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叫骤然响起,丈夫被吓得手机都掉了,皱着眉起身,边走向婴儿房门口边道:“你叫什么?吓死人了!”
女人正慌乱地跪在婴儿床边,朝着床底和旁边一阵乱摸,即便那里一眼可见地什么都没有。
“宝宝,不见了!”
“……所以,孩子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这次是卢萍和张弛一起出外勤,他们坐在失踪婴儿的父母对面,比起父母来冷静许多:“从昨晚上八点左右,这位先生把孩子放进床里之后,你们就没亲眼看见他了,是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开门进去之前,他还在哭的呀!”不过过去一天,孩子母亲的嗓子就变得沙哑不已,眼睛也红肿不堪,显然是急哭过了,“我开门的时候,他才忽然停止哭泣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几秒钟内就不见了呢?”
他老公也急道:“是啊,那个房间就一个门,我们家还在十八楼,总不可能有人从窗外爬进来、把孩子在几秒内抱走吧?”
卢萍又问:“你们昨晚就报警了,警方怎么说?”
男主人狐疑道:“你们内部没有沟通的吗?”
“我们并不隶属于公安系统。一般来说,就算是和警方合作,也需要他们正式转案子给我们。”卢萍淡定地解释了两句,“现在也不算我们正式接下这个案子了。是和你们同一栋楼的住户听说了你们的事,说得实在太匪夷所思。她还说你们希望有‘特别的人’来看看,我们才来的。”
而这个同楼的住户,就是舍友已经被伪人替代,自己还差点被伪人袭击的小丽。
虽然不被允许宣扬伪人的事,但听说了同楼住户的离奇失踪后,小丽的第一反应就是找“特美办”求助。于是在她的牵线搭桥下,“特美办”决定来看看情况。
然而和小丽沟通的是孩子妈妈,她的老公此刻听了卢萍的说法,只觉得荒谬:“‘特别的人’?”他看向自己的妻子,“你居然找这种人来找孩子?”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楼道里所有监控都看过了,都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现在警察就怀疑是我们把宝宝杀了、抛尸了,现在贼喊捉贼!”说着说着,孩子母亲又要哭了,“小丽说他们肯定能帮上忙,我才请来的。你要是不同意,你找去呀!昨晚就是你把宝宝抱进去的,还不让我进去看,哭了也不许看。我要是早点进去看,他怎么会消失?”
“还不是你说的要锻炼他自己睡觉?”夫妇俩都是又急又气,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相互埋怨起来,“而且也不是我不让你看的。那个视频不也提醒不能去看他吗?”
“你还敢说那个视频,放的都是什么东西?那个英文歌音质又差又怪,怎么可能像是小孩听的东西?吓死孩子还差不多!”
“怎么可能?我看过整个视频,里面都是一些简单的英文儿歌,音质都很好,哪里会吓到孩子。会吓到的话,他早就哭了好吧?怎么会那么久才哭?”
“睁眼说瞎话!你现在就过来看,看你给儿子放的什么狗屁东西……”
两人说着说着,就双双起身,要去婴儿房打开视频,当面对质视频的内容。结果一进门,两人就迎上了熊乐晨的目光。
夫妇俩这才恍惚了一下,想起一块来的“特别的人”一共有三个。这个最年轻的,进来后一句话没说,全程被安排进婴儿房“看现场”了。
“小熊,过来。”
张弛也到了房间门口,把熊乐晨叫了出去,随后又朝那夫妇俩道:“既然你们不配合,也不信任我们,那我们也不必继续谈了。你们等警察的调查结果吧。”
说完,“特美办”三人当真走了。
临关门前,张弛还听到里面夫妇俩又争论起来,还说要去警察面前举报三个“神棍”。张弛听得直冷笑,关上门就头也不回地和另两人离开了这里。
在车上,三人讨论了一下这个奇怪的“婴儿失踪案”。
卢萍先问了熊乐晨:“小熊,你发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没。”熊乐晨道,“没发现任何奇怪的痕迹。”
“婴儿床、窗边、门口,你都看了吗?”
“都看了。”熊乐晨道,“一切正常,比在之前那个小丽家里都正常。”
开车的张弛问道:“那两个家长呢?”
