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路云奕有些惊讶，但还是回答了，“您认识我家父？”
颜利点点头：“他曾帮助我……很多。”
路云奕挑眉说：“哦？那这么说……您就是N所的副所长颜博士？”
“是，但请路上校不要这么叫我，怪别扭的，”颜利挠挠头，“不过路上校找我有什么事？”
顾霖默默地竖起耳朵听。
“是这样的颜博士，”路云奕道，“您是否知道顾霖这人？”
“顾霖？”颜利眼睛看向他，谨慎地说，“知道，怎么了？”
路云奕：“我有点好奇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颜利想了想，说：“他是一位我比较看好的研究员。”
“除了这个呢？”
“额……”颜利有些疑惑，“路上校你到底想问什么？”
“没有啊，就随便聊聊。”
这时，路云奕的个人端突然震动起来，他带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的队员找我有事，下次希望我们能继续聊聊。”
颜利客气道：“……好。”绝对没有下次。
九点一到，顾霖走到颜利之前看的地方，飞快地在全息键盘上输入密码，下秒一道暗门悄然打开。
顾霖在里面绕了好半会才走到目的地。
颜利抬头看到他也没有多问，直接开门见山：“你来的路上遇到星途的人了？”
“嗯，”顾霖取下自己的个人端，打开地图比划着说，“这次他们来估计是有准备的，我从C1口开始就被人追，一直到E6口遇到刚才你看到的那一帮人，”他说着调出录像截图，“刚才休息时我调出监控查了下，发现我来的那一段被人截过，我猜测G塔那边可能也会遭遇突袭。”
颜利蹙眉道：“这样G基地也要不安全了，我们先去H所找到资料再去N基地研究。”
“N基地安全？”
颜利点头：“你放心，魏上将在那。”
顾霖想了下，问：“你有没有看到白言和林青辰？”
“没找到，估计跑到G塔了。” 颜利摇了摇头，有些懊悔地挠挠头，“早知道先去找他俩。”
顾霖冷静地说：“不影响，我们先去G塔。”
“明白。”颜利研究了地图，划出一条路，“我们得走这，这里离G塔还是有些远，之前停在这儿的车我检查过了，那油量不够我们开那么远，得绕点路去加油站顺点油。”
“好。”顾霖说着收起个人端。
颜利忽然想起一件事：“你有没有检查过？”
顾霖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摇摇头。
颜利有些担心：“万一伪装剂失效怎么办？”
“在现在的情况下，失效概率不大，”顾霖淡淡地称述，“而且刚才一路上我没有出现任何征兆，估计里面没人和我有高相容性。”
但颜利仍不放心，说：“到了G塔我给你测一下。”
“也行。”
他们又聊了一会后朝各自走进暗门的方向离开。
顾霖一出暗门就发现有人正靠在不远处的墙上抽烟，心不由地下沉——来之前他特地选择不会有人经过的路——藏在堆满杂物的铁架后面，透过缝隙暗暗观察。
那人的位置正好不被灯照到，但顾霖仍能目测出这人有1米9左右，排除那群平均身高1米75的研究员，对方只能是途中救自己的军地人。
对方吐出的烟一部分飘进顾霖的鼻腔，那烟味跟他平日在所里吸烟室的不一样，这里面惨杂着一丝淡淡木香的气味和一股他从未闻过的香味，有点类似于信息素，却又不是……但很好闻。他想。
片刻，对方微侧身，一部分光打到他的脸上，顾霖这才看到那人脸上满是淤泥与油彩，唯一的特征就是棕眼眸。
在顾霖的记忆里没有从未见过这样纯粹的颜色，却又有种熟悉的感觉。
那种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顾霖站在那盯着对方的脸好一会最终决定回暗道走另一条路，正当他打算转身离开时，他听到对方叫住了自己：“你不过来跟我打声招呼？”
顾霖见被发现便淡然地走了出来，随便撤了个理由：“我不喜欢烟味。”
对方不明地哼了一声，咬着滤嘴，含糊道：“我还以为霖霖是因为太害羞了，不敢见我呢。”
顾霖：“……”
顾霖没忍住怼了回去：“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自信，路云奕。”
路云奕坦然道：“当然是我自己了。”
顾霖：“…………”
路云奕弹掉烟蒂，散漫地问：“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顾霖反问道：“那你又为什么不睡？”
路云奕笑得痞里痞气，调侃道：“想看看小朋友是不是缺安全感，要不要路哥保护你？嗯？”
