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水,是寒不渡打工以后的好习惯,每喝一杯水,去一趟厕所,都是薅老板羊毛,打工人给我喝起来!
弟子们排好队依次五个五个进入,朝天梯旁,一块水晶状的屏幕,会实时显示弟子的岁数、灵根。
终于轮到寒不渡几个了。
“张奎五,15岁,火金灵根。”
“你怎么才15岁!”寒不渡瞪大了眼珠子,看着眼前粗糙健壮的男人,他们一直以为张奎五二十出头了!
“那俺就是十五嘛!”张奎五气得口音都要出来了。
“你,弟弟。”应清江冷不丁出声。
屏幕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寒不渡,9岁,五灵根;应清江,10岁,变异冰灵根。”
名字是自己申报的,灵根是内门子弟测量的,只有这年龄,是朝天梯自己检测的。
当了这么久的大哥,一朝被小弟背刺了,寒不渡感觉心里很痛,他断然否认:“绝无此种可能!”紧接着赶紧推人进去比赛,不要耽误时间了!
三人慢慢开启了自己的朝天路。
有些人冲得很快,大概是想争在前头;有的人慢慢走,大概是想保留体力。大家只知道朝天梯是条登山路,对于它到底有多长,要走多久,一无所知。
寒不渡根据自己多年的阅读小说经验,猜测这朝天梯多半越走越艰难,只有大意志力或者大天赋的人,才能爬到终点。他是希望应清江走得越远越好的,至于自己么——随缘,走不动了,躺倒歇歇也不是不行的。
果然事情正如寒不渡所料,越往上走,空气中莫名的阻力便越来越大,不少速度快的都慢了下来,举步维艰,可一抬头,阶梯遥遥无尽,看得让人心生退意。
“娘,这些人也不怎么样嘛,我看那个变异冰灵根,也没好到哪里去,磨磨蹭蹭的。”一个豆蔻少女依偎在母亲身边,看着朝天梯,不屑地撅起嘴。
玄天宗每五十年都会去凡界招收弟子,同时还有一部分弟子就是二代了,都是玄天宗的弟子或者长老的后代。只是一旦踏入仙途,开始与天夺命后,修士便很难孕育后代,这样的仙二代人数很少。他们多半已经从小展露了某一方面的才能,直接进入了派系学习,因此他们不用上朝天梯。说话的少女,就是天音派长老苗青尹的女儿苗心然。
“勿要多言。”苗青尹不轻不重地训斥了女儿一句,慢慢打量着朝天梯内的弟子。
“我要死了……”寒不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浑身都被挤压。身边的张奎五和应清江显然也不舒服,但是比起自己,明显要好受很多。看来,果然是五灵根太过混杂,实力不强。
“你们继续往上走吧。”寒不渡摆摆手,打算就此躺平放弃,他发现了,就在这做个外门弟子也不错,有吃有喝,风景优美到超越5A风景区。
“不行!”应清江头一回说得又快又好,让寒不渡都没法曲解他的意思。
“是啊,我们怎么能抛下你呢。”张奎五人很老实憨厚,“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要带水喝,要不,我背你一会吧?”
哪能真让人背,寒不渡有气无力地又爬了起来,打算强撑着再走几步。
被人像软面条似的又拽了大概十来个台阶,寒不渡打算开始表演了:他两眼一翻,软绵绵躺下,颤颤巍巍地对天空伸出自己的手,仿佛试图在抓住自己的追求:“朝闻道,夕死可矣!”
评委老师们看过来啊,我不是不想往上走了,我是为了我的修真梦想,已经付出了我的生命。请大家给我PASS卡,靴靴。
朝闻道,夕死可矣!
众人心里一震。
“凡间,有这句话吗?”有人问向了身边的弟子。
“好像并无书籍记载,也许,此子有大智慧。”一直在人间行走的弟子,也把这句话品了又品。
“是个五灵根,怪不得说出这种话,可惜啊!”
