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鞋敲了几下地面找找节奏，紧接着悠扬的歌声就从嘴唇里冒出来：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秦尧唱歌的时候很认真，有种小狗认真啃骨头的感觉，一丝不苟。
他唱歌的声音和平时说话不一样，更清亮一点，像是银器刀叉相互敲击，叮叮当当。
秦尧唱了一段，然后说：“你试试。”
苏知远犹豫片刻，学着秦尧的调子唱起来。
“几度花开花落，
有时快乐，有时落寞。
很欣慰生命某段时刻，
曾一起度过……”
结果还没唱完，秦尧直接笑喷了，“你搁这说唱啊？调呢？调呢？”
他笑得很开心，大大方方平铺在脸上，差点笑岔了气。但无论谁看着他，都会被这种让人心口发热的喜悦感染到，忍不住跟着笑出来。
苏知远看得入迷，香烟太久没吸，烟灰都掉下来，砸在歌谱上。火星子瞬间把纸张烫出一个小洞，又很快熄灭了。
“草！小心点烟灰！”秦尧吓了一跳，立刻抬起头来看向苏知远，结果却被顺势堵住了嘴巴。
苏知远一边亲他，一边把他压在了凉亭的石椅上。苏知远吞/tu着他的嘴唇，像是在舔吃一块糖果，舌头也抵死缠绵。
“等……唔……”
为什么又亲了？就跟亲不够似的。秦尧一边挣扎一边想。
苏知远过去经常触碰他，但他们其实很少接吻。
最近这是怎么了？
秦尧的腰不自觉抬了起来，这倒方便了苏知远从衣摆伸进去摸他的蝴蝶骨。苏知远的手比他看起来要大一些，张开后，几乎能包裹住他半个后背。指腹硬硬的，滚烫有力。
第77章 试试又如何
他每往深处摸一寸，秦尧就抖一下。苏知远不禁担心他，有些敏感过头了吧？这样就受不了，以后怎么办？
苏知远今天左耳带了个蓝色的吊坠耳环，随着他的运动晃来晃去。秦尧盯着那晃动的耳坠，感觉它就像个催眠用的摆球，让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了。
“别继续了……”秦尧推苏知远的肩膀，但是胳膊软的使不上力。
“弄出来也没事，这里没人来。”
秦尧死死咬着自己食指的第二个关节，把头偏到一边，“可是我期末的时候，好来这里背英语，你这样我……我……以后学不下去了。”
秦尧越这样说，苏知远越想让他学不下去。
可惜现在还没法做到最后，草草完事后，苏知远又逮着秦尧亲了好久。
“早知道不该来的，妈的，上套了。”秦尧的T恤被撩起来一半，露出一截小腹，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苏知远一只手搭在秦尧小腹上，笑着说：“今天没教会我唱歌，明天继续吧？”
“傻逼才来呢。”
“别这么说，我付你课时费？”苏知远继续循循善诱道，“我还能帮老师缓解压力，绝对物超所值。”
“滚蛋！到底谁帮谁缓解压力啊？！”
第二天，徐卓和秦尧在他打工的咖啡店聊事情的时候，又收到了苏知远的短信——
“傍晚不见不散^_^”
秦尧一阵恶寒。
能不能别再用这个表情了，会ptsd的。
这家伙脸皮太厚了吧？
之前当他跟班的时候完全没发现！现在是暴露本性了？？
“秦尧，秦尧！你有在听我说话吗？”徐卓的声音拉回了秦尧的注意力。
“嗯，听着呢听着呢。”秦尧摸摸后脑勺。
被吴洪逮住威胁一顿之后，秦尧和徐卓都觉得，不宜再继续做那个擦边账号了。
但是之前接下的推广还没有搞完，也没有好好安慰粉丝并告别。两人今天来到咖啡店，主要就是谈这个问题。
“广告还有三个没有拍，最后的最后，还要拍一组写真作为告别……”徐卓掰着手指头数，却发现秦尧又在发呆。
于是他把身子探过去，推了推秦尧的肩膀，“又想什么呢你？”
秦尧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突然嘟囔着问了句：“同性恋的生活是什么样啊？”
“啊？”徐卓傻眼了，“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生活感兴趣了？没啥吧，该吃吃，该喝喝，我看睡得也不比其他人少。”
“不是这个意思。”秦尧挠了挠头，尴尬地说，“和男的怎么交往？身边会不会有异样的眼光？父母怎么想？被上是什么感觉？走后门不会很怪吗？”
“该怎么交往怎么交往呗，人和人不一样，哪有标准答案？至于周围的眼光和父母，你又不为了别人活。最后被上……我反正觉得挺爽的，比用前面爽。”徐卓端起咖啡小抿了一口。
“真的假的。”秦尧托着额头，不堪回首地回忆道，“上次进去一点，老子都快疼晕过去了。”
