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规则怪谈它在空手套白狼。”
蓝决明倒抽一口凉气,但很快他就迅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规则怪谈的强大你或许没有直面过,如果它真的如你所说,他为什么不直接吞没玩家们的灵魂,非要用这种曲折的方法来达成目的?”
“因为在它之外,还有更加强大的存在,它如果过于明目张胆,或许还没壮大就被直接拍死了。”天道或许不能干涉外来之物,但路过的神见到有脏东西搞事,只要不是性格太诡异的神,多数都很愿意帮忙清理垃圾。
这是蓝决明从未认知过的领域,但……他想要去相信,因为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可以让他窥见光明的说辞。
哪怕它真的很假,但相信一回又何妨呢,再难的日子他都过来了。
于是他直接开口:“好,我信你。”
准备了满腹说辞的谭某人:……6。
“真信我?”
蓝决明点了点头:“谭昭,你可能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规则怪谈里,最多的就是试错的机会,今天你哪怕告诉我外面的狗都已经会飞了,我也会相信你,只要你不是规则怪谈派来针对我的存在。”
这下轮到谭昭失语了,其实他少有这种被别人说到说不出话的时候。
“刚才的常寺,你也看到了吧?他距离疯狂也就半步之遥了,寺泉的工会长老因此都不愿意让他下副本,就是因为在他的弟弟常泉死亡后,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不行,高手榜第二的位置仅仅只是客观地阐述玩家的实力,而不是玩家真正能发挥出来的实力,这也是为什么我的幸运值降到0.1,却依旧还能霸占榜首的原因。”
规则修改器这个能力非常逆天,至少在他的认知范围内,这确实是数一数二的玩家能力了。
“还有第三的【野猴子】,第四的【和尚】,第五的于冰,能爬到高位,人多多少少都已经不太正常,我跟他们都打过交道,如果单论实力,我或许已经比不过于冰。”
谭昭:……
“所以,常寺派人进汤池小区的副本,是为了寻找那个关底BOSS,人为制造一具可以供他弟弟使用的身体?”
蓝决明点了点头,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要寻找最强的玩家来一起完成推翻规则怪谈这件事,我可能并不是你的最优解,但我可以帮你找到最优解。”
谭昭:……蓝大佬,你心肠会不会有些太好了?
“你不想离开规则怪谈吗?”
蓝决明忽然在此刻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苍白略带一些阴郁的俊秀脸庞,如果不是这双过于深沉的眼睛,他其实更像一个刚出社会的大学生:“你觉得这样的我,还能适应外面的生活吗?”
他说完,又把面具戴了回去,只能说有些东西戴久了,明明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可最后习惯了,就再也摘不下来了。
谭昭却并不带一丝犹豫:“为什么不能?”
“什……么?”
“你本来就活着,你只需要负责自己的生命,不伤害他人,不危害社会,谁也不会强求你非要融入社会,蓝决明,蓝大佬,蓝哥,你清醒一点,在规则怪谈这种鬼地方你都能成为第一,做个普通人而已,真没你想的那么难。”
蓝决明:……嘴皮子说不过人,好气哦。
“而且蓝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追着你进入汤池小区的副本吗?”
“什么?你居然是追着我进的高阶本?”
“有什么问题吗?蓝哥你不知道,你在众多玩家中,就像下雨天最亮眼最荧光的那把伞一样,如果整个怪谈所有的玩家里只能幸存一个人,我觉得这个人非你莫属。”
这还是……自那之后,第一次有人这么夸他啊。
但蓝决明想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谭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进汤池小区的副本吗?”
居然真的各论各的了,蓝决明这人心肠真好啊,居然还愿意配合他:“为什么?”
“在进去之前,我不知道,但进去之后,我想我是去找你的。”蓝决明干脆将自己的幸运值介绍展示出来,“在你进入规则怪谈前,我的幸运值介绍不是这样的,但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个比我更倒霉的人,于是我花了些积分去打听,系统给出的消息,就是汤池小区五十人副本。”
……搁这玩鸡生蛋、蛋生鸡呢?
“所以,我想你进入规则怪谈查探这件事,它或许早就察觉到了,而且在这里,它无处不在,哪怕我用了道具,或许我们的谈话也早就被它监听。”
谭昭想了想,想法非常乐观:“诶,你还用了道具,其实我也用了能力。其实它知不知道也不重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外面有人!”
