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致郁不算治愈—— by蛋白

作者:蛋白  录入:07-30

【感谢以上几位的倾情演出,虽然影片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但是两位阁下,请别动怒,大家都在看着呢。】
【……】
在这几行字变淡到谢见星彻底消失的过程里,他看到了另一幕,暗塔碎裂,大海倒灌,天空从中裂开一条缝隙,而从缝隙中裸露出来的是一座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发达的高速通道满是汽车,街道上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这个副本世界在破碎,并入了另一个更高等级的世界。

第26章 现实(一)
还没等谢见星彻底看清那个现代世界的模样, 就回到了副本结算界面,惨遭大段的信息刷:
【本次转职副本世界结束,以下玩家转职失败:小叶子、夏天、周林明、常宁、温诡。】
【玩家除岁转职成功。】
【特殊状态:你短暂地受到了群星的注视。】
看到这一栏特殊状态, 谢见星揉了揉太阳穴,只能希望这“群星”里没有“入侵”那帮人的存在吧,他接着往下看。
【除岁,你已完成特殊转职副本, 你在此副本里的每一次选择都会影响你的转职成功率,测评中, 评价:S, 你得到九千积分点, 排名系统待三次世界后开启。恭喜, 你通过了治愈师的转职资格, 你成为了一名初级治愈师。】
【因为你的特殊表现,你捡到了来自尊敬的净化先生因打架掉落的净水200毫升。】
【你捡到了来自伟大的污染阁下因打架掉落的污染之源200克。】
谢见星:“。”
还能这样捡垃圾?
【你解锁了新称号:怪物的好邻居。】
【该称号为具现类称号,一场副本内仅可佩戴一次。】
【在某些情况下, 佩戴上此称号,你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称号评价:是你在凌晨拜访木雕, 怕它寂寞,为它挠痒,把它的家当作自己家一样,宾至如归。也是你,在邻居从海里爬出来求助的时候,只有你开门主动询问了她,帮助邻居敲响了自己的房门, 为他们家换了灯泡, 从火灾里救出邻居那被烧焦的尸体, 如果你不算好邻居,又有谁算呢?】
青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本称号解锁角色:木雕、霸哥、淼淼。】
【木雕。】
【等级判定:D级。】
【它是一位曾经热爱过工作的打工人,直到有一天,它碰触到了污染阁下的黏液,它得到了外界的污染,但与此同时,也从怪异的打工世界里苏醒过来,并觉醒了死宅意识。】
【它成为了和曾经的自己完全相反的那种人,它不想出门,不想工作,只想在家躺着,于是它的身体顺遂它的心意,扭曲成了一颗参天巨树。】
【霸哥。】
【等级判定:C级。】
【霸哥认为自己是打工世界里的BUG,因为一本治愈师玩家留下的日记,令他觉醒了自我意识,他知道是被某种存在操控了,甚至他的出生也是因为那种存在,他试图挣扎过,但是被污染阁下认定是非眷者,残忍地杀害了。】
【BUG可以有很多种翻译,但他偏爱这个,你问为什么?那当然是因为霸哥听起来很霸气。】
【淼淼。】
【淼淼是霸哥的姐姐,她很迟钝,很晚才觉醒了自我意识,但也是她,在霸哥被烧死后拖着霸哥的残骸挨家挨户敲门求助,在没有人响应她之后,开始自责,如果她不加班早点回来就好了,弟弟是不是就有救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变异成为了水鬼。她很感谢你,因为你是唯一开门回应她的人。】
【你解锁了新称号:初级治愈师。】
【该称号为特殊类称号,可一直佩戴。】
【称号评价:你是一名新转职成功的治愈师,在你之前,这堪称稀少的职业已经罕有人知,曾经治愈师的希望只在治愈师协会心中,如今,希望转移了,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谢见星:“……”
神特么希望转移了。
【当然,转移成功不会没有福利,根据你本次副本的表现,你额外解锁了职业技能,随即挑选中……】
【玩家除岁,恭喜你解锁伴生技能:虚实幻境。】
【技能解释:作为一名治愈师,需要给病人留下美好的第一印象。在这一点上,你很完美地达标了,而良好的初次见面后,你需要了解病人,深入病人的内心,才能找到治愈的办法。因此你解锁了这项技能,在一定的条件下,你可以触发鬼怪的过往回忆,进入由它的回忆组建而成的虚实幻境,你可以窥见并参与它的过往,但你我心知肚明,这无法影响到现实。】
【伴生技能每个副本仅限成功使用一次,需达到特殊条件后才能触发。】
谢见星:“。”
这就跟这个职业一样,听起来像个没有什么用的技能。
【恭喜,玩家除岁,你解锁了里程碑之一:世界狩猎者(完成度:三分之一)】
【里程碑说明:当你累积毁灭三个副本世界,即可解锁“世界狩猎者”的里程碑,传说度+10。】
毁灭三个副本世界?
