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安静地待了一阵,车在下午五点左右到了言礼的住处。
这里处在西区,距离言礼的工作地最高调查局的双子大楼不远。
房子只有十几年房龄,在周围一众小区里算是较新的。小区和房子设计较为古典,里面花木扶疏,一栋栋楼并不太高,最高的楼房也只有十几楼,这在高楼林立的云城较为少见。
言礼对夏迟做着介绍,他们家在这个叫“千山月”的小区里的8栋,8栋一共有7层,他们家则在第7层,房子本是三梯两户,不过因为言礼的房子买下了整个第七层,所以就进行改装,使用了一个专用电梯。
小区里移栽了不少高大的树木,树木掩映之间,业主家庭的隐私也得以被保证。
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的专用停车库,随着他们一起来的保镖车也到了,言礼先带着夏迟回了家,金妈妈和高管家跟在后面安排保镖搬运其他行李。
虽然两人的不少行李已经在之前寄回了云城,不过这次随机依然有不少行李带着,这些行李自然大部分都是言礼的工作设备,夏迟的东西较少。
言礼一路为夏迟做着环境介绍。
电梯里已经有夏迟的人脸识别数据,电梯轿厢里装饰着白龙城日落的挂画,电梯里的香水也是夏迟喜欢的果香,夏迟知道这些细节定然是言礼吩咐过,才能有这般好的准备。
进屋的门厅较宽敞,设置同白龙城的房子颇像,在门厅旁边还有一间房专门放着衣物消毒机,并专用于放进出房屋的物品。
两位家政机器人在门厅处等着,欢迎两位主人回家。
言礼带着夏迟,把整个公寓做了介绍,这个房子因是两套公寓合并而成,所以有四百多平的面积,不过因为之前只是言礼一人居住,里面只有一间卧室,其他房间则是用作它用,里面也同样没有佣人房等。
言礼已经让高管家安排人重新布置了公寓里的一些区域,为夏迟的到来做好了准备。
言礼说:“这个房子没有我们在白龙城住的大,你在家里可能会觉得憋屈,我们先暂时住一阵,然后你可以看看你喜欢哪里的别墅,我们可以换过去。你喜欢种花种草,这里就很不方便做这些,只能换房子才行。”
夏迟在房子里看得眼花缭乱,不过他也发现了,这个房子虽然大,但大部分地方都是言礼的工作区,属于两人生活的区域并不太大。
言礼也专门为夏迟准备了独属于他的书房和待客室,但空间较小,不过这所谓空间较小,也只是和白龙城他们住的房子相比而已,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够大了。
夏迟说:“这里已经够好了。我之前在学校,宿舍只有四十平,就已经是学校里较大的宿舍了呢。”
言礼说:“你可别为了顾及我的喜好,不顾自己。”
夏迟说:“我真的觉得够好了。以后要是真觉得不方便,我会再和你讲的。”
两人将家里的一切稍稍安顿后,言礼就带着夏迟出门吃晚餐了,其他人事,则由高管家一手安排。
夏迟颇为不安,说:“我这样出门吃饭,好吗?”
他自己倒不太在意,不过担心言礼做事太出格,到时候又和他父母闹矛盾。
言礼说:“没关系。不用在意。”
言礼定了千山月旁边商场里的一家火锅料理,因冬天天冷,言礼穿了大衣,夏迟也穿了毛衣和大衣,又带了信息素屏蔽器,于是言礼说夏迟不穿斗篷也没人发现他的Omega身份,不会引起别人的特别注意,就这样搂着夏迟的肩膀出了小区去了商场。
夏迟虽是成长于现代社会,但是他小时候在山里长大,十五岁后又进了Omega专门学校被关着,即使随着言礼去了白龙城,但他也没什么机会接触繁华的都市生活,这才算是他第一次行走于灯火辉煌人流涌动的大都市之中。
夏迟很是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行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皆有,行人形形色色,有人穿着精致高雅,也有人衣着单薄在寒风中受冻,有漂亮的妆容精致的人,也有形容邋遢的人,有行色匆匆而过的人,也有站在路边发呆的人……
商场里明亮的光线从玻璃橱窗洒落到大街上,橱窗后是精美的奢侈品,高楼上的广告屏幕流光溢彩,映照着这个物欲的世界,让夜里的天空也为之色变。
夏迟紧紧抓着言礼的衣角,大约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进入这个繁华的陌生的世界,他不由有些紧张,心跳加速,并觉得自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言礼发现了他的紧张,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紧张。
言礼伸手握住夏迟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口袋里握紧,又低头看他,问:“怎么了?冷吗?”
