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非人类—— by一节藕

作者:一节藕  录入:07-28

赏南坐下后,苏意继续说:“你可真是多灾多难,去镇子里玩能碰见抢劫犯,在家里睡个觉也能碰上火灾,让陆先生找人给你驱驱邪,别不是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赏南捏着笔讪笑,其实,驱邪的话,说起来,陆及就是那个邪,所以好像没必要驱邪。
担心赏南身体没有完全好,苏意上课的进程都慢了些,他现在教的都是美泽大学入学考试的必考科目。
和苏意一起在主屋这边吃午饭时,两人闲聊起来。
“话说,你有过喜欢的人吗?”苏意的脸在厨房端过来的热气腾腾的锅子后面有些看不清楚,赏南只能听见他的声音。
苏意和赏南是同龄人,会八卦这种问题,挺寻常的。
赏南本想摇头说没有,想起陆及,又点头,“有的。”
“谁啊?是之前那群和你一起来陆家那群小伙伴里边的其中一个吗?”苏意用公筷给赏南碟子里夹了块排骨。
“不是。”赏南不知道告诉别人会不会给陆氏带来不好的影响,他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对方是谁,反问起了苏意,“你呢,你有吗?”
“我暂时还不打算考虑这事儿。”
“那你怎么突然问我?”
苏意有些羞窘,“还不是我堂妹,你上次去我家里做客,她从楼上下来看见你了,然后就一直念念不忘,我本来以为她放假结束回去以后应该就忘了,结果她在手机上还不忘催促我,说让我问问你。”
担心赏南以为自己堂妹是看重家世,怀有目的性的,苏意紧接着说:“我表妹家在美泽市也是开公司的,虽然公司不大,但条件还不错,她颜控。”
赏南一边哦一边点头,“我明白,我知道。”
快吃完饭时,苏意用有几分怅然的语气说道:“听说你们再过不久就要离开这里了?”
“嗯?”赏南有些疑惑,苏意怎么知道的。
“陆先生给我打电话请我回来给你上课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句,”苏意看出赏南的疑惑,解释过后,他抬眼看着这富丽的餐厅,觉得好好的房子不再住人有些许可惜,“以前这里多热闹,陆萧先生去世以后,冷清得可真是快。”
苏意的感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别人根本不知道陆家的每任家主把这里当成了什么,陆荔他们就仿佛是被关在斗兽场的小兽,优胜劣汰。这里用与世隔绝形容几乎都是可行的,不通外界,呆久了真的有可能变成疯子。
所以陆及让他们都走了,他们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生活。
下午的课结束以后,赏南送走苏意,正要直接回陆及那边,孟管家却出现在了主屋大门口,他朝赏南微微弯腰,直起身后,说道:“小南少爷,夫人想要和您说说话。”
[14:陆及的母亲,在陆萧死后她就一直住在这里,这次你们离开,她估计不会跟你们一起离开这里。]
梅眉亲手给赏南泡了红茶,可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爱吃一些小零食,她还准备了一小盘饼干。
“你醒来后,孟管家第一时间就告知了我,只是我这段时间身体一直都不太舒服,今天精神好了些以后,便想看看你。”梅眉温柔地笑着,她有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长发挽在脑后,披肩搭在肩上,乍一看,像是才二十多岁的模样。
如她所说,她真的在看赏南,并且看得很认真。
梅眉并不像她看起来那样柔软无害,这是赏南的第一感觉。
“长得就有一股聪明劲儿。”梅眉看好了,看够了,笑着对一旁的孟管家说,“难怪陆及把你当自己的孩子似的。”
赏南接不上这种话,他很是想了一会儿,才想出了一句回答,“我哥他,很善良。”
在外人眼里,陆及依旧是他哥,不是别的什么人。
所以,在外人面前,赏南依旧得叫哥。
梅眉始终笑着,笑里似乎还有一些遗憾,“陆及从小就懂事,就是太早熟,和其他兄弟姐妹的关系也一直淡淡的,本来我和他父亲想着再给他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可陆及却说他虽然是一个人,但却不觉得寂寞。”
“我和他父亲那时候还真信了他,结果他一转头,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弟弟。”
梅眉笑完,又轻声询问,“小南,你有想过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吗?你想不想他们?”
赏南摇摇头,“不想,我刚出生没多久,他们就把我丢在了孤儿院门口,我连他们的样子都不知道。”
“你恨他们?”
