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管理局，一声尖锐的警报响彻了整个区域，夺目的红光在任何地方都清晰可见，所有人瞬间慌乱起来。
“是高危警报！”
“怎么回事？已经好几年没有响起来过了！”
“局长！海城附近能尽快调动的异能
者一共七十三人，其中有战斗力的仅有三十个，强大战力仅有一个，是负责那片区域的第五名。”事务官冲进了监控室，向站在中间的中年人报告。
局长双手攥紧，紧紧盯着前方的卫星转播，那条庞大的‘龙’在海城中游走着，这短短几分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去，那条‘龙’是何其的眼熟，熟悉到让他几乎要气晕过去。
听了事务官的话，他闭了闭眼，开始下令，“让非战斗异能者解救外围的人群，务必不要靠近赤龙，记住随时随地开启自己的异能，不管是什么类型都要。”
只有开启异能的时候，力量才会保护自身的精神，确保在第一时间不会被异种的精神污染所影响。
“战斗人员也不要接触赤龙，尽量往中心解救人群，不要攻击赤龙，一切以救人危险。让第五名在赤龙附近待命，组织中央局内所有空间系的异能者，构建远距离传送，争取在五分钟内把局里的三位强大异能者送进海城。”尽管心中不平静，局长也依旧冷静的下达命令，“让附近城市驻守的军队迅速安抚解救的人，但只能在海城周围，不得深入海城。”
“让位于其他区域的高级异能者迅速前往，让跟在他们身边的空间系异能者尽一切力量尽快将他们送达海城。”能够瞬移的空间系异能太过稀少，而且大部分瞬移的距离并不远，只能堪堪为归属政府的前十名异能者配备一位，以确保有需要的时候能够及时赶到。
整个管理局高速的运作起来，键盘的敲击声和交谈声在监控室不断响起，局长看着屏幕上准备离开的三名异能者，又转向海城中陷下去的巨大坑洞和正中央那条长着恶心触肢的‘龙’，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暮下社……”
【sss级高危异种·赤龙】，是五年前异常降临之后没多久，出现在地球上的异种。
当时直接导致了两座城市的摧毁，死去了几十万人，刚刚建立没多久的异能管理局动用了当时能够集结起来的全部异能者，花费了十天的时间，才逼它离开地球。
没错，不是消灭，而是驱逐。
那可是人力所不能抵抗的存在，是如同人们在远古神话中幻想的巨龙，渺小的人类又如何能够战胜一位超出了认知和想象的‘神明’，只能凭借不断的攻击，让赤龙感到了厌烦，主动离开地球。
可是它再次的出现，让局长意识到，并不是赤龙离开了地球，而是那该死的暮下社，用了未知的手段，将它束缚在了海城之中，直到如今，赤龙挣脱了束缚，被人类所一而再再而三的激怒，它更加的具有破坏力，即使身体尚处于虚弱的状态，也绝对不是人类能够抗衡的存在。
局长坐在椅子上，满脸虚汗，他心中悲凉，面露哀求。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话……就请怜悯人类吧。”
在局长低喃出声之后，警报再一次响起，双重的鸣声穿过耳膜，让所有人头脑一昏，“怎、怎么回事？”
“为什么还有！”
“不对，这个能量源，是之前监测到过的！”
局长看着屏幕上的能量源数据，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向前靠去，眼中流露出些许希望来，“这是……之前夕霞山监测到的能量源。”
当时这未知的存在吞噬了B级异种，还拯救了所有夕霞山上的人，那这次呢？这次它出现在了海城，是否又是来拯救他们的？
在‘龙’出现没多久，虞仔到达了海城，呈现在她眼里的，就是一片有着不知道多少具尸体的坑洞废墟。
“……诶？”女孩呆愣在原地，鼻腔里原本清新的空气被浓重的血腥味所覆盖，扬起的尘土呛到了她，虞仔抱着章鱼，忍不住蹲在地上剧烈的咳嗽起来，最终化为了干呕。
她一只手捂紧了口鼻，将呜咽声抑制在手掌中，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女孩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她和之前的虞咸一样，一直处于暮下社的保护和监视之中，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场景。