蓝决明:……
“那么我们说回正题,你跟规则怪谈打了这么久的交道,有没有哪个副本是非常特殊,跟它自身有非常密切联系的?”
蓝决明的目光一下子晦暗起来:“我不知道你所说的联系密切是怎么样,但论说特殊,我只知道一个。”
“无渡城?”
蓝决明点了点头:“你进来的时间太短,所以应该还没有察觉到吧,规则怪谈里的时间概念是非常模糊的,这里没有日历,没有时钟,也没有节日,但玩家们总会在特殊的时候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多久了。”
“特殊的时候?跟无渡城有关?”
“对,无渡城是所有规则副本里面唯一的一个周期性副本。”说起这个副本,蓝决明的声音都低沉了三分,“就如你所说,规则怪谈是不愿意看到玩家壮大、团结的,所以每到玩家人数增长到一定数目时,它就会开启无渡城副本。”
谭昭忍不住惊愕:“所有玩家都参加?”
“那倒不是,无渡城只针对高阶玩家,但如果低阶想要参加,规则副本也十分欢迎。”
谭昭立刻悟了:“我懂了,资本家割韭菜了。”
……倒也没必要这么形象,但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每次无渡城副本开启,都会有大批量的高阶玩家死亡,之后规则怪谈里会平和许多,低阶玩家进入规则副本的死亡率也会降低,同样的,那段时间也是新手进入怪谈的爆发期。”
谭昭想了想自己经历的新手副本:“怎么个爆发法?我经历的新手副本就有6个新人了。”
“会翻倍,比如平常只有九个玩家的新手副本,爆发期时,会出现十八人新手副本,且里面至多只有三个老玩家。”
谭昭忍不住拍大腿:……好家伙,一带五啊。
“我一共经历过四次无渡城副本,它远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难以通关。”
四次?同样的副本过四次都这么讳莫如深?谭昭对蓝决明的能力不说十分了解,但五六分总是有的,能让榜一都这么如临大敌,可见这个副本肯定非常变态。
“那你都是怎么通关的?”谭昭说完,自觉问了个蠢问题,“你不用说,我懂我懂。”知前情副本难度翻倍,他差点把这忘了。
蓝决明却说:“无渡城副本是最不怕被剧透的,它每一次进去,都是新的模样,但……”
“什么?”
蓝决明望着远处,眼神里是说不出的悲伤:“我的幸运值,就是第三次进无渡城副本丢的。”还有他曾经的伙伴们,他们都没能从无渡城里出来,事实上从来没有玩家真正从无渡城走出去过,他所谓的出来,不过是重新回到了深渊而已。
谭昭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坊间流传的有关于蓝决明当年带领小队八人去一人回的传闻,原来是无渡城啊,这名字取得就挺晦气的。
“无渡城,顾名思义,它是一座非常大的城池,每一次副本开启,它所在的地方都会变化,城中的规则也会随之变化,当我第二次进入无渡城时,我差点因此丧失性命,因为它所有的东西都变了,唯独城里的NPC,他们是不变的。”
“换句话说就是,你或许曾经为了过关跟其中某一个NPC有了一定的交情,但第二次进去,这个NPC明明是同样的性情同样的面貌,却会对你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态度,更甚至会有杀意,他甚至还会伪装,所以像我这样的,再次进入无渡城会越来越危险,哪怕副本重启NPC都不记得我了,但就像我们的灵魂被打下了烙印一样,他们似乎能通过某种方法辨认玩家是否是初次进入。”
蓝决明之所以说这么多,是已经看出了谭昭一定会去无渡城,而根据他的观测,无渡城副本也差不多该到时间开启了。
而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从前的伙伴们都抢回来,因为……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不能确定能不能等到再下一次无渡城开放了。
“这么说,我进入无渡城的话,是比较占优势的?”毕竟他好赖算一个白身。
“是的,但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无渡城的居民NPC是可以看到玩家规则的,因为他们也必须遵守规则,一旦你违背规则,他们会使出一切手段对付你。”
……听上去,确实是地狱副本了。
谭昭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小心谨慎:“既然所有的高玩都要进去,那……刚才遇上的常寺岂不是也要进去?你不是说他的精神状态非常堪忧吗?”
