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不认识的太医,白静温还能面不改色,信口胡邹。
只可惜这位钟太医,给自己大大小小看了不少的病,每次自己病倒,宫里派出的都是他,怕是他一把脉就能猜出自己得病的原因。
虽然知道因为他是三皇子母家偷偷塞进去的人,所以才会被圣上派来给自己看病,但这个太医院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三皇子的人,就不能换一个吗?!
不知道是不是白静温的怨气太足,慌张的样子太明显,让一旁的钟太医看了出来,他没有再等白静温乖乖把手臂露出来,而是直接把手伸进去,把他手腕抓了出来。
感受着手掌传来的刺骨寒冷,钟太医冷笑了一声:“如此体虚,昨晚怕是都没睡一个安稳觉吧?”
白静温根本不敢回答,昨晚说是睡眠,但更像是昏迷,更何况还会突然惊醒......
钟太医也没指望他能回答自己,简单地给他把了把脉,不出白静温的意料,钟太医越把脸色越难看,最后一边把他的手腕塞进被子里,让邱雪去多烧几个汤婆子来,一边冷笑了一声问道:“呵,白相您应该不怎么喜欢听从医嘱吧?”
白静温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拉了拉被子,倒是一旁正要离开的邱雪疑惑道:“没有啊,我特意按照钟太医您写的单子,每周都给主子抓药的啊。”
钟太医:“每周?”
白静温没想到那药单邱雪还随身携带,一看钟太医质疑,他连忙从兜里把药单拿了出来:“您看。”
钟太医看着上面自己原本写的两日一副,被人恶意涂改,还仿照自己的字迹,写上了一周一副,他忍不住气笑了,看着默默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的白静温,钟太医转头看向邱雪:
“现在毕竟还在生病,一日两副,上面这些都加大剂量。”说着,拿起笔给几味药打上了圈,除去几味治病的,钟太医特别在更苦的几味药打上了厚厚地一个大圈。
给白静温开好药后,钟太医就背上包走了,临走前还说了一句:“明日我还来,你不要想着浑水摸鱼。”说完,冷哼一声大步离开了。
邱雪拿着单子就要去拿药,白静温却开口拦住:“你等等,你去让老王看看药单。”
邱雪的脑子里闪过不少的阴谋诡计,但当老王看完药单,却笑着说道:“钟太医开的药基本都对,你回去跟静温说,这次我不会帮他了,然后你再把我现在煮的药一起带过去,等会儿和钟太医的药一同让他服下肚。”
老王院子里的这炉药,是邱雪昨晚看着白静温病倒,老王来把脉后回去煮的,伺候了这么久,邱雪也知道自家主子什么毛病了,看来应该并不是怀疑有什么阴谋,他只是不想吃那么多的药。
本来邱雪还只是怀疑,等到他端着老王的药回去的时候,眼睁睁地看着白静温闻到这苦鼻子的药味,把自己默默地缩进了被子,一副死活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就算隔壁小孩突然开始哀嚎,往常会笑着让邱雪哭回去的白静温,这次也死都不把头从被子里伸出来。
好在白静温也不是第一次,生病私底下因为吃药闹脾气了,邱雪本想哄几句算了,却没曾想听到前院老王的招呼:“三皇子和骆小将军来了!”
说时迟那时快,白静温当时就把邱雪手上的碗夺了下来,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
把邱雪都看不会了,不知道他是在怕三皇子啰嗦,还是不想让骆柏宇看见他这副样子。
好在“唯二”能勉强治住他的人来了,邱雪给白静温盖好额头上降温的毛巾,又塞了三个汤婆子进被窝,然后才端着空碗朝两个人行了礼后,去继续煮钟太医的苦药了。
他可得趁着人都在,把药给主子都灌下去。
骆柏宇今日早朝结束的时候,犹豫再三还是喊住了三皇子,和他在马车里说了昨晚自己偷偷看到的事情。
倒不是怕白静温真的会跟着太子殿下跑,只是这些事情还是要和三皇子先通个气。
......好吧,他就是怀疑。
三皇子却没有发表什么见解,对于骆柏宇的怀疑只是摇了摇头,笑着表示不可能。
但在听骆柏宇疑惑白静温能有什么往事的时候,他脸上的神情微微变化,瞥了眼马车里桌子上的食盒,疑惑道:“这是?”
