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精神受到了影响，他总感觉自己的理智也摇摇欲坠。
“让我们都平静一点好吗？”
林景艰难地摸了摸它的外表面。
它的身体展开以后，它身体上的那些深浅不一的奇怪颜色同样也展开了。在庞大的身体上，那些淡黄色和浅灰色终于有了可以过度的地方，这让它看起来让人能接受得多。
林景徒劳地按着它的身体，他不知道它到底有多大，都这个地步了它看起来都还没有完全出来。
一双眼睛，或者一对眼珠子，从它的身体内部移动到了它的身体表面，凸起的眼珠子有黑色的光泽，像是反光的某种宝石。
它看着他。
“咕唧——”
清脆的柔和的嘶鸣，有点像新生的小鸟。
林景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他的萌点确实十分歪——虽然他自己不会承认，并且还坚持认为自己的喜好和那些有恋物癖的人类比起来明明十分正常。
但是现在，在发现这个可怕的、人类看到第一眼就忍不住把自己眼珠扣掉的庞大生物其实有着像小鸟一样柔和的叫声时，他觉得它好像有点可爱。
好吧，没有“好像”，也不是“有点”，比有点还多一点。
一般的人类是不会承认自己的变态的，林景也是人类，所以他同样也不会承认，而且人类也是惯会给自己找理由的，林景同样也有这个劣根性。
如果现在有人问他，他肯定有无数种回答去应付，比如“人类都是喜欢这种清脆的声音吧？”、“可是它的声音和声色就是在人类耳朵的舒适区里啊，喜欢不是很正常？”这种。
可惜这里也没有人，也没有一个正常的人类告诉他：一个长成这幅模样的生物，无论它叫得多么好听，哪怕是在涩情的叫|床，人类都是不可能喜欢它的！
所以，“可爱”的西雅先生让林景的态度软了下来，他说：“西雅先生，我并没有打算扔掉你，我只是想换掉这个冰箱，这个冰箱相当老旧不是吗？”
“我只是将冰箱暂时借于你，而冰箱的原主人依旧是我，所有我有处置它的权利。”
他看着西雅先生的黑色眼珠子，然后发觉它的眼珠子好像长得也不错。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夸赞对西雅先生以及自己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刚才还只有一对眼睛的西雅先生，在他的这个想法从他的大脑中划过以后，它庞大的身体外部就长出了更多的黑色眼睛。在数量多到一定地步的时候，就算是林景也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眩晕，理智正在滑向另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咕唧！”
林景回神了，时间好像倒退了一瞬，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圆形眼珠不见了，唯一剩下的那对正在关切地看着他。
哪怕西雅先生关切的眼神浓厚得马上就要给他表演一个现场哭泣，但是林景还是没忍住往后面退了一步。
他的大脑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危险，西雅先生——这个未知的高等生物或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可怕。怪不得，白光连它的名称都显示不完全。
“你是什么东西？”
“咕唧！”
“应该不是邪神吧？你看起来有点蠢。”
“咕唧——”
“你想说什么？完整的发声器官还没有长出来吗？”
西雅先生对他伸出了一根肢体，林景才发现它其实还长出来了另外的一些肢体，但是因为那只肢体过于圆胖短小，并且还紧紧的贴合在它的身体表面所以才被忽视掉了。
这个像是它的足，根部很粗，越往外就越细，到了顶端的时候大概就只有林景手臂的宽度，整体覆盖着一层有褶皱的厚皮，并且还带有两对比他手指还长的、向内扣的弯钩，似乎是用于抓握。
林景没理解他意思，茫然地看着它。
“咕唧！咕唧！”
西雅短促地叫了两声，继续把足（？往他的方向伸了伸。
林景迟疑地抬起了手，下一秒，那两对向内扣的弯钩就卡住了他的虎口和手掌边缘，肢体最中心圆形的肉质管道抵住了他的手掌心。
冰凉的，还让他产生了一种灵魂都被抚膜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头皮发麻。
