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还有林知隽和齐随安这两个活生生的例子。
变态看多了,遇到正常人反而反应不过来了。
那就结束了?
宋时把头靠在车椅上。
他坐直了,抹了一把脸。
陆回仁问:“是不是林知隽和齐随安还在死缠烂打?”
他都觉得这两个人好有毅力。
尤其是齐随安,最近真的脸都掉光了,直播出丑还不服输。
宋时心不在焉:“不是,没死缠烂打,没答应后就没说什么了。”
陆回仁:“那不是好事?”
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不开心的小少爷。
他噤声了。
噢,原来是恋爱了。
宋时下车的时候,又忍不住问:“但告白失败后,也不会那么快就整理好心情的吧。”
陆回仁忍住要笑的冲动:“这不好讲,有的人就会觉得告白失败很尴尬,失败的那一瞬间可能就没有想法了吧。”
宋时:“……”也有道理。
宋时打算回去睡一觉,他昨晚都没睡好,今天又累了一天早就困了。
他走了两步,陆回仁叫住他。
“少爷,你锦旗忘拿了。”
宋时反身拿了锦旗。
他把锦旗挂到卧室那面锦旗的墙上。
他挂上去之后才发现,人家给他制作的锦旗上面不仅有他的名字,还有苏斯川的名字。
难怪给的时候看起来很随机,感情他们直接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宋时把锦旗挂上之后,发现被解救的受害人家属们给他做的尺寸要大很多,和员工们送的不一样。
宋时把锦旗拿了下来,又换了一面墙。
他往床上一躺,就能看到那单独挂着的大锦旗。
宋时盯着苏斯川的名字良久。
他魔怔了。
他决定看会儿手机消遣一下。
他打开微信想起来自己好久没有登另一个账号了。
他刚登上,就看到齐随安给他发了99加的消息。
对了,这个号上他还没有删掉齐随安。
他打开随便看了一眼。
画风很诡异,全都是齐随安的宣泄。
一开始还在骂他,后面又开始忍不住哭诉他为何如此绝情,等到了最后就是他热烈的告白。
宋时:“……”
宋时删了他。
齐随安又在给宋时的小号微信了。
他刚刚发出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红色感叹号。
齐随安直接站了起来。
林知隽:“怎么了?”
齐随安默默又坐了回去。
“没什么。”他说。
丢脸的事情,宋时和他知道就行了,情敌不用知道。
所以出来见他的是苏父。
苏父酗酒、赌博,早就亏空了身体,本来就总是一副萎靡的样子,只是精神还是亢奋的,所以看起来还有点人气。
现在只剩了一副空架子。
看起来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看到苏斯川,苏父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枯竭的脸上爆发出盎然生机,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
回光返照感。
他一个箭步冲到苏斯川面前,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名狱警扭住他的胳膊,下一秒就将人控制住了。
“我草……养不熟的白眼狼……良心被狗吃了的……”
他上来就是一连串骂人的脏话。
狱警听不下去了,对着他的膝盖来了一下。
苏父那身板怎么扛得住这样的攻击,下一秒就闭上嘴巴,几乎跪倒在地。
东窗事发后。
他和苏母立刻收拾了行李跑路。
他们出不了国,也没钱出国,就找了个偏僻的农村。
两个人抱团自我安慰,不会出事的。
他们可是查了很多资料的,这种追溯时效早就过了,就算真的犯法了,苏斯川也没有办法把他们抓进去。
结果就在几天前,他和苏母出去打零工——
这可能是他们人生中最勤劳的一段时光。
打开门,苏斯川就站在外面。
苏父当即变了脸色,要把大门关上,苏斯川轻松地就抵住了。
苏父这种亏空的身体没有什么力气。
他惊恐地打算往回跑。
苏斯川看着他的眼睛,说话了:“我想了很久。”
苏父脱口而出:“什么?”
