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大美人多了个崽—— by三拾叁

作者:三拾叁  录入:07-30

包间安静下来,江来说:“秦老师,麻烦把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
秦郁上立即起身,将包间所有窗户都推开,回头一看,江来已经脱下外套,挽起袖子,似乎准备给梁松做心肺按压。
为了演好周蔚然,秦郁上进组前恶补了医学知识,但只是皮毛,拍戏有余,真正实用却做不到。
再加上梁松是他老师,关心则乱,他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秦郁上握了握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重新在梁松身侧蹲下,问江来:“有把握吗?”
梁松晕倒前大概没拿稳酒杯,红酒撒出来浸湿了白色老头衫,印出暗红的一片。
江来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只余镇定和从容。
“放心,我学过。”
多功能起酒器上带了把小剪刀,江来剪开老头衫,同时问经理:“有没有AED?”
高级餐厅配备齐全,经理忙不迭点头:“有有!我立刻去取!”
江来稍稍安心,有条不紊继续吩咐:“再问问客人里有没有人随身带着阿司匹林或者硝酸甘油。”
“好好!我这就让人到每个包间去问!”
梁松胸膛露出来,江来双手交叠覆在上面,做了个深呼吸,开始进行心肺按压,按压的同时嘴里小声数着:“01、02、03、04、05、06……”
秦郁上表情微怔,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江来的表情和动作如一帧帧放缓的画面,清晰地映在他瞳孔里。
经理一路小跑拿来AED除颤仪,江来正要停下,秦郁上说:“我来。”
他从经理手里接过仪器,打开,取出电极片贴在梁松胸口两侧,江来退到一边,秦郁上一秒也没耽误地按下放电的按钮。
明明从未演练过,这一刻两个人却配合无间。
放电结束,江来立刻重复按压,在数不清重复多少次后,梁松的呼吸终于恢复,嘴里呕出一大口酒。
梁松缓缓睁开眼,秦郁上凑近问:“老师,感觉怎么样?”
梁松气息很弱,点了点头。
秦郁上狠狠松了口气。
隔壁包间正好有客人是冠心病患者,随身携带硝酸甘油,服务员说明情况后,那名客人连忙拿着药瓶赶来。
秦郁上将梁松扶起,以半躺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上。江来倒出一粒药,对梁松说:“梁导,这药不用吞下去,含在舌头底下。”
梁松轻轻眨了眨眼,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救护车在五分钟后抵达,医护人员把梁松抬上担架床。江来一路小跑跟到救护车跟前,秦郁上率先上车,转身对他伸出手:“来。”
江来愣了一秒,伸手回握住了秦郁上。
秦郁上一个用力将他拉上了车。
红蓝.灯光在寂静的夜间交替闪烁,救护车一路呼啸往最近的医院驶去。
医护人员为梁松联上心电监护仪,给他戴上氧气罩。江来看了眼指标,心率57,血氧91,总算平稳下来。
他松了口气,这才发现手还被秦郁上紧紧握着。
秦郁上一直关注梁松状态,忽然手心一空,垂眸就见江来把手抽了回去。
或许因为刚才一直在按压,江来心跳有些快,白皙面庞上染了一层薄红。
他抿了抿唇,压着过速的心跳,面上一派淡然:“梁导不会有事的,不用担心。”
掌心仍残留另一人皮肤的温度,秦郁上收紧五指,低低地“嗯”了一声。
到了医院,梁松被推进急救室,江来同医生讲述梁松发病时的情况和急救措施。
医生诊断为急性心梗,需要立即动手术。
梁松的独生女在国外读书,只有妻子在国内。秦郁上打电话过去,得到对方首肯后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
刘制片等人打车跟到医院,乔阮下车时腿软,差点摔一跤。
梁松在包间忽然晕倒的时候他就被吓傻了,听说还要手术,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就不停抹眼泪。
江来注意到,走到走廊另一端的自动贩卖机上买了杯热饮。
乔阮弓着身体,头埋进膝盖。他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从没经历过这种场面,直到现在双腿还在打颤。
头顶落下一道声音:“喝吗?”
乔阮愣了愣,抬起头,就见江来站在他面前,手中的纸杯还冒着热气。
江来又问一遍:“热巧克力,喝吗?”