骆柏宇挠了挠后脑勺,坦然地说道:“我准备等会儿去看看白静温,昨天家宴准备的礼物忘记给他了。”
三皇子夏皓月挑了挑眉“哦”了一声:“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他吧。”
骆柏宇没有拒绝,他俩的关系说是皇子和朝臣,但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其实很好,所以路上聊着聊着,马车很快就驶到了白静温小院的门口,骆柏宇抱着食盒下了马车。
然后一眼就看见隔壁小孩在门口玩什么炮仗,要是平时骆柏宇也懒得管,但想到白静温这次风寒,估计和自己脱不了关系,再想到他之前病倒在床上,因为炮竹声吵到睡不安稳,骆柏宇板着脸就走了过去,本来还想着温柔点:“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呢?”
结果循序渐进还没开始循序,小孩在看到骆柏宇那张脸后,瞬间开始了哀嚎,好似隔空被骆柏宇那张脸打了一样。
弄得骆柏宇都没话说,只是觉得白静温克自己,连他邻居都克自己!
眼看着屋里的大人要走出来为孩子撑腰,骆柏宇连忙缩了回去,不敢丢自己和三皇子的脸。
夏皓月笑着摇了摇头,带着他快速进了白静温的小院。
两个人一进屋,就被屋里弥漫的药味,熏得皱起了眉头,那闷热的屋内,更是让两个人迅速把斗篷脱了下来,白静温却很淡定地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看着两个人的到来,一脸好奇,仿佛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地说道:“你们怎么过来看我了?”
夏皓月拉过一张板凳,坐在床边:“这不是听说你生了很重的病,我们就过来看看你了。”
白静温扯起苍白的嘴唇笑了笑:“没有很重,就正常风寒,谢三殿□□恤了。”
夏皓月有些无奈:“你好好说话。”
说白静温注意规矩,他看两个人进来都没想着行礼,说他不注重规矩,刚刚那话又略显阴阳怪气。
白静温笑了笑,把视线看向骆柏宇,特别是他手里的食盒,疑惑道:“那骆小将军大包小包,这是?”
骆柏宇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是边关一些特产,昨天你走得急,忘记给你了。”
白静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着骆柏宇一股脑地说道:“还有昨天的事情多有得罪,我不知道你身体不好到吹几阵冷风就会病倒。”
“此事是我做得不妥,这几日,还请白大人愿意让骆某在一旁帮忙。”
白静温当时就慌了,不知道怎么几句话之间,故事变得如此之快,只见骆柏宇一个健步走了过来,给自己洗了洗毛巾,把被体温捂热的毛巾重新变得凉快再盖回到自己头上,然后又帮白静温整理起了床铺.....
这还是白静温第一次被骆柏宇这么照顾,他忍不住朝夏皓月看去,结果他只是耸了耸肩膀,并不打算过来帮忙。
白静温只能像往常一般,随意地说了些骆柏宇应该不爱听的话,希望可以借此解脱:“对了,骆柏宇,我刚刚听见隔壁小孩的哀嚎,不会是被你吓的吧?”
没想到骆柏宇帮自己裹好被子,竟然一本正经的地承认了,只是红润的耳朵泄露了他心头的无措:“算,算是吧。”
白静温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骆柏宇,你这种性格,真的会让人很想逗一逗啊。”
骆柏宇抬起头,疑惑地“嗯?”了一声,白静温连忙笑了笑,抬高音量说道:“我说,那这几天就麻烦你了。”
骆柏宇撇了撇嘴,任劳任怨地在一旁给白静温端茶倒水:“你也就这个时候像个人了。”
他这话一说,白静温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莫名感觉自己的脸都更热了,不过染了风寒脸上再红也看不出来,轻咳了几声后就钻进了被子里。
也不知道骆柏宇这种性格是怎么长大的,白静温紧抿着嘴唇,心里胡乱想着。
骆柏宇倒是给白静温换毛巾的时候,越发觉得白静温长得好看,没想到生病了,他反而更吸引人了,就像自己小时候看话本幻想中的大哥哥一样。
每次这个时候,骆柏宇都会对自己记吃不记打的行为无话可说。
倒是夏皓月在一旁跟看乐子一样,看着这两个人,明明这俩关系说不上很好,但是有时候站在一起又格外和谐,不过想到两个人你来我往,针锋相对的画面,夏皓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等骆柏宇给白静温又换了块毛巾之后,就把他支走了:
“骆柏宇,你去帮我看看刑部有什么新案子,需要我去主持大局的。”
骆柏宇放下毛巾,把屋内留给他和白静温:“那我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白静温瞪大眼睛:“倒也不至于真的明日也来。”
骆柏宇却有些死脑筋:“可是你这病因我而起。”
