本攻专治反派BOSS受—— by鹿野修哉

作者:鹿野修哉  录入:07-26

他甩开许昙的脸,许昙已经气得发抖。
于洲看他这副模样,冷笑道:“不愿意啊?”
他拿出手机,“学习这么无聊,不如和班上的同学分享一下好玩的事,让大家高兴一下。”
许昙愣了一瞬后突然扑过去,颤抖着双手握住了于洲拿着手机的手,他脸色苍白,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哭腔,惊慌失措地说道:“你别发,我答应你还不行么,要是我爸知道,他会打死我的!”
他这会的情绪实在有些失控,也许是害怕于洲真的把那件事说出去情绪太激动,生理反应就没控制住。
童年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摆脱的,在他还穿着纸尿裤的时候,他的父亲随时会因为一点小事暴跳如雷。
他会摔东西,摔很多东西,家里的大花瓶,茶几上的水晶果盘,餐桌上的一整茶具。
飞溅的玻璃碎片溅在幼童身上,巨大的声响让幼童因为恐惧而频频失禁,摔在幼童身上的碗碟更是小孩子身上青青紫紫,疼得整晚睡不着觉。
然后反复做噩梦,然后反复失禁。
所以许昙五岁的时候还穿着纸尿裤。
即使现在长大了,个子很高,学习很好,人人夸赞,变得坚强了很多,成了能让别人感到恐惧的人。
可是当恐惧袭来的那一刻,许昙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变。
他还是一只惊弓之鸟。
空气中传来淡淡的异味,许昙膝盖一软,身体软绵绵地滑了下去。
于洲的大脑又开始空白了。
他伸手掐住许昙的腰,脸上嘲讽的神情还没褪去,像张面具似的挂在脸上。
在许昙这个视角,就是于洲正一脸嘲讽地看着他的丑态。
这次的打击比上一次还要重,巨大的耻辱感像沉重的铅块压在他的头颅上,让他再也无法抬起他骄傲的头颅。
短短一瞬间,许昙的眼泪就夺眶而出,泪淌满脸。
他泪汪汪地移开目光,身体颤抖,哽咽得厉害,说话都一抽一抽的:“现在...你...你...满意了...?”
于洲脑子又懵了。
他其实是一个非常处变不惊的人,对人生中任何糟糕的事情都有所准备,天塌下来都不会让他皱下眉头。
哪怕是外星人穿着东北大花棉袄盘腿坐在他那张一米二的小木床上嗑瓜子都不会让他感到太惊讶。
但是许昙是个异数。
活了这么多年,这种头脑发懵的感觉全是许昙给的。
于洲又怒又气,回过神来就掐着许昙的腰低吼道:“我满意,我满意什么啊,还成了我的错?!”
真是绝了,做坏事的都是他,怎么他倒委屈上了?
许昙的眼睛红得像只兔子,他很努力得忍住不哭,又发出了那种很小声很小声的呜咽。
远处的公交车正亮着灯朝这边驶来,这是末班车,错过了就没有了。
于洲顾不得其他,单手解开卫衣拉链,把身上的卫衣一脱,十分麻利地系在许昙腰上,公交车停战后立刻拖着软绵绵的许昙上了车。
司机师傅认识于洲,看见哭得跟花猫似的许昙不禁诧异地看了好几眼。
于洲一边从兜里掏硬币,一边无比尴尬地解释道:“我同学,考试没考好。”
司机师傅点点头:“害,多大点事儿,下次努力。”
公交车驶向柳树街,车上没有空座,于洲只好一手抓着扶手,一手搂着许昙。
许昙趴在他肩膀上红着眼睛默默流泪。
车上的乘客纷纷投来怪异的目光,于洲闭上眼,他脸上现在火辣辣的。
太阳穴也突突直跳,头又开始疼了。

在公交车众位乘客怪异的目光下,令人窒息的尴尬一直在于洲和许昙周围蔓延。
于洲的听力一向比较好,能听到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妈对坐在身边的老伴吐槽。
“现在的时代开放啦,你看看,男孩女孩手拉手不知羞,男孩和男孩也不知羞啦。”
他老伴说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年纪的感情最纯粹,咱们不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年轻那会爱美,我去山上摘花摘草,给你编花帽......”
