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拍我们视频,你该死!”
群情激奋。
毛茂后退两步,紧贴在墙壁上,摆起防守架势:“好啊,你们现在团结起来了,要没有我,你们还整天在那小打小闹,打打杀杀呢!”
“以后再也不会了!”季然也激动起来,“我们现在跟着很好的大哥!明自钦比你好多了!”
“就是的,好多了!”
“他至少不逼我们拍视频!”
“我们也不打架了!”
“行,”毛茂冷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这些视频我就……”
发出去吧。
但毛茂还没说完,一抹脖颈,只觉得浑身一凉。
他储存视频的项链呢?
“找什么呢?”苏朗晃晃手里的项链,“是这个吗?”
毛茂头脑飞速选择,方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在他杀苏朗的时候,被他偷偷把项链摘走了!
对……他刚刚明明杀了苏朗。
可苏朗为什么还活着?
苏朗已经猜到了毛茂在想什么,捡起那把刀:“多谢我们的道具……小哥吧,这把伸缩刀是不是十分逼真?”
他们的做的局,就为了让毛茂接近苏朗。
毛茂为人十分谨慎,如果不是在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很难有机会去偷到那根项链。
“草。”毛茂狠笑一声,“你以为那就完了吗?”
众人一愣。
毛茂摘下眼镜:“我就知道季然那个蠢材不靠谱,所以没跟他讲全部。他只直到视频都存储在项链里,恐怕不知道,我的眼镜其实才是特殊的拍摄道具吧,里面也有一份呢。”
明自钦一惊。
怪不得,警方查了他的手机都一无所获。
这个可怎么办?
大家也都慌乱起来。
这时候急需明自钦拿个主意。
如果今晚没有拿下毛茂……一切就都功亏一篑了。
明自钦嘴唇翕动,半晌才下定决心:“兄弟们,给我上……”
“停下!”
苏朗厉声喝止大家。
所有人都要上了,此刻突然被喊停,都是一头雾水。
“什么情况?”明自钦也懵了。
苏朗朝毛茂一笑:“你看看你的眼镜,还好使吗?”
毛茂立马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眼镜似乎轻了很多。
毛茂匆忙查看眼镜,最终确定,这副眼镜是完全没有经过任何改造的。
“你看这是什么?”苏朗从口袋里掏出一副一模一样的眼镜,“你以为这点小心思,瞒得过我老……我的老花眼吗?”
苏朗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自家老大的细心。
听说他好几夜没睡,在数万个摄像头的镜头中寻觅那拍摄道具的踪迹。
最终把含有毛茂的镜头看了又看,发现他扶眼镜的动作不太自然,才确定,毛茂的眼镜绝对也有问题。
这才给今天的计划兜了个底。
就在众人将将反应过来的时候,警笛响彻雨夜。
小胡警官把车停好,然后走到了毛茂身边:“跟我们走一趟吧。”
毛茂绝望了。
苏朗适时补刀:“如果不是你最终下定决心捅我一刀,也许一切还有挽救的机会,但是你自己走向这个深渊的。”
毛茂任由雨水冲刷自己的脸。
是啊,是自己走入这道深渊的。
之后,又有几辆警车到来。
所有被毛茂欺负过得人都去警局录了笔录。
而在视频这如山的铁证之下,毛茂再也没有辩白的机会了。
检察院雷厉风行,最终以“寻衅滋事罪”将毛茂送上了法庭。
他想走的那条路。
注定是一条死路。
所有记着都堵到了毛思平所在的小区。
“听说您儿子因为校园暴力被逮捕了是吗?”
“您刚成立了反对校园暴力的基金会,请问和这是否有关呢?”
“请问呢您和毛茂是养父子的关系吗?”
