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是病,得治!—— by村头的阿黑

作者:村头的阿黑  录入:09-28

隋易平常有裸睡的习惯,来宿舍里住后就收敛了不少,起码知道睡觉留条小裤衩了。现下他里面就只穿了条小裤衩,一床被再怎么遮也遮不严实,被角滑落,露出了白皙的右肩和一小片锁骨。他的两只脚也大剌剌地蹬在被子外面,脚腕修长结实,脚趾骨节分明,十个脚趾头还在那不安分地乱动着,好似在故意撩拨人似的。
齐钺被白花花的肉差点晃到眼,轻咳了一声,有些艰难地说:“我只有泡面。”只是那眼神还是紧紧黏在他身上有些撕扯不开。
“亲娘嘞,分口吃的吧,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隋易扯着被角就要给他作揖。
由此可见,隋易此人毫无下限,尤其是在吃的面前,他的节操可以无限向下拓展,弹性之大令人咋舌。
齐钺轻笑了一声,盯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下辈子我怕你翻脸不认账了,还是这辈子吧。”
“好说好说,洒家这辈子就委身给公子了。”隋易应得十分豪迈与娇羞。
隋易只是随口一打诨,齐钺却被他不正经的话臊红了脸,往回收了收露骨的眼神,“你先穿好衣服,下床吃。”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吃完就接着睡了。”隋易抱着被盘着腿坐在床上,实在不想离开暖和的被窝。
“那你就别吃了。”齐钺才不惯他这熊毛病。
“别介啊,这就穿这就穿。”隋易轻易就被捏住了软肋,忙一把掀了被,光着膀子开始套裤子。
齐钺看他这么不知道回避人,吓了一跳,终究是没胆量再看,慌忙背了个身泡泡面去了。
齐钺只有一个饭盒,本来想先叫隋易吃的,但隋易嫌麻烦,硬是让他把方便面一锅泡了,和他一人一口的吃。
但凡换个别人,齐钺宁愿饿死也不会和人同吃一碗面,到了隋易这,他就吃得前所未有的香了。
俩人埋首在一碗面里,离得格外的近,近得几乎脑门蹭着脑门,鼻尖对着鼻尖。齐钺稍微一抬眼,就能看到隋易滚动的喉结和沾点汤渍的嘴角,他嘴里哈出的热气似乎也全都喷到了自己的脸上,透过皮肤直直地钻到了身体深处,把一颗心烧得滚烫。
半碗面吃得齐钺面红耳赤,差点呼吸不畅。
好在隋易是个粗脑壳,丝毫没发现不对劲,只觉得半碗汤面下肚浑身舒畅。
吃完了,隋易一抹嘴,望着齐钺开始不怀好意地奸笑,“你一会儿还有事没?”
齐钺耳尖的红还未完全褪去,一看到他这副神色,不知怎么就想歪了,脸上的红又镀上了几分。
“没什么事,准备睡觉了。怎么了?”一说完,齐钺就忍不住乱瞟隋易。尽管也知道不可能,但他心里还是怪忐忑的。
“这么早,睡什么睡,陪哥哥看个好片呗。”隋易不由分说地一胳膊揽上他的脖,笑得格外不正经,“非常正经的好片。”
齐钺一看他这副神色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正经片子,那他是看啊还是不看啊。
不等他开口,隋易已经钻进了被窝,掀起了被子一角,冲他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你倒是快进来啊。”
齐钺顿时气血上涌,脑袋发懵。
那感觉不大好形容,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齐钺觉着那就跟聊斋一样一样的—一书生正摇头晃脑秉烛苦读呢,突然自己的榻上出现一个娇滴滴衣衫不整的美人儿,美人儿还含羞带怯、眉目传情地望着你,甚至掀开了被子一角口口声声说着要自荐枕席。那这床你是上呢还是不上呢?
齐钺在这一瞬间突然就理解了那些头脑发热的书生,只要能一夜风流,就算把脑袋搭上那又算个屁!
