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住他的肩,暗示性地往下压:“乖,照我教的做。”
他顺从地矮下身,一边看着我,一边舔去我小腹的水渍,握住我一条腿的膝弯,向上举起。就像之前的每一次那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只教一次就学得很好。
第63章 真是个好孩子
昏暗的电影院内,大屏幕放映着没什么营养的爱情喜剧,不时引起全场哄笑。
其实内容并没有那么好笑,但人总有从众心理,大家笑了,便也会莫名跟着一起笑。
12月夹在国庆与寒假之间,是个稍显尴尬的月份。大制作的电影不是上好了,就是还没上,能看的无外乎一些喜剧片或者文艺片。
文艺片太磨叽,太苦,我还是想看点喜庆的,于是就选了一部和爱情有关的喜剧片。
观影间隙,我转头看了眼身旁摩川,本以为他会兴致缺缺,毕竟他看起来不像会对喜剧片感兴趣的样子。谁想他竟然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全神贯注,甚至没发现我在看他。
这该不是他第一次进电影院吧?
剧情进展到高潮部分,电影院内爆发出一阵笑声,摩川虽然没有像旁人笑得那样前仰后合,却也唇角弯起,一副完全领会了笑点的样子。
就算这不是他人生第一次进电影院,应该也是他八年来第一次进电影院。
一想到如果没有和我在一起,作为“频伽”的他往后余生可能都不会踏进这样的场所,我就止不住地庆幸。
还好当初我脑子一抽把“松林流水”拍碎了,不然也不会郁闷到想要去棚葛散心。
不,说散心也不准确,当初的主要目的,其实是去见他……
这样想着,我在黑暗中摸索着握住了摩川的手。
他唇角的弧度还未落下,朝我这边看过来,伴着电影里鸡飞狗跳的背景音,眼里笑意加深,反过手与我十指紧扣。
故事最后,女主与喜欢的人终成眷属,所有人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个标准的喜剧结尾,无功无过,也没什么太大亮点。
电影散场,我与摩川缓缓随着众人往放映厅外走。
“……我看他面相,不太像会定下来的人。”同其他人一样,刚看完,摩川也很有欲望分享他的观影心得。
饰演男主的演员我之前参加活动见过,确实和八卦新闻里描述的一样,是个撩妹高手,只认识十分钟就能耳鬓厮磨交换房卡的那种人。
某个层面来说,摩川的直觉还是挺准的……
也不对,真准的话,就不会总觉得我是花花公子了。
“那你看我面相怎么样?”我凑过去,小声问他,“定不定得下来?”
他视线在我脸上巡视一圈,像模像样地思索片刻,道:“你眼长瞳黑,唇角天生上扬,本是一生多桃花的面相,可惜,命犯传音鸟,他把你的桃花全啄光了。”
“啧,这鸟怎么……”本来还想逗逗他,结果他目光一下子凉下来,还低低“嗯?”了声,我只得赶紧接下去,“怎么这么懂事!”
双眸迅速回温,他这才满意地转开视线。
吃饭的地方在海城最高的建筑物上,从五百多米高空俯瞰下去,灯红酒绿,车水马龙,一切都变得渺小。虽说我家窗外的夜景也不错,但还是无法与这里相比。
“好高。”摩川望着窗外的夜景,有感而发,“人类真厉害,既可以在高原生存,也可以栖身钢筋混凝土的城市,怎样都好像能够开辟出一片天地生存。”
我扫了眼楼下排成长龙的车流,道:“扛得住极寒,又耐得了酷暑,什么都能吃,还会运用工具,地球怎么能不落在我们手里呢?”
摩川闻言似笑非笑:“人类真厉害,就是有点傲慢,竟然觉得自己可以做地球的主人。”
我一听,乐了:“你不认同?”
“我以前总是很不解,为什么外面的人形容完成了某件壮举,要用‘征服’两个字。‘征服海洋’、‘征服雪山’,征服这个,征服那个……后来发现,是因为他们把自己凌驾于所有事物之上。”
“这和层禄人的观念截然不同。我们认为,自然是征服不了的,世间千万生灵都是地球的住客。它让我们住我们就住,不让我们住,海啸、地震、火山喷发……随便一场灾难就能毁灭我们。”
“因此,要敬畏自然,要保持谦逊。”
要是这样说的话,倒也正确。曾经恐龙也是这个世界的霸主,还不是说灭绝就灭绝了?
