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宠溺—— by林啸也 CP

作者:林啸也  录入:08-13

几人走出酒馆时空旷的街道上正在落雪。
南风一级,如猎手般在每个人的骨缝中掠过。
沙漠青站在路中央,凝望着远处风的方向。
几秒之后,他抬手解开身上骑装向前疾跑数步毫不犹豫地扑进风里。
眨眼间,一只振翅凌空的山鹰腾飞到半空。
山鹰体型庞大,双翼展开可达七米,卷起的气流在狭窄的巷子里横冲直撞,就像一只绝望的小兽在寻找出路。
只听一声悲恸的鹰唳响彻云霄。
巨鹰如同一支冷箭直飞冲天,盘旋在高空贪恋地看了季庭屿一眼,而后彻底消失在风雪中。
“要跟着他吗?我有一位副官是海东青。”沈听问。
季庭屿刚想说:不用了,没人能在天上追上小青。可不等开口他就感觉尾椎骨一阵刺痛,眼前的景物骤然下降一米八,啪嗒一下,他就从人变成了小猫。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叽里咕噜地摔进了自己的衣服堆里不说,还被底裤套住了头。
季庭屿:“……”
这辈子没这么想死过。
沈听和呜呜以及两名副官对这场面毫无准备,愣了一秒后三人一狗齐刷刷转过头。
“季主任的本体长得……还真是惊人。”沈听斟酌半晌才找到这么个形容词。
猫咪呵了一声,“沈上将谬赞,您爱人的钢管舞跳得也真是火辣。”
他心情不好时才不管对面是谁。
沈听:“……”
呜呜:“……”你们还真是两口子哦!
“行了。”贺灼不想听他们对季庭屿评头论足,回护道:“他身上有三条金腰带,你们几个加一起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本体长那么大有屁用。”
顺便把最大的自己也给骂进去了。
猫咪心情好了一些,从底裤里爬出来,甩了甩脑袋。
四只小白爪子嗒嗒嗒地朝他跑过来,萨摩耶兴奋又喜欢地围着他转圈,“汪汪!”
漂亮哥哥你好可爱!
转身撅起自己的翘屁,“汪汪汪!”
你看我的尾巴和你是一个颜色的耶!
他的尾巴尖上带了点浅橘色。
季庭屿眼一眯,这个傻蛋,再兴奋也不能把大腚对着别人的头啊,他呲牙狞叫一声:“喵——”
“呜呜!”小怂狗吓得撒丫子就跑,直直扑进沈听怀里,大声告状:他们凶我!一点都不友好!
“谁让你那么欠。”
“呜呜呜……”
你也凶我!
小狗哭得更伤心了,低着脑袋疯狂掉眼泪。
沈听有些不落忍,条件反射想哄哄。可他又带着气,于是简单粗暴地拆了块冻干塞狗嘴里了事。
小狗也是有骨气的,张嘴就要吐。
“就这一块了。”沈听说,“是你喜欢的小贝壳。”
他吃的冻干全都是沈听亲手做的,水果的,肉泥的,还有一些医生检查出来的他身体里缺乏的营养物质。
为了配合小狗的喜好,沈听细心地为不同的冻干准备了不同的模具,其中小贝壳最受呜呜喜爱。
很难想象在战场上一枪一个异形野兽的铁血杀手沈上将,放假在家的日常居然是围着围裙给自己心爱的小狗制作各种形状可爱的冻干。
想到这里小狗又不太舍得吐了,两爪拿着冻干,珍惜地咬了一小口,身后的尾巴又愉悦地翘了起来,像个小背包一样背在背上,重新变回翘屁嫩耶。
“我真是太容易被哄好了,这样不行。”他如是说道,然后咔呲两口将冻干干掉。
吃完又开始欠,跃跃欲试地想要撩扯小猫。
贺灼不给他逗了,将猫咪抱起来,脱了自己的大衣给他裹上,身上只剩一件黑色无袖T。
于是小笨狗就眼见着季庭屿趴在贺灼赤裸的臂弯里,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狼王坚挺有力的肌肉和猫咪泛着光晕的毛毛在纷纷飘落的雪花中组成一幅画。
是刚与柔的结合,粗野和温软的冲击。
仿佛他们天生就该互补于彼此。
不知道沈听穿着军装抱着自己时,会不会也这么有画面感呢?