寒不渡也不全是装的,他是真的痛晕了过去。
直到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这才发现,他居然在张奎五背上,身边是应清江扶着。
“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
“我上不去了,我上不去了!你们也停下吧,大家都就此停下吧!”
两三个少年堵在了阶梯口,强行不让人过去,下面有的弟子还能继续往上,双方这就吵了起来。
“绝啊,反卷第一人了。”寒不渡由衷赞叹,还能这么玩!
不过,他们是不是不知道,各路玄幻修真小说中,一般这种朝天梯的攀爬过程,评委长老们也都会看呢?
他从张奎五背上下来,三人默不作声地退到一旁的人群中,淡定地喝水吃饭,这饭还是从公厨偷出来的。
张奎五有些不服气:“我上去和他理论理论!”
寒不渡拉了一把:“你别急。”
不多时,那两三个拦人的少年,竟被咕噜噜一脚踢了下来。
站在台阶上的少年眉眼带着煞气:“就凭你们,也敢拦本王的路?”
凡界弟子中身份最高的一人,王朝的小王孙,杨峻。虽说进入修真界尘缘已尽,但是将来的财力支持、过去学到的武艺、眼下的底气,都是割舍不掉的。而他,也是这次天赋灵根中,仅次于应清江的单系火灵根。
杨峻居高临下,和躲在人群中的应清江对上了眼神。
“变异冰灵根……不过也是个废物。”嗤笑一声,杨峻转头,继续自己的路途。
“咦!这人怎么说话呢,清江你……”寒不渡有点儿生气,一个靠着民脂民膏生活的封建统治者,凭什么瞧不起普通的小老百姓?
他转头看去,张奎五也很不高兴,可是唯独正主,被鄙夷的第一名的脸上无怒无怨,一派平静。
应清江看向他:“我们,继续,继续走。”
寒不渡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许下承诺:“我保证我不会故意躺下来,能走多远走多远,现在你们就拼命向前冲吧。大道一途,总是寂寞的。你要是因为我耽误了,大哥我万死难辞其咎。”
应清江:“弟。”你才是弟弟。
眼看着快到了结束的时辰,一身反骨的应小弟还在这里顶嘴,寒不渡咬着牙,凑近了他的耳边:“我答应你……烦死了,臭小子,你信不信,老子从这里滚下去!”
应小弟在自杀式袭击的威胁下,不情不愿地一个人手脚并用,慢慢向上爬去。
张奎五勉强跟了几步,实在吃不消了,干脆又从上头几个台阶退了回来,躺在了寒不渡身边:“寒老弟,我们就这么躺着?会不会不太好?”
寒不渡:“无所谓,躺平是我的宿命,我怀里还有个肉包子,吃吗?”
张奎五彻底摆烂:“吃。”
至此,丰城三人组折戟沉沙铁,只剩下一根独苗苗,孤单地走在求仙路上。
应清江出身农家,住在猪圈上,摸爬滚打的,也不嫌脏,很快追上了顾忌着形象,一步步咬牙往上走的杨峻。
杨峻听到背后有脚步声,一转头,就看见了先前瞧不起的,竟然慢慢追了上来,当即便冷言冷语嘲讽了起来:“我当你们兄弟有多么情深?搞半天,你还是抛下那些更废物的,自己来了。”
应清江抬头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皮,表面古井无波,心里活动却比谁都丰富:哎,寒不渡给我讲过那个哈家修仙传来着,说,说里面有个为难哈利波的反派同学,叫什么,马有福?
杨有福罢了,不足为惧。应清江充耳不闻。
寒不渡:emmm,给孩子讲讲哈利波特本土古代修真魔改版,有问题吗?不都是神奇的Magic!
杨峻气得半死,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更叫人憋屈,好像,好像这人看不起他似的?
