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比外室的虚以委蛇,一墙之隔的内室则更加……真诚。
“美人儿,”梁羡搓着掌心走回来,一副亟不可待的模样:“让你久等了,孤这就来。”
“等等!”邹安瑾道:“别过来!”
梁羡挑眉一笑:“怎么的?是邹相你口口声声,点孤的名字,要孤来伺候你,如今怎的如此这般的……矜持?你——怕了?”
“谁、谁怕了!?”邹安瑾昂着下巴,但偏偏他的脖颈又细又白,昂起脖颈对气势一点子助力也无有,反而更显得色厉内荏,底气不足。
梁羡道:“春宵苦短,那我们便不要再浪费这大好青春了……”
不等邹安瑾再次拒绝,梁羡干脆利索的坐在了软榻的牙子上,画风一转,笑道:“邹相,太子昭明之所以没有死,且死里逃生的来到我大梁国,都是你的手笔罢?”
邹安瑾一愣,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榻上的头枕,心中还寻思着,若是梁羡敢对自己来硬的,便用这结实的头枕砸他,哪知晓,梁羡突然抛出了一个邹安瑾难以回答的问题。
邹安瑾没有回答,梁羡似乎亦没有指望他回答,慢吞吞的继续道:“太子昭明被你下毒,又在睡梦中被你刺杀,一剑刺中心脏,竟是如此,他愣是大难不死,若不是邹相故意为之,太子昭明怕是有九条命,都不够活的罢?”
邹安瑾的眼眸微微晃动:“是我不会武艺,刺歪了半寸。”
“是么?”梁羡道:“便是邹相不会武艺,意外刺歪了半寸,那下毒呢?偏偏下毒的毒量,也正好没有要了太子昭明的命,这么凑巧呢?”
“是啊,”邹安瑾淡淡的道:“真真儿是凑巧,下毒和刺杀都要不了他的命,也是太子昭明命大罢。”
梁羡不理会他的嘴硬,继续道:“不止如此,还有更巧的,太子昭明被刺昏厥之后,自己都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梁国……邹相你如此聪慧逼人,想必你肯定知道,太子昭明是如何在失血过多,昏迷不醒的情况下,来到我梁国的罢?难道……是有人刻意送他离开舒国,来到梁国?那又为何这般作为呢?”
邹安瑾听着梁羡的阴阳怪气,眼皮狂跳,干脆破罐子破摔的道:“无错,既然梁公已然猜到了,那阿瑾也不必拐弯抹角的掩藏什么……是我。”
梁羡点点头:“是你故意将下毒的分量减轻,也是你故意刺歪了半寸,还是你,故意将失血昏迷的太子昭明送出舒国的地界,为的是什么呢?”
不等邹安瑾回答,梁羡再一次自问自答:“因着你……喜欢他。”
“呵!”邹安瑾短促的冷笑,但那一声凉丝丝的笑声,不像是在嘲笑梁羡,反而像是在自嘲,他幽幽的道:“是啊,我喜欢他,我的心窍里再容不下旁人。在我知晓,太子昭明答允了他的君父,要将我邹家拉下马,要将我邹安瑾拉下马之时,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我不忍心置他于死地……我寻思着,把他远远的送走,走到与舒国对立的梁国去,便再也不会见到他,可谁知……”
老天爷与邹安瑾开了一个顽笑,他们的牵连仿佛是一截断藕,即使一刀两断,仍是藕断丝连……
邹安瑾仿佛在自言自语:“可笑,你都知晓,可惜……他不知晓。”
他,指得自是太子昭明本身。
梁羡托着腮帮子,上下打量邹安瑾,邹安瑾横了他一眼:“怎么?想笑便笑罢!”
