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路西菲尔亲手奉于神前的一朵花,一片树叶,一曲悠扬的赞歌,一抬首的温柔。
亦是水晶天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这造物与造主之间走过的岁岁与年年。
有谁的呼吸于耳边纠缠?有谁在执着他的手,于那圣灵册上、在那卡巴拉生命之树的最顶端写下他的名?
一切终究只是虚妄。
天堂跌落地狱属于造物的名在那圣灵册上被抹去,所有的记载与典籍皆被毁损与掩埋,成为禁忌。在那造物于无尽深渊当中坚守的九个晨昏之时,所有的一切被飞速的恢复填补,从来便没有什么不可替代。
“看,祂在看着呢。”
抬眼,属于造物的眼望向那属于地狱的黑沉的夜空,却好似无视了那无数空间之间的距离,撞入到造物主那无喜无悲的金瞳之下。
但自始至终,不曾有过属于神明的一点指尖、一片衣角垂下。
神明的双目之中唯有漠然。
于是路西菲尔忽然便明白,原来自始至终,自己之于那神明而言,不过是造物而已。
欢喜时可以呵护,厌恶时可以抹去,不快时可以掷出。并不曾于那神明心中,有过任何的特殊与不同。甚至于那所谓神明的喜与怒,欢欣与纵容,皆只不过是虚妄,并不带有半分的真实。
恰之如同蝼蚁之于大象,那创造一切的主与父,又怎会对祂的造物生出不同?
曾经的路西菲尔或许并不明白,可是当撒旦于那寂寂的王宫之中,在那富丽且堂皇的灯火与摆设之下,一次次雕琢精巧并且将其随手舍弃,又或者于那地狱的王座之上俯视那看似平静水面之下的暗流,在那些反对者们自以为马上将要成功之时随手将那底牌掀开基石抽出,看着其万劫不复。
路西法忽然便明白,他之于那造物主,又究竟是何等的微末渺小,不值一提。
所有的坚持与信仰并没有任何意义,无尽的怨与恨、不甘与愤怒生出,将那空荡荡的胸膛以及破碎的心核填满,属于七罪之傲慢的主君所想要的,又岂会是如此的简单与直白?
又为何会愿意在被无情的抛弃之后,再度对着那神明祈祷,祈求至高造物主的垂怜?
路西菲尔的骄傲不允许,路西法的傲慢亦然。除非,这魔王有着更深的目的与打算,而这之后所带来的效益,足以叫他放弃那些无所谓的坚持。
“你僭越了。”
发色眸色彻底转变的路西法开口,属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的面容上带着温雅且圣洁的笑容。正位的五芒星图案隐没到血肉之间,伸出的手掌被收回,有灿金的发丝自那肩头滑落,带着本不该于地狱当中出现的光辉。
似是有万千星辰的辉光于此凝聚,在路西法话音落下的那瞬间,那原本几乎充盈了整个空间黑暗开始不断压缩哀嚎,恰如热锅里滴入滚油一般,发出那叫人避之不及的声响。
一幕幕属于过往的、存在于路西法记忆当中的幻象与画面仿若轻烟一般散去,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带着的是虚假的孤高与温柔。
路西法仍是在笑着,姿态完美且无可挑剔,像极了那曾经侍立于神前的、光辉美好的炽天使长。
只不过——
“回不去的,你回不去的。路西法,你不要太天真!”
嘶吼,怒骂,诅咒,口出恶言。
黑暗之中的意志试图阻止这魔王的想法。
“神明不会回应你,而你,亦回不去天堂。”
“痛苦吧,哀嚎吧,你早已经被抛弃,不是吗?”
“你的神否定了你,背叛了你。”
...... ......
一字字一句句,那黑暗之中的意志发出陌路的哀嚎,想要以此将路西法心中的伤痕撕开,迫使他正视同那神明之间的鲜血与淋漓。然而换来的,不过是路西法冷冷的评判。
“聒噪——”
浓郁到近乎凝为实质的黑暗于路西法话音落下的那瞬间偃旗息鼓,退化成星星点点的黑色光点,注入到堕落天使之王于照明晶石照耀之下的影子当中。扭曲,蠕动,爬行,光影变幻......
