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玉这次不笑了,他的面容十足阴沉,双目仿佛冰冷的深潭,又似即将喷发的火山,根本无法形容。
“啊!”下一刻,梁羡惊呼一声,被抱来扔在软榻上,白清玉危险的道:“原丞相这般痴迷于孤,那好,孤只得勉为其难满足丞相了?”
“不用为难!”梁羡挣扎道:“不用为难也行!”
“那怎么行,”白清玉道:“孤如何能辜负丞相的一片痴情呢。”
果然是普雷游戏,诚不欺我,梁羡进入游戏四天,有三天都是普雷过去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看到近在咫尺的白清玉。
白清玉睡在他的身侧,还没有醒过来的意思,天色混沌,还未大亮,梁羡困顿异常,本想继续睡下去的,但他奋力睁开沉重的双眼,艰难的爬起来,气鼓鼓的对着一脸餍足的白清玉,狠狠在他下巴上咬了一记。
“嘶……”白清玉还在睡梦之中,但觉一阵刺痛,立刻警觉的睁开眼目,他下意识伸手一抓,白清玉可是练家子,却抓了一个空。
梁羡早知道他会如此反应,毕竟做盟友这么久,白清玉的习惯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咬了白清玉一口之后,立刻战略性后仰,退开好几步,蹦下软榻。
白清玉清醒过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倒是没流血,但这般刺痛,肯定会留下牙印儿,还是在这种明显的地方。
白清玉眯眼道:“丞相,你竟敢咬孤?”
梁羡可是扬眉吐气了,白清玉突然暧昧一笑:“也是,丞相便是这般爱咬人,昨夜亦是如此热情的紧紧咬着孤,还……”
不等白清玉说完,梁羡气的将地上的冕旒头冠砸向白清玉,袭君之后,抱起自己的衣裳一溜烟跑了。
白清玉没想到梁羡先是咬自己,后又用头冠砸自己,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梁羡已然开溜不见了踪影,令白清玉又好气又好笑,再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声道:“果然伶牙俐齿。”
梁羡抱着自己的衣裳,鬼鬼祟祟的扎进政事堂的偏殿换衣裳,他刚换完,便有卿大夫进来:“丞相,这么早呢?”
“额,是、是啊……”梁羡尴尬的点头,不是这么早,是昨天晚上压根儿没出宫!
那卿大夫又道:“明日是大司马的寿辰,丞相可准备去参宴呢?”
大司马?岂不是姚铮么?
梁羡想到这里,立刻想到文姚和姚司思,文姚与自己的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姚司思更是熟悉得不能熟悉之人,也不知他们在游戏里都怎么样,梁羡自然要去参加寿宴。
梁羡准备了一份寿礼,第二天散了朝,便离开大梁宫,起身前往大司马府邸了。
天色昏黄,白清玉很是清闲,在池塘喂过鱼,便看到零零散散的卿大夫们,三五结伴成群的从政事堂走出来,一定是散班了。
白清玉将鱼食全部扔进池塘,拍了拍掌心,摸了摸自己的袖子,袖子里装着一盒药膏,是他今日特意管医官要的,医官起初还以为白清玉想要治疗他下巴上齿痕的药膏,哪知道白清玉却不为如此,他要的是清凉消肿,可以涂抹在私密之处的药膏。
医官眼看着白清玉下巴上的齿痕,又听他如此说法,自然会意,因着游戏的设定里,白清玉就是昏君,所以医官也没有任何狐疑,老老实实的开了软膏与白清玉。
白清玉特意掐着时辰,在池塘边喂鱼、喂鱼、喂鱼,鱼都要给撑死了,这才等到了政事堂散班。
白清玉收好软膏,很是随便的走过去,羣臣见到白清玉,立刻叩拜作礼:“拜见君上!”
“起罢。”白清玉淡淡的道:“都散班了?”
“回君上的话,正是。”
白清玉朝政事堂里面看了一眼:“丞相呢?还在忙于公务?”