顾霖冷冷地堵了回去：“不牢您费心，我虽然战五渣，但跑路还是可以的。”
路云奕被拒绝也没有露出伤心的表情，淡定地耸耸肩：“也是，要不然……你一小矮子怎么跑过那些雇佣兵呢？”
顾霖继续跟他打太极：“谁知道呢，可能是被我自制的燃烧剂吓得不敢追我也说不准。”
“燃烧剂？”路云奕的眼眸里流露出一丝兴味，“你是化学家？”
“谁说会点化学就是化学家？我学生物的。”顾霖乜了他一眼，“毕竟出门在外多学一些总没有坏处，至少不会像路哥您一样连乔蔺是谁都不知道。”
路云奕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有话，嬉皮笑脸地贴了过去说：“那你可以告诉我啊。”
“问别人。”顾霖说完错身走过去。
然而路云奕似乎跟他对着干，反手按在墙上堵住他的路。
顾霖没好气地瞪向他：“劳驾让开。”
“我要是就不让呢？”路云奕玩味道。
顾霖抬头问：“你多大了。”
路云奕不明所以道：“32，怎么了？”
“我还以为我面前是一个向大人要糖的小朋友，原来是路老同志啊。” 顾霖冷笑道，特意重读最后五个字。
路云奕：“……”
回到休息处，路云奕一脸严肃地问魏冬旭：“我看起来幼稚吗？”
魏冬旭有些摸不着，但还是实诚地回道：“没啊，怎么了队长？”
路云奕没有回答，只是盯着灯顷刻，随后恢复笑了，拍拍他的肩说：“我就说嘛，哥我这么帅，怎么可能跟幼稚扯上边。”
魏冬旭见他状态立马明白他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无语道：“……队长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很少看你思考问题。”
路云奕摸了摸下颌，玩味地说：“我怎么感觉你在含沙暗影？”
魏东旭一激灵，正襟危坐，真挚道：“怎么可能队长，我永远是你忠诚的小跟班。你看你以前被我爹骂时我都帮你来着呢。”
“你还好意思提！”路云奕瞪了他一眼，“就因为你的多嘴，害得我被魏老大多骂了半小时，到最后我连他的名字和个人端号都没要着。”
“害，有句俗话不是这么说，人生何处不相逢，”魏东旭笑嘻嘻道，“说不定以后你还能遇见他呢，实在找不着你让阿夜帮你查查。”
路云奕思考了会：“这法子可以，等回到N基地就让他查查。”
翌日天还没亮，路云奕无声地溜进顾霖的休息处。
正当他打算叫醒顾霖时，顾霖先一步睁眼看向他：“干嘛。”刚睡醒的缘故，他的声嗓有些喑哑和低沉。
路云奕指了指还没醒的颜利，又比了个手势以示他们出去说。
顾霖摇摇头，起身踢了踢颜利身下的行军床。颜利直接被吓了一跳，惺忪地说：“这么早叫我干……卧槽！你唔！”
路云奕在颜利大喊之前一把捂住他的嘴，顾霖也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冷静下来。
你俩是匪徒啊。颜利腹诽，默默地点点头。
路云奕拿开手后，颜利问：“你进来干什么。”
“你们怎么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路云奕调侃道。
颜利与顾霖交换了下眼神，直言道：“我们不知道你们来这到底有何目的。”他在说“到底”两字时故意加重。
路云奕痞子笑说：“我？我就是我啊，或者是说……霖霖是想跟我谈恋爱？这不好吧？”
顾霖对他的不着调早有准备，直接无视他后半段说：“你不说清楚我们是不会跟你们走得，而且如果我们想离开这里，大可以自己走，为什么要跟着你们？”
路云奕故作可怜兮兮地问：“难道你想抛弃走过一路的伙伴吗？”
顾霖点头道：“也不是不行。”
路云奕直视他好一会，无奈地叹息道：“好吧，那我重新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我，路云奕，隶属于N军地，军衔你们应该也知道了，上校。这次过来是因为上头交代给我们一任务，具体任务是什么不能跟你们透露。”
顾霖对他要执行的任务毫无兴趣，“你们打算去哪。”
路云奕：“G塔。”
被路云奕吓到的颜利好不容易缓过来，问：“那些人呢？你打算带走？”
路云奕摇摇头：“G塔会派人过来营救他们的。”
顾霖和颜利能理解，毕竟把人全带走也不太现实，而且送上门来的“保镖”，立刻答应与他们同行。
“那你们快收拾下行李，”路云奕起身道，“一分钟后我们就要离开这了。”
颜利不解问：“你们打算怎么过去？”
路云奕理所应当地回答：“开车啊。”