夏皓月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拍了拍手说道:“既然如此,那静温去二皇兄那的时候,小将军要负责好他的安全。”
骆柏宇这才没有继续钻牛角尖,说了声:“好。”
屋里一下子只剩下白静温和夏皓月两个人了,气氛瞬间没有了骆柏宇在时的轻松,沉默的屋里只有白静温时不时的咳嗽声,夏皓月看着他脸上病态不正常的红晕,冷不丁说道:“说真的,我有点后悔了。”
白静温抬起头和他对视,虽然这话讲得模棱两可,但他还是很快听懂了夏皓月的意思,想到之前才到腰间的小朋友,扯着惨白的嘴唇略有些无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心软可登不上那个位置。”
“而且,我还指望你登上皇位后,我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呢。”
夏皓乾知道,这一直都是白静温的梦想。
所以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唇:“那你一定要小心二皇兄。”
白静温宽慰道:“放心吧。”
夏皓月看着白静温老神在在的样子,知道他智多近妖,又叮嘱了一句:“有问题一定要找我。”
白静温笑了笑:“真知道了。”
“咱俩到底谁更大一点啊?”
夏皓月也笑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那等你喝了药我就走。”
“夏皓月!”
“怎么了,先生?”
等夏皓月离开已是徬晚,白静温生无可恋地趴在床上,刚要闭上眼睛睡上一觉,一个暗卫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喊您过去一趟。”
说着,把一个黑黢黢的药丸放到了白静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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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虽然傻傻的,但那是对自己人OVO
白静温深吸了口气,把药丸直接咽了下去,不过在咽下去之前,他看着黑衣男子先问了句:“等会儿能不能轻点?”
男人迅速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吃了药,总算是感觉身体勉强有了些力气,虽然也只是缓解了些许,但毕竟自己染上的风寒,和这个药真正的作用并没有多大的关联,不过倒是能阻止一下它跟着风寒一起发作。
白静温感受着自己如同筛子一样的身体,躺在床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男人没有发表任何的言论,而是十分尽职尽责,迅速把白静温背到背上,然后就运作轻功在屋檐上飞檐走壁了起来。
他倒是说到做到,说轻点就轻点了,毕竟以前都是把自己扛在肩膀上,跟人家杀猪一样带过去的。
但白静温很快发现,背在背上也不咋样,虽然比抗在肩膀上要舒服不少,但这家伙根本不会背人,全靠自己两只手环着他脖子,这才没有从他身上甩出去。
而且这家伙虽然背了一个人,但他的速度依旧很快,再加上他不会背人,白静温觉得他这跟酷刑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要不是因为风寒,肚子里就没吃多少东西,不然白静温感觉自己就要一不小心玷污皇宫了。
很快,男人把白静温放了下来,朝不远处自家首领抱了抱拳,随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白静温努力直起腰,揉着酸疼的肩膀,看着走到自己身旁的另一个黑衣男,有些无奈地说道:“下次能不能换一个人接我过来?”
男人故意不接话茬,只是说:“圣上等你半天了。”
白静温看着男人面无表情的上半张脸,有些无奈,不过他很清楚,这些暗卫都是不爱说话的主,要不是总来,互相熟悉了,也不会提几个要求。
看他走在前面带路,白静温也只能自己锤锤胳膊,跟在他身后进了养心殿。
宫殿里比起平日有些冷清,高位上,只有一个身着金黄色长衣,绣龙袍前襟扎揣在条边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龙椅上,看着白静温进来。
虽说是中年男人,但圣上并不喜留胡子,光滑细腻的脸,说比几个皇子大几岁都有人相信,也难怪三个皇子长得都很英俊潇洒。
只是年纪毕竟是大了,眼睛不似年轻人那般清亮,变得有些混浊,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深意。
白静温看着那双略显浑浊的双眸,迅速跪下来行礼:“吾皇万岁万万岁。”
皇上并没有着急喊他起身,而是先朝刚刚带白静温进来的人问起了话:“莫帆,你先说,这几日你跟在白相身边都听到、看到了什么?”