“回君上的话,”卿大夫道:“丞相半个时辰之前,已然出宫了。”
“出宫?”白清玉眯起眼睛,自己特意来等梁羡,梁羡竟然早走了?
白清玉道:“去何处?”
卿大夫道:“君上,今日是大司马的寿辰,许多卿大夫们都收到了请柬,丞相亦是,应当是去赴宴了罢。”
“大司马?”白清玉听到此处,脸色唰的漆黑下来,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梁羡来到大司马的府邸,将贽敬之礼交给大司马府上的家宰,家宰殷勤的引着梁羡入内,为他安排席位。
梁羡一抬头,便看到了站在远处招待客人的年轻男子,那男子透露着一股少年之气,身材修长,并不算太高,也不算壮实,但自有一种柔韧犹如柳条子的感觉,腰身挺拔,一看便知道是练家子。
是姚司思!
梁羡在这里看到姚司思,仿佛见到了亲人一般。
他走过去打招呼:“姚陛长。”
无错,在这里,姚司思也是陛长。
姚司思看到梁羡,拱手道:“丞相。”
梁羡见四周都是人,便拉着姚司思来到角落的地方,姚司思低头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吃了一惊,莫名有些面红,但还是跟着梁羡到了角落。
梁羡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在姚司思手中,笑道:“下个月便是你的生辰,我特意寻了一些礼物与你。”
姚司思低头一看:“饴糖?”
的确,梁羡的礼物正是饴糖!
在这年头,饴糖是稀罕物件儿,只有有钱人才能食到,梁羡寻觅来的饴糖,更是稀罕中的稀罕,因着在这个年代根本买不到,而是系统商城刷新出来的。
自从满级之后,系统商城就会刷新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吃的用的玩的,什么都有,水果糖就是刷新出来的新商品,价格很便宜,梁羡便用点数买了好几包。
梁羡特意把这些糖拆开包装,重新包了一下,拿来送给姚司思:“姚陛长不是喜欢甜口么,这个饴糖味道清甜回甘,又不会齁嗓子,姚陛长尝尝,若是合口味,往后再给你带一些。”
姚司思精致的喉结微微滚动,似乎对糖类没有任何抵抗力,便拿起一颗塞在口中,是蜂蜜水果糖,微微有些清凉润喉,味道说不出来的层叠丰富。
姚司思睁大眼睛:“好吃。”
梁羡笑道:“那便好。”
姚司思有些嗫嚅,垂低了头道:“我还以为丞相……会对卑将避之不及呢。”
“嗯?”梁羡一脸迷茫:“什么?”
“也没、没什么,”姚司思道:“那日里卑将醉酒,多谢丞相把卑将带回来。”
那日?梁羡更是迷茫了,这是什么设定?姚司思说的也是半半落落,梁羡听得半懂不懂。
不知是不是错觉,梁羡总觉得,姚司思的面颊更红了,总是在偷看自己,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的模样。
终于,姚司思鼓足勇气开口:“丞相,其实我……”
正说到此处,便听到一声轻笑:“丞相和姚陛长都在。”
二人顺着声音看过去,竟是白清玉!
白清玉一身黑色常服,头戴白羽冠冕,简约轻薄的常服令他看起来优雅又俊美,黑色透露着一股野性,竟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都怪袍子太过轻薄,被风一吹,若隐若现的勾勒出白清玉的肌肉线条。
白清玉走过来,他分明笑着,脸色却阴沉沉黑漆漆的,仿佛随时会吃小孩的狼外婆,幽幽的道:“看来丞相与姚陛长,相谈甚欢呢。”
梁羡迷茫,白清玉这是怎么的,笑容狠呆呆的?
叮咚——
小系统提示:普雷游戏设定中,丞相梁羡(你)的白月光朱砂痣——姚司思!
