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盲是病,得治!—— by村头的阿黑

作者:村头的阿黑  录入:09-28

齐钺有些无言以对,只能求助般望向了始作俑者。
想不到隋易这厮只管杀不管埋,远远地躲开和旁人乐呵呵地喝酒去了。
还是王语丹出来给齐钺解了围,“你们别听隋易胡说八道,这是他舍友兼铁哥们儿。”又对齐钺解释说:“他们都是隋易发小和以前的同学,跟隋易一样不着调,不用很搭理他们。”
有了王语丹这一介绍,彼此也勉强算是认识了,齐钺倒是没再被人晾着,总会有人凑上来主动和他说两句话。齐钺随意应付着,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随着隋易,看他在人群里插科打诨,看他跟人打打闹闹,看他霸道地夺了麦克风跳到台中央唱歌。
隋易唱歌很好听,尤其是唱情歌时,就跟饱含了多少深情似的。当然了,隋易这含情脉脉的目光是均匀地撒给在场的每一位的,并非针对齐钺,但这已经让齐钺心动不已了。
齐钺还没欣赏够,可惜众人已经对隋易的麦霸行为十分愤愤了,夺了他的麦克风将他驱逐下台。
其他人这才得到机会一展歌喉。几个麦克风转着转着不知怎么转到了齐钺手中一个。
王语丹这才想起他,怕冷落了他,也想叫他加入进来,就贴心地说:“你喜欢唱什么,我们给你切歌。”
“就是啊,兄弟你也来一首,就你没唱了。”薛毅扬看到王语丹开口了,便也跟着招呼他。
齐钺跟捧炸弹似的捧着麦克风,想找个人给丢出去,但他手边没人,也没人接,一时就尬在了那。
说出来都没人信,齐钺这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语数外物化生门门满分的大学霸竟然五音不全。别人唱歌顶多是跑调,可怜齐钺是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调,妥妥的天生音痴,这可叫他上哪说理去啊。
“我不会。”齐钺生平头一遭体会到了学渣们面对老师提问时的难堪与羞愧。
别人还都当他是害羞,不好意思的,毕竟谁让他长得又高又帅、还白白净净的呢,明明一看就很会唱歌。
一群人被他貌似很会唱歌的模样给糊弄住了,觉着帅哥唱歌肯定很好听,就全场鼓励似的起哄起来:“来一个!来一个!来一个!”
一般人面对这种场景,但凡能唱也就唱了,可问题是齐钺他是真不能唱啊。
任由一群人足足起哄了有两分钟了,齐钺仍是尴尬地坐在那没动。
眼看气氛就要僵了,隋易拎着半瓶啤酒挨了过来,一屁股坐他旁边,懒洋洋地靠着沙发一挥手,“切歌!我要和我的心肝小情儿合唱一曲!”?

第十六章
“哈哈哈,隋少这是心疼了啊,出来霸气护妻啊!”不知道谁趁机打趣了一声,全场气氛瞬间又活了起来。
齐钺抿了抿唇,此刻已顾不上他们的调侃,“隋易,我真不会……”
不等他说完,隋易便附他耳边低声打断他:“没事,一会儿我负责使劲嚎,你跟着张张嘴就行了。”说着,安抚似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隋易已经被灌了不少酒,齐钺嗅到了他身上传过来的酒气,不知道怎的,明明滴酒未沾,心却跟着微醺了。
“易哥,那你们小两口是要来《两只蝴蝶》啊还是《今天你要嫁给我》啊?”负责切歌的人都憋不住笑了。
“不行,都不够深情,体现不出我和我小情儿的深厚感情来。”隋易果断地拒绝,“给我们切《好汉歌》!”
