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的四分之三都是程司阮爸爸的自述和忏悔,几页纸读了快五分钟,才终于到了遗产分割部分。
程司阮爸爸是突然暴富的,暴富之后心上被蒙了猪油,出轨找了小三,还让小三上位成功,附赠了一个儿子。
因为当时程司阮的妈妈不足以负担抚养程司阮,所以程司阮被判给了爸爸。
可能是临咽气前,此生种种在脑海里回放,程司阮爸爸回想到前妻,想到自己的错误,所以订立遗嘱时,他心一软多分了程司阮一些。
听着律师越念越不对劲,小妈嚷嚷起来:“不对吧,怎么我们小宝才分到这些?那么大个公司,怎么能挂在一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小妈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形容程司阮。
程司阮略了小妈一眼,示意律师继续。
又读了半分钟,终于完成了遗产分割。
现有的这套别墅,归程司阮和小妈、弟弟一起所有,所以小妈也不能赶走程司阮。而且因为公司的大部分股份都在程司阮名下,小妈为了以后给儿子谋出路,更是不能多得罪程司阮。
目送律师“护送”程司阮去到二楼,过去程司阮爸爸惯用的书房,小妈才敢气急咬牙。
“董律师,以后就要多麻烦您了。”程司阮关上门,把公司的未来暂时托付给董瑾。
董瑾颔首应好,承诺一定会帮程司阮照看好公司。
比预想中解决的要轻松许多,程司阮躺在床上,把手机开机,时间已经是凌晨。
她又看了一遍涂渺发来的信息,点开涂渺写的日记,对着其中“程司阮”三个字看的津津有味。
程司阮想,她或许应该再勇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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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的字实在太丑了,所以三页纸的信我就扣出来放文本吧ahhhh
和明天表白part一起放(??ω?)?嘿
涂渺无论如何没想到,周五下午竟然下雨了。
还不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是瓢泼的大雨。仿佛天漏了洞,另一边连接了海洋,哗啦啦往地上砸。
涂渺已经快二十四个小时没有见到程司阮,也联系不上人,打电话、发信息都没有回复。
她坐在自己的桌子前,偏头透过小阳台望着倾盆大雨,耳边还有轰隆隆的雷声,整个人的心绪飘荡不宁。
下雨,还是暴雨,天就黑的特别早。
这会儿才不到五点,涂渺看向窗外的眼睛里已经满是黑暗。
叶语和田央儿回家了,宿舍只有她自己,还有一封程司阮的信。
涂渺收回来视线,又读了一遍程司阮写给她的,不全算表白、也不全算剖白的信,字里行间都是最真实的程司阮,是涂渺从不得而知,却满身伤口的程司阮。
许是环境作祟,许是心境荡漾,涂渺还没喝酒,就已经有点神志不清地想,如果程司阮此刻在她面前,她就要抱住程司阮,怎么都不撒手。
“程司阮,你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喝酒了啊!”涂渺摸到手机,突然来了心思,编辑了这么一条信息。
还没等涂渺点击发送,忽的宿舍门被推开,程司阮拿着一柄黑色的长伞,发梢滴着水,脸庞隐在昏暗里,身后是走廊声控灯的光亮。
“我回来了。”程司阮走进宿舍,关上门,向涂渺打招呼,声音里是比外面冷雨暖不上几分的情绪。
宿舍没开灯,只有涂渺那里开了盏小台灯,勉强照亮点。
涂渺愣愣然看着程司阮径直往小阳台走,应该是要放伞。
等程司阮从她的床位走过,正要抬脚迈过阳台的门槛,涂渺噌的从椅子里起来,不顾程司阮湿凉的衣服,从后抱住程司阮。
“程司阮……我好想你。”涂渺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出口的话莫名带了哭腔。
紧接着,她就头抵在程司阮的后背哭了起来。
涂渺哭,程司阮也不敢动。
稀里哗啦的雨声,稀里哗啦的哭声,伞尖雨水滴落在地的啪嗒声,还有程司阮终于转过身,回抱着涂渺的轻轻安慰声音。
所有声音听起来不冲突,很和谐,直到——
“程司阮!我真的好讨厌你!”
