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个人闲闲散散聊着天的,但坐在椅子对面旁边一点的两个女生突然站起来,齐刷刷的走到他们面前。
“那个……”
闻言,俩人同时抬起头。
“请问…”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看着陈顾原,“这位是你的哥哥吗?”
听到这话,陈顾原微愣,目光看向身旁的人,微笑道:“是,是我的哥哥。”
司空炎对上他的视线,心脏被狠狠一敲,每次只要陈顾原把“哥哥”两个字喊出来,自己都是受不住的。
听他这么说,那女生跟身旁穿着有点酷酷的女生互看了一眼,然后俩人双双递出手机,异口同声道:“那能加个联系方式吗?”
俩人声音不算大,但早上的机场比较安静,周围的人闻声朝这边看了一眼。
似是没想到这两个小姑娘这么没眼力见,俩人眸光微微一顿。司空炎把视线转向她们,语气像是带着冰刀:“我是他枕边的哥哥。”
倆女生:“……”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在不懂就是傻子了,倆女生撇了撇嘴,说了句“打扰了”便坐回了位置上去。
只是在接下来的等待过程中,陈顾原总感觉有两道火热的视线在他跟司空炎身上。等他抬眼看过去时,那两个女生就一同低头看手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
结果,等上了飞机,好巧不巧,那两个女生也坐商务舱,还就在他倆隔壁。
看到金发青年非常利落的把黑发青年抱到座位上,过道那位酷酷的女生说:“诶,你觉不觉得,他俩特别像,嗯…财阀巨头被人暗伤后不能自理的儿子,跟武力超强又超乖的保镖?”
闻言,陈顾原帮司空炎系安全带的手一顿。
听她这么说,那可爱的女生往旁边看了看,说:“我觉得,更像霸道总裁跟他的小娇妻。”
话音刚落,那酷酷的女生就怪叫道:“哪有那么大只的小娇妻啊?他绝对是猛攻!”
陈顾原:“……”
司空炎:“……”
似是嫌她太大声,可爱的女生一把捂住她的嘴,扯开话题道:“诶,你真的不跟你爸打个电话吗?你这样突然去找他,万一他不在怎么办?”
“他在!”酷酷的女生拿下她的手,“我们已经冰释前嫌了,最近经常手机联系着呢,他说他已经没做那个危险的搬运工了,我直接去他租的房子那儿找他。”
可爱女生摇了摇头:“孙伊,我觉得你还是打个电话给他吧,你当初非要投靠你的姑姑,并转来鹭江念高中,现在又非要考鹭江的大学,你们倆这三年本来见面就少,你这突然去找他,万一他不在呢?万一他只是不想你担心才说没去做那个危险的工作了呢?”
听到这话,酷酷的女生抿了抿嘴唇,拿起手机,点开了父亲的电话号码。
其实,父亲已经好几个月没跟她联系了,从开学到现在一个电话都没有打,父亲从来没有跟她生这么久的气,她实在等不了了,趁着高考前的假期,捡漏特价机票回去一趟,她想看看父亲到底在干嘛。
可,正当她想拨打电话的时候,头顶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空姐也一同过来要他们把手机设置成飞行模式。
见状,酷酷的女生只好把手机返回到主屏幕,点了一下小飞机,然后跟朋友说:“我真的不明白,他当年在鹭江当司机当的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蜀州那么远的地方?而且还专挑最苦最累的活干,驾驶证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摆设了。”
闻言,陈顾原眼眸微顿,侧头看向旁边的人,司空炎也同时看向他。
酷酷的女生继续说:“我本来从小就在鹭江长大,突然把我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我当然不乐意啊,而且我也尝试了两年,但就是融入不了那边的氛围嘛…”
听她这么说,可爱的女生转了下眼珠:“叔叔会不会……有什么隐情啊?”
酷酷的女生看她:“什么隐情?”
那女生没说话,挤眉弄眼的。
见状,酷酷的女生皱起了眉头:“你是说我父亲撞了人?怎么可能!他可是二十年的老司机!
她的声音有点大,商务舱的人都往她们那边看了眼,包括陈顾原跟司空炎。
没想到她这么激动,可爱女生连忙把食指放在嘴唇边,做了“嘘”动作,压着嗓子说:“大姐,你能不能小声点……”
酷酷的女生白了她一眼:“谁让你冤枉我爸。”
可爱的女生无奈:“我哪有冤枉叔叔!我,我只是,只是猜测!”