但是很快这种感觉就退去了，它松开了自己的弯钩，只是在他的手掌心留下了几团像透明的水珠一样的东西。
林景很快就发现那些东西其实不是透明的水珠而是某种生物体。
因为白光出现了。
名称：lu·siya 别称：墓碑雕刻家、透明的哀歌
美味度：99（珍馐美馔）
食用方法：未孵化的鲁·西雅可直接生食，它们的外壳酥脆，汁液清甜，里面充满了高度浓缩的液态能量，最中间坚硬的核在超过2000度高温下才会变得酥脆，散发出类似炒坚果的焦香。孵化的鲁·西雅会失去了它们的外壳，只剩下可流动的粘性的液体身体，甜味会变得更淡，也更加适口，只是它们中间的核在吸收了充足的能量后变得无比膨大，失去了幼体时的好味道。
备注：鲁·西雅是si-ya·？？？？最忠实的仆从，它们时常趴在那些死去星星的残骸上，没错，这个水珠一样的东西是它们的幼体形态，这很正常，毕竟你也打不过它们的成年体……美好的味道，充足的能量，即便如此，除了伟大的那位还没有其他生物可以把它们当成食物，你走运了！小子。
这是打算给他吃？
林景诡异地和西雅先生的脑回路搭上了线，因为自己觉得它看起来不好吃了，所以就给了他一个好吃的东西吗？
西雅先生开始缩小自己的身体，除了身上颜色更加多彩了些，它变成了和最开始的黄油差不多大小的团子。它不再单纯依靠自己软绵绵的身体进行移动，那些短短的肢体可以支撑起它的身体，它爬在了冰箱的上面，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可能是看久了就自动美化了，林景现在觉得缩小的它有点像一个多色的糯米团，还是带馅的、咸香可口的那种。
把自己想饿了的林景舔了舔嘴唇，然后就在它的注视下，将一个透明的水团扔进了嘴里。
“唔！”
这个鲁·西雅，真的很好吃！它的外壳是脆的，有点淡淡的苦味，牙齿轻轻一咬，就有清甜的水从里面迸发出来了，比剥了壳的荔枝更极致的味道，蹦出来的汁水里似乎还有某些微小的籽，那些籽会融化，配上略微粘稠的汁水带来一种奇妙的口感。如果冰镇后，它们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沙冰！他的味蕾瞬间就被它给征服了。
林景也被它征服了，他吐掉了它的核，然后惊喜地看着它。
他原谅了不礼貌的西雅先生，并且还给了它一个礼物——一个荷叶边的浅绿色盘子给它做新的窝。
西雅先生也很满意，因为它一口就把礼物吞进了身体里。
虽然用途有了一点的偏差，但是最终的结果让两边都挺开心。
晚上8点30分，处理好了家里的麻烦后，林景终于坐在了他的书桌前，开始研究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如何狩猎一个魔女。
“如何狩猎一个魔女”，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已经研究了几百年的超难课题。
按照国际非自然力量监管局划分，魔女或者说女巫其实是有两个分支，一个是可以在时空之中穿梭的邪恶魔女，比如曼德拉·莉莉，她们和黑暗之人[1]有关，喜欢带走一些婴儿进行魔女集会，一般更常称呼为魔女。另一个则是在国际上十分出名的女巫协会，主要信奉幸运女神堤喀，她们喜欢使用水晶吊坠进行占卜，一般来说形象比较正面。
林景看着国际非自然力量监管局提供的信息，上面写着：魔女很难被现实的物质屏障所阻碍，她们可以轻易的通过一些弧度和夹角逃脱，因此抓捕难度极高。
她们会邪恶的魔法，攻击力不弱，人面鼠作为仆从和助手跟在她们周围，她们一般躲藏得很严实，并不常在人类世界中走动。出现在人类社会中一定是出于某种目的——而大部分情况下，她们的目的都是对人类不利的。
比如在人类城镇中挑选并且带走在魔女集会上作为祭品存在的婴儿，比如某个人类无意中了解到那些隐秘的数学知识，并且有一定的天分她们会将他带走，然后将其转化为自己的同类。
而杀死一个魔女的最好时机，是在她们成为一个真正的魔女之前，那会儿她们还没在禁忌之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还没获得可以让她们拥有强大力量的秘名。
魔女们并不常在华国这边行动，她们更喜欢生活在华国对面的那块大陆上。因此国际非自然力量监管局在对付她们上有更多的经验。
资料记载了，他们一共破坏了48次魔女集会，其中26次一无所获，魔女们全部逃脱，22次成功地狩猎到了魔女。就是其中的一次，他们抓捕到了曼德拉·莉莉的一个同伙，并从她的口中获取了曼德拉·莉莉的秘名，‘爱尔娜’。