于洲再一次闭目,脸庞上全是看淡尘世的超脱。
许昙哭得难受,虚弱地扒着于洲的肩膀,大脑早就空白一片。
公交车到站,于洲拖着许昙下了公交车。
许昙的眼泪已经把他肩膀那块的布料打湿了,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于洲并不确定那上面有没有许昙的鼻涕。
他从小到大就没遇见过这么爱哭的人,见过的唯一一个爱哭的生物还是隔壁王叔家从前捡回来的一只小狗崽。
那只比巴掌大点的白色小狗崽刚被王叔捡回来的时候一直趴在小毯子上呜呜呜嘤嘤嘤汪汪汪,王叔就把它抱在怀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它。
柳树街是个偏僻的地方,公交站点附近也很荒凉,这里没有那么多的霓虹灯和广告牌,也没有川流不息的车辆和人群。
许昙哭得很累,脸上湿漉漉的,被泪水濡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泪眼朦胧地看着这片陌生的地方。
其实在京州这种超一线城市也有许多破旧杂乱的地方,就比如柳树街的筒子楼,地址虽然不错,但是这个地方没法拆迁,也没有人买,租金也不高,完全没法变现,唯一的价值就是让人在京州这个繁华的城市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于洲站在公交站台前茫然四顾,一双茶色的眼睛看着深深夜色,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纠结和无奈。
这是他第一次带人回家,带回家的人还是一个尿裤子的许昙。
事情的发展就是这样充满了戏剧性,总是让人预料不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于洲垂下头看了一眼许昙,许昙正靠在他身上小声抽泣,那双狐狸眼的眼神有些 涣散,脸庞湿漉漉的,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一颗泪珠,他吸了吸鼻子,那颗悬在睫毛上的泪珠就坠落下来,摔在他哭得发红的鼻尖上。
于洲无语望天。
他继续拖着许昙往筒子楼里走,柳树街到处倒是柳树,树影婆娑,幽暗寂静,筒子楼里的一些人家亮着灯,隐约能听见几声犬吠。
筒子楼里的楼梯都很陡,台阶也很窄,墙上贴着一堆花里胡哨的小广告,从开锁到治疗牛皮癣,简直应有尽有。
于洲拿出钥匙打开门,随手按亮了玄关处的灯,昏黄的灯光洒下来照在小黄鸭地毯上,于洲挂好钥匙,把软绵绵的许昙拎了进来。
他指着洗手间的玻璃门说道:“你去洗澡,我给你拿衣服。”
许昙行尸走肉般地走进洗手间,关好门后对着洗漱台的镜子发起了呆。
于洲家里的洗手间真的很小,没有浴缸,也没有干湿分离,只在马桶旁边有个淋浴头。
裤子湿哒哒地黏在身上,许昙扶着墙脱下身上的衣服,拿着淋浴头冲洗身体。
旁边的塑料架子上摆着一瓶沐浴露,许昙胡乱地挤出来一点抹在身上,拿着淋浴头冲洗泡沫。
温水哗啦啦地顺着身体流下来,许昙的身体依旧发软,他颤抖着手关了水龙头,洗手间一下子安静下来。
玻璃门外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修长的人影,于洲那低沉动听极具辨识度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我给你送浴巾。”
许昙恍恍惚惚地想,怪不得班上那些女孩子听见于洲的声音总会很激动地捂住脸
他慢慢伸出手把门打开一条缝,一条浅蓝色的浴巾从缝隙里塞了进来,许昙低着脑袋拿过浴巾,玻璃门又被于洲关上了。
头发还在湿哒哒地往下淌水,许昙站在镜子前,镜中少年的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脑门上,眼睛红红的,表情丧丧的,像只垂头丧气的落汤鸡。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裹着浴巾鼓足勇气走出洗手间。
赤着脚踩在老旧的浅绿色地砖上,他有些怯怯地抬起头,紧张地环视了一圈。
于洲的家空荡荡的,客厅里只有一张很旧很旧的枣红色布艺沙发和一个透明玻璃茶几,茶几上面摆着两个绿色的橘子和一盒牛奶,沙发旁有一盆半米高的仙人掌,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会养什么样的植物。
于洲拿着一件无比宽松的白色T恤和一条新的四角内裤从卧室里走出来。
坐在沙发上的许昙立刻紧张地并起了脚尖,恨不得浴袍再大点,让他把脑袋也缩进去。
于洲把衣服和内裤放在茶几上,他木着一张脸,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去了主卧。
他真的不想去面对这种令人头皮发麻脚趾抓地的尴尬场面。
主卧曾经是爷爷的卧室,现在也是爷爷的卧室,因为爷爷的骨灰就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
主卧的红色木门被于洲关上了,坐在沙发上的许昙松了一口气,拿起了茶几上的T恤和内裤走到了次卧。
于洲的内裤尺码对他来说有点大,许昙伸出手指扯了扯内裤边,咬住下嘴唇穿上了T恤。
做完这一切他就躺在了次卧的小木床上,把叠的整整齐齐的蓝色条纹被子扯开,呜咽一声后钻进了进去,捏着被角躲在里面默默流泪。
太丢脸了!