面对记者的问询,毛思平闭口不谈。
隔天,他就飞到了美丽国,这是他亲生儿子高中的所在地。
行业内的一切他再也不管不顾,可以说是落荒而逃。
而教育部接连发文,再次谴责校园暴力,和他明知儿子在暴力别人却不管不顾的行为。
自此,毛思平担任PD的综艺全部下架,之后也不再会为他带来一笔收入。
有心人计算了一下,毛家的存款根本不够那孩子读完大学,也就是说,他们之后还是要灰溜溜的回国。
所有人都在等那一天。
而他们成立的那个基金会也自然而然地黄了。
知情人士爆料,他们成立这个基金会的主要目的就是替亲儿子未来申请大学铺路,自己根本没有投入什么钱。
行业内也对他们进行了彻底的封杀。
但屠愈找到了季然的父母,又开启了另一个同样功能的基金会。
虽然声势没有那么浩大,但能帮一位是一位。
乔翼桥思来想去,还是去了看守所,和苏朗一起。
他在这里见到了失魂落魄的毛茂。
三人隔着玻璃幕相见。
没想到,毛茂见他的第一句是,“你来了。”
乔翼桥不动声色:“怎么这么说?”
“其实我刚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就看到有一些摄像头了,我父母都是做综艺的,瞒不住我,”毛茂苦笑道,“但我以为是道上大哥对我们的注视,所以表现得也很卖力,现在想想,恐怕不是这样的。”
乔翼桥也不免惋惜:“其实你很聪明……”
“只是没有把聪明用到正路上,是吧?”毛茂摇摇头,“这话我听得太多了。”
二人沉默。
“所以你是在做综艺吗?还是拍电影?”毛茂好奇,“你应该不是综艺圈的人,我不认识你。”
乔翼桥也没瞒着,把这个电影的构思和毛茂讲了一遍。
毛茂听完眼睛一亮:“这创意很好啊。你真的很厉害,不像我弟弟,他就永远不会想出这样的电影。”
乔翼桥叹了口气,问道:“所以,你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虽然毛茂是坏人,但乔翼桥还是希望能听到他的故事。
毛茂看着旁边,陷入沉思,半晌才慢慢开口。
“从哪讲起呢?”
那种孤独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也许是从小一个人待着那座冷冰冰的别墅中,只能跟着保姆,看着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电影和电视度日开始的。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是被领养来的,而且,领养他的父母,也就是毛思平和周梅,家境非常优渥。
联姻让他们的感情不好不坏,外人总称他们“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只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他们总坐在宽大的餐桌的最左和最右,毛茂坐在中间,保持着良好的餐桌礼仪,每顿饭都很安静。
毛茂小时候向来都是老师很喜欢的那类学生,聪明、安静,但这样的性格让他在同龄人中并没有什么人缘,他并不是没有试着融入。小学的时候,别的男孩喜欢捉虫子、踢球、赛跑、撩女生,一到假期就像是撒了欢的小牛犊子一样在大街小巷乱跑,亦或者被家里安排着学这学那,挥洒着过剩的精力。毛茂虽然能勉强跟上他们的脚步,但却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偶然一次,他犯了点错——忘了写作业,对老师撒了个谎。
这个稚嫩的谎言很快就被老师揭穿了,于是他破天荒第一次被请了家长。
毛思平和周梅果然对他进行了打骂,认为他给自己丢进了脸。
但毛茂却觉得很温暖。
他终于像别的孩子一样,被他的父母打过、骂过了。
从此以后,他经常会犯点小错。
一开始是不写作业,上课不认真听讲,后来是欺负同学。
毛思平和周梅总会忙前忙后,用尽心思替他摆平那些事。
毛茂久违地感觉到了一丝存在感。
但随着他们在行业里地位不断提升,对他越来越不管不顾了。
尤其是他们生下了那个亲生儿子之后。
毛思平为了博得二人关注,故意犯了个大错。
但没想到,这次父母不再帮他了,而是把他送进了工读学校。
在学校是被人欺负。
回到家是冷冰冰的屋子和失踪的父母。
毛茂变了。
他不再祈求父母的关照,他要自己打下一片天地。
那些曾经看过的电影对他影响很大。
他也希望能有一群道上的兄弟,和他们每天喝酒吃肉,好不潇洒。
但他不会笼络人心,父母从没教过他如何和另外一个人建立关系。
他只能用自己的手段。
于是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样。
毛茂讲完,乔翼桥也长叹一口气。
“他们现在怎么样?”毛茂故作轻松道,“这应该对他们事业打击很大吧,他们给我请律师了吗?什么时候来看我?”
