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他答应了!!/男主他真肯嫁我啊?!—— by云山有意

作者:云山有意  录入:10-25

有了愤怒buff加持,这场架打起来岂不是更带劲。
宁沉满意地心想。
不出意外的话,一切都将会在他的掌控之中进行。
然后,他看见素来冷静自持,清冷疏离的龙傲天男主蹙着眉,挣开了旁边无数双慌忙按住他的手,穿过了人群,走出了流云宗的护宗大阵。
他连一句废话都没说,在弟子们若干焦头烂额的“冷静、别冲动啊”的呼喊声中——
上了宁沉旁边的花轿。
所有目击的流云宗人:“?!”
宁沉:“?!!!”
等了半晌,清逸出尘的男主抬手掀了帘子,他垂下眼眸,勉强保持着嗓音正常,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对大脑空白的魔道之主低声说道:“……不是要我嫁你?还走么?”
宁沉的神情空白了一瞬。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出意外了。
不是,男主他怎么真肯嫁我啊?!!

宁沉整个人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听见谢停云这么问,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
宁沉下意识点了点头,结结巴巴道:“走、走的。”
“等一下大师兄!先别走,你喜服还没换呢大师兄!”
出声的弟子反应迅速地往旁边一躲,躲过了道灵的一拐杖,随后屁颠颠地把喜服捧了上去。
谢停云略感懊恼地接过喜服,谢过弟子之后对宁沉说道:“抱歉,我……我一时忘记了,现在会耽误时辰么?”
宁沉眼巴巴地盯着他,说道:“不会。”
道灵终于挣脱开来,火冒三丈地就要上来把谢停云拽下来,他简直不可思议:“谢停云?!他都这么对你了,你居然真的上去了?给老夫下来!”
谢停云轻咳一声,说道:“师父,好师父,您先让我把喜服换了先。”
道灵:“……”
道灵撸起袖子就要按着谢停云下来,然而花轿是悬空在地面上的,谢停云要是这么被拽下来,难保不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因而旁边的宁沉诶了几声,忍不住上前拦了一下:“不是,你别把人摔着啊老头。”
谢停云趁着宁沉把人拦住的那个间隙抱着喜服躲进了花轿里,迅速说道:“快走,路上换。”
道灵:“???”
道灵这下是失了徒弟,还被这臭小子一口一个老头的骂,亏惨了,于是干脆抬起拐杖就往宁沉身上削,被宁沉用未出鞘的不念刀鞘挡住了。
随后,迎亲队伍十分默契地直接飞了起来,簇拥着中间的花轿往来时的路走去。
道灵全程快被气得七窍生烟原地升仙了,吼道:“谢停云?!”
谢停云遥遥应了一声,善意地提醒道:“好了师父,少生气,气多了会掉头发。道明师叔说的对,徒大不中留,您就让停云走这最后一回吧。”
道灵嘴唇都气得哆嗦,被眼尖的道明扶着往回走,唉声叹气:“徒弟长大了额,有他自己的想法,你老是干涉他有什么用呢?有用吗?停云还不是想上就上。”
道灵:“……”
流云宗仪表堂堂的前宗主,哆嗦着指着宁沉说道:“你要不要看看他在做什么啊?啊?”
魔界至尊,一声不吭地直接堵上了流云宗的门口,就这么把目前人族最有实力希望的大乘期修者娶走了??
修真界千万年都出不了一件这种匪夷所思惊天动地的事情吧,偏偏谢停云就乐意上这个花轿,这都什么事儿啊!
道灵眼前发黑,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阿奎和冥日在迎亲队伍的前面停留,方才宁沉带下来的两只幼魔手上圈着花篮,跑过来给道灵和流云宗其他人塞喜糖,塞一把就用稚嫩青涩的嗓音说谢谢捧场。
迎亲队伍带来的两个宝箱都留在了流云宗的门口,冥日还在招呼着弟子们过来把东西抬进去。
最后因为队伍要走了,两只幼魔没
时间分发,刚好尊上和道灵就在身边,于是幼魔们干脆把整只花篮都塞到了道灵手里。
道灵:“……”
道辛忙不迭过来按住道灵的手,先下手为强地把花篮拿走丢给旁边的弟子,说道:“别丢,别丢啊师兄。”
道灵:“…………”
毁灭吧这个世界。
阿奎在远处冲着宁沉招手,说道:“尊上快来,别让圣子大人久等!”
