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无法一心二用,因此直到离开御家之前,他都没有机会再去衣柜里验证自己那天晚上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不过很快,当他们又一次到酒店,宁姝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是他们第一次过来这里,当时他替御怜拿衣服,注意到了旁边还有一个衣柜。也是觉得好奇,想要打开看看,可御怜突然出现了。
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里面挂了什么衣服。
宛如潘多拉的魔盒,宁姝此刻站在衣帽间里,脑袋里不停地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拉开来。
拉开来……拉开来……拉开来拉开来……
终于,那扇平平无奇的门被拉开了,里面跟上次在御怜家里看到的相差无几。
琳琅满目的裙装依次地挂着,还有一些其它的女装。色彩明艳,风格华丽,每一件都极为漂亮。
可是,它们却出现在了御怜的衣柜里。
学长,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女装?
“发现了啊。”
就在宁姝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一道温柔,同时让他后背的汗毛全部竖起来的声音。
御怜走近宁姝,牵起他的手,微笑着。
“上回不是看到了吗?怎么还这么惊讶。”
带着宁姝回家的那次,御怜就知道对方发现了这个秘密。按钮上面有一个专门的标记,除了御怜以外,谁都不知道。
过后他发现标记被动了,而那晚宁姝的表现也有些异常。
今天跟他一起过来,又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进来,说要给他拿衣服。
御怜的手又抚住宁姝的脸,明明是温热的,却让人觉得无端寒凉。
“现在确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宁姝没有回答, 他像是被吓得应激了。
他人眼中完美无瑕的恶魔褪去了虚假的伪装,在驯养的人类面前,吐露着狰狞恶貌。他气质温雅, 漫不经心的操纵姿态里,就令对方皮肉绽裂,身体上留下永不磨灭的伤疤。
御怜低下头,鼻尖同宁姝的鼻尖贴在一起,在温热气息的蔓延里, 挑开宁姝的衣领, 指腹贴在对方胸口上方还残留的痕迹上。之前弄破皮的地方还没有好全。
轻微的动作提醒一般, 让宁姝从被强势掌控当中回过神, 然而身体又像是被固定住了,一动都不能动。就连视线也都被迫地,只能看着御怜。
他的眼睛里尽是笑意,即使被发现了这样大的秘密,也都有恃无恐。
“不是要帮我拿衣服吗?”毒蛇缠绕在了宁姝的脖子上, 昂着头颅, 在他的耳边发出长嘶,“现在就选一件。”
一旦人类胆敢流露出任何违逆的心思, 立即就会被咬住脆弱的动脉。
衣帽间早已不是最初那样空荡,每一个地方都塞满了服饰, 春夏秋冬都有。
御怜就见宁姝那双晶莹剔透的眼睛里泛了点水光,衬着下眼睑,薄薄地透出来。而后, 他漆黑的眼珠才动了动, 看向身侧敞开的衣柜。
热烈的颜色映在了他的眼光中, 好半天才伸出手, 而后——选择了一件中规中矩的睡衣。
是御怜经常会穿的颜色。
“选错了。”
宛如审判的声音让宁姝眼中的水光一时间变得更多,他不敢回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人又在原地僵住了。
好半天,御怜听到他说:“手,抽、抽筋了。”
是拿着睡衣的手,心理上短瞬间的刺激过度,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衣帽间内,突然响起了一阵低沉笑音。御怜从背后拥住了人,一只手搂住了宁姝的腰,另一只手帮着对方将那件睡衣挂回了原处。而后,他又以这样的姿势,带着宁姝的手去往旁边的柜子。
