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色相—— by木三观

作者:木三观  录入:11-15

姜归辛和南杜若在这儿轻松愉快、大快朵颐,而亚心那边却没那么自在了。
她其实也不爱这些饭局,但工作需要,还得在南决明身边保持微笑。
这一场饭局下来,她感到有些疲惫,但表面上依然尽善尽美、神采奕奕。
从专业表现上来说,她也能打八十分,但南决明心里却不免拿她跟姜归辛比较。
但凡亚心有什么错漏之处,南决明不由得会想:如果是姜归辛,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饭局结束后,南决明坐在车内,看窗外夜色渐浓。
他看似专注地欣赏着夜晚的街景,思绪却不断地游离在某些琐碎的念头里。
亚心坐在他旁边,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心里不免焦虑是不是自己今晚哪里做得不好。
察觉到亚心的情绪,南决明便打破沉默,对司机说:“先送亚心回家吧。”
亚心受宠若惊道:“没关系的,把我放到街口,我自己打车回去也是一样的。”
“天那么晚,你一个女性打车到底不便。”南决明淡淡说,像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再说了,平常饭局结束了,我也会让司机先送小姜。”
亚心听南决明提到姜归辛,又想着二人在车子里闷着,没话找话,便玩笑着说:“其实也该给小姜休息一下,他还得弄十字绣呢。”
南决明挑眉:“哦?怎么说?”
亚心随口笑说:“小姜最近说有喜欢的人了吧,还要弄什么十字绣……”
南决明闻言,心下一跳:“你怕不是弄错了,没听说男人弄十字绣表白的。”
“我也是这么想啊。”亚心掩嘴笑道,“但他说得挺具体的,还说要掺金线。”
听到要掺金线,南决明的心更是一阵诧异。
他意识到,最近姜归辛的反常大概真的并非他多心。
他回想起那些细微的细节,那些不经意的眼神和动作,仿佛一个拼图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拼凑起来……
南决明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而冷冽。

翌日早晨,南决明坐在办公桌前,手指敲击着桌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一如既往的,姜归辛为他端来了咖啡和点心——完全契合南决明的口味。
南决明缓缓抬起眼眸,那双褐色的眼眸在清晨的光线下多情却似总无情。
“小姜,你坐。”他的声音平静如水,然而蕴含其中的力量却如千钧重物,让姜归辛感觉一阵气压仿佛压在他身上。
南决明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他的目光透过姜归辛,似乎能看到他内心的波动和思绪。这个时刻,仿佛时间凝固了,整个办公室似乎只剩下了两个人。
姜归辛感受到了南决明的审视,他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尽管心里的紧张感愈发强烈。
须臾之间,南决明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富有掌控力:“是谁告诉你,南家金线织品的风俗的?”
这是一个充满陷阱意味的问题,但姜归辛却义无反顾地一脚踏进去。
姜归辛咬了咬牙,小心地说:“是……是杜若哥……”
南决明眼眸沉沉看着姜归辛,道:“我对你很失望。”
姜归辛怔住,看着南决明。
南决明看着那杯合心的咖啡,心里微觉遗憾:这个姜归辛就像这杯咖啡,如此完美地契合他的心意,但要是涉及原则问题,也就是只是一杯咖啡罢了,该倒还是能倒掉的。
南决明带着要倒掉一杯喜欢的咖啡的心情,看着姜归辛,正要说出“你被解雇了”这几个字,然而在他这判决尚未出口的时候,姜归辛却先发制人。
姜归辛忽然抬起头,看着南决明的眼睛,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决:“为什么?”
南决明凝眉:“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姜归辛快速地接上,带着一股子初生牛犊的凌厉:“请您告诉我原因。”
“你的行为和价值观与我们团队的原则产生了冲突。”南决明的声音依然平静,保留着他特质里的冷漠与体面。
姜归辛的嘴角勾起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有些无奈,更多的是自嘲:“为什么?就因为我不配是吗?”
南决明看着姜归辛:“我并不是要否定你的人格。”
姜归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预料到南决明会这样回答。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南决明知道,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再说的。他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希望你能够从中吸取教训,为自己的未来做出更好的规划和选择。”
姜归辛心下竟然有些佩服南决明了。
南决明作出要解雇姜归辛的决定时,心里恐怕对姜归辛的“心怀不轨”十分失望甚至愤怒,但却依然能保持这种风度,在礼貌周全中仍带着上位者的俯视。
姜归辛的视线逐渐落到地上,语气沉重地说:“我要吸取什么教训?我只是和杜若哥亲近了一些,这也算罪犯天条?”