“……可是,我喜欢你。”
蓦地,雨声没了、哭声止了、滴水声停了。
“涂渺,如果你看了信,能接受这样的我,我想……我可以,喜欢你,然后我们试试么?”程司阮拥抱着涂渺,放任自己心跳加速,终于勇敢地告诉了涂渺自己的喜欢。
“我有男朋友了。”涂渺闷声说,头埋在程司阮怀里不出来。
“假的,我知道。”程司阮的话语里逐渐多了温度。
“我讨厌你,不喜欢你。”涂渺依旧口是心非,耍起来小脾气。
“假的,我也知道。”程司阮有了点笑意在语气里,“而且我喜欢你,一见钟情。”
当亲耳听到程司阮承认对自己一见钟情,涂渺心下顿时软成了棉花糖,甜丝丝又轻飘飘。
“程司阮。”涂渺从程司阮怀里抬起头,借着自己台灯的微光,直视着程司阮黑黝黝的眼睛,吸了吸鼻涕,说:“我同意你喜欢我。并且我接受一切的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而不是试试而已。”
涂渺说完,踮起脚、揪着程司阮依然微湿的衣领,把初雪那天中午的轻碰,延续成为两人的真正初吻。
两个女孩子,一个长发飘飘,一个短发飒飒,相拥一起,用同样笨拙的吻技亲吻对方,希望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用语言无法言说清楚的喜欢和爱意。
有影子投映在涂渺的书桌,是她梦里梦到好多次,和程司阮如此亲密贴在一起的样子。
“程司阮,你愿意为我留一次长发么?”结束亲吻,涂渺眨着有些水色潋滟的眼睛,问程司阮。
程司阮的眼睛里也有流光。她指尖绕着涂渺的头发,轻轻捻着放在眼前,说:“好,我把头发留起来。”
“那你可以叫我渺渺么?”涂渺继续提要求。
程司阮深深锁视着涂渺,往常冰如寒霜的声音在雨里融化了,她用着十八年来最温柔的语气,满足涂渺:“渺渺,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涂渺绽出今天的第一个笑,忍不住又亲了亲程司阮的嘴角,才回答:“我的软软,我也喜欢你!我愿意——做你女朋友!”
宿舍无别人,刚确定关系的这对小情侣,不禁再次拥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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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一场分别心照不宣的互相表白,涂渺的“一人买醉”,最后成为和程司阮的碰杯谈心局。
她把自己的日记本,还有程司阮的那封信一起摆出来,放在地垫上,而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地倚在程司阮肩头,鼻间是程司阮身上独有的浅淡香味。
“软软,这本日记——是我来学校第一天,开始写的。每一篇都有你。”涂渺点点日记本,眼睛里盛着细碎的闪光,里面酿着两分醉意,三分慵懒,剩下的五分都是对程司阮的喜欢。
程司阮揽着涂渺,拿起来日记本随手翻了翻,翻到了涂渺给她拍照的那张。
那天是涂渺约了程司阮,但是被程司阮放了鸽子,于是她在日记本控诉了一下程司阮。
“软软,我很好奇,你怎么突然愿意主动了?”已经渐而习惯冷漠程司阮的涂渺,突然面对此时此刻敞开心扉的程司阮,荷尔蒙上头退去之后,更多的是抱有好奇的心思。
程司阮早料到涂渺会问,也没有想着隐瞒,稍微措辞,答道:“除了信里面说的那些,也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了。”
在给涂渺的信里,程司阮把自己家的陈芝麻烂谷子都告诉了涂渺,把自己在这种环境下养成的真实性格也剖白在涂渺面前。
她想,如果涂渺能接受这样的自己,那她就也勇敢直面也许此生只会有一次的喜欢。
“软软,在你告诉我,你喜欢女孩子的时候,我就很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了。”涂渺手里晃着啤酒罐,眼神开始有些迷离,“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
“女孩子那么多,我也不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性格的。所以,我就和陈濯假扮情侣,试探观察你,看你会不会喜欢我……如果会,我就追你。如果不会,我就要、和你成为好闺蜜吧。”
涂渺絮絮说着,说着程司阮早已看出端倪的事情。
有酒精助兴,还有今天刚确定关系的持续愉悦,两个人聊到凌晨三四点还没有上床睡觉。
不过好在地垫足够厚实,头顶又有空调,真的在下面凑合一晚也无不可。
涂渺放纵自己沉浸在迷醉和快乐里,程司阮始终保持着清醒,等涂渺最后累了闭眼睡过去,她从床上扯下来被子,盖着涂渺。
“我的渺渺,晚安。”程司阮把涂渺安置好,借着酒劲没有太多犹豫,和她躺在了一起。
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想来明天应该是个很好的艳阳天,一切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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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姐姐cp终于在一起了!!!