“从第一件开始,你说停就停。”
即使手抽筋了,御怜也有办法让宁姝做到自己要求的事情。
一只手支撑着另一只手,从一件淡绿色的蕾丝套装出发,经由深绿,明黄,绛紫,大红……宁姝的视线也被带着缓慢移动,看得更加仔细,就连衣裙当中的一些细节,也没有落下。
家里只有妈妈一位女士,平常选衣服的时候,宁姝即使有过参与,也没有太多。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见到这么多女装,手不经意间碰到衣料上,都好像是被锐利的牙齿咬到,惊得他想要缩回来。
可他做不到,于是指腹上便产生了如同被针刺过的虚假的绵密疼痛。
相较于宁姝的认真,御怜却连一丝一毫的目光都没有分到上面。如他所说,将所有的选择权交给对方。
他低垂的视线由始至终都萦绕在宁姝身上,看他的脸越来越红,看他不能拒绝地观察着衣服,看他眼里漂亮的水光最终凝聚成一大颗,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顺着脸颊掉落下来。
“停……”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眼睛也一同闭上了。御怜这时才抬起头,看到宁姝为他选择的是一件高开叉的银青色连衣裙。
“嗯,真乖。”他贴在宁姝的左侧脸颊上,感觉到对方泪水的凉意,只是片刻,手掌就又托起了宁姝的下颌,“睁开眼睛,把它拿给我。”
被泪水沾成一绺一绺的眼睫抖了抖,在御怜有节奏的呼吸声里,宁姝睁开了眼睛。他不敢看这条裙子,应该说,衣柜里的每一件女装,他都不敢看。因为这些衣服是御怜的。
保守又规矩的人,不仅会温柔施令,还会在别人看不见的时候,穿上女装。强烈的禁忌随着秘密的暴露冲击着宁姝,让他整个人都陷在这种过度的情绪里。
他发现了,学长的秘密。
念头让宁姝持续地眩晕,御怜让他做什么,他就下意识地做什么。
将长裙交给御怜,再亲手……替他穿上。
御怜不仅让宁姝抓住了禁忌,还要对方亲自将禁忌覆在他身上。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在裙子里。
裙子有一条绸缎质感的腰带,如果不系上的话,整条裙子都失去作用。他们刚刚洗过澡,除了浴袍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都能看到此刻的状况。
御怜将腰带从宁姝的手里抽了出来,却又有意般地留下了一小截。
“什么感受?”
亲手为喜欢的人穿上裙子,亲眼看着喜欢的人这副模样。
宁姝的脑子里又产生了严重的性别错差感,然而这种错差却出现在了御怜的身上。一个这辈子都不可能,也不应该会有的人身上。
“变、变态。”
熟悉的称呼从宁姝的嘴里说出来,让御怜眼神幽深非常。
“再说一遍?”质问的声腔好似在考验对方的胆量,他将最后一小截布料彻底拿了出来,覆在了宁姝的眼睛上。
“变态。”
这声流畅了许多,然而根本就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宁姝做的事情,说的话,都是在顺着御怜的要求。
他知道这样是应该要做的,可心理上始终难以克服由御怜的要求带来的过度耻态。
御怜拂去宁姝脸上的泪痕,一手抓着布料的尾端,温柔的声调如同吟咏颂歌。
“跪下来。”
有声音陆续响起,御怜抓住了宁姝的头发,将人的头向上仰起。
这样地看宁姝,脸上的薄红散得像是铺了一层胭脂,鼻梁挺拔,下颌线条流畅,只是过于狼|狈了。几乎全部都是。
穿着裙装的人极为善意地替宁姝擦了擦脸,然而对方的嘴唇始终被抵着。
重复的。
他们都有阴暗面,告白那天,御怜就从宁姝的眼睛里看到了那份占有之心。只是被隐藏在了一腔爱意里面,所以并不明显。
但这种占有其实丝毫不亚于他的疯狂,是同等的,甚至要更恐怖。
御怜不介意宁姝对他的想法,他扯着对方的头发,满是矜贵的斯文败类,在又一回后,弯下腰。
“宁姝,你想要我吗?”
