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攻上位合集—— by陈可羞

作者:陈可羞  录入:09-12

没过多久,脚步声再次响起。
李明让又出来了。
李蕴想着李明让是不是拿了衣服或者毯子给他,毕竟他一时脑热找了过来,身上只穿了一套单薄的睡衣,而且在外面绕了许久,早已冻得浑身发抖。
结果李明让并没走到他面前,而是拉开一条长凳,在八仙桌前坐了下来。
紧接着,翻阅纸张的哗哗声音响起。
李蕴怔愣一瞬,猛地扭头看去,居然看到李明让已经拿起笔在试卷上唰唰唰地写了起来。
李蕴的脸青白交加,一时间连哭都忘了,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
没给李明让反应的时间,他一个箭步过去,伸手扯走了李明让压在桌上的试卷。
李明让不明所以地抬眼:“好些了吗?”
“好些了吗?”李蕴都快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看到我像好些了的样子吗?我坐在地上哭,你非但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还坐我旁边的凳子上做题。”
李蕴不可思议极了。
世界上怎么有李明让这样的人?
要说他们没什么关系就算了,可他们几天前才上过床,虽说不是相互喜欢,但也坦诚相对过。
李蕴越想越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李明让比欺骗他的萧致还要可恨。
面对他的指责和怒火,李明让平心静气地做出解释:“我不了解你和那个人的过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你随便说点什么也行啊。”
李明让认真思考了下,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喜欢那个人。”
李蕴顿时不说话了。
李明让早预料到李蕴会是这个反应,李蕴做不到不喜欢萧致,所以无论他说什么话,对李蕴来说都起不到分毫安慰的作用。
除非萧致选择李蕴,或者李蕴自己不喜欢萧致了,否则谁也影响不了梦境中的结局。
李明让不喜欢做无用功、不喜欢浪费时间、更不喜欢浪费大量精力去挑战1%的可能,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回去睡一觉吧,什么事都等睡醒再说。”
“你睡得着,我可睡不着。”李蕴阴测测的眼神扫过李明让的胸膛。
李明让睡觉时喜欢穿短袖,他不怕冷,起来后也没有添衣,胳膊上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小臂上隐约有青筋浮现,握笔的手比李蕴的手足足大了一圈。
这身材确实很有料。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高中生的身材。
但转念想到李明让已经二十岁,并且身高接近一米九还常年干体力活,也就没那么奇怪了。
李蕴抽走李明让手里的笔,扔到桌上,然后伸手抚上李明让的胸膛。
隔着薄薄的布料,他感受到了肌肉的起伏,没用力撑着时软软的,捏着还有些弹性。
手往下摸去。
腹肌倒是很硬。
“不会口头安慰,就用行动安慰。”李蕴拍了拍李明让的腹部,“题有什么好做的?来做爱吧。”
还以为李明让会纠结或者害羞一番,没想到李明让比他还要坦荡,当即收拾好桌上的试卷起身。
见李明让抬脚朝卧室走,李蕴愣了一下:“你去哪儿?”
“床在卧室里。”李明让回头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般地问,“还是你想在客厅里做?”
李蕴:“……”
李明让如此不把这件事当回事,倒让主动提出这件事的他有种如梗在喉的感觉。

第11章 少爷主子x穷学生佣人
李明让仿佛没有察觉到李蕴的异样情绪,想了想说:“不过我爸在客厅里看着,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是没有问题的。”
“……”李蕴莫名有些冷,抱着双臂打了个哆嗦,“你爸看着?你爸不是……”
死了吗?
李明让没有说话,目光越过李蕴看向他的身后。
李蕴有所察觉,转身顺着李明让的目光看去。
惨白的白炽灯光下,一张镶在木框里的黑白照片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一个深色的老旧木柜上,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特写,沧桑的脸上爬满细纹,嘴角牵起,笑容勉强又腼腆。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自己距离木柜太近,李蕴竟然感觉照片里的人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刹那间,他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着急忙慌地朝李明让走去,并一把抱住李明让的胳膊。
“去里面!”