夏迟被他带着进了商场里,他仰头看了看言礼,说:“路上太多人,感觉有点不适应。”
言礼含笑道:“的确,人有点太多了。还是在白龙城时好些。”
夏迟说:“平常见的人太少了,一下子看到太多人,就不适应。”
言礼说:“那我们赶紧去料理店里吧,找个包间坐。”
夏迟说:“我只是不适应,多接触就好了。”
在夏迟的要求下,两人并没有去坐包间,而是找了大堂里靠窗的位置坐下,夏迟目光四顾,颇觉新鲜。
两人点了菜,言礼吃白汤锅,夏迟吃红汤锅,店里除了言礼外,还有不少其他Alpha在,不过他没有感应到其他Omega的存在,也许有Omega,但可能和他一样使用了信息素屏蔽器,所以他便也不知道了。
两人饭后又在商场里逛了逛,夏迟去买了一些他自己喜欢的衣服,还买了一些他喜欢的日用品,两人这才手牵手回家。
回到家时,高管家等人已经离开了,门厅处的电子屏幕上有他的留言。
言礼为夏迟的手环做了设定,让他可以使用手环控制家里的所有电子设备,设置好后,夏迟便可以进入家居控制系统,还可以在其中和家里的每个佣人进行交流。
高管家第二天要早上九点才来上班,要是没有特别的要求,他下午六点到七点便会下班。
龚翔的上下班时间则和高管家及金妈妈类似,当然,要是主人有特别的要求,则可以根据主人要求前来。
房子里的暖气十分充足,甚至让夏迟觉得有点热,言礼在书房里做事时,他便打着赤脚又把家里四处都打量了一番,洗完澡后,又去洗衣房里把该洗的衣服都洗了。
房间里的门厅处挂上了他和言礼的双人照,两人的卧室里也摆放着两人的一些照片。
除了这些,在房间里的一些细节上,也可见言礼曾经生活的痕迹,例如书架上的书上有他曾经做过的笔记,抽屉里有他随手写过字的本子等等,这个房子,让他感觉各处都有言礼的气息在,虽然这是很玄学的一种感受,但他的确如此认为。
他突然发现自己喜欢这里,更甚于白龙城的那个大房子。
在言礼忙完事务准备回卧室睡觉时,发现夏迟并没有在卧室里,这让他的心一紧,马上出了卧室去找人。
这处房子虽然不大,但是功能区却不少,言礼找了几个地方,才在洗衣房里的沙发上把夏迟找到了。
夏迟还没来得及整理衣服,他就窝在沙发里睡着了。
言礼把夏迟洗好烘干的衣服都整理好后,这才把夏迟抱回了卧室里去睡觉,而夏迟整个过程都没醒。
第二天早上,言礼早早起床了,夏迟听到他洗澡的声音才醒过来。
因为这一套房子只有一间卧室,卧室里的淋浴间和卧室在一起,甚至连门都没有,只有玻璃隔断做干湿分区,夏迟很难不被这声音吵醒。
他朦胧着睡眼见到言礼从浴室里出来,迷迷糊糊的脑子才想到昨晚自己似乎是要等洗衣机洗好衣服收拾衣服来着,怎么现在居然睡到了床上。
言礼的衣帽间和卧室也是一体的,他一边找衣服一边回头瞄了盯着自己的夏迟一眼,说:“你要起床吗?”
这个卧室里全是言礼的气息,再者,言礼什么都没穿地出现在他面前,这让夏迟颇有些其他心思,想向言礼求欢,不过他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再说,言礼早早起床,肯定是要去忙正事,自己还是不要乱来耽误他的时间了。
夏迟拉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瓮声瓮气说:“你昨晚抱我到床上的吗?我记得我在洗衣房里打瞌睡来着。”
言礼稍稍穿好了衣裤,这才走到床边来,捞起夏迟蒙住自己的被子亲吻他,两人亲热够了,他才说:“嗯。我抱你过来的。”
夏迟说:“我们今天有什么安排吗?你要去上班了?”
言礼说:“我今天不去局里,要回一趟我父母家里。”
夏迟紧张道:“我要和你一起去吗?”
言礼抚摸着他的面颊,道:“今天不用。我先和我父母谈谈,定一个时间,再带你过去,这样会比较好。”
“哦。”夏迟松了口气,他随即又有些忐忑,问,“要是你父母特别不喜欢我,怎么办?”