复杂的情绪山海一般向人打来,被影响着,让宁姝终于连续地哭了出来。
感觉的过度超载,就连在御家的两天都比不上。
如果说那时的御怜无所自控,那么现在的御怜就是在极大的自控当中,令宁姝失去这份自我约束。
他不需要再忍耐,也不需要时刻担心被人发现。想哭就可以哭,想喊就可以喊。
“想。”
欲||望说出口,占有也一并出现。
优秀的站在人群里发光的御怜,安静的靠在树上看书的御怜,陌生的一次次经过他的御怜。
漂亮的御怜,疲累的御怜,端庄的御怜,孤独的御怜。
禁忌的,颠覆的,疯狂的。
所有的御怜,在宁姝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都想要拥在手里,狠狠地,狠狠地染指。
他想让御怜露出不同的神态,想让御怜为他坠毁。他是,他是罪恶的。
他想要御怜。
宁姝被御怜抱了起来,那条蒙住眼睛的腰带在两人离开的时候,飘落到了地上。
绸缎的光芒被两样东BY郁阎兔西同时倾覆。
那套御怜让宁姝买的兔子套装终于被对方穿上了,是在御怜的教导中,宁姝笨拙地穿上的。
只有兔子尾巴,一直被单独地放在一旁。
“转过去。”
欣赏够了宁姝新的装扮,御怜在手上涂了点东西,灯光当中,显出了璨璨之色。
他又戴上了手套,就像最开始替宁姝检查一样。
在御家那回,两人是最亲密的,可始终差着一步。那时家里没有任何东西,而且之前他们也没有就此尝试过。
即使怀着违抗的心思,御怜也始终保有理智。
尽管如此,现在被他碰到的地方,当时也有另一种方式。
宁姝还记得那种完全由心理赋予的感觉,御怜甚至都没有碰别的地方,可他们又在同步。
他们只是差了那一步,除此之外,不管什么地方都有过。
也因此,那两天宁姝才会头脑没有一刻清醒。无论是闭上眼睛还是睁开眼睛,全都是御怜。
最要命的是他表现出来的高度反差,一边是绝对的冷静判断,一边又是地狱坠毁者的沉|沦。
银青色的长裙在宁姝的手边,御怜看到对方半埋的脸,还有尤其直观的紧张。
是能够看到的,所以他对宁姝说:“很漂亮。”
他们都知道他在夸奖什么。
御怜也曾经对宁姝夸过同样的话,不过那时是在前面。也不像现在这样,时刻都处在另一种维度的危险中。
御怜说完并不管宁姝,甚至于那句漂亮都不能分辨得出来,究竟是说给对方听的,还是仅仅是他自己在行事之前的随意感叹。
因为他不打一声招呼,连询问都没有,在宁姝兀自沉浸在由他带来的臊感当中就有了行动。
很漫长。
人对于生疏的东西总是需要很多时间来学习,宁姝是这样,御怜也是这样。
“宁姝,配合我。”
他稍微命令,就会随之受阻。直到他说什么,宁姝都能很好地完成时,才算是有所熟悉。
身为医学系的学生,在同类型的问题上,总是能很好地解决。
稍加试验,他就知道该怎样就能得到想要的结果。因此宁姝就在御怜的温柔当中,得到了更加可怕的感觉。
在御怜房间的时候,他尚且可以忍住不发出声音。在御家书房的时候,他是被御怜有意影响,才会让努力失败。
而现在他的眼睛看不见,他的耳朵听不到,他不知自己身处何处,应该是非常安全的才对。可房间里的声音却没有片刻停住,一道盖着一道。
汗水没有止境,宁姝的嗓子都哑了。
这个时候,御怜才终于将放在一边的兔子尾巴拿起来。他换了一个螺旋状的,银亮那端不一会儿就变得跟之前的手套一样了。
接着,他让小兔子真正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先前的完全适应,此刻除了凉了些,倒没有让宁姝不安。只是,尾巴明明是短簇簇的一截,宁姝却觉得好多。
“什么?”
神志有些不太清醒的小兔子不知道自己把心里的话讲出来了,就是讲得太过模糊。
被御怜这么一问,兔子尾巴好像也跟着有了表现。
御怜又将他抱了起来,这回是将人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他便听清楚了宁姝讲了什么话。
“很多吗,那这样呢?”
尾巴少了,尾巴又多了。他笑着,让宁姝作不出回答。
御怜的态度一本正经,像在给差生标出考试的范围,告诉他,哪些是要牢记的,哪些又是不太重要,但同时又不能忘掉的。只有将这些熟练运用,才能考出好成绩。
“学长——”
一道略长的声音,宁姝按住了御怜的右手。虽然他的手镯已经不在了,但宁姝仍然有一种好像御怜还戴着手镯的感觉。
有些凉,他随即反应过来,是手套,还有手套上的东西。那也是他自己按照御怜的清单买回来的,同样的茉莉味道。不过气味丝毫都不明显,空气里除了他自己的外,宁姝什么都没有闻到。
“不要了吗?”回答御怜的只有一些呼吸,宁姝好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了,于是他从容地放开对方,“那用左手,好吗?”
