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卿离仰头叹了一口气,他终究伤害了那人。“月霄,对不起。”
楚月霄说:“他们说你去找沈之玄了,说你不会回来了,可我不信,我的阿离不会叛我,也不会叛南朝,阿离,可你为什么拒绝我呢?”
韩卿离看他痛苦,亦觉心痛万分,可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可逆转,有些人伤害了终究是伤害了,纵然不是他愿意的,“月霄,对不起,对不起……”
楚月霄却突然爆发了一般,他一把握住韩卿离的肩头,使劲摇着他的身子,“韩卿离,我不想听你说对不起,我只想你给我一个解释。”
楚月霄的撕扯却让韩卿离颈上的吻痕露了出来。
他看到了,抬手一把扯开韩卿离的衣领,入眼是遍布肩颈的吻痕,看着紫红的吻痕一处处绽放盛开,却灼痛了他的心,他怔愣的看着,只觉得心如刀绞,一把推开韩卿离,歇斯底里的吼道:“韩卿离,你做了什么?”
“这就是你拒绝我的原因吗?韩卿离,你去找沈之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月霄像疯了一般,一遍遍的问:“为什么……”
沉浸在无尽的痛苦里,他觉得自己快被凌迟了,为什么用这么残忍的方式拒绝。猝然抬眸,他问:“你和沈之玄已经……”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他一直都知道,一直都在害怕,可还是躲不过去,再怎么小心翼翼,再怎么掩饰,都有暴露出来的那一日,不过是更加的难堪,脏了的永远都是脏的,他又在妄想什么呢?又想奢求什么呢?韩卿离打断他的话,“是。”
他说着,褪去肩头的衣衫,让肩膀上那株曼珠沙华露出来,“这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所以……”
“啪……”楚月霄一巴掌打在韩卿离脸上,“韩卿离,你好狠心,好绝情,好残忍……”
你很得意吗?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韩卿离唯有苦笑,“我只是想说,月霄,我们之间,不可能了……”隔着天堑深渊,不可能,跨过去的。他这副残躯,根本就不配得到所谓的情爱,他或许就应该像祖父说的那样以死谢罪。
楚月霄,如果你还愿意,我陪着你,等南朝复辟,天下清明,那时自当以死谢罪,可我知道,你不愿意。
几日后,沈之玄收到战报,百里枭率军两万,攻下了长乐城,到了这回他才知道韩卿离上次来找他的真正目的,亏得他还以为那人是来看他伤好了没有,却原来不过是故布疑阵,让他放下戒备之心。
与此同时,楚月霄所率的二十万大军也是早就人去楼空。
元卜也来到伽关。沈之玄问:“楚月婻?”
元卜:“殿下受伤的消息一传来,楚姑娘就不见了踪迹,我担心殿下安危,便没有过多寻找,马不停蹄往西南来了。”
沈之玄:“好个韩卿离,早就谋划好了,一步一步等着算计本殿。”
没过多久,皇帝下召命令沈之玄率军回朝。
自上次韩卿离从伽关回来二人争吵后,他们就一直没有说过话,甚至都没有见过面,两人都刻意躲着对方。等到了长乐城,楚月霄直接回了长乐王宫,而韩卿离回到了韩府。
韩府本来就只有韩卿离祖父二人和几个做饭打扫的下人,南朝覆亡后韩府更是凋零如斯,如今刚刚占领长乐城,很多因为战争而遭到破坏的建筑也未修缮,院中尽是狼藉。韩卿离走进房间,那个须发皆白却风骨铮铮的老者便入了眼,他立即跪了下去,“祖父。”
韩长风闻言愣了很久,随后才慢慢回过头来,“卿离,真的是你。”
“是我,祖父。”
韩长风急忙扶起韩卿离,连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南朝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每一个人都非常忙,只有韩卿离一人闲着。除了陪着祖父吃饭,就是去书房看书。或者收拾一下韩府的院子,打扫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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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无处容身 .“终归是我欠你的”
这日,韩长风突然问:“卿离,南朝正是中兴之际,先帝的儿子里,二殿下已然残废,只有三殿下能挑此大任,然他年岁尚轻,很多事情上定然力有不怠,你自幼与他亲厚,现在就应该多进宫帮帮他,哪怕只是陪伴着。”
韩卿离拿着茶杯的手停顿了一下,继而道:“他未必愿意见我。”
韩长风已然明白了,“你和洛王沈之玄之间?”
