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钦辞摸了把威森尔的脑袋,将小蛟介绍给它。
威森尔欢喜舔了舔小蛟,给它舔了一身口水。
傅明霁组装好透明的箱子,问:“放在客厅还是放在坨坨它们屋?”
“屋里还有空间吗?”
托傅明霁的福,黑坨坨和威森尔的屋子,各种玩具零食,装得满满当当。
“能腾出地方。”
“那就放它们屋吧,它也在这里住不了多久,柳仙说,让它在这边玩几天,到时候我给他送回去,毕竟,它今后要在燕京生活,语言不通是个大问题。”
傅明霁深有同感:“可以让它和黑坨坨一起看早教视频。”
谢钦辞点头。
安置好小蛟,谢钦辞坐到沙发上:“也不知道阮阮的魂魄被她养弟弄哪里去了。”
傅明霁拿着冰冻果汁过来,贴了贴谢钦辞脸颊:“找到阮阮魂魄了,能救回她吗?”
傅明霁有些担心好友,以前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阮阮是为了救他变成这样,恐怕无法释怀。
“能,阮阮的身体是活的,对了,我问问黑无常她的寿命有没有尽。”若阳寿没尽,只要找到阮阮魂魄,谢钦辞就能让她回魂。
黑无常最近正因小地府的事忙碌,谢钦辞消息发过来的时候,他放下手头的事,去检查了一下生死簿。
【黑无常:谢大师发来的这个生辰八字,可以活到寿终正寝。】
寿终正寝,就不是早逝的命格。
谢钦辞将消息给傅明霁看:“这下能放心了?”
傅明霁侧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放心,有谢大师出手,哪有不放心的?”
茶几上,小蛟艰难将自己盘在杯子上,吸溜吸溜喝里面的果汁。
喝第一口,冰的它一个激灵,紧接着,是充斥味蕾的清甜,小蛟发誓,它从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
在龙组的时候,龙组给它提供的食物大多是生肉,没怎么给过它人类食物,小蛟从不知道,人类的食物可以这么美味。
它现在只恨不得变大两圈,将杯子里的水全部喝掉。
傅明霁和谢钦辞亲昵贴了一会,余光扫到舔果汁的小蛟,目光一顿:“钦辞,它是不是变大了一点?”
谢钦辞目光移过去:“好像是。”
等小蛟喝蒙圈,谢钦辞把它拎过来,拉长比了比:“应该长了几厘米。”
小蛟懵懵被拉长量了个长短。
谢钦辞若有所思看了眼傅明霁。
傅明霁迟疑:“是我身上的紫气?”
“有一定可能,不过它待在你身边不是什么坏事。”
黑坨坨叼着一袋薯片过来,它现在已经可以直接接触各种阳间东西了,自从可以吃人类食物,它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对薯片一类吃起来脆响脆响的零食情有独钟。
“咔嚓”“咔嚓”声不断传来。
傅明霁提醒了一句:“别吃漏在地上。”
黑坨坨懂事的伸出一片黑雾接在自己下方,像一块会动的桌布,掉下来的碎屑都被黑雾吞了。
席元白来到疗养院。
骤然得知这么多内情,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一直想弄清楚,女友阮阮为什么会突然和自己提分手,还那么决绝,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过,会是因为对方的养弟想害他。
坐在床边,席元白执起病床上女孩的手,哽咽道:“阮阮,你怎么这么傻,你可以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而不是自己去承担这一切。”
但席元白也知道,那个时候的自己,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对付不了阮阮的养弟,反而可能让自己的处境更艰难。
“我一定会救你的,阮阮。”
傅明霁将招聘公益基金负责人的消息放出去,无数人来应聘。
“傅氏不是有自己的公益基金吗?怎么又办了个新的?”