“也……正常?”熊乐晨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确定他们是人类,但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说谎了。”
“我也觉得他们未必说的都是实话。”张弛道,“我理解警方怀疑他们。没有别人出入他们家里,孩子等于在他们眼皮底下凭空消失,这可能吗?很可能就是他们杀了孩子,处理了尸体,然后现在来搞个混淆视听,假装受害者。”
卢萍道:“如果是这样,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快就报警?时间越长,越难查到真相。而且搞个密室失踪,不是很容易把嫌疑牵扯到他们自己身上?”
“鬼知道,或许他们就是失误杀人,所以自乱阵脚。”张弛回道,“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孩子哭了也不许去看,就为了美名其曰的‘锻炼’!以前可是有新闻说过的,有新手妈妈为了锻炼孩子趴睡,孩子哭了也不去看,然后孩子就被活活闷死了。万一这俩也是因此失误把孩子弄死了,想要逃脱责任,才演这么一出呢?”
“你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毕竟普通人碰上这种事,失了智也很正常。”卢萍顿了顿,扭头问熊乐晨,“小熊,你怎么看?”
“我不太明白。”熊乐晨道,“但如果真的只在几秒钟内能带走孩子,还不留痕迹,那应该是很厉害的东西。那它为什么只带走孩子?”
“确实。能在家长的严密看守下,如入无人之境,为什么只针对孩子?”卢萍思索着,“传说中倒是有只带走孩子的妖怪,比如姑获鸟……”
熊乐晨又想起一件事:“我听到他们在吵一个视频,还说视频不让他们去看孩子,那是什么视频?”
“应该是个给小孩子看的视频吧,现在小孩很多这种玩意儿的,所谓‘科学喂养’……”张弛嗤笑一声,“孩子都没找回来,他们就能因为一个视频吵起来,愈发可疑了。”
熊乐晨道:“或许我们该看看视频。”
“哎,真接到这个案子再说吧。看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指不定还真会去和警察举报我们,烦死了。”张弛道,“要我说,搞不好过个几天,那个孩子的尸体就从什么化粪池发现了。XX杀妻案你听说过吗?就是好端端一个人,在家里失踪,结果就是被枕边人杀了……”
这趟回程,就在张弛一个又一个的杀人案故事中度过了。
第二天下午,警方当真联系了“特美办”。
却不是因为有人举报他们封建迷信,而是另一件令人震惊的事,需要他们配合调查。
“哈?那个失踪孩子的妈妈死了?!”
第4章 —It’s always
准确来说,失踪孩子的妈妈自杀了,就在“特美办”三个人离开的这个晚上。
“自杀?”
熊乐晨、卢萍和张弛一起在会议室里配合调查,张弛听得直皱眉:“孩子失踪那会儿就他们夫妇俩在家,现在妻子死了就丈夫在家,真的是自杀吗?”
“只能说,初步勘测像是自杀。”来“特美办”的警察也算是和这个部门比较熟悉了,因此多少透露了点消息,“不过你说得对,丈夫的嫌疑很大。所以现在已经把他盯住了,还开展了强制尸检,具体的还要看结果。”
卢萍给来调查的两名警察都倒了水,然后也坐到了对面:“怎么个‘像是自杀’法,能说吗?”
“按照那个丈夫的口述,说是他妻子昨晚上一直坐在婴儿房里,放视频放得特别大声。他们吵过架,再加上那个视频很吵,丈夫就关上婴儿门和主卧门,自己去睡觉了。”警察回道,“然后早上起来,他再去婴儿房找,就发现妻子已经上吊自杀了。”
“上吊?!”卢萍咋舌,“吊在哪里了?”
“目前看的现场,应该是吊在了天花板上,死者丈夫也是这么说的。现场椅子、绳子都有,死者脖子上也有勒痕。”警察叹口气,“但具体是不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需要我们配合调查什么呢?”
“死者丈夫说你们昨晚去他们家里调查过,我们想知道,你们调查出了什么结果。”警察道,“还有,当时他们两个是什么状态?妻子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后由卢萍简单描述了昨晚的情况。
“这么说,他们家没什么超出常理的情况咯?”警察们边说边做着记录,“孩子不见了,却因为一个视频吵了那么久,这两人也够可以的。不过我们初步调查丈夫的时候,他也是反复提到了那个视频,相当魔怔。”
“这事还能吵一晚上?”卢萍问,“具体怎么说的?”