齐钺本来还自诩颇有定力,直到此刻才发现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男人——面上再道貌岸然,还是避免不了刻在骨子里的龌龊猥琐。
齐钺就这样一点都身不由已地飘进了隋易的被窝里。
“来来来,真是特好一片子。我一直想找个人陪我看来着,就是没人愿意。”隋易趴着,往靠墙的地方挪了挪,给他让出了半个床的位置,扒拉着手机开始翻片子。
齐钺颇有些不自在趴他旁边,身体有意无意地蹭上了他的肩膀。
在碰到他温热皮肤的刹那,齐钺立马变得浑身滚烫,呼吸不畅起来。哪怕微微张开了嘴,也仍是喘不动气。齐钺就这样有些痛苦地憋了片刻,差点窒息,喉头也不受控制地低低喘了一声。
隋易没察觉出什么,倒是齐钺被自己的没出息吓了一跳,忙低下头假装轻咳了一声,算是掩饰。
“快快快,开始了。”隋易还毫不避讳地抓住了他一只胳膊。
明明假期宿舍已经停了暖气,但齐钺还是觉得很热,尤其是被隋易抓住的胳膊,烫得好像着了火似的。浑身的火没处发泄,只能源源不断地往身下涌去。齐钺这才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齐钺只能盯紧了屏幕,尽量地忽略身边的人。
费力地看了一会儿,齐钺这才意识到自己想多了,只不过是个鬼片而已,而且好巧不巧,正是聊斋那一挂的,此情此景何其应情应景。
齐钺倒是想忽略掉身边的“索命美人”,奈何美人不肯放过他。隋易在一旁紧紧抓着他的胳膊不说,还尤爱一惊一乍的。一看到个恐怖画面,就嗷嗷乱叫一阵,为恐怖音效增强点背景音,还不忘顺带手再使劲掐手里的胳膊几把。直把齐钺给掐得龇牙咧嘴的,再也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了。
齐钺也才龇着牙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隋易这小子看着天不怕地不怕跟个孙猴子似的,但实际上好像怕鬼。更明白过来,为啥这小子说没人愿意陪他看了,这活计真不是人干的,太遭罪了,且很费胳膊。
好容易才看完了电影,隋易长出一口气,心满意足地把他的胳膊扔还给他,啧啧嘴,“真爽!”
齐钺则是苦哈哈地瞅了自己胳膊一眼,从上到下青青紫紫一片狼藉,还密密麻麻的,得,彻底没法要了。
然而齐钺没想到,这事的后遗症还远不止于此。
齐钺爬上床闭上眼时,脑海里还是忍不住地幻想方才俩人一个被窝时的情景。当然了,刚才的事也不算特别美好,所以齐钺就想动用他十分聪明的小脑瓜再进行点艺术加工,剔除掉那些不大美好的画面,譬如隋易掐他的事;再人为加工上点缱绻浪漫,譬如俩人可以一块做点少儿不宜的事——好作为他每晚进入梦乡前的放纵。
齐钺此人十分严谨,所以他的幻想也十分严谨,有着明确的时间、地点、人物和事件:漫漫冬夜,窗外沸沸扬扬地飘着漫天大雪,他和隋易俩人一块挤在宿舍床上,盖着两床被,热腾腾地,脸贴着脸,脖儿挨着脖儿。俩人一开始是在看少儿不宜的片子,越看心越热,越看脸越红,齐钺就悄没声地偷偷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又大着胆子试探般去扯隋易的裤腰带。当然了,依着隋易的性子,想来也是会反抗的,但最好不是真的反抗,而是那种欲拒还迎欲语还休的反抗。这样,他就会连哄带骗,继续强势地一点点地扒干净他的衣服……
齐钺越想越兴奋,眼看就要在幻想中一逞兽欲了,一只热乎乎的爪子猛地呼在了他的脸颊上。齐钺顿时吓了一跳,被激得头皮发麻,噌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隋易探上来一颗黑乎乎的大脑袋,亮俩的冒精光的大眼珠子,十分炯炯有神地盯着他,“嘿嘿,大兄弟,厕所走起?”