听了这话,南决明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姜归辛抬起头,坚定地看向南决明:“没错,我承认,我和杜若哥时常一起吃饭、逛街甚至看电影。每当我不开心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开解我。还有,他跟我说了,要嫁入南家,就得会做绣品……”
南决明的脸色一变,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你的十字绣……是给杜若做的?”
姜归辛颔首,用那双天生清澈纯真的眼睛盯着南决明:“不然还能给谁?”
不然还能给谁……
南决明突然觉得当胸中了一箭。
他原本坚定的决定和态度,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摆不定。
空气陷入了沉默。
姜归辛抬眼观察着南决明的表情,半晌又变得乖顺,说:“南总,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我知道自己和杜若哥之间的差距,我和他只是朋友。他也不知道我的想法。我做的绣品也就是聊以自慰,不会送到他面前的。”
南决明诧异:“敢情你还是暗恋?”
姜归辛沉声道:“南总,您放心,我会注意好分寸,绝对不会影响工作的。”
南决明的眼神依然复杂,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长时间地凝视着姜归辛,仿佛想要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些线索——而姜归辛的眼神总是如此无害又动人。
最终,南决明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应该明白,我们的团队需要稳定和专业。私人感情虽然是每个人的权利,但在工作中需要更加谨慎对待。”
姜归辛心里一喜,知道自己这奋力挥动的锄头总算撬松了半丝南决明那古墓般的心房。
姜归辛忙点了点头,满脸诚恳地说:“我明白,我会处理好工作和私人感情之间的平衡,绝不给您添麻烦。”
办公室内的氛围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南决明都没意识到自己心神里的动摇。
他只是微微挥了挥手:“记住你说过的话,出去吧。”
姜归辛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又赢了一次。
他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姜归辛消失在门背后的身影,南决明神色不明:居然是……南杜若?
南决明独自在办公室工作了好一会儿,抬头一望,玻璃墙外姜归辛的工位是空的。这时候,亚心站起来,敲门进来,报告了几句要事。
南决明听完之后,给了简单的回应。
亚心点头要走,南决明又问道:“小姜呢?”
亚心想了想,说:“可能是和杜若哥去吃早餐了吧?”
南决明心中一动:“他们时常在一起吗?”
“嗯。”亚心点点头,“是呀。刚刚小姜才说,昨晚杜若哥请他吃私房菜呢。”
南决明心里莫名觉得有点儿复杂,但他却拿不准那是什么滋味。
亚心离开了办公室,南决明又是一个人。
他坐在办公椅上陷入沉思: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如果没记错的话,姜归辛之所以能认识南杜若,还是因为南决明。
南决明平日是个工作狂,娱乐活动乏善可陈,偶尔会和南杜若打打篮球。
大概就是某个平凡的周末,南杜若提议去打三人制篮球,南决明便带上了姜归辛。这个突如其来的提议让他们三人在球场上相遇,远离了办公室的压力和角色,成为了普通的朋友和玩伴。
然而,姜归辛却在比赛中不慎崴脚。
南杜若这人热心肠,完全放下少爷架子,帮姜归辛递药、送矿泉水,忙前忙后的。
回忆起当时的情境,南决明心下猜测:难道是那个时候,姜归辛被南杜若的温情感动了?
这个可能性让南决明颇为不快:明明药膏和矿泉水都是南决明买来的。南杜若不过是过了一手而已!
说来也巧,这周末三人又约了篮球。
这次只是三个人随意投篮,并非比赛,随意娱乐一番后,南杜若又提议去私房菜馆吃饭。
南杜若果然是对全城高档菜馆了如指掌,他开着车将南决明和姜归辛带到了一家隐匿于一片青翠的花园之中的会员制私房菜馆。
抵达后,他们被热情的工作人员引导进入一个别致的庭院,绿树环绕,鲜花盛开。庭院中有一座雅致的楼阁,精致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南杜若带领两位伙伴走上楼阁,进入了一个私密的用餐区域。
坐下之后,姜归辛笑盈盈地说:“又得让杜若哥破费请我这个大胃王吃饭了。”
南杜若笑眯眯地回应道:“你这么会吃,不请你才说不过去呢。”
姜归辛和南杜若之间时常如此打趣,平日也是不觉的,现在南决明却是听者有意,总觉得哪里不太合适。
然而,他面上还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万事都不入他的心里。
南杜若瞥一眼南决明,又笑道:“只是大老板在这儿,哪儿轮到我请客呢?”