萨摩耶想大概不会啦,估计会被当成冷傲军官和他那只脑子不太行的笨蛋军犬吧。
哼哼,但是智商什么的,都是小事!
自己貌美又可爱还热情似火!不顾生命危险和一条毒蛇谈恋爱也是非常的有勇气,沈听有他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哪里还敢挑挑剔剔!
作者有话说:
沈听: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我这个冷酷军官伤心的了(自信点烟)
贺大狼:夜店小王子,热辣钢管舞。
沈听:呜呜呜呜
猫猫:尼龙绑带很好,以后不许绑了!
狼:为什么?你不就喜欢它——唔。
猫猫:早晚给你吃点哑药。

季庭屿就提议让他和贺灼兵分两路,开展地毯式搜索。
两支队伍全面搜捕下来,抓到战地猎人四个,跑了一个,还有两个下落不明。
贺灼带队赶回来时已近黄昏。
几辆绿皮卡车“轰隆隆”开进基地,车上队员都累得够呛,灰头土脸靠在一团。
贺灼也没好到哪儿去了,毕竟他出力最多,两条手臂累得酸麻胀痛。
但他下车时却脚下生风,走得极快,手里攥着一只还在滴血的鸽子,像是迫不及待去见什么人。
两天下来一起执行任务的队员对他心服口服,路上几十号人和他打招呼,有叫贺总的、贺队的、贺指导的,什么都有,五花八门。
贺灼不拘泥称谓,一一应了。
除了几个漂亮小o红着脸凑在一堆,叫他“灼哥”。
贺灼脚下一顿,转眼看向他们。
“抱歉,我不习惯这样的称呼,你们叫我名字吧。”
他的声音冰冷至极,和平时跟季庭屿说话时的温柔腔调全然不同,桃花还没冒尖就毫不留情地掐断,一点不沾在自己身上。
几个小o顿时面色发窘。
有胆子大的不愿放弃,站出来无辜道:“为什么叫哥不可以呀?贺总比我们大,本来不就是要叫哥哥的嘛。”
“因为我弟听到会闹脾气。”
说完抬眼往楼上一瞥,目光和扒着窗缝偷看的小猫“啪”地对上,吓得猫咪激灵一下缩回去。
贺灼的唇线弯了起来,喃喃道:“到底谁是醋精。”
没再多看几个O一眼,他快步走进后厨,将鸽子往案板上一放,发出“砰”地一声。
“忠叔,麻烦帮我炖汤,别焯水,开水烫过直接炖,放点红枣枸杞,少油少……”意识到自己要求太多也怕厨师做不好,他索性挽起衣袖,“算了,我自己来吧。”
大厨师乐得清闲:“那我给您打个下手。”
贺灼脱掉外套,围上围裙,将鸽子褪毛、去头、开膛破肚、挖出内脏和血污。
他身上的纯黑衬衫沾了些灰尘,两侧手臂上各绑着一根黑色袖带,更衬得肱二头肌鼓鼓囊囊,一把窄腰如同公犬般劲瘦,动作干脆优雅得像在组装一支狙击枪。
罗莎琳啧啧暗叹:“贺总是真的很喜欢我们老大啊。”
“嗯?何以见得?”孟凡傻乎乎问。
“你看咯,他今天一天不管发生什么事儿都是那副面无表情完全不屑的死样子,迎面撞上那么大一头熊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却会为了炖一锅汤而急吼吼地跳车冲进厨房,还不够明显吗?”
傻子都知道这汤是给谁炖的。
就连那只鸽子都是他们眼看着贺灼驱车两公里才打下来,为了新鲜又用手抓了一路,到基地门口才宰。
孟凡还是不懂,“所以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啊?”