“他们会很喜欢你。”
言礼说不出这种话, 虽然这样的情况才算是皆大欢喜,但世间很少有这种皆大欢喜的事发生。
言礼说:“我俩过日子,不用在意他们的想法。”
夏迟:“……”
夏迟一时不知道该讲什么好了, 言礼这话的意思, 不是百分百“他们不会喜欢你”的意思吗?
夏迟尴尬地看着言礼,让言礼都有些发窘了。
言礼笑着低头又亲了亲夏迟的嘴唇, 说:“真的不用在意。我不在意, 你也不要在意。”
夏迟窘迫道:“但他们是你的父母。”
言礼道:“是啊。但我们有自己的人生,并不需要按照他们的喜好生活。他们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夏迟抱住言礼的肩颈,把脸埋到他的肩膀上, 道:“要是我爸妈还在的话,我无法想象, 要是他们非常不喜欢你,我是否还能坚持和你在一起。也无法想象, 要是我们有了孩子, TA找了一个我们非常不喜欢的对象,我要怎么办?”
言礼揉了揉他的脑袋, 说:“人和人并不一样。你的父母不会因为一个人的身份, 而不是这个人的品德来否定一个人,你的父母也不会完全不考虑你的感受来否定你的伴侣,但我的父母就做得出这种事来。我们也不会不顾孩子的感受来否定TA的另一半,我们都是正常人,夏迟, 正常人不需要去接受那些不正常的人脑子里思考的事情。”
夏迟实在难以想象, 言礼的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为什么言礼会在言辞里这样不认可他们。
从某种方面评判言礼和自己,夏迟可不认为言礼是什么正常人, 自己和世俗意义上的优秀的Omega也有很大差距。
大概是夏迟这种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了,言礼把他放在床上,坐正了身体,说:“这事很难讲清。慢慢你就会明白的。”
夏迟说:“你爱你的父母吗?”
他以前问过言礼,言礼给出的是肯定的回答。
言礼说:“我当然爱他们。”
夏迟说:“是不是即使爱他们,也无法化解矛盾?”
言礼说:“你的这个问题一语中的。宝贝,你现在还小,认识的人少,你父母又是非常好的在意你感受的父母,所以,你可能会以为爱能化解一切矛盾,实际情况是,并不能。人和人之间要互相了解并互相理解并不容易,这些都靠缘分,要强求极其困难。像是我俩这样,能够爱对方,还愿意好好交流,没什么大矛盾,即使有矛盾,你看,我俩也能够化解,这样并不是大多数,而是少数。”
夏迟说:“会这样困难吗?”
言礼点头:“是啊。就会这样困难。所以我很少去说服别人什么,只和本身理念就相同的人做同行者。”
夏迟轻叹道:“我不知道你的同行者多还是少,但我会和你在一起的。”
言礼感动地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说:“谢谢你,夏迟。”
夏迟因他这动容的话而不太好意思,说:“这也需要道谢吗?”
言礼说:“是啊。这是人生大事,又不是小事。”
“是大事吗?”
言礼点头:“非常大的事。上次你离开我,我的世界都黑暗了,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离开我,如果你愿意一直和我在一起,就像是给予我的世界光明,这对我来说,就是人生最大的事之一。”
夏迟愣愣地看着他,内心既感动又酸楚,他不知道言礼的青少年时代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他会不把父母看做最亲近的人,而他又如此地依恋着自己,这以致于让他压力倍增,感觉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该背叛和辜负言礼。
夏迟摸了摸言礼的脸颊,保证道:“我不会离开你了。”
言礼神色温柔,灰蓝色的眸子里如蕴含月色般深邃又柔和,他说:“我爱你,夏迟,我们这一生,要互相做对方的另一半,永不背叛。”
他的话语有一种让人沉醉又臣服的魔力,夏迟说:“好!”
