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 by优秀的元宝

作者:优秀的元宝  录入:11-15

便闻得沈舒说:“叔伯婶娘们,鬼菇并非邪物,只是你们对它不甚了解,才赋予了它本不该有的含义。如若你们相信我,改日我教你们辨认有毒的蘑菇和无毒的蘑菇,介时我保证咱们村的人不会出事。”
村民们心说,他看他们还是再等等比较好,万一一会儿他毒发了,岂不是打自个儿的脸。
于是,又过去了一刻钟。
沈舒他妈还活着!
“这……”村民们不死心的问,“舒娃,你真的一点事儿都没有吗?”
沈舒含笑反问:“我究竟该出什么事比较好呢?”
村民们霎时震惊,你看我、我看你,一脸懵逼……一直以来,村里的老人们都说鬼菇是是剧毒邪物,信誓旦旦,才令他们深信不疑,却不想今天有人推翻了他们的认知。
如若鬼菇真的能食,也非邪物,那他们岂不是耽于愚昧受人蒙骗良久?
那他们岂不是个没脑子的猪?!
当即,便有村民发问:“舒娃,你明知道这鬼菇没毒,怎么不早早告诉大家?”
沈舒从善如流的应对:“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么?哦,叔伯们是问以前为什么不说是么?从前我爹当村长,轮不到我管村里的事儿,我哪儿管这许多?再者,菌子品类繁多,想要辨清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十分不易,你们当真愿费那个功夫去琢磨?”
那当然是必不可能琢磨,他们受陈旧观念约束已久,即便有人告诉他们鬼菇无毒,他们也未必肯信,也未必肯去采来吃。
继而又听沈舒道:“总之,事实摆在眼前,叔伯婶娘们若不信,不妨自己来尝些试试。”
村民们哪里接受得了,哪怕明知它没毒,心里也忌讳着呢,然沈舒的话他们却是不得不信,看向那不起眼的陶罐,分外分外的不甘心。
明明是有毒的东西,怎么突然就变得没毒了呢?
这时,沈谷堆突然从门槛处冲了进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桌上的陶罐,又惊愕的望向沈舒……
鬼菇是没毒的?
沈舒还活着?
这、这怎么可能?!
“不。”沈谷堆完全无法接受事实,“这一定不是鬼菇做的酱。”
“是不是九叔公自己来吃一口不就知道了?”沈舒岂能不知沈谷堆的想法。
但他的愚昧无知注定了他今日非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言,沈谷堆不死心的奔上前去,伸手将陶罐里的野香菇酱抓了一把塞进嘴里。
滑嫩软糯的野香菇掺着香辣润泽的红油,与他生平吃过的任何一种食物都味道不同,这极其顺滑的口感呛得他明明不停直咳,却还想再吃几口……
而他也真的吃了,又抓了一把送进口中,确认是鬼菇无疑。
村民们震惊的看着他狼吞虎咽,一时也有点心动,这鬼菇做的酱当真有这么好吃么?
而在这时,沈实带着村医匆匆赶到,一眨眼就从院子奔到屋里,他拨开人群,满头大汗的喊道:“林大夫来了,林大夫来了,舒娃怎么样了……”
村民们还未答,沈实定睛一看,傻眼了,沈舒怎么还活着?
“这……”沈实不确信的揉了揉眼睛,再看一遍,沈舒还是立在那里,他的媳妇儿赵氏不安的挤到他的身旁,尴尬道,“三郎,已经没事了。”
村医才来还没看过,怎么就没事了呢?