警察回道:“反正根据那个丈夫的说法,他妻子一直在婴儿房里放一个怪视频。视频音质很不好,也听不出是什么歌,画面上还闪着一些字,反正看起来特别诡异。就像你们说的那样,妻子坚称那就是死者丈夫之前放给孩子听的视频,但是丈夫坚决否认了,两人就因为这件事争吵不休。后来因为妻子一直放,不让关,丈夫受不了就关门去了另外的房间。
“另外,丈夫说这视频直到发现尸体的时候还在放,因为过于诡异,他才在医生和警察调查之前关掉了。虽然觉得区区一个视频,和失踪案、死亡案应该都无关,但我们姑且还是把播放视频的U盘直接拿走了。如果有异常的话,我们会发来‘特美办’请求协助的。”
“好的。”卢萍点点头,“如果需要我们研究,记得把U盘直接给我们,拷贝可能会导致信息错失。”
“明白。不过我看未必有这个需要了,孩子生死不明,老婆在家里一夜死亡,感觉是只缺关键性证据。”警察们收拾好东西,站起来,“这事要是出了结果,我们会知会你们一声的。”
“多谢了。”卢萍顿了顿,又道,“不过,我好像已经从本市的一些社交账号上看到了对此事的讨论。这种案子舆论发酵的速度一定很快,你们辛苦了。”
“可不是?昨天一个没看住,夫妇俩就接受了一个记者的采访。今天更疯狂了,那丈夫还在局里接受调查呢,就一堆采访要求发来了。要是不能赶紧找到证据,正式拘留他,指不定他走出去就会被记者团团围住……”
警察们说着,告别了“特美办”。
张弛去送人,卢萍则是收拾起了警察留下的纸杯。她看熊乐晨还坐在桌边,有些懵懵的样子,问道:“小熊,你这是怎么了?被刚才说的上吊自杀吓到啦?”
熊乐晨看向她,说道:“我想看看那个视频。”
“怎么,你觉得视频真有问题?”卢萍道,“可一个视频,能怎么行动呢?小孩子不会说话,大人还不会反抗吗?我倒觉得,要是真确定那妻子是自杀,也不意外。你想啊,孩子可是在她眼皮底下消失的,但警察死活不信,还觉得他们最可疑。然后最艰难的时候吧,老公不仅不和她共克时艰,还和她吵架,为了件无足轻重的小事闹得翻天覆地的。自责、惊慌、愤怒、难过……那么多负面情绪上来了,一时想不开而冲动行事,也是有可能的。”
熊乐晨没和她分辨,只说了两点:“伪人能模仿声音,伪人能迷惑心智。”
卢萍一怔:“你觉得是伪人?”
“这是资料里的原话。”熊乐晨顿了顿,“但资料里没说伪人会掳走孩子。”
“确实,伪人只会模仿、替代和杀死,不会把活人带走。何况就算假设伪人的目的是替代婴儿,可一个婴儿的形象也难以正常开口去迷惑别人。对伪人来说,变成一个婴儿,和变成非人类是差不多的……”卢萍顺着想了两句,忽而话锋一转,“哎我说,你怎么记得资料的原话啊?不会是把资料都背下来了吧?”
说到这,卢萍愈发觉得这个小年轻怪可爱的,说不清到底是聪明还是懵懵哒:“乖乖哎,以后我们还会发很多这种资料给你的,你能记住重点就行,不用都背。”
熊乐晨还没回话,张弛回来了,顺口问:“你们聊什么呢?”
“小熊想看视频,还是想办法搞U盘回来给他看看吧。”卢萍也没细说两人的简单推测,只是道,“他这双眼睛,指不定比我们都好使不少。”
“啊?你们还真信那男的说的话吗?”张弛本来想吐槽两句,但看熊乐晨一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又觉得小朋友难得主动想上工,还是别打击了,于是点头道,“行吧,不过估计没这么快。U盘列入证据的话,只要他们那边没水落石出,或者不把案件交给我们,原始证据我们是碰不到的。”
熊乐晨也没强求,“嗯”了一声。
这一等,就是好些天都没下文。
这段时间里,失踪案和死亡案也发酵得厉害。警方还没说什么,只是出了个蓝底白字的警情说明,也没说到底怎么回事、或者通缉谁,网上似乎就已经“破案”了。熊乐晨有时打开视频网站上播放最多的相关视频,满屏的“It’s always husband”在那刷着,看得他一脸茫然。
后来会用手机上的翻译软件后,他才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不是丈夫还没确定,U盘倒是真给“特美办”送来了。
同时送来的还有两个平板。熊乐晨被叫来的时候,张弛正要跟同事解释两个平板的来历:“又有几个孩子失踪了。”
“哈?”同事们都皱起眉头,“怎么,人**团伙最近疯狂作案?”