莫帆跪在地上,把这两日白静温和两位皇子的聊天内容讲了出来,原以为白静温会有什么辩解的地方,没想到他默不作声。
圣上垂眸看向白静温:“你知道朕喊你来干什么了吧?”
白静温俯下身子:“可臣并未答应太子殿下。”
圣上微微一笑,本来僵硬的气氛瞬间松弛了不少,但白静温依旧不敢抬头,圣上轻叹了一口:
“朕知道白卿的为人,不然当初也不会把你招揽过来,但同样,朕也知道白卿的脾气性格。”
“朕不希望,你在其中搅混水,你好好辅佐老三便是。”
本来松弛的气氛瞬间紧绷,白静温知道圣上敏锐,但不知道他连自己想做的事情都能猜到。
他确实是想钓着太子,但现在听圣上这话的意思,他虽然也觉得太子不适合做皇帝,但不至于到赶尽杀绝,反而还有种保护的味道在……
白静温说不太上来,但他知道自己也不需要多嘴什么,直接行了个礼说:“臣明白。”
圣上的表情也松弛了下来,喊莫帆又去拿了几粒药丸,嘴上说是对白静温的补偿。
一时间养心殿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两个人,圣上叹了口气:“静温啊,你的计划要开始了吗?”
白静温乖顺地低下头:“还请圣上放心。”
圣上没有再说什么,看着拿药回来的莫帆:“你们走吧。”
莫帆和白静温一同行礼:“是。”
邱雪怕白静温夜里又烧起来,揉着眼睛提着灯,慢慢悠悠走过来推开门,结果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用手一摸,床板上早就冷了,看样子床上的人已经出去了好久。
本来还困倦的眼睛瞬间瞪大,在脑子里闪过好几个和自家主子有过节的仇家。
正要敲锣打鼓先把老王他们全都喊醒,大家一起出去找主子的时候,白静温身上落满雪的回来了。
他看到就邱雪一个人在这里着急的时候,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样子回来的还算及时,等他把其他人都喊醒,可就麻烦了。
不过就单纯一个邱雪也挺麻烦的,看着八尺男人泛红的眼圈,白静温也心一软,把借口,不是,是手里正散发着阵阵香味的菜包拿了出来:
“我就是半夜突然馋了,想到这店的包子必须早起才有的买。”
邱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忍住了自己想把这些包子砸在白静温脸上的冲动,强忍住怒气说:“吃,你身体好了吗,你就吃?!”
说完,看着白静温一副敷衍的样子,邱雪低下头,喃喃道:
“我还以为,你又丢了。”
白静温心也一酸,连忙上前一步抱住了邱雪,安抚道:“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邱雪红着眼睛,白静温抿了抿嘴唇,换了种方式安慰道:“邱雪,你可是武将,你要是苦鼻子的话,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邱雪憋住了,一瞬间连呼吸都憋住了,看着白静温着急的样子,邱雪笑了:“说真的,要是你一直不回来,我就去找邓大公子,他肯定能猜到你去了哪。”
邓大公子,邓烈的大哥邓温,作为白静温的第一拥护者,欣赏者,可以说是白静温到哪他就到哪。
白静温想到被他跟在后面的痛苦,连忙苦哈哈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邱雪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看见白静温涨红了脸,扶着自己的身体,弯着腰在那里咳嗽,邱雪硬气不了三秒,终究还是心软了,接过油纸,掺着白静温的身体:
“行了,快去床上再睡一觉吧,明天早上热给你吃。”
白静温:“可是我想?”
邱雪勾起嘴角:“你想什么?”
白静温瞬间乖巧:“我想睡觉。”
邱雪帮白静温盖好被子,趁他内疚听话的时候,把明早的药先喂了进去。
接下来的几天,白静温都是乖乖在家里养病,不过令邱雪感到惊奇的是,还以为白静温半夜出去吹冷风,病情肯定会加重,没曾想反而好得快了。
对此被暗卫背在背上,吓出一身冷汗的白静温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敢说。
病快好的时候太子来了,又跟白静温提了一下私宴的事情,看样子是不请白静温说悄悄话,他就不舒服,白静温有些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不过太子来得很巧,正好是骆柏宇过来照顾白静温的时候,骆柏宇还是想弥补一下,之前让白静温吹冷风的愧疚。
白静温对于他这种性格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以前从来没碰到过骆柏宇对自己这么唯唯诺诺,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次他是真的愧疚。
特别是当骆柏宇发现,白静温被太子找后,夏皓月那边就收到了消息。
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
白静温最招架不住这种积极向上,看一眼会有阳光灼眼一般的感觉,于是就让骆柏宇去送送太子殿下了。
此时的白静温还没意识到,这还只是骆柏宇有些许愧疚会做出的事情。
骏马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喷嚏,踢了踢后腿,它不知道眼前的两个男人还要聊多久,骆柏宇也没想到夏皓乾会喊住自己,还问自己:“骆柏宇,你应该知道我找白静温干什么吧?”