南决明心思复杂,面上却是一派怡然自得,笑着说:“你这小子又要敲我一笔,还讲得似孝敬我一样。”
姜归辛在一旁翻动菜单,笑意不减。
南决明忍不住观察姜归辛的眼神,果然发现姜归辛总是偷看南杜若。
南决明暗道:南杜若这小子心大,竟是无所察觉。
南决明看着南杜若无心无肺的,心下有些莫名地想到:这小子不学无术,毫无建树,人又不聪明,迟钝幼稚,小姜看上他什么呢?
小姜年纪轻轻,聪明伶俐,怎么会如此眼瞎?
不会真的是因为南杜若之前屈尊降贵地照顾他受伤的脚吧?
须臾,服务员上菜。
只见南杜若折断一只蟹腿,内里的鲜嫩白肉显露出来:“来,尝一尝这道蟹腿,绝对是鲜美无比。”
南决明看了半晌,说:“说到这折了的蟹腿,我不禁想起我们第一次打篮球的时候,小姜就崴了脚……”
南杜若和姜归辛听南决明讲这话,一下愣住了。
南决明又指着旁边一碟蟹酱,说:“这蟹酱,像不像我当时给小姜买的药膏?”
南杜若懵了:??????虽然不知道老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但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南杜若习惯性附和南决明,连连点头:“嗯啊!像!太像了!这是什么蟹酱!不说我还以为是跌打药膏呢!仔细一闻,哎呦还有点壮骨粉的味道啊!”
姜归辛却差点憋不住要笑出声,然而,他十分有信念感地守在他的角色里,一脸困扰地看着南决明,如同一朵清纯的小白莲。

第8章 男神出柜
南决明又转头,对南杜若道:“说起来,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打算一辈子在基层当一个小业务员,只拿五千块底薪,无所事事,懒散度日?”
南杜若愣住了:老哥今天说话怎么转折如风?一会儿说蟹腿一会儿说药膏,现在还说到我的人生规划了?
南杜若只好嘿嘿一笑,说:“拿五千块工资天天吃香喝辣的,这小日子不是很自在吗?小姜都不知多羡慕我!”
姜归辛赏脸地笑着点头:“当个富贵闲人,也是人生乐事。”
南决明闻言有些意外,心里不免琢磨姜归辛说的是场面话还是真心话。如果是场面话,也就罢了。如果是真心话,那难道说明了姜归辛追求南杜若,也是因为他追求这样一种富贵无事的生活吗?
这样还真的有点儿颠覆南决明对姜归辛的印象。
南决明沉默半晌,说:“我倒以为小姜这么刻苦,是一个有大志的人。”
姜归辛心里却想:你们这些内定为继承者的“太子”在公司里当然刻苦,因为你们知道自己刻苦是有回报的,努努力就能爬上去,哪怕不那么成功,但自己的辛苦努力也一定会被看到。我们普通人什么都是有限的,当然宁愿摸鱼。
姜归辛不摸鱼,也是因为他在南决明眼皮子底下要搏表现。
如果换一个环境,没这个目标,姜归辛未必有这么努力。
姜归辛却没解释这么多,只是笑着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志向。每种想法都是值得尊重的。”
这话也是耍太极,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意思——这种太极说起来,姜归辛还是跟南决明学习的。
南决明讲话就是这样的,听起来都是好话、正确的话,但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废话,剩下那百分之一二十的含糊不清,真假难辨,得让人仔细琢磨。
南决明微微笑了一下,说:“也是,杜若这闲淡自在的生活,我有时也很羡慕。”
南杜若便接着话茬说:“老哥你真是太辛苦了,不过,能者多劳嘛!”
南决明说:“说起来,前些天你妈跟我说想给你张罗亲事,说结婚了,或许你的性子也能定一定。”
南杜若闻言,笑脸又僵住了:今天老哥是怎么回事,一会儿聊人生规划一会儿聊终身大事,怎么跟春节饭桌上的大姨大伯一样啊?!