“猜也不行!”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
见俩人安静下来,陈顾原握住了司空炎的手,小声说:“她也姓孙。”
司空炎点点头,表示自己有听到。
从刚才俩人交谈的过程中,那个叫孙伊的女生还是个高中生,而且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如果孙贺州是她的父亲,那五年前她就才十二三岁,这样说来,孙贺州肇事逃跑的最大原因,可能是因为怕女儿无人照顾,无人供她读书,无人给她钱花。
察觉到飞机上有一点点冷,陈顾原让空姐帮忙拿了一条毯子过来,然后给司空炎腿脚都盖上。见状,司空炎微微一笑,又扯了一半给他。他愣了愣,也跟着笑,然后扣住司空炎的手,把整个头偏了过去。
虽然只有两个半小时,但俩人还是头靠着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等下了飞机,发现那个酷酷的女生跟他们坐的同一班大巴,俩人就更加确定那女生就是孙贺州的女儿了。
只是,在经过又两小时的路程后,那女生却在他们前三站准备下车。大巴不同飞机,一路颠颠撞撞,在加上里面空气不流通,皮座和各种怪味熏的陈顾原跟司空炎都有点头晕恶心。见到这种情况,陈顾原懵了一瞬,赶紧在大巴打开车门的时候,一手捞起司空炎,一手提着轮椅,匆匆忙忙下了车……
见状,司空炎都震惊了,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就那样像个购物袋一样被陈顾原用手肘勾了起来。看着车上的人一路投过来的异样眼光,司空炎双手捂脸,终于体会到陈顾原之前的心情了。
好家伙,没想到他男朋友如此深藏不露啊,到底是自己低估他了!
眼见酷酷的女生拦了辆的士,陈顾原也跟着拦了一辆。上车后,陈顾原对着那司机指了指前方的出租车,说:“师傅,麻烦跟上那辆车。”
到底是他太单纯了,竟然相信孙贺州给的是真实地址……
闻言,驾驶位的司机回头怪异的看了他们一眼,皱起眉头说:“干嘛啊?两个大男人跟踪一个小女生!是要我报警吗?”
似是没有想到蜀州的司机防备心如此强,陈顾原愣了愣:“不是,我们……认识。”
“认识?”司机狐疑的看着他们,“认识为什么不坐同一辆车?”
看着前方的出租车越来越远,陈顾原着急道:“哎呀,那是我朋友的女朋友,他们吵架了,没看到我朋友行动不便吗?”
司机:“……”
司空炎:“……”
司机看了眼青年旁边黑着脸的男人,和他身旁的轮椅,似是觉得对方跟那女生年纪差的有点大,不依不饶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
“孙伊。”陈顾原秒答。
听他回答的如此之快,司机也无话可说了,撇了下嘴,转过头,启动了车子。
见车子终于启动,陈顾原轻吐了一口气,结果侧头便看见身旁的人一脸阴霾又有点委屈的盯着自己。
陈顾原:“……”
啊,男朋友不高兴了……
这可怎么办呢?他又不是故意的!刚刚情况紧急嘛!
这么想着,陈顾原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司空炎的膝盖,冲他眨了眨眼睛,脑门上写着“我错了……”
司空炎没移开膝盖,头靠着座椅,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个口气,在重重的的吐出来,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
啊,哄不好了吗?
听到后面叹气,前面的司机看了眼内后视镜,突然换了一个态度,说:“我说哥们儿,你怎么看也有个二十七八了吧,但是你那女朋友看着还不到二十岁的样子耶,你自己要找个年纪小这么多的,就得好好惯着啊,干嘛要跟她吵架?”
听到这话,司空炎掀开眼皮,冷冷的朝司机看过去,那司机被他看的后颈一凉,闭上嘴巴不敢再说话,但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见状,陈顾原脚下勾住司空炎的脚踝,赶紧附和道:“是是是,大哥说的对,他就是气坏了,平时不这样。”
大哥现在可是掌握着他倆生命的人啊,他答应了叔叔阿姨要把人平平安安带回去的!
经过那句话之后,车内再无人在出声了,本来蜀州的气候就比较冷,加上车上的低气压,陈顾原都有点扛不住了。
好在,十分钟后,前面的的士停了下来,陈顾原也赶紧付了钱抱着司空炎下车。
俩人跟在那女生后面,又走了十多分钟的路,才到某处的小区停了下来。啊,不,那不叫小区,应该叫……村庄?