说话的声音都在抖。
明让看了他一眼,转身走进卧室。
卧室和客厅一样简陋,好在李明让是个勤快人,收拾得很干净。
但在李蕴看清卧室的陈设后,还是不可避免地陷入沉默。
若非今天亲自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家后院还有这么简陋的地方,说难听点,这地方连他卧室里的厕所都比不上。
“林叔没叫人重修这里吗?”李蕴问。
李明让走到衣柜前,正在翻找什么,闻言头也不回地说:“林叔提过,但我爸拒绝了,我爸原本打算等我高考完后搬走,这里的屋子也不会留下,应该会铲平做成绿化。”
“难怪这么老旧。”
“已经十几年了。”李明让终于翻出一件旧衣服,他把旧衣服搭到椅背上,“这两间屋子和里面的家具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
修建时就没有太细致,又经过十几二十年的风吹日晒和修修补补,如今这个地方也快用到头了。
李蕴撇了下嘴,目光落到旧衣服上:“你拿这个干嘛?”
“给你擦脚。”说话间,李明让去了卫生间,一阵哗啦作响的水声过后,他端了一个绿色水盆出来,里面接有半盆子水,还冒着热气。
李明让把水盆放到椅子前,扭头对李蕴说:“过来洗脚。”
李蕴刚才坐在地上又哭又闹,就差滚上几圈,拖鞋蹬掉一只,脚底也踩脏了。
没想到李明让看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倒是把他丢脸的时候记得这么清楚。
李蕴心里生出了几分微妙的不爽,再想到不久前李明让那副毫无感情、公事公办的态度,他顿时来了火气,没有听从安排坐到椅子上,而是几步上前,一屁股坐在了李明让睡过的床上,不高兴地仰头瞥着李明让:“怎么?嫌我脚脏?”
李明让坦荡承认:“对。”
“……”李蕴差点一口血喷出来,又恼又怒的同时,口不择言,“你凭什么嫌我脚脏?我还没嫌你这里又旧又破,还把我的脚给弄脏了!”
李明让不说话了,脸上没什么表情,站在水盆前,安静地看着他。
偏偏对方这样让李蕴最为恼火,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滋味很不好受。
李蕴在其他人面前还会稍微装上一装,在李明让这里就一点都不想装了,李明让收了他的钱,也见过他是什么德性。
“你说话啊,我又没把你的嘴钜了。”李蕴的胸膛剧烈起伏,火冒三丈地骂道,“要不是我爸妈在家,我才懒得过来,你以为我稀罕留在你这小破屋里吗?一屋子的穷酸味,熏得我都不想进来,还有你这张床,我这辈子就没坐过这么硬的床,我家的床垫几十万一张,你这床给我搭脚都嫌廉价了。”
李蕴跟炮仗似的噼里啪啦说个没完,说到后面,李明让还没什么反应,他自个儿反倒先红了眼。
就是委屈。
太他妈委屈了。
别人嫌他就算了,李明让凭什么嫌他啊?这些天里,李明让收了他多少个两万转账,就算他光脚踩着狗屎来,李明让也不能嫌他!
结果上床之前让他先洗脚?
李蕴真的要气哭了,哪怕他在家里穿着鞋子上床都没人敢说他什么。
李明让在原地站了半天,看李蕴眼里的金豆子要掉不掉,又看了眼书桌上的闹钟,快凌晨四点了。
他重新端起水盆放到李蕴脚边,用手试了下水温,还没凉。
然后抬起李蕴的一只脚,脱了拖鞋放进水里。
头顶李蕴吸鼻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浓重鼻音的诧异叫声:“你在干嘛?”
“帮你洗脚。”李明让蹲在水盆的另一端,和李蕴面对面,但低着头专心地把李蕴的另一只脚也放进水里。
李蕴活了二十多年,虽然从小到大都被人伺候着,但还是第一次被人伺候到这种程度。
毕竟给人洗脚多少有些伤自尊了,现在又不是什么封建时代。
他双手撑在床沿边上,身体微微前倾。
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李明让乌黑的发顶和挺拔的鼻梁。
李明让的眼睫很长,下垂着遮挡了那双深邃的眸子。
李蕴抿了抿唇,一腔怒火仿佛被从天而降的冷水泼熄,僵硬片刻,不适应地动了动脚:“算了,我自己洗。”
李明让的手掌很大,一只手正好包住他的一只脚踝。
他想将脚抽走,却被李明让用力抓住。
李明让用另一只手捧起水,泼在他的脚上,手指搓着他的脚背。
由于常年干活的缘故,李明让的手心和指腹都结了一层很厚的茧子,一双手甚至比李蕴的脚还粗糙,茧子摩擦李蕴的皮肤,疼得他皱起眉头。
“你轻点。”李蕴说,“你的茧子磨得我好疼。”
“好。”李明让放轻手上的力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开口,说的是刚才的话题,“我家只有一套床单被褥,如果弄脏了,换起来会很麻烦。”
李蕴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李明让在解释刚才的事。
“你家怎么就一套啊?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吧?”