虞仔踉跄的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她害怕得抱紧了尼瓦，哭出了声，向她所信仰的神明求助：“……呜，陛、陛下……”
在女孩说出口的下一秒，庞大的力量从远处飞梭而来，直直的落在了虞仔的身边，一只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少年清朗的声音轻轻响起：“没事了，我在这里，睡吧，这一切都是噩梦罢了。”
“——我会把噩梦吞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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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赤龙仍在海城之中肆虐着, 它刚刚挣脱禁锢，急需要补充自身的能量，疯狂的吞噬着城中非人的存在——然而很不巧的是, 就在不久之前，虞仔为了获得杨修的坐标, 而拿出了一丝神明的力量作为交换。
‘龙’将它吞噬了。
原本就已经足够庞大的身躯, 在顷刻间暴涨, 粗鲁吞下的力量让它痛苦万分，‘龙’哀嚎着，几千米的身躯在地面上翻滚着，楼房被碾压成为废墟，水泥地开裂而翘起，数不清的裂缝和坑洞在地上不断的出现，它身上密密麻麻的触肢骤然伸长, 粗壮的肢体从空中重重的砸下，地面剧烈的震动着，不知又死了多少人。
林寻就是在这时被传送到了海城来，同他一起的, 还有夏阳斌，以及排名第四的异能者孟河。
“真是灾难啊……”孟河远远的立在高空，他俯视着整座海城, 看着因赤龙的翻滚而扬起的无数沙石和建筑, 不忍的闭了闭眼。
“但是它好像变得更大了？”林寻皱起眉, 他不是没有见过赤龙，而在他们出发的时候，这条龙也就千米出头的长度，“发什么了什么？”
夏阳斌沉着脸, 他爽朗的面容此刻阴沉下来，显得无比的严肃，“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和第五名会和，尽全力阻止赤龙。”
“不能再有更多的伤亡了。”
第五名叶宗正游走在城中，不断的解救下赤龙周边的人，除了他，没有人敢接近着条庞大恐怖的异种，但是仅仅靠他一个人救人，肯定是不够的，前十名的异能都是具备强大攻击性的异能，实在不是拿来救人的东西，即便异能者都能利用异能短暂的滞空和飞翔，第五名也只是个只有两只手的人类。
“……”他喘着气，将两个人交给外围的异能者，又重新靠近赤龙。sss级异种的精神污染是十分之强大的，就算它现在还处于虚弱的状态，也是难以承受，异能者只能不间断的启动自己的异能，而第五名则需要将自己的攻击打向坠落即将砸到人的建筑石块上。
消耗太大了。
叶宗落在一处倾倒的高楼顶上，稍微休息了几分钟，准备继续救人的时候，中央管理局派来的三位异能者落到了他的身边。
“你们终于来了。”虽然来了强力的队友，但叶宗也没有松口气，谁都知道，仅凭现在这四个人，绝对打不过赤龙。
“我们得想办法让赤龙离开地面才行，不然这里迟早会被夷为平地。”不管是来自异种的攻击，还是他们的异能，都会对城市造成伤害。
夏阳斌眯起眼，看着面前的异种，低喝道：“走！”
下一秒，他们飞身而起，一条触肢打在了他们原本站立的建筑上，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地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裂痕——在四名异能者聚集起来的时候，赤龙感受到了能量源的存在，试图将他们打死以吸收力量。
一击不成，那触肢抬起来，在空中朝他们挥去，孟河手掌一张，在他手中出现了一把两米长的大刀，他抬手从上方往下一劈，长达百米的刀锋斩出，将那触肢削去了一部分，削掉的部分在空中化成了黑灰，赤龙吼叫一声，从另一边抬起一条触肢，前后向这几只渺小的虫子夹去。
触肢挥动时刮起的风吹起了林寻火红的长发，他抬手，炽热的火焰出现在他身边，缭绕在他的手臂上，他的手一挥，上面的火焰飞梭而出，如同一条长绳一圈一圈的缠绕上那粗壮的触肢，林寻眼睛一横，那火焰迅速膨胀起来，在眨眼间连环爆炸，将触肢炸出了无数的坑洞来——第二名的‘暴君’，他的异能‘爆燃’可以操纵火焰，但并非是以火烧为攻击手段，而是将火焰浓缩再释放，达到爆破的目的。
叶宗也释放了自己的异能，将那条被孟河削掉一块的触肢打残。
连续失去了两条触肢，即使身上有很多，也足以让赤龙发怒，毕竟哪怕是人类，蹭破一点皮都能感受到疼，更何况是掉一点肉，‘龙’因为体内来自神明的力量更加的狂躁，它的吼声震耳欲聋，甚至将城中的建筑都震得开裂，离它较近的普通人在吼声穿过耳膜的时刻直接炸掉了脑袋，鲜血溅得到处都是。