“哪儿啊,基本都是在家里失踪的。”张弛回道,“家长都不约而同地提到,孩子当时都是在听着某个视频或者某本故事书之类的。然后孩子睡着了,或是自己玩得很好,家长就因为各种原因,短暂地离开了一下房间。再后来他们听到孩子房间里有动静,再去查看时,孩子就没了。”
“还真有这事?前几天看网上有人发帖说发生了类似的情况,我还以为不过是为了蹭热度,瞎编的。”卢萍道,“但之前那男的可是说了,视频和他原本找的相差很大,这些视频也是吗?”
“还真是。警方说,家长都听到了类似‘请勿过分关注孩子’‘请给孩子一个独立锻炼的环境’之类的说辞。”张弛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的简单记录,“哦,还有奇怪的背景音乐。可没人能说出那是什么歌,只说好像是一首挺老的外语歌,听不清楚。”
卢萍道:“这些家长,就不觉得这玩意儿奇怪吗?怎么这么大心一直给孩子放,也不怕吓着人。”
“谁知道?不过类似的‘锻炼孩子’的说法,没有几千也有几百,估计家长们早就听习惯了,没太放在心上吧。”张弛道,“只是现在,警方依旧觉得这些失踪案和视频无关。一来,他们都看过、听过家长所说的视频和音频,没有家长所说的片段;二来,这些家长都情绪十分不稳定,说话思维慌乱,有明显漏洞。警方怀疑他们会为了逃脱自己的看护失责,而把网上看到的事例编进自己的经历里。”
跟着一起来看视频的其他同事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给我们看?他们自己慢慢调查不就好了?孩子失踪,发协查通报快找呀,和视频较劲做什么?”
“是在查,我去拿东西的时候,在大队里的就没几个,仅剩的那些也一个个都要跑起来了。大概是反正给我们看看也无所谓,聊胜于无呗。说得那么玄乎,万一真有什么怪东西呢?”张弛回道,“这也不是所有视频。有些家长是连了手机播放的,如果不能坐实这些人的嫌疑,警察自己拿他们的手机都够呛,我们就更拿不到了。不过那些视频他们也会拷贝出来给我们,之后再发来。”
“行,那在单位的人,只要没紧急事的都来看看吧。”卢萍提议道,“先把这些原装的看完,操作东西记得戴手套,别破坏东西。”
众人无异议,纷纷落座,熊乐晨自然也在其中。
结果这一下午,就全消耗在了儿童读物和教育动画里,还全是低龄向的那种。
会议室里的人来来去去,但总保持着有人,熊乐晨就是一直坐着没动的一个。他没去上厕所,水也没怎么喝。“特美办”的人劝他不必这么紧张,放松点看。熊乐晨应是应了,可依旧没怎么挪开视线。
然而所有东西看完,什么异常都没有。
反而是因为儿童向故事的配音员声音都比较亮和高频,听得几个人脑袋嗡嗡作响。仿佛关上了音频,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似的。
大家正要收拾东西,张弛则在手机上划拉了几下,忽地蹦出一声:“……艹?!”
在场人吓一跳,纷纷看向他:“怎么了?”
张弛一抬头:“又有失踪孩子的家属自杀了!”
好消息:救下来了。
说不清这个家属是幸运还是不幸,总之,她竟然在警察还在家里调查的时候企图自杀。当她跑到孩子房间开了窗,正要往上爬时,警察忽然发现在家里的人有一个不见了,即便是上厕所也好像有点久。总之,警察们立马行动起来找人,并且在家属真正栽出去之前,将其一把扯了回来。
而由于这件事实在过于惊人,和还在发酵的案子情况重合度又很高,警方内部就有人警觉起来了。他们向“特美办”知会了部分案情,随后请“特美办”派人去看看情况。毕竟发展到这地步,警方也担心伤亡人数上升。他杀可防,自杀难防,可别孩子还没找到,又搭进去一堆大人了!
