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为李世民剧透玄武门—— by三傻二疯

作者:三傻二疯  录入:08-25

——至于苦主李建成会怎么想,那大概就考虑不到了。
【当然,玄武门之变终究是一场篡逆。无论再怎么样谈论它的正面意义,也不能否认它对唐代伦理的巨大破坏。
在玄武门之前,南北朝已经有过无数的叛乱、宫变,但发动者即使一时胜利,建立的王朝也难以长久,终究赢得的只是骂名。但李世民却以他的事迹打破了这个定律,他证明了,即使逆取也可以顺守,即使杀兄屠弟,逼父让位,也可以靠着文治武功留下青史美名。
这种榜样的刺激作用就太大了。尽管大多数篡逆者的才华不如李二陛下的百分之一,但不妨碍他们大胆起航,追逐梦想,普通而又自信。于是我们可以看到,自玄武门后唐代宗室人人以太宗皇帝为榜样,激情澎湃投入到集体吃鸡的大逃杀中。
所谓皇帝与皇子斗,皇帝与皇后斗,皇子与公主斗,偶尔太后和太上皇发挥晚年余热,也要下场与子孙们斗一斗——两两对接,彼此排列组合,那是怎样一幅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景象啊!
说实话,巨唐数百年社稷,平均下来每个皇帝都能轮上一次宫变,那真是人人有梦想,各个敢造反,不要说高度稳定的宋、明,即使大汉也只能瞠目结舌,高呼不可战胜——能在大一统王朝中搞出乱世吃鸡的风采,那也是我巨唐一枝独秀,傲视群雄……】
天音中带着戏谑调笑,方才还在为天降大任而喜悦兴奋的秦王立刻僵住了。
同样全神贯注聆听的秦王府众人:???!!!
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是做臣子的可以听的吗?!
尉迟敬德与侯君集面面相觑,平生第一次痛恨起自己那武将的强健身板——要是如房玄龄、杜如晦两位老先生那般衰迈多病,眼下便可以直接两眼一翻,装作刺激过度、昏倒了事。
至于紧随贵人身后的骑兵,那只要稍稍有一点常识的,此刻心中都是山呼海啸,恨不能一头撞在马下!
——平均每个皇帝都能轮上一次宫变!这样的密辛要是稍稍被人利用,那立刻就会是天翻地覆的大祸,别说他们这样的士卒,即使以秦王府邸心腹重臣,也决计承担不起!
不过,大唐居然能在这样频繁的宫变下保有数百年社稷,这活力委实也有些惊人……
大概是破防后肆无忌惮的缘故,已经崩溃的李元吉又被天音惊醒过来。他当然不会放过任何羞辱敌人的机会,立刻开始嘶声大笑,咒骂李世民自作自受,后代活该被反噬。这样的咒骂实在难以入耳,却并没有人阻止。
李建成自然是袖手傍观,嘴角隐隐冷笑,几个秦王府的武将也是头皮发麻,真恨不能立刻驭马逃离;就连伏在地上的张公谨都在微微发颤,只能将俯首紧盯绢帛,装作充耳不闻。
倒是长孙无忌比较镇定,大概是至亲的缘故,他还策马向妹夫秦王靠近两步,似乎试图安慰。
【更为难堪的是,几乎一模一样的兄弟相争情节在李世民晚年再一次发生。真不知道,当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嫡子们手足相残,痛苦得要引刀自尽时,会不会想起十七年前的玄武门?
某种意义上说,长孙皇后的早逝未必不是幸运,否则亲眼见到孩子彼此厮杀算计,悲痛恐怕难以忍受。不过她的兄长就没有这样眼不见为净的好结局了,长孙无忌最后枉死于黔州,也和这场夺嫡风波有着莫大的关系。
无论是李世民还是长孙家族,都在最后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长孙无忌:…………
得,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长孙无忌默默退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相比于不知名姓的后代皇帝,天音亲口预告的“子孙厮杀”、“手足相残”,那可更要刺激百倍。以至于李世民咬牙抽气,连面容都有些扭曲。
而李建成呵的一声轻笑,恰到好处的补上了刀:
“二郎,你给子孙立的好榜样啊。”
李世民……李世民作声不得。
岂止作声不得,秦王脑中还萦绕着无数稀奇古怪的念头:
如果天音宣扬的所谓“大一统”、“盛世”,是天意寄予的期许;那这“手足相残”又是什么?上苍施还的报应,还是警示?