夏阳斌红了眼，他飞身来到了龙的面前，与它贴得极近，健硕的男人深吸一口气，张开了嘴，离他不远的三位异能者飞快的捂住了耳朵，同时启动了异能，让异能将自己覆盖住。
一声堪比赤龙吼叫的单音从夏阳斌的口中发出来，荡开的声波成了有形的利刃，以肉眼无法见到的速度环绕在赤龙的身上，切割着它身上的触肢，切掉的肉块化成黑灰，在这眨眼的一瞬间里，无数的黑灰在空中漫开，像是下起了黑色的雨一般，遮挡了许多人的眼睛。
而在触肢之下，那一块块的鳞片也被削掉掀起，鲜血在伤口中喷涌而出，和那满目的黑灰交织着。
“——！”龙痛苦的哀鸣一声，它彻彻底底的被激怒了，身躯渐渐的向上移动，似乎是打算直接朝空中的‘虫子们’冲去。
“往上！”夏阳斌沙哑的大喊一声，他的异能是特殊系异能‘音’，不仅可以对精神造成伤害，也能对肉体造成损伤，但是因为太过强大，夏阳斌没办法完全控制它，导致他不能多次使用，也不能够与普通人说话，否则将会不自觉的将对方切成碎块，因此他长时间待在中央管理局，配合研究人员控制自己的异能。
随着他的喊声，赤龙拔地而起，它大张着嘴，愤怒的朝夏
阳斌冲去，蜿蜒的身躯盘旋而上，垂在地面上的触肢被它抬起来，直直的刺向天空。
夏阳斌的速度哪里比得过赤龙，在一条触肢即将接触到他的时候，林寻利用爆炸给自己增加了一个推动力，将夏阳斌推得更高，而他本人在触肢打过来的时候再次凝聚起了火焰打算将自己推离，可惜这一刻触肢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林寻只来得及用火焰挡在自己的身前，就被重重的打飞。
火红的身影飞出去几百米远，直接砸在了废墟之中，林寻咳出了两口血，眼前有些发昏。
——真是不能被打中啊，要不是他是异能者的话，这一下他怕是要直接变成肉泥。
他喘了两口气，从废墟中摘出自己的身体，用火焰固定住自己骨折的小腿，抬头看向天空中越升越高的队友和赤龙，就要继续上去接着打。
然而……
“林寻，这还是我第二次见你这么狼狈了吧。”
林寻的动作一顿，他缓缓转过身，看见那张时常出现在他回忆中的、熟悉的脸，却在接触到对方不正常的瞳孔时沉默了一瞬，他抹去脸上的血迹，嗤笑道：“是吗？那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幅模样，看来是我赢了呢。”
庄尘失笑，他抱着昏死过去的杨修，摇了摇头，“你可以别去了吗？会死的。”
“呸！”林寻吐出一口血沫，他咬牙切齿的说了，“你以为我是你吗？假死之后成了暮下社的人，危害人类的安全，你这样、你这样也能算是我曾经的搭档？说出去真是笑掉大牙了。”
他抬手指着自己，“我是隶属于政府的人，你觉得就凭你一个叛徒的话，我就能不去了吗？”
林寻说完，没有再理会庄尘，他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自己只能站在地面上，无法向上飞动，他惊讶的扭过头，“你禁锢了空间？”
“我的话能够劝你——我当然没有这样觉得。”庄尘的脸色平静，“所以还是这样直接一点。”
男人颠了颠手里抱着的少年，建议道：“或者你帮我看着这孩子，我代替你去？”他的眼神闪了闪，笑了起来，“毕竟我答应了不会让这孩子死的，不过现在情况有些紧急，暂时没办法救他，你就先帮我看一看吧。”
林寻还没从庄尘说的‘我代替你去和赤龙打’这样的话里反应过来，注意力就被对方手中的杨修吸引了注意力，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两个星期前这孩子还被暮下社袭击了，没想到现在又出了事。
林寻一时哑然。
“不是、你……你到底怎么回事？”赤龙的出现明显就是和暮下社有关，既然都放出来了，为什么还要去阻止它，庄尘不是已经是暮下社的人了吗？
庄尘刚要开口，三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两人之间，蒋川笑着向两个人打了声招呼：“哟！两位，好久不见啊。啊呀，没想到你们已经见上面了啊，我本来还想安排你们碰个面聊聊天呢。”
“你们刚刚是在说谁去打赤龙吗？这个事情不用着急，不如我们先来处理点着急的事情怎么样？”
林寻一愣，试了一下发现还是不能飞，他便急了，“我再不去的话他们就要撑不住了！”四个人连把赤龙带上天空都已经足够困难了，他们不能长时间滞空，落下来是迟早的事情，必须在这段时间想到解决的办法。
