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 by迪克羊仔

作者:迪克羊仔  录入:10-08

那今天店里就只要郎洋洋一个人。
还好今天不是周末,人也不多。
郎洋洋刚开门就来了两桌客人,其中一桌是过来拍照的,点了东西上二楼。
点的东西不少,郎洋洋来回送了两趟才送完。
做完最后一杯馥芮白,郎洋洋终于能在吧台里的高脚凳上坐一下。
“呼——”
郎洋洋用手背探自己的体温,感觉烫了起来,症状还是头晕无力,但也没有到不能工作的地步。
好在凌晨的时候已经把东西做好了,下午就只需要做点简单的咖啡。
平时不觉得工作日客人多,现在一个人在店里,忙前忙后的,一个下午十几个客人都忙不过来,再加上一些外卖单子,忙得郎洋洋是晕头转向,有个外卖单子还装错了东西,好在是装多了,没有被投诉。
下午六点左右,客人多了起来,都是来排对面火锅店的号的。
等号的客人大多点饮料,郎洋洋是主做甜品的,手忙脚乱地点单做饮料。
他甚至不知道店里什么时候上了这么多果汁系列,暴打柠檬的时候感觉反作用力在暴打他一团浆糊的脑袋。
皱着眉头干活的郎洋洋听到门口的风铃响了,眼神没有离开手上的工作,嘴里喊了一句:“欢迎光临~”
受凉发烧的症状已经体现出来,连声音都沙哑虚浮了一些。
刚进门的客人站到吧台前面,郎洋洋这才抬头:“请问想喝点……你怎么来了?”
庄硕衣服都还没换,风尘仆仆地出现,张嘴就说:“你肯定发烧了。”
郎洋洋终于不再嘴硬,叹口气:“好像是的。”
“今天你说店员都请假,我想着你肯定很忙过来看看。”他看郎洋洋没有力气还要用力捶柠檬,又说:“我能帮上忙吗?”
郎洋洋拿捣棒的手都有点发抖,但是庄硕不会做饮料,自己都有些生疏,庄硕来做要是不好喝那是砸自己的招牌。
在店里的客人等着,时不时抬头看吧台,看自己的饮料做好了没有。
庄硕看他犹豫,“你在旁边指导,放什么料你来掌控,我就负责做体力活,相信我。”
“那麻烦了。”郎洋洋说。
欠庄硕人情固然让他有负担感,但让客人不满意更让人难受。
郎洋洋不喜欢职场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人,他认真负责,从不懈怠自己手上的工作。
但这种人在职场上反而混不开,他碰到好的领导升了职,带着团队,却比手底下的人还要累,当时的同事戏称他,没见过哪个经理像你这样的。
郎洋洋不认为自己对工作负责,对同事对客户坦诚相待是错的,只是现在环境如此,认真工作不如搞人际关系。
所以他逃离了。
郎洋洋找了一个围裙给庄硕围上。
“把这个穿上。”
毕竟是做食品的要注意卫生,庄硕拿过来就往身上穿,店里买的是可以挡全身的那种,庄硕身高193cm,平时店里三个人都可以穿的围裙,穿到庄硕身上,奇怪得像在搞变态的cosplay。
“……挺好的。”
郎洋洋偶尔也说一点违心话。
没有全身镜,庄硕也不在意这个,戴上手套和口罩就过去了:“要怎么做。”
郎洋洋看看待做列表:“切六颗柠檬,还有这一框金桔,火龙果也切一下。”
“好。”
“对了,能先帮我把这个柠檬暴打一下吗?”