——我该怎么做?!
眼见李世民的面容阴晴不定,秦王府骑兵面色惨白,李建成心中多了几分快意——在被天音反复的打击之后,他对夺位已经完全绝望;眼下看到报应不爽,心中的怨恨也能稍稍疏解。
至于尉迟恭等人,眼见着主上破防,那干脆就是连呼吸都怕喘粗了气。
【总的来说,在开辟了历史新篇章的同时,玄武门也必须为某些负面的影响背锅。唐朝的盛世固然起源于它,但贯穿唐代数百年的宫变、争斗、混乱,也与它息息相关。即使欣赏、推崇太宗皇帝的史学家,在此也不得不稍有惋惜。
或许如司马光所说,如果高祖李渊有周文王那样的知人之明,李建成有吴太伯那样的谦让,这场风波应该能平稳度过,不留下遗憾。但世间安得两全法呢?我们也只能畅想了。
当然,玄武门之变错综复杂,历史的真相难以全知,我们今天也只是管窥蠡测,为之后唐代历史的讲述打好铺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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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尚且沉浸于皇室密辛中不可自拔,忽的劈头盖脸就被扔下了一堆完全不可理喻的词汇:
三连是什么?硬币是什么?收藏又是什么?——这天音自称的up主是什么,神名么?
虽然完全无法理解,但在扔下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后,笼罩四野的天幕开始迅速变淡变浅,显然即将消失。李世民心下一跳,不觉生出焦虑:这天音所说的“唐朝历史”,决计不容错过;但他索求的“三连”到底是什么?
李世民百思不解,不觉回头看向了长孙无忌。长孙无忌博学广知,稍一沉吟便有了答案:
“殿下,这‘三连’想必应该是‘珊琏’——珊者,珊瑚也;琏者,玉琏也。这两者都是祭天的礼器,恰恰与现下的情形吻合……”
说到此处,长孙无忌却忽的卡了壳——如果天音索求的真是祭天礼器,那岂不是给秦王殿下出了老大的难题?
——谁出门宫变还带着祭天的礼器啊?难道要立刻派人去太庙抢?!
眼见自家大舅子瞠目结舌,还是秦王急中生智,反手解下了腰间长剑——这是当年攻破洛阳时于武库取来的神兵,据说隋文帝杨坚曾配此祭天,大概——勉强——也算符合要求吧?
空中白光一闪,宝剑消失不见。秦王面前浮出了几个大字:
【感谢您的打赏,本次试看已经结束。敬请期待下期视频】
眼见光幕终于消失,围聚的众人如痴如醉,一时仍旧反应不过来。
虽然光幕将众人封锁于内,但维持时间却极为短暂,不过一刻钟左右。因此玄武门内外并无变化,触目所及一片安静。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得神智不清的诸位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还是尉迟敬德敏锐冷静,眼见太子与齐王仍孤零零立于对面,立刻回手向身后一招。跟随来的骑兵虽然已经在猛料刺激下一脑子浆糊,但还是本能服从主帅命令,绕后将两人团团围住。
李建成立刻反应了过来。他扫视众人,最终直视李世民,呵呵冷笑:
“好!好!太子有太子的死法,二郎,你还不亲自动手?”
现在七十余骑兵牢牢包围,他连与李二对射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要李二一声令下,他与李元吉立刻就会被重弓射成刺猬!
