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呼呼’地灌进来,他不情不愿地睁开眼,只见一个身影立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把钢刀。
他被吓得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想要起身,钢刀却架在了脖子上。
他不敢动,却不想束手待毙,威胁道:“你是谁?可知暗杀朝廷命官是死罪?况且这是军营,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吗?”
“你这种渣滓,也配称自己为朝廷命官,真是可笑至极!”
没再跟他废话,来人让开床前的位置,顿时便有人围了上来,将其从被窝里拎出来,五花大绑。
一众军士虽然听到动静,却因夜间太冷,没有棉衣,不敢出来一探究竟,直到第二天清早,太阳升起,他们才三三两两地走出营帐。
“哎,指挥使被抓了,大家快去看啊!”
随着一声招呼响起,众人纷纷好奇地跟着人群来到校场,此时的高台上跪着一群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有的甚至只穿了一件中衣,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整张脸泛着青色。
“真的是指挥使!”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十分疑惑怎么昨日还意气风发的余淮真,此时竟狼狈的跪在地上,还被砍断了一只手。
“还有李千户,王千户……”
“他们都是指挥使的心腹,怎么一下子都被抓了?”
“这里可是指挥使的天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报应!这就是报应!就该将这群王八羔子千刀万剐!”
“你小声点,万一被人听到,治你个以下犯上的罪。”
“老子不怕!反正过不了多久,老子也会被冻死,不如现在骂个痛快!”
就在这时,一行人从中军大帐走了出来,径直来到高台之上,待见到领头之人,在场的军士都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麻木的眼神突然有了光。
“焦指挥使,是焦指挥使!”
人群中的老兵看着焦战,激动得热泪盈眶。
“什么指挥使,那是以前,现在可是王爷,摄政王!”
“对对对,是王爷,是王爷!”
新兵好奇地看着高台上的焦战,小声问道:“哎,你们怎么看到他这么激动?他到底什么来头?”
身边的老兵一脸自豪地说道:“他是焦战,是我们林国的战神,曾任广宁卫指挥使,我们都是他的兵!”
新兵一脸惊讶,“他就是焦战?几乎全灭蛮人王族的摄政王?竟然这么年轻?”
人群中一名老兵单膝跪地,激动地大喊道:“属下王山参见王爷!”
一众老兵见状也纷纷跪在了地上,高声喊道:“属下李四。”
“属下庞明。”
“属下李海。”
“属下蒋毅。”
“属下汪三。”
“……”
“参见王爷!”
看着他们希冀和怀念的目光,焦战心里也是一阵发酸,走下高台,弯腰将他们扶起,道:“起来,兄弟们快起来!”
“王爷,您终于来了!”被他扶起的王山不禁哭了出来,道:“您再不来,属下等恐熬不过这个冬天。”
周围的军士纷纷红了眼眶,仇视地看向高台上的余淮真。
焦战重新走回高台,扫了一眼台下的军士,道:“广宁之事,皇上已然得知,特派本王快马赶来,将余淮真及其同党拿下。并命户部拨银,赶制过冬棉衣,不日便可运到广宁,大家尽可放心。”
众人一听,心中燃起希望。
“皇上还说,戍守边疆的军士,都是为保家卫国而牺牲小我的英雄,就算皇上节衣缩食,也不能让你们少一分俸禄。这些蛀虫,皇上定会严惩,还你们一个公道!”