乔翼桥想了半晌,还是决定对他说出实情:“你父母和弟弟已经出国了。”
毛茂眼中的光线瞬间黯淡了。
“我不应该恨他们的,对吗,如果我不是被他们领养了,可能一直过着吃不起饭的日子,”毛茂的神色突然变得狠戾,“但我又很恨他们,如果不是他们给了我这样的生活,我也许不会这么……不知足。”
乔翼桥不知道如何安慰他,也只能沉默。
“我很可怜吧。”毛茂笑着问。
乔翼桥还是那句话:“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也不是人人都进监狱了。”
“是啊,不是人人都像我这样。你知道吗,我一开始欺负他们的时候,心里还有纠结和波动,”毛茂摇头,“但后来,我竟然很享受,我享受那种欺负人的感觉,我享受自己的‘恶’,我真的没发觉自己渐渐就变成这样了,那种权利是会吞噬一个人的。”
“有很多人其实我没必要去欺负他,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但我就是想狠狠欺负他,让他们都服我。”毛茂忽然哭了,“我原本……原本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乔翼桥看向站在一旁的苏朗。
“我也觉得是,”苏朗说道,“我起先觉得自己是在演戏,但欺负那些曾经欺负过我的人真的很爽……”
他原本受到的那些欺负,也许也是来自这样的心态。
有了这样的经历,今天过后,他就不会再觉得,那些都是自己的问题了。
“你在拍电影是吧,我希望你能把有我的镜头都好好发出去,”毛茂眼神渐渐坚定,“让我的脸一直被钉在耻辱柱上,让别人一看到我的脸,就想到毛思平和周梅,我已经十八岁了,他们不再对我有义务,我的事,也没必要经过他们同意了。”
乔翼桥点头:“好。”
然后他又补了一句:“回头我会把合同送过来,这部电影未来的收益也有你一份,有朝一日,如果你后悔了,我随时把这电影删掉,或者打码处理。”
毛茂:“你人还……挺好的。你这样的人在娱乐圈活得下去吗?”
“我尽量。”乔翼桥笑道。
三人又聊了几句。
乔翼桥和苏朗打算就这样离开了。
“对了,明自钦,”毛茂最后笑了一下,“他……你们要多注意。”
乔翼桥回头:“我知道。”
出了看守所的门,乔翼桥不免觉得有些悲哀。
为毛茂变成这样悲哀,为他们费了这么大力气才把毛茂抓到悲哀。
如果不是在社会实验中,如果没有明自钦的卧底,如果没有乔翼桥教他如何一个个策反,如果没有这么多摄像头记录下来的间接证据。
他们真的能抓到毛茂吗?
乔翼桥不愿再细想。
因为这场实验还远没有结束。
两周过后,这一场风波也渐渐平息。
整个拍摄也进入了尾声。
乔翼桥觉得是时候找明自钦谈一谈了。
二人在学校二楼的废弃小房间里见面。
“你还记得那天最后,你让小弟们上吗?”乔翼桥的语气是罕见的严肃,“你知不知道,如果他们真的上了,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这件事,乔翼桥一直很后怕。
如果那些人真的上了,毛茂不知道会伤成什么样子。
“我……我当时没想太多,”明自钦为自己辩解,“只觉得要不把他眼镜拿过来,就全完了。”
“那你这两周都在想什么?”乔翼桥依旧严厉,“我以为你会把大家解散,然后好好学习,但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也不听讲,每天和他们一起喝酒?”
明自钦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都是假的吗?”
“但学习是真的!”乔翼桥说道,“我知道你以后想做演员,但学习是最基本的事,不学习怎么看得懂剧本,怎么领会表演呢?你是不是太沉迷现在的角色了?”
明自钦下意识否认:“我没有……而且我也没想好,以后是不是要做演员。”
“那你想做什么?”
“我从你那里学了好多……技巧,”明自钦不愿明说,“我觉得似乎就按照这样生活,也很不错。”
也许他也能带着这些小弟一起,过上很不错的生活。
乔翼桥板着脸:“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是吗?”
“不光是我,”明自钦看向别处,躲避乔翼桥逼人的目光,“我们这群人,都觉得这样挺好……”
最主要的,这种温暖和团队的感觉,太让人迷恋了。
乔翼桥摇头。
没想到屠龙少年终成恶龙。
他知道,在校园里有这样的团体会给他们一种错觉,也许到社会上也会这么轻松自在。
但他更知道,那是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天地。
但……可算是又走回剧本了。
“好啊,你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错,那我让你沉浸式体验一下好了,”乔翼桥说道,“明天开始,我会让你见到那样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晚凌晨,乔翼桥就给一个许久不联络的亲人打去了电话。
“乔镌表哥,你好啊!”乔翼桥的声音十分明朗。
对方过了半天才懒懒回应:“有屁快放!”