韩卿离当即跪了下去,“卿离有辱韩府门楣,有辱祖父教诲,辱没南朝,请祖父责罚。”
韩长风长叹一声,起身背对着韩卿离。他很久没有说话,很久……
久到祖父曾经叮嘱过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不知道过了多少遍,“大丈夫不可屈身侍人,若当真如此,国仇家恨得报时,你当以死谢罪,不让南朝和韩家蒙羞。”一字一句都在凌迟着他。
韩长风说:“你走吧。”
那个瞬间,韩卿离觉得自己一下子坠入深渊,他经历过生离死别,绝望过,无助过,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痛彻心扉,都说活着不易,可不就是现在这样没个归处,他在意的,拼了命想要护着的,最后都选择了放弃,他怔愣了很久,才问:“祖父让卿离去哪?”
韩长风一直没有回头,“去哪里都好,只是从此以后,你与韩家再无瓜葛。”
再无,瓜葛么,可是这喧嚣红尘,熙攘世间,哪里又有他韩卿离的一席之地。“祖父,离开韩府,哪里又有卿离的容身之处呢?”
韩长风这才转过身来,他眼中含着泪,声音都在颤抖,可他依旧说:“卿离啊,韩家没有违天道,悖纲常的不肖子孙,更没有屈身侍人,雌伏男子身下的儿孙。”
南朝以儒治天下,韩家更是尊崇儒学,伦理纲常不可违,天道自然不可逆,风骨纲纪不可失,礼法制度不可乱。这是祖父经常教他的,他让韩家蒙羞,让南朝蒙羞,天理难容。
“卿离明白了,辜负了祖父的养育教诲之恩,是卿离不孝。”再留下来也只是徒增难堪,他重重的向韩长风磕了三个头,“祖父保重。”
这韩府,这南朝,终究不再是他的家。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他总算明白孤身一人是何种凄凉。
韩长风看着他的背影,伸出手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楚月霄自从回到长乐皇宫就忙的焦头烂额,朝堂,官员,什么都要他亲力亲为,最主要的是因为二殿下受了伤,皇帝这个位置他是不二人选。
然而南朝现在情况特殊,所以他匆匆忙忙的就被诸位大臣拥戴着登基为帝。登基那日,群臣拥簇着他,百官朝贺,乌压压的士兵宫人跪满了殿外的长阶,他们高呼着吾皇万岁,他望着阶下百官群臣,却觉得缺少点什么。
那种人声鼎沸的热闹场面,终究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失去了意义。千秋万岁,终究是遗憾的。
那日忙完以后,他一个人在空旷的大殿上,心里尽是失意,那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阿离能陪着他,说好的携手山河,终究是辜负了誓言。“阿离,我很想你。”
他走出大殿,一个人在宫墙上喝酒,一个人看着长乐城里灯火通明,一个人欣赏着满天星辰,吹了一夜的冷风。
韩卿离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听着百姓欢呼,说新帝登基的事情,楚月霄登基为皇帝了吗?所有的百信都在欢呼,那么皇宫里面定然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的热闹场景吧。
他本该陪在月霄身边,看他登基为帝,坐拥天下的,可是现在,这些都与他无关。天下之大,熙熙攘攘,竟然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出了长乐城,漫无目的走着。韩卿离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一个阴沉的天气出来,只听得一声惊雷乍响,瓢泼大雨便倒了下来。
他没有家,无处容身,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避不避雨也都是一样的,他的那片天空,再也没有人为他撑起来。
他全身都被大雨灌了个透,雨水打湿他的发丝,从他额头上滑下,和着泪水又从他脸上滚落,他仰着头承受着,恨不得死在大雨的冲刷里,或许能洗净他肮脏的身子,能让他下辈子回到祖父身边,有一方依避之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一路泥泞的来到母亲坟前。看到墓碑的一瞬,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跪在大雨里,他捂着心口失声痛哭。“母亲,阿离这里好痛……”
“阿离知道祖父没有错,也知道月霄该怪我,可阿离,好难过……”
“母亲,你告诉阿离,阿离还有哪里可以去,父亲,父亲他会不会提着剑杀了我,如果母亲您还在,你也会怪阿离么……”
“母亲,阿离好累,”韩卿离缓缓从腰间拔出匕首,作势就要向自己的胸口刺去,“也好想你……”
他心里明明不舍,放不下祖父,放不下和楚月霄说过的那些“你为帝王,我做将相”的誓言,可他无颜面对。
有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韩卿离,你在做什么?”
韩卿离蓦然睁开眼,却看到沈之玄半蹲在他身边。
“韩卿离,你做什么这般自轻自贱?”沈之玄一手依旧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替他撩起了额头上的湿发,“这才多久没见,那个精于算计的韩公子就沦落到要自裁了吗?”
