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阿娜!”李彩碧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惊慌失措地爬到阿娜身边,双手颤抖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又叫了几声对方的名字,眼泪掉下来,“你醒醒,你这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呢?”
他是真的爱这个女孩,围着对方打转快两年,他也不介意对方的眼疾,好不好的都无所谓,但阿娜自己坚持想要治好眼睛,李彩碧也仍是乐意陪着对方赶往秀城。
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我说一下吧,”在李彩碧的痛哭声中,陈悬漠然地开口,“两个小时之前,阿南听见房间里有声音,他醒来,发现是阿娜在吃东西,阿娜将自己正在吃的东西分享给了阿南。”
众人静静地听着,连李彩碧的哭声都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阿娜吃的,是塞林的眼睛,”陈悬将手掌摊开,“阿娜已经吃了一只,这一只她送给了阿南吃,最后还想要挖掉阿南的眼睛,因为她说这是秀城医生给的处方,安平的眼睛,也是她……”
“不可能!”李彩碧在陈悬话都没说完的时候就大吼着打断了对方,他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看着死前一定遭受到了非人虐待的阿娜,“阿娜怎么可能挖别人的眼睛,还吃……她连肉都不爱吃…….”说着,他好像也找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来证明阿娜是无辜的。
而陈悬手里的那只眼睛,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除了李彩碧,每个人表情都发生了巨变,连刘睿涵都克制不住地流露出震惊,心中感受更是恐惧,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这个与他们同行这么久的女孩,居然是这样病态疯狂的一个人?
赏南将放在床上的手机递出去,“这是阿娜的手机,她和医生是通过邮箱联系的,对面发过来的邮件我们都看过了,那医生的确是说过要吃眼睛,但没说是要吃人的眼睛,动物眼睛就可以。”
“而阿娜的浏览记录曾经多次搜索过,人的眼睛能否治病,她的备忘录里也有各种观察别人眼睛的记录,甚至,她录下了自己吃别人眼睛的视频……”赏南对阿娜的疯狂感到不寒而栗。
李彩碧上下排牙齿打着架,他爬到床沿,想拿又不敢拿起手机,最后还是陈悬直接点开了视频,举到他眼前。
视频里的女孩,长发如黑色瀑布般垂落在脸颊边上,她平时呆滞的眼睛头一次显露出兴奋和期待,眼球挺大的,她嚼得有些费力,腮帮子鼓得像仓鼠。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视频肯定是假的。”李彩碧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他甩着脑袋,不肯承认视频中的人是阿娜。
这对亲近的人来说,的确非常难以接受。
但也没人管他接不接受。
国婶已经将手机拿了起来,“这姑娘太吓人了,我马上报警,报完警我们马上就回去,这太吓人了。”
他们夫妻俩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么吓。
这一遭,估计没个三五年,根本缓不过劲儿。
刘睿涵按住国婶的手腕,他看向陈悬和赏南,“那阿娜,她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
赏南表情淡定,“她疯了,她把自己的眼睛挖了吃了。”
“什么?”刘睿涵头一次表情失了控。
这实在是太太太太太令人感到匪夷所思了。
陈悬看向失魂落魄的李彩碧,“你去联系她的家人吧,国婶,你先报警。”
“那塞林呢?”刘睿涵问道。
“等警察来了,我们送他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后我们立即带他回去。”
赏南知道陈悬是带了装备的,但必须要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直接说自己能把眼睛装回去好像也太离谱,只要将塞林放到他们的车上,那就没问题。
对于陈悬的安排,没有人有异议。
国婶抹着眼泪去给塞林擦脸,她跟塞林的母亲见过两面,打扮得珠光宝气,性格豪爽,为人耿直,他们家就只有塞林一个孩子,这就出来玩了不到一个月,眼睛就没了,塞林家里不把阿娜的家人生吞活剥了才怪。
可惜了,塞林还这么年轻。
没人去管阿娜,就刘睿涵有些看不过去,给她身上搭了件厚点的衣服,他过后又去拍了拍李彩碧的肩膀,“想开点,都是自己选的。”
房间里没监控,警察根本没法查,加上阿娜手机里的视频,她是作案者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而关于她是否挖了自己的眼睛吃掉,也无法佐证。
阿娜要由当地的警察扭送,不能和他们一起。
而塞林现在无法开车,塞林被带到了陈悬的车上,他的车就由国婶开回去。
“我驾照考了没上过路,撞坏了可别怪我。”国婶战战兢兢地坐到副驾驶,“贵有贵的道理,这车坐着都比我家的要舒服。”
陈悬将车开得很慢,落后了众人,确定他们不会开回来之后,他将车停到路边,熄了火。
赏南坐在副驾驶,“要多久?”