乔翼桥:“……”
都说父子心连心,你这人怎么和我乔缓叔叔一点都不一样。
“是这样,你们那里还缺人吗?”乔翼桥问道,“我这儿有十几个对帮派生活非常感兴趣的小孩,我想带他们体验一下真正的那种生活,不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有没有什么办法。”
“啧,”乔镌带着起床气,“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幼儿园吗?我和白叔叔在执行任务呢!”
“我知道、我知道,”乔翼桥小心翼翼道,“这不是这帮孩子不想学习,想走这条路吗,你那边肯定有不太危险的工作吧。”
“唔,你还别说,确实还缺点人,”乔镌想了想,“他们学习怎么样?学习不好我不要。太累赘了。”
果不其然,现在道上也卷学历了。
乔翼桥默默道:“他们……很有潜力。”
“行吧,我跟上面打个申请,”乔镌顿了顿,“你爹身体咋样了?”
“正常疗养中,”乔翼桥语气软了下来,“就是你也知道,在国外疗养挺花钱的,保不齐我爸就长命百岁了,不知道还要花多少……”
乔镌听着这位表弟的声音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阴谋:“有话直说!”
“好,”乔翼桥礼貌微笑,“就是我这边十几个孩子去你那的机票,你能不能给报了……”
“滚!”乔镌萌虎咆哮,“你还真想过来,我告诉你,不可能!白叔叔正好要回内地汇报任务,他带人去给你们体验体验的就行了。”
“那最好、那最好,我们一定管好白叔叔的饭,”乔翼桥十分有礼貌,“期待大佬的到来。”
乔翼桥带着明自钦、大强、季然、大小王、阿华还有苏朗、王颂以及两边阵营里的部分小弟,来到了机场接机。
只见明自钦和几位前不良少年的脸上都带着兴奋,在机场上一直叽叽喳喳,反而是苏朗和王颂他们几个十分淡定,在等待的时候立马蒙头睡觉。
“朗哥,”明自钦戳戳苏朗的胳膊,“怎么一直在睡觉?”
苏朗盖上眼罩:“等大佬真的来了你就知道了,还有,在外面别叫我苏朗,叫我的代号。”
明自钦好奇:“你的代号是什么?”
苏朗十分坦然:“伊布。”
“噗,”明自钦一口果汁喷了出来,“为什么叫伊布?”
“因为伊布很平庸平凡,但老大说,我在未来有无数种可能。”苏朗指指王颂,“他叫时拉比,你记住了,别叫我真名。”
“好。”明自钦只觉得一切都很新鲜,“那我是不是也起一个?我叫波克比吧,我最喜欢波克比了。”
“你不行,”苏朗翻身,“你不是洗翠的人,不要用宝可梦起名字,你就叫小明就行了。”
明自钦撇撇嘴:“好吧。”
很快,飞机落地。
十几个穿着西服、人高马大的雄性生物走到了登机口。
明自钦立马兴奋起来:“哪个是白老大?是不是脸上有疤那个?还是那个肌肉爆满,都快要撑破西装袖子的那个?”
乔翼桥摇摇头:“都不是。”
只见西服大汉散开,从中间走出来一位带着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的中年男人。
“白叔叔,这里!”乔翼桥朝他打招呼。
白吉克看了看来接机的阵仗,点了点头:“走吧。”
一行人很快回到了学校。
在这短短的一晚,他们也对学校进行了改造。
学校一层仍旧是教室,但是学校二层经过了一些小小的装修,变成了“帮派安全屋”。
老师们也都告诉了学生们,如果想混帮派的,就去二层,想继续学习的,留在一层就可以了。
而洗翠帮的所有人都坚持留在了一层,而大部分不良少年,都直接来到了二层。
二层的楼道里挤满了人,都想看看这位道上真老大的身影。
当然,他们不知道的是,眼前站着的是华国最强卧底,aka夜翼。
白吉克站在前面,云淡风轻:“好了,安静,我来说一下我们沙巴帮的主要构成。”
所有不良少年,包括明自钦等人,都在认真听着。
“主要营业范围分为几个板块,第一是网络赌博,这在当地是合法产业,也是我们利润最高的产业,第二是信贷服务,也做催收,同样,我们有当地执照;第三是安保业务,也就是俗称的保护费,但我们是要和当地商户签订合同的;第四是房产和商铺;第五是金融证券;第六是IT业务。”
这话说完,全场陷入安静。
明自钦大着胆子问:“请问……黄赌毒呢?”