宁沉于是哦哦哦了几声,一手一个拎着幼魔便踏上了不念,在众弟子恭贺新婚的祝福声中迷茫又恍惚地赶上了大部队。
阿奎把两只幼魔从尊上手里解救下来,随后抱进怀里,冥日则负责把宁沉往花轿旁边推。
“……”宁沉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屏住了,甩开冥日的手,威胁似的将不念出鞘了几寸,无声警告他不要乱推人,再乱推就把他的爪子砍了。
冥日神情无辜,开口说道:“尊上,您不进去么?”
花轿里的人听闻动静,轻声开口:“宁沉?”
宁沉:“……嗯。”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怎么办啊这,谁能想到谢停云真的上了花轿啊?!!
不是,宁沉的计划本来是等谢停云恼羞成怒拔剑和他当场打起来,然而谢停云这花轿一上,直接把宁沉干懵了。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花轿里的空间很大,完全可以容纳两个成年男子,谢停云的指节忍不住攥得青白,随后才像是想起手里还有喜服,不由得松了力道。
他垂眸看着手里这件喜服,这料子一摸就知道肯定是挑了上乘的布料,光滑柔软,光是触感就很舒服,刺绣漂亮工整,全身各处没有一丝线头,堪称完美。
谢停云坐在铺了几层软垫的软榻上面,手边的小桌上还放了茶水和点心,旁边的窗被厚厚的帘布挡住,花轿口的帘子也完全覆盖住了整个入口,隐蔽性甚是良好。
谢停云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嗓音听起来正常:“稍等一下,先别进来。”
宁沉现在只知道哦哦哦,他站在花轿外面,在谢停云话音刚落的那一瞬间看见花轿的外部无声升起了一道灵力屏障。
宁沉死机的大脑一时之间没明白过来谢停云要做什么,但是他本能地便顺着谢停云的动作做,于是他也朝着花轿丢了好几道禁制,漆黑的魔息在其上流淌,让外面的人连花轿的细节甚至都看不清了。
这下应该足够隐蔽了吧。
不仅隔音还隔画面,谢停云想在里面做什么都可以。
最好永远都别出来,迎亲队伍也最好永远不要到达魔界。
宁沉大脑中思绪纷飞,胡乱思考着。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了。
到底为什么啊?!!
好在没过多久,里面的灵力屏障就消了,谢停云道:“宁沉?”
没反应。
谢停云的心跳已经差不多缓下来了,现在见
不到宁沉的脸,对他同样也是一种镇静剂。
那样恣意张狂,耀眼无比的人。
身上穿着同他身上这件一模一样的喜服,为了他穿着一模一样的喜服的人。
然而半晌都没听见宁沉的动静,谢停云不由得微微怔愣,他抬手轻轻掀了一点帘子,透过缝隙,看见了外面里里外外无数层的魔息屏障。
谢停云:“……”
谢停云换成捏灵力讯息和宁沉交流:“我好了。你……要进来么。”
谢停云的声音已经没有之前那种强行压抑的颤抖了,此时他似乎平静了下来,因而声音又低又缓,在宁沉耳边用询问的语气一字一顿轻轻地念他名字的时候,格外透着一种……缱绻的意味。
宁沉开始揪不念的剑穗,现在很想找个墙撞一撞。
他揪了不念三根剑穗打了四个结想找五面墙撞一撞结果跳进了六个无底漩涡整个人都显得七荤八素。
然后宁沉深吸一口气,他走到了花轿前,说道:“那我进来了。”
“嗯。”里面的人轻轻道。
周围的魔族都自动自觉地向左右两边看去,宁沉视死如归地抬手掀开一点帘子,先映入眼帘的,是安安静静垂落的红金色衣摆。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搭在膝上,被软红衣袖覆了大半。
那双手肤色很白,骨节匀称,放松地搭着,指甲剪得圆润干净,一看就知道主人平日非常注重打理。
再往上,是被赤金腰封收束得十分妥帖的腰线。
宁沉一眼看过去,就能够想起揽着谢停云腰的感觉,进而想起胸膛相贴,呼吸交缠的感觉。
宁沉:“…………”
宁沉心中绝望地想:他完蛋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想的居然还是谢停云的腰很软很好抱,一只手就能揽过来,那人还不会反抗,任由他随意动作,换着手抱或者两只手抱都可以。
宁沉呼吸一顿,手愣是没敢往上挑了。
他居然从来没发现谢停云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
不行不行,宁沉深吸一口气,刚好放下帘子退出去的时候,那双修长的手就倏地抬起,拽住了宁沉垂落的衣袖。
谢停云在这个角度看不清宁沉的脸,只能看见他站在花轿前,挡了大半的阳光。
他道:“不进来么?”