“还好。”
梅眉叹了口气,她放在膝盖上的两只手叠在一起,上边的手指扣了扣下边的手背,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会儿,她才略有些深沉地说道:“不管怎样,他们生下了你,就是你的父母,他们要是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肯定会很欣慰。”
赏南给出的反应很平静,“或许吧。”
梅眉停顿了一会儿,她朝赏南坐近了些,徐徐说道:“近来,有一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如果不把这件事情解决,我想我应该仍旧回食不下咽,彻夜难眠。”
如果赏南听不出这是在暗示自己,那他就真的太蠢了,于是他拿了块饼干,做出疑惑的表情,“什么事情如此困扰您呢?”
[14:收着点,别演过头了。]
实际上,赏南真的有点好奇,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的这么夸张。
赏南的反应让梅眉很满意,她回答说:“陆及已经二十七岁了,年纪已经不算小,但婚事一直没有着落,以前可以随他,可现在不行,他现在毕竟是陆家的家主,怎么能快三十岁了都没有自己的后代呢?”
“但我说的话他不乐意听,我想,可能是因为我和他毕竟不是同龄人,我也没有陪着他长大,不比你和陆及亲厚,”梅眉现在脸上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她甚至握住了赏南的手,“你要是方便,就帮我和他说说,早点找个心仪的人,早点结婚,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才算是有一个家。”
赏南听得有些晕乎,梅眉什么都不知道,她以为自己和陆及只是兄弟关系亲厚,所以觉得他说话,陆及说不定能听进去,但重点是,他是不可能劝陆及去结婚的,因为陆及现在已经是他的人了。
所以赏南回答得很含糊,幸好,梅眉没有让他发毒誓。
离开时,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院子里的风刮得相当厉害,刀子似的,割得赏南立刻把脸往衣领里缩。
踏上通往陆及那边的长廊台阶时,赏南看见正朝自己这边走的陆及,这一秒,赏南觉得风声都小了些。
赏南朝陆及跑过去,他本意只是想跑到陆及面前,和陆及打一个招呼。
但是当他站在距离陆及十分近的距离的时候,陆及却十分多余地伸手扶了一下他的腰,“慢点。”并且还如此多余的担心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陆及很自然地牵起赏南垂在身侧的手指,牵到的那一秒,陆及只觉得好凉,往屋里走的步伐又快了些。
赏南捏着陆及的手指,说道:“你母亲找我聊了会儿天。”
“聊了什么?”他看起来对赏南和别人聊了什么似乎并不感兴趣,他只是想听赏南说话。
“你真的想听?”赏南却反问陆及。
“说说看。”陆及说。
赏南看着长廊顶上明亮的灯泡,将周遭衬托得更加黑暗,用观察灯泡的短暂时间在心底组织了一遍措辞,赏南发现了一个事实,就是不管怎么组织措辞,这件事情的本质都不能被掩盖。
“你母亲让我劝你找个对象。”赏南直接说道。
陆及嘴角的笑没有隐去,他捏了捏赏南的小拇指指尖,“你怎么回答的?”
赏南犹豫着,踌躇着,思考着,并忐忑着,“我说,尽量?”
陆及嘴角的笑这才慢慢隐去。
男人停下脚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回答她?”
这架势,是要搞事了。
赏南也跟着停下来,他把手从陆及的手中抽出来,揣进自己的外套口袋,解释道:“她是你母亲,她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这种事情,她如果不能接受怎么办?她状态看起来不太好,要是气晕了,那我才是混账。”
赏南语气有点冲,陆及伸手,用拇指蹭了蹭赏南的脸,“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对不起。”对此,陆及真的很抱歉,它是个怪物,它对喜爱的事物产生的第一反应是控制和占有,以及宣示主权,他觉得,他应该告诉赏南这些。
陆及背着光,所以面容以及面容所呈现出来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清,于是被氤氲得更加温柔,他嗓音也柔和,听起来很适合冬日和正在燃烧着的壁炉,像杏仁奶油蛋糕,像刚刚从烤箱里取出来的蓝莓饼干。
“小南,我昨晚在信中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到,”他对此好像真的有些抱歉,“我只说了我是怪物,但是我却没告诉你,我是个普通的怪物,我远远做不到驱赶走自己的本能,我总是想独占你的每一寸,我也希望你在面对他人时,能够坦然告诉别人,我是谁。”
“我知道我的要求未免有些粗蛮,但怪物本能如此。”陆及还记得自己是陆绅时候的感受,他喜欢一件物品,断然不会出现这么强烈的占有欲和破坏欲,它深知自己想要捏碎赏南,然后慢慢把这些碎片从喉咙塞进胃里。
赏南看了看左右,“我不介意。”他早就知道怪物是什么样子,他不介意。
“但是,我如果亲你的话,可能会亲痛你。”陆及低声说道。
赏南眨了下眼睛,他以为是因为风声太响亮所以自己出现了幻听,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及,“啊,这个啊,我们人类接吻的时候,有时候也会比较痛。”
赏南以为自己这样说,会减少陆及的愧疚和抱歉,但陆及却微微偏了下头,笑着问道:“小南怎么知道接吻会痛?”