而且他这些天转给李明让的钱加起来有十万出头,都可以买几千几万套上好的床上四件套了。
李蕴帮他洗好脚,拿来搭在椅背上的旧衣服,擦完一只脚后,把脚放在他屈起的膝盖上,又去擦另一只脚。
“我再过两三个月就搬走了,东西能用则用,不然到时候拖着一堆行李,行动不便。”
李明让打算暑假找个包吃包住的地方打工,节省房租,所以不想带太多东西。
但他没把这个计划说出来。
李蕴只觉惊奇:“你这么一套还要再用两三个月?”
李明让嗯了一声。
“牛。”李蕴由衷地发出感叹,他卧室的打扫都是阿姨在负责,床上四件套每三天一换,不管他睡不睡都换。
他摸了摸身下的床单,其实还挺干净,就是被洗得发白了。
李明让抓起李蕴放在自己膝盖上的两只脚,把李蕴往床里推了推,然后端起水盆走向卫生间。
等李明让倒完水洗了手回来,李蕴已经裹进被褥里,像个粽子,只露出一颗脑袋。
李蕴的眼睛还是红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平时用发胶梳成大背头的黑发凌乱地散着,额前垂了一缕,看着年轻许多。
“那个……”李蕴别扭地说,“之前不好意思了,我不是冲你发脾气。”
李明让面无表情地想,不是发脾气是什么?
不过大少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不知道你家里只有一套床单被褥。”李蕴说着就无语了,于是拔高声调嚷嚷开来,“回头我给你转笔钱,你添置几套床上用品,走的时候直接扔了就行,我可不想以后两三个月来你这儿都只在这一套上面做。”
李明让说:“好。”
“记得买贵的。”
“好。”
“不准把钱昧下自己存起来啊。”
“好。”
李蕴说完就不知道说什么了,眨了眨眼,继续望着李明让。
于是他眼睁睁看着李明让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套子和润滑剂,拆了塑料袋后上床。
凌晨六点,外面的天空依然黑着,天边没有一丝亮起的迹象。
李蕴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
哪怕李明让已经没那么用力,可李蕴还是哭得停不下来,大颗大颗的泪水珠子从眼角溢出,在他脸上爬过蜿蜒的水痕。
李明让轻抚着他的背,沉默之中,又想到了那枚胸针。
估计那枚胸针一直卡在李蕴的心尖上,没拔出来。
李蕴脸上的红蔓延到了脖颈和胸膛上,在白皙皮肤的衬托下,看着触目惊心,浓密的眼睫也被泪水打得湿漉漉的。
哭着哭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气恼得一巴掌拍在李明让的肩膀上。
李明让有些愣神,伸手去抓李蕴的手。
可李蕴不让他抓,又是啪啪几下拍在他的肩膀上,还发泄似的在他背后挠了挠。
“你居然嫌我……”李蕴哭得抽抽,“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嫌脚脏……”
李明让:“……”
原来卡在李蕴心尖上的不是胸针,而是因被嫌脚脏而伤了的自尊。
挺好的。

周六上午没什么事,李明让起得晚了一些,但也就晚到上午九点。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落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杂声。
小屋的隔音效果不比别墅,当雨声渐大,仿佛整个小屋都被一只大手按进深水里,所有声音成倍数放大。
李蕴被吵得烦不胜烦,把脸埋进李明让的颈窝里:“吵死了……”
李明让推了下他的肩膀:“九点了。”
“嗯。”李蕴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你要回去吗?”李明让问。
李蕴的大脑没醒,但嘴巴还能顺着李明让的话回答:“回哪儿去?”
“老爷和夫人都在家里,万一没找到你的话,你怎么解释?”
李蕴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眉头拧成一个结,很不耐烦的样子:“没找到就没找到呗,反正他们也没那么关心我。”
说完,在李明让在颈窝里蹭了蹭,转眼又睡了过去。
卧室的窗子和窗帘都关得很紧,估计外面也是阴天,没什么光线透进来,屋里暗得只能勉强看清家具的摆设。
也不知道这雨下了多久,下得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土腥味,门窗都阻挡不了,把屋子填得满满当当。
李明让睁眼看着天花板。
慢慢地,他听到了滴答的声音。
转头看去,是之前修缮过的地方又漏雨了,雨水把天花板上的白墙打湿了一片,深色的水渍凝结成滴,落在角落的地板上,那里已经有了一小块水洼。
像是经过提醒,他后知觉地嗅到了空气中浓重的潮湿味。
老屋子就是这样,只要下雨就跟泡在水里似的,明明每周都把床单被褥拿出去晒过,却还是感觉湿润得很。
看看怀里的李蕴,倒是睡得很熟。
其实李蕴也睡得不怎么好,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即便他爸妈忙于工作把他丢给管家照顾,管家和佣人们也一直在用金钱保障他的生活质量。
他何曾在这么糟糕的环境里呆过?
