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十一时左右入住,因为跟服务员约定早上八点钟来叫醒,服务员早上敲不开门,打内线电话也没人接,开门进来后发现对方已经遇害。
盛祺福尸体被发现时,身上只穿条女士紧身内裤,白色蕾丝西洋款式。
我在盛祺福的身体里发现了三颗水煮鸡蛋,一颗在口中,另外两颗塞在腚眼儿里。
就像被鸡蛋奸杀的一样。
浑身鞭伤,我没来得及细数,估么两百多道是有的。
造成伤痕的东西可能是马鞭、细棍或者藤条。
初步观察没有其他明显外伤。”
厉海颔首压低声音追问:“你是说,他是被活活抽死的?他不叫唤吗?没人听见?”
卓大夫咂舌:“都说他嘴里有鸡蛋啦!嘴上勒条领带……领带是他自己的。
熟鸡蛋堵在嘴里吐不出来,蛋壳咬碎后像无数小刀子,也咽不下去,把口腔内壁划得全是伤口,满嘴的血啊!
看一眼提神醒脑,看两眼保你三天不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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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讲,凶杀案的第一案发现场都不会太好看,毕竟闹出人命了嘛。
就算没搏斗,也总有一番挣扎。
再不济,流血、流泪、屎尿失禁……总该留下点痕迹。
但目前厉海瞧在眼里,这间“凶房”,实在整洁得叫人出乎意料,就好像刚开的客房,还没人入住过一样。
霍振庭和李木匠一前一后分别发出声惊艳赞叹:“哇!真好看呀!”/“哇!真豪华哦。”
厉海回头瞅身后两名“乡巴佬”,轻咳一声:“你们随便参观,看仔细点。”
然后给范筹递个眼神,示意他盯紧霍振庭。
发生凶案这里是间套房,整体格局十分宽敞,房间里外分两个区域;里侧是卧室,有大床、衣柜、书桌,带浴室。
外侧是会客厅,沙发、茶几、酒柜吧台,以及独立卫生间。
两块区域中间设计了三洞小拱门,门框上垂纱幔,富丽堂皇中彰显浪漫气息。
由于白种人眼瞳颜色浅,对强光不耐受,所以房间装修整体以金棕色为主,灯光也偏暗。
而客厅没有外墙窗,大白天也要把所有照明灯打开,才显得亮堂点。
卧室有窗户,光线条件反而好很多。
厉海一路左顾右盼缓步走进来,满脸困惑搔着后脑勺问卓法医:“那个……人在哪呀?”
卓磊哭笑不得:“你今天是没睡醒吗?刚不是说已经抬走了吗?”
“不是,我的意是……那个!他之前摆哪儿了?”厉海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
一般法医到达凶案现场后,都会在陈尸处用白石灰描出个形状。
厉海看房间里这样整齐,就很好奇那个“被鸡蛋奸杀的男人”,具体死哪个位置,何似完全看不出反抗挣扎的痕迹?
卓法医总算明白过来,指指卧室大床:“在这里。死者手脚有被捆绑过的痕迹,但是发现尸体的时候,绳索已经不见了。
床上原本还有条被子,因为铺在尸体下面,我想回去再仔细检查一下被子上还有没有凶手留下的痕迹,所以搬尸体的时候就连被子一起卷走了。”
所以此时大床上只有张一尘不染的雪白床单。
厉海无奈慨叹:“这是‘赤裸裸来去真干净’啊。”
卓法医神情微窘:“我觉凶手和死者应该是认识的,说不定关系还不错。”
他话音未落,外间忽然传来巡捕房另一位探长钱烨的声音,他说:“局长,我觉这个案子,如果不是仇杀,就是误杀。”
厉海瞠大双眼,满脸惊诧冲卓法医用口形重复俩字:“误杀?”
卓法医讪笑耸肩,表示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何会有“误杀”这种推断?
