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消息是,他们押中了。
坏消息是,谢停云和魔尊这次似乎又闹了矛盾,在磐石秘境外围打了起来,整整二日响声不断。
不过他们在此打架还附赠了一个因祸得福的好消息,那就是因为大多数等级不高的守护兽为了避风头都纷纷躲藏起来,因此想偷走它们守护的天地灵物便显得格外简单。
……就是被反应过来的守护兽们大怒般追着咬有点难受,但是好在想要的东西到手了,他们如今只需要专注于逃跑就行了,不管怎么说都是因祸得福。
到最后,整个磐石秘境都快被宁沉和谢停云两人打散架了。
宁沉手中的长刀有些挥不动了,不念看起来也不是很想继续下去了,刀锋撞上乘风的那一刻,不念干脆大摆特摆,伸出自己的赤金剑穗抓住乘风的银白剑穗,一口气将自己和乘风缠成了一个线团,大罗神仙来了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解开。
乘风这次也终于不再反抗不念的动手动脚了,它累得银白剑穗都萎靡了不少,在被不念缠紧的过程中甚至还添砖加瓦,自己又乱塞乱打了好几个结。
宁沉:“……”
宁沉抹了把汗,他的气息因为活动过度有些混乱,鬓角都被汗打湿,一双暗红色的眼眸却异常锋利锐亮。
宁沉一边平着喘息,一边扯了扯缠在一起的刀与剑,果不其然没扯开。
“……”宁沉道,“不打了,你们快点把自己解开。”
不念不信,一点也不信,甚至又多缠了几个圈,眼巴巴地看着宁沉。
宁沉:“……”
“你一天前也是这么说的,”谢停云放松了一下紧绷太久的手臂,笑了一下,说道:“让你天天骗人骗刀张口就来,天天骗,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宁沉哼了一声。
他当时只是说了一句再打一会就不打了而已,宁沉那时候专注于想要尝试一次制住谢停云的要害把他放倒,但谁知谢停云自我防御意识太强,根本不肯让他近身。
他们几次打下来都基本是平手,没有碾压性的胜利。
但现在问题是,宁沉也累了,他是真的要收手了,没有骗委屈巴巴的魔刀。
所以这一团赤金和银白缠在一起的乱糟糟线团该怎么办?
宁沉又不好上手硬扯,大力出奇迹在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一点都不适用。
谢停云低头端详了一会,又上手开始解,然而捣乱容易解开难,他们两人面对面低头拆了大半天,两条剑穗缠成的乱糟糟线团不仅没有小,反而看起来更乱了。
宁沉:“……”
不了了。
不念和乘风也意识到这次主人们是真的要回家了,但是剑穗缠得太紧,不念抽丝剥茧追溯源头,解得晕头转向,都还只是解放了二根,其中两根还是乘风的。
不念眼巴巴地用自己那仅剩的一根自由剑穗勾住了宁沉。
宁沉冷酷无情道:“活该。”
不念:“……”
实在累了,整个磐石秘境都快给他俩拆了,还是先走为妙,不然到时候秘境里的生灵找他们算账,那可就麻烦了。
宁沉干脆伸手把乘风拿了过来,把一刀一剑丢进了谢停云的储物戒里面,拽着谢停云离开了这里。
不念和乘风缠在了一起,在谢停云的储物戒里面眼泪汪汪地一点点拆。
在回云风阁的过程中,谢停云就似乎已经有些心不在焉,手中灵讯一条条地往外发,宁沉不知道他在和谁聊什么,只是看见谢停云忙,所以干脆把刀剑取出来,抱在怀里闲着无聊就解一下。
他们用来御剑飞行的是谢停云从储物戒中摸出来的备用长剑,本来宁沉想用他原来那把长刀的,但是宁沉一旦拿出来,不念就开始对原来的长刀表示出极大的敌意,具体表现在不念连缠成一团都剑穗都不解了,即使现在只有二条自由的剑穗,也要用尽自己所有的剑穗缠着宁沉的手掰开,让他丢开原来那把刀。
宁沉一开始被缠得一头雾水,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后这才终于恍然大悟。
宁沉啧了一声,说道:“行行行,不用这个,让它放回去吃灰,行吧。”
不念眼巴巴地缠着自己的刀主,闻言这才快乐地蹭了一下宁沉的手。
宁沉冷哼道:“谁让你把自己搞成这个鬼样子。”
他没刀可以用,谢停云见状也哭笑不得地从储物戒中拿了一把备用的长剑,并且不让宁沉来御剑,不念这才消停了。
不念自知理亏,又心虚又黏人地给宁沉比心。
宁沉气笑了:“别以为这招有用。”
事实上有用极了。
但在场的一人一刀一剑都不会明说,只看着宁沉在飞剑上闲得无聊开始解毛团。
等到他们回去之后,谢停云又要出门了。
宁沉扬了扬手中缠在一起的不念和乘风,示意道:“不拿了?”