颜利有种不祥的预感，连忙问：“你们哪来的车？”
“我们发现这防空洞一隐秘的地方装有三辆车，其中两辆车满油，刚好可以装下我们8人。”路云奕露出狡黠的笑容，“就是没有想到其中一辆竟还有武器，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果然。颜利感觉心在滴血，忐忑地问：“你们……是怎么打开门的？”
“这个嘛，”路云奕耸耸肩，“我们队里有个人正好是专攻信息技术方面的，对他来说就是小case。”路云奕见颜利脸色不好，又补充了一句：“您放心，我们只是征用了而已，之后会完好无损地还给他们的。”
不管怎么说从哪种方面来说你这就是盗啊！颜利内心呐喊道。
顾霖同情地拍拍的他肩，扭头跟路云奕说：“你先出去吧，我们随后过去。”
“行，抓紧啊。”说完路云奕转身走了出去。
顾霖沉思道：“颜叔，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吗？”
“我觉得他不会说谎，也不需要撒谎，毕竟林学长和路外交官的孩子不会歪到哪去。”颜利脸色有些不好，显然还是心疼自己的车和车上的装备，但还是镇定下来说，“而且当初要不是他们也出了不少力，我也不能安全离开……只可惜……”
顾霖打断颜利的话：“没有什么可惜，颜叔你不用自责。我们先想想之后该怎么办吧，只有半分钟了。”
“也是，不能让这七年的努力打水漂。”颜利吐了一口气，严肃地直视顾霖，“小霖你自己一定要多加注意，我一普通人感觉不出来什么，只能靠你自己了。”
“放心颜叔，”顾霖弯腰拿起行军床边的背包，“不会出事的。”
颜利叹息道：“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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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点代表哨兵，蓝点代表向导
塔里的研究员只会是哨兵向导，所里的不一定【但所里绝大部分是普通人】
顾霖敲得是摩斯密码，长敲四下、轻敲一下翻译过来就是— — — — . 对照过来就是9；而另一段也是如此，对照过来是Y即yes【之后别的密码出现我还会解释一下】
塔、所和军地，三者结合在一起算个基地
顾霖一推开门，路云奕抬眸看向他，笑道：“终于舍得出来了？”说着他上前伸手打算拿走顾霖的背包。
顾霖神情仍旧很平静，似乎对方的行为在他的意料之中，侧身直接往前走，中途都不看对方一眼。颜利朝路云奕礼貌地笑了一下，加快脚步紧跟在顾霖后头。
“哟，脾气还蛮大的嘛。”路云奕玩味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半会才迈开步伐跟在他们后头。
顾霖一上车就立马闭眼休息，看样子不想多看副驾人一眼；颜利跟他们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也安静地回个人端上的消息。
魏东旭一会瞥向路云奕，一会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两人，似乎懂了什么，一脸坏笑道：“老路你是不是被嫌弃了？”
路云奕瞪了他一眼：“开你的车去。”
他们行驶七小时后，终于开到一条像样的路。
这时顾霖手腕上的个人端倏然震动起来：先是振动一下，长振两下，振动一下；长振一下；振动一下，长振一下；最后是振动四下。
PTAH。他想着并把字母翻译过来并重新组合，立刻懂得颜利的意思，把手放在后视镜的盲区里，食指轻轻地在大腿上敲出HFO AWR。
个人端长振两下，振动三下和长振十下。
就在这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伸向他。
他的背猛地绷紧，肩膀微微下沉前倾，做出随时可以反击的动作。
然而对方只是嫌弃他的个人端吵：“霖霖，醒一醒，你个人端一直在振。”说着还推了推顾霖的肩膀。
顾霖装出被吵醒而不爽的样子，瞪向路云奕，没好气道：“我想让它振不行啊？”
路云奕被他的理直气壮给噎住了，悻悻然地说了一句“那好吧”便缩了回去。
一扭头就看到魏东旭满脸写着“你也有今天”。
路云奕放出狠话，“你给我等着”，随后闭眼小憩。
他们继续开了三分钟后眼前出现了一简陋的加油站，路云奕的耳机里响起程雨欣的声音：“老路，北东15度300米有四个人，可能是平民。”
