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平淡得几乎要让人误以为这不是一句嘲讽了。林昭旭木着脸朝周围看了看，路人们都一脸看到活体三次元沙比的震惊表情，与他对上视线又匆忙转头假装没看见。
傻儿子赶忙把毛巾从头上扯下来，反手啪叽一下打到程肃胳膊上。陈晨在一旁感叹：“还好你们没穿队服啊，不然我真是没脸上这个飞机了。”
隋宁忍不住认同地点点头。他在心底默默把自己从“搞笑艺人”的范畴里划了出去。
林昭旭很疑惑：这不是霸凌，嗯？这队伍能呆？？
所幸PNG到得早又订的是商务舱机票，一起候机的大多是中老年商务人士，队伍的声誉勉强保住了。
不过等飞机落地他们肯定不能这么为所欲为，这次去首都的具体行程没能藏多久便被粉丝扒了出来，大量等候接机的粉丝早早便在首都机场排队。
“来了吗？来了吗？网上不是说12点的飞机吗？”
站在入境大厅Vip出口的粉丝焦急无比。他们之中有男有女，大多数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和大堆五彩斑斓的应援物。
“没呢，那边航班表不是写了吗，SC申城开头的那个航班——”
后边跟着大大的两个字，【延误】。
男粉丝忍不住冷笑，“申城不下雨不刮风天气好得一批，这还延误？总有一天我要暗鲨这破烂航空！”
“习惯就好，申京航班有哪天不延误的……航空管制是这样的。”
“哎，他们会走这边出来吗？如果走另一边我真的会哭死的。”
粉丝们聊了一会，一起接机的人越来越多了。一个多小时后，他们发现自己的队伍里似乎多了一些人，手里举着不断发光的陌生粉色名牌，显然也是来接某位明星的，只是——
“你们为什么要和我们站一起？？”还往人堆里挤？？
第一次接机PNG的粉丝很呆，疑惑地问，“你们接的这个谁，什么组合，我们不认识的！我们不是接他！你们可以换个地方吗？”
对方的粉丝没回话，只来回不停拍照，偶尔小声嘀咕几句“快到了”、“一定要把哥哥的生图拍好看点”之类的话。其中几个甚至在微博上发软文：
[给大脑充电]：谁说#偶像加油站#只火了一个许朦？是时候正视#千晟#第二季人气王的含金量了！9月9日千晟到首都参加首映活动，无数千粉接机！！[图片：vip出口人山人海]
评论：哇！！千千太棒了！！
评论：这下隔壁的柠檬还有什么话好说？说我们家数据比你们高就是假的，请问你们家朦大糊逼做活动有这个排场吗？
评论：人好多，位置好好！好想去现场呀！只是没想到我们千千也有这么多男粉丝！
评论：哈哈，真的耶，他魅力真的大（笑哭）不过前排的人拿的是新应援物吗？这张图有点看不清，好像很可爱，想要同款！
痴狂的大粉眼也不眨将最后这条删掉了。
PNG粉丝哪见过这阵仗？对方加入接机的动作实在太自然、太流畅了，搞得PNG粉丝还不太好意思问，以为自己真的把本次来京团队里的人记漏了。
见到对方手上【一生千晟】的牌子，只好使出吃奶的劲回想：千晟是谁？是哪个选手的本名？？PNG有这个人？二队的吗？青训的？好像都没有，况且他们也不来首都啊……难道是教练组的人？！！
首先正选五人和教练是不可能记错的，替补也不叫这名，副教练是孙伟，随行的第一分析师是张泉……
“呃，还有几个分析师叫啥？”
“好像里头确实有个叫李千之类的——”
此言一出，粉丝彻底震惊了：卧槽，所以真的有人给分析师接机？？？
#PNG超话#
[我第一个接机]：卧槽，你们不会知道我今天接机遇到了什么……我现在在全网搜PNG分析师团队的名单……
评论：？？？细说
评论：啥情况啊，我的小白菜们还没到吗？
评论：赶紧来点图啊，没图你说个勾八！这种时候能不能学学隔壁娱圈！！
[我第一个接机]：[图片]，所以谁能告诉我，千晟是谁？？
评论：？？？
#千晟#
一下机就看到自己的名字挂在热搜上，这位选秀冠军满意地勾了勾唇角，准备以最佳状态走出vip通道。
他低头整理着自己的外套，没注意到隔壁助理胆战心惊的模样，问：“接机的来了多少？”
“很……”助理抹了一把汗，“很多……根本看不到头，还来了不少保安！”
“许朦团队那边什么反应？”
可能已经笑死了吧。
助理有苦说不出，嘴上劝这位谱摆得极高的小明星赶紧出去，心底暗自祈祷这祖宗晚些看了热搜可别气晕过去。
千晟不知道助理在腹诽什么，志得意满昂首阔步走出通道——
“啊啊——啊？”