这么想着,等到应清江完全走到他身后那一阶时,他便下定了决心。
“喂,”杨峻伸出了手,拦住了想往上爬的应清江,“到此为止了。”
两个狼狈的少年,此刻对视。
“让,开。”
“我不推你下去,已经是网开一面,你不要想超过我。”杨峻索性也不强逼自己往上走了,再走,他感觉自己都快血肉爆炸了,干脆他就堵在这里,把下头的第一名堵死。
只是此刻杨峻却忘了,他刚刚对那三个拦路的少年是多么痛恨。王孙贵族,总是记不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没关系,应小弟会教他做人。
缓缓站直了身体,10岁的孩童勉强才到13岁的小王孙胸膛,小王孙眉毛挑得老高,桀骜不驯的脸上满是期待:打我吧打我吧,那我就可以把你一把咕噜噜推下去了!
应清江慢慢举起拳头,然后,他猛得伸脚一踹——
鸡飞蛋打。
哦,这可是从寒不渡那里学到的打群架法宝,寒不渡可就凭着这一招打遍村庄无敌手。白纸一张的应小弟可不知道什么叫猥琐不入流,只记得他的旧日好大哥语重心长地说:
“记住,这是男人的弱点,让我们不要心软,狠狠打击,对敌人留情就是对我们自己残忍!”
致命打鸡,他,做到了!
围观的男性评委长老们纷纷捂住眼睛:太不要脸了!
杨峻痛得缩在地上,心里的怒火翻腾,太丢人了,从未!从未有人敢如此对过他!他一定要让这个臭小子付出代价!
天音派长老苗青尹已经捂住了苗心然的眼睛,嫌弃极了:“咦,臭小子……”
应清江才懒得管别人怎么看呢,寒不渡说了,自己超过第二名几个阶梯,他就给自己讲多少个新故事。他此时不把杨有福一脚往下踢踢,就已经是正人君子了。
只是朝天梯的威压不是盖的,应清江勉强再上去了十二阶左右,便再也坚持不住,双腿一软,趴在了台阶上。可他不知哪里来的韧劲,硬是不放弃,一寸一寸地往上挪。
杨峻彻底抛下了自己的王孙包袱,缓过劲来以后,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着头上的那个家伙,手脚并用地往上挪——本王一定要爬上去,弄死这个家伙!
可惜时间到了。
整整五个时辰的试炼时间,朝天梯,竟无一人看到尽头。
“娘,他们好弱啊,一个也没到终点。”苗心然噘嘴,太无聊了。
“傻孩子,”苗青尹已经提前看好了几个弟子,“朝天梯,本就是没有终点的。”
真正考核的,是弟子们的选择与坚持。
朝天梯顶上的雾霭散去,没有尽头、直通天际的阶梯震撼住了众弟子。大家身上陡然一轻松,那种威压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家三三两两地爬起来,面面相觑,不知下一步去往何处,还是继续爬?
没等杨峻去找应清江麻烦,大家就听到嘹亮的鹤鸣从远方传来,眨眼间,玄天宗的各处青山密林间,轻轻飞出许多仙鹤,轻盈地滑翔到众弟子附近。
众弟子尝试着,小心翼翼地选择一只仙鹤,上了背。
这还是寒不渡第一次坐仙鹤,之前他们上天,可是坐的飞舟。不同于其他弟子的惊叹,寒不渡心中翻江倒海。
“鹤兄,咱就是说,要不要我给你做顶假发戴戴?”
说真的,谁能想到,那么漂亮的丹顶鹤,凑近了看,头顶的红色不是羽毛,是一个个小肉瘤啊!寒不渡向来有点密集恐惧症的,此刻SAN值狂掉,实在管不住自己的破嘴。
“唳!”仙鹤愤怒地大叫一声,将背上的人猛得往下一甩,你大爷的,老子不伺候了!