于是隋易就在“路见不平一声吼哇”中开始闭着眼一脸悲壮得怒吼,还一边吼一边撸袖子挥拳,看那架势要不拉着他点,他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斗杀西门庆、拳打镇关西了。
隋易轻易就把气氛给带得热火朝天的,半屋子的人都跟着他鬼哭狼嚎起来,越吼越悲壮。知道的还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梁山好汉在这齐聚义呢。得,齐钺这下连嘴都不用张了。
隋易吼完一遍后还觉得意犹未尽,干脆又一连痛吼了三遍,彻底而充分表达了他和他“小情儿”之间缠绵悱恻、感人至深的深厚情谊。齐钺因为离他最近,惨遭荼毒最深,脑瓜子都被吼得“嗡嗡”的,耳朵听东西都不真切了。
众人眼看他又吼起来没完了,只能再次夺了他的麦,赶他下台。并为了防止他再蹿出来开嗓,就开始使劲按着他灌酒。只灌他还觉着不够,还妄想连带着灌他的“小情儿”。
齐钺不会喝酒,也厌恶这些东西,看着他们硬塞到手上的酒杯有些为难。
没想到,隋易这都自顾不暇了,竟还知道掩护他的“小情儿”,见状忙说:“他不行,小屁孩儿一个,不会喝。”说着,夺过了齐钺手里的酒杯,自己一口闷了,又开了两瓶饮料放他面前,“小孩儿喝喝这个就行了。”
“嘿!隋少,不是,你这就没意思了吧。”敬齐钺酒的那个明显有点不高兴了,“你这也太向着他了,大家都是兄弟,你不能搞区别对待啊,你这样我们多心寒啊。”
“就是啊,易哥,虽说他是你的‘新欢’吧,但你也不能忘了我们这些‘旧爱’啊。”还有人在一旁起哄。
隋易赔个笑,还想糊弄过去,“‘旧爱’跟‘新欢’一比,可不就只能靠边儿站了么,你们让让他怎么了。”
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隋易一晚上都在有意无意地维护齐钺,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打个哈哈卖隋易个面子也就过去了。
偏偏那人也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了,觉着齐钺要不喝这杯酒他就下不来台了,便指着齐钺说:“你到底是不是隋易的兄弟啊?今儿是他生日,你要是他兄弟的话这杯酒你就干了。”
这就有点逼迫人的架势了,齐钺心里隐隐动了怒。要换别的场合,他铁定扭头就走了,但今天是隋易的生日,刚才唱歌的时候他已经闹得氛围有点僵了,不想再搅了局扫了兴,就想硬着头皮喝了算了。
强压了两口怒气,齐钺刚想拿杯酒,却被隋易伸手拦下了。
隋易很知道他这群损友的性子,最热衷于灌人喝酒,越是不能喝不会喝的,他们灌得越来劲,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变态心理。想当初,他的酒量就是被他们这样生生灌出来的。
隋易也清楚,他这上铺大兄弟今晚要是喝了这杯酒,开了这道口子,怕就收不住了,能让他们活活灌死过去。
齐钺抬了眼去看他,隋易却只是盯着那人,嘴角仍是含笑,“郑哥,我这舍友真不能喝,他酒精过敏。你看要不这样吧,我替他吹两瓶,权当给大家打个样儿?”
有人去扯那姓郑的袖子,暗示他差不多得了。那姓郑的见隋易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知道他今晚是要维护齐钺到底了,只得顺坡下驴,“行啊,就是两瓶哪够?冲隋少的酒量,怎么着不得给我们连吹五瓶瞧瞧?”
隋易笑笑,“得,那就听郑哥的。”
齐钺还没弄明白吹两瓶是什么意思,那人已经连开了五瓶酒,一一摆在隋易面前。
隋易二话不说,拿一瓶一口气仰头灌了,中间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齐钺这才明白过来啥叫“吹”,咬着牙去扯隋易的胳膊,“隋易,不用你,我自己喝。”
隋易搡开他,喷口酒气,看着那人,“郑哥,一瓶了啊。”说着,又一手拿一瓶仰头灌了。
“隋易……”齐钺还要再拦,薛毅扬在一旁轻声笑着说:“‘新欢’你放心,小隋酒量好着呢,往常一个人就能把我们一群人干趴下。他要为你出头,你就别多生事了。”
隋易将两个空酒瓶子扔了,狠狠龇着嘴喘了口气,“三瓶了。”
齐钺要去拿剩下的两瓶,被隋易不耐烦地夺了过来,“边儿去,喝酒这事钉是钉铆是铆,说了就得做到,你别叫我跌份儿啊。”
齐钺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最后两瓶也灌了下去。
隋易抹了把下巴,硬逼着自己把最后一口酒给咽了,重重吐了口气,红着眼看向那人,“郑哥,可以了吗?”