很多士兵从军,只为了挣点银子养家糊口,或许没有保家卫国的觉悟,但就是这样的他们,为国家筑起了坚不可摧的高墙,保护着身后羸弱的百姓,这就是无名英雄!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心中的委屈随着这一声呼喊散去,他们黑暗的前途终于照进了光明,此时林西在他们心中的地位不可动摇,他们就是这样简单又可爱的一群人。
焦战并没有杀余淮真等人,只是让他们穿着中衣在寒风里呆了一日,直到所有人都奄奄一息,才让人将他们送回监牢。他们是朝廷官员,能对其审判的只有林西,他不会越俎代庖,让心怀叵测之人挑拨他们的关系。
尽管焦战只用了一天,便将余淮真等人拿下,但他不能回京,军中士兵没有棉衣,只能窝在营帐里取暖,未免东真大军突袭,他必须留守,也能起到安抚军心的效果。
一个月后,高明远亲自带着棉衣来到军中,发到每一名士兵手中,并将之前余淮真亏空的军饷补上,八万人的饷银说发就发,这足以证明林国在林西的领导下日渐强盛,国库丰盈。否则别说发饷银了,连饭有没有的吃都不一定。
处理好所有事,林西指派的新指挥使杨东阳也走马上任,焦战这才快马加鞭返回京都。
近两个月不见,林西实在想得很,尤其是每日夜间,没人送夜宵,也没人暖被窝,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男人。
听着外面的更鼓声,春喜忍不住出声提醒道:“皇上,夜深了,您该歇了。”
“什么时辰了?”林西放下手里的笔,抬手揉着酸痛的脖颈。
春喜答道:“回皇上,已经亥时中了。”
林西打了个哈欠,起身道:“那就回吧。”
春喜和春财在前面掌灯,林西跟在身后,抬头看向天空,黑色的夜幕中繁星闪烁,是那么璀璨!只是,不知为何看着这般漂亮的景色,他竟觉得有几分孤单,突然焦战的脸出现在空中,冲着他微微一笑。他愣了愣,随即苦笑出声,道:“原来是想他了。”
前面的春喜没听清,转头看了过来,道:“皇上,您说什么?”
林西不答反问:“摄政王何时回到京都?”
春喜想了想,道:“算算时间,摄政王明日午后能到京都。”
林西点点头,“明日是除夕,能赶回来最好,还能陪朕过年。”
“皇上放心,明日除夕宴,摄政王定会准时到。”
林西笑了笑,没再耽搁,径直回了乾坤殿。在春喜的服侍下,他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爬上了床。被窝里放了两个手炉,他依旧觉得有些凉,不禁又叹了口气,若是焦战在,根本用不上这个。
林西将自己缩成一团,脑袋也蒙进了被子里,胡思乱想了一阵,便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床榻一沉,林西的脑袋被扒拉了出来,连人带被被抱进了怀里。熟悉的味道传来,林西迷迷糊糊地说道:“你怎么才回来……”
“抱歉,让皇上久等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西混沌的脑袋在宕机一分钟后,突然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向身边的人。日思夜想的人此时正躺在身边,他眨了眨眼,随即伸出手,捧住了焦战的脸,熟悉的触感,微微有些凉,道:“你……你真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焦战捉住林西作怪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温柔地笑着,道:“皇上,我回来了。”
林西与焦战对视,看清了他眼底的思念,没有犹豫,直接吻上了他的唇。两人吻得难舍难分,发泄着这两个月来无尽的相思,直到他们的气息不稳,这才不舍地分开。
林西撑开被窝,想让他进来,却被他再度抱紧,嗓音低沉地在耳边说道:“别动,容我再抱一会儿。”
看着他被水雾蒙住的眼睛,林西心中突然萌生一股冲动,道:“焦战,我们做吧。”
“做?”焦战的心漏跳了一拍,有些不确定林西的意思是否为他心中所想。
林西吻向他的双眼,轻声说道:“就是我想要你。”
“求之不得。”焦战不再隐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焦战身上的凉意,让林西打了个寒战,却并未让心底的欲望消减,反而让他有种莫名的快/感。他翻身压了上去,直视着焦战的眼睛,道:“我是第一次,若是疼了,你就说,我们随时可以停下。”
“好。”
焦战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性感的喉结吸引了林西的注意,他低头吻了上去,见焦战下意识地抬起头,露出纤长又脆弱的脖颈,人类原始的欲望被激发,他张嘴咬了上去。
微微的疼刺激着焦战的感官,让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紧紧地搂着林西的脖子,犹如漂浮在暴风雨的大海上的那一叶小舟,只能任其予取予求。
衣服凌乱地扔在地上,不知何时起,两人已经赤裸相对,林西伸手打开床头的小格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瓷瓶,打开后传来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他用抹了一些在手指上。
突来的凉意,让焦战恢复了些许神智,哑着嗓子问道:“这是……什么?”