谢停云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宁沉,他顿了一下,随后才说道:“我……想看看你。”
宁沉的心被重重一击,整个人都差点抬手投降。
宁沉脑子一晕,狠狠心直接俯身低头,走了进来。
直到这时,宁沉才看清谢停云的全貌。
他大概是刚才就在花轿里换的喜服,但是身上的喜服都整理得一丝不苟,发间的银色发冠换成了用焰晶打造的金色发冠,中间由簪子一穿而过,簪头镶嵌了剔透的红宝石。
谢停云样貌本就生
的清冷好看,平常穿的一身银白,显得他不食人间烟火,连凑近都得被冻一激灵。
但换成了碎金正红喜服之后,他整个人都气质无端缓和了下来,抬眸看过来的时候,连漆黑的瞳孔里似乎都带着柔软的笑意。
又是一个重击。
宁沉可能到死也没有想过,他有一天会被一个男人蛊惑到晕头转向,连自己什么时候被拉着坐到他身边都不知道了。
谢停云凝视他许久,抬手轻轻把宁沉的脸扳过来,他对上那双暗红色眼眸,认真地说道:“宁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究竟代表着什么。”
谢停云道:“你将成为我欢欣的给予者,痛苦的共享者,不完美的见证者,并且永远以此为乐。”
“我也一样。”
宁沉呼吸一顿。
那双冰凉的手碰在脸侧,麻感瞬间从轻触的地方传遍身体各处最后汇集到脊髓。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浑身血液叫嚣着在体内疯狂乱窜,一会因为谢停云这番话涌入大脑让他神魂颠倒,一会冲下来涌入四肢以至于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像是断触的木偶,重要控制线咔咔崩断,灵魂困在躯体里茫然无措,躯体保持着优雅表情,身体各部分都有自己的想法,于是各自为王。
脑子说:可我本来只想和你干架的啊。
嘴说:知道。
谢停云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倏地笑了一下。
他看着宁沉的眼神由游离不定再到缓缓沉淀下来,最后说出那句知道。
谢停云抬手整理了一下宁沉的衣襟,那里因为宁沉当时和道灵起过短暂的冲突而产生了略微的凌乱。
宁沉眼神沉下来的时候,总会带有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沉冷之意,教人读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他面容本就英俊锋利,长眉利落,虽然暗藏了几分攻击性,但是依旧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末了,谢停云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爱啊。”
宁沉:“……”
宁沉恼羞成怒:“谁说我不懂?!”
谢停云却道:“宁沉,如果没有今天这一遭,我可能永远你也不会向你坦白一些事情。”
“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谢停云盯着他说道。
“……”宁沉道:“什么主意?”
“你迟钝,幼稚,笨,生性就爱和人对着干……”
宁沉抓狂了:“你说话前非得先骂我一遍是吧?”
谢停云笑了一下。
他深深看了一眼宁沉,轻声说道:“可我依旧心悦你。怎么办呢,我不知道。我改不了。”
“……”
宁沉的脑子好像被风雪彻底冲刷了一遍,脑中彻底空白。
而白茫茫一片之中只有那一句话:
什么心悦,是他想的那个心悦吗?
谁心悦他?
谢停云心悦谁?
他??!
那你呢?
你是怎么想的呢?