看着前方一座座黑瓦加木板起的房子,陈顾原觉得有些稀奇,目光忍不住到处瞟,连小姑娘要拐弯了他都不知道。
“前方左转。”
闻言,陈顾原愣了愣,笑道:“普通话很标准,打十级。”
司空炎无奈的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不用他推轮椅:“等把我的老丈人抓住,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在这里住几晚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陈顾原神经一震,登时拉直了唇角,忍不住回击道:“我就一时心急说错了嘛,你至于气到现在吗?”
什么老丈人不老丈人的,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看到那女生又往左拐,司空炎按了下扶手按钮,说:“那为什么不说是哥哥,要说是男朋友?”
“……”没想到司空炎这么小心眼的,明知道情况紧急还抓他小辫子,还开这种玩笑,陈顾原顿时也有点不乐意了,跨步走到了轮椅前面,转身双手撑在轮椅的扶手上,霸道的说,“司空炎,你听清楚了,可以叫你哥哥的人只能是我!而且你的老丈人在德国!”
眼前的视线突然被挡住,看着近在咫尺带点怒意和醋意的深海眼眸,司空炎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点头道:“行,别挡着路了,找人要紧。”
陈顾原顿了顿,识趣的让开了。
也不知道孙贺州是不是故意的,那姑娘拐了十几个弯,而且一路都是同样的建筑物,就在俩人的脑瓜子即将要被转懵的时候,那小姑娘终于停下了脚步。
只见她站在某个木屋门口吸了几口气,然后敲了几下门,嘴里喊着爸爸开门的话。只是,她敲了三次,那门一点动静都没有。就在大家以为对方不在家的时候,那门突然嘎吱一声打开了。
看着有些熟悉的面孔,陈顾原双眼睁大,两手握成了拳。
果然被骗了!
正当陈顾原想上前时,司空炎却拉住了他的手,说:“跟钱警官说我们旅游时遇到了逃逸司机,让他联系蜀州的警察来抓人。”
第47章
两天前的晚上, 孙贺州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当下, 他的主治医生非常激动的来给他检查,因为他只是摔断了腿, 并没有摔到脑袋,但却昏睡了几个月,这让医生很费解, 对他的关注度就比别人要高一些。
一番检查下来, 他的右腿已经完全愈合, 只是他一直躺在床上,所以需要一段时间的复建才能走路。
直到工厂的老板被通知来到医院,孙贺州才反应自己回到了真实世界,当晚,孙贺州不顾阻拦, 杵着拐杖就逃回了出租屋。
虽然他知道自己已经跑不掉了,畏罪潜逃吃牢饭是必然的,但他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希望等女儿考完试了在被抓进去......
那天在电影院里, 他骗了那位金发青年, 身份证说错了几位数,就连地址也是跟自己的位置错开很远。
唯一没有撒谎的,就是他的名字。
但全国叫他这个名字的人, 有好几万!
而且, 他那天又没有说是哪个贺哪个州, 就算金发青年第二天就去警察那里告发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找到他吧?
抱着这样侥幸的心态, 孙贺州在出租屋里面忐忑的度过了两天。今天,他深知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正关着房门在屋里收拾东西,但因为他腿脚不方便,从早上起来到现在都还没弄好。
主要是锅碗瓢盆什么的,他也要带走啊,先去一个更乡下的地方躲一阵子,等女儿考上大学,他就去鹭江见她,然后再去自首。
此刻,看到几个月未见的女儿站在自己面前,孙贺州双手扒在木门上,睁大了眼睛,心里一愣一喜,但是下一秒,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猛地抬眼往女儿身后看去。
见状,孙伊也往后看去:“你在看什么呢?”
确定女儿身后无人,孙贺州才松了一口气:“......没。”
他不知道,某个拐角处,一个双手端着轮椅,背靠木墙的金发青年也松了一口气……
更不知道,被举在半空中,单手扶着额头的黑发青年,正垂着眼眸怀疑人生。
看了好几秒,孙贺州才收回目光,把视线放到自己的女儿身上:“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快高考了吗?”
“是啊,但这几天放假,我没地方玩,只有来找你了。”孙伊一边撒谎,一边上下看了看自己的父亲,虽然几个月没见,也没联系,但父女终究是父女,生再大的气也不会有隔阂。但是下一刻,她发现,父亲不仅瘦了,也憔悴了很多,待目光落到父亲踮起的右脚尖时,她抬眼问,“爸,你的脚怎么了?”