厉海用极轻细气声对身旁法医感慨:“一鞭一鞭抽死哎,那得多大误会?”
外间厉江却好像很认同钱探长推测:“嗯,都有可能。近期在酒店出现过的应招流莺,无论男女都查一下。”
他说完往前走几步,朝厉海扬扬下巴:“你们看的怎么样了?”
厉海表情迷茫:“在看呃……”
厉江攒眉叹气,又转向钱探长道:“也有可能凶手和盛祺福或者盛家有仇,假借应招妓子身份来见盛祺福,再行凶。
所以跟盛家有过节的社会关系也要尽快排查。”
钱烨点头称是。
厉局长双手背在身后,站定在里外屋中间一道门洞下,皱眉审视他弟,压低声音:“你的人,在干嘛呢?”
“我的人?”厉海张口结舌往外屋瞭望,只见李木匠负手哈腰站在一台墙边柜跟前,给霍振庭讲解:“小霍你瞧,这行雕花,都是用刻刀手工一朵一朵凿出来的,全在整块木头上,不是拼出来的,老费事了。”
霍振庭表情严肃哂然点头:“哎呀不简单,亮闪闪的真好看。”
李木匠又伸手在柜头雕花上摸了摸:“起码上五层漆,才有这样效果。”
范筹也哈腰凑近木柜细瞧:“妈耶,五层漆,难怪这么光溜。”
厉探长表情窘迫朝他哥摊手:“眼瞅屋里就这点地方,有啥没啥一眼见底……我看庭庭是啥也没瞧见。要不你们继续查案,我们就不在这捣乱了好伐?”
厉江攒眉点了下头,脸色略显无奈。
李木匠大概也是职业病上身,看完柜头雕花,又对身边两人道:“嗯们再看看柜门,哎呀……这柜门也有讲究,瞧这缝对得多齐整,开合还一点不带卡沿儿的。让嗯瞧瞧人家咋弄的……”
霍振庭也连忙屈膝蹲下来,神态之勤勉,说他是大木匠的学徒也不为过。
厉海哭笑不得走过去,伸手刚要拍他肩膀,霍振庭却突然对着空无一物的木柜里说话:“哥哥,你躲柜里头干啥?……我们不打你,你出来呗?……是你卡在里头出不来了吗?”
屋里所有人不由自主呼吸一窒,只见霍振庭保持蹲姿挪挪脚跟,好像给柜子里的人让出过道:“你别哭了,你先出来嘛……我哈尼可厉害了,我让他保护你,不让别人打你。”
霍振庭看柜子里的男人十分面熟,但一下子想不起来对方叫啥名字。
因看他哭哭啼啼十分可怜,而且一直嗫嚅哀求:“别打我,求求你别打了。”更觉心疼,情不自禁伸出手,想把对方扶出木柜。
谁知柜里的男人在他伸手过来时促不及防发出凄厉哀鸣,惨叫声中连身影都黯了黯。
霍振庭被他激烈反应吓得一屁股摔坐在地,面显愧色辩解:“我没要打你呀……你吓着庭庭啦。”
厉海连忙伸手把阴阳眼小傻子扶起来,低声询问:“他是什么样的?他说什么了?”
与此同时,李木匠也伸手过来把二人一起往后挡了挡,小声告诫霍振庭:“你身上有东西,他怕你,你离他远点。”
霍振庭不解:“啥东西啊?庭庭不是故意吓唬他哦。”
李木匠悄悄瞥厉海一眼,告诉小傻子:“你身上有长官给你的护身符,你站远点就行。”
厉海闻言拖着霍振庭又往后退两步,他和这位盛公子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况且眼下线索还没问出来,不好拿自己元阳精气伤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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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怪癖or虐杀
厉探长远远打量空荡荡雕花木柜,把适才询问霍振庭的问题又重复一遍:“庭庭,告诉哈尼,柜里那位哥哥什么模样?他刚才都说什么了?”