“嗯,大概就是……不管我现在有多累,但和你有关的事,都会跑着去做吧。”
处理好的鸽子放进砂锅里炖上。
贺灼回自己宿舍冲了个澡,换上高领毛衣和休闲裤,刮掉下巴上冒出来的胡茬,又变回那副禁欲性感的模样。
这时汤也好了,他端上小盅直奔季庭屿宿舍。
怕汤被吹凉,他是从左侧不用的废弃楼梯上的三楼。
刚拐出消防通道就看到303宿舍门口,房门被打开一道缝,暖橘色的小猫球背对着他探出脑袋,朝他常走的方向张望着,还担忧地叫了一小声:“喵~”
那一刻,贺灼觉得自己这一路累得像狗一样紧赶慢赶多少辛劳都值了。
他悄无声息走过去,蹲在猫咪身后。
“宝宝,这儿呢。”
温柔到快要融化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猫吓一跳,“咪嗷”一声向前栽倒,却被一只大手兜住屁股,猛地将他抱了起来。
“在找我吗?”
贺灼把他捧在手心里,垂眸望着,冰蓝色的眼眸里像藏着缱绻的诗行。
季庭屿的心脏随着他动听的声音狂跳起来,鼻尖充斥着贺灼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道,明明是最普通不过的薄荷味,却让他的心鼓动起一层甜滋滋的气泡。
“怎么现在才来,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在医务室呢……”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默认贺灼回来后会第一时间来找他,就像门口卡车声响起时,他想都没想就奔到窗边。
“给你煲汤去了,等不及了?”
“谁等你了。”猫咪傲娇地扭过头。
“没等吗?”贺灼一副很伤心的样子,“可我今天累得要死,你亲我一下作奖励吧。”
他将脸送到小猫嘴边,光明正大地索吻。
季庭屿猝不及防,一点准备都没有,四只小肉垫不管怎么用力都推不动他,干脆一把捧住他的脸来了个猫爪按摩,边按边软乎乎地用脑袋蹭蹭。
“好了你,别耍无赖了。”
贺灼被蹭得一点脾气都没了,看着他的眼神简直宠溺到没边儿了:“你就磨我吧,早晚被你憋死。”
猫咪狡黠地哼了一声。
然而就在他以为贺灼会和以前一样放过他时,却感觉到身后一道阴影压下,不及回头就被人咬住了屁股!
“喵——!”
那种地方被袭击,季庭屿吓得当场炸毛,慌乱地向后伸手捂住自己,想从他温热的口腔里逃出来。
但手太短压根够不到,只能被咬着那一层毛茸茸的软肉欺负了个够本,差点整只猫都被吞进去。
等贺灼终于放开他时,小猫屁股上的毛都湿了,尾巴也蔫搭搭地垂着,一抖一抖的样子看起来可怜兮兮。
“咬疼了?”贺灼亲亲他的尾巴尖。
猫咪把自己缩成一小团:“你这是什么变态癖好啊……没见过咬猫屁股的,也不怕吃你一嘴毛……”
果然变态的喜好正常人根本理解不了!
“现在见过了,不给我奖励总要付点利息,你以后再磨我,不管你是人形还是小猫,我都要咬。”
“你那是咬吗你都快把我吃了!”
季庭屿对他一顿拳打脚踢,又被贺灼捉住,放在已经温了的小汤盅盖子上,端进宿舍。
进去后熟门熟路地拿过太阳花抱枕,把猫咪放上去,再支起小桌板,掀开汤盅,一股鲜美的肉香味扑面而来。
“什么东西啊?好香!”
“鸽子汤,尼恩说你气血不太足,分化期容易骨头疼,喝这个进补最好。昨晚睡觉的时候疼了吗?”
“没,你都给我按那么久了怎么可能还疼啊。”
“那今晚继续按,再痒也不准躲了。”
“昂,知道了。”
小猫满眼都是鸽子,不管他说什么都乖乖点头。
贺灼将汤舀进碗里,吹到温热了才递给他,再将鸽子肉撕成小条,单独放在另一个碗里。
小胖猫两爪搭着小桌板,两爪踩在垫子上,美滋滋地喝几口汤再吃几口肉,喉咙里发出享受的“咕噜”声,身后小尾巴摇成螺旋桨。
贺灼光是看着他吃饭就觉得周身疲惫一扫而空,向后放松地靠在床边,扭了扭酸麻的脖子。
“喵?”季庭屿见他傻愣着,问他:你又在外面吃啦?