当然,李元吉这个两面三刀的货色死不足惜,但他堂堂太子,天潢贵胄,总不能白白死在这些小卒子的手里。正因如此,李建成才蓄意挑衅,希望李世民能亲自动手,一如天音所预言。
李世民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长孙无忌低声劝谏:“殿下……”
李世民抬手拦住长孙无忌的谏言,依旧没有说话。他仰头端详天空,心中却有千百个念头回荡,方才天音所言依旧历历在目,从“屠兄宰弟”到“千古一帝“,从“千古一帝”再到手足相残、遗祸骨肉……
如此沉默许久之后,他终于缓缓开口。
“大哥。”秦王道:“而今皇天在上。后土为证,我——我想与你谈一谈。”
作者有话要说:
李建成:被当面ntr的痛,有谁能懂?
大唐宗室:学习太宗好榜样,人人都能把反造!
对玄武门之变的评价很复杂,这里算是班门弄斧啦。
总的来说,玄武门之变不能完全为唐朝的频频宫变背锅——唐朝以前是南北朝,那是真正杀皇帝如杀鸡的时代,大唐的公主皇子们要谋反,用不着玄武门来带这个头。先前的榜样多的是。
但你要说玄武门之变完全没锅,那肯定也牵强——中国基本统一的朝代就那么几个,别说宋明这样高度稳定的榜样了,就是制度草创、体系尚不健全的汉代宫廷,那也没有搞出大唐这样每个皇帝轮一次宫变的奇迹啊。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辰时,太极宫海池。
自凌晨时分,杜如晦、张士贵等带兵突入宫中,将至尊与诸位公卿“请”到海池泛舟游玩之后,御舟上便是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人开口说过一句话。君臣相对无言,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当然,沉默这半个多时辰以来,在座的大臣渐渐已经搞清楚了状态,知道这八成是秦王突施狠手,一举扭转乾坤。而现在局势微妙敏感,变动暧昧不清,正是最需要小心斟酌、仔细站队的时候;设若自己处置稍有不慎,搞不好就会搭上九族老小,从此一败涂地。
——可是,现下秦王殿下都不在舟上,他们这个队该怎么站?
难道堂堂世家宰相,还要向杜如晦、张士贵这样的人物行礼献媚么?
陈叔达、萧瑀等几位宰相心下犹豫,僵坐着不能决断。正在彼此默然之时,忽听船头的侍卫出声通报:
“秦王殿下到池边了!”
诸位宰相学士心下大喜,立刻便站起身来。为首的相公还在拍打衣袖,预备着要抢先给秦王殿下行礼。
老皇帝李渊面无表情,眼见着自己的宰相神情欣然,不由嘴角微微抽搐。
侍卫报上了第二句话:
“太子殿下也跟在后面!”
陈叔达与萧瑀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啥?!
御舟中陷入了怪异的安静。诸位公卿面面相觑,彼此都从脸上看到了惊愕。说实话,宫变这种事虽然突如其来,但大家都是几朝老臣,对流程已经了然于胸——秦王控制住至尊后必然会立刻清扫自己的政敌,来得迟一步也在情理之中。等到父子二人见面的时候,恐怕太子、齐王的全家老小都已经料理干净,再无后患了。
但现在的状况就实在超出理解之外了——秦王怎么会留下太子的性命?
难道李世民还是个心慈手软的角色?
——可能吗?!
在这样的茫然迷惑中,侍卫掀开珠帘,迎进了二位贵人。打头的是面目苍白的太子李建成,他抬眼望见了同样惊愕万分的皇帝,而后噗通下跪,咚咚以首抢地:
“臣罪在不赦!”
李渊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什么?”
李建成流泪叩首,泣不成声:
“臣忘恩负义,心怀邪谋,与齐王朋比为奸,肆行不法,狂悖忤逆,不可胜数;臣被齐王所惑,渐生豺狼之性,竟于御前构陷骨肉、侮蔑忠良,乃至于觊觎军权,预谋篡逆!臣罪逆滔天,种种恶行,尽在不赦,只求陛下赐臣一死,以赎臣十恶之罪于万一,臣于九泉,犹感天恩!”