赵氏将方才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沈实顿时目瞪口呆:“舒娃太厉害了。”
到底还是读书人聪明灵慧,同一种植物还能分得清有毒没毒的,他就说他当初选沈舒当村长准没错。
以后村里人也会因为此事不敢再轻视沈舒了。
而村医林大夫刚过来就听闻没事,心里好一阵无语,方才他给沈麻子治完病刚准备回去,走到半路就被沈实给截下来了。
沈实拉着他一个老人家那是连走带飞,要不是他身子骨硬朗,恐怕人到这里还不一定是谁先没气儿。
“九叔公,让你失望了吗?”沈舒适时在沈谷堆耳边说。
沈谷堆的老脸瞬间涨得猪肝色,羞臊极了,他还从没在人前丢过这么大的脸,这次栽了个跟头,心里真的服了。
沈谷堆无不窘迫道:“舒娃,你这酱……还挺好吃,你看我手伸进去也弄脏了,不如这罐就让我带回去?”
沈舒着实被他的厚颜无耻惊到,微微一笑:“九叔公想要拿走就好。”
反正被他的手抓过,他是不可能再吃了。
次日,整个平梁村都讨论着鬼菇无毒之事,沈舒也彻底出名了。
他能破除封建迷信,让村里人的菜谱多上一项,村里人自是感激他的。
只是,事情光是做到这个地步其实还不够,所有人又都忍不住把重心转移到了另一件事情上,那就是——
沈舒真的能把野香菇酱卖出去么?
这也太难了。
如今平梁村虽是是辟了谣,村民们对菌菇已不再厌恶反感,但平梁村以外的地方还是遵从着老人的陈旧观念,对此讳莫如深。
如此受人忌讳的野香菇酱真的会有人愿意买吗?
为此,村民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均有自己的看法:
“我看这事玄乎得很,咱们平梁村的路不好走,等那什么野菇酱运出去,估计都臭了。”
“也不知道村长想把鬼……哦,是菌菇酱卖到哪里?难道想卖给县城的达官贵人们吃?”
“达官贵人哪儿会吃这玩意儿,我看还是卖给商贩更靠谱。”
“商贩多数是本地的,我看村长恐怕白费心思。”
无一例外,村民们对此事皆不看好,他们觉得沈舒读书多知识广是一回事,有无手段是另一回事,谁说念过书的人就一定适合从商呢?
殊不知,沈舒在等一个时机。

第14章
每逢初一和十五,刘敬和都会从县城回来,或是将在学堂穿破的衣服带回来缝补,或是回来支取银钱以做日常开销,今个儿离十五还差两天。
沈舒虽不想让刘敬和归家,却还是早早做了好几罐野香菇酱,等着他回家。
十五当日,天上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疾风如狂,乌云遮空,黑暗笼罩整个村庄。
白日便是点了蜡烛,光线也昏暗得厉害,沈舒推开一条窗缝往外看去,雨水哗啦啦的砸在地面,四处都积了水洼。
这样的路无疑难走,是个人都懂得避一避,沈舒不由蹙起剑眉,心说刘敬和该不会不回来了吧?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猛烈的拍门声高过雨声,带着几分催促和狂躁,使得沈舒放下了心。
一开门,外头站着的果然是刘敬和,浑身上下皆湿透了,手里的油纸伞都被狂风吹得伞柄脱离了伞面,活似一只落汤鸡。
他乍一进门,就挟着一股寒意直往沈舒怀里拱,一边拱一边嘴里还埋怨道:“行到半路下了好大的雨,真不知这鬼天气是怎么回事?舒舒,好舒舒,快让我抱一下暖和暖和。”
沈舒一根手指都没让他挨着,避开了他的手,侧过身子迎他进屋:“敬和哥快进来喝点热水,洗个热水澡,万一得了风寒可怎生是好?”
刘敬和纵然不满,却还是飞快奔向了房间里,拿了干净的衣服换上,喝了一碗沈舒临时煮的姜汤。
喝完,他双手捧着热碗,一坐下就跟河水泛滥似的,滔滔不绝:“我这几天在县里,没过上一天好日子,舒舒你是不知道,县里的物价又涨了,我险些没饭吃……那姓周的竟还敢笑话我,说我穷苦出身,何德何能配与他上一家私塾……”
沈舒安静听着,内心毫无波动,待他絮絮叨叨完毕,堪才问:“敬和哥,我让你买的启蒙书你买了没有?”