被打断了美好幻想,齐钺心里那个气啊,重重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去。”闭上眼,脑海中继续争分夺秒地进行艺术加工:不对,他的衣服不能一下子就扒光,还是得慢着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滋味还是得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咂摸。最好是先半褪下他的裤子,将他的衬衣推到胸口,等使劲亲够了摸够了,再将整个人彻底扒得光溜溜的,结结实实地压在身下……
“啪啪”,侧脸又被呼了两巴掌,一下子又把齐钺从美好的幻想给拉回了不堪的现实。
隋易陪着笑,满眼都是期待,“我觉着吧,你该去上厕所了。大兄弟,你不知道,憋尿不好的,轻了容易得前列腺炎,严重的容易阳痿啊。为了你媳妇后半辈子的幸福着想,这个尿我觉着你该撒了。”
齐钺被他念叨得脑门青筋直冒,恨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同时,齐钺也如同千年前的屈原一般向茫茫苍天发出了深深的质疑,这人为什么不能只存在于幻想中!究竟是为什么!
再是来气,齐钺也还是恨恨地爬下床,陪着这个因为刚看了鬼片连厕所都不敢自己去的胆小鬼去了厕所。
隋易对齐钺的善举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作为报答,隋易那晚又整整约着他去了四次厕所,还每每都是在齐钺幻想得最起劲的时候,最后彻底是把齐钺给整得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再也不敢在脑海里意淫亵渎他了。
其实这事也不怪隋易。他这人吧,啥啥都好,唯一的不好就是爱看鬼片,爱看就看吧,还偏又害怕,看了就不敢一个人去厕所了。
但是上厕所这事吧,就怕你琢磨,就爱跟你反着来,你越不敢去,越是琢磨,就越是想去,就越觉得尿意汹涌。是以隋易这晚在齐钺的陪同下就使劲挤膀胱,挤啊挤,到最后连一滴尿都挤不出来了才肯作罢。
隋易倒是没影响到自个儿的睡眠,他本来白天的时候就已经把晚上该睡的觉给一道睡了。只是可怜了齐钺,一晚上被折腾得压根就没睡着,第二天还得顶着俩熊猫眼早起打工。
隋易这熊玩意儿实在没良心,他不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甚至还妄想把和齐钺一块看片的这个事给长期可持续地发展下去——毕竟这年头肯和他一块看恐怖片的人确实也不太好抓了。
所以,打那之后,隋易天天晚上从下铺探出头来冲上面乐呵呵地吆喝:“兄弟!下来看片!”
齐钺胳膊上的掐痕还没消下去呢,脑袋也还清醒得狠,丝毫不为他的美色所惑,也就再也没进过他的被窝。
隋易难免有些伤心难过,遗憾自己又生生痛失了一个完美的看片搭子。
不过俩人既然有了一个被窝睡过的交情,又有了一同上过厕所的革命友谊,隋易就很有了点和上铺大兄弟相依为命、休戚与共的错觉,并单方面地默认已经把他发展成了自己麾下的小弟,毫不客气地把人使唤得团团转。
说来这齐钺也可怜,明明那么傲气的一个人,到了隋易这别说傲气了,他连骨气都不知为何物,天天被指东指西,使唤来使唤去的,让打水就打水,让买饭就买饭,比哈巴狗都乖。
更关键是,齐钺偏偏还对此甘之如饴,也是贱到一定境界,彻底无药可救了。总的来说,这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歹也算作是你情我愿吧。?