谢停云看着宁沉僵在原地许久未动,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宁沉看见他这个笑,心里陡然陷下去一块,不知怎的就下意识伸手按住谢停云的手,干巴巴道:“不是……你、你别……”
谢停云垂下眼眸,盯着宁沉覆过来的手,轻声道:“没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不会有这种想法,只是……只是依旧忍不住借着这个机会坦白罢了。”
“……”宁沉百口莫辩,他的语言功能好像都在这一刻彻底丧失了,一个字也挤不出来,只能看着谢停云落寞的神情干着急。
他想说的那个意思在这一刻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于是干脆放弃了,直接抬手按住谢停云的一边嘴角,随后往上提拉了一下。
“……”
谢停云一怔。
他垂眸拿下宁沉的手,沉默半晌,倏地笑了:“宁沉。我……我能不能冒犯你一下。”
话音刚落,谢停云便俯过身来,抬起一边冰凉的手,按在宁沉的下半张脸上,随后……
隔着手掌亲了一下。

谢停云的脸近在咫尺,他俯下身亲吻的时候,长睫垂落下来,神情虔诚而专注。
那个隔着掌心的吻一触即分,谢停云可能也是第一次这么出格,没敢做得再过分一点。
宁沉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了。
短短半天之内,他的世界观遭受了数次冲击,谢停云最后这一下更是一绝。
谢停云退开来的时候,宁沉甚至还啊了一声,下意识伸手按住谢停云将抽未抽的手。
“……”
谢停云没有忍住,轻轻笑了一下。
他其实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平静,刚才那一下几乎用尽了他毕生的勇气。
即使是隔着手的一个亲吻,对于一个不喜欢同性、且对他无感的人,是一种极其无礼的冒犯。
即使清楚宁沉对他是不一样的,但谢停云终究没办法明白宁沉所有的想法。
毕竟这就是个和人打个架都会很开心的笨蛋。
谢停云在赌。
他承认宁沉在牵拉他嘴角那一刻,自己忽然就上了头,宁愿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压上所有筹码来放手一试。
谢停云没有抽出自己的手,宁沉也不记得要放手,于是掌心温度交叠渗透,直到双方都沾染上对方的体温。
谢停云自高处看进宁沉的眼里,轻声道:“我这样冒犯你,你会觉得恶心、反胃、厌恶……或者,其实不讨厌么?”
宁沉的手陡然收紧,谢停云一眨不眨地盯紧宁沉的神情,当他说到恶心反胃的时候,谢停云清楚地看见他的长眉蓦地蹙了起来。
然后直到最后一句不讨厌说出口,宁沉紧绷的表情才缓和不少。
宁沉清了清嗓子,这个角度他的目光自然垂落在谢停云的唇上,于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了方才那似吻非吻的亲昵。
该怎么去定义此时的心情呢?
宁沉下意识清了清嗓子,说道:“不、不讨厌。”
这样的谢停云他从来没见过,分明依旧是那个冷然疏离的谢停云,一字一句都带着他本人惯有的冷静,可是每个字组成的每个句子又带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试探和野心。
宁沉全程晕头转向,晕晕乎乎地任由谢停云动作,根本没想过反抗。
是了,他根本没想过反抗!
哪个男人被另外一个男人这样暧昧地冒犯会不反抗啊?
宁沉忽然有种恍悟的感觉,他总觉得自己终于要长脑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花轿忽然停了下来,外面的阿奎说道:“尊上,圣子大人,魔宫到了。”
谢停云便在这时抽出手,道:“走了。”
宁沉还没恍惚着想明白自己的心,就看见谢停云头也不回地掀帘走出花轿,不由得伸手要去抓人:“诶等等……”
宁沉跟着下了花轿,一抬眼就看见了魔宫。
迎亲队伍里的所有魔族看见他们二人下了花轿,便开始起哄地说道:“恭喜尊上抱得美人
“恭贺新婚,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哪知谢停云拉着宁沉就这么站在众魔面前,笑了笑,说道:“多谢诸位,今天辛苦你们了。”
随后,他转过身面向宁沉,话锋一转,道:“但不论怎么说,结为道侣之事,还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够结成的。”
众魔安静下来。
谢停云看进宁沉的眼睛,如释重负地笑了笑,说道:“宁沉,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过于突兀了,我为此感到抱歉。”
“其实能够走到这里,我已经很满足了。只是,我也是有骨气有傲气的人。我想要的不是好心施舍的爱,不是头脑发热下稀里糊涂的吻,不是某天幡然后悔,却又只能咬牙坚持下去的爱。”
谢停云盯着他说道:“我要你意识到你当真爱我,再正大光明地来让我嫁你。”
宁沉脑子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先动了,他直接伸手拽住要转身离开的谢停云,茫然道:“你、你要走啊?”
谢停云眉眼弯了一下,道:“嗯。我先回宗了,那边有点事,来的时候太激动了,没处理完。”
“不是,”宁沉没放手,说道:“什么事要你新婚完刚下花轿就要回去处理啊?”
谢停云叹了一口气,说道:“宁沉,我以为我刚才说的够明白了。”
他上前轻轻拥了一下宁沉,像是给自己留一个念想:“我等你想明白的那天。”
随后,谢停云便放开了他,在众魔傻眼的目光中离去。
宁沉也彻底傻了。
阿奎惊疑不定地看着谢停云逐渐消失在视野里面,小声说道:“尊、尊上?这是怎么了这是?你俩刚才在花轿里面敢情什么也没做啊?”
