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卿离受祖父教诲,也曾忠心侍主,为南朝的天下付出,甚至搭上一切,”韩卿离说:“可是现在卿离觉得明君良将才可以共谋天下,若是君主猜忌,痛下杀手,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良禽择木而栖?”
“是南朝负韩家,是楚月霄他狠下杀手,韩家当无愧于心,既然无愧于心,父亲自然可以择明主,为天下百姓,为武邑众将士。”
那是韩家对南朝皇室的承诺。几代人了,他们依旧守着当年的诺言,一心一意为楚姓皇室,为南朝肝脑涂地。哪怕是姓楚的有负韩家。
韩延年说:“其实京洛的韩城皋是我堂兄,算起来,沈之玄那混账也是我外甥。”
韩卿离很惊讶,所以他和沈之玄竟然是表兄弟?这缘分还真是让人哑口无言呐!
韩家,南朝,京洛以及北朝的渊源,还要从京洛政权刚刚建立说起。?
第96章 一文一武 .“殿下他从来恩怨分...
京洛太祖逐鹿天下的时候,楚家就跟随在太祖身边,太祖最终得天下,楚家确有功劳,所以在天下安定之后,太祖把楚地作为封地给了楚家,并封其为楚王,世袭其王位。
那个时候的韩家还籍籍无名,不过是在战场上小有功劳,受封神策军左军校尉。
楚王在离开京洛时带走了一个人,据说那个人是个文弱书生。战乱的年代文人不太受待见,毕竟打天下靠的是军队。
太平天下要文人治世,但那书生没什么名气,故而成了沧海遗珠。
那书生能得楚王赏识是因为一篇文章,文章全篇谩骂之词,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商贾富绅全骂了个遍,既然是骂天下人,那么天下人也就当他酒后胡言,不过是个读了书的疯子罢。
从此以后,韩家两兄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路。
一个留在京洛,从左军校尉到神策军统领,得京洛皇帝看重,仕途坦荡。后来的韩家更是与皇家结亲成了皇亲国戚。
被楚王带走的那个从世人口中的疯子最终成了楚王的心腹幕僚。
韩家兄弟一文一武,各自有不同的路,本来也没什么。
只是后来的楚王觉得京洛得天下楚家功劳最大,偏偏只是个藩王,故而生了反心,佣兵谋反。
藩王谋逆早已有之,不是什么新鲜事,天下安定时候,藩王之乱通常也落不下好。
然而那年的京洛是多事之秋。因为京洛皇室的旁支,那位北府王爷也发动了兵变,传闻那位王爷迷恋声色犬马,并无大智慧,或许是蓄谋已久,伺机而动,总之京洛内忧外患。
京洛最终亡了国,但楚王和那位北府王爷却是分庭抗礼,最终各占半壁江山。
韩家自此无上的荣光。
楚王建立的政权称楚国,北府王爷建立的政权称北府,世人却偏以南朝北朝相称。
“兄弟砌墙的事在皇家不足为奇,只是沈之玄认贼作父二十余年,相比于那个偷了京洛江山的人是他堂叔父,他应该更希望那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韩延年说:“倒也能痛痛快快的报杀父欺母之仇。”
韩卿离说:“他不会手软的,殿下他从来恩仇分明。”
只是他心疼那个没出生就被左右了命运,注定背负着仇恨而活的人。“殿下他好像并不知道当年的事?”
韩延年道:“据说京洛皇上并非自焚,而是被他那堂弟用弓弦勒至断气,此事隐秘,若非万不得已,韩成皋自然不会向沈之玄提起。”
韩卿离只是在想,如果沈之玄知道了该有多痛苦。这世间恩仇,到底该怎么面对。他想着自己便留在武邑,等武邑大军肯听命于他时,或许他能助那人一臂之力。
至于那人和北朝的纠葛仇恨,就让沈之玄自己面对,他相信那人能权衡利弊。
北朝朝廷终究没有来得及好好过个年,京洛大军很快就清扫了浔阳城周边的军事障碍,阻断了所有外援。五万大军就驻扎在北朝皇城之下。
浔阳城真的成了一座孤城,朝堂上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然而京洛大军却选择了围而不打,慢慢的耗着。
韩城皋正在与沈之玄商量如何能兵不血刃的拿下浔阳城,明臧也在旁边。
“浔阳城的守军大多是西山大营的余部,”明臧说:“殿下,不如让属下去试试,说不定能劝降。”
“不可,雷镇北已与我传过消息,”沈之玄说:“颜舟意命人控制了西山大营将士的家眷,所以他们只会拼死顽抗。”
“呸,真不是东西,”明臧道:“殿下你说你当初怎么会跟那种人扯上关系?”
