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寝那个基佬好像暗恋我—— by尾文字鱼

作者:尾文字鱼  录入:08-19

扑通!!
“卧槽!!!”
几声惨叫响起,却不是他们发出来的,一片茂密的花丛毛毯一样将他们接住了,却砸中了不知哪来的倒霉鬼,滚成一团。
“疼疼疼疼疼……我的腿,腿又断了!”
祁景还在晕头转向,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需要看,他就能描摹出那幅泪眼汪汪的样子,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不断抽搐。
“伊伊……救我……”
祁景勉强道:“小白?”
瞿清白也愣了,扭头一看:“怎么是你们?”
“我们……”
一个声音咬牙切齿的从身下传来:“……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去再说?”
祁景低头一看,他屁股底下来坐着一个吴敖。
“抱歉。”
吴敖坐了起来,被砸的呲牙咧嘴,黑着脸道:“这是玩的哪儿出?天上掉下来个猪八戒?”
“说谁猪八戒呢。”祁景笑,“你们呢,不是在山下等着吗?怎么会来这里?”
周伊一边替瞿清白包扎,一边道:“我们本来是在山下的,可是等了很久你们还不下来,又看到山上灯火通明,一只野兽飞了出来,就知道不好。索性连白月明都不等了,先找到你们再说。”
她拍了拍瞿清白的腿:“没什么事,扭了下而已。”
瞿清白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自从陈厝走之后,他的霉运都被我继承了。”
他苦笑了下:“真想他快点回来啊。”
“这不就给你们送人来了吗?”
一个带着温和笑意的声音响起,却让所有人的脊梁骨都是一炸。只要和他打过交道的人,就知道这温柔只是伪装,皮子底下活脱脱的青面獠牙。
像烟雾,又像月光,白月明的身影慢慢在夜色中浮现出来,不同的是,他的手上还抓住一个人。
“把他弄出来,可费了我不少劲啊。说吧,你们要怎么感谢我?”
看到那人的一瞬,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祁景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那双目紧闭,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声竟有一丝颤抖:“……陈厝?”
“是陈厝,是陈厝!”
瞿清白狂喜道:“没错,就是他!那天被关在密室里的就是他!”
他下意识就要去接人,但白月明向后一撤,他扑了个空,连个衣袖都没抓到。
“别急啊。公平交易,有来有往,我要的东西呢?”
江隐从衣服里摸出一串绳子,上面坠着一只小小的珠子。珠子是个眼睛的形状,泛着诡异的红光,正是他们千辛万苦从白净身上拿到的东西。
他伸出了手:“把陈厝交给我。”
白月明死死盯着那个珠子,眼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过一瞬,陈厝就被推了过来,而珠子也在夜色中划过一道红光,落在了白月明的手心里。
江隐一把搀住了陈厝。
他像没骨头一样,整个人顺着他的胳膊滑了下去。
祁景将他扶坐在地上,陈厝整个人仍然软绵绵的,连呼吸都微弱,他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一点意识都没有?”
周伊替他搭了搭脉,就是一愣:“这脉象……好奇怪。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脉象。”
“他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这边还在焦急陈厝的事,白月明已经对着月光举起了珠子,深吸了一口气,满满的魇足。
“终于……终于……”
珠子在那白皙的手掌中碎成齑粉,一缕红光慢慢升起,凝成了一个眼睛的形状。江隐站了起来,挡在了众人面前,戒备着白月明的突然发难。
罗刹夺回自己眼睛后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试一试它的威力。
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
红光的虚影慢慢变浅,连同珠子里剩下的那点妖气,消失了。
白月明期待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他还在定定的看着虚影消失的地方,等候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那一刻,他的表情完全扭曲了。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很轻柔,轻柔的像嘶嘶吐出的蛇信,“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去哪了?”
“哦,你们在骗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着脸,好像整个人都疯魔了一样,一颗血红的眼珠骨碌碌的从手指缝中转过来,一声鬼啸似的厉喝,“你们骗我!!”
虬结的青色筋肉撑爆了衣衫,长长的手臂飞快的一扫,抓住了江隐的腿弯一拖,啪的一下砸在了对面的树上。大腿粗的小树瞬间断成两结,祁景叫道:“江隐!!”
“小心!!”