“没关系没关系。”蒋川摆摆手，示意林寻不用着急，他扭头看向杨修，‘啧’了一声，对庄尘说道，“你这不行啊，光凭你可是救不了人的哦。”
“什么？”庄尘怔愣。
“你以为窥探这样的存在是没有代价的吗？”蒋川指向天空上的赤龙，淡淡的陈述着事实，“虽然看上去杨修还活着，但是这已经是一具空壳了哦，他的灵魂在窥探完毕之后，就被当做献祭的祭品，被赤龙吞噬了哦。”
“想要救他的话，就要把赤龙杀掉，然后在它的灵魂里翻出杨修的，再把杨修的灵魂塞回身体里面去。”蒋川说着一件人类绝对不可能办到的事情，庄尘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没有办法了吗？”庄尘皱起眉，“赤龙根本就不可能杀掉……”
蒋川笑出了声，“怎么不可能呢！”
在林寻和庄尘同时看过来的时候，蒋川勾勾手，一直跟在少年身后、用着火热的目光注视着他的虞咸背着睡着了的虞仔快速走上前来，小少年专注的看着蒋川，将虞仔温柔的放到了地面上之后，弯下腰，执起了蒋川垂在身侧的一只手，满目虔诚和狂热，轻声唤出了那称呼：“陛下。”
因为要短时间内教会虞咸远距离瞬移，所以蒋川很干脆的把人刺激进入了这种非正常的状态下，他动了动手，勾住了少年的手指，在他的掌心画了一条线，笑道：“人类的确不可能，但不代表非人类不可以。”
他对自己无比虔诚的信徒说道：“去吧，把这条长虫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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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川打了个哈欠, 带着在场的人瞬移到了海城外围的一栋高楼上。
少年坐在天台边上，两条腿悬空着，前后晃呀晃, 他身边是被变大后的透明章鱼托着的虞仔和杨修，后面站着气氛相当紧张的庄尘和林寻。
而在他们的远处, 是被黑色的雾气所掩盖的整座城市——它们无孔不入, 钻进缝隙之中, 也一视同仁，无论是异能者还是普通人，无论有没有受伤或是昏迷、死亡，都被这几乎成形的黑气所吞没，整座海城看上去，就像是一片真正的海洋一般，只不过是黑色而阴冷的海。
“好看吗？”蒋川笑弯了眼, 他张开双手，比划着面前这一片翻涌的‘黑海’，“看，那条长虫也被吞没了哦！”
原本半个身子位于高空之上的赤龙来不及逃离, 在黑气从裂开的地缝中透出来后，被迅速的吞了一半，它暴露在外的身躯痛苦的扭动着、挣扎着, 试图脱离这紧紧纠缠着它的存在。
林寻的眼神从庄尘身上离开, 转向海城, 他的同伴里除了夏阳斌因为位于更高的地方而没有被吞没以外，另外两个都被淹没在黑色之中，看不见身影。
“陛下，”林寻确确实实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当时夕霞山的影像他不是没有看过，但是到底不在现场，而那会的黑气也没有现在这么庞大，隔着屏幕，很难体会到那种令人无言的震撼，他唤了一声蒋川，“这是属于您的力量吗？”
“嗯？”蒋川往后仰头，摇了摇手指，“不算是哦，这是属于虞家的力量。”
说起虞家，“哦是了，你跟中央管理局说了虞家的事情了吗？”
林寻点头，“说了，上面说需要考虑清楚情况。”说到这里，他又不得不感叹一下眼前的场景，“如果管理局知道虞咸拥有这样的力量的话，说什么都会满足他的要求吧。”
——一位属于人类、帮助人类的强大存在，即使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蒋川莞言，“那就让他们知道吧。”
少年将手肘撑在旁边的章鱼身上，手掌托着腮，“虞咸虽然是我的信徒，不过他本质上还是个人类啦，如果这样的力量终究不能够隐藏起来的话，最好还是要让人类接受他才是呢。”
“啊~我可真是个为信徒着想的神明啊。”蒋川双手捧住自己的脸，害羞一样自卖自夸。
“神明陛下这么为信徒着想吗？”庄尘突然开口，他上前两步，站到了蒋川的侧后方，垂眸看着坐姿没个样子的少年，“如果我是您的信徒的话，能够得到神明的垂怜吗？”
即便在刚刚得知了蒋川的身份，庄尘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他神色淡淡，半点看不出来他就在刚才说了句‘低声下气’的话。
蒋川轻哼两声，对庄尘的话不以为意，“你？算了吧，你连自己想要什么都没想好呢，还希望神明帮你想啊？我又不是老妈子。”