“当然是从电影里面看到的啊。”赏南回答得很流畅。
这个回答是可以的,赏南喜欢看电影,香夫人知道,陆及也知道。
停滞不前的步伐一直没有继续往前迈动,风从长廊的一头刮过来,在撞上两人时分流,又在经过后汇聚,再从另一头涌出去。
头顶的灯泡是悬挂的,因此被风吹得轻轻摆动,于是,灯影也在地面轻轻晃动着。
赏南踌躇着,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做什么,是继续往屋子走,还是开口说些什么。因为他被陆及盯得脸皮发烫,如果再盯下去,他应该就会融化了。
他四处张望的模样像一只四处寻找着下一口嫩草的小羊羔,面皮白,眼珠乌黑。
正欲开口的时候,陆及俯下身来,轻轻吻在了他的嘴角。
赏南身体僵了僵,他瞳孔不由自主瞪大。
还好陆及只是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嘴角后就拉开了距离,但这个距离不如不拉,两人之间只隔了一指不到的距离。
“小南,我刚刚,有冒犯到你吗?”
陆及要弯腰才能和赏南平视。
估计是以前吃了太多苦,最开始的发育没跟上,后边再怎么补营养,赏南的身高也始终停留在一七五,而陆及比赏南足足高出了十几厘米。
赏南摇了摇头,脸红得跟甜菜根外边那层皮似的,“没…..没冒犯。”他只觉得心跳很快,陆及的嘴唇凉凉的,虽然没有温度,但是却很柔软。
幸好陆及没有用骷髅形态吻自己,不然还真不好给出评价,除了硬梆梆。
“那我能继续吗?”陆及又凑近了些,他手指按着赏南的肩膀,没用什么力,就把赏南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肩膀宽阔,作为人的话,他有着挺拔优雅的形体,可以给足人安全感却又不过分夸张的力量和肌肉,但他的温柔让他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更使人容易忘记他是历经六次生死的骷髅架子,迷惑性强到可怕。
赏南点头,只是这个头刚点下去,下巴还没来得及抬上来,陆及就一口咬在了赏南的唇上,咬得轻,就像咬小猫耳朵那样怜惜。
待赏南张开嘴后,他才将舌尖无比温柔又强势地探进去。

香夫人已经做好了晚饭,烧好了壁炉,等两人等了很久。
看见赏南跟在陆及后边进来的时候,她歪着头打量赏南,“天呐,你的脸为什么这样红?这是过敏了吗?”
赏南的嘴里还残留着一股清淡的茶香,腮帮子被陆及捏得发麻,他这一路,努力用手揉脸,才慢慢恢复了对自己肌肉的掌控力。
他双手揣兜,表情正经,“陆及亲的。”
香夫人居然一点震惊都没有表现出来,她问:“他嘬你脸了?”
