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正勾画着足以连接门的中转符文的云砾若有所思地抬了抬眸。
他还没有开始勾画这符文之前,他就朦胧地觉得,有谁正在窥探着自己。
这里只是离地下那道门近了一些,他只是能在这里稍微低感应到从那道门中逸散出来的气息,他就觉得自己得感知能力都得到了极大加强。
而这一刻,他则觉得,那暗中窥探的视线,给他传递过来了更多与震惊有关的清晰。
不过他的符文已经勾画到紧要关头了,他比之前还不能分心。
他只能压住自己的好奇心,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符文上。
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他需要的,只是最后一个回钩……完成!
所有因他勾画符文而汇聚过来的冷光,都在半空同时闪烁了一下。
之前不同是的光点都是分批次闪烁的,所以总体给人的感觉是光线柔和。
现在这一瞬间,光芒强烈闪动,就让人觉得这些光变得格外明亮。
云砾离这些光最近,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要被这些光点亮了。
终于,光芒散去,云砾面前只剩黑暗,其他人竟是想看,都无法再看到之前光存在过的痕迹,也无法找到云砾之前勾画出来的符文存在过的痕迹。
云砾再感应了一下。
他凭着自己的创门人天赋,还是能感知到面前的转移符文。
而且这符文现在还在正常工作着,将从地下逸散出来的污染,又给转移回门后面去了。
从地下的门能同时逸散出来的污染力量是有限的,而门后面的世界中沾染到的污染总量极为可怕,就算云砾不将污染转移回去,哪里的污染都可以持续往外释放。
云砾现在完成了转移,只是让逸散出来的污染,回到了它们本来就该待着的地方。
离他远一点的地方,一直都在看着他行动的梦姑娘和花垚,也在光芒全部散去的时候,意识到他应该已经将该做的事都做完了。
不过两人还没有立刻上前,就怕自己的行动还会对云砾造成什么影响。
只等云砾往他们走去,他俩才立刻迎了过来。
花垚扶住已有些脱力的云砾。
“云老板,你还好吧?能走?或者我背你?”
他能直接感觉到从云砾身体传来的力度,知道云砾完全可以坚持,所以问到后面,已经多了几分调侃。
云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放心,我还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刚才还多得你和梦姑娘帮忙了。”
梦姑娘临时在这里再布置了一个可以阻隔污染逸散的阵法,花垚则利用自己团扇闪出来的清风,将逸散出来的污染驱离,不让这些污染能趁着云砾专心勾画符文的时候,侵入云砾体内。
若非有这两人一直保驾护航,云砾知道自己完全无需害怕一不留神,就会被污染入侵,云砾只觉自己也不敢在这里尝试勾画转移符文。
他虽然在研究那些与门有关的符文时,已经很好些符文都学得颇为透彻了,他不止一次在看到相应符文时,立刻就想到这些符文的用处,也知道自己该要怎么画,才能将这些符文都画出来。
但他真正需要使用这些符文时,往往都要直面污染。
只要面对的污染强一些,就需要他更专心地对抗污染。
他现在的级别还是偏低,做不到一边对抗污染,一边专心勾画符文,所以他还需要别人帮忙。像拥有一定净化能力,能保证他得心神不失守,但净化能力又不算特别强的花垚,就正好符合需要。
这是他第一次尝试,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勾画符文时候,不等符文完全成形,就转移周围的污染,所以他也得梦姑娘帮忙提前布置阵法。
其实之前他都没有怎么用到阵法,逸散出来的污染在他还勾画着符文时,就已经随着符文起舞。
而现在,这里,既有他得符文力量,又有梦姑娘的阵法,已经暂时不需要再担心污染逸散问题了。
也就等鸦什么时候冲破所有的封印,这里的阵法才会一并被破掉。
就算鸦真的出来了,如果鸦没有刻意针对转移符文下手,转移符文都说不定能继续生效。
一如那些成形了的门,往往不是随便一击就可以打破的,连很久以前的里世界,想要控制这些门,都必须利用符文的力量。
花垚往四周张望了一下。
“云老板,我们来这里的事,算都解决了没?你现在是还能再撑一会,不过你都画了这么一个符文了,你怎么都应该先休息一下吧?最后先回去想办法补充精神力,免得锁魂草效果一过,你就要撑不住?”