「渺渺思软软」正式出道!
请允许我再拖一天,我一定放软软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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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濯,怎么最近都不见你和渺哥出双入对了?”路可樂裹着棉袄,远远看到涂渺和程司阮依偎在一起,拿肩膀碰了碰旁边的陈濯。
此时已经是十二月中旬,距离涂渺和程司阮在一起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
这半个多月里,涂渺沉浸在真正的恋爱快乐里,早把自己和陈濯的“谈恋爱”抛到脑后。而陈濯也是心大,没太过注意,时间匆匆就到了年尾。
他循着路可樂下巴点的地方看过去,看见和程司阮有说有笑的涂渺,心里下意识是为涂渺高兴,过了两秒才想起来,自己和涂渺还有层关系在。
想了想措辞,陈濯说:“马上期末考,都忙。”
听着陈濯的回答,路可樂瞅往食堂走的涂渺和程司阮,心思转了转,虚虚拉着陈濯往涂渺那边去,“那择日不如撞日,今儿碰见了,一起吃个饭深厚一下感情,让我也近距离磕个cp。”
说着,不顾陈濯反对,路可樂就把人领到了涂渺背后,还朗声招呼道:“渺哥!阮姐!”
“渺哥,可太久没一起吃饭了啊,我以为我的cp已经be了。”
经由路可樂提醒,涂渺才和陈濯一样后知后觉,自己身上还有一段没有结束的“恋爱”。
程司阮虽是知道涂渺和陈濯只是做戏,但如今她身份不一样了,听到别人给涂渺组新的对象,她难免心里酸了酸,轻飘飘看了涂渺一眼,没说话往一边移了移,等着看涂渺要怎么应对。
环顾周围没别人,涂渺没有想瞒着,眨眨眼睛看看陈濯,又看看程司阮,接着对路可樂笑笑,十分坦诚地告诉路可樂:“或许,你可以磕新的cp了。”
说完,在其他三个人还没回过神,涂渺跨站在程司阮身边,和她十指相扣,然后晃了晃展示给路可樂看。
涂渺想,她都能接受路可樂喜欢男的,路可樂不至于不接受她喜欢女的。
没让涂渺失望,路可樂看着她和程司阮相扣的手点点头,似是自言自语,但声音却能让在场几人都听到,他说:“果然我直觉够准,不枉我磕了这么久。”
“你……磕了多久?”涂渺有些惊讶。
路可樂神秘兮兮瞧瞧同样好奇的陈濯,看看面上无波澜的程司阮,最后视线停在涂渺那里,才慢悠悠答道:“大概从国庆出去玩吧。”
国庆——那会儿路可樂不是在磕她和陈濯么?!
