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怪物以后—— by酒火樱桃

作者:酒火樱桃  录入:10-31

于是让他靠在自己肩上,一下下顺着他的背部,轻轻拍打,缓和他的情绪。
两人沉默了许久许久,默契地不打破这虚伪的宁静。
直到雾山最后一丝光被吞噬,黑夜接替了夜晚的统治权,点点猩红的光点照亮了花圃,发光的是那些蝴蝶一样的生物,扇动翅膀,从花圃里飞出,围着他们两人。
谢知归撑开了酸涩的眼睛,闻到夜风的味道,新鲜、凉爽,紧绷的神经松了。
香味总算淡了下去。
很快,他的手脚都有了力气,眼神一凛,一把将明匪玉推开,猛地后退了三五米,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界限。
明匪玉似乎早料到会这样,好在天色暗,谢知归看不到他此刻异样的神情。
他冷笑了一下,心说果然,谢知归只有在混混沉沉的时候最听话,让他抱就抱,让他喊就喊,乖的不像话,不像现在清醒的时候,冷冽带刺,明艳杀人,胆敢伸手冒犯,扎的你体无完肤。
谢知归声音还有些闷哑,目光却很清醒疏离:“谢谢你刚才在我摔到的时候拉了我一下,但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明匪玉没说话。
“还有。”谢知归顿了顿:“谢谢你给我的果子。”
“嗯。”
就一个不咸不淡的“嗯”?
谢知归猜测,他难道是不高兴了?
可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该生气,该不满,该闹脾气的是自己才对!
天黑了,他身体还有些不舒服,说完再见就摸索着往自己那间木楼走。
没走出几步。
“等等。”
谢知归回头,就见明匪玉隐没在夜色里,星星点点的荧光只能照亮他的红衣,却没照亮他的脸,恰恰如此,他更像一只从黑夜里出生,踏血红雾气而来的鬼魅。
诡异非常,又着实蛊惑。
鬼魅开口哄人了:“你来找我做什么?”
谢知归这才猛然想起他的意图!
犹豫片刻,他还是觉得要说出口:“我想请你带路,带我们进寨里的祠堂,还有找到解虫毒的药。”
说着,他想了下,求人的态度是不是该放低点,又补了句:“可以吗?”
明匪玉笑的意味深长:“可以。”
鱼上钩了,一切都可以。
夜风撩动了绯红衣角,银质发饰叮啷脆响,皎洁月色下,明匪玉的身形拉的很长,将谢知笼罩在阴影中,他的脸昏晦不明,声音如幻听一样,穿越回忆的巨大间隙在谢知归耳畔响起。
“你还记得我说的吗?提一个要求,就要付出一个代价。”
谢知归点点头:“记得,你要的代价是什么?”
明匪玉:“别紧张,不是什么要你命的代价。”
“我保证,是你付的起的代价。”
说实话,谢知归不大愿意相信这番话,这人刚调戏过自己,不打他一顿都是好的了,不过他眼下别无选择。
思虑再三,他还是答应了,“好。”
“很好。”
明匪玉心情更愉快了,比起方才谢知归遍体无力地倒在他怀里,任由他戏弄、挑逗,猫儿一样细声呢喃,已经气恼地炸毛,却只能冲他干瞪眼。
这个代价更让他兴奋不已,连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栗!
好极了,好极了!
明匪玉眼中赤红的眸光一闪而过,盯着谢知归落荒而逃的背影,他抬起手掌,对准背影,慢慢收拢、攥紧、揉碎,像是要将这人揉进血肉里,这样他就再也不能逃跑,再也不能骗人。
一想到这里,明匪玉难掩扭曲的兴奋——谢知归,这个代价你付得起,却未必承受的住,我倒要看看,到了那时你要怎么哭。

第10章
逃一样回到屋子后,谢知归失眠了,临到快天亮才睡着,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却睡了来这里后最踏实的一个觉。
没有诡异的香味,没有奇怪的铃声,没有恼人的无力,没有咬人的虫子,更没有那根恶劣的浮木,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到他醒了过来,还以为这是个梦。
直到同伴收拾好了东西来找他,他才知道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耽误事了!
他坐在床沿上,一边着急穿鞋,一边问同伴:“你们怎么不叫我?”
同伴也很无辜:“我们想喊你来着,但是明匪玉不让我们进来,说你昨晚没睡好,让你再睡会儿。”
谢知归瞬间停下动作,警惕地抬起了头: “谁?!”
“明匪玉怎么知道我没睡好?!”