就是太累了。
不仅是和李明让做得累了,也在做时哭得累了,他把脑袋缩进被褥里,断断续续地做梦。
他又梦到了萧致。
他和萧致上的同一所大学,却是不同专业,萧致很忙,不知道在忙些什么,经常和不同的人外出聚餐,只能每次都让李蕴过去找他。
他们并排走在落满碎光的林荫大道上,微风拂面,吹起李蕴额前的碎发。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萧致。
萧致穿了一件卡其色的无袖毛衣,里面搭配一件雪白的衬衣,温柔无害的打扮,让他看上去更加平易近人。
他眉眼弯弯,声音带笑:“你说我贪心也好,奢望也罢,我真的希望这辈子都有你的陪伴,去年圣诞我们一起走过牛津街时,满街的星星灯就像你的眼睛一样漂亮,如果可以,想每年都和你一起看。”
话如羽毛一般飘进李蕴的耳朵里,李蕴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画面一转,李蕴独自站在下了小雪的牛津街头,身边人来人往,萧致也在其中,他手里牵了一个清秀腼腆的男孩。
“他叫白小柯,是我的男朋友。”萧致的声音仍旧带笑,听起来非常刺耳,“你们也是我的朋友,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相处。”
那我算什么?
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话算什么?
你在耍我玩吗?
李蕴好气,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他看着萧致牵着白小柯和自己擦肩而过,心头一股怒火在烧,脚又不自觉地追了上去。
追着追着。
眼见他们之间的距离在不断拉近,谁想他眼前蓦地一晃。
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陌生又简陋的天花板。
耳边是滴答滴答的声音。
李蕴呆愣许久,意识逐渐回笼,他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抱着一个软软的东西,但不是李明让。
他低头看去,顿时一脸黑线。
他妈的居然抱着李明让睡过的枕头。
李蕴把枕头扔到身后空出来的大半床上,慢吞吞地裹着被褥坐起来,他一个人睡习惯了,睡姿豪放,即便在李明让睡的半边床上醒来也不觉意外。
屋里的窗帘已经拉开,透过爬满水珠的玻璃窗,隐约可见外面天色阴沉,黑压压的云压得极低,仿佛随时又要下起雨了。
好在屋里还算明亮,大灯开着。
李明让坐在书桌前,正在埋头书写试卷,他极为认真,一点余光都没离开小小的书桌范围,连李蕴醒了都没察觉。
李蕴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地上多了两个接水的盆子,其中一个还是他洗过脚的绿色水盆。
滴答滴答的水声响个不停。
李蕴用了好半天时间才消化掉屋子漏水的事实,尽管此时的他已经比昨晚的他镇定许多,却还是有种震惊到裂开的感觉。
他不敢相信这个地方是自家后院。
他人生中第一次见到漏水的屋子竟然是在自己家里。
呆坐片刻,见李明让还在做题,李蕴有些不满地喂了一声:“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李明让没有回头,用了几秒唰唰唰地把题写完,才放下笔,转头回答:“两个小时前,九点起的。”
“你这屋子怎么还漏水啊?”
“等雨停了修一修就行。”李明让说,“你要回去了吗?”
这话让李蕴的不满瞬间爬上巅峰,一张好看的脸扭曲起来,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刚醒来就赶我走?”
李明让一向不喜欢解释太多,无奈李蕴的情绪说来就来,不安抚的话,指不定就把屋顶掀了。
他沉默了下,解释道:“我没有赶你走的意思,我只是担心老爷和夫人找不到你。”
李蕴眉头一松,不以为然地说:“你放心,我跟林叔打过招呼了,而且我爸妈今早有个会要开,估计这会儿还没从公司回来。”
李明让说了声好。
李蕴不说话,他也不好转回去继续做题,哪怕他真的很想赶紧把试卷刷完好把错题汇总一下。
两人对视了将近半分钟,李蕴终于开了金口:“外面还在下雨吗?”