“买了买了。”说着,他便起身去房里拿出包袱,拿出包袱里的书籍给沈舒看,沈舒一瞧全是二手的,他冷眼睨向刘敬和,便见刘敬和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摸着鼻子心虚说道,“舒舒,你也晓得凡是跟读书沾点关系的都很贵,我看书局里的新书价格实在高昂,都不够买两本的,就从同窗那里买了一些。”
停了一停,他又殷勤的与沈舒捏肩,继续辩驳,“况且,回来的路上下了这么大的雨,我跑得太快,不慎跑丢了两本,也是情有可原,舒舒你应是不会怪我的吧?”
沈舒听他这么说,好气又好笑,他这是拿他当纯傻子?
他也是读过书的,书局里的书多少钱一本,他心里门清得很;即便下了这么大的雨,书也是装在包袱,怎会轻易跑丢?
随便想想都知道,他定是将买书的钱花在了旁处,见没法交差了,才从同窗那里买几本旧书籍过来试图搪塞他。
如今,钱花都花了,必是要不回来了,沈舒生气也没用,至多骂他几句出出气罢了。
思及此,沈舒突然懒得费那个唇舌与他计较,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骂他没用,得来日拾得时机让他知道利害才行,目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代他做。
眼见刘敬和愈来愈坐立不安,眼神似烛光游离,沈舒不动声色,浅浅一笑:“敬和哥,我怎么会怪罪你呢?你冒着这么大的雨为我送书来,我已是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前两日我为了办学堂,送了一些钱出去,身上所剩无几。”
刘敬和一听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连连追问:“怎么办学堂还要送钱?舒舒,你花了多少?”
沈舒掩眸解释:“没花多少,应是有半两银左右吧。”
其实半两银已是不少,是寻常人家一个多月的开销,但于动不动花好几两银的刘敬和来说却是有些不够看,是以他松了口气,特意卖了个好:“无妨,是舒舒的钱,舒舒想花多少就花多少。”
继而,他又做出为难的样子,踌躇着说:“只是,近来县城物价上涨,我也用了个空……舒舒,你不妨从祖产里挪用一些,先应应急?”
沈舒立刻严辞拒绝,不仅拒绝,他还骂了他一顿,骂他老是盯着祖产,实在是没出息。
刘敬和厚着脸皮辩解:“舒舒,说一千道一万,这日子咱们总该过下去吧。”
没有钱怎么过日子?
又怎么从中捞油水?
沈舒却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笑了一笑,起身把做好的野香菇酱拿了出来,交给刘敬和:“敬和哥,你猜我为你做了什么?”
“什么?”
“我从表姑那儿学了点手艺,给你做了点肉酱。”
刘敬和心中一动,忙不迭从椅子站起来,凑近去看。
灯火幽微之下,那滋滋红油里浸着的还真的像是肉呢。
只是,他感觉这肉酱的香味不太对头,一点不带腥味儿,反而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刘敬和迟疑的看向沈舒,沈舒却不作解释,含笑递了筷子给他:“不如敬和哥尝尝?”
“嗯啊。”
刘敬和执起筷子,便夹了一些野香菇酱送入口中。
只品得那股独特的异香一触到舌尖就瞬间漫开,比之前闻到的还要香,然而那“肉”既不似瘦肉也不似肥肉,软软糯糯难以嚼烂,倒跟牛筋似的。
刘敬和连吃了好几口,才搁下筷子问:“舒舒,你这里面放的什么肉?”
“猪肉掺了一些猪皮。”沈舒说得脸不红心不跳。
刘敬和又问:“那怎么一点肉味都没有?”