“我哪知道他怎么知道的啊!我们问他,他又不理我们。”
同伴又说:“可能是你们住的近,他看你一直没出来才发现的吧。”
谢知归敷衍地“嗯”了下,垂下头,浓密的睫羽遮住了眼眸,带着担忧继续绑鞋带。
屋外,有阵阵欢喜嬉闹声传入屋内,小孩子开心吼叫的尖嗓音很有特色,源源不断的声浪一遍盖过一遍。
谢知归好奇今天外面怎么这么热闹?平时这个村子多数时候很安静乃至死了一样,如果不是有沉默的寨民往来行走,他们的脚下都有倒影,恐怕就对应了这个寨的名字,活死人。
“外面发生什么了?”
同伴说:“哦,没什么事,就是明匪玉要成亲了。”
他猛地抬头,问:“和谁?!”
“听说是他先前那位情人回来了。”
谢知归顿觉后背发凉,手下不自觉用力,刚绑好的鞋带就这么被扯松了。
“那人不是死了吗?”
“没死,据说就是和明匪玉闹别扭跑出去了。”
谢知归心说: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为什么要回来,回来找死吗?
明匪玉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声声在耳,冰冷疯狂像毒蛇一样的眼神告诉他,明匪玉不是在开玩笑。
——“要把他的腿打断”、“要把他做成漂亮的傀儡娃娃”、“我会狠狠报复他”、“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些话像恐怖的梦魇一样围绕了他,谢知归捏紧被子,手心出了大汗。
“知归?知归?……谢知归!”同伴在耳边大吼。
“什么?”
“你发什么呆呢!快点穿鞋啊!”
同伴不耐烦地催促他:“快点,我们今天一定要出发,不能再拖下去,等这场婚礼的准备工作结束,这个寨子就要封起来了,再不许外人进出,如果不能赶在封寨前出去,指不定又要惹出多少麻烦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谢知归愣了下:“封村?”
同伴揉了揉鼻子,不自在地说:“嗯哼,他们说外面的人会给寨子带来灾祸,为了保护寨民,要禁止外人出入。”
另一个同伴摇头附和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封建迷信。”
“你们声音小点,别被人家听到了。”
谢知归听罢,在沉默中重新系上了鞋带,他可不认为明匪玉是出于封建迷信才下的这个决定。
他更偏向于是明匪玉为了困住某个人才决定封寨。
既然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呢?
难道不知道回来要承受多大的怒火吗?不知道后果是生不如死吗?
有那么一瞬间,他为明匪玉那位爱人哀叹了口气。
不过也只有那么一瞬。
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他现在对明匪玉没有多少好感。
隔了一天一夜,他重新站在镜子前打理自己的时候,发现头发又变长了,眼看着就要长到腰部的位置。
他摸着柔软无害的头发,却仿佛有无数条柔软的毒蛇缠在了他的指尖,惶恐不安的感觉遍袭全身。
同伴不知道他的不安,在他拿绳子绑头发时还打趣他说:“呦,长发大美人啊,可惜我直得不能再直,不然咋们一个寝的,近水楼台先得月,哪有别人什么事。”
大伙一听:“哈哈哈——”
“……”
后果显而易见,他们收到了谢知归的白眼。
很快,收拾好进林子必备的东西,他跟着同伴们下了木楼,想到了什么,让他们稍微等一下,又折返了回去。
同伴们在楼下等,再出来时,他脖子上围了一条薄围巾,用来遮挡脖子后面惨烈的咬痕。
头发长唯一的好处就是能遮伤,但绑起来后,惨状一目了然。
谢知归脸皮薄,还是遮了安心。
明匪玉就在寨口等着,谢知归假装忘记了前夜的事,面色如常走过去和他交谈进山细节。
谢知归擅长伪装。
明匪玉今天换了衣服,穿了一件型制奇特的银蓝短衣,上面同样绣着古怪的符文,头发拢成一束,松松扎了个低马尾,转头的时候,银饰轻碰脆响,眉眼如妖,瑰丽锋利的像从古画卷里走出来的异族少年。
谢知归也穿了蓝衣,也绑了低马尾,巧的是,他身上这件衣服,是明匪玉给的。
两人并肩而立,清晨阳光从他们中间升起,两人对视,很容易让人想到“般配”一类的词。
但这个队伍里,除下谢知归,十个有九个是刚铁直男,压根察觉不到,也不觉得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
只有躲在人群最后面的郑皓,眼神阴鹜地盯着他们两个人,那身看上去和情侣装没两样的搭配扎的他眼睛生疼!