庄硕看着郎洋洋恳切的眼神,很开心,说了声好就拿起捣棒哐叽哐叽开始捣柠檬。
没有时间去感受这一份甜蜜,郎洋洋忙拿出杯子开始配料。
虽然庄硕看起来像笨拙的大块头,但干起活来很灵泛,郎洋洋说的每句话他都能立马领会到,然后干得漂漂亮亮的。
一开始郎洋洋还有些惊讶,他对做饮料怎么会这么顺手,后来想想,他一个能开农场,养殖种植农家乐全都能做的人,怎么会手笨。
忙到晚上八点多,店里总算是没有新的客人了,还剩下三桌人在店里吃着甜点小声聊天。
郎洋洋靠在吧台边,肌肉都酸软了。
“去旁边坐坐。”庄硕过来说。
郎洋洋没有拒绝,实在是身体有些累,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没想到这爬个山受个凉能发烧。
庄硕看出来他看待工作比看待自己身体重要,所以之前没有强求他休息,现在有时间,让他坐下休息之后自己出门,找个药店买了药和温度计。
店里随机放到了一首歌,范晓萱的《You don\'t trust me at all》,店里灯光昏暗,郎洋洋也昏沉,差点就要睡过去的时候庄硕回来了。
他在郎洋洋身边坐下:“洋洋?”
郎洋洋想笑,但是没有笑出来,因为庄硕叫“洋洋”这两个字的时候,语调上扬自带焦急效果。
这是庄硕第一次叫他洋洋。
郎洋洋撑着胳膊抬起头来:“嗯。”
庄硕手里在拆温度计,是那种水银温度计,他用力甩甩,递给郎洋洋:“测一下温度,看看需不需要去医院。”
“好。”郎洋洋的声音已经变了,带着沙哑。
他坐直之后接过体温计,左手拉着毛衣领口把温度计放到腋下。
郎洋洋累得迷糊了,根本没有注意到领口拉得过大露出小片胸膛,更没有注意到庄硕躲闪的眼神。
39度整,高烧了。
郎洋洋不是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的人,他要是倒下,店里都开不了门。
等最后三桌客人走了之后,郎洋洋穿上外套和庄硕一起出门,去诊所挂个水。
晚上气温低,郎洋洋又发着热,出门的时候咳嗽了两下,差点被踩空台阶。
“小心!”庄硕伸手扶他。
郎洋洋明明也是个正常身高体重的成年男人,被庄硕双手抓住胳膊的时候,像一直小狗被拎起来。
他转头看庄硕:“谢谢,我没事。”
虽然这么说,但庄硕还是不放心,干脆就直接扶着他上车。
到了最近的诊所,郎洋洋非要自己去付钱拿药。
庄硕跟在身后,开始明白了这个人,这个相亲对象,他看起来温柔可爱,实则是个及其要强的倔驴。
了解郎洋洋的过程让庄硕感到过甜蜜,对这种微涩的心酸时刻也不抗拒。
他很清楚自己对郎洋洋有好感,这样的小性格,只让人觉得心疼。
弄好之后终于坐下开始打点滴,庄硕把外套脱了给郎洋洋垫手,弄的时候庄硕不小心碰到郎洋洋的手,慌张着闪开,郎洋洋抬眼看庄硕,没说什么,很温柔的笑了一下。
还没有弄好,面前路过一个人。
“郎洋洋!?你还真的回来了啊!”是个穿着牛仔外套的矮个子男人。
郎洋洋和庄硕同时抬头看,郎洋洋没什么表情:“嗯,好久不见。”
对方搞得好像很熟一样地在旁边坐下,看看郎洋洋上了针的手,又看看旁边的庄硕。
他眼睛滴溜溜地转两圈,贱兮兮问:“这是你新男友啊?”