乔阮抬起袖子,狠狠一抹眼泪鼻涕:“不喝。”
他本想说得硬气,但嗓子哭哑了,听起来软绵绵的,配上一张泪痕斑驳的脸,像只奶凶的猫,江来没忍住笑了一下。
乔阮本想说“笑屁啊你”,一想到刚才在急诊室外听到医生说,如果不是急救及时梁松很可能没命,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要不是江来,要不是江来……
乔阮又有点想哭,咬住嘴唇拼命忍着。他年纪小气性大,到现在还记得上综艺被江来“摆一道”,被网友做成搞笑表情包的事,头一扭,小声说:“谁稀罕。”
江来没再说什么,把纸杯搁在乔阮身旁的椅子上,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通了钱司壮的号码。
电话是江棠承接的,小孩还没睡,问:“爸爸,我洗香香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小孩声音软糯,带着几分困意,却让江来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瞬间松弛。
“崽崽真乖。”江来眉眼带着笑,“你大壮叔叔呢?”
电话似乎被人拿走,间隔两秒,响起钱司壮不满的抱怨:“说过多少次别叫我大壮。”
江来笑道:“我下次注意,Al。”
钱司壮听出他声音不对:“你怎么了?”
江来把梁松晕倒的事简要说了说:“不用担心,剧组其他人也在,等会儿梁导没事我就打车回去。”
“这大半夜你上哪儿打车去?”钱司壮不容置疑,“我现在去接你。”
江来想说不用,电话又被江棠承拿走:“我也去接你,爸爸你站在原地不要乱走,我和大壮叔叔一会儿就到。”
小孩一本正经嘱咐的语气叫江来忍俊不禁,他笑道:“好啊。”
钱司壮问清医院地址,又问剧组哪些人在,当听到乔阮的名字时,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怎么那个害人精也在?你离他远点。”
江来回头看向还坐在椅子上的乔阮。
乔阮朝纸杯瞟了好几眼,终于没能抵挡住热巧克力的诱惑,端起来呡了一小口,正满足地眯眼,忽然对上江来的视线。他动作一顿,立刻又气鼓鼓地把杯子放下。
江来暗自好笑,收回视线,对钱司壮说:“如果真有人动手脚,我觉得应该不是乔阮。”
钱司壮愣了愣:“先不说这个,你在医院等我,我和崽崽已经出门了,二十分钟就到。”
挂了线,手机弹出电量低的提示,江来锁屏,想塞进口袋,这才发现外套不见了。
略一回想,他记起在包间脱掉外套就随手扔在地上,跟来医院的时候忘了拿。
那件外套背后绣着一个虎头,江棠承很喜欢,有件一模一样的,如果丢了小孩估计要伤心。
夜色静谧,天空缀着点点星光,江来站在窗前遥望,心想待会回去的时候让钱司壮绕道餐厅,把外套找回来。
另一边,秦郁上先是安排人去接梁松妻子,又给闻绍去了电话。
姿琅娱乐是《分秒》最大的投资方,刘制片在来医院的路上就已经通知闻绍。闻绍今天难得修身养性,正打算泡个澡早点睡,刚放好水就听说这个噩耗,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
闻绍先问了梁导情况,秦郁上回头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灯还刺眼地亮着。
秦郁上说:“还在手术,不过医生说抢救及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闻绍松了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说:“我已经跟刘制片说了,梁导的情况暂时不要对外透露,媒体那边我也让人盯着。”
这些事不在秦郁上关心的范围内,他捏了捏眉心,声音透出疲惫:“你看着办。”
闻绍听出来了:“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秦郁上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没有事。前几天他在片场就发现梁松不舒服,却没细想,此刻焦急后悔如山般压下,让他喘不过气。
多年朋友,闻绍了解他,难得正经起来:“有些事就是个命,你看开点。”
秦郁上明白闻绍指的不是梁松,他单手扯开衬衫一粒扣:“不会灌鸡汤就别学人瞎灌。”
“我他妈——”闻绍拔高音量,“我招你惹你了我,你个没良心的王八蛋。”
切断同闻绍的通话后,秦郁上又打了几个号码,咨询相熟的医生。期间一个护士从手术室出来,说梁松没事,秦郁上这才算真正松了口气。
手机握在掌心,秦郁上转身,看到了站在窗边的江来。
那道身影挺拔修长,抱臂立在窗前,简单的白衣黑裤,却比任何一道风景都要吸引人。
这一看,秦郁上就有些移不开眼。
重逢后,他还没好好看过江来。
江来似乎比几年前更瘦了,眉宇褪去青涩,气质更加成熟,如一块温润美玉,又像是——
又像什么?
秦郁上短路几秒,忽然就想起六年前那个早上,他从酒店出来后,迎着晨光看到的那一片盛放的海棠。
他思绪发散,不由又想起在包间的场景。当时兵荒马乱来不及思考,此刻冷静下来他才意识到,江来急救手法堪称专业。
那一句“我学过”是什么意思?为了拍戏特意去学的吗?