孙贺州低头看了眼,侧身让开了门:“没怎么,不小心摔了一跤。”
闻言,孙伊眉心一跳,忙问:“严重吗?你去医院看了没?”
“看了......”孙贺州伸手揽着女儿的肩膀,把人往屋子里拢,目光还不放心的又看了眼前面的路,“快进来坐。”
一进门,孙伊就看到地下的几包东西,转头问:“爸,你这是要搬家吗?你要搬去哪里?”
孙贺州快速关上门:“去一个风景更好的地方。”
“哦......这大白天的,你关门干嘛?”
“我怕被房东看到......”
听到嘎吱响的关门声,司空炎轻轻拍了拍扶手上的手,刚想张口说话,余光就闯入两个人影。
是一个大约五岁的女孩,拉着一个大约两岁的男孩。
似是觉得他们的姿势有些奇怪,那个女孩笑着对男孩说:“你看,这个叔叔这么大了,还跟你一样需要人把尿。”
司空炎:“……”
而那个小男孩回的话,更是让人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说:“姐姐,我的裤子,有洞洞,他那样会、会拉在裤.裆里,脏脏!”
司空炎:“…….”
听他这么说,小女生瞪起眼睛,俯身一下把人抱起来:“快跑!”
等人拐了个弯,司空炎很轻的闭了闭眼,语气有些无力:“陈顾原,放我下来。”
话音落下,他忽地愣住,顿时觉得这台词有点耳熟。
刚刚那两个小孩的对话陈顾原也听到了的,正在疑惑着裤子为什么会有洞洞,耳边就传来恋人凉凉的声音。
像是刚回神那般,他赶紧把人放回到地上,掏出手机说:“我现在跟钱警官联系。”
以孙贺州刚刚的表情,应该是怕警察找上门,而且他已经在打包东西了,看来是想再次逃跑。
“钱警官说,他马上联系蜀州的派出所,要我们蹲地守着。”陈顾原看着手机屏幕说。
司空炎点点头:“那我们找个隐秘一点地方坐着。”
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路人渐渐多了起来,他们站在路边属实太显眼。
听到这话,陈顾原环顾了一圈周围,发现,在不远处的某个木板阁楼上,竟然贴着一张“李半仙儿”的海报。
他眉眼一挑,推着司空炎直往那儿走去。
“上哪儿去?”司空炎转头问。
陈顾原咧嘴一笑:“去喝杯水。”
于是,三分钟后,司空炎就坐在了木板阁楼的走廊上,而陈顾原呢则在门内陪着他。
这个位置,他们可以直接看见孙贺州的木屋,以及从那木屋门口到拐弯的整条路,只要孙贺州一开门,或者警察一来,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这座村庄,大概住了有几百户人家,放眼望去,是一片高高矮矮的木屋,和绿茵茵的土地,以及田野。
看着楼下时不时走过的路人,司空炎侧头问身旁的人:“你怎么不出来坐?刚刚不是还很喜欢这里的建筑吗?”
陈顾原看着他眨了眨眼,凑近了小声说:“他不认识你,但认识我,我怕他一开门就往上面看。”
因为有外人在,他没说孙贺州的名字。
想的倒挺全面。司空炎看着他微微一笑,刚想张口再说点什么,坐在里面的大爷突然咳嗽了一声。
“两位,”大爷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谁先来呢?”
俩人的目光一同看向他。因为想到司空炎要注意外面,陈顾原便开口说:“我先来。”
大爷点头:“你要算什么?”
陈顾原看了眼司空炎,微微弯唇:“算姻缘。”
大爷再次点头:“有无、对象?”
“有。”陈顾原忍不住又看了眼司空炎,“大我七岁。”
他说:“我想请你帮忙算算,如果我俩年前结婚,哪天日子最好。”
闻言,大爷了然了,眨了眨眼,又捋了捋胡子,微微皱了下眉,模样有些神秘:“大七岁……咳,俗话说,男大七,抱金鸡,女大七,笑嘻嘻,凡是遇到这两种对象的人啊,都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眼前的大爷看起来没有九十九也有一百岁了,而且浑身都透着一股仙气儿,陈顾原一直以来都很信神鬼一说的,整个人乖乖的坐着,跟个五岁的小朋友一样。
因为在西方的文化中,根本没有(仙)这个概念,除了天上的诸神,地上动不动就是幽灵,吸血鬼,巫女,魔法师等等…
见自己的恋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大爷,眼神中带有一种清澈的愚蠢,司空炎别开视线,忍不住伸手碰了碰鼻尖,两边的唇角是怎么收都收不住啊。
他的宝宝也太可爱了吧!!!