“是房事专用的药膏,不会让你受伤。”
“嗯……”
滚烫的身子,突来的凉意,让焦战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吟,“皇上,我……有些难受……”
“等会儿,再等会儿。”林西强忍着欲望,继续手上的动作,不知是说给焦战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夜很长,两个相爱的人,尽情释放着对彼此的渴望……
虽然天很冷,但事后林西还是坚持帮焦战做了清理,虽然很羞耻,但焦战并未拒绝,这是林西爱他的表现,他高兴还来不及,况且他是男人,怎能表现出女儿家扭捏的姿态。
‘嘶’,焦战一翻身,扯动了身后的伤口,忍不住叫出了声。
正熟睡的林西睁眼看去,见他脸色有些白,顿时清醒了过来,关切地问道:“可是伤口疼了?”
虽然林西坚持做了扩张,却还是弄伤了焦战。
焦战摇摇头,“无碍,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待会儿我让春喜去给三娘要些药膏,这两日你便卧床休息,哪都别去了。”
今天是除夕,林西大手一挥,给满朝文武放了假,一共七天,初七准时上班,所以今天除了晚上要参加除夕宴外,他这一天都不打算干活。
“不用。”
焦战果断拒绝,虽然他是男人,但伤到这种地方,若是被别人知道,他也会觉得羞耻。
看着他红了的耳根,林西无奈地笑了笑,道:“我说给别人用总成了吧。”
焦战听得一阵好笑,“皇上这是打算掩耳盗铃?”
“还不是某人太害羞。”林西伸手扯了扯焦战的脸,调侃道:“明明大我十岁,明明长着这么一张硬朗的脸,明明张口闭口想和我圆房……”
焦战脸上火辣辣的,张嘴咬上了林西的唇,道:“皇上不困?”
见他有恼羞成怒地迹象,林西连忙见好就收,抱紧焦战的身子,道:“困困困,好不容易可以不用早起,不困也得困。”
焦战任由他抱着,安心地闭上眼睛,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若不是肚子饿得‘咕咕’叫,林西还不想起床,自登基以来,这还是他睡得最香,睡得最饱的一次。
焦战想要起身,却被林西按了回去,道:“你受了伤,便在床上躺着,我让他们把吃的送进来。”
“这点小伤不碍的。”虽然很享受林西的关心,但他不是女子,没那么娇气。
听他这么说,林西想起他身上的那些伤疤,其中就有为他挡刀落下的疤痕,大大小小几十处,可以想象他在边关那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心疼道:“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以后做事之前想想我,没有把握的事别去做,我不想再经历一次……知道吗?”
焦战明白林西在怕什么,伸手抱住了他的身子,温柔地在他耳边说道:“我不会丢下皇上,皇上也不许丢下我。”
“嗯。”林西抱紧焦战的身子,他真的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傍晚时分,焦战帮林西换上了龙袍,又为他束起了长发。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你去把东西拿来。”
在焦战去广宁的这一个多月里,林西已将他们俩的事告知了身边的人,包括春喜.春财等人,当然还有花海棠。那瓶药膏就是花海棠特别为他们调制的,甚至还为林西讲了男人之间做那档子事的禁忌,说的林西面红耳赤,花海棠却好似见怪不怪,一点忌讳都没有。
不过林西并未告知余庆,他毕竟是林扈的贴身内侍,若他知道定会反对,毕竟他和焦战在一起,注定不会有子嗣,在古人眼里这便是大不孝,林扈为了林西做了那么多,余庆定不能接受。
没一会儿,春喜便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来到林西身边。
林西掀开上面的绒布,里面是一个金冠和一套黑金搭配的衣服,衣服上绣着龙纹,金色的龙,与林西衣服上的龙纹一样,只有爪子些许区别,林西的是五爪,而这套衣服的是四爪。
“这金冠衣服是我让人给你做的,换上试试。”
焦战看着面前的衣服,迟疑地说道:“皇上,这是否有些不妥?”
