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争辩也没有用,没有人会相信他,更没有人会喜欢他,于是养成了孤僻的性子。
大一的夏天,他遇见了谭知礼。
他是一个普通的beta,长得并不算好看。
但谭知礼相貌却很出挑,他的眉眼漆黑,鼻根细窄而挺俏,唇是淡色的却很薄,整张脸都很好看。
在看到谭知礼的第一眼起,他的心就已经沦陷了,身上的血液骤然涌动着。
他心想,那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
而事实证明,他没有看错人。
谭知礼对他很好,他会给他带礼物,会接送他上下学,也从来不会跟别人一样用嫌恶的目光看他,似乎根本就不在乎他出身卑贱,他跟他说话时不会摆架子,还会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好像是将他当成了很看重的朋友。
他真的很喜欢谭知礼,在经过了几个月的相处,他还是忍不住要跟谭知礼表白。
那时候到靠近了夏天的尾巴,整个空气还是闷热地不像话,天空上的繁星点点,月色朦胧而漂亮。
他坐在了屋檐上,眺望着距离他很远的星空,他不敢去看谭知礼的眼睛,生怕谭知礼会拒绝他的表白。
他的声音都淹没在了蝉鸣声中。
“谭知礼,我真的喜欢你,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表白了以后,柏舟整张脸都烧红了,他自卑地用手指绞紧了衣摆,他深深地吸气,做好了会被谭知礼拒绝的准备。
像谭知礼那么好看的alpha,怎么会看上皮肤有些黑、出身低微的beta呢……
柏舟在屋檐上等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他在心里也想了多,要是谭知礼拒绝他了,他就可以告诉谭知礼,说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
在他要失望离开时,却听到了身旁的男人很轻地回应他,“好。”
柏舟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伴随着初秋时节的风吹过他的耳廓,他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听力,又不敢置信地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只说一遍,没听到就算了。”谭知礼不动声色地坐在了屋檐上,脸上除了淡漠以外就没有别的神情了。
柏舟满脸喜色,他不知廉耻地靠近谭知礼,一点恋爱经验都没有的他在脑海里想象着电影里的小情侣在盛夏亲吻的样子,他东施效颦地掀开唇,小心翼翼地触碰着谭知礼有些冰凉的薄唇,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要伸舌头,以为亲吻只是碰碰唇。
谭知礼一脸严肃地纠正他的亲吻方式,男人宽厚的手掌拖着他的后脑勺,将他的唇缝撬开,舌头伸进来,在他的口腔内壁里不断掠夺着,把他吻地近乎窒息的地步。
那些过往的记忆像是被风吹散的火烧云一样,断断续续地从他的脑海里消失了。
身体里带来的强烈刺激感,让人忍不住用手抓紧了地面上平铺着的羊绒毯,手背绷紧,上面的经络都交叉浮现在他的手背上,看起来有些许骇人。
他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只知道时间应该是过去了很久。
暗室的门被推开了,谭知礼从外面走了进来,将暗室墙壁上的壁灯给打开了,那一瞬间整个暗室都亮了起来。
柏舟的瞳孔涣散,他听到了动静,抬起了眼睛看着谭知礼,他的喉咙上下艰难地滚动着。
“谭知礼……”
谭知礼身上的西装熨烫整齐,连一点褶皱都没有,他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处理着项目部送过来的投标文件,“知道错了吗?”