“自轻自贱,”韩卿离跌跌撞撞真的站了起来,重复着沈之玄的话,苦笑一声,“沈之玄,不都是拜你所赐么。”
“我的国家,我的祖父,我的知己好友,他们都觉得我给他们丢脸了,可我承受屈辱,难道不是为了南朝,为了韩家,我拼上一切换来的,最后抛弃了我……”
他突然反手拿刀抵在沈之玄的胸口。
沈之玄,都是因为你,你灭了我的国家,杀了我的国人,囚我在北朝,让我受尽折辱,我现在这般境地,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沈之玄看着那人无助难过,他的心竟也是痛的,他不否认自己做过的那些,虽然他一直认为朝代更迭本是常态,国家覆亡不过是大势所趋,至于那些身处其中的人,要怪就只怪天意弄人罢。可他还是向韩卿离靠近了一步,“你若能解恨,便动手吧,终归是我欠你的。”
韩卿离看着他,兀自一笑,尽是苦涩和自嘲,“与你又有什么相干,是我自己选的。”明知道北朝的洛王殿下乖张狠戾,铁血手段,明知道他喜好龙阳,还是义无反顾的替楚月霄来了,是他自己选的路,又怨谁?
他再次把匕首刺向自己的胸口,“该死的人,是我。”
沈之玄手快,一把抓住他,“阿离,你别这样,”他一掌劈向韩卿离后颈,让他倒在自己怀中。他说:“我看着心疼。”?
第42章 两不相欠 .“他怎么对我,我都...
韩卿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洛王府上,还是西院的那间房,他刚要起身,元卜立马出现在他面前,有些激动的说:“韩公子,你可算醒了。”
韩卿离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仔细的回想了一下之前发生的事。
元卜说:“韩公子,殿下去南朝办事,发现你只身一人出现在长乐城外,便跟着你的。”
后面的事韩卿离自己记得,他道:“我昏迷了很久?”
元卜说:“三日,一直高烧不退。对了,殿下刚回去,他吩咐厨房熬了粥和药,我现在就去端过来。”
韩卿离觉得这会也没必要客气,便道:“多谢元大人。”
元卜很快就端来了粥,放在韩卿离面前道:“韩公子,你先用点粥,一会再喝药。”
韩卿离端着碗吃了两口,又问:“那个,洛王殿下他,怎么样?”
元卜没明白,“殿下没事。”
韩卿离只得低着头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粥。吃完了粥,元卜又端来了一碗药,他喝了药感觉头晕晕的,浑身无力,便又继续睡了。
等他再次醒来时,发现沈之玄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他。见他醒来,那人道:“醒了,本殿真怕你睡废了。”
韩卿离坐起身,“长乐城外,多谢。”
沈之玄却突然拉过椅子凑上前来,“不必客气,本殿救你也是有目的的。”
韩卿离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你又想我做什么?”
沈之玄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阿离,你为什么会有些怕我,算起来,你算计本殿多一些吧!”
虽说是各自有各自的立场,韩卿离对于他所做过的一切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所以就算沈之玄现在杀了他,他也无话可说,可是那人莫名其妙的对他宽容,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或许,沈之玄还和一开始那般对他无情狠厉,他才会对自己做过的一切更加心安理得。“我为南朝,所作所为问心无愧,损了殿下的利益,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之玄直接起身坐在韩卿离身边,“本殿怎么舍得杀你,阿离,本殿只想你留在身边。”
韩卿离沉默了一会,“殿下说笑了。”
沈之玄其实也知道,以前他用南朝公卿大臣和皇室的性命威胁,拿长乐王和韩长风的性命威胁他留在身边乖乖听话,现在么,他自由了,又怎么可能留在仇人身边。
以前囚心,现在却做不到将他束缚,沈之玄问:“阿离,难道你还要回到南朝,回到楚月霄身边吗?”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日长乐城外见他那般绝望,肯定是南朝和楚月霄伤了他的心。
提起南朝,韩卿离的语气冷了些,“南朝是我的国,死生报国是我之愿,至于月霄,他是主君,亦是我知交好友,他如何待我都是我的事,我心甘情愿。”
沈之玄起身一把捏住他下颌,“韩卿离,你和楚月霄之间,真的只是君臣之义,朋友之情吗?”
韩卿离亦是倔强,以往被威胁着他不能反抗,现在么,已经没有什么能威胁到他,纵然是自己的一条命,他也宁愿舍了。反而以前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他冷眼看着那人,笑道:“沈之玄,他怎么对我,我都甘之如饴,与你无关。”
沈之玄却被激怒了,“韩卿离,你是觉得本殿现在拿你没办法了吗?”