他们提到了在魔女集会中常常会出现一个高大的拥有黑皮肤但是没有黑人相貌特征的人，他被称呼为“黑暗之人”，他并不是魔女，但是比魔女更加的危险，从他留下来的那些痕迹来看，他好像还有一双非人的足，可能是蹄子。
他不是人类，但是非自然管理局那边也没确定出来他的身份，他们推测他应该是某个邪神的化身或者邪神的直系眷属，并且还和魔女们知道的那些隐秘的知识有关。
林景将手里捏着的笔转了一圈，后背靠在了椅子上，脸上出现了沉思之色。
他在那幅魔女祭祀图的画中确实看到了魔女旁边有一个黑人，但是在他取到画之后，那个黑人从画上消失了，而金衍等人还因为那个画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应该就是他。
金衍之前就给他说过，魔女们很少进行大规模的活动，她们更喜欢在偏远的小镇挑选祭祀目标，然后悄无声息地带走，只有必要时候才会大规模活动。这个必要时候又是什么时候？接收到邪神指示的时候？
最初，尹明照在受到那个折叠的点和魔女力量的吸引时，可能是意外，那后面发展的情况就不一定了。
尹明照的同学，那个数学系的有天赋的男人消失了，被魔女带走。
徐玲玲也消失了——她同样有天赋，对异常能量非常敏感，最后也同样成为了魔女的目标。
另外的一些消失的人，真的全都变成人面鼠了吗？可能不尽然。
所以她们的目标仅仅只是扩大魔女的种群吗？或者还有其他什么更深层的目的？比如那个疑似邪神化身“黑暗之人”的意愿？
不对！林景扔掉了笔，揉了揉自己的手指，他想偏了，他今天的目标仅仅是狩猎一个魔女，然后把徐玲玲带回来。
曼德拉·莉莉的秘名在他手中，在她使用力量的时候，自然会向他指明方位，但是如果曼德拉·莉莉是在时空的通道中，那么她的位置总是很远，并且飘忽不定的。
如果仅仅只是解决曼德拉·莉莉则简单得多，大不了放开了直接和魔女们打一架，但是徐玲玲还在她们手上，这让他感觉很被动。
“啧。”
林景觉得有点棘手，他捏着一个鲁·西雅的幼体塞进了嘴里，吃掉了外壳和它包裹的美味汁液，眼睛在扫向墙壁上茂密生长的美味方形菇时，舌尖在鲁·西雅剩下的坚硬核心上勾动了一下……或许，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晚上10点20分。
林景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一只手捏着西雅先生坐在椅子上正在进行最后一次确认。
西雅先生虽然十分危险，但是性格却和它的危险程度相反，它十分的黏人，如果它能持续保持一种可口的糯米团模样的话，林景也不介意分给它一点小小的宠爱。
因此，它获得了蹲在林景膝盖上的权利。
晚上10点30分，林景准备出门的时候，金衍终于给他打电话了。
他接通后，就按了免提把手机放在了鞋柜上，开始换鞋。
“讲。”
金衍：“我们追踪了魔女们使用魔法后遗留下的味道，确定了她们曾经在A市停留过的地点，主要集中在郊区的水鸣山、峻岭山、2000年就废弃的幸福工业园区、玉湖公园……每一个地点我们都已经派了人去蹲守。”
“除此之外，国际非自然力量监管局向我们捐赠了一台检测时空波动的仪器，并对我们表达了歉意，魔女的行动他们似乎早有察觉但是并没有向我们及时报告！这是他们的过错！”
林景：“什么意思？”
“他们早就察觉到魔女的异常行动，甚至发现了她们开始远离常居住Y国，但是他们没有在国际上发出预警！”
“那些傲慢的外国人迟早会受到教训！”
林景穿好鞋拿起手机，开了门打算出去时，却发现西雅先生一直跟在他的脚边，看起来竟然一副想跟他一起出去的样子。
“呆在这里，不要跟着我知道吗？”
“嗯？你在说什么？”金衍听到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头问。
林景将它推了回去，然后关上了门，对着电话说道：“没事，你继续说。”
“那个仪器可以探测一定范围内的空间波动，我们现在正在试探……等等，有动静了，它的指针指向的是东方？那个方向有什么？”
“……大学城！那边是大学城！她们还在美院！”
徐岭的声音模糊地传了过来，林景也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着电话里说了一句：“我会马上赶到。”
“一切都还挺好的不是吗？”
徐玲玲醒过来了，她的灵魂刚才坠到了很远的地方去，而这个声音惊醒了她。