“特美办”安排了三个人去看,一个最近积极关注此案的熊乐晨,一个张弛,还有另一个据说“灵感很强”的同事。张弛还半开玩笑说自己就是去充当司机了,只管带两个“雷达”到处跑动,不费神。
但这么一跑,还是当司机的张弛最累。
没办法,这几天报警丢了孩子的一共五家,又不可能都当嫌疑人拘进去。而且除了人,最好还看看环境,只能一家家跑了。但就算赶趟着跑,也从白天跑到了黑夜。
结果是,啥都没发现。
不管是有人企图跳楼的那家,还是别的几家,两个当“雷达”的“特美办”成员都什么异常没看出来。他们还当场看了之前没搞到的两个视频,甚至一比一还原“案发时”的场景,用当时的设备播放当时的视频。可即便如此,众人还是没亲眼目睹到家长们所说的那个古怪片段。
但面对这个事实,那些孩子家长还是坚称自己看到了怪东西。
他们还说,当时就是那个视频里总在提醒家长们让孩子独处,他们才会神使鬼差地走开。若不是如此,孩子根本不可能消失。
“要我说,他们该赶紧看看心理医生才对。”
回程的路上,张弛边开车边发表自己的意见:“现在一切的证据看来,案发现场都没超脱平常的东西。刚才有个警察和我说,有可能就是孩子失踪的刺激,导致他们的群体记忆错乱了,把最开始那家说得玄乎其玄的情节往自己身上套。这些家属里还有几个在网上发了帖,说自己也遇到了这样的怪事。这种帖子越多,会刺激得他们越相信自己的臆想。”
“但这无法说明孩子的失踪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熊乐晨身边的同事道,“还有,为什么孩子才失踪不久,警察都还在密切关注的时候,就有不止一个家长自杀?”
“这恰恰也是后面这些人自行‘张冠李戴’的证据。”张弛回道,“后面那个企图跳楼的家长,当时可没听到、看到那个怪视频,这是和之前那个上吊死者的最大区别。这也更证明了,她可能是受到自杀家长的影响,才做出‘模仿行为’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但你还是不能说明最核心的问题——孩子究竟如何失踪的。”同事道,“第一家,可能是杀了孩子藏起来了,后面这些呢?总不能都在同一时间段杀了孩子藏起来吧?”
“指不定是在别的时候看护丢失了,为了逃避责任呢?”张弛道,“而且他们口口声声说看到奇怪视频,却一个人都没拍下来。按照现代人的思维,不该是看到奇怪东西,先拍下来发个朋友圈么?”
“你现在是先假定的结果,再反推过程,当然觉得能合得上。可这事还有很多细节说不清楚。”同事顿了一下,扭头看熊乐晨,“小熊,你怎么想?”
熊乐晨道:“……我不太懂你们说的。”
这话听着有些不太聪明的样子,可大家都知道熊乐晨的脑子受过重创,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思维有些慢、空洞。同事也没觉得他没劲,只是道:“你不用关我们说的什么,你说你自己的想法就行。”
熊乐晨似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还真说了一句:“事后重播那些视频的时候,现场都没孩子。”
“……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小熊。”张弛评价道,“这要是真搞个孩子来,怪视频没来就罢了,要是真来了,导致孩子真不见了。这下是证实了传闻,可怎么把孩子还给家长啊!”
熊乐晨又问:“那个视频,怎么替代原本播放的视频的?”
“你好像一开始就对这个视频特别关注,有什么原因吗?”张弛道,“假设这个视频真的存在,假设它还真是个特殊现象,那来路可就有很多种可能性了。比如《午夜凶铃》里,就是怨气直接冲刷了录影带里的信息,覆盖掉了原本的内容。再比如以前还有过电台、电视信号被劫持的事件,也可能突然切走正在播放的画面。”
“什么年代了,还信号劫持。模拟信号早就改数字信号了,保密性提高,基本没有用信号车劫持的可能性了好吧?”同事回道,“你不如说是黑客入侵网络算了,起码现在这些电视、手机、平板都能连接网络。”
熊乐晨看向他:“入侵网络?”
“嗯,你就简单理解为有东西利用网络进行传播,在别人的电子设备里悄悄安装了一个强制运行的程序……”
“你越说他越不明白,别搞得小熊头痛。”张弛道,“就是只要能通网的设备,就有可能被人顺着网络操纵,你就这么想吧。”
熊乐晨似懂非懂地点了一下头。
“啊,快要到三号线地铁口了,小熊准备下车吧。”
车上两个同事回家的方向不一样,张弛就准备把熊乐晨先在地铁口放下来,不过他还照例关怀了一句:“你记得怎么坐地铁的吧?”
熊乐晨道:“记得,坐过。”
张弛点头:“嗯,有什么事给我们打电话。”
于是两分钟后,熊乐晨被放在了路边。不过地铁口不在这里,要穿过路边的步行街才到,总共也就百来米。张弛和同事确认熊乐晨已经往地铁站的方向去了,这才重新启动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