沈之玄:“……”
北府军营和西山大营将士的家眷全在颜舟意手上,劝降既然不可能,便只有强攻一条路,这不是沈之玄想看到的,不管是哪一方胜利,都是极为惨重的代价。
明臧又道:“殿下,内部瓦解这条路断了,看起来又要面临大兴城的局面了。”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互相残杀,那一次双方伤亡倒也不严重,可是这一次又会以怎么样的局面收场。
二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兴城一战,沈之玄并没有想过两方殊死搏斗,只要他打开了城门,就能以最小的伤亡平息战争。
可现在不同,将士们的家眷被挟制,又哪里有兵不血刃的转机。
韩城皋犹豫了很久,他说:“还有一个办法,只是……”
明臧急道:“韩将军你倒是说呀!”
韩成皋看了一眼沈之玄,“若是让北朝臣民知道当年京洛覆亡的真相,或许他们更能接受殿下的取而代之。”
“所以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明臧问。
韩城皋说了当年楚王和那位北府王爷的事情,至于京洛最后的覆亡,他说:“皇上是被那位用弓弦……”
他说不下去了,都说君辱臣死,当年那位趁着楚王造反,京洛外患不断的时候发动兵变,率军闯入皇宫,不知道杀了多少人,除了韩妃被带进北朝皇宫,余下宫人无一活口。
那位先用弓弦活活勒死皇上,又杀了一众皇家亲眷,最后屠了京洛皇宫。
京洛皇宫被屠杀时,韩成皋正率军在外,得到那位兵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却还是晚了,入眼的只有堆积的尸体和流淌的血河。
后来韩城皋找到了几个逃出去的宫人,才得知皇上驾崩的详细情况。
他什么都做不了,南方已经被楚王占领,北方成了那位的政权,他只能护着那些誓死追随京洛的人东躲西藏,总要给那些还忠心京洛的人一个安身之所。
那位北府王爷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他杀兄夺位的消息,把自己建立的政权与京洛完全撇开了关系。是以除了当年的旧人,很少有人知道北朝皇室其实和京洛皇室都是京洛太祖的子孙。
然而明臧在听韩城皋说完以后却沉默了,不可否认讲出当年的真相对京洛有利,毕竟谁是正统,谁得位不正,天下人自有公论。
本来北朝朝廷已失去民心,当年的真相一经传出,世人自会对北朝口诛笔伐,北朝那些文武官员也更容易接受投降这件事,不过是弃暗投明,本来他们也是京洛的臣。
只是明臧是了解沈之玄的,他那个人高傲自大,又怎么会允许辱没父母名声的言论传出。
沈之玄唯有一声苦笑,“这件事就由舅舅办吧,”只是那位加注在他父母身上的,他要一一讨回来。?
第97章 一无所有 .“你还是那么喜欢找...
半个月后,浔阳城里爆发了民乱,很多百姓自发的反抗朝廷,将士们面对百姓甚至自己的家眷更是纷纷放下手中兵器。
民心一旦失去了,政权迟早分崩离析。颜舟意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于是颜舟意登上了浔阳城城楼,与沈之玄对峙。
“殿下,你要的那个人我可以交给你,但你必须答应退兵。”颜舟意说:“其实殿下以前受过的那些,舟意已经替你讨回来了。”
沈之玄大笑,“那个人我不会放过,浔阳城我也志在必得,至于你,我们之间,我可没说要放过你。”
颜舟意苦笑,“殿下,你还是那么不留情面。”
“可我,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啊!”他说:“殿下你知道的,我这人一惯诡谲,做事不择手段,这次又怎么会例外,本来想着若是殿下答应了我的要求,我们也不至于撕破脸面,可是殿下,你让我失望了。”
颜舟意一个手势,侍卫抱着一个用绸缎包裹着的物件走上前来。
颜舟意从侍卫手中接过那物件,抬手掀开了上面的锦缎,竟然是一个木盒子,而那种款式的木盒,只用来装骨灰。
“这个,是瑾妃娘娘的骨灰盒,我只要一松手,瑾妃娘娘的骨灰就要遭三军将士践踏了。”颜舟意故意把手中的盒子举起来,他说:“殿下,我现在命令你退兵。”
其实颜舟意还是了解沈之玄的,他知道瑾妃娘娘一直都是那人的软肋。
韩城皋下意识的看了沈之玄一眼,他不知道今日若是妹妹的骨灰洒在三军阵前,他那外甥会不会真的就发疯了。
沈之玄脸上又有了昔日的那种杀伐决绝,“你还是那么喜欢找死。”
他说话的时候给了明臧一个眼神,明臧会意,随即退出人群。
沈之玄随口说了一句,“颜舟意,如果还有机会让你选,你会杀了那三个学子吗?”