云砾却摇了摇头。
“不行。我必须在这里多待一会,再画一个符文。而且……”
云砾顿了顿。
“我准备要画得符文难度比刚才的还大。”
刚才他用手指勾画符文,他右手手臂上,属于创门人的印记能带给他很大加成,让他画起来更加容易。
而他准备再画第一个符文,则完全用他的精神力,在地下勾画!
他得断掉白鱼河那边的淤泥的源头,让淤泥不敌白鱼河河水。
保证了白鱼河的清澈,他以后才能更轻松地处理白鱼河送过来的鱼。
而且,只要成功了,他就算拿捏住白鱼河了!
第393章
清冷的血色月华洒落,照在缓缓流动的白鱼河上,给河中翻起了肚子的白鱼都染上了一层淡淡血色。
两名血月巡游使穿戴着一身铠甲,慢慢地走在河边。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看着从密密麻麻的鱼的缝隙之间流过的河水。
说是河水,其实已经混浊得成了淤泥的颜色,而且也浓稠得和淤泥没多大区别。
偶尔会有尖锐的水草,从河底刺出,一下子刺过一条鱼,乃至多条鱼的身体。
有鱼血溅出,落到河水上的那些,已经无法再被看到,只有溅到了旁边其他鱼翻在上面的肚皮的,才能稍微露出一点血的颜色,如果只是流入到河水的那部分,则已经完全无法被人看出。
被水草穿透了身体的鱼快速地往水下沉去。
它们被水草带走的速度已经特别快了,但新的鱼冒出来,接替它们空出来的位置的速度同样快,所以根本不需要等多久,大家就能再看到,这里又多了一些游动着的鱼。
两名血月巡游使还在走着。
其中一人的目光清澄,似乎完全不觉得只是沿着这条河慢悠悠地走的举动有多奇怪。
另一人则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急躁。
他一会儿抬头看看月亮,一会儿看一看河,再过一会儿,又要去看看美食街的方向。
等来等去,他都没有等到他想等的人现身。
他几乎要将自己得牙咬到咯吱咯吱响。
一直都表现得格外淡定那人,懒洋洋地往他那瞄了一眼。
“月肆,你注意点,别吵到我。”
目光不断游动的第四血月巡游使已然将手放在了自己随身佩戴的兵刃上。
不过这时候,他已经听清从自己身边传来的声音,知道说话的是第三血月巡游使。
他恨恨道:“月叁,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如果我们完不成任务……”
“抱歉,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还能完成这个任务。我想,你我能将那东西送到云砾手中,已经算完成你我该做的事了。”
月叁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如何。
月肆刚刚要松开握住剑柄的手,闻言,只气得将这剑柄抓得更紧了。
“你、你什么意思?!”
他已经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还是难以避免地泄露出几分颤抖。
“挺简单的。”月叁还在微笑,“云砾知道来这里,会有多危险。云砾身边的人同样知道,如果放任云砾来这里,会有多危险。就算云砾自作主张,想要来这里,只要他敢走出他那店铺的门,就有人可以强制他到别的地方去。”
月叁眸底染上了促狭笑意。
“像图书馆里的那些人,你觉得他们不能知道云砾出来?他们不能用直面就给过云砾得图书馆邀请函,强行让云砾改变移动方向?如果他们想,他们完全能将云砾困住,让云砾除了完成和白鱼河之前定好的交易合约的时间,其余时候都只能留在那图书馆里。”
月肆的手背上凸起了几条青筋。
他似乎很想反驳,但却连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月叁说的话太对了。
在云砾餐厅中,猫耳朵和苏绩都想阻止云砾接过他们送去的礼物。
可那时候,云砾有餐厅意志加持,这才能真正按照自己心意行事。
云砾出门了呢?
餐厅意志还怎么加持!