有着昔日晨星一般面容与发色、眸色的路西法浅笑,恍若苍穹中那片虚假的孤高与温暖褪去,昳丽完美且没有丝毫瑕疵的眉眼间是一派圣洁与虔诚。
闭上眼,路西法开始念诵那古老的、曾经无数次流淌于心中与唇齿之间的咒语。
于此过程之中,撒旦的神情是圣洁且虔诚的,语音是柔和且清雅的,甚至在发色与眸色随之转换之间,身上穿戴的衣物与装饰也在随之而发生转变,变得更加的符合天国的特色。
一切恍若经年。
只是这并不足以召唤神明。
纵使这流传于高阶天使当中的,路西法用以召唤神明降临的咒语是如何的完备且没有丝毫的错漏,却始终缺少了最根本亦是最本质的东西,那对于至高造物主与父的,最本能的信仰。
不信神者又如何召唤神明?
恰如同那些诞生于撒旦手中的物品。
纵使再如何雕刻精巧,也不过是一件件没有任何生命与灵魂的死物。
脚下的阴影有片刻的扭曲与狰狞,似是在嘲笑着路西法的天真与愚蠢。但路西法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触动,只是清清冷冷的、不带丝毫情绪与感情的将那咒语念完,而后发出祝愿。
“愿这世间的众生都尊您的名为圣,愿您的国降临。”
“愿您的旨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光辉灿烂,直至永恒。”
一段仪式其实并不完备的、并不具备有任何之意义的祈祷词。
只是在下一刻,路西法睁开双眼摊开了右手,指节修长且骨肉均匀的手掌之中,隐没于血肉当中的虚幻的正位五芒星之上,立着一尊小巧的属于神明的雕像。
神之颜不容视,于这世间众生眼中的神明,像风像雨像雷电,永远隐藏在那无尽的圣光之中,并没有任何具体的样貌与形态。但做为曾经有着神之颜之君主称谓的天使之王,做为那神明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路西法其实是见过神明的真身与真容的。
但那其实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至少于现在的路西法而言,确实是如此。
不过得益于神明之最完美造物那强大的记忆力与创造力,足以叫路西法于无数次失败之后,将那属于造物主的、本不该现世的颜留存在那没有任何生命力的材料之上。
那材料自不是普通的材料。
抑或者说,那组成那神像的,每一寸肌肉骨骼发丝乃至流淌其中的血液,都并不普通。
神像在虚与实之间不断被转化,摊开的手掌合拢,而那神像亦随之收入其中。
便在下一刻,路西法脚下有无数的零件与材料炸开,化作星星点点的光点,围绕在这堕落的天使之王身周。
一个又一个的灵魂从那破碎且不留痕迹的零件与材料之中飘荡开来,向着水晶天上的神明献上信仰,发出最真诚的祈祷。
不普通的从来就不仅仅是路西法掌中那本不该存在的神明雕像,还有火焰、泥土、星辰、橡木、流水......
那一节节散落在路西法脚边的类人的耳朵、眼睛、胳膊、大腿等部位。
而撒旦之所解剖灵魂,亦并非是为了做那无用之功,行无用之事。
有暗沉且诡谲的、玄奥的阵法自路西法扬起,却又在撒旦那恍若蝶翼的眼睑垂下的那瞬间,转换为圣洁且光辉的模样。
有光辉在这撒旦的寝宫当中盛放,却又被牢牢禁锢,并不曾外泄分毫。
便在那光辉当中,神明降临——
撒旦欺骗了神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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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之中可会盛开出再忠贞与虔诚不过的信仰之花?