“嗯,不过你放心,常寺这人对规则怪谈的厌恶不比我浅。”而且,常泉就是死在无渡城,但因为是无渡城衍生副本,所以常寺才能将在副本内死亡的弟弟带出来。这一次无渡城开放,常寺肯定会进入无渡城寻找让常泉复生的办法。
包括高玩榜上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在无渡城“丢过东西”,蓝决明看向面前的新人,觉得很有必要问清楚:“无渡城的危险,甚至会根据你自身的恐惧之物来针对你,你确定还要进去吗?每一个轻视无渡城的人,最终都会陷落在里面,其中……也包括我。”
谭昭从不会拒绝别人的善意,当然也包括这一次:“嗯,我知道,但我既然来到了这里,不是我吹牛,以我的能力,成为高玩只是时间问题,既然如此,早进去晚进去,其实都是一样的。”
“……你比我想的,要通透许多。”蓝决明又恢复了惯常的语速,“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劝你了,无渡城开启时,我会正式邀请你的。”
谭昭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吞下了最后一口煎饼果子,在蓝决明表示自己需要做一些进入无渡城副本的准备时,两人在街头分别。
在等待无渡城副本开放的时间里,谭昭当然不是什么都没做的,有些底层消息蓝决明也不清楚,就需要他自己去探究,刚好他也有时间,干脆又跑去刷了两个规则副本。
一个是叫《飞行乘客规则怪谈》,是一个中阶本,所谓的飞行并不是指飞机乘客,而是……降落伞,很离谱对不对,一旦违背规则,玩家就会在瞬间被一对一的飞行教练放生摔死。
另一个是有关于种菜的,同样也是一个中阶本,名字还取得贼阳光,叫《小葵花菜园规则怪谈》,值得一提的是,他还在这个副本里碰上了熟人桃子玩家。
这个副本难度不算小,属于是中高阶的过渡副本,玩家在里面并不是菜园里的员工或者是农户,而是菜园里的菜,一旦菜上出现了病虫害,就会被NPC直接铲除。
但桃子玩家的能力非常有趣,他直接从菜变成了农户,托高阶本里的交情,谭某人再度躺赢,直到最后副本剧情完全出来,NPC和玩家两方身份互换,桃子玩家因为被NPC菜菜们集体接纳,要不是谭某人最后把副本拆了,他差点又把小命丢在里面。
“好悬好悬,我差点真变成萝卜了!还是丑萝卜!”
谭昭非常懂得泼冷水:“当萝卜总比当桃子好,对吧?”毕竟桃子要被挖心,至少当萝卜还可以快乐吃土。
匡明舒:……谢谢,你安慰人的方式真的很烂啊。
“大佬,我怎么觉得最近副本一直都在针对我,我以为只是高阶本的原因,怎么现在中阶本都这么可怕了?”
两人又一起坐到了街口的煎饼果子摊位上,匡明舒要了个全家福的煎饼果子,坐在小马扎上就欢实地啃了起来:“难道我以后真的只能去下高阶本了吗?可是大佬你……哦,大佬你真是新人吗?”
可是哪个新人会想不开,跑去刷高阶本的?这不是找死吗?
匡明舒抬头看向新人大佬,好吧,人活得比他还要活蹦乱跳呢,可见人命硬起来,规则副本都杀不死。
“当然,你这问题都问过两遍了。”谭昭也抱着个煎饼果子,因为没有蓝大佬这个背锅侠,这两次规则副本的动静应该已经足矣惊动规则怪谈本身,但奇怪的是,规则怪谈没有任何动作,如此可见,确实如蓝决明所说,他刚进规则副本那会儿,可能就被它注意到了。
但谭昭相信,哪怕规则怪谈知道了他的存在,应该也只是知道他有些特别,因为是可控范围之内的东西,所以才不会第一时间驱逐。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接下来的无渡城,恐怕真是地狱级副本了。
但谭昭很了解自己,哪怕某个本体在外面吃吃喝喝,但绝对不可能什么都不干,换句话说,本体肯定有在暗戳戳的削弱规则副本的力量,毕竟当初制定的方针,就是内外协力、一起击破。
“要不要这幅皱皱巴巴的表情啊,当高玩不开心?”
匡明舒摇了摇头:“谁能开心啊,都说无渡城规则副本要开了,所有的高玩都得进去送死,这个时候中阶本针对我,摆明了让我去送死啊。”
这不是看得很清楚嘛。
“我好羡慕大佬你哦,可以不用去无渡城,听说那里的空气都是会杀人的,以我的能力,恐怕没过一天,就会被里面的NPC发现玩家的身份。”
“这么没有信心?”谭昭调侃了一句,然后说,“不用羡慕,无渡城我也会去的。”
匡明舒惊得煎饼果子都掉了:“你去干什么?真想不开要寻死啊?”