就算手法可以学,那准确的判断和临危不乱的冷静呢?
秦郁上揣着满腹疑惑,双脚不受控制般朝江来走了过去。
等回神,他已经走到江来身后。江来抱臂背对着他,微湿的衬衫贴在后背上。
出汗了?
怎么还抱着手臂,是不是冷?
听到脚步声,江来回过头,看到秦郁上后就将抱着的手臂放下。
“秦老师,梁导怎么样?”
秦郁上一句“你是不是冷“卡住,喉结一滚,过了几秒才说:“护士刚才出来说没事。”
江来也松了口气:“那就好。”
“谢谢。”秦郁上说,“今天多亏你。”
江来笑了笑,轻描淡写地道:“剧组请的医疗顾问专门培训过,我也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派上用场。”
秦郁上目光微敛,从表情看不出到底信没信。
一阵夜风吹过,正对汗湿的后背,江来打了个喷嚏。
秦郁上不再迟疑,脱下了外套。
江来只觉双肩一沉,秦郁上的外套已经披在了他身上,随之而来的还有对方的体温。
“披着。”
秦郁上完全不给他拒绝的机会,退后一步,抬腕看时间。
已经过了十二点,他说:“这里没什么事,早点回酒店休息吧,要不要找人送你?”
被陌生的气息包裹,江来心中滋味难明:“我……经纪人来接我。”
微妙的停顿被秦郁上捕捉,他点点头,神色却明显晦暗。
这几天在剧组拍戏,江来的经纪人从没现身。所谓经纪人,八成是那个小鲜肉。
秦郁上差点把这茬忘了。
气氛陷入微妙的沉默,秦郁上没烟瘾,此刻却莫名其妙想抽一根,就听江来问:“那你呢?”
秦郁上不愿承认他的心情因为这句简单的问话稍稍提振:“我在医院守着,老师出来后需要人陪护,他爱人也在赶来的路上。”
二十分钟差不多到了,江来点了点头,准备下楼去门口等钱司壮。
想抽烟的欲望越来越强,秦郁上整个人有些躁动不安:“我跟你一起下去,透透气。”
手术室在十层,两人搭电梯下楼。
夜晚的医院安静无声,只有两道脚步交错地踏在雪白大理石地面上。
正门关了,只能从侧门出去,快到门口时秦郁上忽然脚步一顿。
江来侧头,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除了疯狂想抽烟,秦郁上跟下来,还存了想看看小鲜肉到底长什么样的心思。方才从电梯出来,江来脚步明显加快,眉眼间藏不住的雀跃。
秦郁上忽然觉得无趣,一晚上兵荒马乱,他何必再给自己找不痛快。
秦郁上说:“手术随时可能结束,我不放心,这就上去了。”
江来似乎习惯了他变来变去,点头道好,推开侧门,迎着夜风走了出去。
直到江来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秦郁上才收回视线,转身正要走,忽然有人叫住他。
“这位先生,这位先生!”
来的是一个身材微胖的男人。秦郁上从穿着认出对方正是餐厅经理。
客人吃饭晕倒,餐厅也怕担责,经理安抚好其他客人,急匆匆赶过来,满头是汗。
听说梁松没事后,经理不停地拍着胸口,嘴里念叨“阿弥陀佛”。
想起什么,经理把手中拎着的袋子递给秦郁上:“这件衣服是在包间里找到的,我想着是不是您哪位朋友的。”
秦郁上接过后,看了一眼。
他这个人对细枝末节一向不在意,从前出席活动,谁穿什么衣服,做什么发型,带什么珠宝他根本记不住,此刻只看了一眼,他就笃定这是江来的外套。
“是我朋友的,给我吧。”秦郁上说。
经理忙不迭道谢,又说今晚免单,后续可以办卡打折,言下之意只要梁松晕倒不赖在餐厅头上,一切好说。
秦郁上不耐烦地听着,等人一走,立刻从袋子里取出那件外套,展开,对着灯光研究。
高定衣服他穿过不知多少,江来这件外套只是普通潮牌,亮点大约是背后绣着的那个虎头。
鬼使神差,秦郁上想试试穿上什么感觉,可惜江来身高跟他差不多,但衣服尺码却比他小一号,他穿不上,只能松松地搭在肩膀,忽然就闻到一股子浅淡的香气。
秦郁上扯过衣领闻了闻,还真是衣服上传出来的。
花香不是花香,果香不似果香,秦郁上站在空旷无人的大厅使劲儿嗅,忽然间福至心灵。
这味道他闻过,就在江来的椅子上!难怪他觉得江来的椅子躺起来格外舒服,原来是因为这个气味。
秦郁上就这样披着外套在医院一楼转了一圈,角落还真有个吸烟区,里面三两个人,大概都是深夜睡不着来排遣心情的家属。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正好从吸烟室出来,看到秦郁上,特别仗义地分给他一支烟,瞅他半晌,忽然一拍大腿:“你不是那个影帝吗?我老婆特别喜欢你,你演的电影翻来覆去看过好多遍!”