郎洋洋脸上挂着不耐烦,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对方一副看不懂的样子,哈哈一笑在郎洋洋身边坐下来:“个子这么高?有福气咯。”
“你好。”庄硕主动打了个招呼。
他是主动了,但是并不热情,半只眼睛也能看得出来郎洋洋不喜欢这个人,他语气生硬,脸上也凶巴巴的。
那人仍是笑脸:“你好你好,我叫夏江,是洋洋的朋友。”
庄硕皮笑肉不笑:“是嘛。”
“对啊,我们在上海认识的,是老乡以前还是一个初中的,后来听说洋洋回家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回来了。”
夏江嘚吧嘚说个没完,“你和洋洋是什么关系?对了,洋洋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庄硕:“嗯,他现在不太舒服,下次再聊。”
郎洋洋微微转头看庄硕,没想到他会直接这样下逐客令。
这话一出,夏江脸上的笑也挂不住了。
他尴尬中带恨,看向郎洋洋的时候眼神复杂。
郎洋洋撇他一眼,还是很给面子的笑一下:“抱歉。”
夏江:“那……好吧,不过还是为你开心哦,回来能找到这么体贴的……哈哈不说啦,你懂的。”
“我懂什么?”郎洋洋的烦躁达到临界点,抬头看站起来的夏江,眼神里是□□的厌烦。
夏江:“没什么啦。”
郎洋洋:“你想说什么?”
夏江又摆起意味不明的笑脸:“唉,就是你呀,总是不爱说,以前谈了不说搞得人家老婆找上门来,现在谈了还是不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我们是老乡啊!”
郎洋洋胸口憋着气难受得很,头晕脑胀,只想上前去给他一拳。
夏江还想再说什么,庄硕一个眼刀撇过去,他本来就长得凶,皱眉的时候一双丹凤眼犀利得可以刀人。
他犹豫了一下,开口说:“我还是先回去了,你注意身体啊,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夏江走了,郎洋洋垂着眼眸很久没有说话。
一是不知道说什么,二是实在是累的没力气。
庄硕并不说什么,只是在旁边陪着,不玩手机也不东张西望,就看着郎洋洋的手背。
四月的长溪市晚上还冷着,诊所是在一个老小区旁边,这两天感冒的人多,都快十点钟还有很多吊点滴的。
有个爷爷陪着爱人也在挂点滴,天气冷,特地带了一个热水袋过来,让奶奶把手放在上面暖和。
庄硕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转头看郎洋洋的手,苍白无血色。
“一定很凉吧他的手。”庄硕心里想。
但是不敢碰,此刻的郎洋洋看起里好脆弱,温柔又脆弱,好像挂着露珠的水晶兰。
“洋洋。”庄硕轻声喊他。
郎洋洋:“嗯。”
庄硕:“我出去一下。”
郎洋洋:“好。”
郎洋洋一直没有看庄硕,等他起身走了之后才睁开眼睛,看庄硕的背影消失才脱力一般靠在椅背上。
诊所的椅子是木凳子,坐着硬邦邦不舒服。
他用左手去摸了一下右手的手背,脑袋烧得滚烫,右手却冰得没有知觉。
郎洋洋抬头看诊所的大门。
庄硕去干嘛了,不会是走了吧,他是不是不开心,因为刚刚夏江说的话。
他以为自己隐瞒之前的感情经历,还“搞得人家老婆找上门来”。
想着觉得可笑,郎洋洋想笑一下,但是嘴角好像也冻结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抬眼看了下头顶的药水瓶,还剩下两瓶,郎洋洋闭上眼睛浅浅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是因为察觉到有人动他的手。
睁开眼睛一看,是庄硕。
“醒了?”庄硕说着,把一个装着热水的塑料瓶子垫在了郎洋洋的手下。
“我想去买个热水袋,但是现在都关门了没买到,就找了个瓶子灌点热水。这样手有没有好一点?”