他曾经送给过谢知归一套情侣衣,特意嘱咐他一定要穿上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会,但是最后谢知归来都没来。
后面偶然一次,他看到那件衣服原封不动的被扔在柜子最底下,甚至连包装纸都没拆开过。
淡忘的回忆在这一刻被勾起,同时唤醒的还有本打算放下的不甘、嫉妒、愤怒……凭什么他要眼睁睁看着谢知归和另一个人成双成对!凭什么他付出的努力不值一钱!他不甘心!
于是沿着窄小的兽径进山时,郑皓有意无意地挡在谢知归和明匪玉中间,谢知归不胜其扰。
本来路就窄不好走,空气又湿热,这人高马大的家伙非往自己身边挤,谢知归拳头硬了几次,反复深呼吸告诉大家都在,自己不能动手。
明匪玉自然也感受这家伙的意图,侧眼看到满头大汗的谢知归,几乎要被挤进旁边的灌木丛里去了。
忽然,谢知归感觉不那么挤了。
再一看,明匪玉主动走到了他们前头,让出了位置。
郑皓目的达到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到谢知归厌恶的眼色。
他慌张地想说些什么,但谢知归撂下一声冷哼,加快了脚步,把他扔到身后。
谢知归赶上了明匪玉,故意和他并排走在一起。
虽然他不喜欢这人,但比起郑皓那个大麻烦,他宁可和明匪玉待在一起。
前夜明匪玉调戏了他,现在他利用他拒绝郑皓,这很公平。
只是他低头赶路没看到,明匪玉勾了抹笑,不动声色地朝他靠的很近,几乎是搂着的,然后他缓缓回头,对目眦欲裂的郑皓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你看啊,他可是自己送上门给我的。
而另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亲呢却无法把人拉回来,郑皓简直要气炸了!
一路上众人各怀鬼胎,好不容易到了祠堂。
这是一座隐藏在杂草丛里的古朴建筑,说是记载了寨子历史的祠堂,但谁家祠堂又破又烂,还建在深山里?
它更像是一座义庄,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能感受到阴森的氛围,死气沉沉的腐味吸引了许多乌鸦停留在屋顶上。
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或害怕,或犹豫。
明匪玉走上前敲响大门,没多久,门开了,走出来一位老者,老者对他们的到来面露惊讶,尤其当他看到人群中的谢知归时,浑浊老朽的眼珠子蓦地撑的老大,似乎十分不可置信。
半晌回过神来,老者责备地瞪了明匪玉一眼,明匪玉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梢。
老者无奈地叹了口气。
最后深深望了眼谢知归,他摇了摇头,负手身后,走进了祠堂。
明匪玉给他们交代道:“这屋子需要翻修了,你们调查完了就快走,省的塌了埋里面。”
话音未落,房顶乌鸦突然兴奋的振翅嘶鸣!胆子的人没忍住尖叫起来,乌鸦黑漆漆的眼珠子兴奋一转溜,倒映出众人害怕的模样。
可是走到了这里,断没有回去的道理。
一行人虽然觉得这地方阴森诡谲,还是鼓起勇气进去了。
祠堂里没有通电,很黑,只能点燃蜡烛照明,烛火摇曳昏暗,但足够他们看清里面的布置和摆设,正对门的是一排排牌位,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刻名字。
有人直接问了:“为什么不刻名字?”
明匪玉想也没想,随口答道:“懒。”
“那为什么不把祠堂建在村里。”
“懒。”
谢知归:“……”
确实挺懒的,惜字如金。
可明匪玉和他说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样珍惜过口舌。
他喜欢吓他,调戏他,似乎以此为乐。
谢知归吃到教训了,尽量不在落单的时候和他独处,不和他说话。
但奈何明匪玉不轻易放过他。
天色已晚,一行人不得不在祠堂过夜,生了个火,简单吃了点东西,大部分人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留谢知归和明匪玉守夜。
谢知归拿了根棍子拨弄火堆,让火烧的更旺些,大家睡得会更舒服。
这本该是一个冷清,寂寞的夜晚,可被明匪玉炙热、直白的眼神搅乱了。
谢知归看着火堆,他就看着谢知归。
谢知归余光瞥到明匪玉在盯着自己,只是假装不知道。
而明匪玉熬鹰一样,饶有耐心地等着他的小鹰受不了。
过了不知多久,火堆将两个人的脸映的通红,谢知归热的想跑出去吹吹凉风,好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些,也离某个混蛋远点。
怎么会有人的眼神比火还燎人呢?