这样不被人威胁的感觉很痛快。韩卿离又说:“殿下,我们是仇人,作为仇人,我劝你,杀了我!”
沈之玄看着他故意挑衅的模样,又想起长乐城外他跪在大雨里的种种,突然明白他或许只是想求死罢了。
还记得某人刚来洛王府时是那般倔强坚毅,如今没有了南朝,离开了楚月霄,就变成这般生无可恋的模样,阿离,这世上,难道就没有别的,哪怕一点让你留恋的吗?
沈之玄冷笑一声,“韩卿离,你想求死,本殿偏不让你如愿。”话音落,他便低头吻了上去。
韩卿离挣扎着,却丝毫挣脱不开沈之玄的束缚,反而双手被那人禁锢举过头顶。那人一贯霸道,这会被激怒了,只是一味地发泄情绪,硬生生将亲呢的吻变成了一场战役。
韩卿离只觉得被那疯子咬过的地方疼的厉害,又气又急,便趁着那人不防备,狠狠的在嘴唇上咬了一口。
“嘶”,沈之玄嘴上吃痛,这才松开了抓着韩卿离的手。
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着韩卿离气狠狠的模样,自己反而不气了,“你这个疯子,怎么还咬人呢?”
韩卿离没心思和他玩笑,“沈之玄,你若再敢乱来,我杀了你。”
沈之玄戏笑着看他,“阿离觉得,自己有杀人的能力吗?”他又说:“韩卿离,不要在本殿面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该做的不该做的,我们不都做过了吗?”
韩卿离:“你……”
沈之玄继续道:“再者,本殿受你算计挨了一剑,现在又因为你被禁足,我们之间的仇与怨,早就还清了不是吗?”
韩卿离这才问:“你是说?”
“本殿早就说过,父皇给了一个月的时间平西南之祸,可是因为你,西南之祸非但未平,还失了长乐城,所以父皇免了本殿北府军营的统率权,又收回了西山大营的兵符,还将本殿仗了三十军棍后禁足在府上,”沈之玄凑近他问:“韩卿离,你欠我的,怎么说?”
“我……”韩卿离沉默了半晌,“你不说扯平了么。”
“韩卿离,本殿受了三十军棍,你自己算算扯得平吗?何况本殿还救了你一命。”
韩卿离问:“你想怎么样?”
沈之玄:“不想怎么样,但你扪心自问,本殿亲你一下,很过分吗?”
韩卿离总是因某人的厚颜无耻而感到无语,或许某人根本就不知道世上还有礼义廉耻几个字。他就想骂一句,你这个不要脸的疯子。“有意思吗?”
沈之玄:“有,并且乐在其中。”?
第43章 强买强卖 .“阿离对本殿意见很...
沈之玄厚颜无耻,韩卿离多少有些无奈,只得不理会。
这时一个侍卫在门口道:“殿下,颜大人身边的侍卫送来一封信。”
但凡是送给沈之玄看的东西,侍卫都会直接交给元卜或者千冥,既然拿到西院了,说明那封信不是给他看的,“拿进来。”
侍卫走进来,犹豫了一会道:“信是给韩公子的。”
沈之玄冷眼看了侍卫一眼,那样子明显是在说:本殿不能看吗?你是不知道谁才是你的主子,这洛王府究竟谁做主了吗?
侍卫赶紧把信递给沈之玄,随即退了出去。
沈之玄接过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苏溪长亭,舟意静候,不见不散。
韩卿离见某人的眉头微蹙,也分不清是好还是坏,便问了句,“颜大人写了什么?”
沈之玄这才把信递给韩卿离,“你与颜舟意倒是交情不浅。”
韩卿离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信看了一眼。
沈之玄又说:“阿离,颜舟意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莫要被他骗了。”
韩卿离就觉得在沈之玄那么自大的人眼里,这世上应该是没什么好人的。颜舟意那般清风霁月的男子,也不知道某人是怎么好意思说人家不是的,抬眸看向某人,他道:“难道你沈之玄就是好人了么?”
