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的恋人竟会72变—— by小羊熊

作者:小羊熊  录入:10-09

或许是床板太硬?
不过这种小事,明书压根没上心。
学校距离城郊很远,他没有多余钱打车,只能坐最早一班公交过去。
出门前,他扭头看了眼病号服,每一处褶皱都被弹开,就像叶榆穿时那样板正。
明书攥紧手,头也不回关上门。
没过几秒。
宿舍门嘭一下被撞开。明书将东西叠好塞进书包,毕竟除去兜里钥匙,这是叶榆唯一留给他的东西。
明书没有回头看的习惯,所以他自然也没注意,房门闭合的瞬间,原本下压的床单弹起。
仿佛有人在那儿坐了好长时间。
今日人奇多,公交站都挤满了人。
明书好不容易找到空地,还没等他缓口气,肩膀就被不轻不重拍了下。
一扭头对上杜成江神色复杂的脸。
明书不想套近乎,他面无表情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发车表上。距离公交到站足有五分钟,可有杜成江,就如五小时般难熬。
“你……”
对方开了个头,结果看清明书的眉眼后神情一变,到嘴边的询问改口:“坐几路?”
算不上隐私,加上对方语气随意,明书回答:“K23。”
杜成江屏住呼吸,视线暂时从明书肩膀处移开,等他好不容易在路线图上找到K23的行驶方向,看清终点站竟是城郊陵园。
“这么早?”
明书性子淡,杜成江总刨根问底,他开始不耐烦,单手固定住包后靠,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即便紧绷着脸,旁人目光还是无法从明书身上移开。
那双眼专注看你时,让人恨不得将全世界的瑰宝都送到明书面前,只为换来他莞尔一笑。
等眼神游离,明书又仿佛与周围的世界隔开,身边围绕琢磨不透的迷雾,感觉下秒明书便会消失不见。
上次杜成江怀有这感觉,还是家人带他去给一户人家驱邪。
“……”
他眼皮一跳,结合明书越发倦怠的脸,心中预感不妙。
等杜成江抬头想问人究竟去哪时。
明书已经上了K23。
公交车上的乘客不多,他很顺利的便看清明书清瘦的背,以及黏在他身后一团模糊的影子。

“奇怪。”公交车上,相隔两个位置的男生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冷?”
无论他怎么扭通风口,阴冷气始终徘徊不散,甚至有加重迹象,风隐约吹到明书侧脸。
明书低头,视线落在怀中背包,他上车前就感觉异样,肩膀沉重像被人按住,明书扭头,身后又空荡荡。
没由得,明书想起跟叶榆兜风的几次,对方身上已经弥漫着药味,当时的夏夜还残留些许躁热,跑车启动时,药味变成了浅香。
是叶榆的味道。
男人一改先前慢条斯理,若非明书跟着,他都以为叶榆被鬼魂夺舍。
对方将头发尽数扎起,跑车引擎轰隆,叶榆面不改色的死踩油门,明书觉得他脑壳都要被狂风吹掉。
“怕了?”
男人声音带笑,明书扭头,对上叶榆望过来的眼睛。
也没想等明书回应,叶榆轻笑:“不用担心,我舍不得小明书死。”
即便语气轻松得如讨论天气,等看清他眼底跳动的疯狂,明书神出鬼差地张口:“……那就一起死吧。”
刹车声彻响天际。
要不是有安全带束缚,明书不难怀疑他会因惯性飞出去,他身子前移又重重回压,相互作用力令人呼吸困难。
叶榆不知何时解开了安全带,扯下头绳戴在明书的手腕,声音不容拒绝。
他张开口。
明书却不记得那句话了。
唯一有印象的,是放倒的椅背及不断晃动的天空。
“叮咚,前方到站——”
熟悉播报声响,明书睁开眼,车厢竟空了大半,时间过去近一小时。
他睡了这么久?
明书揉揉眼,发现自己半只手伸进了背包,摸到个奇怪物件。
长而细,如同布条。
想起方才的梦,明书抽出,是叶榆薄荷绿的发带,他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车厢温度不断降低,先前乘客多,感知不明显,等就剩几位时越发冷。
“师傅,怎么还开空调啊!”
开车司机提高音量:“早关了!”