说罢,他匍匐于地,嚎啕大哭。
皇帝缓缓张大了嘴:“什么?!”
李渊傻了,裴寂傻了,自萧瑀陈叔达至宇文士及颜师古一众大臣都傻了。
……他们莫不是听错了太子的意思?
说实话,以御舟上这十数位公卿学士的阅历见识,即使秦王真的提着太子头颅上船逼父亲退位,他们也不会有什么惊讶。毕竟数十年宦海沉浮,什么世面没有见过?
……但今天这世面吧,那确实没怎么见过。
都到这个时候了,太子负隅顽抗也罢,俯首求饶也罢,那还都在常理之内;怎么就莫名其妙来一波自曝,顺手还要将齐王也一起带走?
您是生怕秦王弑兄,师出无名么?
您脑子没问题吧?
在诸位公卿或惊骇或怪异的注视下,太子再次叩头:
“臣罪恶深重,天地不容,求至尊再选贤良,为国立储……”
皇帝愕然半晌,终于从茫然中稍稍恢复。他左右环视,喃喃开口:
“大郎,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东宫的属官呢?魏征、冯立、薛万彻等人在哪里?他们该开导你、劝解你才是……“
皇帝的目光左右游移,终于望向了呆坐于身侧的裴寂。作为陛下最忠诚的老臣,裴寂裴监没有辜负主上的期望,尽管被秦王府的武士盯得脸皮发麻,他仍旧颤颤巍巍站起,硬着头皮附和:“太子是该多休息……”
李建成匍匐于地,心中却不觉冷笑。如果父亲真的以为他有什么“心病”,该询问的也是太子少师、太子少傅,怎么会贸然提起冯立、薛万彻等武将?这分明是被秦王控制后心有不甘,还试图依仗太子府的武力挣扎一番。
罢了,是时候该了断父亲的妄想了!
他断然开口:“臣还要告发一事:齐王李元吉曾私通宫闱,秽乱禁中,罪不容诛!臣先前溺于私爱,知情不报,亦请陛下降罪!“
李渊:——??!!!!
老皇帝两眼一翻,险些一口气上不到胸口,当场晕厥过去。裴寂更是不堪,听到“私通”两个字后便仰面一栽,几乎一个倒仰翻出船舱。至于——至于一旁侍立的诸位大臣,那干脆就是老眼溜圆,鼻孔大张,险些扯断胡须:
——妈呀,你们老李家的宫变这么刺激的吗?!
显而易见,太子自曝的决心是千锤百炼,再也不可动摇了。要是皇帝再试图用失心疯糊弄过去,怕不是他会当场吐露齐王私通的诸多罪证,将老皇帝的绿帽子掏出来洗一洗,晒一晒,拾掇干净后公之于众,让宰相们共同欣赏千年难得一见的宫廷秘闻。
皇帝最后的微弱挣扎,也终于在这样舍生望死的自曝中被粉碎干净。他在宦官的搀扶下重重喘气,嘶声发问: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又是谋逆又是私通,你疯了吗?!
太子毕恭毕敬:“臣是有罪之人,本来不敢多言。但储君不可久悬,为千秋万代计,求陛下在皇子中另择贤良,承继大统。”
至于这位贤良的皇子是谁,那就不必他这个罪人多嘴多舌了。
皇帝扶着宦官的手臂抽气,只觉得天翻地覆,站立不稳。他原本依靠着大儿子与二儿子之间的平衡维持权威,但现在大儿子悍然自曝,他这个老父亲势单力薄,已经再也不能反抗如日中天的二儿子了……
他缓缓眨眼,将茫然的目光移向了秦王。自步入船舱之后,秦王便一直跪伏角落,一声不出,竟仿佛像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
眼见父亲望向自己,李世民心中一跳,知道筹谋许久的时刻已经到来。于是他放声痛哭,膝行向前,同时扯散头发,咬唇出血,以示哀痛。
宰相们诡异的注视中(还在消化私通秘闻,实在不能不诡异),李世民膝行着靠近了皇帝的坐榻。正要扑入父亲怀中流泪哭泣时,忽然觉得背后微微发痒,原来太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抬起头来,正以极为古怪的目光盯着他……以及父亲的胸膛?