言礼俯身在床上,将夏迟搂在自己的怀里,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再讲话,在这安静的世界里,刚才的话语,就像被神灵见证,永不可改变。
言礼开车回了父母家。
言家在最辉煌的时代,说富可敌国也不夸张。那时候,言家的权势比杨家最鼎盛时还要更显赫。不过,一个家族不可能永久地煊赫下去,以言礼所见,言家在近几十年里,属于一代不如一代。
言礼的父亲言静轩是他这一支的唯一一位Alpha,因此,在言礼的祖父过世后,他继承了家族的所有遗产,不过,家族为了保障子弟不胡作非为将家族财产败光,设立了很多规则,所以即使言父继承了庞大的遗产,但他自己能自由支配的并不算多。
言家家教严格,言静轩是一位严谨的贵公子,平常没有特别的爱好,也没在家族投资的任何公司里任职,他的职业是帝国皇家学院里的文物鉴赏教授,是世界知名拍卖行的投资人、理事兼文物鉴定专家,他生活优渥,看似没有任何压力,甚至能从生到死都被人捧着,在耀眼的光芒里不用经历苦痛。
但人的肉/体和精神的痛苦,与物质的丰富程度似乎关系不太大。
在言礼看来,从他记事开始,他父亲并不开心,更甚者,他还有抑郁症,只是症状较轻,在心理医生的治疗下,不影响生活。
言礼的母亲姓卞,叫卞清荷。卞家是北月州的大族,曾经多次和言家有过联姻,她琴棋书画皆精,和言父倒是琴瑟和鸣,两人较有共同话题,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卞夫人自小身体较弱,在生言礼的时候又大出血,虽是救过来了,但从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身体状况更是每况愈下,变得越发忧郁。
言礼虽然父母双全,又是独生子,但父母却并没有怎么亲自带他,家里一直是让保姆带他,为免保姆携恩自重或者对言礼影响过深,几乎每个贴身保姆都只带言礼一两年,而且他身边还总是有好几个保姆互相竞争着看顾他,言礼小时便因此显得有些孤僻,不过,在大家族里,这种孤僻会被解读为清贵。
因为父母一个抑郁症,一个身体弱神经敏感,两人又对言礼有一种严苛的制式要求,言礼为此在成长过程中非常痛苦,又不敢和父母吵架,以免让两人病情加重,于是形成了非暴力不合作的习惯。到稍微长大一些后,为免自己走上心理变态的道路,他就从父母家里搬出去自己住了,从此便不常回父母家。
言父言母如今住在西山下的别墅里,这里距离言父上班的大学较近,在没有课程要上的时间里,言父多会带着妻子去世界各地旅居,不过因为言母身体较差,这几年两人在外旅居的次数便也变少了。
言父言母所住的别墅比言礼夏迟在白龙城时居住的宅邸要更大,这里并不是言家的祖宅,只是一处别院,不过因为言父言母喜欢这里,所以基本上都是住在这里的。
言礼到父母家时,他之前安排好来送珠宝的设计师已经到了。
这是一位嘉灵城的珠宝设计师,由闵家推荐给言礼,她设计的珠宝带着西灵地区的特色,言礼看过她之前设计的作品,很是欣赏,所以便委托她为自己的父亲设计了一枚领带夹,为母亲设计了一套项链耳环首饰,最主要是为自己和夏迟设计了结婚戒指和日常戒指,除此,还有一些生活中会用到的小玩意儿,例如手环壳、眼镜、书签等等,这些小玩意儿都是给夏迟的,在做好后,一并由设计师送来了言宅。
言礼给他母亲打过招呼,说安排了设计师来为父母送珠宝,希望两人会喜欢,所以他到时,设计师正和言母愉快地聊着天。
因有设计师在,言母对着言礼温柔又矜持地做了问候,又道了谢,说设计师送来的给她和言父的饰品,他们很喜欢。
言礼道:“不是贵重的东西,你们能喜欢,那我这礼便送得值了。”
言母说:“对着爸妈,还说送礼吗?”
言礼道:“送礼物。”
设计师总觉得氛围有点怪怪的,于是把给言礼的珠宝给他后,她便礼貌地告辞了。
言母已经看过言礼的那些珠宝了,特别是那两个戒指盒里的戒指,都是对戒,一枚大一些的,一枚小一些的。
言母拒绝提言礼的爱人,只当没有这个人存在。
不过言礼并不想让她避开这个话题,直接说道:“我和夏迟结婚的时候太匆忙,没有来得及准备婚戒,所以让这个设计师一并设计制作了,就一起送了过来。”
“哦。”言母淡淡应了一声。
言礼说:“夏迟是一名男性Omega,所以我和他的婚戒没有设计得太复杂,只是用了黄金和蓝宝石,另一对素戒,则日常戴着比较方便。”
言母没有再吭声,她忧郁地拿了一本书开始翻书,言礼说:“母亲,今年上半年,必定会废除Omega权益法案,不再将Omega的权益单独立法,从此Omega拥有和Alpha、Beta同样的各项权益,你有和父亲商量这方面的事吗?”
言母这才抬起头来,说:“我们能商量什么?”