“那不是因为那会儿有你弟弟在,而且我觉得逗逗濯濯蛮有意思的,就随嘴说的。”路可樂丝毫不知自己的随嘴说给涂祁带去了多么巨大的难过和悲伤。
然而除去涂祁,这几个大孩子并不以为意。
“所以,你今天是故意拦我们,就是来求证的?”涂渺瞬间福至心灵,看出来路可樂的小九九。
路可樂毫不犹豫应下:“对啊。之前每次都是我单独遇到你俩,濯濯不在旁边,就觉得少了点意思。”
陈濯再次被当工具人,若有所思看了路可樂两眼。
看着路可樂,陈濯莫名想到和他一样话多又爱玩的谢沉凡,由此也想到了涂祁。
自国庆后的那个周末之后,陈濯和涂渺再回家,涂祁就没再请过假。而国庆之后也没有了节庆,涂祁更是没有机会回家。
之前有涂渺的事情需要他配合,最近他也的确在准备期末,现下难得从所有事情里跳出来,陈濯才想起来他很久没有见过涂祁,耳边很久没有响起“陈濯哥”。
陈濯想着涂祁,涂祁也在思念陈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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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涂祁不想回家,主要是谢沉凡一哭二闹三威胁,就是不让涂祁请假。
“谢沉凡!已经快两个月了,你和许述闹腾完没有?!”涂祁的请假条再次被谢沉凡夺走,有些上火怼道。
谢沉凡把请假条塞进裤兜,倚在被子上摇头:“没有。”
爽落的“没有”,让涂祁的火气没忍住又噌噌冒了点到嗓子眼,“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谢沉凡佯作思考,似是深思熟虑,答道:“等他彻底和于蓝希再也不见。”
听了谢沉凡的答案,涂祁翻了个大白眼给他,拿着手机坐在自己床上,皱着脸浏览这两个月和陈濯的聊天记录。
他几乎每周都会问陈濯,问陈濯周末回不回家。
陈濯每次都说回家,也的确回家了,和他姐一起,简直形影不离,如胶似漆。想到这里,涂祁一半因为不用亲眼目睹而稍微庆幸,一半又因为见不到陈濯而深深郁闷。
他不知道他的陈濯哥长高没有,但是他好像又长了点。就连每天都见他的谢沉凡,也说他怎么每天都在长个子。
涂祁很想把这些分享给陈濯,可是他不知道陈濯是否愿意听他碎碎念,他也担心过分黏着陈濯,又会引起他姐的新一轮怀疑。
越看越想,越想越烦,涂祁最后关了手机,找出来竞赛题打算做几道静静心。
可是他忘记,竞赛题里也都是陈濯的影子。
随手翻开一页,就恰好翻到上次陈濯给他讲题的那页,题干上还有陈濯用铅笔画的浅淡印记,像轻飘飘的羽毛,刮挠着涂祁的心窝,让他突然很想看到陈濯,听听陈濯说话。
“涂祁,走了,该去上课了。”谢沉凡看了眼表,已经一点四十,到了去班里的时间。
但是涂祁没应声,等谢沉凡去拉他一把,竟然看见涂祁眼眶有点红。
谢沉凡愣了愣,问他:“你咋了?”
涂祁不说话,丧丧瞪着谢沉凡,瞪了两秒,他把视线移到谢沉凡裤兜,点点下巴,“假条,给我。”
涂祁这周势必要回家,回家见见陈濯。
即使见过后是更难过,他也要先得到当下的欢愉。
谢沉凡回视着涂祁,心思转转,只好把假条还给了涂祁,同时自己下午也去领了一张。
比起自己在宿舍孤零零呆两天,谢沉凡还是更愿意回家和许述拉扯生气。
终于请了假可以回家,涂祁想着陈濯每周都会回家,自己就先不告诉陈濯了,到时候在家里见到还能给陈濯一个惊喜。
然而周五晚上回到家,令涂祁失望的是,这周陈濯没法回家了。
“陈濯哥,这周不回来了么?”涂祁难掩失落地问回来的涂渺。
涂渺非常不以为意,说:“不回来啊。他们宿舍说期末前去放松放松,这两天到临市旅游两天,度个假。”
“你陈濯哥现在在宿舍还有专业里可吃得开了,风生水起的,每周都得有几天挂在表白墙和贴吧上。”涂渺总是忘记自己和陈濯的“关系”,很随意地给好久没见的涂祁讲陈濯最近的情况。
没见到陈濯回来,涂祁本就心情不太好,现下又听到陈濯“魅力四射”,他皱了眉,看着涂渺,“那你不生气么?陈濯哥……不是你的,男朋友么?”
