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人的职责是刑部侍郎,也就是刑部的二把手,仅次于邓大人之下。也不知道这种人怎么就被太子招揽了。
不过他这话里话间的意思,都好似自己是铁定要从三皇子麾下转到太子殿下身边了。
“我还以为白相不会来参加太子殿下的私宴呢。”
白静温笑了笑:“哪敢,殿下都三番四次地邀请了,我可不敢恃宠而骄。”
梁大人笑了笑,脸上的络腮胡跟着脸上的肌肉一抖一抖,好像真的因为白静温的话乐到了,只不过他那细眯着的眼睛,透露着让白静温不舒服的视线,他上下随意扫了一下:
“不过等白大人来了我们这,想必一定比在三皇子身边舒服,也不用忧心操劳什么。”
“不是我说,殿下毕竟有最正统的身份,你说说你们那边……”
白静温听着梁大人的侃侃而谈,只是走在一旁跟着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不过也没有打断他,说自己只是来吃饭的,毕竟好戏才刚刚开始。
两个人刚踏进太子宫外的私宅大门,一个尖着嗓音的下人就连忙进去通报了,不过并没有拦着两个人往里走,而是让他们先进去。
而梁大人一看就是平时没少来,走得那叫一个轻车熟路,跟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一般,白静温都没来得及看清太子私宅的布局,转眼间就到了偏后院的花园。
不过很快,今日的主角太子殿下夏皓乾,就出现在了两个人的眼前。
而他的身边,跟着现在有名的冷面阎王沈大人,就算看见自己的领导白静温,他也只是微微点头,脸上的表情丝毫不见变化。
只有太子露出了一抹微笑,笑着说:“白卿来了。”
白静温朝二人行了个礼,太子连忙去把白静温搀扶了起来,嘴里念叨着:“私底下见面,我们就不讲这些虚礼了,白卿能来,孤就很开心了。”
白静温面上笑了笑,心里却有些说不出话来,说得好像自己能选择不来一样。
四个人一同往布好佳宴的大厅走去,有太子在场,梁大人的话多虽然略微有些收敛,但还是会在太子说完话后,迅速地接话。
这一唱一和还有后面一冷脸的样子,白静温好似明白了梁大人和沈大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只可惜自己来这里,也只是想敷衍过去,所以他们的问话都是打哈哈过去的,虽然开口回答了,但回答的内容毫无营养。
夏皓乾倒是锲而不舍,先随意问了问,关心道:“白卿这几天在家养病,不知道身体可是好了?”
白静温微微一笑:“还得多谢太子殿下的人参,臣现在恢复得差不多了,就是还不能饮酒。”
梁大人笑了:“放心吧,我跟你讲,殿下这里的果茶可是一绝,等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白静温:“是。”
梁大人瞥了眼殿下的眼神示意,走在白静温的旁边,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也太拘谨了,吃的是私宴,跟我们那么意外干什么,对了,你的表字是什么?”
白静温:“静温,还是这两个字。”
夏皓乾眯了眯眼睛,梁大人也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毕竟是第一次看见人表字和小字一样:“看来静温很喜欢这两个字啊?”
白静温脸上露出一抹真心的微笑:“是很重要的人帮忙取的。”
夏皓乾想到之前查到的信息,依稀有了些猜测,不过现在还没有撕破温柔体贴的表象:
“对了,听说静温可受百姓欢迎了,前几日孤去书肆看看有什么书,听见有人在说,也不知道白相还会不会去第一书院讲书,说是静温讲课讲得比那些迂腐的老头好多了。”
白静温摆了摆手:“殿下缪赞了,臣也是打发一下无所事事的时间而已。”
“而且比起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臣的讲课水平实在是不敢恭维。”
夏皓乾看他跟自己一问一答,旁的话也不多说,勾起嘴角慢慢放平,在一片沉默之中沈大人开口了:
“臣有幸听过,白相讲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让下官也感受颇深。”
“还希望以后白相讲课能喊上下官。”
白静温一点都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
看着他浓眉大眼的样子,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浓眉大眼。
夏皓乾笑了笑:“沈卿都这么说了,孤有机会也一定要去听听。”
白静温:“不敢当不敢当。”
四个人又聊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情,白静温看着夏皓乾一直不切入正题有些奇怪,不过很快就明白了。
大厅的桌子上早就摆好了每个人的菜肴,夏皓乾特意让白静温坐在自己的右手边,随后就招手让下人都下去了,他们离开之前,太子特意看了眼自己身侧的下人,又确定了一下今天的菜色,而邱雪也只能跟着大部队去了屋外。
一时间整个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四个。
白静温想到路上跟在身后的下人们,看来太子也不是真的毫无戒心。
没了多余的人,夏皓乾也没有再和白静温委婉,等宴会进行到一半后,直接就问:“那静温想好了吗?”