“可这比外面还冷。”
说话间,乘客打开窗户,他扭头看向坐在最后面的男生。对方低着头,只能看清秀挺的鼻尖。
等乘客想进一步打量,不知从哪儿吹来的风,迷了他的眼。再回神,那男生已经下车。
绿灯起,所有人朝马路对面行,唯独男生留给世间道剪影。
而他藏蓝色的包,底部隐隐有血迹渗出蔓延,不过,大概看错了吧。
乘客收回心思。
陵园在城郊,更确切是半山腰,一进去,空气浸满烟灰气如燃烧殆尽的木头,光秃秃摆在空旷原野。
明书在入口登记时,勾画关系的笔尖顿住。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在配偶那一栏打勾。
“小姑娘?”
见面前小孩久久没有动作,管理员好奇,询问声不由得问出。
听到他用词,明书握住笔尖的手顿住,视线落在管理员脸上。
对方毫不在意,伸手点点面前的登记本:“这里,亲子关系,划一下。”
明书刚想反驳自己不是女生,忽然想起他扎在后脑勺的小辫。正巧一阵风过,推动明书落笔。
打在配偶那栏的弯钩锋利。
不是明书的字迹。
他皱眉刚想仔细打量,结果守陵人先一步收起表,示意明书上去:“静止明火,天气干,引起山火可就麻烦喽。”
叮嘱消失在身后,明书沿着干净台阶上望,他从未来过这,但按短信给的地址……应该是往前走吧?
路痴比着葫芦画瓢也画不明白,周围树木渐密,明书拉高衣领,站在一处开阔平台,实在对不上地图后他索性坐到台阶,盯着脚边石子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
“明少爷?”
略带沧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书放下手机扭头,原来是叶榆的管家。
“等很久了吗?”
管家换下那身黑西装,两人沉默,这还是明书第一次独自面对他。
之前叶榆都会陪着,说怕管家欺负明书,其实是他不想让明书离开身边。
“您在记恨先生吗?”
明书蹙眉抬头。
管家提示:“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明书沉默,目光落在晃动的树枝。
似乎等不到答案不罢休,管家一直背着手,静静站在覆了点青苔的台阶。
其实,明书无法回答。
说记恨吗,算不上,但又不可能完全没有芥蒂,叶榆临终前握住他的手,用气音反复强调离灵堂远些,明书也按照他的意思,躲在二层楼的露台。
他想不通叶榆这么做的原因。
沉默即为回答,管家也不再为难,擦肩而过时,望向明书背着的包。
“怎么用回了之前的包?”
“晚上去酒吧。”
“这么快。”
“那边联系我。”
“身体恢复了?”
“……”
管家是为数不多知情人之一,明书无法选择隐瞒:“剩下是老毛病。”
见他不想说,管家也没法。
短短几天,明书消瘦好几圈。
略长的发,过于单薄的身躯,怪不得守陵人看错他性别,完全不具备成年男性的身材,消瘦得更像高中生。
尤其穿着先生的外套,边缘盖到大腿,好在敞开拉链,不会显得太滑稽。
管家的视线从明书脖间扫过。
两人一前一后,脚跟踩在落叶,带起无数吱呀碎声。今天工作日,来扫墓的人极少。
直到走近叶榆长眠的位置,明书也没见几个人,他拐过了一个大弯,又向前走了百十步。
一座无名墓碑竖在眼前。
管家解释:“先生说,如果他迁去祖坟,百年后无法与您共眠……”
明书心一颤,他放缓呼吸,慢慢蹲在墓前,上面干干净净,连张照片都没有。
可里面睡着叶榆。
明书垂眼,视线落在手边背包,管家好奇,询问里面的东西,明书并不避讳地打开,取出来那条发带。
等看清后,管家猛地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发颤。
“您…回去了?”
“什么?”
明书茫然,听不懂管家的话。
对方如见鬼般,手捂在胸口,靠在歪脖子树杆大口呼吸,山风吹乱了他梳到后脑的发丝。
手忙脚乱中,管家看明书回头,将发带一圈圈慢慢缠绕在手腕。他刚想开口,碑旁边小树突然静止,在周围晃动枝丫的树木中,显得格外诡异。
紧接着,明书身边的背包下压,像有人暗中操控,露出蓝白病号服。
管家大脑一片空白。
本应火化成灰的东西,又怎么到明书手上的?
想起下葬的异象,管家眼珠转动,希望只是他多想,但在发现发带尾端血迹时,管家闭上眼。
果然,先生还是放不下明书。

临走时,管家沉默快步离开陵园,明书倒无所谓,微微掂了下背包,慢悠悠晃在后面。
从刚才开始,他便觉得背后发沉,回头张望时,又空荡荡,见不到人影。
或许是太累,才会产生了幻觉。
并非心大,而是明书潜意识里,希望能再次见到叶榆。
哪怕是鬼也好。
他有点想他。
越往山下走,空气渐变燥热。明书大概计算抵达酒吧的时间,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打车。
司机是个中年大叔。
明书上车后没吭声,靠坐在右边,凝视远去的陵园。
“来扫墓?”