怎么一到饭点就只有我一个人埋头苦干。
“没,晚饭当然要回家和你一起吃。”贺灼说得理所当然,伸手端过汤盅,慢条斯理地喝起来。
他今天的打扮和以往大不相同。
白色高领毛衣削弱了他身上的攻击性,加入纯良居家的元素,在月色的加持下如同被打上一层柔光滤镜。
有一股浓浓的人夫感。
季庭屿在这一刻突然有些恍惚。
仿佛眼前这个人不再是队员口中杀伐决断的贺队长,也不是防风洞里那个镇定而强大的狼王。
此时此刻,贺灼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alpha,在结束了一天的辛劳工作之后,和生病的自己依偎在雪山脚下温暖的小房间里,分吃一只刚打来的鸽子。
这样平淡而庸常的日子让他从心底里感到餍足,甚至某个瞬间,有种想要就这样过一辈子的冲动。
“没吃饱吗?”
贺灼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以为他还要喝,就把猫抱进怀里,喂他喝自己盅里的汤。
季庭屿的肚子都快被撑成个小西瓜了,敷衍地舔了两口就再不肯碰了。
贺灼把剩下的喝完,起身将碗筷收拾进厨房,走到门口时和他说:“小屿,我拿来的盒子里有给你的礼物。”
猫咪好奇地歪过头,迈着四只小爪子嗒嗒走到盒子旁,用脑袋把盖子顶开。
只见里面放着一个厚墩墩软绵绵、只有棉袜那么大的白色绒布小兜,像个小小小小号睡袋。
大小刚好能容纳一只发育不良的小猫。
而睡袋的帽子里,卧着一只和贺灼一模一样的毛毡小狼,只有猫咪肉垫那么大。
季庭屿鼻头一酸。
心脏被一股温柔的力道狠狠击中。
他想起小时候,自己还不会化成人形,比现在还要小。
父母都在国外,晚上没人陪他,他总是一只小猫崽睡在大摇篮里,没有安全感,就缩在摇篮的边边角角。
后来看电视知道像他这样的孩子都是有小睡袋的,因为实在太小了,怕睡醒了找不见。
季庭屿很羡慕,他也想有个小睡袋。于是他叼出一只厚厚的棉袜,把自己装进去。
那只棉袜就是他的睡袋,里面装满了他的宝藏——猫咪幼崽时期的奶香,第一层还不够厚实的绒毛,小孩子对黑夜的恐惧和无助,以及被噩梦惊醒掉下的眼泪。
后来他不小心尿在了袜子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宝宝一样非常抱歉地叼着棉袜,拜托保姆阿姨帮他洗。
可阿姨并不知道那是他的睡袋,十分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着它,转手就丢进了垃圾桶。
猫咪委屈地看了好半天,要哭不哭地扁着嘴巴。
从那之后他就再也没睡过睡袋。
自然也再没想起过这段往事。
直到很多年后他长大了,总是听别人说:年少之时不可得之物终将会变成执念。
季庭屿并不以为然,因为他即便没有多富饶的童年时光,但也被母亲带着走过了许多山川湖海,见证了无数生命的逝去和战争的疮痍。
他自以为自己的心脏足够强大,内心世界也并不贫瘠,所以不会被所谓年少时的执念困住。
可现在才明白,之所以觉得自己不在意,是因为从没有人把缺失的东西补给他。
知道再也得不到了,才会假装毫不在意。
猫咪抬爪一抹眼睛,叼住小睡袋一点点托运到床上,像小时候那样撅着屁股把自己装进去,和人一样平躺,交叠的两只爪子里抱着那只栩栩如生的小狼。
厨房的水声停了。
贺灼回到卧室,关灯上床。
怕离得太近让人不舒服,他只占了一个床边,和季庭屿之间隔着一个人那么远。
猫咪看着那么大的空位,撇撇嘴。
只见他忽然从睡袋里爬出来,咬住小兜不管不顾地跑向贺灼,扒拉开他的手臂蛮横地把自己挤进去,然后一屁股钻进小兜里,满意地拍拍自己。
耳边响起一声缱绻至极的轻笑。
一片黑暗中。
贺灼侧过身,将脸贴在毛绒绒的睡袋旁。
小猫也侧过身,翘起四爪抱住他的脸。
和他鼻尖碰着鼻尖,嘴巴碰着嘴巴,两只梅花爪垫一左一右贴在他眼眶的小窝里。
狼王阖着眼轻笑,猫咪满足地眯起眼。
“你是怎么知道我小时候没有睡袋的?”季庭屿问。
“你自己告诉我的。”
“我?”