徐卓差点把咖啡喷一桌子。
他拍案而起，拉住秦尧的肩膀拼命晃，“咳咳，和谁啊？！什么时候？！尧宝，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秦尧有点羞于启齿，但在徐卓的严刑逼供下，还是把他和苏知远的事情说了。尽管是演绎过的版本，隐去了很多丢人的细节。
“原来你真和苏知远有一腿！之前别人问我是不是真的，我还替你反驳呢。说你铁直，不可能的。”
秦尧抱着脑袋没有搭腔，一脸苦恼。
徐卓看了他一会，小心翼翼问道：“你怎么想？你喜欢他？”
“不知道……可能吧。草，我真说不上来，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可是个男的。”秦尧郁闷地揉了揉后脑勺。
徐卓说：“那试试呗。试试就知道了。”
“可是，我和苏知远不一样，我没有试错的成本啊。”秦尧压低声音说，“跟男的习惯之后还能喜欢女人吗？万一开弓没有回头箭怎么办？我妈知道了会怎么想？他父母不接受我怎么办？”
徐卓喊了几声“秦尧”，还是没能打断对方又急又快的自言自语。
他突然一阵恼火，照着秦尧的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嗷！”秦尧痛呼一声，委屈巴巴地捂着头顶，“你干嘛？”
“人生苦短，尧宝。”徐卓无奈地说，“试试又能如何啊？”
仿佛一根火柴，在擦火皮上猛地点燃了。
人生苦短。
虽然短不短不知道，但确实是够苦的。
这可是在如此苦涩的人生里，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让他开心起来的人。
秦尧低下头，默不作声了。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苏知远马上不是要出国吗？他大三大四一直在忙乎这个事，好像已经拿到美国大学的offer了啊。”徐卓一拍大腿。
秦尧傻眼了。
“什么？”
“我也不敢确定，我以前听谁说的来着。你说他要追你，是认真的吗？距离出国可没几个月了。”
这个事秦尧完全不知道，再说苏知远大三的时候，自己根本不认识他。
什么意思啊？都要出国了还追自己？
总不能是想在出国之前，来段三个月的夏日限定恋爱吧？！
秦尧被这个消息打懵了，迷迷糊糊告别徐卓后，他思来想去还是缓不过来，于是给张澄打了个电话。
“去美国？好像有这么一回事吧？”张澄模模糊糊地回答，“不过，他确实拿到offer了。”
“为什么要出国？”
“他说是为了找他哥说清楚，至于把什么事说清楚，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奇怪呢，跟自己哥，不能电话说啊？”
“……好，知道了，谢了兄弟。”
挂掉电话后，秦尧盯着手机，发了很久很久的呆。等他意识逐渐回笼后，比起伤心难过，他心中竟是燃起了一股出离的愤怒。
像是一串爆竹，被炸得噼里啪啦，天昏地暗。
搞毛啊！苏知远这小子难道在耍我吗？！
如果苏知远说那些话只是玩玩而已，我真能扑上去咬死他！！！
苏知远坐在小凉亭里面等秦尧，他翘着腿，因为心情不错，嘴里甚至还哼着歌。
但毫无疑问是跑调的版本，滑稽的歌声和他那张漂亮又阴郁的脸极其不搭。
等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苏知远心中疑惑，心想自己不会是被放鸽子了吧？
正这么思考着，他突然看到秦尧的身影，正气势汹汹的朝这边冲过来。
“秦……”苏知远笑了，可一个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被秦尧撞翻在地，从石凳子上跌了下去。
“嘶——”他秀气的眉头紧蹙，摸了摸摔疼的后脑勺。刚想问对方这么急干什么，就发现秦尧双手按在他耳侧的地面，撑在他上方，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怎么了？”苏知远有些好笑地问，心想怎么跟小狗找架打似的。
“你毕业之后去哪？”秦尧大声问道。
“读研？”苏知远本来想笑，但看到秦尧一脸严肃的表情，又努力憋住了，也试图严肃起来。
“虽然不在我们学校了，但离你也不远。”
“放屁！美国离N大不远是吧？那怎么才算远？”秦尧把他领子揪起来，“你又他妈骗我是不是？马上都要出国了，你还来招惹我，你神经病啊！”