全知全能的神明心中其实并没有那答案,又或者说祂在刻意回避着那问题。只是自那沉睡当中醒来之后,于那水晶天圣堂的御座之上,祂似乎听到了熟悉祈祷,感受到了熟悉的呼唤,以及那几乎有如实质的、再圣洁与虔诚不过的信仰力。
当然,更加至关重要的是那信仰力之中所蕴含的气息。
“路西——”
神明的声音尚在这圣堂的大殿当中回响,可是在那下一刻,那御座之上却已经没有了造物主的身影。于那光辉之中,层层迷雾迭起之际,神明的颜与容显露。
金发金眸,同那神明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是如此的相同而又不同,全身上下并无需造物主半点精心的雕琢,因为那本就是至高之上的造物主,此世之间自有永有的唯一神明。
于那神明无喜无悲的冷淡目光之中所倒映,是金发蓝眸神情沉静的昔日晨星模样,恰如同那创世庆典之上的种种皆不存在,属于祂之最完美造物抬眼,在那本不该出现于神明的身上的梦境之中对着祂露出笑颜。
指尖几乎不受控制地抬起、伸出,然而便在即将触及到那造物眉眼的那一刻,神明忽然回过神来。
神明的目光窥破虚妄,在那短暂的失神之后,神明看到了那皮囊之下的真实。
绝不会出现于路西菲尔身上的恶劣且愉悦的笑容挑起,恍若苍穹的蓝眸被那暗沉与诡谲覆盖,灿金的发丝自发尾被一点点染上黑夜一般的色泽,身上衣物与装饰的模样亦向着地狱暗黑色的色系与风格开始改变。那魔王开口,对着那曾经所信仰的神明。
“好久不见,吾神。”
嗓音不复清清冷冷,更非是有如那金玉相扣滚珠落玉盘。而是低沉优雅恍若那大提琴一般,在收尾处却又带着淡淡的旖旎暧昧与纠缠,好似那再亲密不过情人之间的呢喃。
路西法上前,握住了那神明伸出的手。随着这魔王的走动,神明的眼睑垂下,将目光落到了那一个又一个机械而没有任何生命力的、不断向着主祈祷、赞扬、吟唱的灵魂之间。
那并不是任何拥有生命力的灵魂,只是那设计与心思之精巧,即便是创造世间众生的主与父亦不免为之赞扬与感叹。
不愧是吾之最完美造物。
在神明于人类始祖亚当的请求之下,创造出那不曾记载于世的第一个女人,后来的夜之魔女莉莉丝之时,神明曾紧握着这造物的手,一点点一步步的,将创造生命与灵魂的奥秘赋予,看着那造物的眉眼染上笑意,显露出最真实的欢欣与信仰,虔诚。
神明本没有将送出去的权柄收回的喜好,更不用说祂之所赠予的,是路西菲尔,祂之所创造的最完美造物。
神明收回的并不仅仅是那权柄,还有对这造物的宠爱与纵容。以祂之所一手捧起最完美星辰之傲骨,铺就另一个造物以及其身后族群的辉煌。
路西菲尔不会低头,不会跪下,更不会愿意。
那本当是由神明亲手所写下的,属于这造物与造主之间最后的交集。
只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显然不曾想到,在这之后,在路西菲尔成为路西法,那傲慢的主君竟然会呼唤自己的降临。
即使这造物的心中并没有任何的信仰与虔诚存在,即使这造物的形与貌似乎已经不再是自身之所最喜爱与欢欣的模样,即使这造物所行之事,似乎正在不断挑战神明的底线与权威。可是于那神明心中,其实并没有任何被欺骗的愤怒抑或被忤逆的怒火存在。
那本就是属于祂的造物与星辰。
同样的,亦是此世之间最接近神明的存在。
甚至于若非是造物主亲手将那可能所斩断,那么有朝一日,这造物未必不能踏出那界限,走向全新的可能。
成为那自有永有唯一真神之外的,另一位神明。
而这恰是神性的唯一与排他之所不能容忍,只是神明不曾想到,在路西法所雕刻而成的、那机械且不具有任何生命的灵魂之上,祂竟然会看到不一样的道路与可能。
昔在、今在、将来亦在的造物主既身处于此世之中,又游离在过去现在与未来之上。周遭所有的时间与空间被凝固,有时间轴于神明的脚下散开,衍生出那诸多种种的可能。
不过是那本就写好命运线上的一丝细小的涟漪与波澜。
只是在决定是否要将那涟漪与波澜抹去的那一刻,神明忽然将目光看向那握住了自己的手,黑发黑眸、唇角含笑的魔王。
神明了解祂之所一手塑造、养成的造物,恰如这造物同样对神明的有情与无情有着深刻的认知。
遑论相较路西法所雕刻而成的那看似挑战造物主权柄,但事实上并不足以对神明产生任何威胁的机械且没有任何生命的灵魂,神明更加关注的,是路西法的目的与打算。
于是下一刻,停滞的时间与空间恢复到正常,那些攀附于路西法长袍间的、精巧却没有任何生命力的灵魂于神明的神力之下悄无声息被消抿。造物主对着造物开口:
“路西法,你欲何为?”