“嗯,那天早上我逗你,长这么小是不是直接睡在棉袜里就可以,你的耳朵耷拉下来了。”
这是季庭屿自己都不知道的失落时的下意识动作,却被贺灼一眼看穿。
贺灼当时没声张,之后却一直在想:为什么会睡在袜子里呢?是因为没有人给我的小猫准备睡袋吗?
那就由我来准备好了。
“就……这样?”猫咪不敢置信,嗓音变得又绵又哑。
“就这样。”贺灼一副理所应当的腔调。
季庭屿的眼眶渐渐湿润起来。
他抱住贺灼的脸,像一只缺乏安全感的幼崽一样蹭着,还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
贺灼实在太累,昏昏欲睡地阖上眼。
过了良久,耳边传来一点模糊的声音,像梦呓一样,撩过他的心脏。
“……哥哥。”
这是贺灼独留给他的身份,只准他一个人叫的称谓,季庭屿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认领它。
“嗯?”贺灼回应得迅速且寻常,就像他们从未经受过生离死别一样。
“为什么你连我那么一丁点委屈都能发现啊?”
明明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贺灼闭着眼,慵懒地笑了一声,似乎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太简单。
他伸长手臂整个圈住小猫,有力的臂膀如同拉向满月的弓。
“因为你是我眼里的全部啊。”
作者有话说:
猫猫:你为啥咬我屁股!
狼:因为你喜欢。

追捕工作的最后一天,季庭屿的分化期终于结束,变回人形。
当时还有三名战地猎人在逃,贺灼和沈听已经将范围缩小到一座雪山。
季庭屿带着孟凡加入贺灼的小队,想锻炼锻炼他。但大兔子的胆量实在是超人预料的小,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把他吓得吱哇乱叫,甩着大耳朵一蹦三尺高。
“我说孟凡你能不能不要再大呼小叫了!”一个alpha抓着条半米长的软体动物向他咆哮:“这只是一条吃得很饱的蚯蚓,不是蛇,而且它已经冻死了!”
“狗屁蚯蚓!你见过哪条蚯蚓有这么长!”
“我也没见过哪只兔子能长你这么大却胆子这么小!”
“我——”孟凡嘴里的话都被噎回了嗓子眼。
作为一只胆子比针尖还要小体型却比羊还要大的巨兔,他实在是有苦难言,默默心酸,甩着两只大耳朵灰溜溜地走向一旁。
季庭屿叹了口气,起身走向他,手腕却被人抓住。
“你不能什么都帮他,这样下去他会永远依赖你,甚至害死你。”贺灼说。
“道理我都懂,可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鬼。”
季庭屿看到孟凡总会想起刚入行的自己,少不更事,懵懂无知,遭了数不清的白眼和奚落才爬到如今的位置。
他不想后来人也像他这么辛苦。
正说话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救命——有怪物——”
贺灼和季庭屿对视一眼,立刻冲过去。
他们顺着声音跑到一座雪坡上,看到坡底下,孟凡踉跄几步瘫倒在地,见鬼似的拼命往前爬。
在他身后,一团比人还高的枯草丛正在簌簌簌地剧烈摇晃,一双墨绿色的眼睛从中钻出,凶狠地扑向他!