“要不要弃暗投明来孤身边?”
一旁的梁大人帮腔道:“是啊白大人,殿下毕竟有太子的名分,三皇子说到底也就是个闲散王爷。”
只要不做太严重的事情,夏皓乾根本不会被人从太子的位置上拉下来。
更何况太子的母族茉家势力庞大,三皇子的母族对上太子殿下的母族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就算贵妃更得圣上喜爱又有什么用。
白静温并没有想着要为三皇子正名,只有让敌人真的以为自己无害,才能给敌人真正的致命一击。
但本来想当卧底的计划被圣上否定了,白静温也只能叹了口气表示:“实在是,三皇子对臣有再造救命之恩,臣不好做那背信弃义的事情。”
夏皓乾没想到他会给自己这样一个答案,虽然猜到他肯定不会愿意投奔自己,但这个理由……
他笑了笑,发出了疑惑地声音:“哦?”
“静温,孤记得自己好像说过,你的过往孤基本都调查过了,你为什么会觉得你这么简单的理由就能拒绝孤?”
他看着白静温低下的头,怕他不相信自己所言,直接说道:“三皇弟从小在恒国长大,难道还能和来自东信国的静温扯上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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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温本来紧绷着的气突然就松了,他还以为夏皓乾查出了特别不得了的事情,现在看来并没有。
只是自己来自别国的身份暴露了而已。
白静温转身朝夏皓乾行了个礼:“臣不是有意隐瞒殿下,但臣和三皇子殿下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
他都这么说了,夏皓乾也不好继续反驳,只能面色不愉地喝了口面前的茶水,直接问道:“所以,你就是不愿意投奔到孤这里?”
白静温还没说话,沈大人却看着白静温咳嗽了一声,好似他已经猜到了白静温要说的话,想让他三思而后行。
只是如果圣上没有来找的话,白静温说不定还会模糊过去,只可惜现在只能有一个回答的答案,那就是:“实在不好意思,虽然盛情难却,但臣实在不愿做这背叛的事情。”
夏皓乾听着他道貌岸然的话直接冷哼了一声,说他和三弟关联密切,自己可没怎么见过白静温,而且按照调查的事情,白静温明明就是近几年才在京城活跃的。
他扯起嘴角:“白卿最好是想清楚了,先不说白卿的背景会为三皇弟带来危害,更何况,白卿应该也很清楚吧?”
“三弟最近办案的风声很大,而风大,会惹来什么就不知道了。”
这段话简直是把威胁两个字直接放在了面上,就差跟白静温说,不来你就死。
白静温却笑了笑,好似没有听出他言语里的威胁,不甚在意地说道:“臣的背景,圣上自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至于三皇子惹来的事情,想必三皇子自己也会处理好,不用臣过于挂心。”
夏皓乾脸上仅剩的笑意彻底消失了:“白卿的意思就是,没得谈咯?”
气氛一时间降至冰点,屋里四个人没人率先开腔,连梁大人手上的筷子都停了下来,三个人都直勾勾地看着白静温,等待着他的回答。
只是白静温注定要让他们三个失望了,他摇了摇头:“殿下,忠臣不侍二主。”
一片沉默中,夏皓乾又笑了,只不过那笑意里毫无温度:“好一句忠臣不侍二主,既然如此,孤也不为难你,不过虽然你不愿,但闹到这个份上,实属是让孤有些难看啊。”
白静温行了个礼:“但凭殿下惩罚。”
看似现在的白静温如同夏皓乾手上的泥团,他想做什么都可以,但夏皓乾宴请白温静的事情圣上知道,早朝的时候趁聊到白静温管辖的事物时,还特意点了一下夏皓乾:
“太子啊,朕听说白卿身体差不多好了,今晚要去参加你的私宴,毕竟生了那么久的病,你可得好好待人家,有什么看不明白,看不清楚的事情,都可以请教请教他。”
夏皓乾不信自己父皇不知道白静温是三皇弟的人,所以父皇这一整句话,只有这前半句是他真正想告诉自己的。
他在警告自己,让自己不能对白静温下手。
有些时候,夏皓乾真的看不透父皇到底站在谁的那边,但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忤逆父皇。
所以夏皓乾看着眼前,看似低眉顺目其实一身反骨的白静温,冷冷地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就让白相吃完这顿饭,好好在孤这里睡一觉,明日我们一同去上早朝吧。”
“孤想看看,当皇弟看见我们两个人一起出现的时候,他会是什么反应。”
白静温一开始没有答应,主要是没想到自己这么拒绝,夏皓乾竟然没有跟自己生气,反而只是用这么轻飘飘的惩罚说了过去。
不过夏皓乾好似真的只有这一点想法:“难道白卿这还是不愿意?”