但同伴们都睡着,他不能擅自跑出去。
明匪玉似乎也知道,所以愈发大胆。
谢知归故意将拨火棍子往火里一扔,把火星子溅到了明匪玉脚边,小做警告。
“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明匪玉用眼神指了指他的后颈,“我不是在看你,我是在看你脖子上的伤。”
谢知归飞速把围巾扯紧,不让他看到一点。
“这样会把伤口闷坏的,把围巾拿下来吧。”
明匪玉朝他后脖颈伸出手,谢知归不自在地躲开,回以一个警惕而戒备的眼神,明匪玉毫不在意,收回了手。
但几秒后,脖子上突然痒了起来,如同有无数只蚂蚁在悉悉索索地啃噬!
太难受了。
谢知归不得不把围巾扯下,但手指一碰到伤口就疼的不行,痛的皱眉。
“嘶。”
他知道明匪玉现在肯定以一种戏谑的目光在看他的惨样,可能还会落井下石说一句:“活该。”
但伤口不能碰,他又看不到情况如何,恶没恶化也不知道。
伤口越来越疼,五官都要皱在一起。
他倒抽凉气,眼泪都逼出来了,不得不转过头,求助明匪玉,只是每一个字都很艰难才能说出口。
“明匪玉,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什么?”
“帮我看看后面的伤口是不是感染了。”
“好。”明匪玉出乎意料地答应的很爽快,起身走了几步坐到他旁边。
谢知归忐忑不安地坐好,把背对着他,将头发撩到胸前,微微弯下脖子。
如此,白皙皮肤彻底暴露在另一人眼中,他不会知道,这个动作对他来说有多危险。
暧昧不清的咬痕在明匪玉眼里格外有刺激性。
这种引颈受戮如同献祭一样的姿势更是让他眼神变了变,将某种冲动先强行压制了下去。
还不到时候。
谢知归感受着冰凉指尖触碰皮肤,如同受刑,等了很久没见明匪玉答复,心中忐忑,就主动问:“严重吗?”
“严重,发炎了。”
他听出明匪玉的声音有点不一样,像是感冒发烧时的那种哑,不过没多在意,从手边的包里翻出一管药,反手递给他。
“能麻烦你帮我涂一下吗?发炎的地方涂厚点,谢谢了。”
“好。”明匪玉接过药膏,给他涂药。
药上了很久,涂抹的很慢。
谢知归总觉得是明匪玉故意的,但找不到证据。
“好了吗?”
“快了,再等了一下。”
当然,他看不到背后的明匪玉,眸中翻涌起由渴望凝结而成血雾,锋利的犬牙早已磨的不耐烦了,渴望深深咬入皮肉中。
如果腥甜的血味在口腔蔓延开,那只会更加刺激他往死里咬!
咬断了,咬碎了。
谢知归不是会坐以待毙的人,即使身体不舒服,在被咬疼的第一刻也会反抗,但眼下昏沉无力的他怎么可能挣脱的开,一切徒然的抗拒都会成为施虐者兴奋的催化剂。
这样只会使得一场滚烫的酷刑更加持久、难熬。

“好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把脆弱的脖颈暴露在外人眼前,谢知归对这样的处境感到没有安全感。
他看不到明匪玉在做什么,但背后越来越烫皮肤的目光他不可能感受不到,明匪玉连掩饰都懒的掩饰。
明匪玉随口答道:“马上。”
“你在害怕吗?”
谢知归握紧拳头,不想露怯:“没有。”
他听到明匪玉好像哼笑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你要是觉得不自在,就说说话分散注意力。”
谢知归没好气道“我和你有什么好说的。”
“是吗?”明匪玉笑道:“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说,你听着。”
谢知归礼貌地回了句:“嗯”。
明匪玉仿佛得到了什么许可,更加肆无忌惮地打量他的脖子,故意按压伤口弄出瘙痒感,恶意又贪婪地摆弄着这块白里带红的美玉。
他知道谢知归在忍耐,呼吸重了,拳头上握出了青筋,额边头发都湿了。
多么让人兴奋的模样啊!
他就是故意的,他知道谢知归会忍着不吭声,所以用这种恶劣但不露痕迹的方式教训他。
“你怎么不说话了?”谢知归大约是要受不住了才吭声。
明匪玉悠然道:“我在想要说些什么。”
“……”
谢知归闭上眼睛,忍了。
又半晌,他突然来了一句没由头的话:“你知道脖子为什么对野兽来说很重要吗?”
“不知道。”
“那我来告诉你。”
明匪玉手掌从后覆上谢知归的脖颈,他的脖子像天鹅一样细长漂亮,很容易握住、折断。
“野兽打架的时候,打的再红眼,也会拼命护着脖子,因为这里脆弱、致命,一旦咬断,最轻都是半身不遂的下场。”
“但有一种情况下,他们会主动露出自己的脖颈。”
谢知归问:“什么情况?”