梁羡摇摇头:“孤不是想笑,只是想与邹相做一笔交易。”
“交易?”邹安瑾狐疑。
梁羡笑眯眯的道:“孤无法帮你得到太子昭明的心,但却能帮你得到太子昭明的人。”
邹安瑾眯了眯眼睛,明智的没有立刻言辞。
梁羡道:“其实太子昭明的心,你已然得到了,他心里也是心仪你的,这点子孤看的出来。”
“那又何用?”邹安瑾反诘:“是了,他的心窍里,的确装着阿瑾,但那又如何?他是侯爵之子啊,他的心窍里,除了装着阿瑾,还装着他的子民,他的山河,他的天下!而阿瑾的立足之地,不过是他心窍的千千万万之一……”
“是啊,”梁羡感叹:“太子昭明这样的君子,心宽的紧,心窍里能装下的东西太多了,何止是天下子民呢,等他即位之后,不过三两年,必然顺应民意,娶妻生子,三宫六院,夫人小妾无数。”
邹安瑾听到此处,脸色已然黑得彻底,梁羡的言辞尖锐的仿佛一把开了刃,却不怎么锋利的钝刀,一刀一刀的割在他的心窍上,疼痛又不干脆。
梁羡话锋一转:“然,只需你与孤合作,管他太子昭明的心窍有多大,孤都能让他只装下你一人,从此往后,便算是太子昭明登上舒国国君之位,孤也要他断子绝孙,逃不出你的股掌之间!”
邹安瑾惊讶的看向梁羡:“断子绝孙?”
梁羡很是自然的道:“舒国与我大梁国不和,太子昭明乃是国之正统,孤送他回国即位,若他三年抱俩,岂不是又要与孤叫板?你我合作,孤送你滔天的势力,让你邹家在舒国更上一层楼,届时太子昭明便算是不服不忿,又能如何,还不是要屈尊在你一国权相的朝袍之下,将你伺候的舒舒服服,才能保住他舒国的天下?”
邹安瑾眯起眼目,他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满含算计,犹如一条死灰复燃的毒蛇。
邹安瑾挑起唇角:“梁公……与传闻中的昏庸一点子也不一样。”
“是么?”梁羡伸出手掌:“那孤便当邹相同意了?”
邹安瑾也伸出手掌,与梁羡交握:“自是,阿瑾真真儿恨不得早些识得梁公,果然是相见恨晚呢。”
叮咚——
【昏君指数+1】
【铂金级:开放隐身术系统】
与此同时,梁羡的昏君系统顺利晋级,他其实早就对隐身术垂涎已久,透视眼已然金手指大开,再加上隐身术,岂不是要上天?
梁羡把府署的内室让给邹安瑾燕歇,出了门,食指搭在下巴上轻轻的敲了两记,自言自语的笑道:“刚到手的隐身术,怎么也要实践一番,这第一次……便送给大白莲丞相罢。”
他说着,拿出手机,点击【隐身术】三个字。
唰——周身的气流仿佛波动了一下,梁羡身边的景物好似镀上了一层滤镜,又像是戴上了微蓝色的墨镜。
梁羡大摇大摆,一路往白清玉下榻的屋舍而去,时辰不算太晚,路上碰到了好几个府署的仆役与侍女,那些人全然没有看到梁羡一般,有的甚至差点撞在梁羡身上。
吱呀——
梁羡小心翼翼的推开白清玉的屋舍大门,蹑手蹑脚走进去,让我看看,白清玉这个大白莲,背地里都在做些什——
哗啦——哗啦——
不等梁羡想完,便听到屋舍中传来阵阵的水流声,氤氲的雾气潮湿的蒸腾开来,一面双扇绢丝屏风遮挡着内室的光景,透过幽幽的烛光,又薄又透的绢丝屏风上若隐若现,映照着白清玉肌肉流畅的身躯。
他高大的身躯浸泡在热汤浴桶之中,平日梳理整齐的黑发披肩散开,微微仰着头靠在木桶的边沿,眉心紧蹙微微闭着眼目,下巴的弧度流畅而硬朗,喉结急促的上下滚动,随着一声仿佛受伤般的低沉闷哼,热汤暗昧的波动,白清玉突然沙哑的低唤一声:“梁羡……”
梁羡吓得一个激灵,手足僵硬,脊背拔直,还以为隐身术失灵被发现了,哪知定眼一看,白清玉原是在做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白清玉困乏的靠在浴桶之中,没成想竟沉沉的睡了过去,又是那不着边际的预知之梦,昏君梁羡主动坐在自己怀中,双手一分纱衫从肩头片片滑落,热情急切的纠缠,令平日里淡泊此事的白清玉几乎变成了一头见血的野兽。
白清玉猛地睁开双眼,吐息紊乱得犹如粗糙的沙砾,眯着眼目幽幽的自言自语:“我竟……又梦到与昏君做那档子事儿。”