她睁开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就像是血管里都塞进了水泥，冰凉、冷硬，还带着一股沙石和化学药剂的味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语调很奇妙，还带着口音。在那句话以后，另一个人回答了那个女声，他说：“当然。”
徐玲玲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她思维和之前的发热状态相比更加清晰。
她发现自己依旧在那个石头堆成的房子里，外面依旧有水流波动的声音，黑山羊和黑公鸡依旧在地面上，只是从站姿变成了卧姿。
除此之外，墙壁旁边的柜子上面的蜡烛被点亮了，发出了紫色朦胧的光晕。拥有人脸的小老鼠在桌子和地上跑来跑去，它们的四只小手非常灵巧，时不时拖着一些雪白的东西从不知名的东西冒出来。
奇怪的是，徐玲玲现在对这些小怪物没有那么强烈的恐惧情绪了，她的大脑似乎已经接受了长有人脸的小怪物的存在，并且自动寻找到了一些理由进行逻辑自洽。
她还看到了一些人围坐在大桌子面前，有男的，有女的，大部分都穿着黑色厚重的袍子，只有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正常的衣服，露着一张黑眼圈浓重瘦削的脸，他热烈地看着桌子中间的那把有造型奇怪的金色匕首。
徐玲玲有些疑惑，她顺着他的目光看着她们面前的桌子，她惊讶地发现这个桌子现在已经变得完整了，那个摊开的白色布料上多了一个赤|裸的婴儿。
它似乎刚从母亲的腹中出来，身上还带着没有擦洗干净的胎脂，这和她之前的幻想有点偏差，那个婴儿不是胖乎乎软绵绵的，它瘦弱、干瘪，它的母亲在孕期没有给它提供足够的养分，这让它看起来不像是刚烤出来的奶香味面包，而是一个皱巴巴的可怜果子。
她们也在谈论那个婴儿，在她们口中这个婴儿似乎相当不错——这是徐玲玲的推测。因为她听不懂她们口中的灵魂韧度、空间敏感度、大脑发育及血液口感等词语的具体含义，她只是从她们满意的语气中得出的一个结论。
“哦，我应该杀死她们。”
徐玲玲想。
第二十四章 第24道菜
这个想法把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杀人这种事应该距离他们相当遥远的。
但是这些人是魔女。徐玲玲又想，魔女都是邪恶的、该受到审判的、该杀死的！
她以前的想法是她错了，在之前，更单纯更年轻时期的她认为魔女是因为知道了颠覆人类常识的数学知识而受到了审判。
现在看来她们颠覆的可能不是人类的常识，而是另一个层面的本就不该让人类知道的东西。
徐玲玲的清醒很快被人发现了，一个魔女将她拖了出来，桌子扩大了一寸，给她挪了一个位置出来，她又被另一个干瘦的女巫按在了桌子上。
曼德拉·莉莉满意地看着她：“我们的同伴。”
徐玲玲张嘴拒绝了她：“我不是。”
“你是。你会成为。”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只有桌子上那个可怜的小婴儿在细细的呼吸。
林景在城市的大楼楼顶上穿梭，星光披在他的身上，给他渡上了一层朦胧柔和的光，风一样的无形之物将他托起，衣摆随着他的动作飘扬，好像他天生就长有一对漂亮的翅膀。
很快他就达到了大学城区域，金衍抱着检验时空波动的探测器在美院的围墙外面徘徊，看到他从天上跳下来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摔了出去。
罗向明张大了嘴巴，嘴里喃喃自语：“陆行雪输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比他还能装逼。”
林景看了他一眼，罗向明立刻就闭上了嘴，躲到自己队友背后去了，他看着金衍手里的那个奇奇怪怪的仪器，问道：
“这就是那个什么国际什么局借给你们的仪器？找到位置了吗？”
“是的，但是它好像只能指向大概方向，我们达到这里后，仪器就像是受到了干扰一样没法继续确定位置了，我正在研究……”
仪器一共就两个部分相连接，上面部分块头比较大，有几个旋转的按钮，下面部分就是指针进行指明方向，指针好像是紫水晶材料做成的，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这会儿，金衍满头大汗地调试着仪器最上面的按钮，试图让下面疯狂乱转的指针停顿下来，但是一番操作后，毫无作用。
林景皱着眉头看着笼罩在夜色下的学校，说道：“算了，还是我来吧。”
他从自己的食指上解下来的一根雪白的菌丝，菌丝在空气中抖了抖，开始往四周嗅探了起来。