苏知远愣住了。
秦尧怎么知道，他之前想去美国读研的？
“苏知远我真想咬死你丫的！之前说你是直男，后来约饭钓我，再后来装女的！说完追我之后，拍拍屁股出国，老子活该被你骗的？！”
苏知远还在出神，但眼见着秦尧眼睛都红了，看样子是真火大了。他立刻双手握住秦尧的腰，一脸认真地解释道：
“你咬我可以，但我真没骗你。我确实拿到offer，但也决定不去了，已经签了学校的推免协议。这个最后每年都会公示，不信的话，你看看学校官网。”
秦尧本来还有一堆话想骂，但忽然就像个被刺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
“……真的？”
“我保证是真的。”
秦尧迅速瘫软下来，砸在苏知远身上，“我去，绝了，搞毛啊！！！”
然后又开始小声抱怨起徐卓和张澄来。
秦尧的头发挨在苏知远脸颊旁，蹭起来又软又痒。苏知远忍不住笑了，伸手抱住秦尧的后背，“你很不想让我走吗？”
秦尧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很久，才骂骂咧咧地说：“一般般，主要是以为又被你骗了，气得我啊。”
“不过，我这次保研也不是保的本校。S大虽然离我们学校不太远，但以后在校园里估计是见不到了。”苏知远一下一下拍着秦尧的后背，就跟安抚小孩儿似的。果不其然，他感觉到手心下的肌肉突然僵住了。
苏知远乘胜追击，试探着说：“所以……你要不要回来当我跟班？我每天下了课就回家，这样还能在家里见到。”
跟班？秦尧猛呛一口。
不是，这，这他娘怎么又回到最开始了啊！
见秦尧不说话，苏知远以为自己步子迈太大了，于是只好改口道：“不愿意也不勉强。”
“老子没说不干！”秦尧大声反驳道。
“对了，你最近和苏知远怎么样了？”
自从那次秦尧和徐卓讨论感情问题后，徐卓一直对这两人的发展非常关心。
秦尧一边咬着苹果，一边回复道：“经过一番波折……老子终于，又当回苏知远的跟班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
虽然隔着屏幕看不见，但秦尧估摸着，徐卓怕是已经笑癫过去了。
“恭喜尧宝再就业（鼓掌）（鼓掌）。”
“看样子，苏知远追我，是舍不得我这个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的跟班。”
“他前任5000，你10000，是你凭实力应得的！绝对不是走后门！”
“滚滚滚。”秦尧笑骂道，“越说你还越没谱了。”
徐卓不打趣了，而是认真问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他说他研究生不在我们学校，不做他跟班的话就见不到了，我就答应了。”秦尧说，“不过我觉得，应该就是男朋友的意思。都那种气氛了，怎么可能是真跟班啊。”
“你怎么不干脆问清楚？有时候仪式感也很重要嘛。”
秦尧挠挠头，“没必要，我俩心知肚明就行了。”
“哎呦尧宝，不会是不敢吧？你天天说我母，我看你也不怎么爷们儿。”
“扯淡！”秦尧不以为然地回复道，“这有什么不好问的？想问随时就问了！”
跟徐卓扯完皮之后，秦尧按照约定去话剧社找苏知远。两人接下来要去他家，一起练习合唱的曲目。
新学年快来了，话剧社也开始进行招新准备，需要设计制作传单、海报、横幅一类的东西。苏知远就是被社长软磨硬泡，拉过去帮忙的。
虽然苏知远嘴上总是嫌弃话剧社那帮人，但如果他真的不喜欢，谁又能使唤得动他？秦尧看破不说破，觉得嘴硬的苏知远还有那么点可爱。
秦尧到活动室的时候，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三分钟。很快，苏知远就出来了，还带着跟他勾肩搭背的社长。
“我跟你说啊，这次招新绝对炸裂……”社长眉飞色舞地说，伴随着丰富的肢体动作。苏知远虽然表面冷淡，但是姑且在耐心听着，甚至时不时还能回应两句。
下一秒，他看到秦尧，清爽笑容突然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秦尧。”
原来你个假笑boy也能笑得这么正常，社长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
眼见秦尧迎上来，社长又笑着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啊，秦尧。你最近好像经常和苏知远混在一起？我记得之前你俩之前还经常吵架呢。”