谭昭却摇了摇头手指:“不是求死,是求生哦。”
匡明舒:……我真的不是很理解你们大佬的思想高度,去无渡城求生,那不跟蛇口夺食没有任何区别吗?!
“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啦,再说了,勇气这种东西,就跟打仗一个道理,再而衰,三而竭,在这个地方待得越久,你的斗志就会被消磨得越快。”
这话确实很有道理,但……好吧,匡明舒垮下了肩膀:“我真羡慕你,不过如果我还是刚进规则怪谈的新人,肯定不会选择进入无渡城。”
无渡城,不渡玩家,不渡城民,不渡生死,无数玩家用生命证明了它的可怕性,匡明舒双手合十:苍天保佑啊,让他苟过这一次的无渡城副本吧!
但很可惜,规则怪谈就是这里的苍天,哪怕匡明舒每天三遍焚香祷告,也依旧没有逃脱进入无渡城的命运。
事实上,这一次进入无渡城副本的玩家人数空前的多,凡是进入过高阶副本,哪怕是用脱离道具成功离开的玩家,都接到了无渡城副本的邀请。
当然说是邀请,其实只是通知。
蓝决明皱着眉,眉头能夹死苍蝇那种:“你也收到了无渡城副本的邀请?看来你的特殊,它早就看在眼里了,你要小心,无渡城是不能用脱离道具的,而且进入的落点有一定的随机性,我不能保证能很快与你汇合。”
谭昭拍了拍蓝决明的肩膀:“别太忧虑,如果我在你来之前就噶了,那只能说明我真的没有通关副本的能力。”噶了就上大号,直接平A过去!
“……你认真一点。”
谭昭立刻换上了认真的脸:“好的,不过你怎么不戴面具了?”
“因为没必要,在进入无渡城副本后,玩家的样貌会作出改变,包括道具的使用也需要跟随规则来,比如说某种道具跟规则相斥,那就不能使用该道具,或者说不能被人发现你使用了这个道具。”
谭昭拉开自己的状态栏,看着自己稀稀拉拉的小猫两三只,心想真没必要啊,除了那柄炫光剑,他根本没一样值钱道具,别问,问就是非洲人抽不中好东西。
不过以防万一,他又斥资购入了两柄普攻剑,毕竟消耗品嘛,多备一把有备无患。
无渡城副本的开启,是在玩家大厅的最中央,收到副本邀请的玩家哪怕再不想去,到副本开放的时间门点,都会来到这里,等待无渡城的开启。
两人说话的一会儿功夫,整个圆盘上已经占满了人,等到最后一位玩家进入圆盘,圆盘四周立刻出现了光柱,下一刻光柱冲天而起,等消失时,圆盘里所有的玩家都已经进入了无渡城副本。
旁边有胆大的中低阶玩家围观,此刻光是进入这番阵仗,就让他直接胆寒:“这……就是无渡城副本啊,好吓人。”
“无渡城,有去无回,你当是说说的吗?”
“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
“你最好不要抱有这种想法,积极游戏是写在每个副本规则里的铁律,你一旦止步不前,别说是高阶了,中阶你都到不了,别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
在进来副本之前,谭昭也算对无渡城有了一些非常浅薄的了解,毕竟身边有个参加过四次的大佬,他很难不知道一些入城小技巧。
但等他进来之后,好嘛,小技巧是一个没使上,他还是个哇哇大哭的小婴儿呢。
谭昭有些费劲地伸了伸手,鼻尖的水雾和身下晃动的水流告诉他,他可能……拥有一个天崩开局。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在尝试着翻身无果后,谭某人很快学会了躺平。
也不知道在水面之上飘了多久,他终于被一个人粗鲁地捞了起来,还没等他熟悉突然变高的视角,一张布满了沟渠的手就出现在他的眼前,当然并不是来捂他的口鼻,而是确认他的性别。
“是个男娃,男娃好啊,男左女右,把这男娃的左手展开。”
小孩子的手掌都是自然收拢的,谭昭不确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几个月,但很显然抱他的人动作相当地粗暴,他感觉自己的手指骨都快要被掰断了。
“啧,净是些没用的短命鬼,送走吧。”
短命鬼?男左女右,看手相?不是吧,又是这种看运气的规则副本?那他铁定没什么好命。
谭昭很快被塞在了一个开放的柜子上,而在他旁边的柜子空格里,也被塞了小小的襁褓,可见不是他一个人被这么对待。
等待的时间门有些无聊,他干脆分析起了副本。
首先,他并没有见到无渡城的牌楼,蓝决明说过,无渡城的牌楼是不会变的,可见它是个地标性建筑,他现在没见到,要么已经进来了,要么可能连城没摸到。