寒不渡,喜提了一项玄天宗第一。
玄天宗开天辟地以来,头一个被仙鹤拒载扔向地面的。
“寒老弟!”张奎五反应不及,伸长了手疾呼。
“寒不渡!”应清江只见自己下方的寒不渡突然被仙鹤甩脱了出去,瞪大了眼睛,搂着仙鹤脖子就要俯冲下去。
仙鹤那里肯依。情急之下,应清江不管不顾,撩起衣摆就打算也跟着跳了下去。
“哪里来的小家伙,竟也能惹得仙鹤生气。”一道苍老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紧接着,一柄巨大的拂尘扫过,洁白的尘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着金光。
尘尾轻轻一扫,裹上来一个愁眉苦脸的倒霉蛋。
应清江停住了要跳下去的腿,看着自己的好大哥被捆在尘尾,摇摇晃晃地一路啊啊啊啊啊叫着飘过。
有那么一刻,他有点不想认。
张奎五倒是很兴奋地回应:“啊啊啊啊啊,好玩吗?”
“好玩你大爷啊啊啊啊啊~~”若是说乘坐仙鹤是仙风道骨,稳稳的高铁;那这个尘尾,就是狼狈不堪,简直就是过山车!寒不渡恨不得猛扇自己的破嘴!不过,仙鹤这气性也太大了,难道它是觉得,自己在讽刺它秃?
“众弟子拜见各位师长!”
一刻钟后,众人齐聚在宗门大殿内。
一百人的去处,陆续开始宣布。
首先是外门子弟,被叫到的弟子有些控制不住的失望,但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行完稽首礼,跟着相应的派别前辈离去。
这一下子,内殿便少了五十余人。
“接下来看看内门吧。”玄天宗掌门微微颔首,示意各家门派轮流选走自己的爱徒。这时候倒没什么争的,弟子们乘仙鹤来时,长老们该打的架都打掉了。
寒不渡有点儿紧张,真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外门?捏了捏身边小弟的手,他轻声说:“那个杨峻看你眼神很不对啊,你们最好别被分到一个派别。”
应清江反应了一下,谁是杨峻?哦,杨有福来着。
“张奎五,百炼阁。”
“啊!”张奎五兴奋得忍不住短呼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小兄弟,咧开一排小白牙,“我在那儿等你们!”
“寒不渡——”
轮到我了?
“你说了什么,那仙鹤们,竟委屈得找我嘟囔了好久。”座上,鹤发童颜的老人家无奈一笑,抚了抚自己的拂尘。
寒不渡一下子就猜出来,这大概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也没问什么,我问他们要不要戴假发来着……”寒不渡小声嘟囔,随后声音大了起来,“谢过仙长救命之恩!”
“你可愿入我灵寂洞门下?”
灵寂洞?寒不渡还记得外门柳墨说起灵寂洞时一脸复杂的表情,但是他当机立断,跪下磕头:“谢师尊!”
男人,就是喜欢未知的挑战。
就在寒不渡以为下一个是应清江的时候,顺序却跳了过去。
陆陆续续又念了四十来人。
“内门弟子去罢!最后,是五位亲传弟子名单。”
寒不渡不太认识其他人,一双眼,只紧紧盯着应清江和杨峻。
“杨峻,太虚楼。”此子虽凶狠,但加以打磨,不失为一块剑修的好料子。
寒不渡心提到了喉咙口,根据这个龙傲天的定律吧,一般男主总归是要学剑的,他这天资卓绝的大兄弟,不也得是个剑修?这要是落在杨峻手里……太惨了!
“应清江,太虚楼。”
靠!终究是最烂的结果!寒不渡内心扼腕,脑筋飞快地转动起来,想着给自己的小兄弟怎么躲过小心眼的杨峻。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家芝麻包的那致命打鸡一脚,不然可能直接拉人转专业了!
杨峻眼睛一亮。分在同一师门下,多好,多方便,他可以让这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以报今日的耻辱!