惊呼仍在耳边,祁景就被尖利指抓掐住了脖子,他猛力一挣,爪子从脖子划到胸口,呲啦啦抓出深深的血痕,幸好避开了致命处。
瞿清白不知从哪摸出来的剑,一剑劈了过去:“放开!”
“不知死活。”
白月明的声音已经变得极为陌生,低沉的仿佛阴间地府里鬼怪的咆哮。他把祁景一甩,瞿清白慌忙收剑,还是和他撞了个满怀,差点没头破血流。连带着后面冲上来的吴敖也被绊了个跟头,一头栽倒在地。
他不再管其他人,目光落在了毫无知觉的陈厝身上。
“既然你们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他一把抓起了陈厝,半边青筋毕露的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来:“和你们的朋友说再见吧!”
他手上发力,尖锐的爪子陷入了那细瘦的脖子里,忽然,一个声音大喊:“住手!!”
白月明看向出声的人,是周伊。
她惨白着一张脸,手里紧紧握着一个小小的瓶子。
“我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里。”

周伊点点头:“你先放开陈厝。”
白月明的爪子一下子收紧了。即使在昏迷中,陈厝也发出了不舒服的呻吟。
“搞搞清楚,小丫头。你现在还没资格和我谈条件。谁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缓兵之计?”
“我没有骗你。看这个。”
她将一直握在手里的小瓶子递了过去,白月明用爪尖勾住了,挑开轻轻一嗅,连半边秀美的脸也皱了起来。
“这是辟邪的药粉。”
祁景仔细一瞧:“这不是……我们在白净的枕头底下找到的那瓶吗?”
他和江隐在木寮里找了一圈,除了这瓶药什么也没找到,不知怎么又到了周伊的手上。
周伊道:“有的辟邪药药性极烈,撒一点在身上就能使妖物现出原形。有的药药性温和,对于力量强大的妖鬼,不仅起不了作用,还能掩盖身上的邪气。”
“你是说……”
“这一瓶,就是后者。”
“白净为什么要将辟邪药粉放在身边?为什么我们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将眼睛藏在了哪?为什么在你把我们从密室里带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红色眼睛?”
“这些问题,原本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但是现在,我终于想通了。”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自己也恐惧于那个答案,嘴唇都簌簌发抖。
白月明缓缓道:“我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祁景看着周伊的脸,一个可怕的猜测渐渐浮出水面……
如果想藏起一件宝贝,什么地方最好?
什么地方,谁也偷不走?
什么地方,比贴身携带还牢靠?
又或许,那个宝贝……
“……就在他身上。”
她终于将那个答案说了出来,祁景的心直往下掉,后脊梁都冒着冷气。
瞿清白还没明白:“他的身上?他都脱光了还有什么……”
他忽然不说话了,一双圆圆的杏眼瞪的像铜铃。
“难道……难道……不可能!这也太变态了!怎么会有人把罗刹的眼睛安在自己身上?”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这一切!我看到的红光,是白净的眼睛,辟邪药粉,是为了掩盖身上的妖气,我们怎么也找不到,是因为白净将自己的眼珠子挖了下来,换成了罗刹的眼睛!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融为一体,他自己,就是辖制白月明最好的武器!”
周伊的话掷地有声,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白月明的脸色晦暗不明,但他的爪子慢慢从陈厝的脖子上松开了。陈厝终于缓过一口气来,闭着眼睛咳嗽起来。
“所以,我想要拿回我的眼睛,就必须要杀了我的……‘父亲’?”
他微微笑了起来,脸上却出现一丝挣扎的苦痛,好像一张面具忽然自己作了个表情一样奇怪。
“……消停点!”他不知道在对谁说话,脸颊却更加痛苦的抽动起来,一会悲伤一会狠厉,活像个精神病。
瞿清白狐疑道:“他搁这变脸谱呢?”
祁景:“应该是他身体里的白月明在抗议。”
也许是白月明闹的太厉害,罗刹僵立了半晌,愤然挥袖,身形一阵烟一样隐入了夜色之中。
四周重回平静,江隐从树下艰难的爬了出来,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他就这么走了?”