霍振庭眉头紧锁:“就是昨晚请庭庭和哈尼吃点心喝果汁的哥哥嘛。哥哥让我不要打他,庭庭没打他……真没打。”
厉江忽然开口:“昨天请你们吃饭那几个?”
厉海点头:“庭庭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几个人里确实有位盛公子。
他们之中除了任家明,我只知道还有一位是‘水月局’戏楼的温老板,其他人都没细问姓名。”
他边说边腾出只手摸裤兜,从一叠毛票里捻出张面额最大的十元钱,递给厉江:“这个是任家明的电话,让他把朋友叫出来,他们昨晚吃完饭一起去跳舞,不会散很早,说不定有人知道盛祺福后续和什么人约会。”
厉江接过钞票看一眼,交给身旁钱探长:“给这个人打电话,让他去巡捕房。”
厉海急眼伸手:“哎你把电话号码抄一下就行了,钱还我呀!”
厉江掏出钱夹换张十元钞票给他:“你下午别走了,给火华哥当副手,现在先把柜子里这位问清楚。”
厉海眉头拧着疙瘩把新钞票揣兜:“那我休假咋办?我还要陪老李去沙发厂嘞。”
厉江不解:“你要买沙发?”
厉海:“不是……”
李木匠心急但不敢大声说话,畏畏缩缩嗫嚅:“是……是帮嗯签担保协议。”
厉海:“老李要去沙发厂见工,入职需要有担保人,我一早就答应人家了。”
厉江咂舌:“见工急什么?不差这一天半天。”
厉海不满:“你当然不急,又不是你找工作,老李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家哎!”
“你先办案子。”厉江皱眉:“他要去哪家沙发厂见工?我去打电话给他说。”
厉海和李木匠彼此交换眼神,都觉这样安排可以接受。
于是钱探长去打电话的同时,厉海带霍振庭开始尝试与已非人类的盛公子进行首轮沟通。
大约一刻钟后,钱烨回来给厉江汇报:“昨晚和盛祺福一起去夜总会的人一共有四位,分别是「水月局」老生角儿,温纶;
全兴纺织厂少东,任家明;
家里开古玩店的连洲;
八达租车行的少爷,巩才英;
我已经通知他们立刻前往巡捕房接受问话。”
厉江点头:“那你先回去,安排对这几人逐一审讯。”
“是!”钱探长敬礼,带自己人收队,火速返回巡捕房。
厉海这边与鬼沟通却不太顺利,他跟霍振庭叨叨咕咕老半天,俩人急得抓耳挠腮愁绪满面,始终无法与死者鬼魂建立交流。
倒是在旁边卖呆的李木匠看出门道,低声揣测:“听你们说话,伊好像个疯子哦,疯子死后就做成个疯癫鬼,所以只会胡说八道。”
厉海摇头:“我们昨晚还一起吃饭来着,他肯定不是疯子,应该是吓坏了。我们再想办法哄哄他吧。”
李木匠咂舌,抬眼望向厉江身边满脸好奇的卓法医:“嗯刚才好像听见您说,他是被人用鞭子活活抽死的?”
卓大夫点头:“初步来看是这样,他身上除了鞭伤,没有其他特别严重的伤痕。而且鞭伤也都不算很重,打得很密实,但没有破皮流血的地方,很可能是活活疼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可能被折磨了三到五个钟头才咽气。
所以火华哥和局长才会猜测死者是死在他个人古怪性癖上。
有些人就喜欢被打,被虐待,腚眼儿里塞东西,也像是为了获得性快感。”
厉海耸眉仰脸加入讨论:“如果他不是自愿的,有没有可能是在三四个钟头里连挨打带害怕,活活吓疯了?”
李木匠:“我也这么想,所以他现在才变成个疯癫鬼。”
厉江:“那就是恶意虐杀。重点查哪些人和他有深仇大恨?”