男人干脆把剩下的大半包烟都塞秦郁上手里:“我老婆明天手术,其实就是个小手术,但她胆小,怕得要死,你能给她签个名鼓励她一下吗?”
秦郁上爽快问:“签哪儿?”
男人脱掉外套,露出底下的浅色汗衫,一拍后背:“这!”
秦郁上签名签过不少,但签在别人衣服上还是第一次,他龙飞凤舞签完名,又写了一句鼓励的话。
男人连连道谢,笑得眉飞色舞:“这下我老婆可不敢嫌我衣服臭了,就算再臭,这件衣服她也舍不得洗!”
吸烟室烟雾缭绕,秦郁上刚进去又退出来,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舍得让烟味沾在江来的外套上。
他夹了根烟在指间,踱到无人的走廊尽头。
今夜无月,只几颗星格外地亮。秦郁上仔细辨认,最亮的那一颗是大角星。
从前听人说,逝去的亲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秦郁上24岁前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但自从秦霆焕意外去世后,他时不时就会抬头看,想象哪一颗星星会是秦霆焕。
同一时间。
夜幕下,一辆黑色SUV刹停在医院门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冲了进来。
江棠承眼尖,指着头顶悬挂的指示牌说:“大壮叔,厕所在那边!”
钱司壮对路况不熟,来的路上绕了道,又突然尿急,此刻来不及纠正江棠承对他的称呼,开足马力往厕所冲。
到厕所跟前,江棠承嫌臭,皱着小鼻子不愿进。
钱司壮也不知道他这个洁癖的毛病随谁,只得叮嘱:“我很快就出来,最多三十秒,你就站门口等我,千万别乱跑。”
江棠承捏着鼻子点头,等钱司壮进洗手间后,他站在墙边,好奇地四处打量,一眼便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人。
再一看,那人身高腿长,披着的正是那件绣着虎头的外套!
是江来!
江棠承兴奋地跑过去,人没到声先至。
“爸爸!”
秦郁上正触景伤怀,就听背后响起一声清脆童音。
未燃的香烟夹在指间,他一回头,就见一个小孩直直朝他奔来。
江棠承也看到了秦郁上,一个急刹,停在两步之外。
两人大眼瞪小眼,俱是一副震惊表情。
此情此景,仿佛昨日重演。
半晌,秦郁上微弯下腰,看着江棠承,笑问道:“小朋友,怎么又是你?”
作者有话说:
江棠承握拳:这句话该我问吧,怎么又是你啊!你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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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枝末节的事,秦郁上一向不在意,连带着认人也有点困难。
但他却清楚地记得江棠承,因为小孩很漂亮。
更何况,老房子楼底下,私立医院病房里,江棠承喊过他两次爸爸。
没想到来到另一个城市还能遇见小孩,小孩又管他叫爸爸。
秦郁上不信缘分,但要说他和小孩没缘分,连他自己都不信。他逗江棠承:“如果没记错这是你第三次叫我爸爸了吧?”
江棠承也认出秦郁上,小脸涨得通红,紧咬嘴唇不肯说话。
秦郁上觉得小孩就像一束光,从天而降,照亮这个沉重的夜晚。
前两次没能说上话,秦郁上这次终于找到机会。他没和小朋友打过交道,尽可能用和蔼的语气问:“你是迷路了吗?你爸爸呢?你叫什么名字?”
江棠承攥紧衣角后退,满眼警惕。
怎么又是这个人?
这人是谁?
为什么穿着和江来一样的衣服?
江来呢?
钱司壮放完水,甩着手走出来,没见到江棠承,一瞬间头皮都麻了,再一看小孩站在走廊尽头,连忙跑过去。
“崽崽,你怎么跑——”
钱司壮的声音在看到秦郁上的瞬间变了调:“秦老师?”
“你认识我?”
秦郁上直起身,目光在江棠承和钱司壮身上逡巡,心想原来小孩叫崽崽,那这男人跟他什么关系,不会就是他爸吧。
他和钱司壮完全是两个身形,这样小孩都能认错?