第十四章
隋易寒假过得挺嗨,每天要么和狐朋狗友浪来浪去,要么就一个人窝在宿舍呼呼大睡,再不济就帮齐钺一块打打工。
每当这时,齐钺面上不显,心里却感动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分外珍惜这段时光。
殊不知,隋易只是实在是闲得蛋疼,随便找点事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帮他还是帮扫大街的大爷其实没有本质区别。
这天傍晚,齐钺搬完最后一箱货品,看了看坐在一旁累得气喘吁吁的隋易,心里十分过意不去,鼓了半天勇气,才忐忑地说出口:“你晚上还有事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隋易还没来得说话,店门口就“轰轰”地飞驰来了一辆黄色高级跑车,引得路人连连侧目,就连他们打工的百货店老板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使劲往外看。
“小隋,走了!”那辆跑车半降下车窗,薛毅扬带着墨镜从里面探出头来,冲他霸气地一扬手。
“怎么来这么早啊。”隋易也瞅了他一眼,但还是十分没形象地坐在台阶上不动弹。
“这不是美女姐姐想你了嘛,着急来看你。你还不麻溜的,坐那干啥,是要饭啊还是屁股生根了啊。看你这形象更像是要饭的,你早说啊,早说你已经转行要饭了我还可以无偿资助你个破碗啊。”薛毅扬嘚啵嘚啵地冲他一顿乱喷,与此同时还不忘侧了侧脑袋,露出了副驾驶上的人来。
旁边的王语丹向他招了招手,嘴角一弯,“小隋,上来啊。”
隋易这才爬起来,慢腾腾地走过去,趴车窗上,冲王语丹乖巧地喊了声“姐”。
王语丹抬手帮他摘掉头发上沾的一块碎屑,又拿了块湿巾帮他擦脸,“怎么脏得跟泥猴子似的,又去哪里打滚了?快擦擦。”
隋易躲开了,撅了嘴,“姐你能不能别老把我当小孩子。”
王语丹咯咯笑了出来遖颩喥徦,“明明和泥地里打滚的小孩子也没差嘛。”
隋易嘴撅的更高了,又转向薛毅扬,“这车不错哎,啥时候换的。”
“前两天,哥们儿够义气吧,刚提了新车就来接你这寿星老儿了。怎么样,拉风吧?”
齐钺在一旁默默听着,听到这才知道今天是隋易的生日,暗暗后悔今天不应该答应他的帮忙。
隋易冲薛毅扬点点头,“这车是比我的要好点。”
“你啥时候也有车了?终于开窍了?跟老爷子举手投降了?”薛毅扬闻言还有点小惊讶。
隋易冲角落里的破烂自行车一努嘴,“呐。”他今天还是骑这破车把齐钺给驮过来的。
薛毅扬不由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上上下下的一打量他,“我的隋大公子,隋大少啊,你瞅你这寒酸样儿,真跟要饭的也差不多了。不是我说你啊,咱又不是没钱,平时注意点形象行不行?只要你跟你家老爷子低个头,服个软,要啥没有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
“边儿去!”隋易把他脑袋扒拉到一边,不忘顺手摘了他的墨镜戴到了自己脸上,对着后视镜照了照,扒拉扒拉头发,“非得跟你似的,天天骚包得像只花蝴蝶才行?下来下来,这车我开开。”
说着,隋易毫不客气地拉开了车门,一胳膊就把薛毅扬从驾驶座上给拽了下来。
“嘿!你这臭小子!”薛毅扬气得敲了他脑门一拳,“有你这么光天化日明抢的嘛,你先拍拍你屁股上的泥!别把我车给弄脏了,新车!这是新车!”
隋易置若罔闻,动作极快地搡开他迈上了车,系安全带,关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薛毅扬只得收起了张牙舞爪,默默爬上了后座。王语丹在一旁看得直发笑。
刚要发动,隋易这才想起一旁的上铺大兄弟来,人家刚才好像还说要请他吃饭来着,就这样抛下人家实在不厚道。
隋易便转头看向齐钺,“兄弟,一块?今晚赏脸给我过个生日呗。”
齐钺脸色早已有些发白,他看着坐在跑车上的隋易,在此刻才察觉出了二人之间深深隐藏着的那道鸿沟。薛毅扬说得对,只要隋易愿意,他完全可以开豪车,结交一群上流社会的公子哥,而不是陪自己在这里灰头土脸的搬货物。
齐钺抿紧了唇,摇了摇头。
隋易虽然向他发出了邀请,但也没想非得勉强他一块去。隋易也知道,这大兄弟和自己那群朋友都不熟,再加上他又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去了怕是会觉着尴尬。
隋易本想就此作罢,王语丹却看着他问道:“小隋,他是谁呀?”