梁羡:“……”又?绝世大闷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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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羡准备送太子昭明和邹安瑾回舒国。
除了梁羡从舒国公子晦那处缴获的两万精兵之外,梁羡还给太子昭明准备了二百承,也就是二百辆马车,送太子昭明风风光光的回国。
之前提到过,一个鼎盛的国家,会被称之为千乘之国,因而可别小看了这二百承,二百承对于当时的平均水平来说,绝对是个大手笔,相当能拿得出手,十分阔绰了,也算是给足了太子昭明脸面儿。
除了给太子昭明脸面儿,梁羡还准备给邹安瑾……撑腰。
因着梁羡深知太子昭明此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般温文谦和,他是个可以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族人做坏事的君子,一旦太子昭明顺利回国,过个三五载,坐稳了舒侯之位,必然会与梁国划清界限,到那时候,梁羡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梁羡必须早做准备,牵制住太子昭明才是长久打算,便是因为这些,梁羡必须拉拢邹安瑾,必须给邹安瑾撑腰,让他在舒国的地位如日中天,只手遮天。
梁羡站在城门口亲自送行,笑眯眯的道:“孤与邹相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如今邹相便要离开孤的身畔,孤心中……好生的不落忍。”
邹安瑾与梁羡已然一拍即合,二人打算联袂,便顺着他的话道:“阿瑾虽知地位低贱,不配与梁公惺惺相惜,但这些日子承蒙梁公的照拂,已然将梁公视为血脉亲人一般对待,阿瑾斗胆,恳与梁公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梁公意下如何?”
他这话一出,太子昭明诧异的看向邹安瑾,邹氏在舒国的地位可谓是一家独大,虽邹氏乃是卿族出身,世代为臣,但说句大实话,很多公族之后都比不上邹家的地位,已然令太子昭明忌惮不已,若他与梁国的国君结为手足兄弟,邹氏的权势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不等太子昭明说话,梁羡一脸浮夸的惊喜,拉住邹安瑾的手,亲切的道:“当真?那可真真儿太好了!来,当着舒太子的面儿,也当着我大梁国的文武百官的面儿,孤今日便与邹相结为异姓兄弟……”
他说着,目光幽幽的看向太子昭明,分明是说给太子昭明听的,一字一顿的道:“从今而后,有我梁羡一日,便不由得旁人给孤的阿瑾兄长脸色看,阿瑾兄长若在外受了什么委屈,只管报孤的大名!”
邹安瑾拱手:“多谢梁公。”
“诶?”梁羡还是那般亲和温柔:“阿瑾兄长,还如此见外做什么?你年长,合该尊为兄长。”
“是,”邹安瑾本就是顺水推舟,自也不会推辞,笑得仿佛一条优雅的美人蛇:“弟亲。”
这面儿哥哥弟弟一家亲,太子昭明何其通透一个人,哪里能听不出来,从今往后,邹安瑾的背后便是梁国的一国之君撑腰了,他的脸色当即有些阴沉,但碍于礼面,还是需要强颜欢笑的。
梁羡走到使团队伍面前,笑眯眯的对藏在使团人群之中,蒙着面纱,垂低头,恨不能与自己脚背相面的舒国国女道:“国女。”
舒国国女吓得一个哆嗦,瞥斜了一眼梁羡,仍然不敢抬头。
梁羡尽量笑得和蔼可亲,道:“国女不必如此自卑,国女芳容并不丑陋。”
舒国国女睁大眼目,连忙捂住自己的面纱,似乎并不相信梁羡的话。
梁羡道:“敢问国女,孤是何人?”