这太难了。
谢见星摇摇头,退出了结算界面,他收到了来自刚才小世界的好友申请,在点击同意后,他没有去看留言系统,直接下了线。
卫生间的灯泡亮着昏黄的灯光,给一切都蒙了一层温馨的外皮。
谢见星站在镜子前,看着镜面里的自己。
那张精致的脸上依旧残留着烟熏灰尘的痕迹,颈边的污染印记已经因为副本的结束而消失,但青年视线的重点却不在这儿,而是落在了他的发尾。
原本发尾的银色约在一厘米左右,但现在,它显而易见地增长了半厘米,那一抹落银更多了。
他的发尾诅咒来源于“入侵”游戏的某位故人,只要在“入侵”的副本里,诅咒就会蔓延,当他的头发全都变为银色的同时,他的灵魂就会被对方收走——也正是因为如此,谢见星才想要脱离“入侵”,结果是他成功了,这诅咒在现实里一直维持着当前的状态,从未有过变化。
可现在居然影响到了现实。
谢见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沉默了半晌,弯腰伸手拧开水龙头,洒在脸上,因为闭着眼睛,谢见星伸手在一旁的架子上摸索。
一只手拿着柔软的毛巾递给了他。
青年摸到那只手,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将身边的寄生鬼看了满眼,接过毛巾擦了擦脸,随即冲着男人转过身,仰头看他。
还没消失,看来每一次苏醒,不但力量和记忆有所解封,就连存在时间也会变得更长。
透明的水汽凝结成为水珠,挂在青年长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坠,看的人心痒难耐,他的眉目被水汽侵染,愈加显得漆黑夺目,但他的眼睛又偏圆,专注看人的样子无辜又深情。
男人看了他一会儿,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一寸寸碾过青年的唇角之下,平静地说:“没擦干净。”
在那一块雪白的肌肤上,残留着一小块不易察觉的烟灰。
谢见星没躲。
尽管这一次对方是摸着他的脸,下一次指不定就是扼住他的脖子了。
男人的手很稳,手下的肌肤柔软而白嫩,手感细腻光滑,这触感就像某种特殊而刺激的电流,直冲他的大脑,令他兴奋至极,但他表面上并未显露半分,收回了手,视线扫过青年的发尾,不经意地说:“你身上的诅咒……”
谢见星歪了歪头:“怎么?你有办法?”
他歪头的样子很可爱,像小猫,带着不自觉的柔软。
这一次,谢见星没有用“您”称呼对方。
男人却也没有介意,他的视线停留在面前青年的身上,移动的相当缓慢,良久后才喉结微动,道:“现在没有,我记不起很多东西。”
“那你这次想起了什么?”谢见星试探地问道。
“名字。”男人抬起眼皮,“我的名字。”
谢见星:?
还没等他发问,就听见对面英俊而危险的寄生鬼说:“你可以叫我顾景戚。”
顾景戚。
完全陌生的名字。
顾景戚留心着眼前青年的神色,见对方陌生的模样,他的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没听过?”
谢见星:“。”
“没有,这个名字简直如雷贯耳。”谢见星莫名有点心虚,直觉告诉他,不要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因此他试图用另一个问题转移话题,“除了你的名字,你还想起了什么?”
“你。”
顾景戚的嗓音低沉而清晰,不知道是不是谢见星的错觉,对方的吐字发音带了点不自知的缱绻:“我想起了你……的样子。”
谢见星茫然:“我什么的样子?”
顾景戚冷笑:“你在‘入侵’的时候,有一次捣毁了我信徒制成的血池,阻碍了我苏醒。”
谢见星:“……”
他咳嗽了一声,视线游移开来,怕面前这位前邪神,现寄生鬼忽地发难,他指着客厅里的小猫说:“看,小猫,大人,你没见过吧?”