李木匠慢吞吞举起只手,谨慎提议:“长官,要不让嗯试试‘走阴’?他既然说不清楚,嗯兴许能‘看’些东西出来。”
厉江长吁短叹:“试试吧。要给你准备‘法坛’不?”
李木匠讪笑摆手:“不用恁麻烦,嗯只要个水盆、笔墨,再来几张黄纸就行。”
卓法医立即自告奋勇:“我来,我带你去找东西。”
他说着走到李木匠跟前,顺势挽起对方手臂:“您回头教教我啥叫‘走阴’,我也是跟死人打交道的,咱俩其实算半拉同行。”
李木匠满脸难为情,忙不迭摆手:“那可不敢当,不敢跟您攀同行……嗯其实是个木匠,跟乡野村夫学点小手艺,未必管用呃。”
等他俩离开,酒店房间里只剩下厉家兄弟俩和霍振庭。
厉江移步到沙发落坐,略作沉吟后对他弟开口:“你如果想做一名称职警探,还是要学一学正常的侦查手段。”
厉海背对他哥唉声叹气:“我进巡捕房上班,是被赶鸭子上架,你不要再诸多要求。”
厉江自顾自继续道:“听说英国有学习侦察和犯罪心理的专业学校,不考虑去深造一下?”
厉海缓缓转过头:“啥意思?”
厉江:“字面意思。”
厉海:“爸提的呀?这么快走?”
厉江没吭声。
厉海默默把头转回来,身体往霍振庭方向稍作倾斜:“国外又不需要‘买办’,咱家到那边还能干啥呢?”
“嘁……”厉江轻笑一声,仍旧不置可否。
没多久李木匠抱个和面的搪瓷盆回来,卓大夫手里拿笔墨跟黄纸。
李木匠把符字写在面盆跟黄纸上,盆里盛上水,放在盛少爷鬼魂栖身的木柜跟前,最后从衣兜里掏出个馒头型的白钢叮叮钟,托在手心。
厉海惊奇:“老李,你的铜铃铛呢?法器升级啦?”
“那个没带,卓警官从楼下餐厅帮我顺了这么个东西,凑和一下。”
李半仙假装做法事时排场很大,真正问讣的“手序”却能多简省就多简省。
给他个西洋餐厅的叮叮钟,照样能敲出东方冥府的招魂音。
“他怎么像触电了一样?”卓法医抱臂凑近厉海小声议论。
厉海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懂,但随即小声猜测:“我觉得……可能跟鬼上身差不多。”
卓法医:“我刚才听他说,你给小霍个护身符,连鬼都怕……也给我一个呗。”
厉海神情骤窘,心说那玩意我咋给呀?况且就算我勉为其难肯给你,你也一定不想要。
卓法医看他不吭声,以为厉二少小心眼舍不得,压低声音商量:“我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万一哪天被鬼啊怪啊的沾上,多晦气。你别这么小气嘛。”
厉探长矢口否认:“没那玩意,你别这么迷信。”
卓法医耸眉撇嘴:“不迷信,阿拉现在在干啥?”
厉海小声咂舌:“唉行吧……我在燕京一座庙里求的,过两天回去顺路也给你求几个。”
大聪明临场发挥给同事编谎,谁知他同事也很机灵,下一秒就挪到霍振庭身后悄声央求:“小霍,厉探长给你的护身符,给哥瞧瞧呗?”
“没有呀……”霍振庭为难,当场翻兜给卓法医看。
四只衣裤兜连内衬掏出来,统共就一颗玻璃球,是他随身玩具,和头一天发的工资,十二块钱;别的啥也没有。
天气渐暖,大家衣着都比较单薄,霍振庭上半身衬衫没兜,至于下半身……卓大夫眼神困惑上下打量小傻子,心想应该不会有人把护身符塞底裤里吧?