秦郁上复杂地看了江棠承一眼,心道小孩该不会近视吧?但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灵动有神,不像啊。
钱司壮在衣服上擦干手,摆出职业微笑,亲切殷勤地说:“您可能没见过我,我是江来的经纪人。”
“江来的经纪人?”
“是啊。”钱司壮拿出名片自报家门,见秦郁上一直盯着江棠承看,便说,“崽崽,叫叔叔。”
江棠承绷着一张小脸,不肯开口。
钱司壮挠头:“秦老师不好意思啊,小孩怕生。”
秦郁上挑了挑眉,江棠承也不满地看了钱司壮一眼。
钱司壮丝毫没有察觉,没话找话:“我听说梁导在做手术,他人怎么样了?”
秦郁上语气淡淡:“基本脱离危险。”
“那就好那就好。”钱司壮尬笑,四处看看,又问,“您看到江来了吗?说好了我来接他,但我刚才给他打电话,他手机关机了。”
秦郁上这才相信眼前这个胖胖的男人真是江来经纪人。听说江来关机,他神情立刻变得严肃,抬腕看了眼时间。
“江来一刻钟前就走了,说要在门口等你。”
“啊?”钱司壮懊恼,“都怪我绕路迟到,但我刚才在医院门口也没看到他人啊。”
江棠承急了,“爸爸”两个字到嘴边,意识到秦郁上在场,又给咽了回去。他扯着钱司壮的夹克问:“人呢?”
时间倒退回一刻钟前。
江来从医院大楼里出来,夜晚温度低,偶尔还有风,身上披着秦郁上的外套倒也不冷。
刚才他数度想把衣服还给秦郁上,但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没有开口。
似乎每次碰到跟秦郁上相关的事,他都会变得犹豫。
江来拢紧衣服,在夜色中朝医院大门口走去,站在亮着灯的保安亭旁边等待钱司壮。
约定时间过去十分钟,黑色SUV迟迟没有出现在视野里,江来便拿出手机。
电量格只剩岌岌可危的红色细条,号码还没播出去,手机就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
江来没办法,又等了两分钟,决定去借个充电器。
保安室亮着灯却没人,江来便返回急诊楼,去护士站借充电器,就这么错过了钱司壮。
另一边,钱司壮正着急时手机响了,见是江来赶忙接起。
“行行,我车就停在入口南边的空地上,你在那儿等我,我现在带崽崽过去。”
一挂电话,秦郁上便问:“他去哪儿了?”
“他手机没电,找地方充电去了。”钱司壮说,“谢谢啊秦老师,耽误您时间真不好意思。您先忙,先忙,我就带江来回去了。”
谁料秦郁上却说:“我不忙,我跟你一起去,万一找不到江来也好多一个人帮忙。”
钱司壮受宠若惊,心道影帝这么热情吗,跟传闻不太像啊。
等到停车的地方,江来已经等在车边,他迎上几步,江棠承立刻扑进他怀里。
见秦郁上也在,江来有些诧异,钱司壮替他解惑,省去自己尿急一段,把如何偶遇秦老师以及秦老师如何热情帮忙描述得绘声绘色。
江来语塞了几秒,说:“谢谢了。”
“不客气。”秦郁上说着话,视线却飘向了江来身后的那辆SUV。
黑灯瞎火,看不清里面坐没坐着个人。
江棠承今晚又一次认错人,这人好像还和江来认识,他简直羞愤难当,此刻只想赶紧走。
他把头埋在江来颈边,悄声咬耳朵:“我想睡觉。”
江来一抱小孩就察觉出他情绪不对,他一手拖住小孩屁股,另一只手摸他的头,问:“有没有洗香香?”
秦郁上耳朵动了动。
洗香香?
难道在餐厅洗手间里,江来是在给这个小孩打电话?
江棠承在江来怀里扭了扭:“洗香香了,你闻闻。”
江来嗅了一口,露出笑来:“橙子味的崽崽。”
他保持这个微笑对秦郁上说:“秦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秦郁上忽然问:“他是……”
江来刚想说什么,江棠承抢先喊道:“哥哥!”
脆生生的一句,叫在场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推书 20234-07-28 :一山不容两东北虎》:[穿越重生] 《一山不容两东北虎》全集 作者:九流书生【完结+番外】晋江VIP2023-06-13完结总书评数:9101 当前被收藏数:26170 营养液数:21060 文章积分:249,072,864简介:陆森是一个破产动物园的投资人,在谈合作的路上出了事故,一睁眼却发现自己成了一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