“月肆。”月叁的声音变轻了,听起来更缥缈,却让人情不自禁地更专心听他说话。
月肆几乎要竖起耳朵听讲。
但他等了等,都没能等来月叁的下文。
他茫然地看着月叁,正好对上月叁严肃的眼神。
月肆的心不自觉地颤了颤。
有点可怕。
这让他更觉得,月叁接下来要说的,肯定是特别重要的事。
可月叁说话之前,先叹了口气。
那一口气,叹得都有些婉转悠长,愣是让月肆的心都跟着颤了几颤,更害怕等会儿从月叁口中吐出来的,会是什么不好的话。
偏偏越是知道可能不好,他就越渴望尽快听到。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当然该早点伸头!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我负责这任务?而且,还特意要你我两人?”
月肆下意思反驳:“不是月陆说,对付云砾的任务很危险,还可能和那些一心想要护着云砾的人对上,这才要比月陆更强的你和我来这里,而且还必须你我一起行动么?”
话已出口,月肆就先感觉到了问题。
好像……真的都是月陆的主意?
他只觉月叁此时看他的眼神,比之前还要多几分怜悯。
那种感觉,让他浑身都难受了。
他看到月叁张嘴。
还没听到月叁说话,他已经先想到月叁准备说什么。
果然,他听到月叁叹息的声音。
这一叹,月叁的发音甚至比之前还要多转了几转。
“比月陆强的,又不止你我。现在只是月大跟在月主身边,当真抽不出空。可其他人,哪有说抽不出这一点时间的?而且其他人接手的那些任务,就算换了你我去做,都同样可以保证办妥。也就现在这任务,就算换了别人来,都不见得能解决。”
月肆默然无语。
这还真哪怕月大,乃至月主出手都不行。
月大身为血月巡游使之首,其地位仅次于月主,其实力也只在月主之下。一旦月大动手,以影主对云砾的重视程度,影主大有可能亲自动手,或者让影源污染掠影者之类的强者动手,届时,他们同样占不了多少便宜。
“月肆。”月叁的预期都轻柔了一些,“你好好想想,你是不是一不小心,就怎么得罪过月陆,所以月陆才故意设计对付你?我和月陆有很多不同意见,我知道,这次他举荐我完成这任务,肯定是故意的。所以,我早已经做好完不成任务的准备。但你……”
月叁微微摇头。
“我记得你俩的关系其实挺好的,他怎么就要在坑我的同时,顺便坑你呢?他就算让月伍和我搭档,都比他举荐你更好吧?”
有面具覆盖,没人能看出此时的月肆脸色如何。
不过月叁可以看到,月肆不断闪烁的眸光。
月叁没再说话了,只继续沿着河边走着。
陡然,月肆低呼一声。
“月叁,你快看!”
月肆的语气还多了几分惊惶。
月叁眉头微挑,转动目光,循着月叁看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他已然看到白鱼河上变清澈了一些的河水!
月叁不由得怔住了。
这算啥?
稍稍回神后,他已快速寻找起了云砾的身影。
但没看到!
真的完全没看到!
在他们看来,现在最有可能帮白鱼河对抗淤泥污染的,也就是云砾了。
而且白鱼河还每天都会往云砾店里送鱼。
以云砾和白鱼河的关系,如果是白鱼河出事,多半能引动云砾得情绪。
月陆在进言时就说,只要他们选择白鱼河为目标,那么就算引不到云砾出来,也肯定能对云砾造成影响。
为此,月陆的进言才被采纳了,然后月主还真的按照月陆说的那样,让他和月肆执行任务。
可现在……怎么会这样!
这和他们的预期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想到的是,就算云砾收到消息之后,不能来到白鱼河这里,起码也能搞云砾的心态,而他们完全没有任何损失。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白鱼河的河水真的变清澈了?
尽管变清澈的只是极小的范围,而且从旁边蔓延过来的污染,已经快速将这一带占据,但那也是一度清澈过了啊!
月叁和月肆都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得错觉。
他俩只觉得更大范围的河水的颜色都变淡了。
密密麻麻的鱼阻挡了他们的视线,让他们并不容易第一眼就看清河水变化。
不过偶尔出现一两个明显变清亮了的小坑,然后才是那一点小坑被旁边的东西弄浑浊,这就够让他俩肯定自己得猜测了。
两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道:“回去禀告!”
已经不能再在这里耽搁了!
不管他俩现在留在这里做什么,他俩都无法改变这些河水了!
那还不如现在就赶回去,将这事情汇报。
至于任务没有完成的责任?