可他这个,还真就是藏在底裤里面……
厉海伸手轻扥法医同事衣襟:“我说没有你不信,可你瞧,就真没有嘛。”
年轻法医仍不甘心:“等会儿我问木匠大哥。”
厉海暗自翻白眼,心说你问吧,我看他咋编。
他们闭上嘴巴又等两分钟,李木匠猛吸一口气,呛咳两声睁开眼,眉头紧锁转过头:“好像……好像是个洋人?”
“洋人?”厉探长和卓法医齐声惊呼:“那不好办了。”
厉江也从沙发上站起来追问:“真是洋人?”
李木匠放下叮叮钟,把冒汗的手心往裤子上蹭两下,从地上爬起身:“伊戴了面具,黄头发,穿得也蛮古怪,嗯没见过……不像中国人。”
卓法医摸着下巴嘟囔:“死者身上确实有条西洋蕾丝底裤……你看到的是个女人吗?”
李木匠抿紧嘴巴,表情很犹豫:“嗯也不敢说……要不我给你们画出来吧。”
厉海点头:“好好,快画。”
范筹立马从随身包里掏笔记本跟走珠笔递过去。
按理说,当木匠的经常画图纸,身上多少有点绘画功底。
可李木匠显然更擅长勾直线,画人物潦草得厉害,大家只能勉强看出来他画的是个有手脚、有脑袋的人。
李半仙画完草图,自己也很不满意,咂舌翻一页纸:“嗯还是分开画吧。”
厉海等人全都凑他跟前抻颈观望。
很快大家看见一张略显凌乱的禽类面孔。
李半仙手指鸟脸:“这是他的脸,应该是张用羽毛粘出来的面具,有点吓人。”
接着他又画了团鸟窝。
灵魂画手李半仙手指鸟窝:“这个是头发,娇黄的,全是卷。”
厉局长面无表情点头:“好,继续。”
然后李木匠画了些形状像帚把的东西:“伊袖子和衣领是这样的,有点像女人的衣裳。”
厉海摇头:“欧洲贵族,男的也穿这种带褶皱花边的衬衣。分辨男女还是得看胸是平是鼓?”
李木匠却不认同:“嗯老婆是女人,胸也平平的,这个做不得准。况且伊领子那里堆好几层褶皱,也瞧不清是平是鼓。”
厉江追问:“还有别的吗?”
李木匠:“伊拿来打人的东西,是条细拐仗,很细,只有嗯拇指这么粗,黑色的。”
厉江猜测:“应该是文明棍,你看见棍头什么造型了吗?比如圆球、龙虎雕刻,或者横梁?”
李木匠摇头:“好像没有头,就是根光棍。”
厉海:“老李,你除了看见凶手穿着打扮,有没有看见他除了打人还做了什么?进门后怎么制服受害人,或者他们说话了吗?他怎么把受害人衣裳扒下来的?”
李木匠依旧摇头:“柜里头那位的确是疯了,记不得别的,我只看见他被鸟脸人抽打这段。”
厉江:“去找酒店服务员问问,昨晚有没有看见带着种面具的人。”
“我去。”范筹主动接下任务,跑出去找酒店服务员打听情况。
结果不到十分钟就哭丧脸回来,告诉众人:“他们说,昨晚舞会的主题是‘假面之夜’,少说一百多人戴这种鸟羽面具出入酒店。”
“啊?”
“啊!”
探长与法医同时发出一声哀怨低呼。
但随即厉探长又补了句:“咋这么巧?”
范筹反问:“什么巧?”
厉海的意思是,如果凶手不知道有假面派对,应该没这么巧戴张面具来和死者约会。
厉局长冲他弟呶呶下巴:“你再去问一遍。”
然后吩咐卓大夫:“叫我们的人收队,回去再仔细看一下尸体,我等你尸检报告。”
厉江说完率先往外走,卓法医嘴角下沉,扭头冲厉海做个无可奈何的表情。
李木匠则一脸茫然,等别人走出去才小声问厉海:“长官,嗯是不是没帮上忙?”