“趴下!”
季庭屿高喊着纵身一跃跳下雪坡,一个滑铲冲到坡底又猛地弹起,抽出腿包里的机械棍凌空一甩,狠狠砸向那头怪物。
冷铁和皮肉撞出“铮”地一声响,却没砸在怪物头上。
贺灼一手攥着棍子,一手按住野兽,说:“别伤它。”
季庭屿低头,这才发现所谓的“怪物”只是一头银白色的雪狼。胖得眼睛都眯缝了起来,圆滚滚得像个冬瓜一样,看起来又憨又慈祥。
“不是,你管这叫怪物?”他无奈地看向孟凡。
“我……我没看太清,还以为是狗熊呢。”孟凡窘迫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知道看到什么,哎一声歪过头,“那是什么?”
他往雪狼身后望去,看到白色的枯枝里露出一点黑,草丛上方的积雪“轰”地一下子塌陷下去,有什么东西顺着雪坡出溜下来,吧嗒吧嗒摔在地上。
是四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狼崽,不大一点儿,圆头圆脑的,黑得像炭一样。
小家伙们被摔懵了,爬起来后扭着屁股屁颠屁颠跑过来,一人一条抱住大雪狼的四条腿。
“救命好可爱!”孟凡这时候倒不怕了,兴冲冲地跑过来摸小狼崽。
雪狼见状呲牙发出一声愤怒的低嘶:“嗷呜——”
“老实点儿!”季庭屿一爪子呼它头上,“你个大冬瓜你横什么横。”
雪狼:“……”
季庭屿一条腿踩在石头上,看一眼雪白的狼,又看一眼那四块黑煤炭,朝它扬扬下巴。
“哎,你的崽啊?”
小模样痞里痞气,看得贺灼也忍不住笑。
狼听不懂,疑惑地眯起眼。
“被绿啦?”
狼还是听不懂,垮起大胖脸。
“啧啧。”季庭屿露出调皮的笑容,十分同情地拍拍它,“瞧你这绿油油的大脑壳啊。”
狼死活听不懂,但它隐隐感觉自己的尊严正在被小人类践踏,于是眯着俩绿豆眼瞄准季庭屿,跃跃欲试地想咬他一口。
背后却突然泛起一阵凉意。
雪狼莫名其妙地歪过头,看到季庭屿身后,一双属于同类的狼瞳越过小人类的肩膀冷冷地扫向自己,冰蓝色的眸子里竟透出狼王的威慑,让它心里蓦地一哆嗦。
雪狼当场就叉开四腿卧在了地上。
原来这个小人类是首领的配偶!
它不敢再呲牙了,而是伸出头去十分狗腿地蹭蹭季庭屿的小腿,表达自己对首领的钦佩和赤诚,并对自己的机灵隐隐有些得意。
却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面色平静的首领瞬间变脸,一脚朝他踹过来:“滚开!你蹭什么呢!”
“嗷!”大冬瓜吓得撒腿就跑,一溜烟躲到孟凡身后,连自己的崽儿都不要了。
孟凡和季庭屿都愣住了。
“怎么啦?它气你了?”季庭屿抓住贺灼的手。
“它把标记留你身上了。”贺灼沉着脸说。
野兽身上的气味远比AO的信息素要浓郁得多,只需要轻蹭一下就能在被标记者身上留下记号且长久不散,用于警告外来入侵者:这个人是我的。
也就是说,那头雪狼刚才的行为和狗撒尿圈地盘没两样,圈的还是季庭屿。
贺灼想到这儿就怒火中烧,半点绅士教养都不顾,上去就要给大胖狼再补一脚。
推书 20234-08-13 :金刚不坏—— by里》:[近代现代] 《金刚不坏》全集 作者:里伞【CP完结】长佩VIP2023-08-05完结收藏:11,552评论:8,007海星:13.77万文案:丁昭,卑微社畜,对接客户堪比伺候祖宗,被同事背后吐槽周身软骨。跳槽去新公司,上司程诺文修无情道,靠实力做大业务,再刁钻的甲方都敬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