一旁的梁大人接收到太子殿下的视线,连忙唱起红脸:“白大人,咱们见好就收吧,再惹殿下生气,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夏皓乾故作苦恼地拍了拍桌:“孤是那种简简单单就恼羞成怒的人吗?”
梁大人笑眯眯地讨好道:“怎么会怎么会。”
一旁的沈大人倒是不说话,端着个酒杯闷着头在那里喝,耳朵和脸上都逐渐红了起来。
白静温虽然看不明白这三个人究竟在想些什么,但看台阶都已经摆出来了,也只能踩了下去:“那臣,遵命。”
夏皓乾抿了抿嘴唇,拍了拍手,让站在外面候着的下人都走了进来,故意说道:“和贵人聊完了,去给客人布菜。”
邱雪站在白静温的身后,看着他们四人莫名奇怪的氛围,不知道自家主子刚刚是经历了什么。
不过梁大人倒是没有跟着夏皓乾冷脸,反而一直在努力唱着红脸,看着下人端上来的饮品,他笑着说道:
“白大人,快尝尝殿下这里有名的果茶,别处可喝不到这种奇妙的味道。”
别的还能推脱,但喝个果茶实属是推脱不掉,白静温只能先朝邱雪看了一眼,示意如果有问题,等会儿进了房间就把自己带走,随后浅浅地抿了一口。
不过这果茶的味道确实不错,茶叶的清香夹杂着水果的酸甜口感,看样子做这杯果茶的人,还特地往里加了蜂蜜做调味料。
梁大人一看白静温的表情就知道,笑呵呵地说着:“是不错吧?”
白静温同样笑了笑:“味道是不错,感谢殿下款待了。”
夏皓乾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招手让下人把原本安排好的歌舞都喊上来。
一顿饭吃完,白静温总觉得身上哪里不对劲,有种自己染上风寒,发热那会儿的症状,整个人的脸都热的发烫,而且有股莫名的痒意……
邱雪明显也发现了白静温逐渐升温的脸颊,连忙加快步伐,走在前面带路的人身边:“告诉我大致方向,我带我家主子过去。”
其实这不是什么大事,但那位下人却有些惶恐地行了个礼:“殿下吩咐,一定要亲自把白相带到才行。”
邱雪没有办法,就算是太子殿下的私宅,也同样守备森严,不远处好几个巡逻的侍卫停下脚步,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这边。
邱雪只能走回到白静温身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白静温则轻微点头安抚了一下,示意自己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他这一停,速度又慢了下来,白静温脸上的温度也越升越高,身体的反应也越来越奇怪。
好在虽然难熬,但下人还是尽职尽责地把白静温带到了客房,随后看着白静温湿润的眼睛,迅速低下头行了个礼告退了。
邱雪也明显注意到了白静温的样子,虽然心无邪念,但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抿了抿嘴唇,握紧拳头:“主子,我这就带你走。”
白静温小口小口地喘着气,听到他这话直接摆了摆手:“邱雪,你先去看一眼外面侍卫,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邱雪不放心地看了眼白静温,白静温却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去看,我有保命的手段。”
邱雪这才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跳了出去。
而白静温趴在床上,感受着身体传来的一阵阵浪潮,忍不住闭上眼睛,攥紧了身下的被子,妄图努力遗忘这种奇怪的感觉。
骆柏宇一早醒来,本来是打算继续来照顾白静温的,但半路却碰到了钟太医。
这几天钟太医也知道,为什么骆柏宇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之前他还奇怪来着,不是说骆小将军和白相极其不对付,怎么骆柏宇天天往白静温这里跑的这么殷勤。
后来才知道,是因为骆柏宇害的白静温染上了风寒。
虽然白静温身体本来就弱,但让这种体质弱的人在冬天的冷风里吹风,骆小将军过来照顾白相真的是应该的。
而且骆柏宇在这里,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门道,在他的面前,白静温面对所有苦药都可以面无表情地喝下去,更何况骆柏宇身强体壮,钟太医用起骆柏宇这个助手实在是异常方便。
不过想到今早给白静温把的脉,钟太医直接就和骆柏宇说了:“白相身体上的风寒差不多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还在这里干嘛,白静温已经好了。
骆柏宇一下子也没有了留下来的借口,虽然有些恍惚,但他还是很快就想起了自己和白静温真正的关系,特别是在自己内疚前想,被白静温戏弄的经历,在脑子里不断地闪回。
骆柏宇没有再往前走,只是把手里本来准备的人参放进了钟太医的怀里:“那钟太医好好照顾他,我就先走了。”
钟太医也没有挽留,只是垂眸看了眼怀里年份不错的人参,抱着它就往白静温屋里走去,根本就没有在意往远处走去的骆柏宇。
而骆柏宇当时就回了骆府,对着自己院子里的木偶一阵输出,听到动静的骆闻香,站在一旁好奇地问着:“叔父,你不用去照顾白相了吗?”