“想怎么折磨你。”
苏父的脸色变了。
尽管他的理智清晰地告诉他,他现在已经完全不是苏斯川的对手了。
他们的关系也不再是从前那样,苏斯川早就不受他控制了。
可思维的惯性和身体的本能让他忍不住的怒目圆睁:“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他话没有说完,苏斯川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在他刺痛得弯腰的瞬间,把他按在了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他没有理会苏父说的话,而是自顾自地将刚刚自己的那一段补全。
“我想了很多种方案。”
“把你送到国外自生自灭。”
“让你背负着一身的债,每天都饥不果腹,还要被追债的毒打。”
“或者干脆制造意外,让你一辈子都躺在床上。”
他说话的时候语调轻缓,没有特别的情绪,完全就是在平铺直叙。
苏父的表情瞬间变了,他忍不住大吼一声。
“你疯了吗?!”
苏斯川没看他,而是看向听到声音走过来的苏母。
苏母也是脸色惨白。
苏斯川说:“我开玩笑的。”
苏母勉强挤出笑容:“你这孩子,以后别开这种……玩笑了,不好笑。”
苏斯川“嗯”了一声。
“我也觉得不好笑,而且我想的那些方案都让我觉得很厌烦。”
这些需要花费他的心力的报复,甚至可能需要他以后不断的追踪。
都让他感觉腻味。
就像他好像还放不下过去,放不下面前的这两个人,一定要浪费一些情绪在他们身上一样。
“所以你们还是去你们该去的归宿吧。”
苏斯川侧开身,警察就在后面等着。
“你们作为贺清野的共犯,和他一起进去吧。”
苏父一愣,苏母更是尖叫:“苏斯川你开什么玩笑,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的计划,我们甚至是受害者!”
“我们差点被人贩子绑去东南亚了,不是吗?”
“你们这些警察疯了吗?还能栽赃陷害人的吗?”
警察不屑:“这些话你们和你们的儿子去说吧,反正他说你们是共犯。”
苏父、苏母悔不当初。
一切的崩塌都是从他们找上贺清野开始的。
贺清野这个废物!
他们一路骂到被带上车。
这是那天过后他们第一次再见面。
苏父又瘦了许多,头发都白了。
对于他这种烂泥里爬了这么多年的人来说,果然进入看守所、监狱这种地方才是对他最好的惩罚。
他根本无法忍受这里永远都在被监控着的生活。
他每天都生不如死。
苏斯川看了两眼苏父,又对狱警说:“谢谢,今天就到这里吧。”
苏父猛地抬起头。
他的脸上出现了惶恐的情绪。
他顿时收敛起了刚才的愤怒,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他感觉到了,苏斯川彻底不想见他了。
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还不能把握好的话,将来他这一生可能真的永远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了。
“小川……不,贺斯川、贺少爷!”
“知道错了,我真的我已经知道错了,是我和你妈妈对不起你,这么那么多混账事。”
“这些都不假,但是再怎么讲,我们都当了你20多年的爸爸妈妈,你对我们就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苏父沟壑纵横下的老脸上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再加上他瘦的只剩一把架子的身体。
那笑容变得极为可怖。
他一点也不像个活人,反而像是一个死人。
苏斯川盯着他看了良久。
他来之前,贺家父母很怕他情绪失控。
他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担心。
他发现他和他父母都想多了。
他甚至连嘲讽的话都懒得说。
和一个已经完蛋了的人计较什么呢?
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苏父。
狱警已经带着苏父回去了。
他把苏父悔恨、痛苦的表情都记在了心里。
狱警和苏斯川说:“贺清野又想见你了。”
苏斯川来了之后,申请探望的第一个人其实是贺清野,但贺清野拒绝了。
苏斯川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见他了。”
“你就帮我这么跟他说,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苏斯川说完就走了。
全然不顾得到狱警传话的濒临崩溃的贺清野。
原本他最后一个名额要给郑明野,现在看完苏父后,他已经一个都不想再见了。
苏斯川走出看守所。
现在临近中午,外面的阳光正好。
他先拿出手机和父母报平安,然后才打开车门上车。
一般都是他自己开车的,但今天父母怕他情绪不好,开车的时候出问题,所以强制要求让司机来。
“少爷,现在去女看守所吗?”