而且以前的副本,一进来副本就会发布规则,哪怕不是一开始就发布,也会藏在相对显眼的地方,可现在他飘了这么久,别说是规则了,他连NPC都才刚刚碰到。
再有,就是男左女右的看手相了。
托有个算命大师朋友的福,谭昭哪怕对算命一窍不通,简单的命理知识还是知道的,比如说手相,笼统来讲就是蕴含两仪三才之道,囊括五行之秘。
这么说可能有点假大空,但更直白来讲,就是手相代表着人的一生,如果从男女阴阳来讲,男性的左手代表自己,右手代表命定之人的命数,女性则完全相反。
故而有男看左、女看右的说法,邓绘曾经跟他说过,深奥的手相学甚至有摸骨、看甲等等,但近现代的手相,多指手掌的掌纹。
人的手掌有很多纹路,深浅都有,其中囊括了生命线、智慧线、感情线、命运线和姻缘线,所谓的断掌就是生命线、智慧线和感情线其中两条相交成一条直线,专业术语叫“通贯掌纹”。
这其实是特殊掌纹的一种,但因为一些口口相传、偏见性地传播,断掌被衍生出了各种不太好的含义,诸如克亲、克夫之类,其实并不能一概而就。
并且手相也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的影响其实远弱于后天,毕竟手不同于脸,人们会很注意对脸的清洁度,除非整容,脸骨面相也是极难更改的,但手不一样,细小的划痕、微弱的创伤、指骨的断裂,都有可能会影响人的命运。
但手相哪怕是面相都不能完整地控制人的一生,当人的信念感超出某种阈值时,人定胜天这个概念就会被再度书写。
所以,一进来就给他一个短命鬼的下马威,无渡城难道真靠手相定尊卑?
谭昭这般想着,腹内的饥饿感越来越明显,明明刚刚在水上飘了很久都没感觉,现在一进来就直接饥饿感拉满,副本难道还指望他这五短身材给自己找吃的?
这已经不是不友好了,而是直接堵死了他的活路。
但好在副本还没这么丧心病狂,在所有柜子都被装满婴孩后,有专门的人送来食物,且在吃饱后,谭某人就晕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无渡城的牌楼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不幸的消息是,无渡城确实是以看手相来规定城民之三六九等的。
古代社会,男尊女卑,男娃和女娃被各自分开,谭昭的手相显然非常不好,所以几经辗转,来到了……一户低贫农户家庭。
这家农户并没有孩子,他虽然手相不好,但能当低贫农户,很显然副本安排给他的养父母同样也命不好。
命不好的人只配有命不好的后代,细细一品,有那么一点强权统治的意味了。
关于这点,谭昭倒是能忍,但……这里的食物也太特么难吃了,光是今天一天,他就感觉度秒如年,要么干脆摆烂吧。
就在他内心升起这般想法时,谭昭的眼前一晃,他已经不再是只会哇哇哭的小婴儿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边比划了一下,已经差不多到五岁孩子的身高了。
本来谭昭还以为是时间门飞逝大法,但很快他就发现了,他的养父母面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甚至手里还拿着一套一看就偏大的男童衣服。
“哎哟,乖仔啊,咋才长了这么点个呢,就快秋日了,俺们还等着你下地割麦子呢。”养父的身材佝偻,看着谭昭的目光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他可以确定,那绝不是慈爱。
“来,把衣服穿上,乖仔啊,你的命就是这么差,你该认命的,早点认命,你就能快快长大了,长大好啊,长大就能帮俺割麦子咯~”
认命?长大?
谭昭捏着粗布衣服,所以他刚刚想躺平,副本就直接判定他的认命进度条推进了?那能往回缩吗?他尝试着规划雄心壮志,但很明显长大是不可逆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玩家意志力软弱、被现状打败,那么很有可能还没摸清楚无渡城的规则,就会直接死于“认命”。
好歹毒,不过幸好,他当五岁孩子可有经验了,不就是割麦子嘛,他五岁就帮家里干农活了,他要卷死十里八乡所有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