那人竖了大拇指,“兄弟牛,我是彻底服了。”又哈哈笑着锤了齐钺一拳,算是跟他一笑泯恩仇了,“隋易这臭小子是真罩你,你以后可得对他仗义点啊。”
齐钺闷着没作声。
“行了,兄弟们,别把他真灌倒了,起码给他留口气叫他吹蜡烛啊。”
“对啊,该切蛋糕了,小隋过来吹蜡烛。”
薛毅扬和王语丹适时地出来打圆场,把喝得有些晕头转向的隋易拉到了一旁。
隋易被人按着头吹了蜡烛,又被抹了满脸的蛋糕,这才得以瘫倒在沙发上喘口气。
薛毅扬挨过去坐他旁边,“啪”地使劲拍他屁股一巴掌,酸了吧唧地说:“哎,我说你今晚上怎么回事啊?你那么护着那小子干嘛?你别怪老郑生气,连我都有点看不过眼去了,我和你到底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我什么时候和你天下第一好过?你们至于么,我这不是怕你们欺负新人么。”隋易睁不开眼,只能难受地按着太阳穴哼哼,他是真没想到,这一群大老爷们还天天地这么爱呷醋。
薛毅扬又怒扇他屁股两巴掌,“你得雨露均沾啊,不能让‘老人’寒心啊。说定了啊,下次你也得这么维护我,替我挡酒。”
隋易头紧得发麻,随口应付他,“好说好说,等改天我就开个后宫,把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搜罗进来,甭管新的还是旧的,一定雨露均沾。”
其实隋易是真没想太多,也没想特意护着谁,他就是觉着他的上铺大兄弟是个根正苗红的好学生苗子,怕他被这群损友带坏了。隋易也知道自己那群损友有时候下手没个轻重,而上铺大兄弟又好脸面,怕他再挨了欺负受了委屈。
再者说了,人家上铺大兄弟都好心好意的来参加自己的生日聚会了,除了自己他又谁都不认识,自己再不护着他点那就真有点说不过去了。假如今晚来得不是上铺大兄弟,而是隋易别的什么新朋友,他也照样维护到底。?

第十七章
齐钺接了两捧水狠狠搓了把脸,又缓了口气,等看到镜子里的人面目没那么狰狞了,才走出了洗手间。
齐钺跟服务员要了块湿毛巾,又走进了包间。
一群人终于喝多了也闹累了,三三两两地窝在沙发上,要么闲聊天,要么打游戏。
刚齐钺出去的时候,隋易又按着被灌了一轮,这下是彻底蹦跶不起来了,只能蜷缩在沙发的一角,一手耷拉着,一手遮了眼在那休息。齐钺轻易就找到了他,看他脸上还粘着奶油,就蹲在他旁边用毛巾帮他细细地擦脸。
薛毅扬坐在隋易脚边打游戏,无意间一打眼瞥见了齐钺的动作,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和一脸虔诚的模样,心里不知道怎么地犯了膈应,越看越别扭。
薛毅扬不好向不熟的齐钺发作,就使劲踢了隋易一脚,“这才几点啊?睡什么睡,起来嗨!”