在这个时代,对衣着的要求十分严格,只有皇上才能穿明黄,只有皇上的衣服上才能绣金色的龙。
“你我现在已有夫妻之实,你就是我认定的另一半,我说行就行,快换上试试。”
焦战拗不过林西,只得在春喜的侍候下换上了衣服,还戴上了金冠。
林西上下打量了打量,不禁美滋滋地说道:“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长得帅,身材好,还有钱有权,妥妥的高富帅。”
自和焦战坦白后,林西便不再刻意约束自己,在他面前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很是自在。
焦战低头看了看,依旧觉得不妥,道:“皇上,今日除夕,若我穿着这身出席宴会,定会惹来风波,还是算了吧。皇上若是喜欢看我穿,那我便单单穿给皇上看。”
“穿着,不必担忧,一切有我。”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去拿个大氅来。”
“是,皇上。”春喜又拿来一件大氅。
林西接了过来,亲手给焦战穿上,道:“走吧,今日的宴会十分重要,咱们可不能迟到。”
奉天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尤其是在座的贵女,时不时地看向林西,每当与他目光相撞时,又是一副娇羞的模样。
酒过三巡,林西见时机差不多了,出声说道:“诸位爱卿。”
正喝酒聊天的一众大臣,连忙抬头看了过去。
林西见状笑着说道:“今日是除夕,举家团圆的日子,朕也有一件喜事要与诸位爱卿分享。”
见林西停了下来,阎良连忙接话道:“不知皇上所说的喜事为何?”
林西对阎良的识趣十分满意,道:“喜事.喜事,自然是大喜之事。朕决定明年三月十五举行大婚,迎娶朕心爱之人。”
林西的话就好似在人群中扔了一个深水炸弹,在一片寂静之后,突然炸裂开来。
“皇上要大婚?是谁家的女儿?”
“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没收到半点消息?”
“大婚的日子都定了,礼部的人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相较于众人的激动,内阁三位大学士则表现得很平静。他们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
“肃静!”春喜突然扬声唱道。
喧闹的大殿随着春喜的话音落下,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林西微微一笑,道:“前段时间京都流言四起,诸位爱卿纷纷上折子,请求朕大婚。朕不想被幕后之人牵着鼻子走,便果断拒绝了诸位爱卿的请求。近日,流言消失无踪,幕后之人的阴谋未能得逞,朕便不必再有顾忌,故在这除夕宴上宣布这件事。”
林西睁着眼说瞎话的本领,已修炼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点都不觉得心虚。
林西的话落地,不能没人接,阎良再次出声道:“皇上大婚乃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不知谁家女儿竟有此殊荣?”
林西现在看阎良,是越看越满意,怪不得历史上许多帝王,都喜欢佞臣,因为他们清楚帝王的所有喜好,懂得迎合。不过阎良不仅算不上佞臣,还是个忠臣,这就不得不让林西喜欢了。
“想必诸位爱卿皆是十分好奇,那朕今日便郑重为诸位爱卿引荐,朕心之所向,发誓与其相守到老的另一半。”
收到林西的示意,春喜扬声唱道:“宣摄政王觐见!”
话音落下,众人又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摄政王?难道是焦家的女儿?”
“不可能啊!摄政王可是焦家的独苗儿,没听说老国公还有个女儿啊。”
“那就是跟摄政王关系匪浅,或者是摄政王的私生女?”
“私生女?摄政王今年而立,倒真有可能是私生女。”
“私生女见不得光的东西,怎能做皇后?”
“那可是摄政王的私生女,如今摄政王可是如日中天,他的私生女怎能一样。”
众人翘首以盼地看向门口,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林西的垂青。
当甄礼听到‘摄政王’三个字的时候,心里‘咯噔’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到底该是被他猜对了,唉……
徐臻和梁集也探头看向殿门口,没留意甄礼的表情,他们也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能得到林西的垂青,为了能和他大婚费尽心机。
焦战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大殿,来到殿前行礼道:“臣焦战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依旧探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却没看到第二个人走进大殿。
“平身。”
“谢皇上。”
林西扫了一眼困惑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焦战身上,扬声说道:“朕将与之相守,并与之大婚的人,此时已在殿中,那便是摄政王焦战。”
又是一片寂静,许久后众人方才回过神来,再一次炸了锅。
“什么!皇上要与摄政王大婚?”
“荒唐!实在是荒唐!”
“难不成流言是真的?摄政王控制了皇上?”
“你们看摄政王穿的衣服,那可是金龙,他怎么敢……”
“现在真应了那句话,‘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吏部尚书郭静之起身,劝道:“皇上,大婚一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儿戏啊!”
礼部右侍郎吴恩也随之起身,道:“皇上,摄政王乃男子,怎能与……与皇上大婚,这有违人伦,实在荒唐!”