不管怎么样,左手做事的效果总是会比右手更差。
宁姝自觉可以由此缓口气,于是答应了。只是他哪里想到,情况跟他预想的完全不同。
除了父母以外,没人知道御怜其实是一个左撇子。常规来说,同样一件事,他的左手会做得比右手更好,并且捕捉得也更具体。
只是因为跟世俗相反,因为不正确,所以在父母那里同样是不允许的。
宁姝的答应无疑放出了真正的恶魔。
一直以来,御怜都对他们的相关时间做过详细记录,今天数据表上又增加了一项。
同时旁边还备注了说明,列出了他们用到的每一样东西。
御怜是一只手抱着宁姝,另一只手摘了手套,同时在电脑上敲出来的。
这种像极了实验,又不单纯是实验的行为影响着宁姝。因此过不久,备注里又增加了一行。
由御怜开展的学习从头到尾都极为温和,在将初步的数据整理好后,兔子尾巴仍旧好好地戴着。
另一只手套也摘了下来,是宁姝帮的忙,而后对方就半搂着他吻了过来。
“学长……”
还在不停地叫他。
他们总是先学习,再实践的,这次也不例外。御怜不打算再做什么,他们都知道。
因此在三十秒内,宁姝亲完人只是对他提出了一个请求。
“我们搬出来住吧。”
御怜的长裙本来就是非常飘逸的款式,现在却皱巴巴的,还有别的东西。
全部都是宁姝的杰作,是他使劲攥着,是他也一起帮着御怜,共同造成的。
“前段时间就是在忙这个?”
新学期开始,忙起来的人不仅是御怜,宁姝也好像突然间事情多了起来。御怜听到他说的话,顿时明白了过来。
被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宁姝又去亲了御怜一下。
他也不说是不是,而是将问题又问了一遍:“好不好?我已经租好房子了,里面的装修还差一点就可以弄好了,等下个星期,我们就可以直接搬进去。”
明显是蓄谋已久的打算。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三十那天,我去见你的时候。”
准确地说,应该是三十那天晚上,宁姝看到御怜的身影从黑暗中向自己走来的刹那。
“我突然意识到,我比想象当中还要想你。我受不了跟你分开,我想每时每刻都能见到你。”
那个瞬间,想法就在宁姝的脑子里诞生了。
等到大年初一,他就立刻付诸行动,还联系了几个朋友,让他们也帮着留心,看看哪里的房子比较好,再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亲自去查看。直到开学前不久,才最终确定下来。
“好。”
御怜突然的回答让宁姝没反应过来,于是他又捏着对方的下巴,重新说了一遍。
“下个星期我们一起搬出来。”
御怜要搬出去跟宁姝一起住的消息当天晚上宿舍里其他人就知道了,因为宁姝之前送给他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要一点点搬出去,他收拾的时候刘子明顺口问了句。
“下个星期要搬出去,所以提前把东西收拾一下。”
“哦,搬……咳咳,你说什么,搬出去?”
刘子明还在吃着肠粉,闻言差点呛到,冯秋义和殷眠也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头的事情望了过来。
殷眠:“怎么突然要搬出去?之前没听你说起过。”
冯秋义跟在后面点点头。
“是临时决定的,宁姝已经找好房子了。”
得知御怜是要跟宁姝一起搬出去,殷眠三人哀嚎了一阵,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小情侣。虽然他们还是难以想象,御怜不但和别人恋爱了,还会跟人一起同居。
他们怎么看都觉得对方是那种“恋爱了也不会轻易牵恋人的手,维持着一副古板禁欲的模样,说不定恋人想要接吻的时候都要温柔地皱着眉头训斥对方,说这样太过放浪了”的人。
“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回头一起吃个饭呗,除了刚开学的时候,我们四个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刘子明热情提议,殷眠和冯秋义都表示赞同。
“好,我来订餐厅。”
就这样,大家约定在御怜搬家之前一起吃顿饭。御怜跟宁姝交往至今,还没有跟宿舍里的人正式介绍对方,因此当天他带着宁姝一起来了。
之前双方都很熟了,又都是男生,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御怜的东西在此之前已经陆续送到他们即将要住的屋子里了,吃完饭后也没有让殷眠他们再送自己。
不过乔迁之喜还是要祝贺的,除了御怜这边的朋友外,宁姝那边的朋友听说他们搬出来住了,也有所表示。索性明天就是周六,御怜跟宁姝商量过后,让他们统一过来。
虽然御怜之前就答应了宁姝要搬出来,不过在此期间,他并没有来住的地方看过。一是平时比较忙,二是宁姝说装修还没结束,想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小区离学校很近,步行十分钟的样子,不过规格非常高档,不像是一般的小区。等上了楼后,这种感觉更明显。