流水的过客,铁打的地球。多少帝王觉得自己能够不朽,百年一过,也就是历史书上的寥寥几笔。而更多的普通人,在这世上根本留不下任何痕迹。
“你说得对,让我们敬自然。”我举起桌上的柠檬水,朝他敬了敬。
他笑了下,同样举杯:“敬自然。”
由于吃饭的地方离看电影的商场并不远,只隔了一条马路,我的车就没动,仍然停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库里。
让摩川等在路边,我只身一人前往马路对面取车。路过商场内的花店时,停下脚步,犹豫着,最终还是买了束鲜红的玫瑰。
好歹是第一次约会,怎么能没有鲜花呢?
将花放在副驾驶座上,我开着车来到与摩川分开的那个路口,发现他正被两个打扮时髦的女孩子围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我将车停在摩川身后的位置,拿着花下车,绕到他们前方。
离得近了,就听到两个女孩子在说:“没关系,叫你朋友一起嘛,我们请你们……”
“不用了,我不喝酒。”摩川温言婉拒,一抬头,看到我,愣了下,“哪儿来的花?”
两个女孩齐齐回头看来,视线触及我怀中的玫瑰时,也愣住了。两人面面相觑,有震惊也有了然。
“呃,原来是男朋友啊……不好意思哈,打扰两位约会了,我们这就走。”
“再见再见,祝两位帅哥百年好合!”
两人尴尬地快步离去,走出一段距离了,还不时笑闹着回头往我们这边看。
“你们说什么呢?”我将玫瑰递给摩川。
他小心捧住了,指尖轻柔地抚过花瓣:“她们晚上有个什么局,只能长得好看的人参加,问我有没有兴趣。”
长得好看的人才能参加的局?现在年轻人,真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局都有。
我好笑地摇了摇头,坐进车内。
电梯一层层上升,只有两个人的轿厢内,浅淡的玫瑰花香夹杂着焚香的味道,弥漫出一种令人迷醉的、类似费洛蒙的气息。越闻,欲望便越是高涨。
温饱思淫欲,古人诚不欺我。
数着秒,尽量让身体平静下来。到达十八楼,我让摩川先行,自己跟着他的后面。
电子锁已经录入了他的指纹,如今只要轻轻一按,门锁就会为他开启。
屋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点城市的霓虹光影从拉着薄纱的落地窗外透进来。
摩川走在前面,没有开灯,我关上门,也没有开灯。
他走了两步,疑惑转身:“怎么不开……”
宛如黑暗中伺机而动许久的猛兽,我一个饿虎扑羊,直接将他抵到墙上。
“……灯。”他垂着手,轻缓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我欺近他,兴奋到声音都在颤抖:“人类或许征服不了自然,但你可以征服我。”
我们从玄关开始亲吻,急切地渴求着彼此,一路跌跌撞撞,经过客厅,来到沙发上。
皮质的沙发十分柔软,我仰躺在上面,双眼渐渐适应屋内的光线,可以看清摩川的样子。
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的西服外套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领带松散地垂在胸前,衬衫也不再平整,配合他有些凌乱的呼吸,颇有几分斯文败类的观感。
单膝跪在沙发上,他伸手要去解马甲扣子,被我制止了。
“别脱……”手指缠着他的领带,将他往下拉,我喘息着道,“就这么做。”
柏齐峰的事没有着落,马上又要过年,年后贺南鸢可能还要来海城,与摩川商量过后,我下次回棚葛起码要到一月份。
素几个月才能吃一口荤腥,自然要吃个尽兴。
谁浅尝即止谁就是傻子!
沙发上、落地窗前,还有卧室的大床上,我们整晚狂欢,在屋子里留下各种痕迹。
最后我其实已经不行了,身上,头发里,连睫毛上都是汗水,体内所有的液体都好像被蒸干了,但还是不肯放开摩川。
他很喜欢让我坐在他的身上,类似欢喜佛的姿势,这个姿势极度的亲密,也极度的难熬。
“不要……”我本能地拒绝,双手却紧紧环抱住摩川,抠抓着他的脊背。
他停下动作,五指插进我汗湿地发中,异常地好说话:“……那就结束,好不好?”