涂祁想,如果是自己遇到这些,真的会生气的。可是他怎么不见涂渺有醋意,而且还有点骄傲在?
经由涂祁提醒,涂渺干声笑笑,道:“这有什么好生气的,反正……她们也抢不走陈濯,是吧?”
“安心!你陈濯哥永远是你的好哥哥,我都懂的。”涂渺瞅了两眼情绪不怎么高涨的涂祁,以为他是担心陈濯被其他女孩子抢走,起身过去呼噜了两下他的头发,很是理解地安慰了他两句。
听着涂渺的话,涂祁莫名感觉涂渺好像意会错了什么。
但具体错在哪里,涂祁一时半会儿没找到,只得作罢,垂着头回屋写他的作业去了。
写着作业,涂祁接到谢沉凡的电话,说他看见陈濯了。
“你陈濯哥进了家酒吧!”谢沉凡就站在陈濯一行人斜后面,看的真切,“不止他自己,有好几个男生,还有好几个女生。”
听到谢沉凡的汇报,涂祁当即掉了笔,怔然很久,问谢沉凡:“你……确定,是陈濯哥?”
谢沉凡挂了电话,拍了张陈濯还没进去的侧影发给涂祁。
陈濯穿的棉服是涂祁熟悉的,在阴暗环境里依旧很白的皮肤也是涂祁熟悉的,还有那几个站在陈濯旁边的男生——涂祁都认识。
没有多犹豫,涂祁完全凭下意识做出了行为。
他给陈濯打过去了电话。
直到听见陈濯的“喂”,他才思想回笼,后知后觉自己做了什么。
“涂祁?有事么?”陈濯往旁边站了站,远离喧嚣,得以听到涂祁的声音。
可是涂祁良久没吭声,只有呲呲啦啦的电流声,还有偶或间涂祁吸鼻子的声音。
“你哭了?”陈濯又问。
涂祁本来只是习惯性吸吸鼻子,哪知听见陈濯的问题,他鼻头一酸,竟然真的有了想哭的冲动。
冲动带来的,就是不禁染了哭腔的声音:“陈濯哥……”
涂祁没有忍住心里汹涌的思念和喜欢,还有滔滔不绝的醋意和难过,他向陈濯撒娇:“陈濯哥,你怎么不回来过周末?”
问着,涂祁有滴眼泪从眼角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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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我又可以日更了!