骆柏宇冷着脸:“他风寒好了。”
骆闻香还想问他是不是和白相关系变好了,但看他现在一副,不想与人多说话的样子,她还是没有多嘴问些什么。
就这样,骆柏宇一直沉默到了晚上。
他记得白静温和太子约的私宴,记得自己答应三皇子的事情,他只是有些不想去。
骆柏宇也不知道今日的自己怎么了,为什么那么奇怪,本来是不想去太子私宅的,但是怕白静温真的叛离去太子的阵营,骆柏宇还是迅速站了起来,往太子的私宅敢去。
就是没想到,一过去就看到了两个略微有些眼熟的大臣,而他们的窃窃私语,在骆柏宇这个习武之人看来,如同在自己耳边讲话一般,但很快,骆柏宇就变了脸色。
“沈大人,艳福不浅啊,要不是我不好这口,唉。”
“不过白静温长得是真水灵,我觉得比那些唱小曲的女人长得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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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来咯!
小狗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心意,但是他感觉自己和主人就应该在一起!!
感谢在2023-08-23 09:01:40~2023-08-27 09:01: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橘真琴是我老婆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骆柏宇听得脸越听越黑,要不是怕被那两个人发现,他都想冷笑一声。
他是一点没想到,得亏他还慌张,以为白静温是要为太子出谋划策,结果到头来,在太子身边却是这种身份。
那边的两个人还在聊着天:“等沈大人睡完一定要跟我讲讲感受,不过下次就轮到我了,看着白静温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那触感是不是也和看到的一样。”
“不过我还是在这里先庆祝沈大人如愿以偿。”
沈大人笑了笑,随意地挥了挥手,说出了最近唯一的一句长句子:“不会忘记梁大人的,到时一定带着白静温去向你们一一道谢,好了,应该差不多了,我先过去。”
梁大人行了个礼:“那恭送沈大人。”
骆柏宇躲在一旁的墙壁后面,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手早在不自觉中攥成了拳头,虽然知道白静温肯定不会去太子麾下,但太子党这种瞧不起的语气和做派,让骆柏宇格外不爽。
虽然想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烦躁,但骆柏宇直接给自己随意地找了个由头,肯定是因为自己势均力敌的死对头,竟然被旁人这么侮辱。
这都不只是瞧不起白静温,更是瞧不起自己。
看样子沈春祥是要去找白静温,骆柏宇也就直接跟在了他后面。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刚潜伏进来时,太子私宅戒备森严,但现在走了一路,也没见到几个巡逻的侍卫。
很快,骆柏宇就跟着这位沈大人走到了一个小院子门口,他一眼就看见了,平时跟在白静温身后的下人,被人打晕丢在草丛里,沈春祥明显也看见了,只不过他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勾着嘴角向前走去。
越靠近大门,越能听见屋里传来隐忍的低喘,沈春祥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大,骆柏宇没有再等,而是从房檐上跳了下来,动手了。
屋里的白静温本来攥着蚕丝被,一开始还能从被子上吸取一些冷意,但很快,被子已经不够用了,白静温下意识扯开了自己的上衣,撑着身体想去把窗户拉开一条小缝,漏进一点冷风,哪怕是一点,白静温都觉得会让自己舒服不少。
只是手刚靠到窗边,就听到门外传来“扑通”一声,白静温把手迅速收回,感受着身体的浪潮,喘着气攥紧了袖子,缓了一下后,努力抬高声音:“谁啊?”