言礼听出她语气里的不高兴,便说:“我也不知道你们能商量什么。不过,如果Omega从此和AB有同样的公民权,那么,我的爱人到时候就会和我共享财产。我也会立遗嘱,如果我死亡,我的财产也会都由他继承,可能不会留给你和爸爸,因为你们本身已经有很多资产。你们要不要见见他?”
言礼如今的所有财产,除了很少部分来自于家族信托每年分给他的部分,以及杯水车薪的一点工资,大多都是来自于他自己的投资收益,因为一直和父母闹矛盾,所以他并没有从父母处得到什么经济上的支持。
言母神色不豫,不过她没有直接发火,言父这时候进了两人所在的待客室,他对言礼道:“你回来了?”
言礼道:“嗯。爸,你还好吗?”
言父道:“没什么不好。只是,你在白龙城去做了些什么事?你也不想想你的身份,你姓言,却去做那些杀人放火的下等人才做的勾当,你对得起你的血脉吗?”
言礼见父亲一脸轻蔑、冷嘲热讽,他也没生气,也没特别的感触,转移话题道:“我刚刚和妈妈说起,夏迟随着我一起回云城了。你们要不要见见他?”
言父和言母都不高兴,言父道:“我们非得见他不可?”
言礼说:“你们是我的父母,便也是他的父母,出于礼貌,也应该见一见吧。”
言父皱眉说:“你完全不听家里的安排,我行我素,未经我和你妈妈同意便和一个下等人结婚,这门婚事,我和你妈妈并不赞同。既然我们不赞成,我们便也不是他的父母,又何必相见。”
言礼说:“他还是个小少年,才十九岁,单纯不知世事,不懂你们世界里的上等人下等人,既然他不懂,那我们就也不必去提。要不,还是见一见吧?”
言父见言礼根本就是自说自话,言礼就是这样,总是自说自话,把人气得头晕。
言父说:“不见。”
言礼说:“他还是个孩子,你们用得着和一个小孩子怄气吗?他根本不懂你们所说的那些尊卑贵贱,你们这样去污染一个孩子的心灵,合适吗?”
言父和言母脸都黑了,言礼说:“爸,妈,我是真的很想你们见一见他。他毕竟是我的伴侣,是我的爱人,我们要共处一生。现在不见,难道一辈子不见?”
言父说:“等Omega权益法案废除,你们也就可以离婚了。请你想一想你的身份,再想一想他的身份,你不要丢家里的脸了!”
言礼皱眉看着两人,说:“我没想过要离婚。他是我选择的爱人,你们不曾给与我的家,我和他会一起建立。如果你们实在不想见他,那就算了吧。只是,我之后和他办婚礼,你们愿意来参加吗?”
言父蹭地站了起来,道:“言礼,你够了没有!”
言礼坦然地道:“爸,你没必要生气。你们过你们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如果你们实在无法接受我的选择,那么,你们就怎么想心情舒畅一些,便怎么作想,但请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就行。我们可以相安无事地像以前一样相处。”
言父道:“你就真的不为家里想一想吗?”
言礼站起身来,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袖,看着他说道:“我很为家里着想。你们最好不要来破坏我的家庭,爸,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杀人放火,满手鲜血,为了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什么事都做得出。”
言礼拿着设计师给他的那一盒珠宝离开前,又温和地对他妈说:“我之后会再回来看望你们,家里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可以叫我回来商量。”
言母想说,那见一见夏迟也无妨,不过看到丈夫满脸不满,她就没敢提。
言礼没在父母家吃午饭就开车离开了。
言父对着言母时,才不再在意脸面,怒不可遏道:“他就是在威胁我!”
言母说:“也许他就是一时新鲜而已,反正他还年轻,说不得以后就变了心思了呢?等Omega权益法案废除,AO也能离婚了,那要离婚还不容易吗?”
言父脑仁疼,但他又不敢真的去管言礼,所以也只是发发火就罢了,并没有什么实质性行动。
言礼刚回云城, 有很多必要的社交需要去做。
先是拜访(威胁)了一趟父母,又去言氏宗家看望了伯父母以及阿姊。
言氏家族为了确保家族更好地传承,不让子弟败家, 除了有严苛的族规规范家族每个人的行为外, 还为了确保可以集中力量办大事,不分薄宗家家产, 而制定了一套科学的财产继承规则, 在经过数百年的传承后,言家的确确保了家族子弟很少有纨绔出现,也的确确保了家族的传承, 没有让家族过分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