“您总是这般无情。”
轻飘飘的目光自那长袍间被消抿的灵魂上扫过,指尖细细地摩擦神明那伸出的、被自己握住的手,似是在揣度这属于造物主的手同自己之间有什么不同,又似是在以掌下的肌肤感知那属于神明手的纹路与温度。路西法答非所问道:
“毕竟,那可是费了我好大一番工夫呢。”
这话语并没有说错,事实上这亦是这全知全能的造物主之所不能想到的。
创造生命与赋予灵魂的权柄被收回,想要再度雕刻出任何具有生命力的物体,对于路西法来说显然已经不可能。
当然,就某些方面而言其实并非没有讨巧抑或者避开规则的法子。
比如,既然不能赋予灵魂,那便将属于神明之所创造造物的灵魂禁锢在那材料与零件之中,为自己之所用。
这对于撒旦而言并不困难,自路西法于地狱之中解剖灵魂之后,受到启发的黑暗生灵们亦从不缺少有关灵魂花式一百零八种效用功能与开发的玩法。但路西法之所想要的,显然并非是这么简单。
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显然已经不再愿意将属于自己的命运放在任何生灵的掌控之下,遑论是曾经背弃并且否定过他的神明。
所幸在一次次对于造物主之所创造生灵的解剖与研究之后,结合那曾经的过往,确实叫路西法找出了几分奥秘与不同。而后以此为基础,路西法塑造了灵魂。
一个个没有任何生命力且不具备任何意识的,机械且无用的灵魂。
当属于撒旦的灵逸散并且将那些灵魂沾染,并且于禁忌的法阵之下运转之时,自然能够产生出再虔诚且忠贞不过的信仰。
毕竟,那本不过是一件件不曾具有任何生命力的死物而已,不是吗?
不管是天使,还是人、恶魔、血族抑或者其他的生灵,都往往会受到那周遭一切的影响,于那内心之中产生震动与波澜,可是死物却不同。自然不会有不安、质疑等诸多种种的情绪所在。而这样的信仰,在撒旦的阵法与欺骗之下,确实足以短时间的瞒过那神明。
塑造出一种假象,一种昔日的晨星归来,于那地狱之中召唤神明的假象。
但于神明而言,这一切重要却又没有想象之中的重要,包括这路西法的目的,其实并不能于神明的内心之中留下太多的印痕。于是下一刻,神明无喜无悲的金眸直直的映入到路西法的瞳孔之中,造物主开口,没有任何波澜与起伏道:
“吾——”
恍若微风抑或者白鸟掠过水面一般,路西法的指尖于造物主的掌心轻轻勾勒,带着些微的痒与几分说不出的暧昧与缠绵。便在下一刻,这造物吻住了造主的唇,将神明那未尽的话语吞没在唇齿之间。
不管是骄傲的晨星还是傲慢的路西法,其实就某些方面而言并没有任何的经验,克制与禁欲到近乎保守。
虽然自路西法掌控地狱之后,想要爬上这位陛下床的堕天使、恶魔与血族以及那黑暗当中的生灵足以从天堂排到地狱。甚至于只要路西法愿意,那天国之中不少低阶、中阶甚至是高阶的天使亦愿意把自己洗白白打包送过来。
但,神明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同这世间的任何生灵之间,即便是再如何的靓丽与俊美,究竟是谁吃亏尚且还在两说。不管是在那堕落之前还是之后,此世之间最强大同样也是容貌最优秀完美者,七罪之傲慢的主君,又何以看得上任何的生灵?
所以,如果一定要有所选择的话路西法选择那神明。
作者有话说:
1、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以赛亚书》
2、所以,简单点说就是,陛下点了科技树,雕刻出了一堆类似于初级机器人的存在,然后赛博礼神,把神给摇了下来
今日份功德+1
阿门——
不过由于这是魔法侧,所以同科技侧还是有区别的,更何况吾神的位格注定了,陛下大概率整不出物理飞升机械降神的那一套,所以并不能对吾神的权柄生出太大的影响
当然如果放任陛下跳的话,要么吾神把陛下物理毁灭,要么陛下最后把吾神物理毁灭
ps:你们猜这是不是陛下的初吻,又及,你们猜手办达人吾神在陛下堕落之前有没有借机职场骚扰甚至是揩油感谢在2023-02-06 18:10:07~2023-02-06 22:51: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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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地狱之主、撒旦路西法的唇是怎样的呢?
此世之间再不会有谁较之那创造一切的主,至高至上的神明更加清楚这答案。因为那本就是祂的造物,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骨骼乃至发丝,都是经由祂之所精心雕琢而成,是此世之间最美好,是造物之所能够达到的极限。
微凉的,却又似乎带着几分湿热的,如蔷薇,似血一般的殷红却又带着几分生涩与稚嫩的吻印上了神明的唇。
呼吸纠缠......