“收到，按原计划执行。”
“明白。”
他们把车停在离加油站300米远的树林里，路云奕带有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前面出现了一些状况，你们得跟竹蛇一块在车里待一会。”说完迅速下车跟前辆车人汇合。
魏东旭挠了挠后脑：“不好意思啊，老路就是这样。”
颜利温和道：“没事，我们也不是很急。”
“怎么能这么说，博士你的时间可是宝贵的，我们都等着你们能做出解药，早点脱离苦海呢。”
“那也不是一天就能制造出来，”颜利无奈道，“而且我是精神学的，生物学我不擅长。”
魏东旭疑惑道：“不都是博士吗？”
“…………”颜利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解释比较好。
顾霖从路云奕下车后就低头打开他们之前标出来的路线图，快速把之前用精神力“看”到的实际行驶路线与他们预想路线对比，得出基本一样的结论后，他重新闭眼假寐。
他们擦掉脸上的油彩和泥渍，穿上日常服，拿着容器走向加油站。
加油站那有三男两女。其中两男一女拿着棒球棒和匕首站在那，警惕地盯着他们。另一人见他们过来便加快手中的动作。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想跟他们搭话。
程雨欣举起双手，冷静地解释：“我们是从A城过来的，想去G城那看看，但我们车没有油了，打算过来取点油。”程雨欣见他们有些松动，补充道，“你们不用慌，我们没有武器。”
对方迟疑了下，与同伴讨论后同意了。
他们慢慢地走过去，尽量不靠近对方，找到他们所要的油号后张宇和千夜山立马装油，程雨欣和路云奕则站在不远处跟那些人聊天。
路云奕单手插在裤兜里，懒散地站在那，朝离他近的女生的笑了下，问：“你们是从G城来的吗？”
女生反问他：“你问这个干嘛。”
“是这样的，”路云奕注意到女生悄悄握紧棒球棒，语气稍微放缓和，“我们等会要经过那G城，想过来请教你们一下那边的情况如何。”
女生迟疑道：“G城那边很乱，你们……最好还是不要过去。”
程雨欣表现出一副“不理解”地表情问：“可我记得G城管制是出了名的好啊，怎么也会出现问题？”
“这个……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女生小声说，“当时爆发的地方离我们很远，我们是因为听苏苏说G基地不安全才选择北上，结果我们的车开到一半车快没油了，才来到这暂时休息。”
程雨欣追问：“那她是从谁那知道的？”
女生有些犹豫，“这……”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一位短发的女士向他们走了过来，反手拿着匕首伸到身前，“别在这乱打听别人消息。”
女生慌乱起来：“苏苏，你别冲动。”
苏苏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看向路云奕他们，警告道：“我不管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敢在我面前动一点歪点子，我就不客气了！”
程雨欣对上那尖锐的眼神心底一惊，下意识将手放到别在腰骶旁的手枪。与此同时，路云奕按住程雨欣的手臂，迈步站到她俩之间，打圆场道：“这丫头就是随口一说，你们不要介意。”说着他隐晦地给程雨欣一眼神。
程雨欣立刻懂路云奕的意图，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道：“不好意思哦，我这人嘴就是比我的大脑快一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没、没事。”女生摇头道。
“对了，”路云奕迅速地转移话题，“四位是怎么认识的啊？”
女生小心地瞥向苏苏，磕巴道：“我们……我们以前是、是一块……”
另一男生走过来，打断那女生的话，反问他们到：“你们问这些干什么？”
“有点好奇嘛。”程雨欣眨了眨眼，“帅哥能不能透露一下？”
面对程雨欣的“撒娇”，男生没有露出任何反应，反而上下打量了他们许久后看向苏苏。
苏苏意会，接着刚才那女生的话说：“我们四人之前都是在G塔里的文职，工作上有来往就认识了。本身最近病毒爆发，上头也没有任何反应，结果前天上头毫无预兆地把我们所有普通人全都辞退。今早我一当兵的兄弟给我发消息说G基地要动乱了，让我赶紧往北走。”