太丢脸了!
怎么能这么丢脸!
这辈子都不能更丢脸了!
主卧里,于洲也睡不着。
他屈起一条长腿倚着床头发呆,五分钟过去了姿势还是没有变。
尽管关上了门,可是于洲的耳朵很灵敏,次卧里的呜咽声压根逃不过于洲的耳朵。
他走下床把门打开,在门口站了一会后又走进了主卧,他没有把门关严,留了一条缝。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二分。
于洲换了睡衣倒在床上睡觉。
过了一个小时,许昙还在哭。
于洲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十二点四十二分。
又过了一个小时,次卧里的哭声终于停了。
于洲长舒一口气,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吱嘎一声,次卧的门打开了,哭到快要虚脱的许昙光着脚丫蹑手蹑脚地走进了厨房。
中午他看见于洲没要他的钱后就提心吊胆的,连晚饭都没有吃,又这么六七八糟地折腾一通,终于饿的受不了,擦干眼泪像做贼似的溜到于洲的厨房里找吃的。
进了厨房许昙直接傻眼。
于洲家的厨房简直刚刚被贼光顾过似的,连根菜叶都没有。
许昙只好打开冰箱,里面只有一个冷掉的蛋饼。
许昙的眼泪又流下来了,他擦掉眼泪拿起冷冰冰的蛋饼,特别委屈地要了一口。
蛋饼涂着一层厚厚的辣酱,很咸,眼泪滴在上面,更咸了。
哭着吃掉又咸又辣又冷的蛋饼,许昙被齁住了。
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水壶,只好又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拧开了厨房里的水龙头,用朴素的白瓷大碗接了点水。
他刚刚喝了一口就发现这水里有一股怪味,只好把水吐了出去。
但他还是渴,端着碗四处看了一眼,于洲的黑色运动水杯正放在四方小餐桌上。
他心虚地往主卧那里瞄了一眼,看见主卧的门关着,眼睛快速地眨了两下后就拿起了于洲的水杯。
清浦高中的学生用水都是专门批发的山泉水,无论是水质还是味道都很过关。
许昙现在真是怕死了于洲,只敢喝小小一口,把水含在嘴里抿了又抿,才慢慢咽了下去。
他重新把水杯放在桌上,怕于洲发现自己动过他的水杯,许昙还特意放回原位,就连水杯的标签也依旧对着墙壁。
他自觉天衣无缝,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次卧轻轻把门关上。
许昙现在又困又累又冷,他钻进被子里,抱着那截被他哭湿的被角,很快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总算安静了。
躺在主卧的于洲听着许昙搞出来的那些动静早就猜到他都干了些什么,他揉了揉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也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六点醒过来,于洲穿好衣服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里的蛋饼不翼而飞,早就预料,不意外。
于洲拿起了桌上的水杯,水少了25毫升,早有预料,不意外。
客厅里的窗子前晾着许昙的衣服,已经干了,上面散发着黑猫洗衣粉的味道。
于洲把衣服拿下来搭在手臂上,敲响了次卧的门。
敲了三下后门打开了,站在门后的许昙眼睛红肿目光涣散,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脸上还有被于洲那粗糙的老面布枕巾硌出来的红印子。
于洲把衣服递给他:“穿好衣服,上学。”
许昙的脑袋垂得低低的,很小声地说道:“知道了。”
他穿好衣服跟着于洲下了楼。
卖蛋饼的小车就停在他们楼下。
一只小白狗从蛋饼车里欢快地跑过来扒着于洲的裤腿,尾巴摇成了螺旋桨。
于洲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王叔,两个蛋饼正常辣。”
王叔笑了两声:“今天起挺早。”
于洲:“怕错过公交车。”
两个热乎乎的蛋饼出锅,于洲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许昙。
许昙捧着热乎乎的蛋饼,歪着脑袋看了一会,才表情凝重地咬了一口。
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
原来热的蛋饼比冷的蛋饼好吃很多很多啊。

第11章 校园11
两人走到公交站,早晨六点钟正是早高峰,公交站已经站了不少人,有衣着时尚的白领,有拎着公文包一脸疲惫的中年男人,有提着菜篮子老奶奶,有拎着塑料袋的老爷爷,还有抱着小孩的年轻妈妈,甚至还有穿着校服容颜稚嫩的高中生。
许昙跟在于洲身后,默默地看着他的后背。
于洲以前会穿一些高仿,后来他的特困生身份暴露后就一直穿着普普通通的白T恤。
有些人身上的光芒是任何东西都无法掩盖的,于洲总是能把周围人衬托的黯淡无光。
许昙揉了一下哭肿的眼睛,吃完了最后一口蛋饼。
65路公交车在站台前停下,于洲走上车,刷了两次公交卡,许昙拽着他的书包带子,跟个小尾巴似的上了车。