郎洋洋闷闷地嗯了一声。
右手触碰到热水瓶的时候,郎洋洋的思绪都动了起来,他定定地看着庄硕。
“怎么了?”庄硕有些不好意思,在椅子上坐好。
郎洋洋终于笑了一下:“没什么,谢谢你。”
两人不再说话,郎洋洋也睡不着了,看着天花板等了一个半小时,点滴打完,两人起身。
郎洋洋这才注意到,庄硕的外套一直盖在自己身上,忙还给庄硕。
“我不冷。”庄硕说。
郎洋洋很坚持,眼里的愧疚都要涌出来,“怎么可能不冷,你才穿这么点。”
今天上山扫墓,庄硕就是一件外套加一件长袖T恤,这大半夜的,郎洋洋穿三件都觉得冷,他怎么可能不冷。
庄硕确实不怎么冷,服役的时候条件比这个差的数都数不完,他身体强健,穿条裤衩就能在雪地里跑三千米。
但是现下郎洋洋又愧疚又心疼的看着自己,庄硕也是舔着黑红的脸把外套穿上了。
出门的时候郎洋洋还踉跄了一下,庄硕开车送他回家。
打完三大瓶点滴,郎洋洋的情况也没有好很多,坐在副驾驶摸自己的额头和脖子。
“总感觉还是烫的。”
庄硕启动车子,打开车载音乐列表随机播放一首歌。
他说:“你还需要好好睡一觉。”
郎洋洋笑着侧头看他:“谢谢你。”
车灯打开的瞬间,发现长溪市的春雨又落了下来,雨不大,车载音响发出充满jazz风格的和弦声。
混合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郎洋洋身体里紧绷的弦也松了下来,轻轻地靠着椅背。
正在播放的歌是Bobby Caldwell的《I don\'t wanna lose your love》。
这是来自上个世纪的歌,车子穿梭在老城区的路上,半夜已经没有什么车,只有细雨和曼妙的jazz音乐。
还有各怀心事的两个男人。
到了家门口,庄硕犹豫着要进不进。
郎洋洋转身等他:“进来休息一下吧,喝杯水也好。”
虽然两个都是男人,但是庄硕是打心底把郎洋洋当做追求对象来看待的,既然如此,在还没有交往之前大半夜的进对方家门就不太合适。
“不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庄硕说。
他站在门口,路灯在他后面,灯光打过来,让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但是宽阔的肩膀是在灯光下的,绵绵细雨打在肩头,湿了一片。
郎洋洋心里纠结,想了又想,开口的时候还是问:“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庄硕笑了笑:“没有。”
郎洋洋也笑,高烧工作一下午,嘴唇都有些开裂,笑的时候嘴唇有些疼。
“还是进来坐坐吧,我……我的狗还没有溜呢。”
是啊,还没有遛狗。
庄硕一听,自己得帮忙遛狗啊。
庄硕进了家门,比上次来修燃气灶局促一百倍,走在前面的郎洋洋进了屋子就脱掉了外套,轻薄的毛衣贴着肩背,庄硕第一次看清郎洋洋有多消瘦。
一个做甜品的,肯定也经常试吃,之前吃饭也胃口很好,怎么会这么瘦。
“雷公~”郎洋洋蹲下,呼噜雷公的头。
尽管现在身体不舒服,但见到了小狗,郎洋洋还是夹着嗓子跟他玩一会儿。
雷公看庄硕又来了,围着他转之后又到郎洋洋面前来哼唧。
郎洋洋在沙发上坐下:“好累,你也来休息一会儿。”
家里的沙发不大,就是普通的双人沙发,平时就郎洋洋一个人用,庄硕没有坐,站在茶几面前双手缠在一起,“我,我先去把狗溜了吧,你休息一会儿。”
“你真的要去溜它啊,雷公八十多斤,偶尔会爆冲。”郎洋洋说着,起身去给庄硕倒水喝。
刚刚是为了叫庄硕进来坐坐才说遛狗的事情,没真的想让他帮忙遛狗。
庄硕却笑:“重机枪我都扛过,我还怕小狗爆冲吗?”