“……那倒没有。”赏南忘了,香夫人也是一个恋爱经验为0的人,她的所有时间都是在围着陆绅打转。
晚餐时间,香夫人对两人之间的发展情况感到十分好奇,但她又不敢冒犯陆及,那就只能冒犯赏南了。
“说说嘛说说嘛,”香夫人往赏南的盘子里已经无意识夹了第三个面包了,“需要我过几天去定制婚服吗?唔,你喜欢哪种的,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中式有好几种,从六百多年前的到现在的,我都会。”
赏南觉得现在的香夫人,大概就是那时候的陆香。
因为香夫人,这顿晚餐用得无比热闹,最后连陆及都听不下去了,拍了拍赏南的肩膀,逃去了书房。
翌日天上飘起了雪粒子,落在地上会有响声,砸在屋檐上也是噼里啪啦的,只不过需要仔细听。
赏南在院子里铲了半片院子的雪粒子捏成了一个十厘米高的雪人给陆及看。
梅眉这几天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去了镇子上好几趟。
陆香则在赶制赏南和陆及的婚服,每天都能听见她跟工厂那边的设计师吵架,她对版型面料的要求非常高,赏南觉得她有些太着急了,他和陆及结婚的事情,还早着呢,至少陆及根本没提。
当天上飘下来的,由雪粒子变成了鹅毛般的雪花时,许久没有宾客拜访的陆宅迎来了他的客人。
这日,是周末,赏南在睡懒觉,窗户关着,窗帘拉着,他只听见很微小的说话声,人还不少,吵闹了良久才安静下来。
[14:好像是认识你的人。]
只不过赏南睡得太沉,没听见。
雪在这之前已经下了一天一夜,陆宅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除了寂寥的白以外,再没有其他的颜色,早晨一群人踏出的一片凌乱的脚印也很快被覆盖。
赏南睡醒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他洗漱后换了衣服下楼,想吃东西,但偌大客厅静悄悄的,壁炉里的柴薪是昨晚烧了一半后的残余——有点奇怪。
他站在客厅里,看了看院子外面,外面早已经是银装素裹,去年是没有这样大的雪的。
陆及穿着大衣,从一旁的白色长廊里走过来,他表情看起来比周遭的雪还要冷。
赏南打开门,“你去主屋那边了?”
陆及带着一身风雪进来,温柔的眉眼在今日倍显凌厉,在他眼中,似乎都能感受到风雪交加,他肩头的雪在沾到屋内的暖气时开始融化,他摘下手套,摸着赏南的脸,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饿不饿?”
“还好,就一点,”赏南打量着陆及的脸色和眼神,觉得有点不对劲,他下意识往陆及身后看,“怎么了?”
赏南盯着陆及看了一会儿,“怎么了?”
陆及握着赏南的手腕按下来,“带你见几个人。”
他话还没说完,院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因为天冷,几只狗的屋子搬到了它们在室内的房间,所以他们来得十分突然,没有任何提示。
站在他身前的陆及被一把推开,赏南还没看清来人,就被一把紧紧抱住,他完全是懵的状态,耳边回响的却是女人的嚎啕大哭。
“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女人的痛哭在屋子里响彻,让赏南的耳膜都发疼,她哭了好一阵子,发现怀里的人毫无反应才慢慢松开手,她脸上布满泪痕,从她的皱纹里蜿蜒流下,她抓着的肩膀,慢慢弯下腰来,指甲几乎快要掐进了赏南的肉里。
站在女人身后的还有一男一女,年纪都不大,二三十来岁,但赏南都不认识。
陆及见赏南疼得在皱眉,将赏南从女人手中拽到自己身边,女人已经哭得无法正常说话,她身后的女子走上前来,也是眼睛通红,但还算克制,“你好。”她主动打招呼
陆及拉着赏南,对对方笑了笑,“进来坐。”
门关上,一同回来的陆香面色不是很好地给一群人倒了茶。
梅眉也在,她看起来心情很好。
梅眉满脸都写着欣慰,“不枉我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寻找,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终于找到了赏南的亲生母亲,小南,快点啊,这是你妈妈,叫人啊。”
坐在赏南对面的女人还在哭,她和梅眉完全是两个极端。
梅眉穿着黑色的羊绒打底衫,皮肤和头发都保养得宜,姿态年轻优雅,而她旁边的女人,微微佝偻着背,头发有一半已经白了,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赏南从梅眉的眼中看出喜悦,她的喜悦和在场李家人的喜悦不同。赏南看得出来,他不蠢,梅眉应该是不喜他在陆及心里的地位过高,谈话那天他就从对方眼底看出抵触。
否则何必劳心劳力去帮自己找家人,也太莫名其妙了。
不过对眼前的亲人,赏南也叫不出口,不熟啊。
陆及在桌子底下捏了捏赏南的手指,同梅眉说道:“请您给他一些接受的时间。”
他话音刚落,坐在赏南斜对面的青年就拍桌而起,被子里的茶水都荡出来了,他指着陆及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巴不得把我弟弟扣在这里,你装什么?!”