祁景道:“估计是赶着提刀去宰白净吧。还好,他没有带走陈厝。”
他一矮身,将陈厝背了起来:“他太虚弱了,我们先回竹楼吧。”
一行人趁着夜色匆匆回到了万古寨,寨子里一片寂静,不知道神婆那群人是不是还在山上对着虚空叩拜,幸而没人发现。阿月拉和勒丘在晒谷场和他们分别,剩下的人回了竹楼,才敲一下门就开了,阿诗玛大娘的脸从门后探了出来。
“你们都去哪了?”她将人让进来,像个等着孩子晚归的母亲一样忧心忡忡,“我看到寨子里的人都出去了,伊布泉那里好像出了什么事……”
陈厝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闪而过,阿诗玛大娘愣了下:“这是谁?”
“他叫陈厝,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找的那个人。”祁景轻声说,“大娘,能不能给我们点水和吃的?悄悄的,好吗?”
阿诗玛大娘看看这些年轻的面孔,终究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瞿清白眼含热泪:“我一声妈妈已经在嘴边了。”
祁景踹了他一下:“我的好大儿,把七星披肩拿过来,陈厝的身上冷的像冰坨子似的。”
瞿清白低眉耷眼的去了。
他们给陈厝灌了几口水,围上了温暖的七星披肩,陈厝在昏迷中动了动眼睛,更深的埋进了披肩里,但还是没有醒来。周伊给人诊了半天的脉,也说不出个以所然来。
“不知道吴璇玑对他做了什么,他的脉象很奇怪,虚虚实实摸不清楚。我给他喂了点补气养神的药,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
几人守在陈厝的床边,看护着这位阔别已久的老朋友,正在心绪起伏万千的时候,外面的街道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好像有人回来了。
祁景已经到了门边,被阿诗玛大娘拦了回去,指了指楼上。他们顺着楼梯到了二楼平台,在竹帘的掩盖下向外看去。
街道上的灯火由远及近,熙熙攘攘的人群从伊布泉回来了。
火把照亮了兴奋和喜悦的脸,登天节仿佛现在才开始。神婆被抬着走在最前面,白净的肩膀上落了一只猫头鹰,慢慢的跟在后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诗玛大娘忽然探了探身子:“他是……”
祁景眼看她就要到竹帘外面去了,赶紧将人拉了回来。街上的火把像往来不绝的车水马龙,暖暗的光流水一样从那张僵硬、悚然的脸上抚过。
她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整个人都呆住了。
祁景摇了她好几下:“大娘,你怎么了?”
阿诗玛这才回过神来,又向下看了看,缓缓道:“神婆他们,是不是发现你们了?”
“是。”
祁景想了想:“您对我们这么好,我也不想瞒着您了。今天晚上,为了从伊布泉逃出去,我们借助了一只妖兽的力量,神婆却好像将它当成了傈西族当年的神明。他们满心以为神明降世,现在应该要乐疯了吧。”
阿诗玛大娘道:“孩子,你没有必要跟我说这些的。”
“我知道您当年和神婆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们不会再让您卷入这场风波的。”
阿诗玛大娘笑了,那笑有些悲凄,更多的却是洒脱。
“二十年前她将我的丈夫和女儿杀死的时候,我就已经身在局中,无法脱身了。谈什么拖累不拖累呢?只要你们开口,大娘能帮就帮,只希望你们不要重蹈我当年的覆辙。”
她看着街上欢呼的人群:“等到你们的朋友好了,就带着他走吧。这不是什么世外桃源,只是一个人吃人,人杀人的畜生窝子。走吧,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祁景点了点头。
这兵荒马乱的一夜很快就过去了,几人伏在陈厝床边,乱七八糟的睡了一地。第二天一早,祁景是被人戳醒的。
戳他的人力道不大,还有些虚弱的样子,声音是从牙缝发出来的:“喂,祁景……祁大胆,醒醒!你要压死老子了……”
祁景原先还迷糊着,听到这个声音,就好像醍醐灌顶,一下子清醒了。
他几乎是蹦起来的:“陈厝!你醒了?!”
他这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嚎起来了:
“陈厝!”“陈厝?”“陈厝——”
陈厝艰难的挪动了下被压的发麻的手臂,又感动又好笑:“刚醒,差点被你们吼晕过去。我这是捅了鸡窝啊?”