我张开嘴,大口呼吸:“不要……”
还是那两个字,却是不同的含义。
他搂住我,瞥了眼窗外:“天快亮了。”
我更紧地缠住他,鼻子抵在他的肩上,第三次颤声重复:“不要。”
摩川咬住我的耳廓,含糊道:“那就继续。”
等我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客厅里一片明亮,已经看不到任何暧昧的痕迹。
餐桌上摆放着一瓶娇艳欲滴的玫瑰,嗅闻着它的气息,脑海里不自觉就会浮现昨夜的疯狂。
我耳尖发热地直起身,看向另一边。
蛋炒饭用保鲜膜包裹,筷子下压着一张便签条——我走了,你好好休息,记得吃饭。
我拿起那张便条,笑着在落款“摩川”处印上一吻。
很快,寒假来临。摩川将贺明博的事告诉了贺南鸢,让他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现在见对方。
贺南鸢选择了见。
山南到海城几千公里,本来我是要给贺南鸢买机票的,买个商务座,但摩川不让,说我这样会宠坏小孩子。
“你不用管,让他自己坐火车过去。我以前担心他还太小,没办法处理这些事,现在发现是自己多虑了,他都快成年了,也该把他当大人看待了。”
他都这样说了,我便没再坚持。
到了贺南鸢来海城那天,我算好时间去火车站接他。
许多旅客都在路边等车,但贺南鸢格外显眼。穿着层禄服饰,扎着马尾,一八几的身高,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过往行人不时会朝他看去,他全不在意,冷着脸拿鼻孔看人的样子,活像个骄傲的异族小王子。
我停在他面前,下车去帮他拿行李:“辛苦了,累吗?”
他先一步拿起行李往车后走:“还好。”
我给他开了后车盖,他自己把行李箱抬了上去。
回到车上,系好安全带,我刚将导航设好,他忽然开口:“我这次能不能不住你家?我同学……让我去他家住。”
他这是在征求我的同意吗?
“你海城还有同学?”尽管有些受宠若惊,但还是要问清楚。
“就是上次带着整个年级起义那个夏人。”
“哦,他啊。”收衣服那个。
我巴不得他跟夏人处好关系,对我的偏见也少一些,自然不会阻止他与对方来往。
“行,我送你过去。”问贺南鸢要了定位,我直接改了目的地,送他去同学那儿。
令我没想到的是,对方给的地址居然位于海城有名的别墅富人区。
我啧啧称奇,这家父母也挺奇怪,竟然把儿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读书。
这几天下了雪,大家开得都慢,加上正好是晚高峰,路上堵得不行。本来一个小时的路程,足足开了快两个小时。
等到小区门口时,远远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大门口打电话,整个人缩在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里,头上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宛若一朵忧郁的蘑菇。
我将车停在对方面前,贺南鸢降下车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那小孩儿义愤填膺的声音跟电话对面的人说:“……五十抽,一个新SSR都没有,这合理吗?啊呸!垃圾,专门骗女孩子钱的垃圾!女孩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啊?无良游戏,唾弃你们!”
骂完了,他忽地一静,似乎是发现了贺南鸢的存在。
“……看你在打电话,就没打扰你。”贺南鸢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后车门被拉开,对方坐进车里。
小孩儿挺招人喜欢,跟贺南鸢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为朋友的。不过反过来想,我和摩川的性格也差了很远,还不是一样在一起了?
小孩儿一边给我指路,一边嘴甜地叫我“哥”。
我告诉他可以直接叫我“柏胤”,他觉得这样不礼貌,我只好说:“你叫我哥,叫摩川舅舅,不是差辈了吗?”
小孩儿一下来了兴趣:“舅舅叫摩川啊?”