“听说这次是专门为了保护动物办的,所有钱都用在救助动物上。”
来应聘的人大多西装革履,状态很好,用饱满精神迎接这次招聘。
土拨鼠精的钱已经到位了,他们这边还没找到合适的负责人,谢钦辞有些着急。
傅明霁捏了捏他的耳垂:“这件事急不得,涉及到了成了精的不科学事件,我们总要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不然后续可能会出麻烦。”
“我知道,当初答应的时候,我完全没料到,找这么个人这么难。”
傍晚,季文博结束一天的上班,回家。
路上,他突然想起,同事说的,他上下班路上开了一家新餐馆,物美价廉,味道很好。
忙了一天,季文博实在不想回去了还要做饭,打算去尝尝这家的菜。
将车开进小巷子,他找到了藏在居民楼里的小餐馆。
规模不大,客人却很多,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很热情。
季文博本来看人多都不打算在这吃了,他不想为了口吃的等太久,架不住热情的老板夫妇,愣了坐了下来。
“这位先生,您是一个人,这位客人也是一个人,你们拼个桌,菜很快就上来了。”
季文博坐下后,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坐在对面的人。
是个慈眉善目的老者,穿着不与时代脱轨的布衣,衣服洗的很干净,笑眯眯的,带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气质。
两个陌生人拼桌,没什么好说的,菜上来后,季文博风卷残云吃完,离开。
因为在外面吃了晚饭,他回家的时间比平时要晚一些。
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季文博熄了火,开门下车。
地下车库静悄悄的,除了他,再也看不到第二个人。
“今天的停车场怎么这么冷?”七八月份的天气,他从开着冷气的车里出来,应该感觉到热才对,偏偏这里给他的感觉更冷了。
季文博意识到不对,他不敢多待,忙进了电梯。
“哒——哒——”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季文博第一反应是回头,但他的动作硬生生被他止住了,他很确定,刚才周围没有人,那么怎么会有脚步声出现。
手心沁出一层汗水。
电梯到了。
电梯门打开,空洞洞的电梯,仿佛成了一张择人而噬的大嘴。
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曾经看过的各种发生在电梯里的鬼故事,身后的脚步声还在不断靠近,留给他犹豫的时间不多了。
季文博一咬牙,放弃了电梯,转而走向安全通道。
“唉。”
一声不轻不重的叹息声在身后响起,似乎在惋惜他没走进电梯。
季文博住十二层,爬十二层楼梯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不算特别难,门在身后关上,楼梯里,灯光明亮,季文博浅浅松了口气,开始爬楼。
一层、两层、三层……
季文博越爬越浑噩,他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这些楼梯仿佛成了一个闭环,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哒——哒——”
熟悉的脚步声再次从身后响起,季文博浑噩的脑子突然出现一阵清明。
以他的速度,他应该早到十二层了,绝对不可能花费这么长时间。
身后的脚步声不疾不徐,似乎觉得猎物已经无法逃脱,有种游刃有余的闲适。
“扑通——”
“扑通——”
心跳声一次快过一次,季文博紧绷到了极致。
跟在他身后的,是谁?
他不敢回头,这个问题注定无法解答。
阴冷气息逼近,潜意识疯狂叫嚣着危险,季文博扶住栏杆的手不断用力。
更近了。
他几乎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从背后一点点靠近自己,阴冷感将他整个人包裹。
“啊啊啊啊啊!!!!!!!!”
随着一阵惨叫声发出,阴冷感消失了。
季文博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慢慢找回一点知觉。
衣兜里有什么在发热。
季文博后知后觉意识到。
他动了动僵硬的手臂,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张发着热的符。
他记得这个东西,是上次学弟余淮希住院,他去看望对方,对方送的。
季文博知道,余淮希的爷爷开了一家香火店,想着好歹是学弟的一番心意,虽然封建迷信了些,他也不好辜负,就将符装进了衣兜里。
“是它救了我吗?”季文博握着温度渐渐降下来的符,喃喃自语。
他靠着栏杆,慢慢回头,身后,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
他这才发现,自己正站在十二层和十三层之间。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已经到了。
后背衣服被冷汗浸湿,接下来的时间里,季文博没再遇到其他奇怪的事。
坐在静谧房间里,他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自己的臆想。
疲惫地陷入梦乡。
第二天去公司,同事惊奇问他:“文博,你昨天是熬了个大夜吗?怎么精神这么差?”