语气试探,明书扫了眼后视镜,意识到人没有恶意,他含糊不清嗯了声。
“节哀。”
明书却不知如何回应陌生人递来的善意,他无法迈过去这个坎儿,无论何时,仿佛明书一抬头,便能看到叶榆坐在对面。
长发披肩,眼睛盛满笑,无论明书在忙什么,叶榆都会将他拉到身边,落下夹杂苦药的吻。
发带依旧绕在手腕,却没了床上的顺滑,连叶榆的味道,明书也记不得。
“……”
他攥紧手指,声音喑哑。
开车的司机愣住:“客人?”
“停车!”明书捂嘴重复,晕眩感令他字眼含糊不清,司机以为他要吐,赶忙打了转向灯。
等开了车门,凉气透来,司机却闻到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如果非要给个比喻,类似腐烂在血里的花。
他以为青年缓和后会上车,结果对方站在路边掏出手机,下一秒,订单结束的提示传来。
“这里还是外城!距目的地开车至少二十分钟!喂,孩子!”
青年背着包走远,秋风鼓起他的衣摆,小辫本应随行走晃动,直到人消失在拐角,都一动不动卡在半空。
就跟……刻意被揪住那样。
明书摸摸后脑勺。
叶榆提过几次,想要明书留长发做结发夫夫,但由于驻唱酒吧的规定,明书不得不再三拒绝。
却没想对方离开后,又按他意愿行事,要是被叶榆看到,指不定怎么笑他口是心非。
明书竖起衣领,稍微深嗅。
下秒,他愣了。
虞美人的淡香混合深秋阳光,这是叶榆的味道,让明书的灵魂都在发颤。
“诶,今天那人回来。”
“谁?”正忙着准备开业,店员一时没反应过来:“咱们歌手不都满了?”
“哎呀,不是晚上,白天清吧。”
对方鬼鬼祟祟:“他可是老板的心头好,被星探挖了也没除名,今天回来。”
“这么抠门的老板还……”
话音未落,店员的疑问被打断,紧接着,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声线。
“你好。”
店员下意识地回头,正当她看清来人的脸时,楼梯处传来脚步,一位身穿开衫男人趴在栏杆,见到明书仰头微推眼镜,询问声犹豫又夹杂不可置信。
“明书?”
似乎看出老板的错愕,明书难得松懈紧绷神经眯起眼:“嗯。”
看着男生被老板虚揽着上楼,两位店员匪夷所思:这还是那位龟毛老板?
她满头问号,身边的同事也一脸茫然:“这……”
楼上办公室内。
“还都是老样子。”
看清屋内摆设,明书脱口而出。
“嗯,懒得装修。”老板示意明书坐下,还拿了个坐垫放好。
明书挑眉。
“凉。”老板指向新风系统:“好像坏了,没来得及修,今天店里格外冷。”
可明书不这么认为,他有些燥热。
不过看对方加衣服的手,他犹豫几秒,最后还是停下动作,两人之间的氛围有暂时的静默。
“……你最近,还好吗?”
叶榆死了的这件事,已经传遍整个城市,明书没有在公众场合露过面,不过有心人一打听,也能猜到他的存在。
不过这些安宁,都是暂时性的。
尤其回到先前工作的地方,不可避免面对流言风语。或许还要解释,签了公司为什么还要回来。
看出他的担忧,老板率先安慰:“打点过了,而且你只下午来,跟那些人错开。”
老板喝了口热茶暖和身子:“不过你们都是同所学校,肯定还会撞到,想好怎么解释了么,再也不唱歌?”
明书沉默以对。
短暂闲谈结束,跟老板商量好时间与薪资,明书准备起身离开,等开门时又被叫住。
老板坐在办公桌后,望过来的目光复杂:“没事吧?”
没头没尾的一句,可明书明白。
“能有什么。”
明书握住把手的指尖一紧,尽量在外人面前保持淡定,老板还想问,但见明书这模样,又咽回剩下的话。
不等老板表示,明书开门离开。
在他出办公室的瞬间,阴冷的房间瞬间回温,老板蹙眉看向温度计,解开了开衫毛衣扣。
忽冷忽热的,该不会撞了邪吧?