客厅里的小猫听到他们的对话声,正躺在猫抓板上,懒洋洋地摇着小尾巴,小猫头朝着卫生间的房间看。
顾景戚没有被他拙劣的转移话题所迷惑,男人唇角带着冷意,看着面前的青年。
谢见星干脆往前走到客厅,一把将小猫抱了起来,挪开了视线。
顾景戚看了他一会儿,青年抱着小猫的样子瞧起来很居家,柔软又方便接近,男人原本带着冷意的唇角缓和了下去。
他其实想起的不止是提到的画面,还有更久之前的一幕。
在“入侵”的侵蚀副本里,他的意识还没有苏醒,但无所不在的雾气却能令他感知一切,他“看”到前面的青年穿着白大褂,手里抱着一只愤怒的杂毛黄狗,黄狗很瘦,被人虐待过,但谢见星的神态却没有什么不耐的,而是温柔地抚摸着怀里小狗的头。
这画面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青年那抹温柔的神色却令顾景戚难以忘怀。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好像只有一个想法——这杂毛狗已经很瘦了,怎么这人还要瘦?
事实上,谢见星的确有一段时间因为胃病,再加上现实里的事,一直懒得吃饭,但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如果不是为了维持体力,在“入侵”里要跟那些鬼怪们打交道,谢见星怕是一天一顿都懒得糊弄。
他现在依旧很瘦,他的腰很细,仿佛一只手就能握住,再往下的臀线弧度却是完美的,背后形状优美的蝴蝶骨清晰可见,腿部修长而柔韧,整个人看起来清瘦又单薄。
“饿不饿?”顾景戚打量着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谢见星不明白他问这个的原因,但还是随口道:“还好,有一点,你饿了?”
他边问边想,邪神吃饭吗?吃什么?香灰?
那他是不是得出去买点锡箔纸存着?
谢见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一阵好笑:“不过我不吃夜宵。”
顾景戚抬起眼皮:?
谢见星:“不爱吃夜宵。”
他微地扬起脸,那张脸距离男人很近,顾景戚甚至能够看见对方的每一根睫毛,他顺着青年纤长的睫毛往下,描绘出那张脸的轮廓,最终落在了那修长的脖颈之上。
淡青色的血管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未曾擦拭干净的水滴从发梢落进了青年分明的锁骨之中。
也好像滴在了男人的心头。
他几乎马上就要想起为对方擦灰时指尖那种滑腻的触感。
“不是说饿了?”顾景戚要用尽意志力才能遏制住涌到舌尖的其他话。
谢见星笑了笑:“现在不饿了。”
他同样也在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寄生鬼的外貌无可挑剔,高大英俊,浅色的瞳孔更接近金色,按照常理来说,金色是阳光且耀眼的,但他眼眸中的金却让人无端联想起一切焚烧殆尽后的样子,充满了死寂的气息。
青年抬抬下巴,微笑着说:“秀色可餐。”
他漆黑的眼眸里带着笑意,漾着潋滟的光,一瞬间表面的冷淡全都被甜美的昳丽所取代。
顾景戚几乎要被他气笑了,他自己长成这幅样子,居然还反过来说他秀色可餐——明明是不喜欢别人亲近,却还总是无意识地撩人,对别人说这种话,让别人为他神魂颠倒,自己却独善其身。
太坏了。
男人磨着后槽牙想,他形容错了,眼前这位这可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动物,正相反的,他美丽,迷人,游离,但锋利。
让人想要靠近,想要征服,想要爱,却也想要摧毁。
顾景戚冷淡道:“那太可惜了。”
谢见星眨了眨眼:“什么?”
男人笑了笑,带着一点半真半假的玩味:“我本来还想亲自下厨,真可惜。”
谢见星:“。”

在短暂地沉默后, 谢见星不免又好奇起来。
面前的前·邪神,现寄生鬼看起来没有在副本里的那么危险,对于这种“生物”, 谢见星也免不了人类共有的好奇心。
他试探性地说:“你会做饭?”
顾景戚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就像看着一只小猫抖着耳朵靠过来,
谢见星刚想进一步询问,就听见放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悠扬的钢琴乐声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
谢见星绕过顾景戚,来电显示是金人及, 他按下通话按钮。
电话普一接通, 吵闹的音乐声混杂着欢呼声就从手机另一边传来, 一个陌生的男性声音开口问道:“你好, 请问你是这位先生的朋友么?”