苏斯川打开微信,给宋时发消息。
“不去了,去S大。”他说。
司机秒懂。
苏斯川看了眼时间,宋时这会儿应该已经下课了,他记得宋时今天上午最后一节没有课。
苏斯川:我刚去看守所了。
苏斯川:刚刚出来,你中午有时间吗?
宋时回得很快。
宋时:一起吃个饭?
苏斯川:好,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宋时迟疑了一下。
讲台上的老师咳嗽一声。
课程临时变更,明天的课调整到今天来了。
宋时一如既往地坐在第一排。
不是他对宋时太严苛,而是。
你都坐到第一排了,你居然还玩手机!
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学生。
宋时赶紧回了条:你看吧,去了之后给我发个定位。
然后立刻把手机放下,乖巧地看向老师。
就坐在他旁边的林知隽手都攥紧了。
今天宋时很反常。
早早地来了,也没拒绝他和齐随安,他和齐随安一边一个,把宋时夹在中间,他都不动如山。
宋时:反正他已经拒绝了,丢脸的不是他。
宋时想了一晚上,早上也没苏斯川送他来了,他莫名生出一股勇气。
好话歹话他都说完了,他已经做出了抉择,剩下的林知隽和齐随安的想法,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林知隽本来还在高兴宋时终于不躲了。
现在他发现宋时还不如躲呢。
躲还有一丝可能,现在不是躲不躲的问题,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
一到下课,宋时就把东西收拾好看向一边的齐随安:“你不走吗?”
齐随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林知隽,林知隽站了起来,让开了:“你从这里走吧。”
宋时提着袋子离开了。
齐随安不可置信地看向林知隽。
林知隽没有解释,他只是说了一句:“我也去吃饭了。”
然后就走了。
齐随安犹豫了一下,他想去追宋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经纪人特别激动,说有一个大导演找他演宋时,让他赶紧收拾收拾,别拍综艺了,立刻马上去找导演,然后进组。
就他现在这个情况,今天就下综艺都不会有人说什么。
齐随安嗅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
换做前几天上头的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现在……他忽然有点犹豫了。
经纪人:先去看看吧,可以等见了导演之后再做决定。
齐随安答应了。
宋时今天自己开车来的,他打开地图,苏斯川就在这里开车不到十分钟的一个餐厅。
宋时坐上车深吸一口气。
这和感情问题没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苏斯川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他在看守所里见了哪个,但是不管见了哪个,他现在肯定情绪都不好。
苏斯川放下手机,对面的人发来“办妥了”三个字。
饵料已经下钩了,齐随安会不会上当就不是他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宋时来之前其实一直都在思考自己要说什么,但真的到了以后,他发现没有必要去想这些事情。
苏斯川光从表情来看,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
直到宋时走近了,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他才看到苏斯川握着杯子的手在以极小的幅度的颤抖。
但苏斯川自己都好像没有发现这一点。
苏斯川弯起嘴角:“你来得好快。”
宋时拉开椅子:“那可不是,我狂奔过来的。”
宋时说完以后又有点后悔。
以前他可以随意跟苏斯川开玩笑,但就在不久前苏斯川才跟他告白,他现在这说这种话,像不像是在故意搞什么暧昧?
他抬起头看苏斯川的表情,发现苏斯川还不是很在状态。
宋时又在心中唾弃了自己一秒钟。
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
宋时换了个话题:“今天见了谁?”
苏斯川答:“我养父。”
宋时一愣:“他进去了?”
苏斯川点头:“嗯,狗咬狗。”
宋时唏嘘。
这的确是贺清野能够干出来的事情。
贺清野就是这样的,他倒霉的时候恨不得全世界都陪葬。
现在没法让全世界陪葬了,只能抓着苏家父母两个人薅。
宋时又问:“都准备好了吧?”他说的是开庭的材料。
苏斯川应了一声:“准备好了。”
宋时其实挺想跟苏斯川感慨一下他现在的经历的,但他毕竟是个旁观者,说这些话都不合适,这个中的辛酸和迷茫,都只有苏斯川知道。
他不管说什么,都感觉轻飘飘的。
苏斯川像是能够感知到他的情绪,他说:“话说回来,我能这么顺利地做到今天这一步,还都是你的功劳。”
宋时摆手:“我这算什么?我也就搭了把手而已。”
苏斯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把菜单推到宋时面前。
“都忘了正事了,你看看要吃点什么?”