“哦,我的上铺大兄弟,人很好,前段时间还照顾我来着。”
王语丹一听就热情地招呼齐钺,“同学走,我们一块吃个饭去。”又扭头指挥着后座的薛毅扬,“毅扬,你往边儿上靠靠,给人家腾个地儿。”
薛毅扬只得又往角落里挪了挪屁股,低声不情愿地嘀咕道:“这还是我的车嘛!我咋一点地位都没有。”
王语丹伸长胳膊挠挠他的下巴,“听话。”薛毅扬也就没话好说了。
齐钺不由得看向了王语丹。
其实齐钺刚才便注意到了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尤其是当看到她那么自然而宠溺地和隋易说话时,天晓得齐钺到底喝了几坛陈醋,心底又是怎样的酸。
这个温柔而沉静的女孩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总能让隋易和薛毅扬轻而易举地就听她的话,这让齐钺很不舒服。
齐钺的理智还在最后提醒他,今遖颩喥徦晚的场合不适合他去,可他还是选择上了车。他想弄清楚隋易和这个女孩儿的关系,同时,他也真的很想能给隋易过生日。
隋易本来想提醒王语丹让她别勉强人家,但看到齐钺还是上车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隋易刚要踩油门,又猛地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一拍脑门,“哎,那我的车该怎么办呢?”
薛毅扬瞅了瞅他那堆破铜烂铁,幽幽地说:“要不你就自己骑着那玩意儿蹬过去吧。”
隋易充耳不闻,回头打量了他和齐钺一眼,“这样吧,后座宽敞,要不你俩在后面给我扛着点吧。”
薛毅扬气得差点跳脚,“我这是新车!新车!你那破玩意儿扔角落里都没人能认出来是啥,更没人偷!你就别自作多情了!”
“那也不行,万一真丢了我还怪心疼的,骑了这么久都有感情了。”说着,隋易径自下了车。
薛毅扬很想就此夺回驾驶权,并抛下他扬长而去,却遭到了以王语丹为主力和以齐钺为辅助的一致反对,夺权斗争还未开始便已惨遭镇压。
隋易倒没真把那玩意儿扛上车,只是从那百货店拿了盒口香糖,多给了点钱,托店老板帮忙照看着点,他们明天打工的时候再来骑。
店老板点点头,还以为他和齐钺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公子哥,暗戳戳地想以后对他们的态度得好点。
隋易嚼着口香糖上了车,顺手把口香糖盒子朝后扔到了齐钺手里,从反光镜里瞄他一眼,“明天你来的时候记得帮我骑回去啊。”
齐钺点点头,转了转手里的盒子,还没看热乎呢就被薛毅扬给夺了去。薛毅扬往嘴里塞一把,“吧唧吧唧”地嚼,不耐烦地拍隋易的肩膀,“快出发。”
隋易狠踩一脚油门便窜了出去。?

凭良心讲,隋易的开车技术挺不错,起码比他骑的自行车平稳多了。
几人开车到了一家高档会所。齐钺从来没进过这种地方,看着门口富丽堂皇的装修难免有些拘谨,只好跟在了隋易后面。
隋易对这地方看起来倒是挺熟络的,都不用服务员带路,轻车熟路地就找对了包间,显然平常没少来。
还在门外时,齐钺就隐约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闹声和音乐声。一推开门,果然早就轰隆着音乐等了满屋子的人。
那群人一看到隋易进来,都站起身来开始乌泱泱地瞎起哄,“哎呀,我天,瞅瞅,这是谁来了!隋大少哎!”
“真是传闻中的隋大少哎!隋大少你咋才来啊?这是忙什么过亿的大业务去了?把兄弟们白白晾在这半天了。”
“就是啊,易哥天天的忙啥啊,咱们都派了王大美女亲自去请了,也请了这半天,看样子王大美女的力度也不够啊。”
王语丹笑着轻锤了那人一下,“我都替你们跑腿了还嫌我,下次我可不伺候了,你们谁爱去喊谁去吧。”
“哈哈哈,那改天我们起码得派仨美女去才行。”
“哎,不是,你们用得着这么大阵仗么?我今儿过得不是八十大寿吧?”隋易挠挠头,看着满屋子的庆祝气球和那个五六层的大蛋糕陷入了自我怀疑,“而且你们咋来这么多人啊,别是都是跑来蹭吃蹭喝的吧?我现在可穷了啊,都快被逐出家门了,蹭吃蹭喝的还请出门右拐。”
“嘿!这臭小子没良心,压根就不欢迎咱们,兄弟们上,咱们合伙揍死他!”也不知道谁起了个头,一群人群起而攻之,七手八脚地把隋易按倒在沙发上就开始挠他痒痒肉。
隋易被挠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只能大乐着告饶,“哎哟哎哟,哥哥们饶命,小弟错了错了。且饶小弟一命,待日后小弟一定结草衔环,以身相许……”这群人可不是齐钺,对他的以身相许丝毫不感兴趣,也就不肯饶他。
隋易眼看还是脱不开身,只得转向了在一旁悠哉游哉看热闹的薛毅扬,“老薛!救命!”