隋易刚才喝酒逞能逞得有点猛了,这会子酒劲上来了,头疼得就像是有人在拿斧子凿似的,闭着眼十分不耐地回踹了他一脚,哼哼道:“自己玩去。”
齐钺看他没睡着,忙凑近了他,温声说:“隋易,我们回去吧,太晚了。”
“嗯?”隋易费力地睁了睁眼,迷迷糊糊地认出是他,不由得有些懵,他刚还以为帮他擦脸的是王语丹呢。
“几点了?”隋易搓了搓眼,大着舌头问。
“快十二点了。”
“哦,走。”说着,隋易在沙发上扑腾了一阵,这才挣扎起身。齐钺忙扶住他。
“干嘛去,这么早就想跑啊?”薛毅扬不高兴了。
“嘘……”隋易缓慢地作了个安静的手势,一按他肩膀,蹙着眉低低道:“今晚哥们儿真不行了,先放我一马,等下回着……下回一定随你们折腾。”
薛毅扬看他那副难受的样儿也不像是装的,知道他今晚确实被灌了不少了,只好说:“这么晚了别回去了,你们在这睡吧,都订好房间了,我扶你去床上睡一会儿。”
隋易连连摇头摆手,脑袋里还残存了最后一丝灵醒:“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我得抓紧跑。现在不跑的话,一会儿,一会儿他们还饶不了我……你快帮我打个掩护。”
“得,哥哥罩你一把。”薛毅扬没少参加这种场合,知道分寸,也很有些逃跑的门道,就答应了。
果不其然,隋易刚扶着齐钺踉踉跄跄地走了没两步,就有几个喝得醉醺醺的人开始吆喝他:“隋少干嘛去!别是想跑?!”
“我看这小子就是想跑!”薛毅扬忙跟着大声附和,还装模做样地一把逮住了他。
隋易忙回头冲他们摆摆手,“不跑不跑,我出去吐……吐一会儿,等我吐完了,回来再陪哥哥们大战三百回合。”说着,作势就要往齐钺身上吐。
薛毅扬押上了他的胳膊,大声嚷嚷:“不行,这臭小子总是耍花招,上回就是被他这么给溜了。我不放心,我亲自押着他去。你们先吃着喝着玩着,他要是敢跑我就把他打晕了扛回来。”
“行,那你们速去速回啊,我们都等着呢,回来咱们再打一圈。”
薛毅扬和齐钺一块把隋易架到了门口,又帮他们拦了辆出租车,费了半天力气才把他塞进了车里。
薛毅扬刚要给他关上车门,隋易就从里面半探出身来。
“不是,你又要干嘛去?”薛毅扬不解。
“我姐,姐还在里面呢,我得解救她……”隋易挣扎着又想下车。
“哎呀,你快先解救你自己吧。你放心,没人敢欺负语丹,我照看着她点,一会儿就送她回去了。”薛毅扬十分不耐。
“哦。”隋易虽然应着,仍是手脚并用地想往下爬,齐钺忙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我,我还没付钱呢,我得去付个钱……不能让我的兄弟们破费啊,那可都是跟我天下第一好的兄弟们啊……”
薛毅扬一听到“天下第一好”几个字脑门就开始突突地跳,再仔细一看他那迷离的小眼神,心中大道不好。
原来隋易这臭小子酒量极好,这种场合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那装醉浑水摸鱼。唯独有一次被人按着灌得狠了,真喝醉了。那次一开始薛毅扬他们没看出来,还以为他又是装的,结果这个臭小子就开始一个劲儿地絮叨跟他们“天下第一好”,等絮叨完了就开始像撒了欢的狗似的发酒疯了。
打那之后,隋易的损友们就全都知道了,“天下第一好”这几个字就是隋易的“安全词”,这几个字出来之前可以随意虐他;一旦这个词说出口了,那他一会儿就准得发疯,这种情况下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能把他踹多远就抓紧把他踹多远。
薛毅扬见状不好,暗想得快点打发走他,就在车门口堵住他,想强制关车门,“不用你,我们都付完了,快走吧你。”
“那怎么能行?!真是不像话!”隋易撑着门眼一瞪,喷个酒嗝儿,就算醉成这样了也还怪仗义的。
隋易扒拉出自己的钱包来,从里面抓了厚厚一叠现金就往薛毅扬手里塞,钱都塞完了就拔里面的卡,最后连身份证都拔了放到薛毅扬手里,这才作罢,“没,没了。”
“好好好,我都收着了,你快走吧,我付账去。”薛毅扬口上应着,手上把他的钱和卡又给他塞了回去,悄悄把钱包扔给了齐钺。
“够不够?”隋易仍是不放心地拉着他的手絮叨。
“够了够了,你快走吧,不然一会儿他们就来抓你了。”薛毅扬一边随口吓唬他一边使劲抽手,奈何这酒疯子劲儿大,愣是没抽出来。
“那,那你和我还是不是天下第一好了。”隋易歪着头两眼巴巴地看着他,满脸的乖巧。
薛毅扬愁得直挠头,知道这臭小子要开始发威了。这话他要是应了,那今晚他就彻底别想脱身了,隋易能跟他絮叨一晚上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深。
薛毅扬心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这哄孩子的活计还是扔给别人去做吧,就说:“咱俩早就不是天下第一好了。”
“啊?为什么啊?”隋易一听就又震惊又伤心,难过地望着他,“你为啥不跟我好了啊?”