舒国国女十足奇怪,哆哆嗦嗦的道:“是……是梁国的国君。”
梁羡点点头,就像道:“孤乃一国之君,一言不说天子九鼎,但自有八簋之重,重于泰山,孤从不说谎话,也不打诳语。难不成,国女觉得孤的言辞,比那骗子陈金石,还不可信?”
舒国国女连连摆手:“没、没有,小女并非这个意思……”
梁羡又道:“陈金石不过一个狂徒骗子,国女为何要信他的言辞?又为何要对他的言辞耿耿于怀?国女大可以相信孤的言辞,国女的面容并不丑陋,无需这累赘的面纱。”
舒国国女天生性子内敛,陈金石深知自己长相一般,想要攀附上如此高贵的国女几乎是不可能之事,因此总是变着法子的给国女洗脑,说她丑陋,别人都厌恶她,只有自己才不会嫌弃国女,久而久之,国女的秉性更加自卑,甚至这些年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国女惊讶的看着梁羡,颤抖得道:“当……当真?”
梁羡一笑:“怎么,国女还是不肯相信孤?”
舒国国女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默默登上辎车,很快,辎车的车帘子放下,遮挡住了舒国国女那张戴着面纱的容颜。
白清玉就站在梁羡身后,将梁羡“撩拨”舒国国女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言辞也听得一清二楚,不由挑眉道:“看来君上也有失手的一日。”
梁羡挑了挑眉,很是自信的道:“是么?”
哗啦——
舒国国女的车帘应声打起,一个侍女从车上急匆匆而下,一路趋步小跑来到梁羡面前,十足恭敬的双手擎着一物,呈现给梁羡,道:“拜见梁公,这是国女送给梁公的,还请梁公不要嫌弃。”
——一方纱巾。
那是舒国国女用来遮面的纱巾!
梁羡笑道:“转告舒国国女,这般有意义的物什,孤会替国女好生保管的,盼望国女从今往后更加自珍自惜。”
侍女匆匆离开,登上辎车。
白清玉眯了眯眼目,他还以为舒国国女对梁羡的“撩拨”无动于衷,哪知竟把这等私密的面巾转交给了梁羡。
白清玉幽幽的道:“君上如此舍舒女不得,为何不干脆将舒女留下,迎娶入大梁宫?”
梁羡一笑:“丞相,你这言辞,说话这滋味儿,会令孤误以为丞相在吃味儿呢。”
吃味?白清玉一愣,是了,方才自己的语气有些古怪,这般一回味起来,的确说不出来的酸涩。
梁羡瞥斜了一眼白清玉,突然发问:“丞相前日晚间,可做了什么梦?”
白清玉又眯了眯眼目,心底里陡然想起那日沐浴时的“怪梦”,昏君梁羡主动坐在自己怀中索吻的场面。
白清玉面不改色,平静的道:“回君上,卑臣前日并未做梦,不只是前日,这几日燕歇,也未曾做梦。”
装!你就装!我都看到了!