沈舒搪塞:“哦,约莫是我反复去腥,去过头了罢。”
“……”
沈舒鲜少下过厨,以往沈大同在时,都是沈大同在做;他能把肉酱做到这个份儿上,可以了。
刘敬和道:“那我带一罐去私塾。”
沈舒将另外几罐也拿了出来,“敬和哥全都带上吧。”
这几罐“肉酱”份量不轻,装到包袱里得有几斤重,刘敬和私心里并不想带着这么重的包袱,走那么远的路。
然而,沈舒是谁,刘敬和肚子里的蛔虫啊,他说:“敬和哥若是吃不完,不妨分一些给同窗,也好同他们打好关系。”
霎时,刘敬和灵机一动,又有了别的想法。
他们私塾里有几百个学生,既有富家子弟也有穷苦出身,富家子弟诸如那个姓周,成天吃惯了大鱼大肉,定是没吃过这样的东西,不妨卖给他们换换口味。
而穷苦出身的学子,举全家之力来读书,比他还穷,吃个饭也紧巴巴;若是他能把这肉酱卖给他们蘸馒头吃,他们岂不是能省下好大一笔饭钱?
一眨眼,刘敬和想了好几个卖“肉酱”的好方法。
于是,他对沈舒的态度又热乎起来,绝口不提要钱的事,接过他手里的包袱:“我拿去放好。”
次日,沈舒送走了刘敬和,望着刘敬和的背影,心说这酱能不能销得出去,等他下次回来就有结果了。
刘敬和读的那家私塾的情况他知道,里面都是他的目标群体。
只是,这个点子最终能实施到哪一步,取得多少成效,沈舒并不知,只盼刘敬和争口气,一口气把那几罐野香菇酱卖出去才好。
解决了这桩事,沈舒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转而去研究刘敬和带回来的启蒙书。
启蒙书共有五本,为《三字经》《百家姓》《急就篇》《训纂篇》《劝学篇》,另附一本闲暇读物《清河杂读》,可谓是把儿童要用的基础书目买全了。
不得不说,刘敬和虽然品行不端,做事倒还是有些章法,起码没有黑着良心,买一些盗版书籍。
没错,古代也是有盗版的。
趁着放晴,沈舒把这些湿透的书拿到院子里晒晒。
这时,沈麻子的媳妇儿许氏突然找上了门,俏脸苍白,心神不宁,眼瞧着精神不太好。
碍于男女之防,沈舒站在院门前同她讲话:“嫂嫂,你怎么了,可是麻子哥他出什么事了?”
许氏闻言抬头,蓦地泪如泉涌:“村长,求求你,救救我家麻子……”
沈舒心头咯噔一声,沈麻子该不会是死了吧?
不对呀,上次林大夫明明给他看过,说是急热吃了药就无碍。
沈舒定了定心,连忙安抚:“嫂嫂,你莫要伤心,仔细说来,能帮我绝不推辞。”
许氏便将事情娓娓道来,原是那日沈麻子从山上下来之后,就高烧不退,做了好几宿的噩梦,梦到顾怀瑾要杀他。
醒来以后,沈麻子就把山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自己的媳妇儿,想让媳妇儿给他支支招。
许氏认为:“他来历不明,又着实凶恶,我们不救,何错之有?况且,你将他扶到山洞,已算是救过,他即便再不讲理,也该承你一分情。”
奈何沈麻子仍是惶惶不安,成日胆战心惊,时常半夜惊坐起,搅得许氏也不得安心。
思来想去,这篓子因沈舒间接而起,应当沈舒负责,是以许氏才来找沈舒,想让他去山上一趟。
许氏抹着泪:“若我是个男人,合该自己上山去看,可我是个女人,到底不大方便。村长,你可否代我家麻子到山上去看看,看看那男人死了没有?”
“噗……”沈舒当场没绷住,呕出一口老血,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去看?”
许氏颤颤点头。
沈舒咬了下后槽牙,心说:哎哟嫂嫂喂,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呀。

然而,此事到底因他而起,若非他捎着沈麻子一起上山,沈麻子也不会碰到顾怀瑾。
“嫂嫂。”沈舒颤了下眼睫,深吸一口气,“非是我不愿,只是我出于一些原因,也不大方便,你看我再找个人代我上山行不行?”
许氏心里蓦地生出一些古怪,听沈麻子说那人不是平梁村的人,应与沈舒素不相识;怎么沈舒却过分想要避着那人,似乎与那人相熟?