什么?姚司思?梁羡恍然大悟,白清玉这个笑容,分明是……抓奸的狞笑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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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昏君白清玉X丞相梁羡5
姚司思性子比较单纯,似乎没有发现白清玉的笑容哪里有问题,梁羡则是哈哈干笑一声:“君上今日也来了?”
“怎么,”白清玉反诘:“只有丞相与姚家走得近,不许孤与姚家走得近?”
梁羡:“……”白清玉这口气,绝对是吃了一吨火药的!
姚司思偏偏看不懂这暗潮涌动,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是了,丞相你的带扣还在卑将这里,请丞相稍待,卑将这就去取来。”
“带扣?”
“带扣……”
梁羡与白清玉几乎是异口同声,只不过梁羡的嗓音充满了震惊与狐疑,而白清玉则是狠呆呆的阴沉。
梁羡又是哈哈干笑:“带、带扣?我的带扣怎么会在姚陛长这里?”
姚司思道:“丞相你忘了么?上次卑将醉酒,多亏了丞相,所以你……我……所以丞相的带扣落在了卑将这里,卑将这就去取来!”
姚司思说罢,脸颊更是通红,连忙跑走,留下梁羡与白清玉大眼瞪小眼。
梁羡:“……”你什么?我什么?你说清楚啊!
这样半半落落的,暧昧其辞,很容易让人误会的,你别说我都要误会了,白清玉那个大醋缸子岂不是更误会了?
他一抬头,便对上了白清玉阴森森的目光,他不怒反笑:“好啊,丞相与姚陛长甚是亲厚,还有什么醉酒,什么带扣的渊源,怎么,不打算与孤讲一讲?”
梁羡眼皮狂跳,我也不知道啊,都是系统设定的锅!
梁羡支支吾吾,不是他不想讲,是他根本不知情,白清玉则是误会了,眼睛一眯,压低声音道:“怎么,是不好说,还是不能说?”
梁羡道:“其实……君上,是没什么好说的。”
“哦?是么?”白清玉的笑容慢慢扩大,梁羡有一种自己是小红帽,即将要被大灰狼吞入腹中的错觉。
姚司思去取带扣,手里拿着一只洁白如雪的白玉带扣折返回来,庭院中却没有了人烟。
“奇怪?”姚司思迷茫道:“人呢?怎么都不见了?”
于是姚司思往前走了几步,朗声道:“丞相?君上?卑将取带扣回来了。”
姚司思这般说着,便隐隐约约听到了哭泣之声,若隐若现,不是很真实,加之如今天色已然完全黑暗下来,这让姚司思陡然有些后背发寒,又往前快走了几步:“君上?丞相?”
“呜!”呜咽的声音更大,姚司思转过假山的一刹那,便看到身为国君的白清玉,怀中打横抱着什么。
“丞相?”姚司思定眼一看,君上怀中抱着的,不正是丞相梁羡么?
梁羡满面通红,眼角甚至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浑身无力疲软,软塌塌的依靠在白清玉怀中,精致的喉结微微颤抖,急促的上下波动着,单薄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栗,似乎在忍耐什么。
“丞相?”姚司思着急的道:“你是不是哪里难受?可是害了病?”
姚司思想要去试探梁羡的额头,却被白清玉拦住。
梁羡嗓音微微颤抖,隐忍的道:“无、无妨……只是突然、突然有些腹痛。”
姚司思不疑有他,道:“那卑将则就去叫医官来,为丞相诊治!”
“不必、不必了!”梁羡用尽气力:“不劳烦姚陛长了。”
“怎么会是劳烦?”姚司思道:“腹痛可大可小,千万不能小觑,丞相疼得如此冒汗,连站都站不起来,绝不是一般的小病!”
梁羡求救的看向白清玉,白清玉见到梁羡那可怜兮兮的眼神,莫名下腹一紧,起了逗弄之心,坏心眼的道:“是啊丞相,腹痛可不是小病,若不然……令医官看看?”