薛毅扬乐子没看够,就在一旁继续起哄,“行,我替小隋作证啊,他确实穷得要命,我和语丹去接他的时候,他正蹲人家店门口巴巴地要饭呢,面前还摆了个破碗,人家店老板一个劲儿地撵他都撵不走。然后来的路上,他就一个劲儿地跟我说,只要是今晚敢过来的人,他都要狠狠宰一顿,每个人都得扒两层皮才能放走。”
一群人一听更是来劲,一个个地摩拳擦掌,“得,兄弟们,那还等啥啊,咱们先下手为强,先把他给扒了吧。”
“我去!老薛你陷害我!”隋易闻言吓得两手牢牢抓着裤腰带蹬腿,只得哀哀地转向王语丹,“姐,你看他们,你快给我做主啊。”
王语丹抿着嘴笑,拍了拍带头闹得最凶的那几个人,“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好不容易替你们把人给请来,别再给你们吓跑了。再说了,现在闹他闹早了,等什么时候他洞房了你们再使劲闹他也不迟。”
那些人这才笑着作罢。
齐钺独自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们热热闹闹地闹作一团,深深地感到了自己的多余。今晚他就不该跟过来,现在不过是在自找难堪罢了。
“快,坦白从宽,今天到底是叫哪个小情儿给绊住了脚啊!怎么不一块领来给我们瞅瞅?”还是有人不肯轻易饶隋易,“不肯招的话,兄弟们今晚可得狠灌你啊。”
隋易刚从沙发上挣扎起身,一打眼,看到了孤零零站一旁的齐钺,便想趁机拉他吸引火力。当下如同看到救星般三两步奔过去,一胳膊攀住他的脖子,又一手指了指他的鼻子尖,冲那群人说:“他他他,就是他,这就是我新勾搭的心肝小情儿。今儿我本来是想早点过来孝敬各位哥哥的,奈何这个小情儿缠人得很,缠着我不肯放我走啊,哥哥们要折腾还是折腾他吧。”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到了齐钺身上。齐钺无辜地回望着他们眨巴了下眼睛。
有人故作痛心疾首状地摇摇头,“隋少你这个畜生,勾搭美女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良家妇男也不肯放过了!还是个这么帅的良家妇男,实在可恶!”
又有人把齐钺从隋易手底下给解救了出来,亲亲热热地揽了过去,“来来来,哥们儿,快跟我们好好说说,隋易这个畜生是怎么糟蹋的你。”
齐钺十分不自在地躲开了他的手,但还是不知道被谁给按着坐下了。
果不其然,齐钺一下子就吸引了全部火力,一群人开始逮着他打趣,“哥们儿你咋这么想不开呢,怎么就偏偏上了隋易这条贼船啊。”
“就是啊,隋易那混蛋使得啥招迷惑的你啊,回头是岸啊兄弟,我们都是误入歧途的典型案例啊,你可不能再步我们的后尘啊。”一个两个的都把隋易给描述成了辣手摧花的人渣,顺带还都上赶着把自己代入成了惨遭隋易毒手的“无知少女”。
推书 20234-09-28 :半生—— by空梦》:[近代现代] 《半生》全集 作者:空梦【完结】微信公众号2023-09-19完结文案:有一位作家曾说过,我们四十岁时,死于一颗我们在20岁那年射进我们心里的子弹。  对殷姜来说,这就好比,他年轻的时候向外投射出去的脆弱、依赖、期望等等,它们一一化为子弹,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