一切都源于那次杀戮,颜舟意从来没后悔过自己做的这一切,可若是真的能重新选,他还会动手吗?
一路艰难,可他真的什么都没得到,颜家人的亲情,亲生父亲的爱,还有那个救赎过他的洛王殿下。
他这一生唯一在乎的,他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于他而言依旧是最奢侈,而他与所有人背道而驰。
这世上最可悲的大抵就是拼了命的挣扎,到最后却不知道自己要什么,颜舟意眼中浮现出一些迷茫。
可是哪还有回头路可以走,早就没有了。
他眼中一闪而逝的狠厉,抬眸向沈之玄道:“殿下,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风而至,刺穿他的胸膛。
明臧在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毕竟颜舟意怀中抱着的是殿下母亲的骨灰,而殿下要接母亲回京洛已近乎执念。
若是殿下母亲的骨灰撒在三军阵前,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殿下。
颜舟意抱着骨灰盒的手并没有松开,至少他跌倒下去的时候没有松手。
雷镇北不知道从何处窜出来,从颜舟意手上拿走了骨灰盒,与此同时,沈景安踉跄着经过他身边,站在城楼之上。
沈景安刚被雷镇北从密室中解救出来,神色还有些慌张。雷镇北只得自己对着守城将士大喊:“颜舟意毒害先皇,祸乱超纲,现已伏诛,所有将士听皇上之命,开城门迎殿下进城。”
众将士面面相觑,毕竟城下的那位可不是北朝的殿下。
沈景安声音有些颤抖,命令道:“雷将军所言不假,朕现在下令,打开城门,让二哥进城。”
颜舟意被侍卫带了下去,沈景安却顾不得他,匆匆忙忙的往城门口跑去。
浔阳城门大开,沈之玄率先策马进来。见沈景安朝着他这边跑过来,便下马上前。
沈景安一下子抱住沈之玄,哭道:“二哥……”
自从父皇人事不省,他被迫坐上九五之尊的位置,就一直被他那老师控制着,他本来就怕颜舟意,何况以前颜舟意在他面前是一副儒雅温和的样子,不过是神色里透着凌厉,让他觉得害怕,直到见过了那人的狠厉残热,他才知道什么是杀人饮血。
他一惯胆小,又被父皇和母后宠着,哪里受过那般的委屈,偏偏颜舟意把他困于囚笼,只给一口饭吃,他担心害怕,惶惶不可终日。
好在二哥终于来了。
很久之后沈景安才松开手,仰着脸问了一句,“二哥,那些事我听说了,你会怪我吗?”
沈之玄说:“那些事,都与你无关。”
沈景安又问:“那么,你也会杀了父皇的妃子吗?”
沈之玄道:“与他们也没有关系,我不放过仇人,但也不会迁怒无辜之人。”
这时雷镇北上前来,将捧着的骨灰盒交到沈之玄手中,“殿下,颜舟意那一箭正中要害,活不了了。”
“命人安葬了吧!”沈之玄说完发现雷镇北还有话说,但碍于沈景安在又没开口,他便叫侍卫带着沈景安下去休息。
见人走远了,雷镇北这才说:“殿下,那位被囚在密室里,该怎么处置?”
沈之玄说:“他曾经做过什么,也让他试一试自己的手段。”
雷镇北自然明白,道了声“是”便退下了。
浔阳城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
当事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朝臣一度觉得很尴尬。究其缘由,那位曾经的洛王,现在的京洛殿下并没有废去沈景安的皇位,也没有自己登基称帝的意思。
至于现在的那位皇上,好像也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帝,凡事都听他二哥的。
京洛和北朝虽说是一个祖宗,到底也是相对的两个政权,现在那两个政权的主子就那么搅和在一起。
于是就这么尴尬的过了月余,等浔阳城一切权利都平稳过渡,军政无大事,百姓安稳,沈之玄终于要率军南下了。
朝臣想着沈之玄南下了,那么浔阳城里就只有一个沈景安,他们也不至于两难,何曾想又听到那位小皇帝要随他那二哥一起南下的消息。
沈之玄也是没有办法,他本意是让沈景安留在浔阳的,偏偏沈景安死活不肯。转念一想,沈景安也需要历练一番,便决定让他跟着一同南下。?
第98章 酒壮人胆 .“那你刚才还亲那么...