赏南无言片刻,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过去,“扣在这里,总比死在孤儿院门口要好。”
李西北一怔,他看出赏南的不悦,也知道赏南吃了很多苦,他只是不喜欢陆家人的行事作风。
这时,他旁边的李西西开口说话,她望着赏南:“不好意思,我弟弟出言不慎,我替他向你们道歉。”
“我妈是不是吓到你了?”她看着赏南,“她没读过什么书,除了在老家侍弄几块地,就是四处找你,突然见到你,反应有点过激,不好意思。”
李西西大概是来的这几人唯一还算可以冷静地对话的人了。
赏南也在对方的解释以及14的解说当中弄清楚了事情的全貌。
当年,赏南的父亲在外面有了人,要离婚,但赏南的母亲不肯离婚,为了报复,也为了转移他母亲的注意力,他父亲和外面那女人一起把赏南偷了出来,丢在了孤儿院。
后面的一切都按赏南父亲的计划在走,赏南的母亲报警,四处打听,电线杆上贴满了寻人启事,她没有精力再去和赏南父亲掰扯感情那点子破事,签了离婚协议书后,一边打工养活赏南的大街和二哥,一边还要找自己的幺子。
他们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赏南,所以在接到陆家的电话时,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知道陆家是豪门,但他们家现在也不差,大女儿是医生,二儿子是律师,再怎么也养得起一个弟弟了。
赏南听完后,心里五味杂陈,他本以为父母都不要他,现在看来,事实并不全然是最开始以为的那样,起码眼前的三个人,还是爱着他的,虽然他现在不是很需要。
李西西的手越过桌面,牵住赏南的手,“小南,你想跟我们走吗?”她态度亲和,赏南不反感。
“我知道,陆先生对你很好,我们都能看得出来,我很感谢他将你养育得如此好,但你......能不能给我们一个弥补你的机会。”
赏南垂下眼,什么都没说,他不知道说什么,他当然不能走,除非能把陆及一起打包。
赏南的沉默,让李西西心里直打鼓,让李母的眼泪更加汹涌。
陆及靠在椅子上,语气虽温和,但也冷淡,“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小南被遗弃十多年是既定的事实,他是无辜的。”
他沉吟了几秒钟,声音变得很低,“给他点时间。”
陆及看起来是在帮李家人说话。
赏南却一直没有做声,无论眼前坐的是什么人,都无法超过陆及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他也做不出来对原身亲人不管不顾这种事情。
李西西看着赏南,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她松开赏南的手,从包里掏出一份医院的病历单,很厚的一沓,放在桌子上,看向的却是陆及,“我妈身体不好,找了赏南十几年,里子早毁了。您看这样行不行,让我们在这里住几天,如果需要费用的话,我们可以自负。”
李西北想站起来说话,却被李西西死死按住。
陆及笑开来,彬彬有礼,“来者是客,我们本应好好招待。更何况,你们是小南的亲人。”
赏南看陆及答应得如此之快,毫不怀疑对方其实就在等着李家的人自己一步步降低条件,等到对方退步到一个他可以接受的范围时,他立马答应。
李西北在对面冷笑一声,对于陆及,他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李西北今年快三十岁,之前从事律师这个行业好几年,看见的卷宗经手的案子也不少,陆家背地里那些污糟事儿更是多不胜数。光是陆家养孩子跟养机器的方式就让业界毛骨悚然,虽说那都是陆家前几任家主在任时发生的,但所有陆家人都没有例外,凭什么陆及会例外?
看陆家的发展史,也就第一任的陆绅,是个翩翩君子,几乎没有缺点,唯一的缺点就是死得太早。
赏南对李西北也没有好印象。
他坐在椅子上,抱着香夫人给自己新泡的茶,一言不发。
梅眉站起来,喜笑颜开,可以看出,她今天的心情比往前的任何一天都要好,“陆及,我们都离开这儿吧,让他们一家人单独聊聊,这么多年不见,他们一定有很多想要说的话。”
香夫人高兴不起来,她现在产生了一种自己的孩子要被抢走的危机感,但梅眉说的话也没法反驳,她挤出笑容,“我这就去让人准备客房。”
陆及捏了捏赏南的脸,在赏南错愕的时候,他站起来,低声亲昵道:“有事叫我。”
亲近的人一走,赏南立马感到有些拘束,他在思考,自己现在怎么做,显得比较合情合理。
李母终于她缓过来了,只是表现得拘谨,看着赏南如今的模样,她感到既欣慰又酸涩。因为就算换成她亲手养大赏南,估计也养不到这般标致,她开口说话,小心翼翼的,“你看,你和你姐姐的眼睛一模一样。”
是一模一样,赏南看着李西西,跟照镜子似的。
一旁的李西北也动了,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掏出一本相册,一个奶瓶,一个拨浪鼓,“都是你的东西,你记不记得?”他殷切的态度和面对陆及时的态度是两个极端。
李西西哭着笑,“他那时候才多大,他哪里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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