宁沉:“……”
什么叫什么也没做啊!
还是干过一点见不得人的事情的好么!
但是这话宁沉也说不出口。
他看着谢停云模糊的背影,整个人不知为何显得有些沉默。
全场跟着他一起死寂。
本来好好的一场交锋,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喜事。
本来好好的一桩喜事,现在因为圣子大人当场离开,成了一个全场呆滞不知所措的空壳。
“……”
过了半晌,宁沉低下头,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那里残存的触感是他想要拽住谢停云留下的。
宁沉低声道:“他……好像说的对。”
如果放在平常,宁沉根本想不到谢停云这样的人会有喜欢得非他不可的心悦之人。
但是这件事情今天在今天就是发生了,就这样被一场荒唐的求娶给炸了出来。
只是宁沉现在细细想来,有些事情本就有迹可循。
在取磐石秘境拿青磐角的前一晚,谢停云问他,假如一个人要死了,这个人该不该和心悦之人挑明心意。
谢停云说,如果是你,你会不会。
比如说,谢停云这样冷静疏离的人,居
然会任由他搂搂抱抱,睡在一张床榻上,花心思搜集备三餐。
再比如说,不会让外人乱碰的本命剑,却随便让他玩。
虽然宁沉到了现在还是不知道拿人家本命剑是什么意思,但光从这个态度来看,显然得是什么极为亲近之人才能够触碰的。
虽然还有一些细节是宁沉想不通的,比如他是天骁的时候和他是马甲傀儡宁沉的时候,在谢停云那里的待遇就不太一样。
但是谢停云说得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谢停云不肯说,那宁沉也便当做不知道。
冥日在一边也看傻了,他显然有些不可思议:“尊上,你就这么让人跑了?刚娶回来的道侣说要走你真让人走啊?”
宁沉:“……”
宁沉现在想来也自觉有些心虚懊恼,但在下属面前也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强撑:“那是他的自由。他要走,没有人可以拦得住。”
阿奎快晕了:“只要您肯出手,他不就不走了么!”
“再不济,直接强行把人抱进魔宫来个强制爱什么的也行啊!圣子大人心悦您这件事情都这么明显了,他说走您就真让他走啊?”
“就是,圣子大人不就是玩了一手欲情故纵,肯定是等您上去拦人剖白心意呢,谁知道您拦了一下就不拦了,真就让他走了!”
宁沉:“……”
别说了。
再说下去显得他像个傻子。
但是……但是。
宁沉按了按自己的胸膛。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孤身一人了,没有人给予过他爱,他也从来没有爱过人。
谢停云要他想清楚,再说爱。
可是宁沉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叫爱。
因为没见过,所以也不敢轻易定义。
宁沉唯一确定的,是他会因为谢停云开心,也想要谢停云开心。
这是吗?
宁沉不知道。
所以……其实谢停云说的确实是对的。
稀里糊涂的爱算什么爱,那只能叫一时的冲动,谁知道过后什么时候就会后悔了,到时候白白惹人伤心,耽误人家。
谢停云给予的情感是纯粹而干净的,想要托乘起这样的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宁沉扪心自问,他这个将死之人,当真有将其托乘起来的资本么?
将他高高承托起来,又在自己离开之后让谢停云狠狠摔落?
也许光是即将离开这件事情,就已经让他难以毫无愧疚去做这件事情了。
阿奎看着自家尊上垂沉默良久之后,却也只是低哑道:“没事……都散了吧。所有开销都到阿奎那里报销。”
阿奎喉咙滚了滚,看着宁沉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魔宫。
那身碎金喜服在昏暗的光线下都显得黯淡了不少。
宁沉深吸一口气。
他捏了捏眉间,刚想丢掉所有的胡思乱想,不管不顾地往床榻上躺,结果宁沉刚进
来就感觉到殿内有其他人的痕迹
气息,整个人炸毛一样警觉了起来。
宁沉还没看见人,先听见了声响,于是瞬间将不念甩了出去,喝道:“谁?!”
不念刀身上带着燃烧的魔息,破空般瞬息而至,连空气都被划出了爆鸣声。
然后不念就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接住了。
“呼”的一声,桌上的红烛被人点燃,镶嵌在房顶的夜明珠也因为灵力的注入瞬间亮了起来。
然后宁沉就看见一人站在桌前,手中还捧着烛盏,刚点完桌上放着的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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