公交车很挤,于洲和许昙只好站着。
公交车又停了两站,车里的人越来越多,65线的师傅们开车都很狂野,硬生生把公交车开出了赛车的气势。
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刹车后许昙差点没飞起来,只好在挤成沙丁鱼罐头似的车厢里惊慌失措地抱住了于洲的腰。
于洲只好一手握着扶手,一手抱着许昙的腰,凑在他耳边说道:“抱紧我。”
车厢又晃了一下,于洲因为惯性身体前倾了一下,彼时公交车太吵,许昙正好转过头想听清楚他说什么,阴差阳错之下,公交车又是一个颠簸,许昙的脑袋就这么磕到了于洲的下巴。
于洲的牙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咬到了舌头,疼得他倒吸冷气。
65号公交车到站。
快要被挤扁的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后门,车一到站就被人挤出车外,许昙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眼神发直地问于洲:“你每天上学都这么刺激么?”
于洲的神色有点愠怒:“还不是你起晚了,我们才赶上早高峰。”
许昙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班上的同学已经来了一大半,英语课代表正在带领同学背诵课文。
于洲拿出英语书,不经意一个抬头,就看许昙竖起了英语书,顶着一头乱翘的头发枕着手臂趴在英语书后面睡觉。
他打开运动水杯,往里面倒了两袋速溶咖啡,摇晃均匀后一口气喝完,可是上完一节数学课后他就撑不住了,下课后连水都没接,披着校服趴在桌子上睡觉。
数学课上完是物理课,小测的卷子发了下来,于洲又是满分。
物理老师开始讲课,于洲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站在讲台上的物理老师看见之后也没说什么,毕竟于洲是班上唯一一个满分,听与不听没有区别。
物理课之后是语文和英语,最后一节英语课上完,中午放学铃响起,于洲拿着一卡通走向食堂。
青椒土豆丝和番茄炒蛋,外加二两米饭。
窗口里糖醋排骨和鱼香肉丝看上去很好吃,但贵,他的卡里只剩97块钱,必须要精打细算。
于洲端着餐盒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安静地吃起了午饭。
他刚刚一筷子土豆丝,对面已经坐下了一个人。
许昙端着餐盘坐了过来,他把餐盘放在桌子上,两只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盖上面,坐姿规矩的像个小学生。
于洲抬头看着对面坐姿拘谨的许昙,因为睡眠不足四小时而有些发晕的脑袋顿时更晕了。
他正要说话,许昙突然用筷子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了他的米饭上面。
于洲愣了一秒后问道:“你干什么?”
许昙有些紧张地拿着筷子,声音干巴巴地说道:“你不是让我做你的小跟班,每天都要讨好你么。”
于洲低头看了看米饭上的那块排骨,顿时有些啼笑皆非:“所以你讨好我的方式就是给我夹一块肉?”
“我家里就是这样的,家里阿姨做好饭,我妈把最大的一块肉夹到我爸碗里,只有我爸动筷子,我们才能开始吃饭。”
于洲皱眉:“你家这是什么破规矩,怎么搞得像狼群一样。”
许昙说道:“难道不是么,狼群捕到猎物后狼王要吃第一口,它吃完了别的狼才可以吃,我爸是家里最厉害的人,和狼群里的狼王也没什么区别。”
于洲打量了一下许昙餐盘里的排骨,发现许昙夹给他的还真是最大的一块肉。
于洲有些无语,只好说道:“我当时是开玩笑的。”
许昙的眼神立刻警觉起来,惊疑不定地看了他一眼,明显不相信于洲的话。
于洲知道许昙这人一肚子坏水,从来不安好心,还喜欢以己度人,觉得别人也和他一样。
于洲摇摇头,又说道:“你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他还真没办法,因为许昙就是觉得于洲在拿捏他,他从来不会把人往好处想。
无论如何,浪费粮食是不对的,于洲吃掉了那块排骨,把餐盘里的饭菜一扫而空。
青春期男生的饭量真的很恐怖,就连看上去很瘦的许昙都能吃很多。
吃完饭两人回到教室,于洲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上课打铃,于洲半眯着眼睛甩了一下头,正准备拿起水杯喝口水,一抬头,就看见许昙正坐在他身边,那双狐狸眼睁得大大的,歪着脑袋看着他。
于洲瞬间清醒了。
他旁边那张空书桌已经摆满了许昙的东西,书桌上铺着天蓝色桌布,小狐狸形状的迷你空气加湿器正往外喷着水雾,精致的铁架笔筒摆在桌上,里面装满了崭新的进口文具,桌上的错题本上还摆着一盒肥皂花,散发着很高级的草木香气。
和许昙一比,于洲桌上只有一本摊开的单词本,堪称家徒四壁。
作为一个极简主义者,他看见许昙桌上那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就头疼。
他抬起手捏了捏山根,低声问道:“你怎么搬到这来了?”