“你忘了?你现在都有‘新欢’了。”薛毅扬循循善诱着他,指指齐钺,“你这人最好喜新厌旧嘛,你现在都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旧爱’了,你已经跟你的‘新欢’天下第一好了啊。”
隋易将信将疑,扭头看看齐钺,虚心地跟他求证:“他说的是真的吗?咱俩,咱俩已经第一好了么?”
齐钺不明所以,含含糊糊地应下。
隋易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毫不迟疑地丢开了薛毅扬的手,转而去抓齐钺,“好兄弟啊!真是好兄弟啊!我要给你上刀山下油锅!你放心,放一百个心,我说到做到。你现在就去,去,去帮我找个油锅,要大的,这么大的,能装下我的……”又打个酒嗝,“再买十桶豆油,不对不对,还是花生油吧,花生油炸东西更香……”
齐钺:“……”
薛毅扬则是如获大赦,一脱手就一把甩上了车门,又飞速地塞给司机几张红票子,嘱咐他快跑,抓紧跑,能跑多快跑多快,千万别再回头。
齐钺隐隐约约觉着今晚怕是要糟。?

第十八章
隋易整整闹着要了一路的油锅,齐钺拼死拼活、好说歹说地才把他拖回宿舍按在床上,又随手扔了个脸盆给他,才好不容易让他消停了点。
“你这个油锅小了点,不太能装得下我……”隋易半眯着眼瘫床上,两手紧紧抱着脸盆,还在那嘀嘀咕咕的,听那意思还多少有点不大满意。
“没事,可以分开两次炸。”齐钺和他掰扯了一路了,这会儿才算是明白过来。根本就没必要和个醉汉较劲,较不明白的,还不如干脆顺着他的话说,这样还能少费点口舌。
隋易果不其然闭着眼点点头,对他的说法很是赞许。
齐钺刚帮他脱了鞋,隋易猛地又支起了上半身,木着俩眼看着他,含混道:“油呢?油你买了么?我要花生油……”
说真心话,齐钺长这么大,撒酒疯的他见过不少,但这么执着地非要闹着油炸自己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买了买了。”齐钺应付着,随手拿了桌上的水杯,倒了点温水放他嘴边,“这就是油,你快喝了,这样一会儿你下锅的时候才能炸得外焦里嫩的。”
隋易觉着他说得很有道理,就点点头,甚是感动地乖乖喝了,“兄弟,你对我可是真好啊。”
齐钺帮他脱了外衣,按着他躺下,“为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我求你快睡吧,你要不睡兄弟我也捞不着睡。”
隋易更为感动了,忙闭上了眼,“好兄弟,你,你放心,我这就睡。”
只是这眼刚闭了没几秒钟,隋易又幽幽地睁开了。
“又怎么了?”齐钺好脾气地问他。
“兄弟,鉴于你对我这么好,我……我刚才做出了个决定。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隋易重重地一拍他的手背,似乎是为了体现出这个决定的重要性来。
齐钺瞅瞅被拍红的手背,打断他,“我知道,不就是要跟我结拜嘛,刚才车上咱俩已经拜过三次了。你要是觉得还没拜够,等明天你睡醒了,咱俩再接着拜。”
“不不不,兄弟你说的不对。不是这个,结拜已经不能体现出咱们,咱们之间感情的深厚了,是另外一码事……”隋易连连摆手,“你凑过来点,这个事我得悄咪咪地跟你说……”
齐钺知道他说不出什么正经话来,为了安抚住他,还是把耳朵伸了过去,“说吧。”
“兄弟,我决定……决定要认你当爸啦!”隋易欢快地说。
“啊?”齐钺有点子懵。
“兄弟,从现在起,你……你就是我爸了,我,我对你好不好?我那么多兄弟,我都不认,就……就只认你当爸,你就说,就说我对你好不好吧。”隋易还一副齐钺捡了大便宜的样儿,“你,你可别告诉别人啊,不然他们得和你抢……”
齐钺被他这幅傻样给逗得笑了出来,“不是,你认我当爸这个事,你爸同意了吗?”