刑部右侍郎李志也加入了反对的队伍,道:“皇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您如此做,怎对得起先皇在天之灵。”
李志一句话惹怒了林西,脸上的笑意消失,冷冷地看着李志,道:“朕方才所说是圣旨,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谁再敢多说一句,便是抗旨不遵,你们最好想清楚自己有几颗脑袋。”
“皇上登基三年,颇有建树,千万不能为此,毁了自己辛苦得来的声誉。”李志转头看向内阁三人,急切地说道:“三位阁老,你们也说句话啊。”
徐臻和梁集刚刚缓过神来,心中不禁苦笑,他们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林西所说的心仪之人竟是焦战,想想之前京中流传的风言风语,再联系林西方才所说,换成谁都会以为林西被威逼了吧。
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呢?两人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甄礼本不想说话,毕竟这时候和群臣唱反调,自己能被同僚的唾沫星子淹死,可龙椅之上的林西正盯着他,不说还不行,他心里憋屈得直骂娘,打定主意待回去一定好好收拾那个混账儿子。
“先皇在世时曾说,皇上的婚事由皇上做主,他不干涉。身为父亲的先皇都不干涉,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又能多说什么?”
众人用孝道来压林西,甄礼则由此而反击,可以说直中要害。
李志出声反驳道:“先皇说此话时,定不会想到皇上竟要与……与男子大婚,这还怎么延续皇室血脉?先皇若早知如此,定不会不管。”
“你怎知先皇心中所想?要不要朕送你去见先皇,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林西淡淡地看着他,眼底寒光尽显。
李志一怔,随即说道:“皇上,为了皇室荣耀,臣便是死,也在所不惜!”
自登基以来,林西向来是一副温和的模样,从未无缘无故责罚过谁,李志便是仗着这一点,才敢如此与林西说话。
林西没有理会李志,而是看向人群中的杨潇,道:“杨潇。”
杨潇起身,躬身行礼道:“臣在。”
林西淡淡地吩咐道:“请李侍郎去诏狱喝茶,问问这些年他都做了些什么。”
“是,皇上。”
杨潇走出殿外,招来两名锦衣卫,走上前架起李志就往外走。
李志大声喊道:“为了林国,为了皇室尊严,臣死不足惜!”
看着李志被拖出大殿,林西扫了一眼众人,道:“还有谁想去见先皇?”
跪在地上的众人对视一眼,眼底尽是犹豫之色,诏狱的茶可不是那么好喝的,一个弄不好不光自己搭在里面,就连家里人也不例外。
林西冷声说道:“朕虽性子温和,却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朕劝那些想借着此事名扬天下的人歇了心思,你们私底下干的那点龌龊事,朕一清二楚,别还没名扬天下,就先名声扫地。”
有这样心思的人不再少数,原本的蠢蠢欲动,被林西几句话给压了回去。
“朕答应过先皇,会让林国更加强盛,会让百姓安居乐业,这些朕都会做到。这是公事,若有做的不妥,朕虚心接受反驳。但婚事是朕的私事,谁若敢插手,就被怪朕翻脸无情!”
一众大臣跪在地上心思百转,却没人再敢出声。
自听到林西的那番话,焦战便直直地看着他,周围闹哄哄的,却好似进不了他的眼,入不了他的耳,他的眼中.耳中.甚至心中只容得下林西。
林西曾与他说过,要和他举行大婚,可他也知道此事有多难,不敢过多奢望。未曾想今日林西竟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公开了他们的关系,还定下了大婚的日期。
他满心感动,眼眶不禁发酸,虽然他不求回报,但能得到回应,他怎能不欢喜。
林西起身,从御阶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焦战面前,微笑地朝他伸出手。
焦战深情与其对视,抬手握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任由他拉着一步一步走上御阶,坐到了林西旁边的位置,那是皇后才能做的位置。
“从今日起,焦战便是一字并肩王,与朕共掌这天下。”
林西的话在大殿中回荡,地上跪着的官员却不知该如何反应,阎良见状跪在了地上,扬声说道:“恭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林路也从震惊中回过身来,看向焦战的眼神有些复杂,但只要是林西想做的事,他都无条件支持,起身跪倒在地,道:“恭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甄礼和徐臻二人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随之跪在了地上,道:“恭贺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