“慢着。”内殿外,缓缓走进一人,白发胜雪,面容冰冷,腰间挂着一把简单的配剑。看起来地位不低,因为此刻,殿内除了掌门,其余长老都起身致意。
“此子与我有缘,”来人一寸一寸捏遍应清江的骨骼,“与我亲传,修太虚无情道。”
什么有缘?什么道?寒不渡想抠抠自己的耳朵。
应清江骨节剧痛,却一言不发,他现在只想给这人一个杨有福同款打击。
但他只听见自己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巴,流利地说:“谨遵师尊教诲。”
寒不渡跪地:完蛋了!这还不如和杨峻整天厮杀来着!这可真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应清江显然发现了寒不渡的神色反常,可是他来不及说话,便被那白发师尊长袖一挥,收进了袖中。不等他和小伙伴告别,那师尊已经飘然离开了宗门大殿,不见了踪影。
寒不渡尔康手挽留:Shift!
可惜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弟辞渡。真是要了命了,自家小弟,不会就此被仙贩子拐跑了吧?
百炼阁和灵寂洞站位很近,因此张奎五还是贴着寒不渡站,他没懂寒不渡复杂的内心,乐呵呵地说:“不知道无情道是什么,看起来很牛的样子,应老弟能去那里,也是很不错了!”
寒不渡干笑两声,没怎么说话,毕竟以他阅书无数的经历,无情道,最终好像下场都蛮奇奇怪怪的……
眼巴巴看着自家小伙伴被一招袖里乾坤裹挟走,他人微言轻,也没法说啥,只得跟着大部队行动。
寒不渡站在灵寂洞的范围内,伸长了脖子,可是左看右看——我去,怎么身边灵寂洞除了自己,一个弟子也没收?自己难不成是那个天选之子吗?
看看人家每个派别背后都乌泱泱站满了人,再看看孤零零的自己,寒不渡的心里冒出了大大的疑惑。
“走了!”不等掌门说完勉励这一届新弟子的话,灵寂洞师尊便乐呵呵地摸了摸胡子,裹挟着寒不渡飞了出去。
这一次,好歹不是被捆在尘尾了,寒不渡紧紧地趴着搂着柄,看着万丈高空,他恨不得被捆住得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寒不渡从拂尘上连滚带爬地跳下去,抱着一旁的青石就开始干呕。
“师尊!”一个清亮的、暗含怒气的女声传来,“我让您好歹去找几个新人来使唤……阿不是,来学习,您倒好,就带回来这么一个臭小子?还这么小……”
师尊不高兴地嘟囔:“你也不看看这一届新弟子!都是傻乎乎的,一点也不好玩,就剩这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意思……”
“有意思是吧?有意思是吧?”那女仙显然被气得不轻,不知掏出了什么,往地上一扔,场面当场失控。
寒不渡刚刚头晕眼花地站起来,就感觉身子一轻,被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撞翻在地,紧接着斯哈斯啥的口水被舌头吧嗒吧嗒涂满了整张脸,两个蒲扇般的大耳朵疯狂抽打寒不渡的大逼斗。
很快这东西又爬了起来,对准那师尊直奔而去。
寒不渡此时才被那女仙扶了起来。
满怀疲惫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你叫什么?我是你三师姐杨依依,欢迎加入灵寂洞。那是你四师哥,李富贵。”
寒不渡愣愣地看了半天,才辨别出那只疯狂的动物:“我四师哥,是只细犬?”
“昂。”杨依依只觉自己愁白了头发,“欢迎回来,你就是六师弟了。”
“可我不是亲传,我只是内门子弟!”寒不渡想起了这一茬,之前柳墨科普过,内门不入排行,自己可不能随便答应。
“啊?”杨依依没料到这一情况,连忙喊人,“师尊,师尊!”