“半个小时左右。”陈悬拉开后面的车门,他一步跨上车,打开一个黑色的行李袋,从里面拿出一包包的工具,“他只有一只眼睛,而且还是人类,另外一只我可以给他装上石头,但他本来的那只眼睛可能会有感染腐烂的风险,这要看他自己的抵抗力好坏。”
陈悬戴上无菌橡胶手套,将塞林的眼球从玻璃瓶里倒出来,用无菌用水冲洗了好几遍,又将塞林的眼眶清洗了一遍,才将眼球缓缓放进去。
接着,他用更加小的工具开始一点点修复眼球后面的血管。
他是怪物,不是普通医生,只要加上点娃娃平时用的东西,它们就会自己慢慢寻找自己应该去往的位置。
“那我们回去怎么解释?”赏南看着陈悬认真工作的样子,轻声问道。
“不需要解释,他们看见塞林好起来,估计会比我们还高兴,”陈悬笑了声,“你以为塞林瞎着一双眼睛回去,他们家里人会善罢甘休?或许连我们都不会放过。”
“倒是不会影响到我,但其他几位,只是普通人。”陈悬说道,“等回去之后,让塞林先在我们那里休养一段时间……”
“陈悬,你怎么突然这么好了?”赏南问道。
陈悬已经不再介意赏南直呼其名,他垂着眼睫,“如果是你讨厌的人,我现在也能让他继续瞎着。”
他语气淡淡的,像是在开玩笑,但赏南知道,陈悬不是在开玩笑。
赏南嘴角弯起来,“陈悬,我也特别喜欢你。”
[14:黑化值-10,爱意值100。]
[14:南南你最好注意一下,爱不是那么干净的东西,爱会伴随着许多肮脏的情绪,占有欲、掌控欲、多疑…这些在怪物身上会体现得更加明显。爱意值一达到一百,陈悬势必会变得有些疯狂,它本身就是独占欲和掌控欲最强的一只怪物。]
陈悬手指一顿,他抬起眼皮,他作为人类时,要优雅冷静得多,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我用消毒水漱口了。”
赏南:“?”
陈悬:“你昨晚嫌我脏。”
说三十分钟就三十分钟,陈悬擦掉塞林眼周的血迹,给他眼睛盖上无菌纱布,摘下手套,“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他从后座的车门下去,又上了驾驶座,还没来得及打燃火,脖子就突然被本来在副驾驶坐得好好的赏南给一把搂住。
赏南捧着陈悬的脸,在他嘴唇上轻轻碰了下,仅仅只是碰了下,赏南就拉开距离,蹙着眉,“我还是觉得恶心。”
眼球在陈悬嘴里爆开,还发出了恶心的声音。
赏南手掌撑住陈悬的肩膀,试图退回到副驾驶。
陈悬伸手就用手臂箍住了赏南的腰,让他逃无可逃,退无可退。
“恶心你还送上门来?”陈悬捏住赏南的下巴,左右打量了下,在赏南紧张害怕得心脏狂跳不止时,对方一口咬住他的下唇,微微用力扯了下。
赏南立刻就疼得冒出了眼泪,他用手掌重重捶了陈悬一拳头,陈悬借势便将人直接抓到了自己的腿上。
傀儡的舌尖滑进赏南的口腔,手掌却慢慢顺着腰,慢慢下滑到赏南的小腿上面,袜子和鞋子都是他穿上的,不管何时何地,阿南都是他最珍爱的娃娃。
虽然赏南一直无法招架地将脑袋往后仰,但被抓回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陈悬在感觉到赏南有些上不来气时,慢慢和对方拉开距离,他抱着对方,手指碰了碰赏南的喉结,“好小的喉结,跟珍珠一样大。”
赏南眸子含泪的看着对方,想吐对方口水,却发现自己嘴里已经被陈悬舔舐席卷一空,他只有硬往下咽,才得以开口说话,“你明明当初可以给我做大点。”
“当时没想到会喜欢你。”陈悬话没说完,却忽然停下不说了,他将手放进兜里掏了半天,先将手机拿出来丢到副驾驶,接着才拿住他昨天晚上一直在做的那串珍珠项链。
珍珠大小不一,一整圈的珍珠都贴附在柔软洁白的蕾丝上面,看着既高贵,又甜美。
陈悬解开项链,围上赏南的脖颈,他微微侧头,从后面扣紧项链,比起项链,这更加像一个chker,有些短,却刚好围绕赏南脖子一圈儿,赏南很适合chker,有一种像令人将他捧在手心的精致感。
“你自己看看,是不是跟珍珠差不多大。”陈悬还说。
却又接着之前的话继续说:“当时如果知道会喜欢你,我会把你做得更小巧一点,将多余的骨头抽走疼掉,你更小巧一点,就更加好捏在手里了。”
赏南看着对方,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变态”。
“是啊,我是变态,”陈悬凑到赏南面前,咬了口他的脸,“我不是变态,我能喜欢上自己做的娃娃?”