人群的欢呼才响了第一个音，以极其诡异的方式滑出疑惑的音调，大片粉丝的表情变得疑惑、愕然，痴傻地盯着眼前正在耍帅的千晟。
过了好几秒，才传来几句稀稀拉拉的尖叫声：
“千千！！”
“千千好帅，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PNG粉丝：……？
PNG粉丝：这tm谁。
千晟的微笑险些当场崩坏。他狠狠掐住自己的掌心，不敢想今天过后自己在圈子里会是一副怎样狼狈的姿态。
他开始回忆所有能联系上的水军头子名单，自我安慰道：只要控好评，这件事说不定还能拿来炒作一波，控不好便直接压掉！只是不知道剩下那么多粉丝到底在接谁，能不能蹭热度？
恍惚间，他隐约听到背后传来怪异的交谈声，似乎人数众多——
“谁特么趁我睡着又给我把头巾包上了？！空姐看我像在看沙比！！”
“首先排除你滴上单本宝宝~问题不大，至少她没拍照。”
“呵呵，拍照了我肯定和你们同归于尽……”
“别吵别吵！”一道较为成熟的男声不耐烦地响起，“队服都穿好！Mir，你这外套穿的像什么样子！”
“别骂了别骂了，在穿了……”
“Clud，你站到Wind前面去！”
“？没人规定下飞机出通道也要按上野中射辅的顺序来吧？？？”
“别跟教练顶嘴了，晚点再牵……”
“行了，都走快点，司机都要等睡着了——”
“诶，前面是不是有人啊？那谁啊？”
凌乱的步履声越来越近。
千晟僵着笑脸没敢回头，他清楚地看见警戒线外一圈又一圈的粉丝原本失落灰败的双眸被逐个点亮，仿若黑夜中渐次亮起的星辰——
他们等候已久的人终于从通道另一端走来。
“啊啊啊啊——！！PNG——！！”
“PNG！！”
“Winnnnd！！风宝！！看看这边——”
“哇靠，这距离比vip席还近，在这看感觉风宝脸好嫩！早知道我天天接机了！！”
“前面的兄弟，那啥，小破队平时也不坐飞机啊。”
隋宁走在中间，还没来得及问路中间这人是谁便被劈头盖脸的尖叫声弄得有些懵，保安极力挡住想冲上来送花的粉丝，逼得他们只能从包扎精美的花束中抽出剪过刺的玫瑰往路中间扔。
有几朵鲜花落到他的队服上，又滚落到地面，沾着晨露的鲜红花瓣随之飘散一地。
他还没来得及做反应，扔花的粉丝反而比他更惊慌：
“卧槽！”那粉丝脸都吓白了，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我不是故意的！！风宝对不起，我不是想扔你——”
隋宁没有去捡地上的花，浅笑着朝对方挥了挥手说决赛见。
对方这下是真的快晕倒了。
“PNG、PNG——”
带头的几个大哥放声大吼：
“欢迎来到首都——！！！”
“啊啊啊啊啊——！！”
声势浩大的接机活动在队员离开后便自动结束了。
俱乐部的车早已恭候多时，带着隋宁几个去了市中心的电竞酒店。
“那边网速快。”负责人解释道，“我们之前测试过，体育馆附近的酒店网速都不太行，只能订得稍微远一点了。这家是Navic推荐的。”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Navic什么时候来？”隋宁闻言问，“他们和我们住一个酒店吗？”
“不会。”这次是陈晨回答了，“为了避嫌，潘潘带他们去住另一间了。他们来这边来得多，有经验，酒店随便挑。他们过两天才来。”
谁让人家有事没事就进个决赛、来首都玩一玩呢？
等到了下榻的酒店，陈晨还是按照在基地那样分好房间，又额外开了一间大套间用作训练室，当晚就准备约HTG打训练赛。
[唐小雨]：没空，爪巴
[晨帝]：呵呵，不和我们打是吧？行，886
[唐小雨]：。
唐雨还想说话，却发现陈晨已经把他拉黑了。
唐雨：神经病？动不动就拉黑，小学生？
他气不过，转头跑到HPL的教练大群把人喷了一顿。
陈晨转头就找上Tayl的教练。
[晨帝]：训练赛？七点？
[烧烤没滋味]：开整。
二人一拍即合。
队员：……真就一点偷懒时间都没有呗？？
还以为能稍微在首都逛一下呢！！
不过等到训练赛开始时，他们便没空抱怨了，切换状态专心沉浸在为数不多的突击训练中。至于白天接机时见到的怪人……啥？什么怪人？红方还是蓝方，打什么位置，选什么英雄？？
倒是在网上，这次接机闹出了不小的波澜，各种真假难辨黑白难分的文章漫天飞，热搜更是被从头到尾轮了一遍。
#PNG-首都机场！（爆）#