沈之玄:“……”
“好歹本殿不会表面上温良如玉,暗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
韩卿离有种某人指桑骂槐的感觉,或许那人是在说他暗中算计的事。“是啊,殿下你豪横霸道,做什么都是明目张胆无所顾忌的,又怎么会有暗地里一说。”
“阿离对本殿意见很大呢,说的不错,比如把你留在洛王府这件事,本殿打算强买强卖,阿离反对与否都没有用。对了,睡了那么久,阿离起身洗漱一下,吃点东西吧!”说完他不给韩卿离说话的机会,起身往外走,在门口时喊了一声:“元卜。”
元卜颠颠的上前来,“殿下。”
沈之玄说:“从今日起,你寸步不离的跟着韩公子,他若是跑了,你提头来见。”
韩卿离知道某人那话是故意说那么大声,想让他听见罢了。
沈之玄叫着千冥一起进了书房。
千冥:“殿下,颜大人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邀韩公子见面?”
沈之玄坐于书案后面,支着脑袋想了一会,“李月娘的前夫和她那个儿子带来了吗?”
千冥:“带来了,已经安排他们和李吉见面了,确认无疑。”
沈之玄笑了一声,“很好,给颜舟意准备的大礼也该送给他了。一定记着,他和韩卿离见面的时候,再把惊喜送给他。”
千冥道了声“是”刚要退下,就听沈之玄又道:“到时候你盯紧些,若是现场太乱,你带韩卿离回来。”
千冥:“……”殿下你多虑了吧,别忘了韩公子可是会武的。
次日,韩卿离与颜舟意在苏溪见面。
颜舟意道:“唐突邀公子见面,洛王殿下那里无碍吧?”
说话间二人各自落座,一旁的侍卫将沏好茶端上来放在他们面前。
韩卿离说:“颜大人不必忧心卿离。”
“如此便好。”颜舟意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公子请。对了,上次匆忙一别,便发生了那样的大事,舟意一直想问,公子可好?”
韩卿离苦笑,“一言难尽,不过都过去了。”
颜舟意犹豫了一会Hela,“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颜大人请说。”
“公子既然回了南朝,何以又回到洛王殿下身边。”
见韩卿离半晌没说话,颜舟意忙道:“是舟意唐突,只是舟意与洛王殿下相识多年,深知其手段,公子还是要小心才是。”
韩卿离解释道:“颜大人心意,卿离自然明白,如今沈之玄已然没有什么能威胁我的,而我也不会在北朝长留,便顺其自然吧。”
颜舟意起身,“公子无碍便好,对了,很久没有去马场了,不如趁着今日天气,我们再比试一次。”
韩卿离亦起身,“甚好。”
二人离开苏溪,才到大街上,突然有一人上前来对着颜舟意道:“大外甥,终于见到你了。”
颜舟意疑惑,“大叔是不是认错人了?”
那人正是李吉,“你母亲月娘是我妹妹,怎么会认错,我是你舅舅,对了,”他指着一旁的男子道:“对了,这位是你同母异父的哥哥。”
那男子突然跪倒在颜舟意旁边,“弟弟,父亲得了重病,你看在我们母亲的份上,求你救救他。”
颜舟意都愣住了。
此时的街上正是人多的时候,很快就围上来了一众人。
颜舟意的侍卫上前,“哪里来的疯子,我们家大人乃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李吉却道:“孩子,你母亲生了你哥哥就离开了,那个时候没有你,你若不相信,把月娘叫来,这天下哪有妹妹不认哥哥,母亲不认孩子的道理。”
李吉的话说的明白,李月娘现在纵然富贵了,可也不能就忘了娘家兄弟,更不能抛弃自己的孩子。
侍卫直接把剑对着李吉,“你这疯子,胡说什么,莫要冤枉了大人。”
李吉也是毫不客气,起身上前一步,“你杀了我,来,你杀了我,我就不相信这天下还有外甥杀了亲舅舅的道理。”
韩卿离隐约还记得之前雷振北当街杀人一案时,确实有一个人说是在找自己的妹妹,他记得元卜说过那个人叫李什么,他问面前的人,“你叫什么?”
李吉如实回答。
韩卿离拉过颜舟意在一旁,“今日之事若是真的,李吉那般大闹,难免落人话柄,你先安抚他们,再做打算才是。”
颜舟意刚才被气懵了,韩卿离这么一说他当即明白过来,随即叫侍卫道:“你将他们带回安顿,切记不可闹大。”他说完又向李吉道:“大叔,你所言我自会查明,你先去安顿好,至于这位公子的父亲,先去医治,也免得耽误不是。”
李吉却丝毫不领情,大声嚷道:“颜大人,舅舅知道你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你可以不认我们这些穷亲戚,但舅舅今天要告诉你的是,不管你认不认,你娘都是我的妹妹,十六岁嫁给周家,生了你哥哥,她嫌弃周家家贫逃了出来,却被人拐卖到了青楼,就算她现在勾搭上了户部尚书,依旧是李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