“对。”
“手机的主人在我们这儿喝醉了, 你是他电话里联络人第一位,方便来接他一下么?”
金人及是谢见星为数不多的好友,他不会放着对方不管, 因此他没什么犹豫:“嗯,可以, 麻烦给我一下你的地址。”
酒保报出一串路名,谢见星用地图导航搜了一下,打车过去二十分钟。
顾景戚站在他身后,神色不明,他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时间:“这个时间点,去接人?”
“嗯。”谢见星点了点头。
男人顿了顿:“接谁?”
“一个朋友,要不, 你……睡一会儿?”谢见星换好了鞋子, 含蓄地暗示对方现在没危险了, 既然对方也没啥杀心,那就干脆可以继续沉睡。
怎么第二次苏醒时间这么长?
顾景戚没接收到他的暗示,自顾自迈开长腿:“我跟你去。”
谢见星拗不过他,随手从衣架上拿了一件黑色外套,跟顾景戚一起出了门。
除却在副本世界里,抛弃男人过于显眼的身高和外貌,这位寄生鬼在这时候跟其余人类完全一样。
这位邪神是新生的神祗,谢见星在“入侵”的时候曾经好几次打断对方的苏醒,直到“入侵”的最后一战,才让对方彻底醒过来。
但这样的存在,又怎么会进入“逆瞳”,变成寄生鬼呢?
坐在同一辆出租车上,谢见星通过车窗玻璃打量着对方。
而后车座的另一边,顾景戚同样也在透过车窗的倒影凝神看着青年。
青年的侧脸轮廓优美,出门的时候他在外面套了一件偏深色的外套,更衬得他肌肤莹白如玉,哪怕在黑暗中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叫人恨不得摸上一把。
他的头抵着那边的车窗,看着窗外出神,不知道在看什么,那么专注。
顾景戚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内的安静:“你在看什么?”
谢见星被男人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他心虚地转过头,冷不定又直接撞上了男人的视线,顾景戚眸色暗沉,令人无端联想起狩猎之前紧盯着猎物的野兽。
有点热。
“……看看风景。”
谢见星敷衍地说。
青年垂下眼眸收回视线,将脸颊贴上冰凉的玻璃窗,看着街边飞驰掠过的景色,万千色彩在他眼底疾驰而过。
顾景戚却再也没有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过,他看着青年细瘦的手臂,仿佛一折就断,对方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白的,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为青年拂去灰尘时的触感,但这次想更过分,他想舔一舔。
男人的喉结不自在地动了动。
他看的那样明目张胆,谢见星不可能没有察觉,但他正因为自己方才的话心虚,只得当作没发现,更紧地贴着车窗降温。
……怎么更热了。
出租车停在了一间叫“SKY”的酒吧前。
现在还未值深夜,但这家酒吧门前已是人来人往,五色的霓虹招牌在黑夜下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有几个喝醉的酒鬼站在路边,三三两两地交谈着。
一辆出租车从远方开来,从车上走下来两人,为首的青年相貌出众,站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声色场,更突显了他过于精致的五官,如墨染成的眉目被头顶的灯光生酿出了一种艳丽色气。
紧跟着青年的男人身高极高,神色傲慢而冰冷,仿佛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因为随着前方的谢见星走进酒吧,他是生面孔,又生的这般漂亮,吸引了不少人注意,在这酒吧里混迹的人多半大胆热情,有人冲着他吹了个口哨。
谢见星目不斜视地穿过人群来到吧台,在吧台边上趴着一个与他年龄相仿的青年,明黄色的潮牌T恤上被酒渍浸了个透,喝的烂醉,一个酒保正看着他,见谢见星过来,多看了他几眼:“你是他的朋友?”
“对。”谢见星调出通话记录给他看,在酒保点头后,他伸手推了金人及一把,“喝这么多,又失恋了?”
金人及被推了一把,猝不及防地抬起头,回头看到青年那张好看的脸,还没回过神来,愣神后才认出来人:“见,见见啊,你怎么来了?”
他看了一眼酒保:“你把他叫来的?”
谢见星打断他撒酒疯:“来送你回去,能自己起来么?”