天色很晚的时候,韩卿离还站在院中,仰头望着一轮弦月。
数日前他就已经得到京洛大军南下的消息,算起来,自他离开上庸,与沈之玄已经有一年不曾见面。
北朝覆灭以后,南朝各州郡皆是望风而降,此时京洛大军只要攻下长乐城,南朝其余的城池自然不攻自破,所以京洛大军南下,只会奔着长乐城。
长乐距离武邑也有几日路程,沈之玄肯定是没时间来,所以他打算一听到京洛大军驻扎下来的消息就快马去找那人。
韩卿离叹了一声,此时此刻,也不知道大军到哪了。
有人突然一把抱住了他,“阿离,半夜不睡觉,长吁短叹的想什么呢?”
分明是沈之玄的声音,分明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人抱着他,韩卿离却还是觉得有些恍惚,他愣了半晌,才试探的唤了一声:“殿,殿下……”
沈之玄掰过他的身子,“阿离,是我。”
韩卿离看着那个风尘仆仆,但脸上洋溢着笑的人,不由的伸手抚上那人的眉眼,那本来凌厉冷俊的轮廓此时只有温柔,那双明亮的眼睛就那么盯着他看,好像有光一样。
韩卿离的手划过那人侧脸,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殿下,你怎么来了?”
沈之玄握住他的手,“我想见你,所以大军南下的时候我与他们分开了。”
“阿离,你有没有想……”
沈之玄话未说完,韩卿离已然仰头吻了上去。
这是第一次韩卿离主动吻他,沈之玄一下子愣住了,感受到那勾人的吻,热枕的厮磨着他的唇,尽可能的撬开他的牙关,汲取着他的滋味,他才本能的回应,更为炽热的与之接吻。
直到韩卿离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也有些轻微的喘息,才与沈之玄唇齿分开。“殿下,我每日都在想你,发疯一样的想。”
沈之玄直接抱起韩卿离进了房间。
“殿下,你先放我下来。”
沈之玄本来想抱着人直接放在床上的,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问:“为什么?”他虽然不解,还是把人放下了。
韩卿离犹豫着说:“那个,我去弄水来,你先沐浴。”
沈之玄:“……”他这是被嫌弃了,嫌他脏。
沈之玄从后面抱住他,脸贴着那人颈侧,耍赖道:“阿离,我等不了了。”
韩卿离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转过身来,抬手在沈之玄脸上摸了一下,“殿下,你脸上全是灰尘和沙子,嘴唇上也是。”
“……”沈之玄一路策马狂奔,尤其是快到武邑时,他都没有休息过,眼巴巴的就来见某人了,又没顾上收拾自己,肯定一脸灰土,“那你刚才还亲那么久?”
韩卿离笑道:“殿下你先坐下喝口水,我一会就好。”
沈之玄沐浴的时候,韩卿离又给他找了自己的袍子,他们身量差不多,韩卿离虽然骨架瘦一些,但他的衣服都是比较宽松的,故而也都能穿。
韩卿离忙完以后坐在桌案前,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便灌了下去。
烈酒入喉,辛辣刺激,他眉宇微微蹙了一下,眸光瞥向屏风后面,沈之玄正在沐浴,隔着屏风,又有袅袅的水汽,故而只能大概看到模糊的轮廓。
他收回视线,又灌了几口酒。等沈之玄洗好了,韩卿离一壶酒也见底了。
看到沈之玄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他有些心虚的赶紧把酒杯放了回去,并且起身挡住了沈之玄的视线。
沈之玄看了一眼,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他现在的心思都在韩卿离身上,根本就注意不到别的什么。
他一把拉过韩卿离,顺势把人抵在墙上,额头抵着他,“阿离,现在可以了吗?”
韩卿离还没有说话,沈之玄又凑近他,疑惑的问:“阿离,你喝酒了?”
一壶酒都被他灌了下去,若要撒谎说没喝也是不可能,于是他道:“我以为是白水,就喝了一口,就……”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扯,干脆就不说了。
沈之玄看着他绯红的脸,甚至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些发烫,怎么可能只喝了一口,可若是喝了不止一口,某人就不是误喝,而是故意的。
为什么要喝酒了,都说酒壮人胆。沈之玄低头在他下巴上轻轻咬了咬,“阿离,你是不是紧张?”