郎洋洋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一笑没忍住咳嗽,赶紧把水递给庄硕。
庄硕想帮他拍拍背,又不敢。
只有雷公听了重机枪之后趴在地上委屈的呜呜叫。
“还是我去吧,我不放心。”郎洋洋说。
庄硕微微抿嘴想了一下,“那一起去,我溜,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达成共识之后喝口水,牵着雷公出门了。
雨是停了,但夜凉如水,郎洋洋双手揣在兜里,看前面的庄硕带着雷公进了草坪。
郎洋洋低头看自己的鞋尖,第一次冒出了一个念头。
——他们两个是不是真的会有未来。
这个公园就在家附近,没什么人打理了,挺荒的,到了里面确认没有别的狗和人,就让庄硕把雷公放开了。
“坐一会儿吧。”郎洋洋说。
庄硕和郎洋洋在长椅上坐下。
郎洋洋的手在兜里摸到一个火机,就拿出来乱按,他想跟庄硕解释一下今天夏江说的话。
但是庄硕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
刚要开口,庄硕先说了:“我去给你买包烟?”
郎洋洋嘴唇微张:“不用。”
郎洋洋没有跟他说过自己抽烟,也没有在他面前抽过烟,就问:“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庄硕:“你家里茶几上有烟灰缸,你兜里能摸出火机。”
“我不常抽的。”
“嗯,看得出来。”
郎洋洋低头看火机,“你不想问问,今天夏江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吗?”
庄硕:“你应该很不想提,也不喜欢那个夏江,所以还是不问了。”
郎洋洋微微笑一下:“好,不过我还是说一句,他说的什么上一个是没有的事,我没有……没有谈过恋爱。”
庄硕也转头看郎洋洋。
两人对视一眼,笑了一下。
“洋洋。”
“嗯?”
庄硕面相本来挺凶的,但是此刻眼底也泛着温柔水波,他很认真地看了郎洋洋的眼睛好一会。
他说:“我,挺喜欢你的,很想跟你发展下去,但是我嘴笨,脑袋也不怎么灵光。我也看得出来你有时候跟我在一起有些紧张,不习惯。”
郎洋洋垂眸,心里很慌乱。
“可能是我有时候做事太急,吓着你,你……”
郎洋洋再次抬眼,和庄硕对视。
庄硕臊得摸脑袋:“不好意思。”
“你想说什么?”郎洋洋问。
庄硕:“你如果不讨厌我的话,我们可以再多了解对方一点吗?慢一点也可以,如果不开心了就跟我说,我只是不太会,没有坏心眼。”
郎洋洋心脏怦怦跳:“好。”
庄硕:“那等你好了,能跟我约会吗?”
郎洋洋忍不住笑,眼睛弯弯,睫毛轻颤。
“嗯,好。”

慢悠悠的走回家已经过了十二点,看郎洋洋把药吃了,庄硕起身准备回家。
郎洋洋:“要不……”
庄硕:“不不不,我开车回家很快的。”
他明白郎洋洋心里的焦虑,明白两个人现在展示的都是性格的优点,总要一点时间来慢慢剥去这些因为自我防御套上的伪装。
留宿这种事,还不是时候。
“那我送你出去。”郎洋洋起身,没有给庄硕拒绝的机会。
庄硕说好。
送到大门口,庄硕说:“好了,就到这里,你回去吧,外面冷。”
郎洋洋一只手扶在大铁门上,手指不自觉轻轻摩挲铁门缓解紧张。
“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了给我发个消息吧。”
“好。”
“那,拜拜。”
庄硕却还不走,垂下眼眸片刻之后抬眼看郎洋洋:“你明天还去店里吗?”
郎洋洋:“要去的。”
庄硕:“你说店里员工都来不了,那我来帮你的忙,好不好?”
郎洋洋下意识地拒绝:“不用,太麻烦你了。”
庄硕没有放弃:“那就当我来兼职两天,你给我发工资。”
平时三个人的店里,一下子只剩下一个人,还是个病的,肯定忙不过来。
“我最近很缺钱,真的。”庄硕突然严肃。
郎洋洋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眼睛弯弯,还没有退烧的脸蛋红扑扑的,看得庄硕也笑了起来。
郎洋洋说:“好,早上十点到晚上八点,一天一百二,甜点任选咖啡畅饮。”
“好!”