梁羡懒得与这个绝世大白莲比脸皮,眼看着太子昭明便要登车,走过去几步,对太子昭明耳语了两句。
太子昭明平静镇定的面容,突然改变,仿佛大地龟裂出现裂痕,还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即将登车的邹安瑾。
邹安瑾敏锐的察觉到,梁羡一定与太子昭明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他又不会武艺,邹安瑾如何能知晓他们在“密谋”什么。
虽邹安瑾已然与梁羡结为异姓兄弟,但说实在的,邹安瑾有些怕梁羡,总觉得梁羡的骨子里是黑的,心窍里也是黑的,不知何时便会被他算计一番。
“启程罢,”梁羡摆摆手,笑眯眯的道:“孤便不远送了。”
他说着,又对太子昭明眨眨眼,神神秘秘的道:“舒太子,记得孤与你说的话。”
太子昭明没有言语,只是心事重重的对梁羡拱了拱手,道:“多谢梁公。”
舒国的两万精锐,梁国的两百车乘,粼粼而动,护送着太子昭明与舒国使团,浩浩荡荡的离开边境,往舒国的都城而去,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茫茫的黄沙之中……
梁羡负手而立,直到再也看不到舒国的使团,这才道:“回府署。”
梁羡登上御辇辎车,往辎车的软毯上四仰八叉的一瘫,从宽袖中将手机拿出来,点击了几下查看系统。
如今虽已经搞定了舒国的太子和舒国的丞相,可惜美中不足的是,舒国的二公子晦逃跑了,仍然下落不明。公子晦一日不落网,梁羡心里头便一日不安宁。
梁羡已然安排了姚司思审讯国师陈金石,奈何陈金石只是公子晦的一枚棋子,陈金石也不知公子晦逃到了何处去。
“边邑城门封锁,应是逃不出去才对。”梁羡点击了几下系统,想看看系统里有没有提示。
叮咚——
小系统提示:还在为寻仇,找不到仇人而苦恼吗?居家旅行,寻仇必备——【雾影寻踪】卡片。
梁羡一看,这张卡片是好东西啊,只要将这张卡片贴在公子晦的资料头像上,便能查询到公子晦的具体坐标,简直就是定位跟踪器,公子晦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能将他揪出来。
【雾影寻踪】卡片——10点。
这张卡片是系统升级成为铂金昏君之后,刷新出来的新卡片,需要消耗10点昏君点数来购买,可是……
梁羡难得有些子苦恼,自己的昏君系统刚刚升级,也就是说,现在系统里1点都没有,全都用来升级了,想要购买这张卡片,必须现成赚取点数。
小系统提示:正在为您分析快速赚取昏君点数的方法。
1.成功用情话撩拨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昏君点数+0.1
2.成功强吻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昏君点数+1
3.成功强吻、深吻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并超过2分钟),昏君点数+10
4.成功S*M普雷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昏君点数+100
小系统提示:经过系统分析,这边建议亲亲选择第三种方法快速赚取昏君点数哦,省时、省力、省心,更有效率的获得寻仇卡片!
梁羡:“……”真贴心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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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国归国的使团队伍粼粼行驶。
“太宰。”一个舒国甲士骑马而来,跟随在邹安瑾的辎车旁边,恭敬的道:“太子请您参乘。”
参乘便是同乘。邹安瑾蹙了蹙眉,如今虽有梁羡保自己,但自己与太子昭明曾有嫌隙也是真,难保太子昭明是想对自己痛下杀手。
邹安瑾稍有犹豫,但还是起身下了辎车,来到太子昭明的缁车边,朗声道:“卑臣邹安瑾,奉命参乘。”
“太宰,登车罢。”太子昭明的声音从车驾中幽幽传出。
邹安瑾眯了眯眼睛,心中快速思忖,也不知太子昭明到底要搞什么名堂,难道想要杀我后快?但梁羡已然明着保自己,太子堪堪踏上回国之路,合该不会如此莽撞才是。
那是……
难道是因着临行前,梁羡对太子昭明说的那几句悄声耳语?
邹安瑾不是练家子,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耳语什么,他又素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这一路上都在思忖,却无有答案,此时心窍里七上八下,十足不安。
邹安瑾沉下心思,登上辎车,堪堪进入辎车,还未来得及一板一眼作礼,“哗啦——”一声袭来,邹安瑾的手腕被一把攥住,整个人也被一股极大的力道向前拽去。
“啊……”邹安瑾惊呼一声,下盘不稳,直接向前扑去,没有预计的疼痛,邹安瑾扑进了一个坚实且宽阔的怀抱。
是太子昭明!