——但南杜若是决不敢把这心里话讲出口的,只能傻笑着咔咔啃蟹腿。
姜归辛拆蟹的手顿了顿,一脸犹豫地看着二人,随后装模作样地微微一叹,表达出对暗恋对象即将相亲的不舍、愤懑以及忧郁之情,然后咔咔啃蟹腿。
南决明把他的表情收在眼里,却是点到即止,并未真的像春节饭桌上的大姨大伯一样穷追猛打,又轻轻把话题转回娱乐的方向。
南杜若这才重新自在起来。
吃过饭后,三人分别。
南杜若驾驶他的Aston Martin潇洒离去,南决明则开他的私家车,顺道捎姜归辛回家。
虽然从公司送姜归辛回家是顺路的,但从篮球馆捎送却不太顺路。
然而,南决明好像已经习惯了私人行程之后开车载姜归辛归家,也不考虑顺路不顺路的问题了。
姜归辛坐在副驾驶座上,凝视窗外,眺望街景,眉目带愁,心里好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南决明只是默默驾车,也不开腔,让沉默在车厢内肆意蔓延。
轮胎与道路摩擦的微弱声响掠过姜归辛的耳畔,姜归辛相信,是时候该说点什么了。
他便一脸犹豫地看了看南决明,摆出欲言又止的含蓄表情。
南决明瞥他一眼,道:“有话便说。”
姜归辛小心地说:“您刚刚在饭桌上,是故意这么说的吗?”
“说什么?”南决明意味不明地反问。
姜归辛叹息一声,说:“您是真的觉得我配不上杜若哥,想让我不要痴心妄想,才一直敲打我,是这样吗?”
南决明听了这话,竟略感不愉:“我为什么会觉得你配不上杜若?”
姜归辛愣了愣,思索了一会儿,说:“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是杜若哥是南家的公子哥,更别提我们都是男人了。而且您刚刚也说了,他的母亲会为他张罗婚事,找的想必也是世家名门的千金吧。”
南决明眉头微皱,说:“首先,我不会因为性别的原因而有偏见。不知道你是否察觉到,我也是一名同性恋者。”
姜归辛深吸一口气:啊,我男神跟我出柜了,嘤。
南决明继续道:“第二,他的门楣也没你想象的高。他母亲要张罗的对象,也不可能找得到名门千金。”
“哦?”姜归辛摆出讶异的样子,“为什么?”
“虽然说是南家公子,但南家是大家族,家家户户都有公子……这么说吧,他不是南氏嫡系的,自己也不成器,没有掌权,只在集团挂个五千块底薪的职务。这样的男人,哪有名门千金肯嫁?”南决明顿了顿,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讲太多、也太明白了。
姜归辛也有所察觉:南决明不是那种会如此长篇大论讲如此直白言语的人,但他却在姜归辛面前这么做了。
南决明心里也察觉到自己的古怪,但只将这个归因对下属的爱护。
他轻叹一口气,难得对姜归辛表现丝许温情:“我不认为你配不上他……我觉得他配不上你,小姜。”
这话一说,南决明都意外。
这不是南决明该说的话。
姜归辛闻言,心里已经放起了烟花。
烟花在他的心里噼里啪啦,响彻云霄,但他表面上却十分宁静。
他低着头,沉默着,不知在思索什么。
他的沉默把南决明也感染了。
南决明亦不说话,只继续默默开车。
不知过去了多久,车子驶到姜归辛的家楼下。
车子停下的瞬间,姜归辛突然抬起头,对南决明说:“南总,谢谢你。”
南决明一怔,扬起那张刻板的笑脸问道:“谢我什么?”
姜归辛一笑:“你的药膏啊。”
南决明微怔,才想起刚刚饭桌上自己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提出了当初给姜归辛的药膏是自己买的。
姜归辛笑着说:“我不知道那个药膏是您买的,一直忘了谢您。”
南决明摆摆手:“小事而已。”
姜归辛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下了车,转头朝南决明挥手,粲然一笑。
南决明甚少见他这样灿烂得毫无保留的笑容,一瞬也失了神。
在南决明的记忆中,姜归辛总是那个沉稳而内敛的秘书,虽然偶尔会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但总是非常注意上下级的分寸。
南决明很少看到他如此开心地笑,更别说是这样的毫无保留。
这个瞬间让南决明看到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姜归辛,内心不免泛起涟漪,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虽然失神了一瞬,但南决明很快就回到了现实,如任何一个上司那样温和而平静地点头回应姜归辛,然后稳稳地把座驾开走。
姜归辛看着车辆缓缓开动,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星期一早上,南氏集团总裁办公室,一片繁忙。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办公桌上摆放整齐的文件堆,电脑屏幕上闪烁着即将开始的一天的待办事项。办公室里充斥着不断的电话铃声和键盘敲击声,仿佛一个忙碌的指挥中心。
姜归辛如常工作,一项项地清理着待办事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舞动,整理着报表、查看着数据,同时不时地接听电话和回复电子邮件。
姜归辛的眉头微微皱起,但眼神却是清醒又冷静的,看起来似乎十分善于处理这样的高强度工作状态,事实上,他心里却在想:等我哪天暴富了,这破班爱谁上谁上!