撒旦的舌尖于造物主那微张的唇齿间划过,转瞬即逝,一触即分。
恰似那想要偷吃小饼干的小猫一般,在主人的目光注视之下小心翼翼的对着食物做出试探。
路西法向后退开半步的距离,直视着那无喜无悲似乎没有任何波澜与情绪变动的神明。发出邀请,亦是再度做出试探:
“要试试吗?”
“吾神——”
路西法的指尖抬起,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与唇瓣之上。而后是那精致如玉且完美的下颔线,天鹅一般优雅且美好的脖颈,被那暗色系却又极是严谨衣物之所包裹的胸膛,纤细而又充满力量感的腰肢......
撒旦再度握住了神明的手,并且将其停留在了自身腰间的系带之上,将脸凑在了神明的耳侧。
“您之所创造最完美造物堕落之后转化而成的身躯,您难道就不想知道,有什么不同吗?”
“你想要什么?”
全知全能的神明问。事实上这世间所有的一切于神明的目光之下本不当有任何的秘密,能够聆听万物心声的权柄亦使得神明对这世间的生灵有着足够清醒的认知。
虽然自那很久之前开始,这造物的心声便已经不再对着神明敞开。但只要这造物主想,那层看似严谨且禁欲的衣料,其实并不能对神明的目光产生任何的阻碍。
只是——
神明之与撒旦的最大不同,便在于神明永远清醒且理智,遵守那界线。
只不过,当真是如此吗?
路西法唇角渐渐勾勒起愉悦的笑意,黑眸中带着讽刺、嘲弄、恶劣与凉薄。
“我想要的,当然是——”
“渎神。”
七罪之傲慢的主君目光挑剔地上下打量过那神明,宛若一只高贵优雅的猫一般,慵懒的扫过那食物,而后漫不经心的做出点评。
“您知道您的前炽天使长,光耀晨星,每一次被您执着手,又或者将头枕在您的膝头之时,都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
神明从善如流的问。不管是声音、目光还是面容皆是一片平静,并没有任何的起伏。
属于魔王的身躯再度贴近了神明,脑海中回忆着那些放纵的地狱生灵们之所常做的,在将某些不堪的画面及肮脏的词汇自动屏蔽之后路西法对着神明开口,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嚣张与放肆,忤逆与不义。
“当然是禁锢您的双手,撕碎您的白袍,让您在我的身下低吟,哭泣,求饶。”
想象之中的属于神明的雷霆与暴怒并没有到来,神明只是目光深深的看着这魔王,得出结论。
“所以,路西你是想——”
片刻的停顿,似是在斟酌词汇,又似是在对这造物的心思做出揣度。神明推翻了此前的话语,问出疑惑。
“路西,你发情了吗?”
身形于一瞬间变得僵硬,所有的笑容尽皆凝固,原本以为胜券在握的小猫咪开始炸毛。
天使会有这玩意儿吗?
堕天使亦没有!
在他,撒旦路西法身上,更不存在!
如果不是——
但这造物显然没有意识到又或者忽视了一点,那就是世间万物规则的变动只在神明的一念之间,更不用说造物主在创造天使这一族群时,其实并没有剥离他们的欲念与本能存在。
只不过,似是被小猫咪炸毛的姿态所取悦,神明未曾落在路西法腰间系带上的那一只手抬起了这造物的下颔,居高临下道:
“这是属于造物的欲念与本能,吾并没有将其剥离,路西。”
神明的大拇指伸出,指腹于路西法那殷红的唇瓣之上缓缓摩擦,无喜无悲的金眸之中一片璀璨,并没有任何的波澜。
“那么现在,你还想要吗?”
属于堕天使的、有若暗夜一般华美的六翼不受控制的自身后张开,黑眸之中分明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荒谬与受惊之色。只不过那丝怪诞很快便被表情与控制能力一向良好的路西法压下。
有那么一瞬间,路西法怀疑这神明是否看清了自己那内里的虚张声势与真实。毕竟某些事情虽然大差不差,可是就某些方面而言,撒旦内里的身体状况确实是算不得好。
但路西法同样清楚,不管愿与不愿,那样的状况纵使能瞒得过堕天使、恶魔,却瞒不过眼前的神明。
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况且,相较于这世间的绝大多数生灵,眼前这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撒旦的身躯一点点放松,恍若无骨一般,对着神明张开双臂,将头倚靠在了神明的颈侧。
灿金的发丝同那黑发相交织,张开的翅羽垂下,以一个无害且脆弱的、诱人采撷的姿势,再度发出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