“……”
谢停云即将要跨出门的脚步一顿。
他沉默半晌,又折返回来,轻轻拥了一下宁沉。
谢停云低声说道:“帮我看着乘风。”
宁沉在谢停云看不见的地方眼眸一眯。
拿到青磐角,意味着材料全部集齐了。
青磐角拿到的难度不大,为什么那些大乘修者要和谢停云一起来。
宁沉想不到谢停云到底要干什么了。
天剑的炼成必须要魔心,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修士上哪找魔心去?
可以说整个修真界、魔界再也找不到除了宁沉之外的另外一颗魔心了。
宁沉说道:“你还回来吗?”
谢停云这次倒是点头了,没有什么犹豫,于是宁沉稍稍放下心来。
说回来那应该是真的要回来一趟的。
宁沉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记得回来。”
宁沉刚到云风阁,没什么形象地窝进了藤椅里面,怀里放着解来解去解不开,最后互相打架的不念和乘风。
谢停云低下头,看了宁沉半晌。
随后,谢停云抬手,轻轻碰了碰宁沉的侧脸,轻声说道:“好。”
谢停云的手在夜色中冰冰凉凉,一触即分,宁沉心里微微一动。
很难说清那是什么感受,宁沉并不觉得抵触,反而感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痒意。
谢停云要转身的那一刻,宁沉伸手拽过谢停云。
宁沉懒懒地从藤椅中起身,随后像谢停云同他做的那样,反过来还了谢停云一个轻拥。
还完之后,宁沉也有模有样地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谢停云的侧脸。
他低下眼眸,嗓音低沉道:“你喜欢?”
喜欢的话,那就也给他来一次。
“……”
谢停云喉咙动了动。
谢停云在那一刻,差点就将滚到舌尖的话说了出来。
某种程度上来说,宁沉对情绪的捕捉当真敏锐至极。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很多方面迟钝得根本不像个正常人。
还是笨。
谢停云强行定了定神,忍了半晌才将想说出口的话语吞下去。
既然都决定不说了。
谢停云轻叹道:“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真的很迟钝。”
宁沉理所当然道:“本来不觉得的,你说多了,我也跟着这么觉得了。”
“……”谢停云低语道:“等我回来。”
起码……起码不要这么仓促地见这最后一面。
宁沉点了点头,说道:“好。”
等谢停云走后,宁沉便又把自己窝进了藤椅里面。
他叹了一口气,把不念和乘风
抱进怀里,拧眉说道:“你就不能省点心。”
不念心虚地伸出两根剑穗互相对了对,没敢吭声。
宁沉认命地一点点解着。
彻底解开这两不省心的货花了宁沉将近一个时辰,若是放在平常,宁沉早就不耐烦地撒手不干了。
但是今天宁沉出乎意料地沉默,就这么窝在小藤椅里面一点点地解着。
不念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向来闲不住的剑穗也异常安静地停在宁沉的手腕上。
宁沉解开之后,出神地停了一会。
谢停云还没回来。
宁沉休息了这么久,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蓦地从藤椅中坐起身来,勾着乘风的剑穗,低语道:“你说,你主人这么冷傲的强者,要怎样才能让他极为生气?”
乘风因为解剑穗已经彻底累瘫了,整把剑缩在宁沉手里,闻言无精打采地抬了一下剑穗,随便敷衍了一下宁沉。
“……”宁沉不满意这个答案,又勾了一下乘风,不念精力依旧旺盛,帮着主人揉搓乘风,只是这次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小心,生怕又把自己和乘风缠在了一起。
乘风沉默半晌,比了个问号。
不念立刻在脑海中翻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
宁沉:“……”
宁沉不可思议:“你俩这也能交流啊?”
甚至还能翻译?!
不愧是谢停云亲手炼制出来的两把武器,神了。
不念一旦被夸,就十分得意洋洋。
宁沉一看见它俩能够顺畅交流,就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乘风和谢停云心神相连。
他如果当着乘风的面讨论计划,那岂不是相当于当着谢停云的面讨论!