师尊后衣摆吊着只狗回来了。
“我老了,收不动亲传了,”师尊慈眉善目,“这是预备着帮你大师兄收的,你看他俩,多像啊!一样的不受鸟待见。”
你们灵寂洞,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直到杨依依一边讲解,一边带着寒不渡在灵寂洞转了一圈,寒不渡才明白了灵寂洞为什么在玄天宗那么一言难尽了。
玄天宗有五大派系,每一派都有比较擅长的,唯独灵寂洞,似乎是那些找不到突出天赋的聚集的地方,或者掌握的都是些奇奇怪怪,不适合其他四派的。也正因如此,灵寂洞进的人也是最少的。除了白胡子老头青阳师尊,下面只有亲传四人一狗,内门寒不渡一人,和外门弟子十余人。
“这人也太少了吧……”寒不渡无语了,多少年的积淀,就这么几只小猫?哦,还有大狗。
“以前挺多的,只是很多人找到了合适的天赋或是机缘,就去了别的派系,我们也不拦着。”杨依依顿了顿,“人少有人少的好,清净。”
还可以转专业!寒不渡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的小伙伴,看来无情道有望跑路啊!
杨依依很显然误解了寒不渡的兴奋,无奈地拍了拍小男孩的头:“不要瞧不起灵寂洞,上一届掌门还是我们灵寂洞的呢!”
这么厉害?寒不渡刚想多打听,杨依依便说起了他的住宿安排,有意无意地带过了这个话题。
玄天宗山多水多,每一派,不管人多人少,都有自己的青山绿水,灵寂洞人这么少,也不例外,美美地享用整个山头。寒不渡随意挑了一个看起来清雅的房子,杨依依手一挥,门口便挂上了寒不渡的名字。
这住宿条件,比在寒二叔家好了太多,便是在前世,也比钢筋水泥的鸽子笼舒服多了。
杨依依最后叮嘱了几句:“你既是师尊为师兄收的,便不能叫我师姐了。大师兄下山历练,还有一月便能归来,这一月你变先跟着我学习入门。”
寒不渡自然点头同意。
第二日,寒不渡是被细微的啃咬声吵醒的。他一抬头,入目便是兴奋的啃着桌角的四师叔,李富贵。
“师叔早……”寒不渡抽搐着嘴角,怎么也不能把这狗和杨依依口中英明神武的妖王后代联系在一起,这特么最多能看出来有拆家血统好不好?
昨日,杨依依和寒不渡基本详细地介绍了灵寂洞的情况。
当年青阳师尊冲击大乘闭关失败,出来时已是老者形象,外界猜测无法再突破下一阶段,灵寂洞也紧接着陷入了低谷;大师兄如今已是出窍期,与元婴的二师兄正一同下山历练;三师姐是刚升了的元婴杨依依,四师兄是李富贵,五师妹正在闭关冲击元婴。当然了,通通要比寒不渡大一个辈分。
“师姑!”寒不渡整理好自己,跟着四师叔到食堂和外门子弟吃了点灵食,便去找杨依依报到。
“嗯,来了,昨日匆忙,你再给我仔细看看你的灵根。”
杨依依仔仔细细又摸了遍寒不渡的根骨,实在是无法相信,她师尊找了个五灵根回来?倒不是五灵根不行,实在是五灵根修炼得太慢了,外门子弟,基本都是五灵根。她迟疑半晌,还是觉得师尊没有不靠谱到那程度,多半这孩子有她什么看不出的天赋。
总不能又是个李富贵吧?
“师姑,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寒不渡忍了许久,终究按不住心中对小弟的牵挂,“无情道,究竟是什么?我有个至交好友,被无情道收做亲传弟子了,我想去看看他安顿得怎么样了。”
杨依依挑了挑眉,无情道今年收徒了?难不成……“无情道师尊,是白发那一位么?你若是遇见,记得行礼,要叫长风尊者师祖,他已经大乘后期,只差一步飞升了,他比我们的师尊还要大上一个辈分。”
“哦……”寒不渡知道,在这个修真界,一共有十个等级,大概就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分神,合体,洞虚,大乘,洞真,最后飞升。越往上越难升,还不至于是元婴到处走,大乘多如狗的状态,所以这个大乘后期,还是很有含金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