#千晟是谁？#
#欢迎PNG_Qiang入队（黄豆滑稽）#
#蹭粉丝是什么意思#
作为千晟的对家，他出了这么大一个丑，许朦的粉丝柠檬们最初是高兴的。但当发现让他出丑的人里最出名那个叫隋宁时，他们又高兴不起来了……
老实说，纵然过去了这么久、PNG也早已把他们这号杂鱼抛到九霄云外，柠檬们却依然五个月如一日地将PNG、尤其是隋宁当自己对家看待。
可直到今天，他们才突然意识到——
也许他们连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认知让他们无比失落。过去有柠檬粉曾问过，为什么柠檬们做了这么多事，隋宁却始终没有任何行动？他和他的队伍就一点也不害怕柠檬吗？
现在这问题有了答案：
隋宁会说要尽全力才能打败Amr和B；会说和Midc对线有压力要格外小心；会说Cpyhc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但却从来不曾提及什么柠檬。
因为自始至终，隋宁的眼里就没有这群杂鱼的位置。
下午14点整，主体育场的一十四个入口开放入内。
这是首都体育馆群中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处，曾多次承办国际奥林匹克赛事开闭幕仪式，亦是首都著名地标建筑。
四面单坡设计的看台让9.5万名观众在拥有最大视角范围的同时也能清晰看到穹顶最高处熄灭的火堆，那是曾经燃放奥运圣火的位置。
在非奥运赛事期间，主体育场被外借用以承办重要的体育赛事。
HPL赛事官方早早就开始对馆内的临时改造，确保这个曾以举办田径赛事为主的地方能成为令电子游戏玩家也印象深刻的赛场。
为此，他们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中央的田径跑道上搭建巨大的舞台，然后收拢场馆的天空穹顶，将巨大的十六面屏悬挂至空中。
阻挡住外部的阳光，馆内氛围一下变得黑暗、神秘起来。
从全国乃至世界各地前来的观赛者在射灯指引下陆续入场，稍一抬头便能看见馆顶主梁左右坠下的两幅巨大挂画，上面各自印刻着两枚无人不晓的队徽——
NatusVincere，和PhenixNirvanaGaming。
冷空气吹动画布的一角让其缓缓摆动，粉丝们也福至心灵地理解了其中含义——这是让他们在场馆里分左右坐呢。
“我去，怎么感觉气氛好严肃啊……”
有粉丝终于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压低声音问隔壁的同伴。
在他们摸索前进时，馆内间歇响起悦耳浑厚的编钟声，像在提醒他们动作快些。
“不知道啊，比赛好像17点才开始，一会应该有表演吧？”
“人也太多了吧，从那边走过来差点把我挤死。”
“……我只想知道一会万一想上厕所怎么办，能出得去么……”
“决赛你还上什么厕所？憋着吧！”
下午三点，九万余名观众尽数入场，主舞台隐隐亮起灯光。还在议论的观众霎时安静下来，紧张又期待地向场馆中央伸长脖子望去——
PNG的几个队员结伴跟着工作人员，站在通道出口鬼鬼祟祟往外偷瞄。
陈晨一过来就看见他们五个排队猫着身子把脸凑门缝上，额上青筋跳了跳，揪起罪魁祸首的衣领往后扯：“还看？还看？瞧瞧你们都什么样子？！”
林昭旭像被捏住命运的后颈肉一样不敢反抗，其他四人立刻站直了，假装路过一脸无辜。
隋宁避开陈晨的视线，也觉得脸上发烧、有些丢人。
他不是没参加过有牌面的总决赛，可还真从来没看过给观众准备的赛前表演，都是事后看录像。
林昭旭一拱火，他也就按不住好奇一起来偷看了——总之，这肯定不是他的错。
如果PNG的双C出了问题，那一定是射手的锅。
“行了，就是一些唱歌跳舞的节目，没什么好看的。”
卫野也委屈了：“但我听说来的都是国家特级歌唱家和舞蹈家，还有柏林交响乐团，高雅得一批。完了后面还有画沙，有少林功夫，有冰雕展，还有什么天狼啸月群舞，有个凤凰涅槃群舞还是为我们编的呢……”
陈晨：“……大夏天哪来的冰雕，都是骗人的。”
“就是这样我们才好奇啊——！！”
“回去看录播，一个意思！”
无情的教练把队员提溜回休息室，副教练孙伟连忙和工作人员一起给大家反复说明登台的注意事项，生怕他们出了纰漏。