出了电梯,就能看到他们的屋子,宁姝真的做足了搬家的架势,还特意扎个了红布在外面。
御怜被他牵着走过去,一一录入了指纹信息。
“平时这样按一下就能开门了,如果不用指纹的话,也可以输入密码。”
“密码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日,你的在前面。”07140325。
说着,宁姝就让御怜闭上了眼睛。
“等我说可以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对方不知道究竟准备了怎样的惊喜,才会这样神秘,御怜依言将眼睛闭上。
随后他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跨步进门,又走了一段路,才听到宁姝说:“可以睁开眼睛了。”
宁姝租的屋子很大,整体像是独栋别墅的户型。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里所有的地方,都是粉色的。深浅不一的粉,随着功能区域的不同而变化,既不会让人觉得泛滥,也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一切都恰好好处。
不光里面装修的颜色是御怜喜欢的,就连家具和装饰也都是按照御怜的喜好来的。
主卧里更是打出了两个衣帽间,一个是用来挂两人的常服,另一个……御怜拉开门,琳琅满目的女装立刻出现在了眼前,这里面还有上回在酒店被弄坏的,宁姝给他重新买了一件,甚至一口气又将这家品牌的其它女装也包揽了。
淡淡的沁香,衣服买回来以后,宁姝不仅细心地让人用专业的方法洗了一遍,还给它们烘了一层香味。
“我本来打算的是,上个星期就想跟你一起搬过来的,但是……”
但是临时发现了一个秘密,所以宁姝又将时间往后延迟了,然后让人加班加点又开辟出了这么一处空间来。
主卧的隔壁不是客房,更像是展览室。
那些被宁姝送给御怜的精巧礼物,全部都摆放在了里面。透明的水晶,耀眼的钻石,精致的珊瑚……几乎能想象得到的漂亮物件,宁姝都搜罗过来了。
他们的主卧里有一个一比一复原,更小一点的展览室。位置十分隐秘,宁姝刚才带御怜看过。
只是跟这些东西相比,里面摆放的就一点都不正经了。
阳台上还种了一些花,有宁姝从家里挖过来的玫瑰,还有单独买回来的茉莉,剩下的是各种各样的多肉。
不知道该怎么养它们,宁姝专门买了相关的书籍,就摆在一边。他还加了一个专业的园艺师,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能及时沟通。
宁姝装修之前,花了大价钱请了设计师,几乎每一个流程都参与过,每一个细节也都是由他定下来的。
这里既不像宁家那样浮华,也不像御家那样冷清,而是处处透着温馨与柔软。
像是有人将自己脆弱却又鲜活跳动的心脏就这么捧了出来,交到了御怜的手上。
宁姝还说:“学长,以后你想在家里穿什么都可以。我特意定做了单面玻璃的窗户,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但是外面不能看到里面。”
他为他处处都想得妥帖,也办得妥帖。
御怜还看到书房里面贴了一张很大的表格,表格里面全都是宁姝手写的字。
他以往获得的每一项荣誉,都被对方认真地记了下来,每一条的后面是相应的评语,伴随着年龄的增加,评语也从幼稚到成熟。仿佛真的有一个人,从他很小的时候,陪伴到了现在。
一到六年级那里,还专门贴了一朵小红花。
“以后你每拿一个奖,我就记在上面,等到记满了就收藏起来,等我们老了的时候……”讲到这里,宁姝不好意思了一下,似乎擅自构想两个人老了的画面太过羞耻了,但他还是把话继续说了下去,“再拿出来慢慢回忆。”
御怜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到宁姝小心翼翼地问他,喜不喜欢这里的时候,才点了点头,亲了一下对方。
“喜欢。”
“花了多久弄的?”御怜此时仿佛有种格外的温柔,这令宁姝跟着在不由自主地害羞。
“就,一个月啦。”
有钱能使鬼推磨,宁姝过年收到的那些红包全都用在这里了,就算是半个月也可以。
因为明天还要招待朋友,所以两个人晚上睡得也很早。
换了一个新地方,尽管周围的环境是陌生的,可相拥在一起的人却是熟悉的。
不知道是不是去过御家,觉得御怜的父母太过严厉,所以宁姝过后在一些事情上总会拿他当成小孩子来哄着。比如睡觉之前,他又给他唱了一首小孩子才会听的歌。
唱到自己也迷迷糊糊的时候才说:“晚安。”
新家处处都装修得非常好,连床垫都是特意挑选过的。或许是有意的放纵,长时间紧绷的神经就这么松弛了下来,于是御怜难得没有在生物钟的影响下准时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