季文博揉了揉太阳穴:“可能是没休息好。”
之后几天,季文博都随身带着余淮希给他的符,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
恰在这个时候,他负责的工作出了纰漏,每天焦头烂额,实在没心神去细究那天发生的事。
公司空出了一个副总职位,他在这家公司工作了近十年,上司也说,为公司创下的业绩不少,上司隐晦提醒过他,这次他很有可能会继续升一升。
季文博每天忙成陀螺,很快将那天发生的事抛到了脑后。
直到有一天在公司加班到半夜,他回家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
“嗡——”
手机响了。
谢钦辞拿起手机,点开,是余淮希打来的电话。
余淮希已经在初步接手余老爷子的事业,如今做的有模有样的,第一批做出来的成品免费送给了谢钦辞。
“谢大师,您现在忙吗?”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喘。
“我现在在家,怎么了?”
“是我一学长,遇到一些很奇怪的事,我能带他来找您吗?”
“你带他过来吧。”
挂断电话,余淮希望向身边神色疲惫的男人:“谢大师说让我带你过去。”
季文博吐出一口气:“多谢你了。”
他也是没办法,才找上的余淮希。
每一天,他都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存在,时时刻刻在暗处窥伺着他,等待合适时机对他下手。
因为这个,他都快神经衰弱了。
“跟我客气什么?当初要不是有学长你,我还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呢。”
压在心头的事有了解决办法,季文博心情放松了一些:“你现在是打算彻底转专业吗?”
余淮希点头:“金融方面,我其实没多大兴趣,现在跟着爷爷学手艺,以后应该会接手这家香火店吧。”
“这样也好,不用受老板的气,打工人哪有自己当老板舒服。”
两人收拾了一下,开车前往和余淮希和谢钦辞约定的地点。
是一家甜品屋。
谢钦辞最近沉迷甜食,傅明霁给他带了一次这家的甜品后,被彻底俘获,时不时就要傅明霁带一次,这次余淮希问见面地点的时候,他下意识选择了这里。
店里的装潢很温馨,处处弥漫着甜点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谢钦辞戳了戳傅明霁胳膊:“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这里离傅氏大楼可有一段距离,也不跟回他们住处的路同方向,要过来,得绕远路。
“是有一天下午茶的时候,一个秘书说,这边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开业做活动,她买了许多,分给同事。”
傅氏待遇很好,有免费的下午茶,都是请专门的糕点师做的。
秘书拿出甜品,身旁的同事笑道:“琳达你嘴挑,能让你专门买了带过来的,想来味道很不错,分我一点尝尝。”
“别急,我带了很多,每人都有。”
精致甜点装在透明盒子里,非常诱人。
包装盒打开,勾人香味蔓延,几人顿时顾不上多说,品尝起来。
林特助也分到一些。
“这份是给傅总的,麻烦林特助转送一下。”琳达将另一份甜点交给林特助。
“行,我给傅总送去。”
“这是什么?”傅明霁开会回来,看到办公桌上多出来的点心,问。
“是琳达带来的,我们每人都分了一点,这份是专门给您的。”林特助解释。
傅明霁本来对甜点不怎么感兴趣,想到家里的谢钦辞,原本打算让林特助将东西放冰箱的话一转:“好吃吗?”
林特助没想到傅明霁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下,回答:“很好吃。”
傅明霁打开包装,尝了一块:“确实不错,你帮我问问琳达,是在哪家店买的。”
“哦,好。”
琳达从林特助嘴里听到这个问题时,只觉得魔幻:“我是觉得这家的点心很好吃啦,但我还是无法想象,傅总沉迷甜食的样子。”
“也不一定是傅总。”林特助试图稳住上司岌岌可危的人设。
“也对,说不定是傅总家的那位喜欢吃,我把店铺地点发给你吧。”
当天傅明霁回家的时候,专门绕路去买了一些点心,带给谢钦辞。
听傅明霁讲完,谢钦辞乐不可支:“你的下属肯定觉得很幻灭。”
傅明霁扶了一把谢钦辞:“他们怎样觉得都行,我给你带的只是其中一部分,这家店的甜点种类很多,你看看有没有其他喜欢的。”
“我看看。”
店里的甜点琳琅满目,谢钦辞几乎要挑花眼,看了一圈,感兴趣的都点了,满满一桌子。
“等我们吃完,再给黑坨坨带点回去。”傅明霁开口。
他们刚坐下不久,余淮希就过来了。
他带来的男人三十多岁,是个很英俊的男人,只是气息有些萎靡。
“谢哥,这是我的学长,季文博,学长,这就是我和你说的谢大师了。”
落座后,余淮希给双方介绍。
“谢大师?”季文博没想到,余淮希带自己来见的大师,怎么年轻,更没想到,这位大师还是鼎鼎有名的当红演员。
谢钦辞多看了季文博几眼,这个人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好,他身上,有非常浓的阴气。
谢钦辞:“你既然来找我,想来是明白,自己可能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身上有很浓的阴气,你确实被那些东西盯上了。”
季文博点点头,他早有预料。
谢钦辞:“那个东西缠着你应该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一直没动手。”
“谢大师,您说的不错,我第一次感觉到不对,是在十天前的地下车库里,那天我在外面吃了顿饭,把车开到地下车库,出来时,就觉得很冷,我等电梯的时候,感觉到有脚步声在不断靠近,我没敢回头……”
季文博大致说了一下那天发生的事,说完,取出一直不离身的符:“当时应该是这张符保护了我。”
符的边缘已经有焦黑迹象,这是为主人挡过灾的痕迹。
“后来,你遇到过其他怪事吗?”