“我们和对面的出场通道是隔开的，按顺序出去，上单走最前面，到了台上就站在——”
卫野打断他，“站在地面队徽投影往右两米左右那里！这些彩排都练过好多遍啦！”
孙伟又说，“等站好了主持人会挨个介绍你们，有光打下来记得给点反应，笑一下、挥手之类的都行！回位置也要一起往右走……”
“知道了知道了——”
“队服外套都穿上，设备多检查几遍。小王，再给他们补下妆……”
PNG的休息室又开始忙碌起来。
隋宁不经意勾了勾季云煜的衣角，小声问他：“紧张吗？”
“不紧张。”季云煜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因为有最厉害的中单帮我。”
两人相视一笑。
陈晨：……我烦死这对狗男男了，最烦的是我还得帮他们挡着。
等准备时间快结束时，PNG照常排好队伍，场馆另一边的Navic也一样。
如过往每一次一般按照上野中射辅的顺序，排在中间的向锦却十分踌躇，脚尖焦虑地轻点地板，多次抬头偷瞄在队伍身侧来回走动的队长孟希月，等对方真的将视线转来又马上避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孟希月走到他身旁站定，柔声问：“怎么了？”
“我……”向锦有些难以启齿，缩着肩膀吐出一句没头没尾的道歉，“队长，对不起……”
孟希月愣了愣，半晌才明白向锦的意思。
决赛前有非常隆重的介绍两队参赛选手的环节，每位首发选手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聚光灯，而Navic中单的那一束灯光今天会落在向锦身上。
让向锦首发，这是教练潘潘和孟希月以及整个Navic教练团队商量的结果。
平心而论，向锦从夏季赛第一局打到现在，为队伍的成绩奠定夯实基础，他完全有资格去舞台中央接受台下观众的掌声。
从技术层面上说，第一局Navic需要尝试能否以“比PNG更极端的中野游走战术”击败PNG，如果不行便立刻变阵，向锦严格意义上更像是一个试验品、牺牲品，是Navic递给Wind的磨刀石，该愧疚的应该是教练组才对。
却没想到他居然会为自己“抢了队长的灯”这种事内疚……不，应该说，他会有这种想法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站好。”
孟希月突然敛起笑容，盯着向锦厉声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
向锦被吓了一跳，浑身一抖。
孟希月并没有安抚他，反而用更加严厉的口吻说：
“你正在首都体育馆，外面是HPL夏季总决赛的舞台，你的对手是常规赛第一、胜者组第一、赛季至今全胜的PNG，和你对线的是本赛季呼声最高的最强中单，你要用这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去面对他们吗？”
“把头抬起来。”
向锦红着眼眶抬起头，挺直腰背，孟希月温柔地俯身帮他抹掉眼角湿润的痕迹，轻声说：“就是这样。去享受你的光吧，这是你为自己赢来的。”
向锦呜咽一声，点点头，把眼泪往身边的队友身上糊。
邹嘉佑立刻发挥出顶尖射手的反应，侧身一闪躲开，而旁边的裴星逸就没那么幸运了，成功贡献出自己的队服外套。
裴星逸：……草。
刚过来的潘潘教练忍不住感叹，“你一回来，倒是比我更像这队伍的教练了。”
“怎么会。”孟希月轻笑，“这些事靠我一个人是不可能完成的。”无论是提供数据分析支持，亦或是让队员们锻炼出强大的心脏。
潘潘薅了薅自己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正准备开口，就听见出口通道的工作人员在叫他们：
“教练，你们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个节目表演结束，场内的灯光蓦地全暗了下来，除了观众席上应援灯牌的光，四周漆黑一片，若不是背景音乐还在响，观众都险些以为这是停电出放送事故了。
等时分针指向16:30时，一声震耳欲聋的响鼓声如惊雷劈落，随后是第一声，第三声……
舞台左侧的指引小灯亮起，露出一条长长的倒映着不同队徽的通道。先是AQ、FR、Star.L，接着是HTG、GEN……