回答他的,是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白静温已经没有力气抬头去看是谁了,而且看谁的意义也不大,白静温摸着袖子里的硬物,拽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一包往床榻里面滚去。
骆柏宇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着,很快就发现了床上的一块凸起,他爬到床上那一团的旁边,压低声音,轻唤道:“白静温?”
回应他的,是一把横在自己脖前的尖刀,和男人面色潮红的脸颊。
骆柏宇还没来得及有什么龌龊的想法,看着反着光的刀刃连忙说道:“是我啊,是我。”
白静温眯起眼睛,凑近看了看:“骆……柏宇。”
骆柏宇看着白静温满是水雾的眼珠,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对对啊,是我,三皇子不是让我来保护你的吗?”
白静温好似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本来坚持着的力气突然一松,骆柏宇连忙抓住白静温手上掉落的刀柄把它先收了起来,看着那刀刃锋利的反光,也不知道白静温是不是天天磨刀,不然怎么会这么锋利。
而白静温一卸力,整个人都松弛地趴在了床上,没有了再起来的力气,感受着突如其来的浪潮,只来得及攥紧了骆柏宇的衣摆,蜷起身体喘着粗气,眼睛里满是懵懂的水雾。
看得骆柏宇脸上都带上了一丝红晕,只能先手忙脚乱地把白静温的刀放进了自己袖子里,本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但想到钟太医的叮嘱,骆柏宇还是决定熬一熬。
他把趴在床上,如同一摊烂泥的白静温扶了起来,却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好似是从白静温身上散发出来的,忍不住趴在白静温的肩膀上嗅了嗅:“有股奇怪的香味?”
白静温眨了眨眼睛,喘着气疑惑了一声:“嗯?”
眼看着骆柏宇头都要钻进自己衣服里了,白静温连忙用绵软无力的手先挡住了骆柏宇的脸:“你…哈等等…你想,干什么?”
骆柏宇回过神,脸上的红色越发明显,耳垂也红得如同滴血,听到白静温的质问,才想起了正事,不好意思地撇开脑袋:
“我先把你从这里带走,对了,那个经常跟在你后面的侍卫倒在外面,我要先救他吗?”
白静温摇了摇头:“他自己……会走。”
骆柏宇没有多管闲事,“哦”了一声后,先把早已被白静温踢到地上去的披风拿起来拍了拍,然后用披风把白静温裹了起来,抱在怀里,飞檐走壁跑掉了。
也不知道侍卫都哪去了,骆柏宇一路出来都没人拦。
此时的夏皓乾正和夏皓月一起,在养心殿听父皇说事,脑子里还在想着,沈春祥应该如愿以偿,白静温现在想走都难了。
骆柏宇带着白静温在路边随意找了家驿站,主要是带回骆家被嫂子看见了不好,带白静温回他府上,他府上今日又没人。
一共就两个下人,一个早上碰见说是出门采药去了,一个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倒在太子殿下的院子里。
骆柏宇本来以为开个房又没什么,主要是掌柜地上下扫了骆柏宇两眼,然后多盯了一会儿骆柏宇怀里的一团。
因为包裹严实,除了满头青丝也看不出什么,但身段依旧在那里,掌柜一边给钥匙,一边笑呵呵地说道:
“公子好艳福,我们驿站夜里也有小二工作,有需要直接喊。”
骆柏宇本想说自己和白静温不是他想的那样,怀里的白静温却哼哼唧唧了起来,那如同小奶猫一样的声音,别说掌柜的眼神越发暧昧,骆柏宇的身姿都僵硬了起来。
只能先打消了解释的念头,拿着钥匙就跟着小二上了楼,不过小二也很奇怪,走到房门口,竟然问自己:“公子,你怀里的人好香啊。”
骆柏宇没想到白静温身上的香味越来越明显,连忙把脸板了下来:“滚。”
不愧是能止小儿啼哭的骆小将军,脸一黑,那小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说了好几声:“对不起,对不起……”后,就迅速跑走了。
而骆柏宇抱着白静温走进屋里,把房屋从里锁上才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