“你不用管,这事不用他同意,哥们儿……哥们儿我自己就能做主。你就说,就说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吧。”隋易挥着手,很有说一不二的霸气。
齐钺憋着笑,“这可是个大事,我得好好考虑考虑。这样,只要你乖乖听话,好好睡一觉,明天我就给你答复。”
“那……那你可得好好考虑啊,好好考虑,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啊爸……”
齐钺胡乱应着,又耐着性子哄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哄着他睡下了。
坐在一旁怔怔地盯着隋易安静乖巧的睡颜看了许久,齐钺终于有点克制不住自己了,生了贼心,就开始一个劲儿地给自己壮贼胆:他睡得很熟,我只是悄悄亲一下而已,很轻的那种亲,应该问题不大吧……
这样想着,齐钺心痒难耐,忍不住双手撑在他耳边,拿脸蹭近了他的脸。
闻到他身上略带酒味的淡淡的气息,齐钺喉结涩得发紧,心跳得跟擂鼓似的,再也压抑不住,贴上他的脖颈发了疯般狠嗅了起来,嗅着嗅着,胆子越发的大,唇也跟着蹭上了他的皮肤,一个劲儿地在他颈上流连。这也远远不满足,还想狠狠吻他,咬他,掐他,把他整个都弄烂了揉进自己身子里。齐钺十指用力地蜷缩着,抓皱了身下的床单才堪堪忍住没下死口……
隋易扔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吱吱”地震动起来,齐钺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来,猛地从他身上弹开了。
惊慌着去看隋易时,发现他还是睡得很熟,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察觉,齐钺这才放下了心,忙拿过他的手机来。
齐钺本来还以为是薛毅扬的电话,下意识就要接,等看清了来电显示上写着“爸”,吓得忙又挪开了手指。
齐钺不由得一阵心虚气短,也不知道是心虚隋易已经大逆不道地改认了他当爸,还是气短自己刚刚色胆包天轻薄了人家的宝贝儿子。
不管哪个吧,这个电话齐钺无论如何都是不敢接的。
手机震动了一阵终于安静了,屏幕暗下去之前齐钺又看了眼,发现隋易他这上一个爸今晚一共打了三个未接电话,也不知道前两个电话隋易是没听到还是故意不接的。
薛毅扬曾经开玩笑似的说隋易有个当大官的老子,王斌压根就没当回事,齐钺却不知怎得将这个事悄悄记在了心上,还趁着帮江秃子整理学生资料时,偷偷翻了隋易的个人档案。他父亲一栏里填的名字果然和那个大人物重名。他母亲一栏里的资料则是空白,只简单写着“已故”两个字。
想到这,齐钺心里生了一股难言的复杂与苦涩,如果非要细究的话,那可能是知道痴心妄想一辈子也成不了真的极度绝望吧。
齐钺抬手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
你他妈的怎么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恶心玩意儿?哪里就配得上他呢?齐钺近乎自虐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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