“在下小雨,没之前大了。”
“我说呢。”李蕴裹着被褥打了个哆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巴巴望着李明让,凌乱的黑发跟稻草似的团在他的脑袋上,看着像个小孩子。
李明让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李蕴咬着嘴唇纠结半天,闭了闭眼,豁出去地嚷道:“我说这么冷呢,冷死我了,你别坐那儿了,赶紧上来给我暖暖。”
然而李明让没有立即行动,而是问了一句:“我可以把作业带上吗?”
“……”李蕴服了,他要是李明让的班主任,早就感动死了,“带带带,你要是能耐,把你的桌子椅子一起带上来。”
李明让当然知道李蕴说的气话,他没有得寸进尺,只带了一张试卷和一本可以放试卷的硬皮书。
刚爬上床,李蕴就缩进了他的怀抱里。
浑身上下哪儿都是光溜溜的,难怪冷得发抖。
李明让又下了床,从衣柜里翻出一件长袖给李蕴套上,他本来想捡李蕴自个儿的衣服,可李蕴不想穿昨晚穿过没洗的衣服。
李明让的身形比李蕴高壮很多,他的衣服套在李蕴身上大了一圈。
李蕴扯了扯自己身上松松垮垮的衣服,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我从没穿过这么便宜的衣服。”
被人毫不留情面地嫌穷,李明让一点反应都没有,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李明让用被褥盖过自己和怀里的李蕴,把垫了硬皮书的试卷放在两人面前,然后右手握笔,开始默读下一道题。
李蕴见状,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他发现李明让在学习方面总能很快进入状态,之前坐在八仙桌前是这样,现在坐在床上也是这样。
他在李明让怀里找了一处舒服的位置靠着,闭上眼睛,听着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响,又昏昏欲睡起来。
他想到了刚才的梦。
那个梦对他而言无疑是个噩梦,刚醒来的几分钟里,他连回忆的勇气都没有,只觉浑身冰凉、整个人如坠冰窟。
这会儿他的后背抵着李蕴的前胸,对方的体温隔着两件薄薄的衣服传递过来,莫名让他感觉心安。
环抱的姿势让他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好像连那个梦也不那么可怕了。
下午两点,外面的雨停了,敲门声也响了起来。
“明让。”林叔的声音在外响起。
李明让看了眼怀里正在揉眼的李蕴,等李蕴清醒了一半,他才将人推开下床出去。
打开屋门,潮湿的土腥味顺着扩大的门缝扑鼻而来,外面的草木经过雨水的洗刷,露出鲜嫩的绿色,叫人眼前焕然一新。
林叔手里拿着一把伞,探头探脑地朝屋里望。
可惜李明让人高马大,往门口一站,几乎堵了整扇门。
林叔只好问道:“小蕴在你这儿吗?他昨晚好像没回来。”
“在。”李明让言简意赅。
林叔噎了一下,本想询问李蕴大晚上的过来干什么,还在这里呆了一晚上,可抬眼对上李明让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不得不说,李明让有时候板着脸的样子还挺唬人。
难怪老张叫他凑数安保。
“老爷和夫人回来了,你跟小蕴说一声,下午他们会陪着小蕴一起去公司看看。”林叔说,“晚上有一场欢迎会,小蕴是主角,不能缺席。”

第13章 少爷主子x穷学生佣人
李明让不太了解李蕴工作上的事,只知道李蕴去年突然决定去国外读博,而且说走就走。
梦境中的李蕴倒是有工作过,然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生活重心都放在纠缠萧致上面。
直到现在,李明让也不是很清楚李蕴在做什么工作。
不过十有八九是继承家业。
听林叔的说辞,可能老爷和夫人重新把李蕴安排回了公司的岗位上。
李明让不怎么关心别人的事,但出于收了李蕴的钱的缘故,他还是多想了这么一会儿。
“知道了,我会转告他的。”李明让说。
林叔点了点头,而后又想起什么:“对了,你也一起去,最近老爷和夫人身边缺人手,你有空的话多帮帮忙。”
推书 20234-09-10 :我在鬼怪店里当老》:[玄幻灵异] 《我在鬼怪店里当老板》全集 作者:旗木土土寸【完结】番茄2021-9-21完结30.7万字1.4万人在读文案:薛鸣八岁那年成为万物生的店主,从此以后身边多了一只小羊羔,而这只小羊羔居然是上古四凶兽之一的饕餮?! 饕餮巨佬的三大日常:睡觉,薛鸣抱我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