林景在它的顶端亲了一口，然后说道：“去吧。”
菌丝从他手指上延伸了出去，然后戳破了这里的空间，消失在了他们的面前，只有尾端的一部分还连在林景的手指上。
“走吧，快速通道。”
林景往前跨了一步，然后就跟着菌丝消失了。
金衍：“啊？”
孟念巧推了他一把然后一堆人就和林景一起挤进了空间折叠形成的通道中。
整个无边无际的空间中，只有横跨着一个巨大的白金色石柱，他们落在了石柱上，变成猫的变成猫，变成木头的变成木头，石柱实在是太大了，他们一堆人在上面就像是小小的蚂蚁。
一个庞大斑斓的色块阴影似乎受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东西的吸引，向他们投来了注意力。
他们被注意到了！林景难受地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的耳边出现了莫大的嗡鸣，是混乱癫狂的噪音，无法言喻的险恶笼罩在了他的头上，如果不是他的身体特殊，现在他的耳膜已经破裂。
顾潇按住了一个正在发疯了队友，直接将他变成了无知无觉的木头，玫瑰花在她的耳朵上半开放，她艰难地开口说道：“这里太危险了。”
她毫不怀疑在几分钟后，她就会回归灵魂安息者的玫瑰花园。
但是很快，一道流动的银色光斑也显现了出来，并向着彩色的阴影靠了过去，很快彩色阴影就被驱逐去了更远的地方。
林景感觉耳边的嗡鸣褪去了，他有点疑惑地看了那银色的流动光斑一眼，但是现在时间紧急，也没时间让他多想。
趁着现在没有东西注意到他们，他转头对着他们叫道：“跟着我。”
巨大的石柱挪动了一下，它根本不需要寻找方向，它庞大的结构就可以将这里的一片空间全都填满！
然后三秒钟后，他们从菌丝穿透的破洞中掉下去了。
林景一眼就看到了徐玲玲，她站在了一个三角形的深不见底的坑洞的边缘，面容冷淡，手里抓着一把金色的匕首，鲜红的血液从它的刀尖上滴落。
她的身后是一个半倒塌的石头屋子，地上一个被掀翻的桌子，一个年轻的男人恐惧地睁大了眼睛躺在了地上，林景从他的身上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魔女味道。另一边，一个瘦小的婴儿也毫无声息地躺在了地上，黑色的山羊依偎在它惨白的身体旁边，黑色的公鸡流淌着黑色血液倒在地上。
林景往她的那个方向一跃，手臂从徐玲玲的腰上揽过，然后就带着她跳到了旁边的石头上，深不见底的坑洞中飘荡着狂躁的音乐，无数的人面鼠从里面冒了出去，它们咬在了徐玲玲的脚踝和小腿上，鲜血淋漓。
他另一只手捂住了徐玲玲的眼睛，“没事了，休息吧。”
徐玲玲身体一软就直接就晕倒在了他的怀里。
林景将她靠在了一边，然后用脚踩死了过来攻击他们的人面鼠。
这个空间完全被菌丝占据了，魔女们进入折叠的通道中很快就从里面掉了出来。金衍看到了曼德拉·莉莉，他往她的方向一跃，爪子在她的脖子上划开了一个硕大的口子。
曼德拉·莉莉一脸阴沉地看着她，一道紫光从她手上射了出来，在地面上砸出了一个碗口大的坑。
一时之间，这里全是各种闪烁的紫光。
林景往周围看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在跟着魔女们移动的高大黑人，他皮肤黝黑，五官匀称，外貌除了皮肤黝黑以外，就没有任何的记忆点，他的脸上似乎还有一些若有若无的浅笑，脚步是轻快的，在石头地面上发出了咔哒的声音。
林景朝他攻击了过去，菌丝沿着他前进方向生长，给他一个良好的支撑。他的动作很快，可能就两秒，他就达到了一个距离他极近的位置。
高大的黑人对他明显的笑了笑，眼睛里面满是恶意和戏谑。
林景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在更进一步，黑人开始在他的耳边述说着什么，他听不懂，但是那些字词夹杂着那个冒出人面鼠的坑洞里飘出来的狂乱恶心的音乐，这让他感觉到眩晕。
“林景！林景！往后退！”
“不要直面祂！”
“后退！”
有人在喊叫，有人想靠近他……
“咕唧——”
一道淡黄色和浅灰色夹杂的柔软物体艰难地从空间的缝隙中挤了出来，糯糯的一团落在了林景的脑袋上，然后焦急地用无数短短的肢体抚膜他的脸。
林景迅速回神，将西雅先生从自己脸上抓了下来，等他再看过去的时候，那个黑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他并没有伤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