月叁和月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那当然应该让月陆来担责!
是谁让他俩来这里,是谁让他们接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任务的,那么,就应该是谁来负责!
月肆之前还和月陆的关系不错,但刚才被月叁影响了一下,再有这任务当真完不成了,甚至还起了反效果,月肆还哪里敢大意!
只要有人可以给他推卸责任,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两人离去了,却又有一名穿着猩红长袍的男子,落到河边。
殷凡打量了一下白鱼河,再往美食街方向看了一眼。
他悄悄拧起了眉。
情况和他之前预期的有些不同。
不过很快,他也转身离去。
表世界的地底,云砾这次真的需要依靠着花垚,才能勉强维持住自己的身体不倒下。
他脸色已经白得吓人,偏在他唇边展现出的那一抹笑,却比往日更要动人。
“成功了。”
这一次,他人在这里,却只用精神力往地下深处勾画符文,要将有可能留下白鱼河的淤泥截住,到底被他做成了。
白鱼河那边不算事,而他能这样拿捏住白鱼河,以后也能带来不少好处。
花垚没好气地用团扇点一点他的手。
“我说云老板,你知道你做这事有多吓人不!”
污染的力量不断在云砾身边萦绕。
而且这些污染都相当强势!
也就云砾早早在旁边弄出了一个可以转移污染得符文,及时地将这些污染将被转移回地下那道门后面,这些污染才没能真怎么影响到云砾。
可云砾同样在勾画符文的时候,越画就整个人看起来越是虚脱无力。
哪里只是精神力的事?
分明连云砾的血肉,都有一部分要融入符文力量中了。
花垚看着云砾快要站不稳了,及时地到了云砾身后,撑起云砾身体,他就更直观地感觉到,云砾是怎么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可能已经瘦了十几斤的。
云砾原本的体型算匀称,现在硬是变得偏瘦了。
若非梦姑娘悄悄和他说,云砾现在已经进行到关键时刻,而且梦姑娘也感应到地下的那些污染有了被驯服的迹象,若非花垚也知道现在打扰云砾,只会让云砾前功尽弃……花垚怕自己都忍不住,想要先赶紧带云砾去医院!
梦姑娘也走到云砾身边,颇为无奈道:“云老板,你这……不耽误你别的事么?”
“没事。”
乍一听,云砾像说话都有气无力。
但云砾双眼却比之前还要璀璨。
“现在还必须我去处理的,也就白鱼河里的那些鱼。每天的任务量不算重。我刚才勾画符文,让我更理解这些与门有关的符文了!要是再画一次,我肯定可以画得更好。”
他目光灼灼。
“梦姑娘,你知道无疆树那边的计划么?如果将门和无疆树之前带走的那棵小树苗结合起来,你说,能不能更好地封印住鸦?”
地底到底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梦姑娘无奈道:“先让花垚送你去医院吧。这事……我们得商量一下。”
花垚也脸色古怪地看着云砾。
“云老板,你知道这事?你竟然还打算参与其中?你知不知道,这得比你刚才做的事情还要危险得多?”
花垚一边念叨,一边扶着云砾往外面走。
说是扶着,但云砾都觉得根本不怎么需要自己用力,他的身体就像是可以飞起来一样,被花垚带着,轻轻松松就往外面去了。
云砾还是被逼着住进了医院里。
能补充精神力的药水被大量注射到他身体里,另外还加了一些可以补充身体营养的药水。
云砾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这样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他也完全没指望过自己还能看到什么。
只不过借此表示不满。
他不觉得自己完成了符文之后,身体情况已经差到必须在中心医院这边观察,但架不住其他人都觉得他需要啊!