“是啊……”
“别再叫他这个名字了。”贺南鸢忽然开口打断我的话,“你也不想给他带来麻烦吧。”
我:“……”
才刚觉得他态度好了点,又给我犯浑。
我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他直接别开脸,看向车外。
总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点什么?是我和摩川在神庙里亲热的时候被他无意撞见了,还是他自己猜到了?不然实在难以解释他微妙的态度变化。
车里安静下来,一时气氛有些冷凝。好在很快就到了地方,贺南鸢和他的小朋友一道下了车。
“哥……不是,叔,再见,路上小心!”小孩儿大力挥动手臂,天气虽冷,他的笑脸却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灿烂。
真是个好孩子。
降下玻璃窗,我冲对方摆了摆手:“再见。”随后转向贺南鸢,对比出差距,表情都淡了些,“别忘了给你舅舅报平安。”
“嗯。”他看也不看我。
小兔崽子。
之后贺南鸢在海城的情况,我都是通过摩川间接得知的。
贺明博在年前回了海城,贺南鸢第一时间与对方联系,约定地点归还白珍的信印。
我有问过摩川,贺南鸢去见贺明博的时候,要不要跟着,也好有个保障。但摩川还是那句话,贺南鸢已经是个大人了,既然放手了,就该彻底相信他自己能处理好。
作为高中生,贺南鸢确实是比较稳重的,海城也是个文明安全的大都市,我想着最多就是贺南鸢把渣男痛打一顿,别的问题应该不会有了。
结果除夕那天,沈静给我发了一则新闻链接。
我点进去一看,标题相当的震撼——男艺术家痴迷小男生,网恋一个接一个。
新闻以八卦小报的语气,叙述了前两日发生在一家咖啡馆的闹剧。
我快速看了一遍,总结起来就是:贺明博被人泼了咖啡,对方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称是贺明博的网恋对象,被贺明博欺骗了感情,而贺明博彼时正在骗另一个少年。
底下还配了路人拍摄的视频,俩小孩都打了码,贺明博脸上则一干二净,什么也没有。
我:“……”
尽管看不到脸,但层禄服饰实在太好认了,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其中一个小孩是贺南鸢,那另一个,我浅猜一下,应该是收衣服那个。
【老渣男太恶心了吧,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沈静出离愤怒,恨不得现场手撕渣男。
我没有跟她说太多,只是跟着一块儿骂。
【一日畜牲,终生畜牲。】
贺明博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名人,这新闻在社会上没有引起太大的轰动,在圈内却已是无人不晓的程度。哪怕他事后出来说是误会,洋相也算是出尽了。
虽说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不得不说,挺爽的。
像贺明博这样的人,假清高,真小人,败坏他的名声,往往比打他一顿更能让他难受。
我随即将新闻链接转发给了摩川,自从经历了上次信息没发出去的乌龙后,他现在也开始用微信了。
【小鸢确实是长大了,这事办得大快人心。】
不一会儿,摩川回过来信息。
【他没有和我提起这事,就说信印已经要回来了。泼咖啡的是收衣服那个?】
【看着像。】
【是个好孩子。】
除夕的晚上,街上行人寥寥,我开了窗,趴在阳台上抽烟,身上就算裹着羽绒服,还是被扑面而来的寒风冻得一哆嗦。
很远的地方,可能是外环了,可以看到闪烁的烟花痕迹。
真热闹啊。我看了眼手机左上角,才十点多。
不对……已经这么晚了,摩川怎么还没睡?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没手打字,我直接发的语音。
“今天除夕。”
摩川的声音十分清醒,回得也很快。
听了他的回答,我更纳闷了:“你们层禄族也过夏人的年?”
没听说过啊。
“我们不过……”他停顿须臾,“但你过。”
心脏重重跳动了一下,远处隐约的烟花仿佛是在我胸腔内炸开了,纵然寒风凌冽,亦吹不散我心间热意。
我直接发起了语音通话,才响了一声,对面就接了起来。
“你这是陪我一起守岁吗?”我夹着烟,笑问。
“嗯。”
“不困?”
他静了静,说:“我下午喝了很多浓茶。”
我笑得更厉害了,也真是难为他了。
抽完一支烟,我转身回了屋里。
“话说,你这次回去是不是没止语?”
睡了我的床,还与我行了那样多非梵行,照道理他妥妥是要止语的,这次却没见他止,实在稀奇。
摩川没有要遮掩的意思,大方承认:“冬丰节止不了语,况且……离得远,算了。”
我一愣。离得远,是指离山君远吗?他现在的借口真是越来越多了,我心里好笑。
破戒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也就无关痛痒了。胜利就在眼前,感觉再过个一年半载,他就可以彻底不用理会那什劳子九色鹿了。
外头还有点杂音,到了室内便彻底静下来,耳边能听到隐隐翻书声,我问他在干嘛,他说在看从贺南鸢书架上找到的悬疑小说。
我有些奇怪:“怎么看这个?”
“想看点刺激的,不容易犯困。”话音才落,他就打了个呵欠。
我脱了外套,躺到床上:“看来刺激强度不够啊。”
“写得不怎么样。”
“那要不换我刺激刺激你?”