这时,陈顾原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司空炎打开一看,是蜀州归属地打过来的陌生电话。
猜到是警察,司空炎按了下轮椅扶手的按钮,往后退了好几米,然后接通了电话。
“你好,陈先生是吗?”那头一个男生问。
“是。”
那头再问:“请问你们的具体位置在哪里呢?”
司空炎扫了眼木墙上大大的海报,说:“田村,李半仙儿。”
那天:“好的,我们马上安排人过来。”
“他…”快挂电话时,司空炎突然想起来那个叫孙伊的女生马上要高考了,只见他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好几秒后,他轻叹一口气,道,“他女儿也在,是个高考生。”
听到这话,那头安静了两秒,才说:“好的。”
挂完电话,司空炎盯着不远处的木屋大门,顿时觉得(因果有轮回善恶终有报)很适合孙贺州。
若不是孙贺州疲劳驾驶,就不会撞到他,就不会被陈顾原看到,逃了五年,终究还是要为自己当初的决定负责。
至于他的女儿…
作为一个受害人,司空炎认为,自己已经很仁慈了,毕竟自己的父母也是受害者,在未来的3-7年里,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这么想着,司空炎按上扶手按钮,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正好,大爷的话也进入了尾声。
“所以说,你们倆的好日子,就是年前,第、七、天。”
“哦~”陈顾原点了点头,侧头对着司空炎眨了眨眼,突然想起来,国内的年前一星期,刚好是国外的圣诞节,如果是三十天的月份,那就是平安夜,这两个日子无论哪一天都很好。
想到这些,他一下咧开了嘴:“好厉害!”
司空炎:“…….”
本来大爷的年纪就摆在那里,能把话说清楚已经很厉害了,何况是长达十多分钟的算卦,这钱也是挣得不容易啊。
只见大爷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缓了老半天才问门口的青年:“你呢年轻人,你要算什么?”
“我…”司空炎正要说话,就见脚下走过几个气质非凡的男人,他眼眸微顿,一下就猜到那是便衣警察,抬手一把抓住陈顾原,“我有点不舒服…”
抓着手臂的手力道有点重,陈顾原也察觉到不对劲,目光直朝下方看去。
只见,刚刚在拐弯处笑话司空炎脏脏的两个小孩正在敲孙贺州木屋的门,而他们的身后,则有四个高高壮壮的男人。
可能是听到小孩子的声音,这次孙贺州开门开的很快,但却没有想到,他才刚打开一条缝,门就被几个男人给硬推开了。
见状,陈顾原赶紧跟大爷说:“大爷,我的多少钱,结账。”
怕便衣警察等会儿联系自己,陈顾原再次对司空炎实行了拎“购物袋”式服务,随着木板楼梯“哐哐哐”几声,不到五秒时间,俩人已经出现在分叉路边了。
这个时候,司空炎真的非常庆幸自己还没吃午饭,不然真要被这臭小子给颠出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俩人就看见杵着拐杖的孙贺州从主路口经过,四个便衣警察紧跟在他的身后。
而陈顾原也收到了警察的短信,意思是让他去做笔录去当面指正逃犯。
陈顾原回了个【收到】便推着轮椅往主路口去,却不料,在十字交叉口的位置,差点跟着急跑去追父亲的孙伊相撞。
“不好意思不好意…..”
看到是他们,孙伊的话戛然而止。
“你们…”孙伊看了看陈顾原,又看了看司空炎,在看了看前方的父亲,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然后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你们跟踪我?”
陈顾原跟司空炎直直的看着她,没回话,也没否认。
见状,孙伊双眼猛地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我、父亲他、他、他真的…所以,那些人是警察吗?”
二人依旧不说话。
见他们全部默认,孙伊一下红了眼眶,垂眸看着面前坐在轮椅上的大哥哥,她问了最后一句:“这是……我父亲撞的吗?”
其实,她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随着空气再一次的安静,孙伊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啪嗒啪嗒的不停往地下砸。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第48章
每个爸爸都是孩子的英雄, 孙伊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当年父亲是不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情才突然跑来蜀州,即使长大了她仍旧没有怀疑过,如果不是好朋友今早无意说了那么一嘴, 加上刚刚闯进来的四个人在气质上怎么看也不像搬运工厂的同事,以及父亲的一些反常行为和小心翼翼的眼神, 她是不会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