柏舟混沌的大脑里难得出现了清明,但他又是倔犟的性子,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认输,“我没有做错,凭什么要我认错。”
“你有错。”谭知礼的鼻骨上架着一副新的无边镜框,镜片折射出了冰冷的光芒,“你不该给我下药,也不该想着要离开我。”
柏舟的唇齿间发出了不轻不重地闷哼声,“我没有错……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给你下很多的安眠药,最好让你长眠不起……”
谭知礼这人喜形不于色,尽管是到了即将溃堤的边缘,但他的脸上还能够维持着缓和的神色。
第27章 27.不讲道理
柏舟侧躺蜷缩着身体,他的脸颊上汨透着一层层的汗液,将他额头上的头发给泅透了,一绺一绺地湿发紧贴着他的额头,晶莹剔透的汗珠从他的侧脸上淌过,缓缓地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下坠落,滑过了他频繁攒动的蜜色喉结。
他绸黑的睫毛湿润地垂了下来,掩盖住的瞳孔里燃烧着熊熊的欲望,他舔了下干涩起皮的唇,有些难受地发出了一声急促的喘息声。
他被折磨的近乎崩溃了。
谭知礼似乎是注意到了他这边的动静,他蹙着眉头走了过来,蹲了下来。柏舟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咬着唇,血腥味在他地唇齿间扩散,“谭知礼,你是不是想要让我我死啊……”
谭知礼的指尖抚过柏舟侧脸上的湿发,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放心,你死不了。”
“唔——”
柏舟快要撑不住了,他的胸腔剧烈地震颤着,胸口窒闷,为了缓解这种感觉,他用力地咬破唇珠,铁锈味在他的口腔里蔓延着,但这样做,他的大脑也只换回来了短暂的清明,他的身体还是燥热的状态,像是千万只的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皮肤。
他蜷起了身体,重重地喘息着,眼尾布满了潮红。
“我说过了,这是惩罚。”
“惩罚是不可能让你舒服的,这就是逃跑的代价。”
“没有我的允许,你就只能继续受着。”
谭知礼从容不迫地从地毯上起身,他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他抚平了身上衬衫的褶皱,慢慢踱着步子回到了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他拿起了桌面上的手机,拨通了谢行的电话,视线则是落在了电脑屏幕的文件上。
电话是响了两秒就接通了,谢行的声音从手机那端透了过来。
谭知礼把手机调成了扬声器模式,“我看到你们发过来的投标文件了,但是你们却漏了一点。我们Eureka在开曼岛有一个医药代工厂,分销往全球各地,要是收购了康百富,我们可以将康百富与开曼岛的医药代工厂合并起来,这样一来,康百富每年所缴纳税额都可以省下来,这笔钱并不是一笔小数目。”
开曼群岛,是英国在美洲西加勒比群岛的一块海外属地,是世界第四大离岸金融中心,更是被誉为避税天堂。
谢行谨慎地回答:“您是想要将这笔钱交给他们?”
“这次的投标对我们来说很重要。”谭知礼漫不经意地将手指搭在了膝盖上,有节奏地轻敲了几下,“Eureka可以将避税的百分之五十拿出来给康百富,当作是年底分红,相信康百富的股东们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只要能够收购康百富,那么他们能够获得的可不仅仅是一部分的税收。
“这个条件,也只有Eureka能够开出来。”
“除此以外,我们Eureka还可以答应康百富的管理层,不会随便对他们的员工进行裁员,以前的福利待遇不会变差。”谭知礼的声音清润,几句话显示出了他职场里的老谋深算。
柏舟的意识变得混沌,听力有所减退,他只能模模糊糊地听到谭知礼与谢行的交谈声,他并不是金融学专业的,也听不懂谭知礼话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像是被搁浅在沙滩上的游鱼,渴望能够被浪潮席卷进海水里,得到大海的滋润。
他磨蹭着双腿,呼出来的气息烫的惊人,他的理智正在一寸一寸地从大脑里剥离,他现在无比渴望着谭知礼能够将他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干裂的唇微微张开一条缝隙,说出来的声音很是喑哑,“谭知礼,算我求你了,能不能……唔!”
柏舟突然发出的声音在卧室里响了起来,电话那端的谢行倏地沉默了片刻,“谭总,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没关系。”谭知礼压低了声音,他没有马上将手机通话挂断,“知道错了?”