说起来,他们以前做过的几次,要么是沈之玄强迫的,要么还是沈之玄半强迫的,还没有真的你情我愿过。
韩卿离支支吾吾,“没,没有。”
沈之玄又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阿离,你的脸好烫,你的身体也好烫。”
韩卿离更窘迫了,“殿下。”
沈之玄其实没见过现在这样的韩卿离,许是因为喝了酒,他整个人都是发烫的,从脸到耳根,脖颈都是绯红的,眼睛里也泛着红,反而更加的勾人。
“阿离,你不用紧张,我轻点……”沈之玄几乎把持不住的对着某人那红润的唇吻了上去。
酒香在唇齿间蔓延开来,二人追逐着烈酒的芬芳,辗转厮磨。
许是酒的后劲太大,韩卿离此刻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被沈之玄那般缠绵的亲吻着,他甚至觉得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
不似以往的那种清醒,那个时候他总是在克制自己的欲望,理智的不去回应任何,他用礼法把自己禁锢着,不敢轻易做出越矩的行为,他一直都压抑着对沈之玄的情感,以及那星星点点的情欲。
此刻他完全把那些束缚自己的东西抛诸于脑后,只是本能的回应着沈之玄的吻,肆意放纵着自己的情感,追逐着沈之玄身上那种熟悉的味道,想要牢牢的抓住。
以往都是沈之玄一个人完成战斗,如今变了两个人的事,反而让他有些手足无措,“阿离。”
于是惊喜之余,他更为炽热的回吻着那人,他要告诉阿离,他的爱从来没少过。
沈之玄咬着他的下巴,吻着他绯红的脸颊,又咬上他泛红发烫的耳垂,同时抬手掀开了韩卿离的衣领。
原本的那些伤痕不见了,白皙的肌肤泛着红晕。
他一手覆上韩卿离腰间,扯开了束着那人衣袍的锦带。袍子没有了束缚,便松松垮垮的,被他轻轻一扯,外袍便从那人肩头滑落。
里衣更加宽松,他的手直接伸进韩卿离衣袍里,胡乱的摩挲着那灼烫的肌肤。两个人身上的那点火苗被他手掌那么一摩挲,火便直接烧了起来。
于是他们更为激烈的吻着彼此,身体更加贴近,感受着彼此灼人的温度和炽热的欲望。
胡乱的撕扯下,韩卿离的里衣也直接被扯开了,白皙的胸膛,甚至紧致的腰身曲线都一览无遗。
沈之玄以前看到过,只是以前某人总是抗拒他,他也就有些费力,是以没怎么好好看过。如今反而觉得那泛着绯红的肌肤特别的诱人,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吃干抹净。
他直接抱起韩卿离往床边走去。
【作者有话说】: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好消息:这篇完结正好是10.1日国庆节。
下一篇打算写现代文,目前设定为悬疑,灵异(不擅长写现代文,故设定仅供参考,以实际为准)主角是上一篇《渡灵》的副CP秦广王大人和楚江王厉温。
坏消息:下一章也就是99章不出意外的话估计也会被锁(发愁)?
第99章 你情我愿 .“阿离,你好疯”
沈之玄将韩卿离半压在床上,他低头咬着那人微微扬起的下巴,吮吸着他泛红的肩颈,又一点一点的亲吻着那人滚烫的肌肤。
等沈之玄整个人都压上来的时候,韩卿离有些支撑不住,他没有直接躺下去,而是抬手搂住那人的肩颈,仰头回应着那人。
韩卿离主动吻着他的唇,咬着他的喉结,又在他脖颈上吮吸着,他抱着阿离,任凭那人对他做那些以前只有他对那人做过的事。
沈之玄觉得如果这是一场战役的话,他就算没输也落了下风,“阿离,你好疯。”
韩卿离眼尾有些潮红,声音也是沙哑的,“殿下,你喜欢吗?”
沈之玄被那句话勾的没了魂魄。
只是他从来不是一个会落下风的人,任何事都一样。
于是说好的轻点就变了味,韩卿离也被他压的直接躺了下来。
韩卿离的衣袍已经差不多被他撕扯没了,自己身上就只穿着一件宽松的里衣,此刻也是半搭在腰间。
沈之玄虽然人有点疯,但还是会尽量的克制自己,温柔的吻从韩卿离唇上移开,又咬着下巴,从颈肩辗转至胸前,又在小腹上一点点的试探着,疼惜的吻着那人每一处肌肤。
他手掌摩挲着韩卿离的身体,又在那人紧致的腰上轻轻的揉搓着。
韩卿离能感受到他的温柔,“殿下,你,可以不用克制。”
于是沈之玄愣了一瞬,随即眼中漾起炽热,以往的疯尽又上来了。
韩卿离觉得自己多少有一点自作自受。好在疼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酣畅淋漓的快意掩盖。
韩卿离总是把脸埋在枕褥里,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沈之玄能看到他的手紧紧攥着被褥,因为用力而手指骨节泛白,能他看到他紧绷的身体以及身体上晕染的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