梁羡恨不能狠狠瞪白清玉,可是他现在根本无有气力,且如此的狼狈,也就是仗着天色昏暗,加之姚司思为人单纯,若是换做了旁人,一准儿发现梁羡的尴尬。
梁羡紧紧抓住白清玉的衣襟,那模样脆弱又可怜,靠着他的胸口急促的喘息着,眼神可怜巴巴的凝视着白清玉,白清玉心头一跳,莫名有些不忍再逗弄下去。
白清玉抱着梁羡道:“姚陛长,丞相病得厉害,孤便带他回宫诊治了。”
姚司思还是不疑有他,赶紧道:“君上英明,宫中医官众多,便于诊治。”
于是白清玉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横抱着“受伤”的梁羡,又从庭院穿梭到宴席,横穿宴席,众目睽睽之下离开。
梁羡一直把脸埋在白清玉的胸口装死,这个时候不装死还能干什么?梁羡恨不能在白清玉的胸肌上一头撞死,免得被人看出端倪,简直社死啊!
白清玉将他抱上辎车,轻笑道:“丞相,病得可严重?”
梁羡立刻抬起头来,狠狠瞪着白清玉,面色透露着不正常的殷红,整个人颤抖的厉害,嘴里克制不住的呜咽:“你……你这混蛋,到底给我弄了什么!”
白清玉见他这个反应,摸了摸鼻子,难得有些不好意思,道:“孤当真是一片好心,特意找了医官,寻了这瓶子软膏。”
他说着,从袖袍中拿出一个粉粉嫩嫩的小瓶子,正是他今日去医官署特意寻的药,清凉消肿,又有阵痛安抚的功效。
“医官说了,特别适合你如今的症状。”
白清玉道:“孤乃是一片好心,谁知那医官自足主张,揣度君意。”
因着白清玉昏君的设定,医官将白清玉的好心,当成了昏庸的色心,会意登时劈叉,还以为白清玉想要一个清凉消肿,且能增添情趣的软膏,于是自作主张给了白清玉这盒软膏。
方才姚司思离去,白清玉本只是想要吓唬吓唬梁羡,给他抹药罢了,哪知道软膏的确是清凉消肿,却还有其他功效,且功效甚为猛烈!
梁羡额头上都是热汗,一滴滴滚下来,湿透了雪白的衣领,白清玉见他这般难受的模样,难得检讨:“这次……算孤的不对,可孤也不知那些医官会如此揣度于孤……”
他的话还未说完,嘭一声巨响,梁羡突然冲过来,一把将白清玉按倒在辎车的软毯之上,梁羡完全沉浸在助兴的药效之下,已然忍耐到了极点,反正白清玉是自己的人,那也无需忍耐什么。
“丞相?”白清玉略微有些吃惊于梁羡的主动,挑唇道:“丞相这是想要自己来?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梁羡第二天干脆告假了,因着真的起不来,朝中的卿大夫们只以为丞相腹痛生了什么病,因此才会告假,毕竟昨日大司马的寿宴之上,丞相是被君上亲手抱走的,那得病成什么样子啊!
梁羡休息了一日,心里吐槽着,自己与白清玉发生了那么多次关系,勾陈也看过了,白清玉愣是一点子也记不起来。
今日是冯国使团入京的日子,晚间还有接风燕饮,梁羡身为丞相是不能告假的,所幸休息了一日也恢复的差不多,那药膏虽然诡异了一些,清凉消肿的功效却是大大的好。
梁羡生龙活虎的来到冯国使团的接风燕饮之上,也不知冯国使者是谁,如是能遇到熟人便好了。
梁羡正想着,冯国的熟人没有遇到,倒是遇到了姚司思。
“丞相。”姚司思走过来,担心的道:“丞相身子可大好了?”