为了适应清吧的氛围,明书准备先弹几首练手,他目光从珍珠白的按键扫过,先前确实羡慕坐在这弹琴的人。
直到自己处于这个位置,他却觉得有些不舒服,总感觉肩膀沉重,仿佛在阻止他弹。
明书稍微活动下肩膀,屏幕已经出现客人点的歌。
他能弹,可眼下状态……算了。
硬着头皮上吧,总比傻坐在这强。
苍白手指落下——
尖声彻响。
店员惊魂未定,望向高台:“什么情况?”
好在店里没多少客人,她切换歌单伪造成一个小小意外。
“难道是刚才那位男生?”店员跟同事猜测:“大概太久没有演奏,所以才会因紧张发生意外吧。”
她这么想着。
——不是意外。
洗手间的光线明亮,照得人更显苍白,明书撑住身体,死死盯住手腕。
刚才突然传来一股牵引力,力度大到明书几乎掌控不住。
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明书猛地拽住发带。
他在害怕、恐惧再次坐在钢琴前,毕竟叶榆住院的前一个晚上,明书心血来潮要给他弹新编的曲子。
等最后的尾音停歇,明书侧目,却对上叶榆溢满嘴角的鲜血,滴滴答答,隔着发带,热意源源不断传来。
烫得,像那晚叶榆握住他的手。
从那以后,明书恐惧的乐器,除了小提琴外,又多了钢琴。

素色条带沾了血,先前叶榆戴时,有仙人之清美,眼下末端红迹斑斑,隐约点点诡异。
明书深呼吸,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急不缓。
这时也会来人?
他一抬头,正好从镜子里看到推门而入的身影,个高偏瘦、寸头。
好在手腕灼热感褪去,明书刚想回到前面,结果身边落下阴影。
紧接胸口传来的痛感,差点令他站不住脚。
硬生生接下这个拳头,明书踉跄后退,撞到洗手台才站稳身子,泪眼朦胧间他又落入对方怀抱。
“你崽子!!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来人哭腔,明书错愕,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看清对方的脸。
“王圭?”
听出不确定,男生嗓门提高:“什么什么,这才多长时间没见,你就不记得我啦?!”
他聒噪声如鸭子,明书别开脸。
“早知道你这么冷漠无情,我就不跟大部队搬走了呜呜呜!”
环住身体的手臂愈来愈紧,明书差点喘不上来气,手肘后捣勉强挣脱。
“嘿嘿。”见明书总算正眼看他,王圭咧嘴:“要是不习惯,我还可以再搬回去哦。”
王圭越说越兴奋,甚至手舞足蹈,后背却猛得一凉。
“奇怪,店里暖气总是坏……明书?”
见人一直不吭声,王圭伸手在青年面前晃晃:“签约唱片公司的事,怎么样了,还习惯里面的宿舍吗?”
什么宿舍。
公司似乎说过住宿问题,不过明书那时被叶榆牵着,分不出来精力听。
“还行吧。”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这样。”王圭点点头,倒也没过度追问,他双手插兜站了会儿,就在明书刚想转身离开时:“今儿社团聚会,过段时间还有联谊。”
“虽然邀请你过于唐突,不过看在过往份上,就不要跟成江哥计较了。”
很显然,王圭说这句话时,底气并没有他想象中足,甚至有些心虚意味。
“毕竟,他也是为了你好。”
王圭踌躇,在明书脸上扫而过:“成江哥真的很喜欢你。”
明书默不作声,别过头,略显苍白的下巴隐藏在暗影里,看出他抗拒,王圭渐渐止住话头。
虽然他性格有些虎,但在乐队混多少是有眼力见的。总站这也不是办法,更何况明书有兼职在身。
而且,不知是否为王圭的错觉。
他总觉得,洗手间温度越来越低。
明书坐在钢琴前,手指一直垂在膝盖。店员将新的歌单送来,顺带还有一杯饮料。
可男生的脸色比先前更差,明明刚才还没这么憔悴,店员刚想安慰,却看清从远处走过来的青年。
面色冷淡,眼里喷火,脚步方向,正是坐在钢琴前的明书。
完蛋,是不是要喊老板来?
店员默想,刚想拦住,谁知道被隔空伸来的手限制动作,紧接着,青年将她拉开。
“明书。”
杜成江声音冷得如冰。
明书无视,抬手落在琴键,起初还有些生涩,等几秒后显然回到专业第一的水准。
旁人没听出来,作为玩乐队的杜成江,瞬间察觉到瑕疵。明书还没弹到下个小节,左边落了只手。
他偏头,对上正单手插兜,食指与无名指慢慢游走的杜成江:“来一曲?”