它们一个接一个乘着焰火出场，离观众的距离越来越远，却离舞台中央越来越近，最后又在一阵剧烈晃动后碎裂成尘屑。
等HTG的队徽再次出现时，终于有观众反应过来，惊呼出声：这是Navic的季后赛赛程表，那些都是他们击败过的队伍——！
右侧的道路一样如此，PNG的季后赛之旅鲜逢敌手，所以地上投影还出现了不少常规赛的老面孔。
沿路的灯光被渐次点亮，仿佛暗示着两支队伍不断前进、不断攀登的过程。
最终，左右两边的亮光相遇，一同在舞台中央划出了一个圆形区域。
那区域不大不小，刚好够一个一米半宽的展示台从金色烟雾中升起。
“卧槽卧槽卧槽——”
离得近的粉丝大气也不敢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银质小台。
清泉般的淡金色光芒落在展示台上，显露出顶端物品的真容。
一樽淡银色的奖杯缓缓升起，杯身左右两侧缠绕着象征胜利的鎏金月桂叶雕刻，中央有数枚钻石形成王冠般的爪脚绕红宝石镶嵌，托起上方三枚清晰的字母“HPL”。
正面杯底镌刻着一行小字：HPL职业联赛总冠军。
“各位——召唤师——！！！”
主持人在奖杯后方，对准话筒大喊，“欢迎你们——！！”
“噢噢噢噢——！！！”
“啊啊啊啊！！马德我得留点体力晚点喊，但我忍不住了额啊啊啊！！”
“这就是决赛的排面吗，啊？？太牛逼了吧！！”
“卧槽，冠军奖杯这么帅的吗？？？”
“这奖杯长得一副我赔不起的样子！”
人群中激动的议论声逐渐沸腾，等音乐切换到主题曲《Bettertha》时，两队的队员也终于正式登场了。
“让我们欢迎，Navic，和——”
亢奋的粉丝立刻接上话，用尽全力呼喊：“——P、N、G——！！！”
在响彻云霄的助威声中，左右两队分由各自的上单领头从选手通道中走出，互相面对面停在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上。
上单Mistake、打野Truik、中单Fiw、射手Lime、辅助Nx，带队教练潘潘和替补Cpyhc，主持人用力挥着手臂，情绪激昂地挨个为观众们介绍这群选手，每说出一个ID便引起观众席阵阵尖叫欢呼。
隋宁安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耳膜不断被愈响愈烈的声浪鼓动，让他的心跳也不禁快了几拍，扑通扑通像是要和环绕全场的急促鼓点声重合。
他的视线从对方选手身上一一划过，仿佛从电视转播看Navic的比赛还是昨天。实在太快了，他仅用了一个夏天便和国内曾经的霸主站在了同一个决赛舞台上。
最后，隋宁的目光落到对方中单向锦身上。
不知为何，向锦似乎很有脾气地把腰杆挺得更直了些，试图用下巴回看隋宁。
隋宁：……？？你干嘛？
但隋宁没收回视线，反而来回对比了一下Navic几个人的身高，最后得出结论：向锦肯定比自己矮。
季后赛前五队伍的中单里，自己不是最矮那个。
隋宁莫名松了口气。至于站得更远的孟希月，实在看不出来，反正用隋宁自己的话说就是“差不多，肯定差不多”。
他面无表情地胡思乱想了一会，直到乳白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他才反应过来——
主持人嘶吼着高呼他的ID：
“PNG的第三位选手，本赛季横空出世的中路杀神，大声告诉我他的名字——”
“——Winnnnnnd！！！”
“Wind！！啊啊啊啊啊我的风！”
“窝巢，风风风风！！”
在隋宁看过来的瞬间，场下的粉丝们像是受到了某种信号，兴奋地各自从头顶举起一块巨大灯牌。
那灯牌单看有些古怪，但等成百上千人将灯牌拼合后，舞台正对面便亮起了一行硕大的【且听风吟】字样，如黑夜中的极星般耀眼。
【风宝老婆给我杀！！】
【我去，现场真的有举坚果应援的，我的32566小主播已经彻底起飞了！！】
【↑这人不开播都天天几十万人黑屏哀嚎，你管这叫小主播？？】
【↑这人一个多月就直播了不到50小时，你管这叫主播？？我追更的鸽子精都比他播得久QAQ】
【我的建议是把训练赛也放出来给大伙看看！！】
【请某些几万粉的许姓、千姓大明星不要碰瓷我家小主播，他心态差被影响了容易手抖，特此拜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