梁羡尴尬的道:“好了好了,全都大好了,只是一些小病小痛。”
“那便好!”姚司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好!丞相前日疼成那个样子,流了那么多汗,卑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万幸丞相没事,那就好。”
梁羡眼皮狂跳,幸亏姚司思比较单纯,否则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对了。”姚司思从怀中拿出一只白玉带扣:“那日里未能交还给丞相,今日卑将想着,如此盛宴,丞相必然也会来与会,便干脆将带扣一并子带来了。”
带扣?又是带扣。
梁羡仔细去看,是一只白玉带扣,很符合自己这个丞相的气质,梁羡的衣橱里有许许多多这样的带扣,看起来应该是自己的。
“多谢姚陛长……”梁羡刚想伸手去接,一只大手突然伸过来,阻拦了住梁羡的动作,横叉在梁羡与姚司思中间。
是白清玉!
白清玉皮笑肉不笑的走过来,故意不让梁羡去拿带扣:“丞相的身子好些了么?孤可是分外忧心呢。”
梁羡:“……”
梁羡呵呵道:“君上体恤,卑臣诚惶诚恐。”
姚司思拿着带扣,两次都没送出去,就在此时,冯国使团已然入内。
打头的是冯国使团的特使,也是冯国的公子。
梁羡顺势看了一眼,不由惊讶的睁大眼睛,冯巫?还真是熟人,没想到冯国特使竟然是冯巫。
冯巫的目光正巧也看过去,两个人四目一对,冯巫对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梁羡心口一突,冯巫的这种笑容太熟悉了,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见面的笑容,难道……
冯巫是带着记忆的?那岂不是老乡?
梁羡有一种阔别重逢,异地见到老乡的激动感慨,下一刻,他的视线便被一堵“高墙”打断。
白清玉挡在他面前,低声幽幽的道:“丞相笑得如此欢心,除了勾引孤与姚陛长之外,还想勾引冯公子不成?”
梁羡:“……”我勾引你大爷!
作者有话说:
更新来啦~~预告一下,下一个番外应该是阿羡哥哥和玉玉的现代之旅~~
第175章 昏君白清玉X丞相梁羡6
梁羡狠狠瞪了一眼白清玉,哪知白清玉下一句却道:“你看,又勾引于孤。”
梁羡:“???”玉玉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
梁羡一个头两个大,白清玉一点子也不觉得尴尬,很是平静的对冯巫道:“冯公子,难得来大梁国一趟,一定要尽兴,孤还有事儿与丞相商谈,便不打扰冯公子幸酒了?”
说罢,拉着梁羡便走,梁羡回头看了好几眼冯巫,他也不确定冯巫是不是认识自己,还想与他说几句话,却被白清玉如此强硬的拽走。
冯巫微微一笑,只是拱手道:“多谢梁公。”
等白清玉与梁羡离开,姚司思对冯巫做了一个礼,本打算也离开的,他拱起手来,手中的带扣正好被冯巫看到。
冯巫一笑:“姚陛长,这不是冯的带扣么?”
“你的?!”姚司思大吃一惊,摇头道:“这怎么是冯公子的带扣呢?这不是丞相……”
他的话还未说完,冯巫发出一声轻笑,打断了他的话头:“看来姚陛长真真儿是忘了。”
“忘……忘记什么了?”姚司思纳闷。
冯巫道:“姚陛长难道忘了,前些日子,在梁国的边邑,姚陛长醉酒……”
“你怎知道我在边邑醉酒?!”姚司思大吃一惊。
姚司思在边邑之时醉酒,醉得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半梦半醒之间,好像与人发生了亲密的干系,姚司思以前从未体验过这等感觉,令人沉溺不可自拔。
等姚司思醒过来之后,便看到了丞相梁羡,梁羡体贴的问他是不是醉酒头疼,要不要饮水等等,还送他回了馆驿。
自从那日之后,姚司思便“很怕”看到梁羡,因着一看到丞相,便会想到那一日醉酒的夜晚,自己仿佛亵渎了最圣洁的神明。
冯巫打断了他的回忆,道:“冯怎么知晓?那是姚陛长醉酒,冯……可是伏侍了陛长整整一晚上,陛长缠着冯不放的模样,冯仍历历在目。”
“你……你……”姚司思震惊的指着冯巫,脑海中轰隆一声巨响,是他!