“……”
明书收手。
他从不跟人合奏,叶榆除外。
杜成江冷脸:“你故意气我是吧。”
不给明书开口机会,他一别下巴,示意人跟过来。
酒吧拐角,一处不起眼的落地窗首次迎来顾客。
明书被拉得踉跄,不得不扶住墙壁才能站稳身子,而杜成江按住他肩膀,力气大的挣脱不得。
“放开!”
明书声音浸满冷意,不知为什么,他觉得空气越来越凉。
“整学年你都在玩失踪。”杜成江声音压抑,眼底怒气翻涌:“连演唱会都没去。”
演唱会。
明书回神,他搬去跟叶榆同住前,确实有过这么回事,不过那晚叶榆想让他当油画的模特,所以他失约了。
他的沉默便是对过去的否认,这让杜成江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几乎不给明书开口的时间:“你知不知道,那天我等你多久?”
杜成江的语气接近咬牙切齿,明书不动声色后退半步,结果后腰传来一股力,让他站不住身子。
几个深呼吸起落,明书发丝凌乱,露出比常人更苍白的肌肤。
见此,杜成江犹豫几秒,刚想上前扶住他,结果却被人挥开了手,三番五次的被拒绝,他也恼羞成怒。
“你怎么还是这倔脾气!”
杜成江气不过,刚才明书低头时,他这才看清对方比先前还要瘦削的背。
“那么大公司,都不给人饭吃?”
话格外刺耳,明书不想纠缠,他早对杜成江没了好感,尤其明书办理休学手续,他的态度都能称得上恶劣。
风吹开明书遮住眼的发丝,露出他这几天睡眠不足,越发憔悴的眼。
杜成江对上明书发黑的印堂,他眉心紧蹙,转身打量周围环境,窗户上的冰霜扎眼。
抛开现在只是深秋,大白天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东西。家里人从事的职业,让杜成江提起些许警觉。
更何况,他感觉明书失去先前精气神,好比被精怪吸走全部阳气。
杜成江眼皮一跳,这种事可不能胡乱揣测。
“你……”他张张口刚想上前,结果明书为了躲他,胳膊横在杜成江面前,露出沾有血滴的发带。
阴森气更明显了。
旁人或许看不见,但杜成江家里有人做些驱鬼驱邪的生意,他自小对灵体一类比常人敏感。
自然也便看清了,站在明书身后,一双血眼暴戾,正怨毒望来的……鬼?

杜成江直接抓住人的手腕!还没等下步动作,明书挥开他:“别碰我。”
“又从哪捡的,跟宝贝一样戴着。”
这句话太伤人了,尤其建立在发带的主人去世的前提。
“你烦不烦!”
丝毫不给杜成江面子,明书抽手转身,眼底的厌恶化作实质蔓延,懒得跟杜成江掰扯。
一阵风迎面吹来,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冻结,明书下意识屏住呼吸,结果风声仅是一瞬,周围大量新鲜空气涌入。
他直接扭头离开。
等人走远,僵在原地的杜成江恍惚回神,方才那非人般的眼神,导致他脚跟隐隐发软。
好不容易扶住墙站稳,他又被墙壁冰激得一个哆嗦,杜成江晃晃脑袋,试图将脑海中的猜测甩出去。
他不想往明书撞邪那方面想,可眼下又无法确定,他拿不准主意,脖间重量微松,似乎有碎片顺着滑下去。
他慌忙扯开领子,取出挂在脖上的玉石,原本光滑如水面的宝石宛若被子弹打穿的玻璃,蜘蛛网状纹路顺着中心散开,直到密布整块玉。
等他抬头,哪里还有明书身影。
这个小插曲明书并未上心,等结束工作离开前,店长叫住了他。
有点难以启口,男人犹豫片刻:“那位神秘股东,除唱歌以外,他还对你……有什么要求?”
无论怎样,明书是个男人,听明白店长的意思,但没有表态。
店长当下点头,侧身拉开门,示意明书不必将这次对话放心上。
不过在明书走下台阶的时,他问出了杜成江一直没说出口的话。
推书 20234-10-09 :冬月初九—— by二》:[近代现代] 《冬月初九》全集 作者:二两香油【CP完结】长佩VIP2023-9-26完结收藏:9,245评论:2,729海星:30,227点击:34.66万字数:40.63万人气:202.96万文案:跳海失败后赖上了救命小恩人疯疯癫癫公子哥x贫穷乐观小太阳———最近,陆青总在注意对街花店的帅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