想来想去,还是不打算改了,依旧按原计划,悠悠哒哒(??ω?)?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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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涂祁被涂渺叫起来去买早饭,他迷迷糊糊下到二楼,看见同样去买早饭的陈濯。
涂祁以为自己在做梦,下意识拧了下自己的手臂,痛感告诉他,的确是陈濯站在他面前,在轻轻勾了嘴角向他说早安。
“陈濯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涂祁恍然清醒,跟上陈濯问他。
陈濯等着涂祁,说:“昨天晚上。”
“你连夜从杨城赶回来的么!?”涂祁很是惊讶。
他昨天真的没有抱希望,他以为他这周注定见不到陈濯了。
“嗯。”陈濯轻飘飘回应,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涂祁却又没出息的酸了鼻子,紧咬舌尖不让情绪泛滥,乖巧跟在陈濯旁边,和他一起去买早餐。
十二月的早上不暖和,冷风呼呼往人身上吹,大家都缩着脖子躲着风,而涂祁偏是和别人不一样,迎着风昂着头,从陈濯旁边就走到了陈濯前面,用自己给陈濯挡风。
陈濯当然觉察到涂祁的意思,心里暖了暖,伸手拉住涂祁,带着他拐进了街边一家早餐店。
“就在这里买吧,尝尝新店也行。”陈濯说。
两人本是要走挺远,去那家经常光顾的店铺买饭带回去。但是距离实在不近,涂祁又很实诚,于是陈濯便临时决定路边找个早餐店好了,等下次天气好点再去那家也行。
对于陈濯做的决定,涂祁永远乐意接受,且不过问原因。他的陈濯哥这么做,肯定自有道理,他只管跟随就好。
进到店里,陈濯站在涂祁后面,稍微替涂祁挡一挡门帘不严,漏进来的几丝风。
涂祁浑然不觉,心情很是愉快地点餐、结账,然后走到旁边等陈濯。
买完饭取过餐,涂祁很积极地把陈濯那份也拎在手里,说:“陈濯哥,我拎着就行。我姐说,要我多帮你干点活。”
涂祁心情美妙,脑子就转的飞快,很顺嘴地把涂渺提出来说事,此刻也不觉吃味难过了。
“你还在长个,我来拿吧。”陈濯语气很轻,好似听不出太多情绪。
然涂祁借着身高优势,从陈濯好看的眼睛里看到了七八分笑意,他知道陈濯这会儿心情也是很不错的。
没有松手,涂祁迈开步子往前走,走着扭头看陈濯:“陈濯哥追上我,我就给你拿!”
说罢,他脚下生风,很快和陈濯拉开了距离。
“你慢点,汤别洒了。”陈濯随声嘱咐涂祁,跟着小跑追上去。
陈濯追到涂祁,也是到了二楼他家门口。
“陈濯哥,吃完早饭可以来我家么?我有很多题想问你。”
“好。”陈濯很快应下涂祁。
出门时,涂祁无精打采,回到家,却容光焕发,还哼起了调调。
涂渺打了个大哈欠,问涂祁是捡到钱了,还是拾到宝了,大清早这么亢奋。
涂祁乐呵呵把早餐分好,难掩喜悦道:“我见到陈濯哥了!他从杨城回来了,我俩一起去买的早饭!”
“怪不得。”涂渺见多不惊,坐下吃了口汤。
吃着,她感觉味道好像不太对,不是熟悉的那家。看了看包装盒,果然是家没见过的牌子。
不等涂渺质问,涂祁主动说:“是陈濯哥,他说尝尝新的店,我就跟着他一起买了!……你不知道外面风多大,真要走过去那家店,陈濯哥穿那么少,肯定得吹生病。”
“行吧,那凑合尝尝。”涂渺根据涂祁的话想了想陈濯甚至比她还瘦的身形,想到陈濯极大的生病可能性,于是接受了眼前的汤。
吃过早饭,涂渺还没走进屋,听见有人敲门,过去一看发现是陈濯。
“陈濯哥!快进来,外面冷。”没等涂渺说什么,涂祁从厨房湿着手出来,随便把水在围裙上蹭干,扯着陈濯往屋子里走。
走没两步,涂祁停下转身,看着涂渺,似是商量的语气,道:“姐,我找陈濯哥给我讲几道题。太久没回来,我有好多问题想问陈濯哥。”
“去呗。”涂渺摆摆手。
等涂祁和陈濯进屋,涂渺也回了自己房间,和程司阮煲电话粥。
最近她在做各种努力,劝程司阮有空来她家吃饭,就算一时半会儿不能出柜,涂渺也想把程司阮介绍给家里人认识。
涂渺在屋里向着程司阮撒娇卖萌,涂祁也在屋里话里话外向陈濯撒娇。
没讲两道题,涂祁就想让陈濯讲讲表白墙的事情。
他就是莫名其妙,心里酸着,但又想听,听听那些得不到陈濯的人,是不是有着和他一样的心境。
当然,涂祁想,他比那些人都要更幸运,幸运在他可以以陈濯女朋友弟弟的身份,徘徊在陈濯身边,以得到片刻的心理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