“有,大概是在那次的事发生一周后,我半夜洗漱的时候,在镜子里看到了一双带着恶意的眼睛,它就在我身后……”
当时,季文博抬头,猝不及防看到镜子里的眼睛,吓得心脏骤停,直到一阵窒息感传来,他猛地张开嘴,大口呼吸。
镜子里的眼睛已经不见了。
好像刚才他看到的眼睛只是一个错觉。
季文博飞快擦了手,回到房间,拿出枕头下的符,紧紧攥在手里。
他不敢再让符离身。
“哒——哒——”
半梦半醒间,他又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声音越来越大,每一下都踩在他心上,他的心跟着以同样的频率跳动,越来越急促。
他又回到了那座走不出的楼梯里。
与上次不同的是,他站在里面,明明头顶有光,却给他一种非常昏暗的感觉,他看不清远处有什么,只能看到脚下四五阶台阶,其他地方,都隐没在层层浓雾之中。
身后脚步声始终不停,明知道自己不该回头,梦境里的季文博还是不受控制回了头。
浓雾中,一双巨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他。
季文博猛地后退,一脚踏空,从梦中醒来。
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仿佛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经历了一次一般,尤其是那种被巨大眼睛注视的感觉,始终挥之不去。
季文博不知道,自己再睡着,会不会又做那个梦,会不会又看到那双眼睛,恐惧植根在心底,他开始抗拒入睡,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工作频频出错,原本十拿九稳的晋升,因为他的一次次低级错误,落到另一个人身上。
季文博苦闷极了,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清楚,他深知长期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承受不住。
符焦黑的地方越来越多了,季文博想到送给他符的余淮希,开车去了余家的香火店。
他目前能想到的可以帮他的人,只有余淮希了。
“那双眼睛,只是注视你,没有干别的吗?”余淮希听得倒吸一口凉气,“它到底想干什么?”
“它想消耗掉这张符上的力量,第一次,它猝不及防被伤,只能蛰伏下来,另寻机会。”谢钦辞开口。
“如果符的力量被消耗完,它会做什么?”余淮希目光复杂,“居然是只心机这么重的鬼。”
谢钦辞:“当没了能克制它的东西,它想害人,就很轻松了。”
“我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这种东西缠上。”季文博脸色复杂。
谢钦辞:“等抓到它就清楚了。”
余淮希:“谢哥,要怎么抓它啊,这鬼也太狡猾了,根本不露面的。”
谢钦辞:“将能威胁它的东西毁掉,它就会出来了。”
季文博:“它不会知道,是陷阱吗?”
谢钦辞:“所以,不是我们毁,而是让它觉得,符里的力量,是被它自己消耗完的,这张符,最多还能承受它的两次侵袭。”
几人商量了一会,为了不引起鬼的怀疑,季文博会带着符像之前那样生活,等符的力量被耗尽,谢钦辞再出手。
恶鬼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
它狡猾的很,根本没现身,而是利用鬼气,不断侵蚀季文博带在身上的符。
确定符的力量弱小到不会伤到自己后,卧室里的一面小镜子突然动了动。庞大黑影呼啸着从镜子里飘出来,扑向躺在床上一无所知的季文博。
季文博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浓郁的灰雾里,放眼望去,出了灰雾,还是灰雾,以及偶尔在灰雾中闪现的巨大眼睛。
季文博壮了壮胆子,第一次,主动靠近了灰雾。
灰雾是流动的,靠近后,他惊讶发现,灰雾后,藏着一面面镜子,而他看到的眼睛,都在镜子里!