许昙心里发虚。
和于洲针锋相对的这些天,许昙明白了于洲是一个报复心十分强烈的人,他非常非常害怕于洲哪天看他不顺眼就把他尿裤子的事情说出去。
所以就和老师打了招呼搬到这里和于洲做了同桌。
但是于洲问他,他就眼珠一转,又用那种很无辜很单纯很涉世未深的眼神看着于洲。
“班主任让我搬来的,说你品学兼优,让我向你学习。”
许昙撒谎从来不打草稿,于洲也懒得拆穿他。
自从许昙成为于洲的同桌后,班级同学都懵了,周思淼懵了,许昙的那几个小跟班也懵了。
上一秒水火不容,下一秒成了同桌,这种走向实在让人预料不到。
就这么又过去了一个星期。
许昙也在这个星期里摸清了于洲的性格,于洲这人就是一只经常打盹的老虎,只要不招惹他,随便你怎么蹦跶,这只性格冷淡的老虎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于洲这人没有朋友,经常独来独往,只和班上的周思淼走得近。
可是周思淼也没什么特殊的。
这是一个非常平庸的人,性格怯弱,逆来顺受,一棍子都打不出个屁来。
上自习课时班上的同学都在聊天,周思淼向于洲借数学笔记。
许昙趴在桌上,一手拄着下巴,一手转着笔,对于洲说道:“于洲,你为什么要和周思淼做朋友呢,他家里没钱,学习也不如你好,还天天借你的笔记,总是要你给他讲题。”
于洲正在看一篇英语散文,手里拿着一只红笔做标注,但是许昙知道他在听,因为于洲的头往他这边侧了一小下,虽然弧度很小,不易察觉。
“和穷人做朋友是没有必要的,他什么资源都不能给你,没法和你资源互换。”
“没钱也算了,脑子也一般,见识也少,这种人啊,只有你帮他的份,尤其是这种心思敏感的人,你还得顾及他的自尊心,昨天那道函数题你给他讲了两遍他都没听明白。”
于洲把手里的红笔扔在地上,语气淡淡地说道:“笔掉地上了,帮我捡一下。”
“噢。”
许昙弯下腰去捡地上的红笔。
那支笔就掉在于洲的脚旁,许昙正伸着手去捡笔,一只有力的大手却突然从背后把他一按。
许昙的腰一塌,大头朝下跌在于洲的腿上。
于洲把许昙死死地按在腿上,拿出笔筒里的不锈钢格尺对着许昙屁股就是狠狠一下子。
许昙趴在于洲腿上挣扎,他挣扎不过,狠狠地掐住了于洲的大腿,气愤地说道:“于洲你为什么打我!”
于洲的声音冷冷的:“你真的很傲慢,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并不是个个都有你那些优越条件。”
他松开了许昙,许昙气得全身发抖,脸和脖子都被气红了,他恶狠狠地瞪了于洲一样,眼泪又在发红的眼眶里打着转转。

屁股火辣辣的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许昙一直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以前于洲收拾他,都是他惹到于洲了,于洲个子比他高,力气比他大,就像自然界里的野兽遇见更强大的野兽,被剥削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现在他看见于洲就像老鼠见了猫,每天战战兢兢夹着尾巴做人,而且他每天都安分守己,他们也相安无事地做了一个星期的同桌。
可是为什么于洲还要打他!
他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周思淼就是他说的那样,又穷性格又懦弱,没有见识还自卑敏感,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得不到任何好处。
许昙觉得自己没有错。
但是于洲手里有他的把柄,怎么欺负自己,自己都要默默地忍着。
他咬着下嘴唇红着眼睛翻开错题本,拿着自动铅笔在上面划拉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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