“也不能这么说……”厉海咧嘴苦笑,只能讲“成效”确实不明显。
李木匠唉声叹气:“鬼是人变的,人靠谱,鬼才靠谱。天底下可靠的活人就不多,哪会有很多好使的鬼呦!?”
厉海适才还想安慰他两句,此时只在内心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李木匠和霍振庭两位“玄学大师”,在「宽于律己」更「宽以待己」方面的修为简直臻于化境,总能自己原谅自己,绝不给别人宽慰他们机会。
几人离开凶案房间,由范筹带路乘电梯前往举办“假面之夜”派对的小宴会厅。
到地方后范筹找服务员通知他们领班出来接受探长问话。
很快一名中年淑女来到众人面前,厉海亮出警官证,表明自己想要了解假面派对的事情。
对方虽然是一名女人,但和男人一样身着西式套装,披马甲、系领带、穿长裤,长发在脑后挽成个小圆髻,形象干练,讲话也相当简洁。
见面省略寒暄环节,直言询问众人:“各位需要了解什么事情?”
厉海向范筹要来笔记本,展开给女领班看:“昨天有没有这样打扮的人在派对上出现过?”
女领班点头:“有,很多。”
厉海撇撇嘴,心道果然。
旋即换个角度再次发问:“一般都是什么人会被邀请参加你们的派对舞会?”
女领班:“购买入场券,价格是先生八十元,小姐二十元。”
“咋差恁多?为啥?”李木匠脱口而出,说完马上满脸歉意捂紧嘴巴。
女领班补充:“周二「公主之夜」,小姐们的入场券也要八十块。”
范筹和李木匠这回谁都没吭声,一个心想“我一个月工资都不够来这里玩一晚上。”另一个想的大概是:“妈耶,我俩月工资都不够来跳一次舞。”
霍振庭从口袋里掏出自己全部积蓄十二块钱,悄悄塞给厉海:“哈尼,庭庭……请你跳舞。”
厉害默默接过钞票,腆不知耻塞自己裤兜,追问女领班:“你们这里经常开派对啊?主题是固定的吗?”
女领班:“每周二、三、四、六、日都会开派对,周二「公主之夜」,周三「假面之夜」,周四「爵士之夜」,周六「粉红之夜」,周日「魔法之夜」。”
她嗓音清脆,语速风驰电掣,简直像在说绕口令,大家的耳朵里一时间全是什么什么之夜。
厉海愣住几秒才再次开口:“你是说,每周三的晚上,都是「假面之夜」派对?”
女领班点头:“对的。”
厉海:“「假面派对」上,有什么特别的参与规则?”
女领班:“我们会为客人提供一张精美面具。”
厉海等她继续往下说,但女领班只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就这样?”范筹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八十块一张入场券……就只送张面具?
“是的。”女领班同样朝小范警官点头微笑:“要不然呢?”
“啧……”厉海无奈咂舌:“麻烦把你们昨晚发给客人的面具,拿来给我们看一下。”
女领班转身高声吩咐一名服务员去库房拿面具。
大约五分钟后,那名服务员手捧几张羽毛面具过来,有黑色、白色、红色、绿色和湖蓝色。
服务员将这些面具摊成扇形给厉海等人展示。
厉海以询问目光投向李木匠。
李木匠知道他要问啥,垂眸扁嘴:“差不多,但嗯看见那个是彩色的,比这些好看。”
厉海立即询问女领班:“你们还有彩色的面具没拿来?”
女领班礼貌微笑,摇头:“我们没使用过彩色面具,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土气,不符合我们酒店气质。”
李木匠脸色泛红,略感难为情。
女领班指了指黑色羽毛面具:“昨晚我们分发的是这一款,上周是红色,上上周是白色。”
厉海稍作思忖,扬眉推测:“这些面具相当于入场凭据对吧?不同颜色对应不同场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