宋时随便点了两个菜,苏斯川点了一个。
苏斯川叫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他后,宋时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接下来要说点什么话题。
苏斯川冷不丁问:“我之前就想问你了。”
宋时:“什么?”
苏斯川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和贺清野小时候被对调了?”
宋时准备拿手机的手就这么停滞在了半空中。
之前陆回仁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他都是以极其牵强的理由敷衍过去。
但那是对陆回仁,现在对苏斯川就不一样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番论调十分的苍白和荒唐:“因为我觉得你和叔父叔母长得一点都不像,倒很像贺父贺母。”
“而且……贺清野看起来就不像是他们亲生的。”
“那是我的一种直觉。”
宋时说完拿起手边的一杯水喝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都不自在。
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实在有够烂的,也不知道苏斯川听了会是什么感觉。
他心如死灰,要是苏斯川非要追问的话,他就摆烂。
不如干脆说他讨厌贺清野,所以强行找贺清野是领养的可能算了。
苏斯川倒是没有对宋时说的话产生疑义,而是用很敬佩的语气说:“你眼力真好。”
宋时“嗯”了一声。
苏斯川又问:“你最近有时间吗?”
宋时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刚刚那番拙劣的谎言,他恨不得苏斯川赶紧再另起个话题,把这件事带过去。
所以还想也没想着,点了点头:“有。”
苏斯川的语速很快:“我和我父母都很感谢你,所以想邀请你一起出去玩。”
宋时还不在状态,等他下意识地答应了以后,才突然反应过来苏斯川刚刚说了点什么。
他盯着苏斯川的脸,心中生出一个荒唐的怀疑,但很快他又把这份怀疑从自己的大脑中剔除了。
苏斯川的表情过于正直,一点也看不出来有私心的成分。
今天他刚从看守所出来,还突然问宋时他是怎么发现二者身份对调的,可能思绪也比较多,会生出感谢他的心思也很正常。
服务员开始上菜,宋时也就没心思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他们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宋时一直在说着其他的话题,暗中观察苏斯川吃饭的情况。
和他想的一样,苏斯川今天中午根本没吃多少,没什么胃口的样子。
果然,就算他面上再平静,心里肯定是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的。
宋时主动说:“我今天下午没课,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情,也别老看那些材料了。”
“该交给专业人士的就该交给专业人士。”
苏斯川一副晃神的模样,接着点头:“对,我看那些也没有多大意义。”
其实他自己本人并没有怎么看过那些材料,全都是专业的律师团队在做,他偶尔过一眼罢了。
他们临时起意决定出去散心,能够做的娱乐活动也很少。
宋时抓耳挠腮地想要玩什么。
他以前都没什么正常的娱乐活动,都是和郑明野那群傻逼。
不是逛KTV就是飙车。
偶尔还要开开party之类的。
……这些肯定是不能现在和苏斯川一起做的。
还是苏斯川提议:“我们去滑冰怎么样?我看到这家商场里有冰场。”
苏斯川提议,宋时自然不会拒绝。
冰场里,只要付钱,装备都有。
苏斯川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装备,工作人员忽然大叫一声:“天哪,你是苏斯川对不对?”
“不不不,你现在叫贺斯川了是吧?”
其实苏斯川那档子事大家还没有完全搞清楚,但贺家认定了他是不会出错的。
所以现在网络上流传着各式各样的版本,但一直没有个定论。
贺家也没回应。
像是在憋个大的。
苏斯川和宋时解释:“我以前在这里打过工。”
宋时连连“哦”了两句。
都差点忘记苏斯川还有这样一个设定了。
苏斯川和前工作人员说:“你随便怎么叫我,都可以的。”
工作人员应了一声之后,眼睛粘在宋时身上。
相比苏斯川现在还是宋时名气更大点。
工作人员小声问:“我能不能和你们合个影啊?”