足足愣了五秒,她答:“行、行吧。”
左右是看一下那人死了没有,谁看不是看呢?
至于方才冒出来的念头,她并未往深里想,只觉沈舒既这么做,定有他自个儿的打算。
沈舒的确是有打算,他不想与顾怀瑾接触,一想到原著中的剧情,他就牙酸得厉害。
打发掉了许氏,沈舒就去找张铁牛,无他,张铁牛身为猎户,胆子大,心地好,且对山上的情况熟。
沈舒不可能再去找上次一起叫上山的村民,怕他们和沈麻子一样,被吓得一病不起。
待到张家,同张铁牛说明来意,张铁牛震惊道:“小舒,这么大的事你怎么早不同我说?”
沈舒不好意思道:“我也不能总麻烦你……”
“你我之间,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顿了一顿,张铁牛又问,“小舒你可知山上那人的身份?”
沈舒含含糊糊的颔首,“应当不是什么坏人……”
当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
张铁牛默了片刻,爽快应下:“我去。”
沈舒面露欣喜,绽放出一抹清俊的笑容,由衷道:“铁牛哥,多谢。”
还好有他在,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呢?
张铁牛挠了挠头,也笑了:“一点小事,你可是我老张家的大恩人。”
莫说是替他上山走一遭,便是代他闯刀山火海也值得。
随后,他背着他那把自制的猎弓,往平梁山的方向去了。
送走了张铁牛,沈舒一个人在家等消息,他立在院中,心情着实郁闷。
原著里,作者并没有对顾怀瑾的伤势有多少详细的描写,因为全文以苦情受的视角出发,在医学小白苦情受的眼里,那就只有一句话【血,流了好多的血】。
然而这次,沈舒并没有将顾怀瑾捡回家,只让村民将其放到山洞,也不知道他的身体能够撑至何等地步,是否还活着……
约莫一个时辰左右,张铁牛便从山上回来了,他大抵是与顾怀瑾有过一些接触,手掌衣角都是血。
还好他常年在山上打猎,村民们对他身上沾血的模样见怪不怪,不然还真容易惹人怀疑。
沈舒疾步迎上去,急问:“情况如何,铁牛哥?”
张铁牛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汗,脸上也沾了一丝血,“不太好,倘若不救他,他恐怕活不过今晚。”
他找到那个山洞时,一只黑熊正循着血迹嗅嗅闻闻的过来,如若他再晚一步,不知道那洞里要变成什么光景。
沈舒骤然心头一跳,笑容也随之沉了下去:“他的伤势怎么样?”
“很重。”
张铁牛记得顾怀瑾身上有十余处伤口,其中最深的一处伤口是在胸前。
真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明明流了那么多血,跟身体里的血全都流干了似的。
沈舒耳边风声鼓噪得厉害,平心而论,他虽不想和顾怀瑾产生什么交集,但也不希望自己突然搭上见死不救的名声。
张铁牛观他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小舒。”
沈舒被唤回了神,蹙着眉尖,缓缓道:“人要救,但……”
不能把他带下山来。
扪心自问,他不是圣父耶和华,做不到全然不为己之事,肯冒着被渣攻渣的风险,去平梁山上救他,已称得上是慈悲为怀。
而他也绝不可能走原著剧情里的老路,把他背到山下,放在自己家里精心照料,让他的伤势飞速好转。
于是,便听张铁牛说:“小舒,你说得没错,他来历不明,不宜让他入村……”
引起村里的流言蜚语事小,就怕他是个坏人。
沈舒深觉张铁牛的安全觉悟比苦情受高,听他也有此意,松了口气,笑了笑:“既如此,那我们再上山一趟,铁牛哥你带路。”
张铁牛重重点头:“好。”