“没多大事，都和好了。”秦尧有些尴尬地说。
“何止是和好啊，简直形影不离嗷！我们社都有人跟我说，猜你俩是不是谈了哈哈哈哈。”社长这方面比较迟钝，还在继续开玩笑，“不会是真的吧？”
“其实……”
“无聊的玩笑不要总开。”秦尧还没开口，苏知远就替他回复了。他冷漠又疏离地微微一笑，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秦尧只是在给我打工。”
秦尧忽然愣住了。
“你小子还是这么开不起玩笑。”社长不介意，笑笑之后就抛在脑后。她和两人告别完，继续搞社团的事情去了。
等等，为什么要急着反驳？
他也不是说很想出柜，但是这撇的也太干净了吧？？
难道我对外的身份就是跟班吗？
苏知远无奈地看着她活力四射的背影，然后转过头来，笑着跟秦尧说：“久等了，走吧？”
“哦，好！”秦尧反应过来后立刻说，然走着走着，忽然又迟疑了。他清清嗓子，然后迟疑地说：“苏知远，咱俩……”
“怎么了？”苏知远转过头来，淡淡地笑着问。
他忽然说不出话，深深呼出一口气，才笑着摇摇头：“没啥。”
妈的，他居然真的没能问出口！
想着之前跟徐卓说的豪言壮语，简直是啪啪打脸啊！
接下秦尧屡次想跟苏知远确定关系，不是自己犹豫放弃了，就是被别的什么事打断。最终，两人都在一起一周了，每天干的事居然和之前刚认识的时候差不多！
所以我到底是犹豫什么呢？秦尧事后躺在床上想。
怕苏知远后悔了？
怕他只是想跟自己谈地下恋爱，却羞于让别人知道？
还是他觉得现状就可以了？
那我呢？
当了二十年直男的我，能接受我们之间的关系广而告之吗？
在秦尧的记忆里，他们认识的第一个同性恋是他们老家的一个哥。
当时那个哥作为村里唯一的大学生，一直是他娘的骄傲。聊天的过程中一提到他儿，大娘就喜上眉梢。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某天小村庄突然传开了那哥喜欢男人的消息。从哪之后，他家就争吵不断。不仅大娘大爷一夜间愁白了头，就连各家各户的妈都教育孩子不要靠近那个人。
本来人人尊敬的大学生，倒成了顽童们恶作剧的对象，扔石头泼脏水也不是稀罕事。最后，那个哥不堪其扰背井离乡，再也没回来过。
那时候秦尧太小，还没有性别意识。但是因为父母日积月累的熏陶，他在路上见到那个哥的时候，就会怕得浑身颤抖，仿佛见到怪物。他乖乖缩在路的一边，直到他走远了，才会像逃命一样逃回
如今秦尧成了大学生，那个哥估计也已经进入四十不惑的年纪。但那种颤抖，他至今还无法忘怀。
那种颤抖已经不再是针对同性恋本身，更像是对环境，对人心的恐惧与无力。
但是，如果，如果是和苏知远一起面对呢？
秦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手掌很稳，丝毫没有抖动。
他握紧拳头，心想，或许没什么好怕的。
第二天，秦尧又来到话剧社的活动室。好巧不巧，又是社长跟苏知远一起出来的。两人刚准备道别，社长忽然看到秦尧来了，于是打趣苏知远说：“给你当个跟班真不够费劲的，你几岁了还老让人家来接？再说了，啥跟班不跟班，你又不是混混。”
很多有钱少爷们身边狗腿子不少，但人家都是自愿当狗腿子。主动花钱去雇的，只有苏知远一个。
不过这也避免了虚伪的人际交往，把关系干脆利落变成金钱关系，倒是很有苏知远的风格。
秦尧正乐呢，忽然察觉到苏知远的目光。
他转过头去，便发现苏知远有些慌张地一触即离，抿着嘴唇不说话了。
过了很久，他才叹了口气，回应道：“秦尧是自己想来的。”
那一刻，秦尧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苏知远原来也在等着自己表态。
谨慎又期待地等待着。
这是当然的事情啊，他怎么会没想到呢？他是个直的，两人又纠缠了这么久，他却从来没有认真说出过自己的想法。
苏知远肯定在犹豫要不要替自己出柜。
“对，是我想来的！”秦尧脑子一热，突然情绪激动地说，“毕竟我俩在谈对象，我想早点见到他！”
另外两人瞬间静默了。
看着两人微微睁大的眼睛，秦尧等了半天，然后红着脸大声说：“哎，给点反应啊！”
苏知远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轻轻咳嗽两声，拉住了秦尧微微颤抖的手。他看向社长，眼神中有着遮掩不住的得意：“就是这样。”