“我不想回去,我要待在人多的地方,”金人及仿佛想起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打了个冷战,他仓皇地抬头,看着谢见星,诚恳地说, “见见,你先走吧,这里很危险,你这样的姿色很容易被那群色中恶鬼们觊觎。”
谢见星:“……”
看来是真的醉了。
“等等,见见,你后面怎么跟着个黑面神?他是谁?”金人及的目光越过谢见星,落在了顾景戚的身上,这陌生男人怎么感觉对他有意见,看起来好凶。
“朋友。”谢见星赶在顾景戚之前开口,免得对方说出什么话来,他没理会好友的扯开话题,“为什么不想回去?那找家酒店给你开间房?”
他虽然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但对待金人及却很耐心,耐心地甚至带了点温柔。
金人及摇摇头,把面前未尽的酒杯一口气喝完:“你走吧,见见。”
“来都来了,走什么?”
谢见星在他旁边落座,冲酒保比了个手势,随意地点了一杯调制酒。
酒保诧异地提醒:“这酒很烈。”
“我知道。”
既然客人这么要求了,他也没有多话,短暂地调制后,一杯漂亮的红色液体倒映着青年漂亮的脸。
谢见星刚想端起来,就被一只手按住了。
顾景戚拿过他手中的酒杯,放在眼前:“这是什么?”
谢见星:“……酒。”
顾景戚:“你想喝?”
谢见星不太理解,迟疑地说:“嗯……?”
男人冷笑:“不是说不吃夜宵么。”
谢见星:“一杯酒,不算夜宵……吧?”
很明显,在顾景戚这边是算的。
并且这位寄生鬼对于谢见星说一套做一套的行为不太高兴。
但谢见星很久没喝了,是真有点馋,他抽出手,转而用一根手指压在了男人按住他的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柔软的指腹抵在对方的手背处,顾景戚不自觉地绷紧了手臂。
谢见星放软了声音,听起来见鬼地就跟撒娇似的:“一口。”
他撒娇的样子实在是又软又甜。
顾景戚淡色的瞳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地松开手,谢见星见状端起酒杯,如愿以偿地喝了一口,烈酒入喉相当刺激,但他却没什么表情。
烈酒和糖果一样,对他来说,是某段时间的成瘾品。
顾景戚垂眸看着他,用另一只手覆上方才被碰触过的手背,好像还残留着那种美妙的触感。
一旁有人早对刚进来的青年虎视眈眈,这会儿抓住机会,一名穿着打扮相当潮流的黄发小帅哥朝着谢见星走了过来,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喝一杯?”
谢见星冷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人执着地问:“你有伴吗?没有的话,不如我们一起喝一点,交个朋友。”
“没有,”谢见星说,“但——”
但是我不想和你喝一杯。
他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身边的男人打断了,顾景戚重复了一遍:“没有,没有伴?”
谢见星和来搭讪的小哥同时看向他——
顾景戚挑了挑眉毛,往青年耳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问:“我不算?”
他的声色很好听,像大提琴回荡在空荡的演奏厅里,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气息随着男人的出声洒在青年的耳朵处,令他的耳根泛起了薄红。
谢见星:“……”
怎么不算呢。
金人及原本正处于醉酒后的眩晕状态,现在反倒清醒了:“对,他有伴了。”
再看谢见星本人,完全没有想要搭理他的意思,面前的男人又高大英俊,黄发青年只得悻悻而归。
“见见,你不要喝了,”金人及苦恼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他伸手抢过青年面前的酒杯,“哎,但是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呆着,你不懂……”
谢见星:“为什么?”
“因为,哎,你不要问了,我不想把你也卷进来。”
“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更好奇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所以麻烦你省去接下来的流程,直说吧。”谢见星慢条斯理地说,“或者我陪你再喝点也行,我也好久没来了。”
他说着就要伸手去碰酒杯。
“别,你可别再喝了。”
金人及面露痛苦之色,他脸上青红交加了半天,剧烈地作着思想斗争。
谢见星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本以为对方会说出一系列“她不爱我她爱我她爱他”之类的狗血大长篇,但金人及眉头紧锁,愁容满面,最终咬牙问出了一个直击灵魂的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顾景戚:“。”
谢见星:?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你旁边就坐着一位。

第28章 现实(三)
“你遇到什么了?” 谢见星蹙眉, 顿了顿,他又问道,“是不是进入了一个逃生游戏?名字叫什么?”
能让一向不信鬼神的金人及问出这个问题, 他肯定是遇到了某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
是“逆瞳”还是“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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