那天与自己发生干系的,并非梁羡,而是冯国的公子!
“那带扣……”姚司思死死握着手中的带扣。
冯巫道:“这带扣,的确是冯的,还以为找不到了,原是被姚陛长捡去了。”
姚司思脑海中更是轰隆隆五雷轰顶,错了,全都错了!根本不是丞相梁羡,而是冯巫!这带扣也是冯巫的!姚司思一直以为这雪白的带扣是梁羡的无疑,因着梁羡也喜欢穿着白衣,哪知……
“那、那天晚上……”姚司思有些不确定,因着他那天饮酒断片,连人都看不清楚,怪不得会把冯巫认成了梁羡,他结结巴巴的道:“你、我……我们……”
冯巫善解人意的道:“正如姚陛长所想。”
姚司思手中的带扣一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不可置信的后退了半步,连忙道:“卑将还有事儿在身,先走……”
他的话还未说完,冯巫一把握住姚司思的手腕,将他拉到身前,微微俯身,在姚司思耳边轻声暧昧的道:“姚陛长,这么着急离开?不与冯叙叙旧么?哦是了,姚陛长你也不想让那日里的事情,被您们的丞相听说罢?”
姚司思气的瞪着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冯巫道:“说过了,只是许久未见,与姚陛长叙叙旧,罢了……”
梁羡被白清玉拽走,回头一看,姚司思和冯巫正在聊天,也不知道二人聊什么,冯巫笑的很是欢心,两个人相谈甚欢似的。
梁羡心想着,不行,我必须找个法子和冯巫单谈,他的眼睛有特殊的功效,说不定拥有记忆,冯巫一向靠谱,我得与他合计合计离开普雷游戏的方法,否则早晚有一日精尽人亡啊!
白清玉见梁羡总是去瞧冯巫,便将他死死看住,挑眉道:“放心,有孤在,丞相你休想与冯公子眉来眼去。”
梁羡:“……”眉来眼去?这个词儿是这么用的么!
梁羡被看得很紧,根本没机会与冯巫通气,他灵机一动,心里夸赞着自己,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他也不去找冯巫,而是写了一张字条,叠起来,塞给旁边的寺人,道:“你去帮我把这个交给冯公子。”
小寺人哪里敢有什么异议,立刻恭敬的道:“是,丞相。”
小寺人转身离开,匆匆往冯巫的方向走去,哪知道刚走几步,便撞到了什么人,抬头一看吓得半死,咕咚跪下来叩头:“拜见君上!小臣冲撞了君上,还请君上饶命啊!”
他使劲磕头,正巧有什么从袖中滚了出来,正是梁羡写给冯巫的移书,也就是小字条。
白清玉早就看到了梁羡的小动作,这点子小动作是瞒不过白清玉的,他特意来与寺人碰瓷儿,为的就是那张小字条。
“无妨。”白清玉难得大度,道:“那是何物?”
寺人冲撞了国君,如蒙大赦,赶紧回话道:“回君上,是丞相令小臣交给冯公子的移书。”
“哦?”白清玉道:“呈上来,孤看一看。”
“是,君上。”
寺人将移书交给白清玉,白清玉拆开一看:
——夤夜,后园,温汤池。
梁羡与冯巫约定好了,今天夜里头,大梁宫燕朝后院温汤池见面。
若是平日里,宫门下钥,是不可以在燕朝行走的,但今日不同,今日燕饮冯国使团,必然热闹十分。
而如今是炎热的夏日,白清玉此人素来怕热,所以必定不会去泡温汤,因此那地方的宫人也极少,每隔一段时间洒扫一次之外,便再无人走动,是个绝妙的接头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