宁沉才想起这茬,赶紧把乘风封在了剑鞘里面,乘风五感被蒙蔽,有些茫然地看着消了声的宁沉。
宁沉冥思苦想半晌,低声说道:“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三样材料丢他储物戒里了,我现在要挖魔心还得找他要材料。”
不念瞬间呆住了。
宁沉揉了一把不念的剑穗,叹道:“我想想……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非常生气,以至于生气到要和我动手……”
不念渐渐颤抖起来,不可思议地疯狂挠着宁沉,在识海中用契约轰炸宁沉。
宁沉嫌烦,单方面屏蔽了来自不念的消息,他想了半晌,蓦地一拍大腿:“你说,他这么光风霁月的人,肯定接受不了别人张口闭口要娶他吧?”
宁沉越想越可以,毕竟在此之前,谢停云和他的关系虽然缓和了不少,但是依旧要在修真界面前假装他俩依旧是宿敌。
要是这回,他直接八抬大轿正大光明地堵在流云宗门口,口出狂言要那人族圣子嫁他,谢停云和其他修真界的人岂不是当场大怒!
这种嫁娶之事发生在男女之间的话,修真界还能勉强将其解释为魔尊看上了哪位人族的美人,此生非她不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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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如谢停云这样的龙傲天男主,怎么可能会忍受这样的屈辱!
宁沉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是天才,谢停云肯定会气得当场拔剑狠狠教训他。
就算谢停云平常和他关系再好,作为一位大乘期大能的骄傲和自尊怎么也不可能允许他忍下这种挑衅和侮辱,哪怕发出的对象是宁沉。
宁沉甚至还能多白嫖一次惊天动地的打架。
等到最后打爽了,他就装装样子,让谢停云赢一次吧,杀死他后正好当场就能把魔心取了。
他俩打了这么久,居然都没分出一个胜负来。
反正宁沉都是将死之人了,死在谁手里不是死,正好让谢停云捡个便宜,让他战胜一次此生最为强大的宿敌,他应当会十分圆满吧!
宁沉已经开始给阿奎发讯息了,他一边发完,一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又微妙地萎靡下来。
宁沉对着乘风和不念低声说道:“等我走后,谢停云要是还是非常生气,你俩可记得帮我解释一下啊,我真不是存心要侮辱他的。只是……只是我觉得他好像有点不太能下得了手。”
所以他才得给谢停云加点猛料,然后自己再出其不意地故意放水,死在谢停云的手下,这样不就彻底圆满了。
“……算了,也别解释了,”宁沉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地说道:“不然他又该难过了。就让他这么恨我吧,这样也行,反正人死了随便他骂。”
不念:“……”
不念整把刀都震颤了起来,刀鞘甚至有些封不住它。
宁沉抬手抚上刀柄,说道:“行了,没缘分就是没缘分,你跟着谢停云的话,你起码有个伴。”
宁沉破天荒地把不念抱进怀里,把乘风安安稳稳地挂在了云风阁内的刀架上。
宁沉哼着歌解开了乘风的五感,说道:“替我向你主人说一句,最近别太忙了,好好休息。”
乘风茫然地看着不念在刀鞘里面疯狂乱撞,不念一见乘风的五感被解了,就立刻用赤金剑穗向乘风比划,然而不念还没比划两下,就被宁沉微笑着抬手拢住了。
宁沉啧了一声,说道:“不乖啊,不念。”
乘风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它刚才被蒙蔽了五感,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此时看着状态异常显然不对劲的不念,总觉得接下来可能有大事发生。
乘风有些着急地朝宁沉比了个问号,又反复朝他摆了个心,可是宁沉却始终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它。
“行吧,”宁沉无声叹了一口气,破天荒第一次没有拿乘风盘来盘去当闲得无聊的乐子玩,他只是伸手摸了摸乘风的银白剑穗,说道:“走了。”
乘风只觉得茫然和不知所措,它看着背身离开的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月色下显出几分难以察觉的寂寥来,可是当乘风出鞘想飞到宁沉面前拦住他的去路时,却惊觉自己早就被一道神不知鬼不觉的魔息封在了剑鞘里面。
乘风不由得震颤起来。
与这边的氛围不太一样的是,阿奎听说自家尊上想要八抬大轿地迎娶人族圣子的时候,第一反应先是意外和惊喜,说道:“尊上,您怎么现在才下手。”
随后他才是感到几分担忧,有些小心翼翼地说道:“圣子大人那边……怎么说?如果按照人间男女婚俗的礼节来的话……阿奎有些担心圣子大人可能会不太舒服。”
毕竟若是以迎娶的身份前去求娶圣子大人,圣子大人不一定会接受。
不过阿奎反过来想了一下,如果让圣子大人反过来迎娶他家尊上……
好吧一样怪怪的。
终究嫁娶这个词若是用在两位同样强大而冷傲的大能身上,阿奎思来想去都觉得有种微妙的别扭。
感觉总会让被迎娶的那一方吃亏似的。
宁沉大手一挥:“他肯定不会同意,要的就是他生气,然后和本座打起来。”
“这……”阿奎迟疑着说道:“圣子大人他……原来不会同意的吗?”