白吉克抬眼,看了他一眼:“那些不挣钱又违法的买卖有什么做的必要吗?”
不良少年们:“……”
白吉克继续道:“好了,我已经看过你们的信息了,我把你们分成了六组,去找各自组别的老大领任务吧。”
这话说完,白吉克就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离开了。
剩下几十个不良少年在面面相觑的懵逼。
明自钦和苏朗和另外八个不良少年被分到了号称利润最高的网络赌博组。
带他们的就是之前看上去脸上有疤,面相看上去很不好惹的那位大哥,姓李。
李大哥审视了一下被分来的八个人,皱了皱眉:“你们数学怎么样?”
几人:“呃……”
“算了,”李大哥努努嘴,“我带了题过来,你们先做个智商测试吧。”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他们……做了一套卷子。
做完以后,他们把卷子交给了李大哥。
李大哥戴上眼镜,开始批卷。
二十分钟后,李大哥摇了摇头:“你们几个智商都在100-130这个区间里,没救了。”
几人:“神马?”
李大哥说:“智商低于140的,根本没有继续学习数学的必要,学不了数学自然没法参与网上赌博胜率与盈利率的计算,所以你们干不了这个。”
本来只想来打打杀杀的不良少年们:“那我们能干啥?”
李大哥从身后掏出来了几台笔记本,然后又扔个了他们一人一个耳机。
“当客服吧。”李大哥冷漠道,“你们打开第一个文件夹,里面有客服话术,也就是用户提出问题之后你们的回答,你们这上午先把那本看透了,中午考试,如果有不行的,再有惩罚,知道了吗?”
几个人听到有惩罚,立马开始猛背。
一上午匆匆过去,李大哥对几人进行了考试,结果有两个不良少年还真没通过。
“把他俩带到惩罚间吧。”李大哥摇头,“真是没救了,智商不够,背也背不下来,惩罚完就去三组看场吧。”
惩罚间……
鬼知道道上的惩罚是什么!
隔壁的哀嚎声很快传来,声声入耳。
这一下午就没停过。
明自钦在听见隔壁不断哀嚎的同时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
“操你妈的破赌场,老子钱呢?!”
“请您稍安勿躁,我替您查询一下最近的流水情况。”
“你他妈快点,我不信我都输了!肯定是你们在操纵!”
“亲亲您这边确实是都输了呢……”
“%……%……&¥@!”
明自钦默默挂断。
开始下一位。
一下午时间,他被骂了40几次。
解决的问题全都是“我的钱不见了”,“我密码找不到”,“我提现还没到账”等等问题。
饶是他性格本就不错,干到最后也要骂娘了。
而且,最不公平的是,他一直这么兢兢业业的努力为客户解决问题,最后竟然还拿到了好几个1星差评。
都是坏蛋!
直到夕阳西垂,他看着那昏暗的天,在心底骂了一声“草”。
这和他想象的帮派生活一点都不一样!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组可以收工了。”
李大哥一声令下,六个人终于抬头。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四个大字——“要死了”。
“今天你们第一天工作,强度比较低,因为我们线上赌场是二十四小时营业,所以以后你们还要分成三个班,八小时一轮换。”李大哥又道。
这无疑是在已经绝望地六个人身上再加上了一层巨大的阴霾。
“还有,别以为今天的工作你们已经做完了,”李大哥又问,“谁会EXCEL,举手。”
明自钦弱弱举手。
之前他在US的时候也经常帮生活统筹工作,勉强会点电子表格。
“好,你就是你们六个人的小组长了,你统计一下今天每个人的服务人数、服务评分、上报率等等……”李大哥给明自钦发过去了一个表,“里面有个算法,能算出今天你们每个人对帮派的贡献率,最低的要受惩罚,然后其他人加权分配今天的工资。”
又花了整整两个小时,明自钦才完成了这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