李世民的哭声忽的一停,面容随之扭曲。而后他再次嚎啕出声,猛地向下一扑,紧紧抱住皇帝大腿,将眼泪全部抹在了父亲的衣衫下摆。
——孤才不会吸父皇的neinei!
武德九年六月四日,皇帝颁下诏书,怒斥太子李建成与齐王李元吉“昵近群小,听受邪谋,蔑弃君亲,离阻骨肉,密图悖逆,潜为枭獍“,因此削除二人宗籍,罢免一切官职爵位,暂囚宫中,不得外出。凶逆之事,止在二人,除建成、元吉二元凶以外,其余同党一无所问,各从旷荡。又盛赞秦王讨逆有功,自六月四日以后,一切军国大事,均听秦王处分。
六月四日,弘义宫,秦王府。
自卯初二刻,秦王领精锐入玄武门以后,府内便萦绕着怪异的不安。寻常的仆役或许还懵懵懂懂,心腹家人却已经隐约意识到了这重大的变故。他们不敢公然谈论,只能在洒扫侍奉的间隙独自忧虑。
在这样诡秘难言的紧张气氛下,主持大局的秦王妃长孙氏却依然镇定自持,沉着裕如;不但将府中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主动安抚镇守的士卒,为他们预备衣料、饮食。府中卫兵受恩感激,一时士气大振。
眼见王妃的作为,就连受命留镇后方的房玄龄也大感钦服,私下向左右感叹,说秦王殿下固然是超世之杰,王妃的气度英才,亦是天下无双,堪为匹配。
在沉默数个时辰之后。巳时三刻,终于有宦官乘马而来,至秦王府宣读旨意。这张谕旨极为含混,只是笼统叙述了秦王的诸多功德,而后便赐下了金银表缎,以及瑚琏、鸾刀等器物。
王妃按品大妆,与府内属官叩拜听旨。接完旨意谢过恩赏后,属官们依序行礼起身,神色之间却都难掩激动——瑚琏、鸾刀都是宗庙祭天的礼器,皇帝突然赐下这样的重器,宫中的局势已经不言而喻了!
这样的泼天喜讯骤然而来,秦王妃却依旧平静自若,并没有什么外露的欢喜。她下令约束府中仆役,一律不得妄听妄言;又让人传讯于高士廉等诸位秦王心腹,请房玄龄入内主持大计。
巳时五刻,秦王终于自宫中返回,率众将乘马归府。王府众人兴奋难耐,早早便列班在府门前等候,预备向主上贺喜,但秦王翻身下马,面上却并没有狂喜不禁的神色。他环视四下,抬手让众人散去,各守其位各安本分,不得随意议论。
秦王领着长孙无忌等几位心腹步入正殿,长孙王妃迎上去问候,却见丈夫面色平和,眉眼之中却隐隐有一股怪异的郑重;自家兄长同样是神色沉着,似乎正在思虑什么极为紧要的大事。
她心下诧异,但听见丈夫下令屏退闲杂人等,依旧行礼告退。秦王却伸手揽住了她的臂膀。
“观音婢。”秦王道:“不要回避,你也一同留下。”
秦王虽对妻子情深意重,却从未在外人前呼唤过王妃的小名。而今当着诸多重臣说出此语,无疑是与众人推心置腹,显示一片殷殷至诚之意。
长孙无忌与张公谨等面色不变,似乎早就料到了主上会有此一举。不知内情的房玄龄杜如晦却面面相觑,心下狐疑不定。
周遭撒扫侍奉的仆役奉命退去,偌大殿中只有相对跪坐的秦王府君臣。李世民环视左右,沉声开口,交代了宫变的结局:
“陛下已经下旨削去老大的太子名位,现下与老四一起软禁于宫中。”
房玄龄、高士廉等留守后方,对宫中变故并不知情,闻言不觉微微皱眉:听主上的言下之意,显然宫变已然大获全胜;但既然胜局已定,为何还要留下废太子与齐王的性命?