祁景用力呼噜了把他的头毛,眼睛有点红了:“你他妈的……”
终于还是没说下去。
陈厝还有点迷糊,慢慢的看了周围一圈,他现在瘦多了,轮廓也冷硬了不少,不笑的时候面色沉郁,整个人气质大变。
一个人僵立在他床边,仔细一看,圆圆的眼睛已经盛了两汪泪,一眨也不眨的盯着他。
陈厝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面前这个人瘦了,也黑了,但神态还是熟悉的:“小白……”
瞿清白终于绷不住,宽面条泪的扑了过去:“陈厝!呜呜呜……”
“可算找着你了!”
陈厝赶紧一把接住,胡乱拍着他的背:“好了好了,大老爷们,哭什么……”
他抱着瞿清白,又看了看围成一圈的,熟悉的面孔,神情有些怔愣,又低头看了看瞿清白哭的糟糕的脸。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他的表情忽然变的狂喜无比,极为震惊似的,“你们都是真的?我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
祁景心里难受的什么似的,给了他一个重重的拥抱:“你回来了,你不是在做梦!”
陈厝嘶嘶的喊着疼,眼睛已经眯了起来,些许晶莹藏在眼角,一笑之间,总算有了些过去意气风发的影子。
“我回来了……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他妈的回来了!咳咳咳咳咳……”
他笑的咳了起来,脸都憋红了,还在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从那不是人待的地方逃出来了!老子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大罪,被那臭鸟……”
他忽然停住了,面上空白了一瞬,随后扶住了头。
周伊赶紧扶住他,给他喂了口阿诗玛大娘刚熬好的姜汤,又送了一粒药进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陈厝皱起了眉头:“没什么……就是大脑忽然懵了一下,想不起来自己想说什么了。”
吴敖问:“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他有些懊恼的说,“我在吴家的时候就被下了药,像个行尸走肉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陈厝回想了一下:“我有点记不清了,左不过就是满清十大酷刑上了一遍吧。我好像记得,我被关在一个小屋子里,他们……”
“不对,不是小屋子,是……是箱子。”他的脸色慢慢的由青到白,“我的腿和手都伸展不开,像个破烂儿一样被折叠起来,他们把我的头,塞进……”
他忽然不说话了。脸上的表情似茫然似愤恨,像被勾起了心底最深的恨意,却无法继续下去,这恨也落不到实处。
他揉了揉额头:“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多事都想不起来了。好像想到一半,又被我自己压回去了。”
周伊道:“可能是受伤后的应激障碍,你的本能不想让你想起那些可怕的事。既然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总有一天会弄清楚的。”
陈厝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松快了些。
他们急于分享分别这段时间各自的见闻,陈厝听的一愣一愣的:“行啊你们,碟中谍啊!”
正说着,阿诗玛大娘忽然闯了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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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没等她开口,外面传来的敲门声就回答了一切。
“有人来了。”阿诗玛紧绷着脸,“我这个地方,几百年都不会有人找上门……”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江隐反应很快,一把抓起陈厝,塞进了最近的衣柜里,“快躲起来!”
一众人藏猫猫一样各自找各自的地方,转眼间刚才还满满当当的屋子就空了。
吱呀一声,门打开的声音在屏住呼吸的室内格外清晰。
阿诗玛大娘的声音传来:“怎么是你?我应该说过,你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她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对面那人有一把苍老沙哑的声线:“好歹我也养了你十几年,你就是这么和我这个阿娘说话的?”
阿诗玛道:“我没有你这样冷血残忍的阿娘!”
屋里的人都明白了,来的人是神婆。
吴敖悄声道:“我们这些人,没一个能露面的。就这么让阿诗玛大娘自己对付他们?”
江隐抬手按了按。
神婆说:“阿诗玛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当年的事,痛心失望的人不止你一个。但是你为什么总要与我作对呢?”
阿诗玛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我怎么与你作对了?”
神婆怪笑一声,让随从推出来一个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那人鬓发散乱,遮住了一张美貌泼辣的小脸,阿月拉满头大汗,迷迷糊糊的说:“竹楼……在竹楼……”
神婆道:“我昨晚刚回来,就在寨子口抓到了这个吃里爬外的死丫头,她鬼鬼祟祟的不知在等什么人,行李都收拾好了,看起来是要连夜逃出去。”
“问她也什么都不说,灌了药才说要找她的姘头去。昨夜的一切大家有目共睹,我问她人在哪里,她又死活不说。到最后,还不是全招了。”
阿诗玛大娘白着脸:“你给她灌了什么!她还是个孩子……”
“圣女一旦与人私通,等待她的是什么,你不是最了解了吗?”