是了,季文博想起来,他第一次看到眼睛,就是在自家浴室的镜子里。
然后是梦中,再后来,每次到有镜子或者有玻璃的地方,他被注视的感觉会格外明显。
“原来藏在这里。”
一声轻嗤在身后响起。
恶鬼意识到什么,在半空中紧急刹车,飞快转头想躲回镜子里。
但是晚了。
谢钦辞站在桌子边,手中把玩着它本体藏身的镜子,修长手指只要稍微用力,就能将这面镜子毁了。
“你们早发现了?”恶鬼堪堪在半空中停住。
谢钦辞点了点镜子,恶鬼身形巨颤:“我还以为是只多么强大的厉鬼,没想到,是只只能躲在镜子里的小鬼。”
走到床边,谢钦辞拍了下睡不安稳的季文博,季文博挣扎了一会,缓慢睁开眼。
“!!!!”
惊呼声被死死压在喉咙里,季文博瞪大了眼睛,盯着漂浮在半空中的灰雾。
和他在梦中见到的大差不离,灰雾没有五官,只在最中心位置,长着一双猩红的眼。
这年头,鬼已经没有人样了吗?
“谢大师,这就是要害我的鬼吗?”
谢钦辞点头:“它藏在这面镜子里,这镜子是你从哪得到的?”
镜子不过巴掌大,不是外面常见的那种,而是带着复古风,比起镜子本身的作用,更像是一件收藏品。
季文博:“是我的一个同事,他说是去南省旅游带回来的纪念品,我们办公室每个人都有。”
谢钦辞:“多久前送的?”
季文博:“两个月前。”
谢钦辞:“你之前遇到过奇怪的事吗?”
季文博摇头:“没有。”
谢钦辞:“你再想想,你第一次遇到怪事那天,发生过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事。”
“那天……”季文博回忆,“上班下班,都和之前一样,只是那天,送我镜子的同事给我推荐了一家小餐馆,我去那边吃了个饭,和一个陌生老人拼桌,就这些。”
“谢大师,是只有我这枚镜子有问题,还是别人的镜子都有问题?”
如果是前者,答案很明显,是那个同事想害他。
“应该只有你的这枚镜子有问题,其实镜子本身是没有问题,只是有人将这只鬼和这枚镜子绑在了一起。”
灰雾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半空中,潜意识疯狂叫嚣着危险,想要逃跑,却做不到。
“大人,我也是受害者,我被困在镜子里,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恢复自由啊。”
“哦?那你说说,你怎么会在镜子里?”
“就那天,和他拼桌的老人,根本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会驭鬼术,我是被他控制的,他收了钱,要害这位先生,派我来,我被这位先生身上的符伤到,躲在镜子里疗伤……”
“不对,”谢钦辞打断它,“不是你躲在镜子里养伤,而是你受伤后,被镜子吸到里面了,你本来是为了害季文博,被吸进镜子后,发现自己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只有找到替身,也就是将季文博的魂魄拉到镜子里,你才能重获自由。”
“我再猜一猜,更早之前,你就被绑在镜子上了,你被符的力量击伤,位置又离镜子那样近,所以才会被吸到镜子里。”
谢钦辞细细摩挲手里的镜子,他在镜子背面,摸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纹路,将力量注入这道纹路,果不其然,感受到了藏在镜子里的秘密。
“你那位同事,给其他人都是送的镜子吗?”
季文博点头。
“我们是同事,也是竞争对手,这次公司竞选副总,除了我之外,他的呼声最高,现在,我因为这只鬼在工作中频繁出错,他晋升副总的可能性已经比我要大了。”
“他是公司老板的小舅子,我能感受到,老板是想把这个位置给他的,不过是我的工作能力摆在这里,不好明说罢了。”
谢钦辞:“这些镜子,我得看一看是不是和这枚一样。”
季文博:“恐怕不太好要来,其中几个,是站在他那一派的,和我关系不怎么好。”
谢钦辞:“不用这么麻烦,有这枚镜子在手,我可以用一些别的办法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