姜归辛摆着一副“热爱工作”的假面,在总裁办秘书部迎来送往,好似忙碌的小蜜蜂。
就在这时候,丁天麻又出现了。
他自认为在秘书团里和姜归辛关系最好,所以有什么事都先来找姜归辛——这当然是姜归辛刻意制造的局面。
丁氏每况愈下,丁天麻为人也不靠谱,所以南决明越发疏远这个所谓的“老同学”。秘书们都懂得察言观色,便对丁天麻都是淡淡的。唯独姜归辛总是跟丁天麻露出热情的笑容,也愿意听丁天麻发牢骚,丁天麻便以为姜归辛是自己接近南决明的天梯,哪儿有不热络的道理?
丁天麻一走进总裁办公室,便迫不及待地走到姜归辛的办公桌前。他满脸笑意,显然是带着一些事情而来。
姜归辛抬头看向丁天麻,微笑着迎接他的到来:“丁总,今天也是来找南总的吗?”他皱了皱眉,显露一副为难的样子:“可是您好像没有预约啊。”
“我当然知道规矩,怎么可能没预约就来找南总呢?”丁天麻笑着说,“我今儿个是来送文件,顺便找你吃饭的。”
姜归辛听了丁天麻的话,微微一笑,心想:宴无好宴!更别提这个丁天麻平日就不做人,送南总都只舍得送施华洛世奇,怎么可能大方请我吃饭?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丁天麻的眼里也确实闪动着算计的光。
虽然如此,姜归辛还是爽快答应了,他也想知道丁天麻突然请自己吃饭有什么贵干。
丁天麻定下的餐厅位于城市的繁华地段,装修豪华而典雅。
姜归辛和丁天麻坐在一张宽敞的餐桌前,服务员端来一道道精心制作的菜品,香气扑鼻而来,令人垂涎欲滴。
姜归辛是不会辜负美食的,直接咔咔开吃。
丁天麻显然不是为了吃东西而来的,随便吃了几口,就开始说笑话,似乎是想先活跃气氛。姜归辛也很配合地嘿嘿笑两声,心里却想:这笑话比我姥爷的假牙还老,难为我还能笑,我应该参加演员的诞生。
看着铺垫得差不多了,丁天麻才说起正题:“你知道我今天来是送什么文件吗?”
“嗯,业务上的事情我不是每一块都那么了解的。”姜归辛淡声回答。
他说的也不是谎话,虽然他是南决明非常亲近的秘书,但是并不代表他会对所有业务细节都了如指掌。
尤其是,他主要负责南决明行程的的安排以及私人事务的管理,如宴会、社交活动等琐碎但复杂的事务。业务上的事情,他这个才进公司一年的新人了解得不多,也插不进手——这些早有老秘书在干。
诸如亚心等老秘书,个个的背景和履历都比姜归辛强十倍,在业务上都能说上话。而姜归辛虽然说是名牌大学生,但比起亚心等职场精英而言还是比较不够看的。
而姜归辛原本只是一个通过合作项目临时请进来的实习生,就负责暑期打杂泡咖啡,项目一结束就滚蛋。
这样的实习生每年都一抓一大把,雁过无痕。姜归辛凭着泡咖啡之类的小事给南决明留下了印象,得以转正,也没有引起其他老秘书的忌惮——因为大家的赛道都不一样。
秘书团里几个大秘书不会嫉妒姜归辛泡的咖啡更好喝,也不担心现在南决明去晚宴比较喜欢带姜归辛,他们还乐得把这些琐碎工作交给新人。说到底,他们的目标是再干两年争取下放到业务部门当管理的。
姜归辛专业背景不强,只能够凭借在琐碎事务中的优秀表现赢得南决明的关注和认可。老秘书们看在眼里,都不把姜归辛当竞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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