见赏南不说话,他将赏南抱上副驾驶,“好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休息几天之后,我们先回去看一趟老师和师母。”
“好。”
家里跟离开那天相比,没有任何变化,刘刘守着店里,一看见陈悬,就上来给他报告最近的营业情况和接下的新的订单。
只是她还没开始说上两句,就看见陈悬从车里拖下来一个人,他将人丢到背上,动作有些随便粗鲁。
“这不是塞林老板吗?”刘刘大惊。
赏南拿着自己和陈悬两人的手机,“你认识塞林?”
刘刘笑笑,“我经常下班了去他店里喝酒蹦迪,他店里的酒都是真的,不是假的。”
赏南点点头,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塞林在路上水土不服,上吐下泻,脱水晕倒了,我们先把他带到家里,等他醒了再送他回去。”
“水土不服啊,”小刘信以为真,“水土不服确实很难受,我之前出去旅游,也因为水土不服哪儿都没去,在酒店躺了一个礼拜……”
塞林被放到了沙发上,陈悬挽起衣袖,“阿南,找个护工来。”
赏南换了鞋子跑到客厅,“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来你家?”
“我也不喜欢伺候别人。”陈悬淡淡道。
“那你怎么还伺候我?”赏南追在陈悬身后,陈悬在给他找衣服洗澡。
他突然转过身,吓了赏南一跳,赏南连连后退,陈悬只是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赏南,“你猜我为什么愿意伺候你?”
“不是很想猜。”赏南摇着头。
“我以为你很好奇,不然你问什么?”陈悬拿着衣服,在赏南伸手来接时,他忽然又打消了让阿南自食其力的想法。
既然已经在一起了,也没必要自食其力了。
赏南伸出去接衣服的手,把自己变成了送上门的一盘肉。
他被抓着手腕拉进浴室,花洒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被打开了。
“自己把衣服脱了,”陈悬手里拿着花洒,调试着水温,“我给你洗澡。”
“……”说起来,陈悬已经很久没“亲力亲为”过了,以前帮自己洗,是因为他把自己当daddy,后来他不再帮自己了,是因为他想要改变两人的关系,现在又变回以前了,是因为他觉得他们是情侣的关系,就应该如此吗?
“我可以自己......”
话没说完,赏南被一把拽到陈悬跟前。
他取下赏南的新项链,解开他外套的扣子。
陈悬垂着眸子,表情和以前一样的专注认真,动作也和以前一样的细致的温柔,连沐浴露都要在浴球上面打满泡沫之后再抹到赏南身上。
他虔诚柔和得像是在对待世界上最脆弱易碎的瓷器,生怕将赏南碰坏了,却又生怕碰不坏。
虽然看起来什么都没变,可实际上,什么都变了。
因为陈悬之前是专注在给他洗澡洗干净上面,现在……目光和手指总是在某些地方流连个没完!!!
最后从浴室里出来,赏南是被陈悬打横抱着出来的,赏南穿了件宽松的白色棉衬衫,裤子是短裤。
陈悬用脚拉出一把椅子,将赏南放着坐下,“你找护工,我去做饭。”
一坐下,赏南就捂住肚子,趴在桌子上,试图让冰凉的餐桌给自己的脸降降温。
对方是傀儡,或许是因为什么都是做的假的,陈悬撕下优雅冷淡的面具之后,颇有些无脸无皮无底线无原则。
甚至还有些恶劣。
不过陈悬本身就很恶劣。
听着厨房的动静,赏南赤脚踩上地面,跑到玄关处翻出拖鞋穿上,他一转身,就看见陈悬拿着一把青菜出现在自己之前坐过的位置旁边。
对方眼神牢牢地盯视着自己,眼神一瞬不瞬,面无表情。像是从某些极暗地狱中爬上来的鬼魂,目光阴郁湿凉,看得人大脑一片惨白,头皮发麻。
赏南被本应该在厨房却突然出现在餐厅的陈悬吓得差点背过气去,他尴尬地朝对方挥挥手,“我穿拖鞋呢。”
“你可以和我说,”陈悬眸子里的极端偏执隐去,换上春风拂面的笑容,”我可以帮你拿,还能帮你穿。”
“我不喜欢你突然消失。”

第200章 漂亮娃娃 “心脏”
赏南坐下吃饭,发现陈悬做的菜式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清汤寡水,看起来味道重了些。
“你换口味了?”赏南夹了一筷子炒肉片,他眼睛一亮,“你手艺进步了?”