“那当然,”宁沉理所当然道:“他能答应就有鬼了。”
“……”
宁沉哼了一声,说道:“行了,不要纠结这么多了,按照本座说的去做就行了。”
阿奎低头:“是。”
他还是有些一头雾水,他们俩这是怎么了,非得找个理由开打是吗?
要不然根本无法解释尊上这么正大光明的行为啊。
算了,尊上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迦南和苍狼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对此极为重视。
彼时冥日带着自己的精锐手下在两个部落里面用最严苛的标准训练幼魔们,他听到这个消息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召集黑潮出来的兄弟们一起商议要给尊上送什么新婚礼比较合适。
一群幼魔们也纷纷过来凑热闹,七嘴八舌地一起提意见:“果酒?圣子大人很喜欢果酒,我们酿了很多!”
“傻,果酒不值钱,想点别的。”
冥日面不改色地捂住旁边幼魔的耳朵,说道:“你们手里有没有什么品阶高一点的双修功法,一些助兴和辅助膏药也行,最好七阶以上的,手上没有也推荐一下牌子。”
其他手下听见前几个字就心领神会地一起捂住了凑过来的幼魔们的耳朵,闻言道:“有是有,但是魔域这边的药太烈,而且混了魔息,圣子大人可能不适应,要不去黑市淘一点人族那边的药?好用还没伤害。”
“人族的药确实温和,魔族可以用。”
“怎么好像你用过一样。”
“回大人,呃,属下确实用过。”
冥日:“……”
行吧,好像也行。
他们这些五大三粗的魔族一天天只知道领地和争夺,魔域里也没有像人族那样的婚礼习俗,都是看顺眼了就睡,哪有什么正正经经八抬大轿开席宴请的,因此冥日他们贫瘠的脑袋里实在想不出到底送什么合适。
也就只有这一方面勉勉强强算是他们的舒适区,冥日一只手镇压了好奇得要死,想挣脱出来听一耳朵的幼魔,说道:“那就这样,双修功法、姿势图鉴,还有辅助和助兴药膏,给尊上配个全套。”
冥日补充道:“一定要买品质好的,特别是功法和药膏,都不能劣质,魔币我出,大胆买。”
“好!大人放心,都是属下用过说好,这才敢献上来的。”
“你们好懂啊。”阿奎在旁边听得咂舌:“这就是黑潮出来的魔吗,这么会洞察魔心。”
冥日嗐了一声:“这没什么的,我们也就只懂这个了。而且尊上一看就是一点窍都不开的那种木头,圣子大人光风霁月,清冷疏离,两个人估计就凑不出一个懂的。”
阿奎想了想,觉得冥日说得非常对,于是敬佩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你牛。”
于是冥日限时一日之内,让手下把东西全部集齐,魔币他来出。
等到备好东西之后,冥日把东西都放进了一个储物戒中,直接去了魔宫,献给了宁沉。
宁沉收到冥日献上来的储物戒时,还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其实不用给什么礼物的,毕竟……”
然而冥日和手底下若干魔族都不这么认为,冥日态度十分端正严肃地把储物戒献了上来,恭敬说道:“礼数不可失,尊上留着,或许有用呢。”
宁沉轻咳一声,面不改色地收了起来,面对冥日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谢了。”
冥日看起来是真有心啊。
总不好驳人家的面子,等晚点再把魂火和礼物让阿奎送回去吧。
要不然把冥日这边送的东西也一起送给谢停云?