摩川好半晌没有接话。
我从床上起来,走进衣帽间,打开镶嵌其中的保险箱,取出一条由红宝石、蓝宝石、祖母绿制作而成的腰链。
“我给你做了一条腰链,你下次和‘不灭’一起戴给我看吧……”我怕他不能完全领会我的意思,补了一句,“不穿衣服那种。”
绿色的叶片,红色的浆果,蓝色的花朵,编织成色彩绚丽的水果锦囊,中间一颗矢车菊蓝的蓝宝石为主石,赤身佩戴在腰间的时候,正好可以自然垂坠在下腹的暧昧地带。
当然,穿衣服戴也一样好看,但我还是喜欢摩川戴着我给他做的首饰,呈现出只有我能看到的状态——华美又圣洁,庄严又堕落。
想想都让人兴奋。
“这条叫什么?”我拍了照发给摩川,过了会儿,他问。
“伊甸园。”
美丽繁华的神界花园,引人遐想的禁忌果实,天堂与欲望,纯真与诱惑,实在没有比“伊甸园”三个字更适合这条腰链,更适合摩川的名字了。
“伊甸园……”摩川喃喃重复着,听声音,似乎是比方才精神点了,“穿衣服不能戴吗?”
我把腰链放回保险箱,闻言忍笑道:“也可以,就是效果差点。对了,年后你来海城开会,就别住学校里了,住我家吧,我每天送你去海大。”
一想到很快又能在海城见面,还是难得的两人世界,我就心情雀跃,快乐地想哼歌。
然而,摩川很快就打碎了我的幻想。
“今年可能来不了了。”
我本来都躺床上了,听他这样一说又直起身,脸都垮下来:“为什么?”
“恰骨明天回来,带着他的小朋友一起。别人来做客,我总不能不在。”摩川解释。
“他们明天就回去了?”
“嗯。”
“那我跟他们一起吧,你都不来了我还待在这儿干嘛?我也走了。”我快速做了决定,起身把衣帽间的行李箱拖出来,摊在地上就开始往里头装衣服,“他们怎么回去?飞机?”
“高铁转火车。”
“那得坐多久,几十个小时?太累了。你跟小鸢说,让他们和我一道坐飞机回去。”怕摩川不肯,觉得我宠孩子,我紧接着道,“小鸢一个人就算了,他还带着一个小朋友呢。”
锻炼贺南鸢可以,但连客人一起锻炼就过了吧。
摩川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道理:“那我打电话给他。”
“你就说是你的主意。”不然我怕贺南鸢那小兔崽子又犯倔,不肯接受我买的机票。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继续往行李箱里塞衣服,自己的东西,带给摩川的东西,还有菀姨要我带给严初文的东西。
今年郭姝待在棚葛,没回家过年,严初文不好留她一个女孩子在研究院,便也没回海城。
晚上吃年夜饭的时候,我以为菀姨总要数落几句严初文,结果她不但没生气,还满脸笑意向我打听郭姝的事。
猛然间,一切不合理的地方都好像有了合理的解释,恍然大悟,醍醐灌顶,我突然就理解了当初严初文发现我和摩川之间有事时的感受——严初文?郭姝?他俩?!什么时候的事儿??
菀姨知道我每隔两个月就要往棚葛跑,干脆就把要寄给严初文的东西让我带去了。
都是些厝岩崧没有的海货补品,海参、燕窝,还有两盒阿胶,想都知道菀姨这些东西真正是要给谁的。
手机微震,摩川发来了贺南鸢和那位小朋友的身份信息。
小朋友原来叫“米夏”,这名字还挺符合他性格的,像夏天一样热烈。
我快速买了三张明早的商务座,将航班信息截图给了摩川。
几分钟后,他打来电话,说已经把截图发给贺南鸢了。
我以为他又要说什么麻不麻烦的客套话,他这次却没说。
“你怎么不说麻烦我了?”他说了我烦,他不说,反倒引起了我的好奇。
“因为我发现只要我说了,你就会不开心。”他缓声道,“我不想你不开心。”
他竟然察觉到了,还以为他没发现呢……
“也没到不开心,就是不喜欢你跟我这么客气。”我轻咳一声,“一家人的,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话以前总听菀姨说,还是第一次自己说出口,怪不好意思的。
我很快转移话题:“冬天的衣服厚,我都要塞不下了……这几天棚葛冷吗?那你多穿点,别又咳嗽了……我跟你说小严同志有情况,我今天……”
聊着聊着,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忽然电话那头传来“砰”的声音,听着像谁家在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