“在他们交合的时候。”
“野兽会将最脆弱的地方交给伴侣,伴侣会在上面留下深深的咬痕,作为爱恋、信任、相守的证明,当然,如果一方背叛,另一方也可以咬断背叛者的脖子。”
明匪玉悄无声息地贴近,说话间,灼热的吐息就喷在谢知归敏感的耳垂上,电流般酥麻感流遍全身,侵入五脏六腑。
这是一个很危险暧昧的距离,稍微近一点,就会吻上耳垂。
谢知归忍不了了!
腾地一下站起,转身怒目直视明匪玉,张了张嘴,但看着明匪玉一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模样,到嘴的话竟怎么都说不出口。
如果说了,明匪玉顺着追问下去,他该怎么说?
骂他故意戏弄,还是骂他蓄意调戏?明匪玉如果坚持说他没有那个意思,岂不是显得自己自恋又多疑?
“你怎么了?”
“……没、没怎么,有蚊子。”
明匪玉挑眉:“哦。”
谢知归闷气于胸,捡起地上的围巾,重新把脖子缠的严严实实,一点风光都不露,用力揉搓耳朵,揉掉另一个人的味道。
他不去看明匪玉,别扭地盯着火堆说:“谢谢你帮我上药。”
明匪玉微笑:“客气。”
“你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就好。”
“我和你一起。”
“不用。”
“要的。”
明匪玉单手撑着下巴,强势的语气不容辩驳,明亮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欣赏着谢知归艳红如血的耳朵、已经有些薄红的脸颊、躲闪的目光,心里愉悦非常。
于是他难得开口说:“坐过来吧,你体质容易招蚊子,我帮你赶赶。”
“……”
白天赶路已经够辛苦了,晚上还没休息好,第二天,谢知归头昏脑涨,好几次差点一起身就头晕得站不稳,是明匪玉搂住他才没让他摔地上。
但这家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老把手搭他腰上。
每到这时,那位老者见了都要重重摇头叹气,骂声“妖精!”,然后扭过头去,眼不见心不烦。
而他站稳后,轻轻推开明匪玉的手,客气地说声谢谢,从不和明匪玉直视。
明匪玉对此倒没说什么。
寨子历史的调查需要花费一些时间,一些族谱、记年历上的字历经风雨已经模糊不清,而且还有一些古文字他们不认得,要对着字典一个个翻,烦的头发都要抓掉了。
一行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谢知归的伤不能再拖了,打算让他先去找药,其他人留下来完成调查。
朋友第一个想到郑皓:“郑皓,你陪着知归去吧。”
郑皓看了谢知归一眼,抱臂扭头,冷漠拒绝:“不去。”
“诶?!”同伴惊讶地在两人之间反反复复看来看去,嗅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那,那要不……”
明匪玉打断他:“我一个人陪他去就行。”
他本来也没打算让其他人进去。
“不行!”
“不行!”
谢知归和郑皓同时大喊。
郑皓愤愤瞪了明匪玉一眼,他说不去又不是真的不去!只要谢知归肯来求他,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陪着去!
何况他又没瞎,他哪里看不出明匪玉对谢知归别有意图,放任他们两个在这荒郊野岭独处,如果发生点什么,光是想想都控制不住怒火。
而谢知归则是单纯地不想和明匪玉独处。
这个人给他第一印象就是诡异神秘,后续又发生了那么多事,直觉告诉他,他所遭受的一切怪事或多或少和明匪玉有关。
而且明匪玉看他的眼神越来越熟悉了,他在郑皓和其他追求者那里看到过无数次。
每一个觊觎他这张脸,这具身体的人都露出过充满侵略性、占有欲的眼神。
他对这些心知肚明,无论厌恶与否,他可以巧妙地利用他们的渴望达到目的,同时也能游刃有余地脱身。
但他所有的技巧、语言、心机,遇上明匪玉都失效了,目前为止,都是他牵着他走。
明匪玉好像都能看破,那双墨色的瞳孔如同一面倒映众生镜子,让他的私心无处遁形,又在某些时候幻化成一张深渊巨口,将他吞噬,咬碎。
推书 20234-10-31 :剑修穿成全息游戏》:[穿越重生] 《剑修穿成全息游戏漂亮npc后》全集 作者:有庭树【完结】晋江VIP2023-10-27完结总书评数:12747当前被收藏数:32727营养液数:21148文章积分:591,830,144文案:燕锦身为九天界第一天才剑修,十七岁金丹,百岁大乘,至今不过一百五十岁就已经是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