陪他的人,则变成了花垚。
有人给他送来了果篮,只不过他没有吃多少。
注射的这些药水有副作用,会让人食欲下降。
为此,就算医生说,以云砾现在得情况,云砾应该多吃一点东西,尽快将身体缺失了得那部分营养补上,云砾都不怎么吃得下。
不过陪云砾的花垚就吃得特别香了。
大大的橙子,都不怎么费劲,就能将皮剥开。
属于橙子皮的那种香味飘散,有一点酸,又有淡淡的涩,还有类似于花香之类的芬芬,能将医院里消毒水之类的不好闻味道都一一驱散,只留下能让人觉得心情愉悦的香味。
等花垚吃橙子果肉时,酸酸甜甜的香更诱人至极。
也就云砾现在被药液副作用影响着,才没有多少感觉。
好不容易地吃完了一个比拳头还要大的橙子,花垚伸手,想要再拿一个苹果。
但刚刚伸出手,他就想到什么,猛地将手缩了回来。
他轻咳一声。
“云老板。”
云砾转眸看他。
花垚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有个问题,我觉得挺有必要问问你的。你之前说无疆树那边的事……你也知道了?不过就算你知道了,你又怎么敢当着我面说出来的?是你觉得说出来也没关系,还是你当真知道,我也是知情人?”
小天赋瞬间跳了出来。
【哼哼!哥,你就坦白地告诉他,一切都是我的功劳!】
云砾唇角微弯。
“你知道我家天赋和无疆树的关系的。你和梦姑娘身上,都沾染着一些特属于无疆树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还特别新鲜,只有你们才和无疆树接触过,还没有分开太长时间,你们身上才可能残留这样的味道。而且你们身上还有无疆树留下的标记。”
要不然,云砾还真不敢随便说出来。
花垚点了点头,看起来也是终于松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之前最担心我们这么隐秘的打算,竟然还随便都被人知道了。”
云砾眸光微闪。
“花垚,你说,我有没有机会去收容所走一圈,近距离地接触一下无疆树?”
如果没有收容所那边的工作人员同意,云砾肯定走不过去。
细想之下,云砾也发现,自己还真没和哪一个收容所的工作人员有矫情。
他只好将主意打在花垚之类的、自己认识,又应该有办法在收容所那边说上话的人身上。
花垚愣了愣。
“这……”
云砾微微抬起手。
他一只手的手臂上有留置针,而且现在还在挂着点滴,但另一只手还能随意活动。
小天赋则在看到他的举动后,第一时间落到了他的手上,相当亲昵地蹭了一蹭他。
云砾低叹一声。
“我想,我家这小天赋和无疆树之间,应该也需要一些交流。”
小天赋猛然弹起,都快要冲到天花板上了。
【哥?!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哼,它之前都将事情说得那么清楚了,反正它有它在乎的东西,它都觉得我就是用一些它觉得没有用的东西弄出来的,甚至我就只能算是它的拖累……我才不要去见它!】
花垚紧紧皱眉。
“云老板,你这要求……”
云砾也无法从花垚的语气重听出花垚是真的觉得为难,还是觉得危险,所以不希望云砾去。
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人的声音。
“既然这事云老板的要求,那行。”
阎祚迈步进来。
他双眼炯炯有神,现在看云砾时,更是多了几分难以收敛的惊喜。
“云老板,没想到,你还帮我们解决了另一个麻烦!”
云砾微愣。
“另一个麻烦?”
阎祚点点头,三言两语间,已将最近发生在无忧山那边的事说出。
管理司其实也为忘忧的选择苦恼,只是连和忘忧有过交情、论理应该更容易劝说到忘忧的独木轮,都在忘忧面前碰了壁,管理司就没想着还要怎么派人去找忘忧,而是准备等造梦师回来,或者是彭十安、梦姑娘、将婆婆之类,也曾和忘忧并肩作战的人,去想办法劝说忘忧。
但管理司想不到,事情固然是被造梦师解决的,但造梦师在劝忘忧的时候,还顺便用了云砾那边正经历的场景!
造梦师硬生生用自己的能力,替忘忧转播了云砾那边的情况。
云砾可以用符文,转移掉从地上逸散出来的污染,那云砾同样可以用符文,替忘忧转移这座山的污染。
像里世界图书馆中的那些门,只要没有里世界的人过去开门,然后强行汲取门后面的污染力量,那么,无论是表世界的人,还是那些看门人,他们都不害怕门后的世界污染加重。
门后的世界,早已经历过污染更重的时候。
凭着世界自带的净化能力,最后的净化情况,也早已在他们的预期中。甚至,如果再往里面送进去一些污染,那里面才更可能孕育出一批具有非凡污染抗性的新生命。
门后的世界恢复了应有的活力,有了其他人拥有抗性,看门人才能真正地变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