“哦？”路云奕饶有兴趣道，“你那兄弟是什么来头？”
苏苏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自从他前年去了N城后，我们就很久没见面了。有他消息也是他之前凑巧来这里执行任务，我俩交换了MSN。本来今年年底我们都打算聚一下，结果出了现在这样的事……唉。”
“N城……”路云奕摸了摸下颌，问，“那兄弟姓什么？”
“姓陈，耳东陈，”她见路云奕露出兴味的表情，反问道，“你认识他？”
路云奕轻笑了一声，摇手否认道：“我只是听到这个姓后联想到我一兄弟而已。”
“这么巧？你兄弟也姓陈？”苏苏讶然了下，不过很快自圆其说，“也对，A城姓陈的人还挺很多。”
路云奕附和了几声。
过了一会，那行人装好油先行离开。
程雨欣小声推测：“老路，该不会是出了……”
路云奕摇摇头，沉声道：“不好说，这事先不要提。”
程雨欣了然道：“明白。”
很快油桶装满，他们重新整理装备出发。
太阳很快没入黑暗，它身上的金光如同被血染成暗红，附近的流云此刻也沾染上了，流到远处大山的尖端，慢慢渗透下去。他们见天色快暗，加快速度往前开，到达那山角时发现地图上显示的山洞竟被石头堵住了去路，路云奕果断下定去附近勘查一下。
路云奕站在顾霖的车门旁，手肘放在车窗上，跟他们说了些情况：“前放山洞被人恶意堵住了，我会让竹蛇和废柴留在这保护你们，你们不要乱走。”
“那我……”顾霖下意识抬头，看到对方的相貌忘记自己要讲什么了：他五官力挺，眼角上挑，嘴角平直，笑起来却是雅痞，那棕眼眸深邃不见底，仿若能看穿他人心。
顾霖眉头一蹙，越看路云奕越觉得有些眼熟。正当他试图从记忆里找出有关画面，头倏然疼了起来。他强忍着痛，装出一副很困的样子，假意打了个哈欠：“那我就在这待着，你们去吧。我有点累。”
路云奕却一眼看破他的伪装，蹙眉道：“不对，你脸色这么很差……难道发烧了？”他说着伸手去碰顾霖的额间。
顾霖没想到路云奕能看得出来，下意识想躲开，但自己疼到没力气，他只能半瘫在那，喘着气看着对方俯身贴过来，他发现路云奕的手比想象中还要大，很温暖，甚至带有一股熟悉的气味，让人感觉……很舒服。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路云奕见他没有发烧心放下了一半，毕竟这时候队伍里有一病人不是什么好事。
“颜博士你坐在我那。”他见颜利仍愣在那，有些不耐烦道，“快点！”
“哦哦。”颜利下意识执行他的话。
路云奕打开车门，一脚跨进后座，脱下外套叠成方块放在座位上，小心地扶着顾霖的脑袋让他平躺下来。
眼看着太阳就要没了，路云奕加快语速小声交代给颜利：“后备箱里的医药箱，他实在不行你就从中找药给他。”
颜利：“我知道。”
路云奕不放心，叮嘱道：“魏东旭……就是魏老大的儿子，你应该认识，他会在这看守，若遇到找他就行。”
“嗯。”颜利点点头，“你们多加小心。”
“当然，走了。”
等路云奕他们走了，颜利小声问：“复发了？”
顾霖已经疼得无法动弹，微弱地应了一声。
“你这病怎么这时候突然复发了。” 颜利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等着，我去拿止痛剂。”
“不行。”顾霖一听到颜利打算给自己注射止痛剂，立马拽住颜利，“不行……现在不行，不安全……”顾霖深吸一口气，“颜叔我没事，忍一会就好。”
颜利听到他的回答，叹息道：“你啊……跟乔学长一样倔……等到了G塔你必须给我做个检查。”
“嗯……”
颜利不解气地暗骂了一声：“梁杰那混账，要不是因为他，乔学长也不会……”
顾霖没能听清颜利讲了什么，直接昏了过去。
“阿夜，分析仪给我一个。”
千夜山从斜挎包里取出手掌大小的黑匣子，放到张宇的手上，嘱咐道：“别给我弄坏了，这分析仪我就两个。”
张宇接过来说：“……我又不是老章。”
“这可说不准。”千夜山道。
张宇：“……”
“好了好了，”路云奕拉走张宇道，“随时联系。”
“收到。”
路云奕和张宇爬到半山腰，发现一不是自然形成的山洞，甚至能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
张宇小心地攀爬过去，扫下壁上和地上的粉末，放入黑匣子的凹槽处。
黑匣子很快地分析出结果，机械地报告成分：“百分之五十五的二氧化硅，百分之三十五的氧化铝，百分之五的碳酸钙……百分之三的硝化甘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