“不能也没关系的。”他连忙又追加了一句。
苏斯川想也不想:“还是不……”
宋时:“可以啊。”
苏斯川和宋时对视一眼。
宋时赶紧说:“要是你不想的话,就算了。”
苏斯川笑了:“我当然没问题,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露脸,而且和我一起合照的话,不就……”
他又短促地笑了一声:“我想多了。”
宋时:靠!
其实就在刚刚之前,他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现在苏斯川乍然提起又给他想起来了。
工作人员已经拿出了手机。
他原本站在两人中间,然后他看着镜头下的画面,总觉得他被两个大帅哥夹击着的场景实在是有些过于残忍了。
于是工作人员又小心翼翼问:“我站在边上,你们俩靠在一起行不行?”
宋时和苏斯川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画面比较挤,为了三个人都能出镜,不得不又靠拢了一点。
宋时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斯川刚刚那声短促的笑声。
苏斯川的肩膀挨着他的肩膀。
可能是因为在溜冰场,气温要来的比外面低多了,靠在一起的时候,肩膀会发烫。
苏斯川为了三个人都能进入竖着的镜头里,他头往旁边挪了一点。
于是照片里,错位下的宋时和苏斯川好像脸贴着脸一样。
宋时一动不敢动。
他看到那画面了,但是这只是错位,又不是真的贴在一起,所以什么话都不能说。
好不容易等拍照结束,工作人员反复跟他们道谢。
苏斯川拿着东西带宋时去冰场的时候,工作人员听到那里飘来苏斯川的声音。
苏斯川和以前一样,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疾不徐的,很单纯地在阐述着事实。
和以前一样。
“我在这里打了几个月的工,但我还没有玩过,不知道你会不会?”
宋时安慰他:“这个很简单的,一会儿我教你。”
工作人员:“…………”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斯川来这里第一天就以超强的学习能力上手了。
他走的时候滑的比这里的教练还好。
你小子,说什么没有变化,实际上心都已经变得黢黑了。
他猛地想起来,宋时那两个闹到上节目的追求者。
果然最后的赢家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最低调的那个对吧?
宋时在信誓旦旦说要教苏斯川的那一瞬间,的确是怀疑过苏斯川动机不纯的。
但等到了冰面上,苏斯川甚至不愿意握他张开的手,只是捏住他被衣服都包裹起来的手腕。
而且完全没有要故意摔倒的意思。
苏斯川站在冰面上,还挺稳当,他难得开玩笑:“我好像还蛮有天赋的。”
宋时把自己的怀疑全都打包扔走。
这么真诚的苏斯川,他怎么能怀疑呢?
宋时故意抬了抬手:“那你松开我的手试试呢。”
苏斯川真的松开了,还没等宋时惊叹,下一秒,苏斯川就摔了个屁股蹲。
看着摔倒在地的苏斯川,宋时没忍住笑了,然后赶紧伸出手去接他。
苏斯川也没矫情,直接握住,起身的时候,难得有了点抱怨:“都怪我太自信了。”语气还有点委屈。
工作人员就站在不远处,他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听着苏斯川略带委屈的嗓音,欣赏宋时完全不觉上当的灿烂笑颜。
真可怕啊。
真可怕。
贺母又看到儿子翻阅的那本约会指南了,这回这本书比上本更烂了一点,而且苏斯川还认真做了笔记。
开头写着。
【不能做违背公序良俗的事情,但对方主动做的不算。】
好家伙,卡BUG是吧。
这样的好心情维持到他第2天上课前。
虽然林知隽没有明确和他说,但昨天他起身的那个动作却给了他不少的信息。
他总觉得林知隽好像已经放弃了,或者接近于放弃的状态。
林知隽也是回去想了很多的。
他到底不是笨蛋,一开始因为种种原因自己乱了阵脚,后来冷静下来后,立刻察觉到了这里面的不妥之处。
他因为之前所有的手段都没有效果,甚至去学许喻然的绿茶手段,结果搞得不伦不类的。
他当天回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点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