陈悬给赏南面前放了一碗米饭,在他对面坐下,“不是手艺进步了,是换成你喜欢的口味了。”他本来就一直会做饭,只是没什么做饭的**,更加没有吃东西的**,因为做人的时候,吃了几年不该作为食物的食物,犯恶心。
“我喜欢现在的,”赏南给陈悬夹了菜,“真的比之前的好吃,你尝尝。”
阿南夹的菜,他会吃。
饭吃完,陈悬在厨房收拾着碗筷,赏南在帮陈悬裁着一匹布,陈悬说晚上要用,他用剪刀小心翼翼地沿着粉笔线剪着,一声呻、吟声从沙发方向传来。
塞林醒了。
他醒了之后,捂着眼睛惨叫了数声,摔倒在地,“这是哪里?我的眼睛……”
赏南跟陈悬说了一声之后,走到塞林旁边蹲下,他将人扶着坐起来,“我是赏南,我们现在回家了,你在陈悬的家里。”
塞林脸上的纱布滑下来,他只有一颗眼球,另外一边的眼球换成了陈悬的黑色晶石,没有一点色泽,看着还是块石头。
“在酒店里,你被阿娜迷晕了,她挖了你的眼睛,我和陈悬尽力保住了你的一只眼球装了回去,另外一只眼球已经被阿娜吃掉了,所以我们在你的眼眶里装了一块石头,”赏南沉吟了几秒钟,“陈悬说,石头也有可能变成眼睛,但是这个需要看缘分,如果没有缘分的话,你两只眼睛都会坏掉。”
看见塞林脸色煞白,赏南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和安平的情况是一样的,阿娜也挖了安平的眼睛,但幸好,你还保住了命,留得青山在,别太难过了,现在把身体养好才是最重要的。”
时间凝固许久,塞林才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是说,我再也看不见了?”
“有这个概率,”赏南说道,“但也有可能都会好。”
“得看缘分是吗?”
“……是的。”
塞林没有追问许多,他靠着沙发不说话,在赏南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他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赏南的衣服,“先别告诉我家里,他们会担心。”
“好。”赏南答应之后,突然好奇,“你不生气吗?”
塞林跟以前一样嘁了声,“生气有用吗?等我好了再去弄死那女的。”他咬牙切齿,不是不生气,是生气确实解决不了问题。
他甚至没有问为什么石头可以变成眼睛,为什么陈悬可以救治他的眼睛,他什么都没问。
比看起来要聪明许多。
赏南回到厨房,陈悬正在切水果,对方用厨房纸擦拭着水果刀,“他没说什么?”
“没有,”赏南捡了块苹果放进嘴里,“可能怕问多了我们不管他。”
“嗯,”陈悬不关心其他人,能问一句已经是特例,“老师生病了,明天我们回去一趟吧。”
“生病了?”赏南愣了一下,却又忽然反应过来,“他们没和我说。”
按理来说,付东余和卫淑频繁联系的应该是自己,就算生了病,也应该先跟自己说,他不是他们的“儿子”么?
可如今,两老好像更加依赖陈悬。
“不太好意思打扰你吧,”陈悬眼神幽幽,“他们愧疚得很。”
“那明天早上我们早点过去,”赏南叉了块苹果喂进陈悬的嘴里,“付暄?”
“?”陈悬听见这个名字,先是微愣,最后莫名笑起来,“你叫我什么?”
赏南歪头,“你不是付暄吗?”
陈悬手指按在水果刀上,他想了想,将水果刀放进了刀具盒内,在赏南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将人一把抱了起来,放到了岛台上,“叫我付暄,你怎么想的?”