太子昭明紧紧搂着他纤细的腰身,几乎将人揉进血肉之中,死死的拥着他,沙哑的喟叹着:“阿瑾……”
邹安瑾脊背打直,戒备的眼眸转动:“太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昭明仍然紧紧拥着他,轻声道:“是你放孤离开舒国的,为了让二弟找不到孤?让孤……活下去……”
邹安瑾一愣,下意识道:“你怎么知晓?”
他问完登时后悔,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简直便是不打自招了!凭借他的聪明才智,瞬间也想到了梁羡,必然是梁羡那个多事儿之人,临走之时对太子昭明耳语的那几句话!
邹安瑾冷笑一声:“太子您可别自作多情了,卑臣不懂武艺,刺杀只是扎歪了半寸,也是情理之中……”
不等他说完,太子昭明将人抱得更紧,邹安瑾改口道:“太子是想勒死卑臣,一劳永逸么!”
太子昭明完全不理会他的质问,只是低声道:“阿瑾……再信孤一次,孤虽可能永远也无法像阿瑾这般,付出所有的心窍,然孤……孤还想再试一次。”
“试一次?”邹安瑾嗤笑,也不挣扎了,反而一把抓住太子昭明梳理整齐的鬓发,使劲向后一拽,迫使太子昭明仰起头来。
邹安瑾的目光绽放着精锐的光芒,宛若一条咬住猎物便不会松口的毒蛇,轻声道:“不必再试了,不管太子你的心窍到底在何处,你的人……”
他说着,纤细的食指轻轻戳在太子昭明的心口上,一点点向下滑去,唰一声暧昧的勾开太子昭明的衣带,对着太子昭明的耳朵呵了一口热气,笑道:“你的人,都是阿瑾的。”
太子昭明的吐息瞬间粗重起来,仿佛狂风中的沙砾,一把将邹安瑾压制在辎车的软毯上,沙哑的道:“是,孤是阿瑾的。”
————
梁羡托着腮帮子,仿佛在自言自语:“你这个系统,是不是夹带私活?觉得白清玉那个大白莲长得帅,便帮着他?若不是如此,为何孤一个昏君,非要卡着白清玉一个人收集昏君点数?我就不能调戏调戏旁人?”
小系统提示:系统只是帮您分析最佳的勾引人选,勾引大梁第一权相白清玉的收益最为显著。自然,宿主也可以选择勾引其他目标,同样会获得昏君点数。
梁羡:“……”勾引?非要用勾引这两个字儿么?你觉得合适嘛!
梁羡把手机收起来,不就是现成赚取10点昏君点数么?大不了我就说一百句情话。
哗啦——
梁羡将车帘子打起,一眼便看到了跟车骑马护卫的虎贲军陛长姚司思。
姚司思身穿黑甲,脊背挺拔,腰身纤细,一股子少年之气扑面而来,脸蛋儿分明生得精致漂亮,但自有一股子健气之风。
“君上,”姚司思见他打起车帘,立刻道:“可有什么吩咐?”
梁羡趴在辎车的户牖上,左手托着腮帮子,笑得一脸柔情似水,还歪了歪头,免费送给姚司思一个歪头杀:“思思,你今日有点怪。”
“怪?”姚司思如临大敌,连忙检查自己的介胄,从黑甲检查到头盔,还把头盔摘下来反复的查看,便是连红缨的一根羽毛也无有乱,不知自己到底怪在何处。
姚司思抱拳道:“卑将不知何处失态,冲撞了君上。”
“诶,”梁羡摆摆手,用右手对姚司思比了个心,笑眯眯的道:“怪可爱的。”
梁羡:“……”呕——不行,太油了,本人都觉得太油了。
果不其然,姚司思呆住了,呆若木鸡,一脸吃惊纳罕的瞪圆了眼睛,那双漂亮精致,黑白分明,少年感极强的眼眸,瞪得仿佛圆溜溜的小猫眼,在日光下闪闪生辉,犹如最干净的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