下过雨的平梁山较晴日更加苍翠欲滴,山间的空气也格外的清新,只是被雨水淋湿过的山路愈发难走,湿润松软的泥土藏在茂密的植被下,踩着一脚浅一脚深。
张铁牛走在前面,脚步飞快,似乎早已习惯了这山路,没有半分滞涩。
沈舒拄着木杖艰难前行,时不时要张铁牛停下来等他一下,才能够跟上去,这一走就走了一个多时辰。
两人来到那由天然黄岩形成的洞口,洞口宛若蛰伏的凶猛巨兽,黑黝黝的欲将人吞没。
但他们皆知里面其实不深,仅勉强有个遮风避雨之地,能让人在突逢暴雨时躲进里面不被打湿。
沈舒看到了掉落在洞外的菌子,或是不慎被张铁牛踩过,已与泥巴融为一体。
确定是这个山洞没错,沈舒扭头道:“铁牛哥,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希望你不要对外声张,免得引起其他人的恐慌。”
张铁牛自是知道其中利害,一再保证不会对外吐露半个字,才和沈舒一起走进洞里。
只见那浅然的山洞四周无物,偏左壁的地方陈放着一块巨石,原先沈舒和村民将顾怀瑾放在了巨石上,如今不知为何他却昏倒在地,他的四周血迹斑驳,凌乱至极。
那些血迹就像是大片大片盛放的罂粟花,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风干,变成触目惊心的黑红。
原先沈舒放在巨石边上的菌子已所剩无几,许是顾怀瑾中途醒来过,拿了它果腹……他应是中途有所好转,想要离开这片山洞,最终发现高估了自己。
见此,张铁牛忧心忡忡道:“小舒,看他伤得这么厉害,咱们带来的酒葫芦和止血散恐怕是不行。不如我再下山一趟,将林大夫背上山来,给他看看?”
沈舒摇头答:“不可,林大夫医者仁心,知晓此事恐怕不好收场。”
张铁牛闻之有理,惋惜一叹:“那便只能放他听天由命。”
人事已尽到,是死是活全看他的造化。
沈舒让张铁牛帮忙把顾怀瑾扶起来,以方便为其料理伤口。
极其反常的,似沈舒这等文弱书生,素日滴血不沾,竟然见了这等伤重之人也不害怕?
张铁牛讶异的瞧了沈舒一眼,深觉他比想象中的还要能干,就见他粗鲁的撕开了顾怀瑾的衣裳。
只见那些精美的衣物由于血液的浸染,和伤口处的皮肉黏到了一处混为一体,为了顺利将衣服脱下,沈舒不得不连着皮肉血痂一起撕开,便闻得处于晕厥状态中的男人一声闷哼,听上去万分痛苦。
顾怀瑾确实是快要被痛醒了,俊眉修眼都蒙上了冷汗,无边的噩梦却再度来袭……
在那昏沉的意识中,他隐约听到一道清澈悦耳却又冷酷无情的声音:“无妨,人只会因流血过多而死,痛是痛不死的……”
张铁牛因沈舒的话哑口无言:“确实。”
褪去了顾怀瑾的外衣,沈舒又褪去了顾怀瑾的里衣,只见他胸肌微隆,从臂膀到腿部的线条分外流畅,是一具极其年轻健壮的身体。
然而眼下他的一侧胸肌正在汩汩渗血,鲜红的血液藏在那灰尘血液混合的暗色痂壳中,不甚明显。
沈舒目无波动,拔开了酒葫芦,把烈酒浇在他的身上,然后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干净毛巾为他擦拭。
他的手法利落而干练,张铁牛不禁好奇:“舒舒,你从前照顾过病人吗?”
怎么看起来这么手熟?
沈舒想也不想答:“家里以前养过一只老母猪,天气热了容易中暑,全靠我给它降温……”
推书 20234-11-14 :假和尚救了真将军》:[穿越重生] 《假和尚救了真将军》全集 作者:皆常安【完结】晋江2023-11-09完结非v章节章均点击数:309   总书评数:24 当前被收藏数:196 营养液数:40 文章积分:10,494,011文案:俞旼珏原本要去拍摄兼露营,却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于是,有了以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