“拜拜。”
庄硕脚步飞快地上车回家养精蓄锐,郎洋洋也累得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六点钟,忙爬起来遛狗然后赶去店里。
走过去的路上郎洋洋就在盘算着今天能做什么。
走到半路,正想呢,旁边停下一辆车,郎洋洋以为自己挡路了加快脚步往前走,转头一看却是熟悉的车。
庄硕降下车窗:“早!”
车里正放着音乐,声音调小了没听出什么歌。
郎洋洋:“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庄硕:“我知道你每天都很早就去店里,我去拖地。”
郎洋洋上了庄硕的车,系安全带的时候瞥了一眼操控面板,看到了车里正在放的歌。
没有疑问,也是郎洋洋分享在朋友圈过的。
来自The BossHoss乐队的《 Do it 》。
这是一支来自德国柏林的摇滚乐队,带有浓厚的乡村摇滚风格,没有那么吵闹。
郎洋洋问他:“好听吗?”
庄硕笑:“好听,开车听特别精神。”
“哈哈哈。”郎洋洋第一次在庄硕面前大笑,他说:“这个乐队是有一次跟着领导去柏林出差听到的,欸对哦,柏林!”
“什么?”庄硕认真看着路。
郎洋洋:“我本来还在想,今天来不及做欧包了做什么面包,现在想到了。”
庄硕:“做什么?”
郎洋洋:“柏林乡村面包。”
很快就到了店里,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早早就撒在Brookside门前的路上。
只有两个多小时,所以没有太多时间发酵面包,柏林乡村面包只需要发酵20多分钟,制作简单又有乡野特色,还挺适合长溪市的春天的。
郎洋洋的感冒还没有好,状态没有之前那么亢奋。
庄硕也穿上了围裙进烘焙室。
“可以去储藏室帮我拿一袋黑麦粉吗?包装袋上写着黑麦的。”郎洋洋在准备酵母和法国面粉。
经过昨天,郎洋洋知道庄硕是做事情很麻利的。
今天既然要付工资,那就心安理得地安排工作了。
黑麦粉拿出来之后,郎洋洋按比例混合好,全部倒进厨师机里,高速搅打十分钟,取出来撒上干面粉揉成面团之后分割成几份。
郎洋洋把长条切成一小个一小个的,跟庄硕说:“把这些小面条搓成小圆团可以,会吗?”
“会。”庄硕很乐于帮郎洋洋做事。
当初二姑妈劝自己相亲找对象的时候描述的那种生活,好像还真的慢慢在显现。
郎洋洋偷偷看庄硕一眼,他大大的手掌卖力地揉捏着小面团。
“我其实是半路出家做烘焙甜品的,以前是个设计师。”
庄硕:“听说过一点,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的。”
郎洋洋想了想:“大概是五六年前,那时候工作特别忙,忙到没有时间吃饭,家里公司里都常备着面包,压力大心情不好,就喜欢吃甜品。后来没那么忙了,就开始学着自己做,回来之前我在一家米其林二星的法餐店里工作过。”
“好厉害。”庄硕停顿一下,满眼惊喜地看着郎洋洋。
郎洋洋笑笑:“不是甜品师,是甜品师助理,虽然只工作了半年多,但是在那里学到了很多,这个柏林乡村面包就是那时候的甜品师教我做的。”
“你很厉害。”
“啊?”
郎洋洋转头看庄硕,庄硕反倒不好意思看他了,低头继续搓面团,他说:“没有多少人有这种勇气的。”
郎洋洋:“勇气?”
庄硕:“985大学,互联网大厂的高薪工作,能放下这些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是需要勇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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