“我只是觉得,你是陈悬,也是付暄。”之前或许更偏向陈悬,但一旦有了感情,他就偏向付暄。
若真的无情,陈悬早就对付东余和卫淑撒手不管了。
可事实却是,直到现在,陈悬都还在管着两老,只是以另外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身份,不用被父母亲情控制。
陈悬手指撩起赏南额前的碎发,他好脾气地说道:“以后别这么叫我了,我是陈悬,不是付暄,但付暄可以是我。”
“哦。”
“说好的,知道了。”
“哦。”
陈悬笑着吻住赏南的唇。
次日,陈悬带着赏南回家,本来是空手去,赏南拉着陈悬买了大包小包的保健品回去,“他们年纪大了,应该吃一些有营养的东西。”
小房子跟前段时间相比已经是大变样,秋天来了,鱼塘边的绿草已经在慢慢枯萎,围绕着院落的一圈绿植也都在慢慢衰败凋零,院子里飘满了屋后竹林落下来的落叶,像是好久没人打扫过了,落了厚厚的一地。
陈悬将车停好,直到下了车,才听见逐渐接近大门的脚步声。
小跑出来的人是卫淑,一段时间不见,她看起来又老了许多,看起来更瘦小了。
“哎呀,哎呀哎呀,”她看见赏南和陈悬,”高兴得手足无措,“怎么回来也没说给家里打个电话,家里什么菜可都没有了。”
“老师怎么样了?”陈悬问卫淑。
卫淑身上带着浓浓的中药味道,她皱纹间都写满了憔悴,经陈悬一问,她又唉声叹气起来,“还不是老毛病,但这次严重点儿,他在鱼塘钓鱼呢,人一起来,那血压就一冲,他就栽进了水里。”
“这人呛了水,医生又说是脑梗,又说……”卫淑对着陈悬抹起眼泪来,喊的却是付暄的小名,“又说因为常年都绷得紧,这人一下子,就垮了,医生说,你爸多半是醒不过来了。”
陈悬和付暄长得一模一样,他的样子,就是卫淑心中付暄长大后的样子,她泪眼模糊,将陈悬当成了付暄,“阿暄,我后悔啊,我后悔当初那么对你,不然你也不会出事,你爸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们自作自受啊。”
陈悬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淑抹眼泪,他移走目光,看向屋内,“带我去看看老师吧。”
卫淑带着两人去到一楼付东余静静躺着的房间,屋子里的中药味比卫淑身上的可要浓重多了,付东余变成了一个小老头儿,脸色灰败,脸上戴着氧气面罩,床边立着一个大号氧气瓶,床头的心电监护看着很破旧,上头跳动的数字倒是很清晰。
“我晚上都不敢睡觉,就怕他什么时候去了,”卫淑走过去给付东余捻了捻被子,“我知道,这都是对我们造孽的惩罚,我都知道。”
赏南静静地站在床尾,打量着这个充满着病气与死气的房间,鼻息间吸入的不仅仅是药物的味道,还有人之将死时散发出来的腐朽味。
整个房间都仿佛是黑白色的,卫淑坐在床沿,用沾过水的湿棉签擦拭着付东余干裂的嘴唇,她也是黑白色的,像是死亡将她一并吞噬了似的。
[14:付东余最多坚持到周六。]
“周六?”赏南一怔,“今天已经周四了。”
14没再说话,快死的人一检索就能知道结果,处于这种时期的病人,身体各项机能都在闹罢工,只是靠药物和仪器吊着一口气罢了。
站了许久,陈悬转身走了出去。
赏南忙跟上。
陈悬慢悠悠走到了房子旁边的鱼塘边上,沿着鱼塘,长满了狗尾巴草,后面就是竹林,竹林里还有几颗枇杷树。
水面漂浮了许多落叶,若不是还能看见底下时不时有鱼的身影游过,那看着也和付东余的房间差不多死气沉沉。
“陈悬,你还好吧?”赏南勾了勾对方的小拇指。
陈悬扭头看了看赏南,看着对方的脸,他心情莫名好了许多,他柔和地笑起来,不带任何嘲讽和意味深长的笑容,比之前许多时候看起来都要柔和,他说:“阿南,你知道吗?我在这里长大。”
“父亲教了我钓鱼,教我耐心地去做所有事情,就在你站的这个位置,我和我父亲经常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也教我写字,他自己就写得一手好字,他说字如其人,所以我后来也会写一手漂亮的字。”
“后来父亲不知怎的,变得面目狰狞,他总是一脸担忧地和我说许多话,导致我听见他叹气我就感到害怕,”陈悬的脸上难得出现寥落的神情,他侧头,看着赏南,他缓缓道,“现在他快死了,估计就这两天吧,阿南,我应该原谅他吗?”
昨天还不承认自己是付暄呢。
他是从付暄身体中脱离出来的,他只是不完整的付暄,他是傀儡。
可他仍旧能感知一切付暄会感知到的情感,哪怕他连心脏和大脑都没有,但这些却是身体的本能。
赏南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不是应该原谅他们,而是要放过你自己。”
“别徘徊在过去了,”赏南看了眼波光粼粼的鱼塘水面,脚下的狗尾巴草虽然已经在发黄枯萎,可叶片和那竖起来的狗尾巴依旧笔直,他张开双臂,用力抱住对方,“陈悬,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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