社长突然哀嚎一声，把秦尧吓了一大跳。
“草，苏知远都有对象了，我还没有！！原来苏知远你真是弯的啊！怪不得介绍了这么多妹纸，没成一个！！”社长连忙对秦尧说，“对不住啊秦尧，我之前还老在你面前说，苏知远和别的女生般配啥的。”
“没没没。”秦尧连忙说，“在一起才几天。”
社长的反应比秦尧想象中平淡多了，他心里松了口气，甚至觉得自己之前纠结的样子很可笑。
苏知远拉着秦尧走了，一路上的手都没有松开过。
秦尧忽然想起来什么，于是说：“舍长不会告诉其他人吧？”
“嗯……”苏知远认真想了想，忍不住勾起嘴角，“估计明天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吧。”
“我擦不是吧？！那你赶紧给她打电话，让她不要往外说呀！”
“你很介意吗？”
“我介意啥，我都不是这个社团的。”
“那我也不介意。”苏知远心情很好地说，“之前也是担心你接受不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任何人。既然你不在意，我其实是想让所有人知道的。”
苏知远的笑意含蓄在嘴角，压了又压，还是没能压住，迅速在整张脸上荡漾开去。
看着苏知远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秦尧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我最开始确实是接受不了啊！我这么多年都喜欢女的，你突然让我接受男的，这谁顶得住！但是……”秦尧忽然平静下来，抬起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你看，现在不也是接受了吗？”
此刻气氛大好，秦尧感觉胸口酸痒，像是狗狗的尾巴尖在心口上挠。苏知远就不一样了，他是小腹酸痒。人就是贪，感情圆满了，又开始肖想肉体。
他一点点挨过来，搂住了秦尧的胯骨，压低声音说：“那更进一步的，也能接受了吗？”
秦尧的脸色瞬间僵住，转身想迅速拉开距离，却又被苏知远拉着领子逮了回来。
“都确定关系了，可没有反悔的道理啊。”苏知远笑眯眯地说，像只老狐狸。
“我，我不是想反悔……就是那啥，我觉得那档子事得循序渐进。”秦尧强笑着说。
“行啊，今晚我们就可以循序渐‘进’。走，上车。”苏知远打开车门，把秦尧塞进车里。
来到苏知远的家里，秦尧的感觉不亚于上刑场。如果只是亲亲摸摸，秦尧当然不会反对，但苏知远所说的循序渐进，应该是进行最后一步吧？
首先秦尧就完全没涉足过这个领域，连男男小电影都没看过；其次他俩在车上未遂的那一次，更几乎可以称得上惨烈。
非得今天吗？
苏知远想在上面还是下面？算了……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我被压。草，如果哭着求他，他能让让我吗？
门刚一关上，苏知远就开始解自己衬衫的扣子。他解得那么急，秦尧甚至担心他把纽扣拽掉了。
苏知远一边脱一边吻秦尧，当衬衫甩在地上的时候，他也已经把秦尧亲得发昏，并将他狠狠掼在沙发上。
“等等，等等，我还没做饭！”秦尧大声说，用力推开了苏知远。
苏知远胸口微微起伏，稍长的发丝滑落到耳朵前，挡住了些许脸颊。
“现在？不用，结束后随便吃点。”
“我不想饿肚子干！而且还没洗澡！”秦尧像条泥鳅似的，一把没抓住，就溜走了。看到苏知远幽怨的眼神，他强笑着说，“一会就好，我给咱煮点粥喝。”
一会就好，冷静一会，搞不好苏知远就没这么上头了。
主角跑了，苏知远也没法演独角戏。他胡乱揉了揉一头柔软的头发，只好慢吞吞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被这么一打断，兴致确实淡了。光着上半身的情况下，空调屋就显得有点冷。没办法，苏知远再次把地上的衬衫捡起来套上，靠在门框上看秦尧做饭。
那时候，秦尧做饭还不系围裙，现在被调/jiao得会自觉把围裙勒在那窄腰上，贴合自己的嗜好。那时候，他还只敢看着秦尧的后背意淫，现在却可以直接上手，毕竟他们是情侣。
他们，是情侣了。
苏知远喉结滚动，忽然从后面贴上来，滚烫的胸膛密不透风贴着后背，手也伸进了围裙里。
“等等，我可还在做饭呢？！粥都下锅了！要糊的！”秦尧感觉到细细的电流，他弓起身体，却怎么都躲不开那双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