“你们两个家伙，别把我当中间人交流，与其在这里猜猜猜，然后互相指责对方怀疑对方，还不如有话就直接说，不说清楚谁知道对方是怎么想的。”少年唾弃一声，“庄尘，你对林寻现在的样子也很陌生吧。”
他侧头抬眼看向灰发的男人，突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这条龙五年前是不是出现过？”
庄尘：“……对。”
“那就对了。”蒋川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两只手分别指向两个人，“你们五年前是战友，当时你们参与了一场很严峻的战斗，那是导致你们变成现在这幅鬼样子的原因——你们打的就是这条龙？”
两个人脸色微变，蒋川‘啧’了一下，说道：“庄尘你其实看不习惯林寻女装的样子吧，多年不见，兄弟变‘妹子’，所以心情古怪得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还有你，林寻你也不习惯庄尘现在的样子吧，多年不见，兄弟不做人了，所以脑子里想的都是谴责对方的行为，怎么就看不出这家伙心事重重呢。”
“你们两个，”蒋川嫌弃的说道，“都是笨蛋！”
少年先是转向林寻，“要是真的觉得兄弟变坏了，那就干脆先打一顿，反正我看庄尘也不敢反抗你。”他又转向庄尘，“要是心有苦衷又不愿意说，那就干脆点说自己不能说，要是没有苦衷，那就干脆和林寻打一架跑路。”
“管你们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总之，话说那么多干什么，要打就打，打输的那个就完蛋！”
蒋川直截了当的点出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然后又重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抱着手臂不再理会这两个人。
林寻被训得一时卡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扭头看向庄尘，注视着对方沉静的侧脸
，下意识的喊了对方：“庄尘……”
在男人看过来之后，接触到那双眼睛，林寻顿了顿，想起蒋川的话，倒是没有问对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反倒是聊起了过去的事情，“那个时候——你被赤龙吞掉的时候，我被精神污染了。”
林寻半阖眼帘，沾上了灰尘和血迹的睫毛轻颤着，遮盖了他眼中的神情，“在中招的瞬间，为了不失控，我咬了自己的舌头。”
他自嘲的笑着，伸出舌头，指尖点了点缺了一角的舌尖，平静的说道，“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想，还真是疼啊，”他顿了顿，“太疼了，我越想越不爽，非常的不爽。”
“四舍五入一下，就是你害的我，现在却还活生生的站在这里，搞得好像我当初的疼都是无用的玩意一样，真让人生气。”这么说着，林寻嗤笑，“啊，很不爽，所以，还是打一架吧怎么样？反正看虞咸一时半会还解决不了赤龙。”
虽然虞咸的力量确实很惊人，但是到底没有自主的意识，只是本能的缠住了想要逃离的猎物，没有进一步针对，看上去还真是一时半会解决不了。
“失控就失控了，又不是我逼你咬的。”庄尘反驳了一句，随即想起了眼前这个家伙爆棚的对人类的责任感，神色奇异的说道，“在这种时候，跟我打？你确定吗？”
林寻一耸肩，“有什么不行？”
他勾勾手指，“我出任务的时候碰到了暮下社的坏蛋，所以和坏蛋打起来了，有问题吗？”
被蒋川评价为‘笨蛋’的两个人消失在了高楼上，不远处立马响起了轰鸣声，显然在一开始他们就打得相当激烈，蒋川揉了揉眼睛，仰躺在章鱼身上。
柔软的章鱼身体托着三个人，尼瓦被重量压得抗议，伸出一条触手敲了敲少年的肩膀，表示自己要被压死了。
“死不了。”蒋川无情的说道，“乖乖当沙发，不然就把你扔进黑气里面，让你和虞咸融为一体，变成一坨没有意识的能量体。”
章鱼僵住了，触碰蒋川的那条触手抖了抖，从根部一路石化到了触手尖尖，久违的碎了一地，过了几分钟才重新拼起来变回原来的样子，逃似的缩了回去，缠在了杨修的身上。
蒋川看了眼那边的火花闪电，叹口气，“诶……人类的友谊可真奇怪，幸好当初我没有向林寻学习怎么交朋友，还是杨修靠谱。”全然忘记了当初是自己要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