秦王可不是这等优柔寡断的人呐。
未等属下出声进谏,秦王稍作酝酿,终于抛出了自己斟酌了数个时辰的腹稿:
“此外,孤还在玄武门内看到了某些……异象。”
跪坐下守的长孙无忌立刻起身,自袖中取出一卷素白绢帛,双手奉上:“异象玄奇奥妙,难以口述;这是臣恭撰的记录,仓促写就,难免错漏,伏乞殿下台鉴。“
他将白绢展开,铺于案上,绢帛上以蝇头小字密密书写,连篇累牍,竟有上万字之多。长孙无忌才辩无双,过目不忘,仅仅聆听过一次天音的叙述,便能将内容尽数默写,一字不差。
尉迟敬德、张公谨、侯君集虽早知内情,但忍不住凑上前去,与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一齐观看这匪夷所思的“天书”。秦王则稍稍侧头,对跪坐下首的妻子耳语:
“孤记得你随身的香囊里,除常用的香花以外,一向还添有不少药材,是不是?”
长孙王妃不知所以,只能点头称是。
“那就取一点定心安神的冰片、薄荷预备着吧。“秦王看了看围聚在绢帛边的诸位臣子,低声道:“都是五六十的老臣了,看完了怕是顶不怎么住。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算是尝试给李建成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在“天意”威慑下,李世民畏惧子孙残杀的后果,李建成心灰意冷不能再争,双方算有个和解的台阶。李建成自曝背刺李元吉,借此保住性命。
不过说实话,写到李建成告发李元吉私通的时候,我总是不由自主歪到甄嬛传上:
李建成:臣要告发李元吉私通,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李渊(震怒):宫规森严,太子不得信口雌黄!
李建成:臣以李氏一族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全族无后而终!
李渊:??
李世民:?!!

第7章 后续(二)
不过,秦王还是低估了各亲信重臣的承受力。在读完这篇超出一切想象的“天书”绢帛之后,诸位老臣固然是大受刺激,但终究没有当场晕厥、人事不省。
——即使房玄龄扯掉了一半胡须,杜如晦将茶水倒进了衣领,高士廉的指甲在脸上刮出了数道血痕;他们好歹也维持住了人臣最基本的体面,到底没有当场嚎叫失仪,狂呼乱奔。足可见秦王府众人心有定力,绝非庸俗可比。
在最初的小小混乱之后,这些大受震撼的贤臣高士人们终于平静下来,却只能跪坐于长案两侧,面面相觑,口不能言。
有长孙无忌与秦王一起作保,他们倒不怀疑绢帛的真实性。可这,这,这未免也太——
太匪夷所思了!
隋末乱世,人心不定,神鬼之说颇为盛行。但即使民间相传的祥瑞异兆,那至多也不过是瑞云彩光、嘉禾甘泉而已;至于天道亲自下场,开着光幕给凡人详细讲解历史走向的“神迹”,诸位大臣那是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天意降世不是一向走的是含蓄蕴藉的风格么?这会不会太直白显露了一点?!
但贤才毕竟是贤才,终究不会被一时的惊骇所困惑。在彼此沉默半盏茶的功夫后,揪掉了半部胡须的房玄龄振衣起身,仔细整理衣冠,郑重下拜。
“殿下,老臣见这绢帛中反复提及‘大一统’,又言‘三百年未见之大一统’。敢问殿下,这真是‘天音’所言么?“
推书 20234-08-24 :GL魔术师每天都在》:[GL百合] 《魔术师每天都在作死!》全集 作者:乐于【完结+番外】晋江2022-03-14完结  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517   总书评数:78 当前被收藏数:392 营养液数:133 文章积分:8,497,562  文案:  【爱作死的魔术师X天真的绯闻女王】  【攻有过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