阿诗玛大娘脸上由绝望变为失望,最后只剩灰扑扑的一片,好像褪去了所有墨彩的油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干巴巴的,生硬的说,“如果你觉得我和你作对,就杀了我吧。这么多年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一阵令人揪心的寂静。
祁景竖着耳朵,只听神婆冷笑道:“阿诗玛啊阿诗玛,我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就去死吧!”
刷的一声,一片银光闪过,一声女人的惨叫响起,祁景后槽牙咬的咯嘣作响,一脚踹开了门!
“住手!”
眼前一片鲜红,两个女人倒在一处,阿诗玛大娘吓的魂飞魄散,身上却没什么伤,阿月拉的手上却血淋淋的一片,一松手,当啷一声,刀掉在了地上。
原来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握住了那把刀。
祁景浑身的血直往天灵盖冲,冲着神婆的老脸啐了一口,冷笑道:“老妖婆,找你祖宗我干什么?”
神婆被他这样骂,却没有发怒,反而忽然高高举起了双手。祁景以为她要一巴掌打过来,谁知道下一秒,这个人就消失了。再一瞧,五体投地的趴地上了。
祁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眉头一跳:“碰瓷儿?”
神婆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跟着的人也呼啦啦跪了一片,齐声高呼道:
“参见神明大人!”

祁景,包括后面猫着的人,全都呆住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往四处看看,指了指自己:“神明?谁?……我??”
神婆头都没有抬,恭恭敬敬的将额头贴在地面上:“您已经无需掩藏了,神明大人。在我们的保护下,您是绝对安全的。这段时间,实在是委屈您了……”
苍老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心痛与惶恐,祁景又往后退了一步,几乎承受不住那热烈、扭曲的情感。
他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很快整理好了情绪,从善如流的说:“……你们来的太晚了。”
虽然不知为什么神婆在看到他的兽形后将他错认成了饕餮,但送上门来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他奥斯卡小影帝又要重操旧业了。
神婆把头更深的埋了下去,嘴里诚惶诚恐的吐出一连串忏悔的话语。祁景其实并没有听她在说什么,他忍不住扫了眼里面的屋子,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的剧情,他已经放弃想象了。
最重要的是,把这些人都保下来……
“你口口声声说敬我爱我,就是这么敬,这么爱的?带着一堆人闯进我的地盘,要杀对我有过救命之恩的女人,这就是你对待神明的方式吗?”
神婆忙说:“还不赶快放开她!”
阿诗玛大娘一下子瘫坐在地,眼圈红红的捧着阿月拉的手,两个女人依偎在一起,说不出的可怜。
祁景一指阿月拉:“她呢?”
神婆道:“神明大人恕罪,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们也不想用阿月拉来逼您现身。现在您已经回来了,她自然也要放了的。”
一圈人刷拉一下从两个女人的身边退开了。
祁景秉持着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原则:“起来吧。”
神婆抖着双腿站了起来,她像一条被晒干了的腊肠一样瘦小、干枯,站起来的时候颤颤巍巍,如同风中落叶,与普通人并无分别。
“神明大人,请您和我们一起回木寮吧。那里已经准备了丰盛的酒席和菜肴,准备为您接风洗尘。”
祁景微不可察皱了下眉。他当然是不想跟他们走的,那无异于羊入虎口,但怎么说呢?
他瞥了一眼阿诗玛大娘,忽然福至心灵:“我本来应该随你们一同去的,但流落在外的这些天,阿诗玛帮了我很多,你们又把人吓成这样,我怎么好这时候离开?”
神婆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又很快低下头去:“这好办,让阿诗玛也跟您一起走吧。虽然她曾经为傈西族的罪人,但救您有功,也算是将功折罪了,我们不会亏待她的。”
祁景问:“你愿意吗?”
阿诗玛惨白着一张脸,坚决的摇了摇头。
她的目光飞快的从神婆脸上扫过,好像多看一眼都难受:“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
祁景耸了耸肩:“这就没办法了。”
神婆还要开口:“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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