比起面对白静温、三皇子灵动的表情,看着夏皓乾这张脸,骆柏宇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反问道:“所以呢?”
夏皓乾挑了挑眉:“你要是来跟我,肯定比跟着三皇弟待遇好。”
骆柏宇冷笑了一声,满脸都写着不信。
夏皓乾看着骆柏宇油盐不进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说真的,他完全不知道,骆柏宇为什么对自己有那么大的敌意。
既然心里奇怪,夏皓乾也就问了:“骆柏宇,我一直很想问你,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
“明明我们几个都是一起长大的。”
他没有用孤的自称,一看就是要好好和骆柏宇聊聊,却没曾想骆柏宇用一种很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反问了句:“你不知道?”
夏皓乾有些懵,反问道:“我应该知道?”
骆柏宇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定他是真不知道,也就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有些敷衍又有些真诚地说道:
“当时我们在御花园玩,你想摘那个桃,让我跪在地上送你上去,我不同意,你就自己爬上去,摘了桃子砸我。”
“这样也就算了,贵妃过来问前几天看到的桃子去了哪,你说是我干的。”
夏皓乾摸了摸鼻子,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汇聚成一句:“就这么简单?”
骆柏宇甚至点了点头,看着夏皓乾,努力微笑着说道:“那次回去之后,我被大哥打了一顿。”
“打到,第二天都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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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是,我小时候怎么这样???
夏皓乾不说话了,当他上马车的时候,甚至还不小心差点摔一跤,莫名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骆柏宇则一脸淡定地看着驶远的马车。
理由有没有这么简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不过帮助夏皓乾,是绝对不可能的。
马车逐渐越变越小,骆柏宇的表情也逐渐冷了下来。
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很快白静温的身体就逐渐好了起来,准确来说是恢复了之前半吊子的情况。
虽然还是会吹了冷风就想咳嗽,但比起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无力的情况要好上了不少。
而身体一好,也就到了要去赴太子之约的时候。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好了,骆柏宇估计也是觉得自己做错的事情,已经都弥补了回来,所以到后面听钟太医说,白静温差不多好了的时候,他就没有再来。
一下子恢复成往日的死对头关系,白静温还有些恍惚。
不过从一开始,白静温也没指望过,他会真的陪自己去太子私宴,所以在感觉身体有了力气,又看到了太子的邀约后,就换上了一件勉强让人看着,觉得有提点精气神的衣服,然后带着邱雪一起去赴宴了。
说是私宴,但太子殿下除了叫白静温来参加宴会,还喊了两个觉得对白静温而言算是“熟人”的家伙,估计是怕白静温尴尬,不过也有可能是想更好的说服白静温。
只是这个熟,也就仅限于上早朝时,几人会互相略显友善地笑笑,其次就是工作上有些往来,平时会说几句话,当然他们能出现在这里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他们都是太子一派的人,而且也都是明面上的太子党。
白静温心下差不多清楚了这顿饭的意思。
无论自己同不同意,太子殿下也没打算那么快对自己敞开心扉。
只不过白静温发现宴会上有这两个人参加的时候,不是宴会已经开始,而是马车停下,府门口的灯笼挂在屋檐上闪着光,而在它的不远处,停着两辆有些讲究的马车。
白静温看着不远处另外两辆马车上的图腾,心里便有了大致的猜想。
正巧有一辆马车看样子也是刚到,白静温看着从马车里走下的中年男人,慢慢走了过去,弯腰行了个礼,打了声招呼:“梁大人。”
梁大人倒是对白静温的到来丝毫不意外,笑眯眯地行礼回来:“哎呀,白相来了。”
他抬起手臂带起袖子:“那我们一道进去吧。”
两个人走在一起,白静温没怎么开口,反倒一直都是这位梁大人大人在说话,明明两个人并没有很熟悉,但这一路上是一点都不尴尬,毕竟梁大人一向是个话多自来熟的,白静温还算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