毕竟做戏要做全套,他这边肯定不能空手去。
不过宁沉掂了掂冥日送上来的储物戒,想了一下,还是没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打开来看了一眼。
偷看一眼应当没关系吧。
宁沉神识扫过储物戒,发现里面放了好几瓶瓷白的小药瓶,还有几本书。
东西看起来是全新的,瓷瓶上没有标签,书的封面倒是比较正常,宁沉随手取了出来,扫见封面的“春册”两字,没忍住翻了开来。
什么人新婚礼要送书啊?
这个名字看起来也云里雾里的。
宁沉心下奇怪,翻开了第一页,看见了两个男人交叠在一起的画面。
前几页还好,看得出来两人都是什么也没穿,因为姿势原因宁沉也只能看见其后背和腿。
画面是占据书页的最主要内容,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宁沉仔细一看,写的是教人怎么摆出这种姿势的。
宁沉满头雾水:干嘛要教人这种东西?什么男人会跟另外一个男人摆出这种姿势啊?
摆来又能做什么,总不能是修炼吧。
谁家好修士修炼找别人摆这种姿势?
好奇怪,再看一眼。
直到翻到下一页,整个画风便陡然变得奔放大胆起来,大片大片的笔墨都花在相连细节的描绘上,于是宁沉也彻底看懂了这两人究竟在干什么。
在意识到这是一本男人面向男人的姿势教授图鉴画册之后,宁沉整个人都僵住了,随后是死一般的寂静。
“……”
整个魔宫都回荡着尊上勃然大怒的声音:“冥日,你给本座滚过来!!!”
魔宫外的魔族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冥日没由来地缩了缩脖子。
冥日还没走远,听这声音总觉得大事不妙,心下还在迟疑,他好像也没犯事吧?
把尊上和圣子大人的新婚礼送到尊上的手上时,尊上看起来还挺开心的。
正当冥日迟疑着一点点往魔宫挪,就见魔宫大门被魔一脚踹开。
宁沉手中拎着不念,怒气冲冲地走了出来。
他颈间满起一大片红意,连带着耳根耳尖都是红的,像是被丢进沸水里煮过一遭一样。
宁沉举起不念就向冥日劈去,恼羞成怒地说道:“送这种……这种东西,是想谢停云看了之后当场让本座走个痛快吗?!”
冥日:“???”
冥日大惊,本能抬起佩刀抵挡,幸好宁沉只是恼羞成怒,不是真的要杀了他,所以冥日还是挡了下来。
阿奎连忙上来拦住宁沉,说道:“尊上、尊上冷静,冥日这不是考虑到您和圣子大人总能用上的么,您若是介意,那便让冥日重新送一份!”
宁沉胸膛不住起伏着,那本春册对他的冲击力属实过大,短时间内接受到了大量来自知识储备范围之外的东西的冲击,以至于宁沉现在眼前全是贴在一起的两个人体,整个人连脑浆都要沸腾烧干了。
炸裂,太炸裂了,宁沉这辈子没这么炸裂过。
现在他觉得连死都是一种小事了,这种东西到时候如果真的到了谢停云的手里,宁沉真的不敢想象。
八抬大轿当众狂言要迎娶谢停云,已经够让人族圣子觉得屈辱,要把他当场祭天了。
新婚礼送这种东西,是真的嫌自家尊上死得太慢太轻松,非得让谢停云把他大卸八块是吧?
哪有这么想他死的属下啊?!!
宁沉出离愤怒了。
冥日等宁沉劈完一刀后稍稍缓了一下怒气,这才缩在旁边,愣是全程没敢吱声。
全靠阿奎一点点地把人哄了下来,又是担保再也不会发生这类事情,又是让冥日重新备礼,保证光明正大。
宁沉道:“你也知道这东西不光明正大啊?”
冥日小声说道:“其实在魔域,这种东西确实是光明正大的。”
宁沉举起不念又要往冥日身上劈,道:“谁问你了?!”
冥日缩成了鹌鹑,往阿奎身后躲了躲风头。
阿奎心道:难道他们的判断都失误了?
尊上看起来这么激动,是因为他很懂是吗?
可能圣子大人性子比较内敛,平常根本没接触过情爱之事,所以看不得这些?
不想让圣子大人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因为信息差在这一方面彻底掌控主动权?
好像挺有道理的。
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来想的话,尊上那句走的痛快,似乎也能理解成圣子大人看见之后会恼羞成怒,同尊上闹别扭?
逻辑完美。
阿奎觉得自己彻底懂了。
宁沉捏了捏眉心,说道:“就算再怎么想本座死,也不至于用这种手段吧?”
他能接受光明正大的挑战,但是接受不了这种出其不意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