柏舟屈辱地咬着唇,尽管他的心里并不想要跟谭知礼屈服,但身体却已经是撑到了极限,他怕再过一会,那个地方就会痛到爆炸,他不敢赌,只能选择跟谭知礼认错。
反正他之前跟谭知礼吵架,也都是他先认错的。
只是要低头认错而已,又没有什么。
柏舟的眼神空虚,他盯着头顶的洁白的天花板,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哭腔,“嗯……我知道错了……”
“错哪里了?”谭知礼问他。
柏舟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了,他的声音都在发着抖,“我错在不该给你下安眠药,不该逃跑……”
“还有呢?”谭知礼问他。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柏舟迷茫地眨巴着湿润的眼睫,他呜咽出声,“我太难受了,你快点拿出来好不好?我不行了,痛死了……”
谭知礼不想让谢行知道柏舟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也没有跟谢行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将通话给挂断了,他锋利的视线像是刀斧一样劈在柏舟的身上,似乎能够凿穿柏舟的五脏六腑,“跟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柏舟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是在是太难受了,身体像是被撑到了极致,泪水一点点地从他的眼眶漫溢而出,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他没有理智可言了。
他一遍遍地祈求着谭知礼的原谅。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谭知礼了。
谭知礼在他快要崩溃之际,将黏糊糊的他从地毯上一把捞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看着怪可怜的。”
港城的冬季很少下雨,但在今天却破天荒地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瓢泼大雨瞬间盖住了淅淅沥沥流淌出来的水声,连带着抽泣声也一起淹没了。
室内的空气逐渐升高,比开着暖气还要热。
书桌旁的手机再次发出了震动的嗡鸣声,谭知礼摸到了桌沿,将手机凑近了一些,屏幕上显示是他的母亲时醉惜打来的电话。
柏舟汗津津地瘫软在沙发上,他主动去舔着谭知礼的唇缝,“别接你妈的电话。”
他不想让谭知礼的母亲知道他跟谭知礼在做这种事情。
谭知礼正在气头上,他偏偏不让柏舟如意,他的指腹划过了绿色的接通键,将手机调成扬声器的模式,让柏舟也能听到,他呼出一口热气,“妈。”
时醉惜的声音显得有几分烦躁,“那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
谭知礼低头觑了一眼满脸涨红的青年,喉结滚动,他凑到了柏舟的耳廓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喊出声,让我妈知道我们在做这种事情就不好了。”
柏舟瞪着谭知礼,他死死地守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谭知礼,你听到我在跟你说话了吗?”时醉惜像是发怒了,声音尖锐的像是刀子一样剐蹭过谭知礼的耳膜,谭知礼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听到了。”谭知礼说。
“大后天是你的生日,记得要回来,我跟你爸会在老宅陪着你。”时醉惜的话音刚落,暗室里又传来了一声极其隐忍的闷哼声。
柏舟整个身体像是放在滚烫的柴火中炙烤着,他的额头上汗津津的,身上的衬衫被汗液浸透了,他的眼前一片朦胧,无助地将手攀在了谭知礼的肩膀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给生生撕碎,他再也忍不住了,用牙齿咬住了谭知礼的肩膀,他咬的很用力,在谭知礼的肩膀上咬出了一道醒目的齿痕。
时醉惜肯定是听到了柏舟的声音,她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你果然跟你爸一个德行。”说完以后,她将电话给挂断了。
谭知礼并没有因为时醉惜将他的电话给挂断了而感到不快,他捧起柏舟满是泪痕的脸,掐着柏舟泛着水光的下颔,他的掌心在瞬间变得潮湿,“你是属狗的吗?那么爱咬人。”
“还不是你故意的……”柏舟被掐地很不舒服,牙齿挤压着口腔内壁,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许模糊。
谭知礼恶劣地吻着他,“你在怪我?”
“我怎么敢怪你。”
他的双眼都无法聚焦,盯着窗外的夜色。雨水不断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清晰的撞击声,那一声又一声的击打声,慢慢地撞入了他的耳廓,像是将他的尊严都一并撞碎了。
他在谭知礼这里,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他什么也不是。
谭知礼想要怎么对待他,他都不能拒绝,只能被迫承受着。
周围像是有一张巨网将他笼罩在其中,他快要透不过气了。
作者有话说:
删减了将就看吧
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着解锁呜呜呜呜
第28章 28.“你滚——”
地下室里的空间狭窄而逼仄,墙壁上的墙皮年久失修隐约有了脱落的迹象,空气中掺杂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奇怪味道与沉淀多年的陈腐味,地面上凌乱地躺着几瓶用空的瓶子。
柏舟歪斜着满身红痕的身子,躺在暗室的地毯上,他抬着头望向摇摇欲坠的铁门。
这道铁门像是牢笼一般将他锁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室里,他的身上虽然没有被缠上锁链,可他却感觉到有一副沉重如盔甲般的锁链束缚住他的四肢,他无法踏出这道锈迹斑斑的铁门,他就犹如是被困缚在牢笼里无法挣扎的野兽。
他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又出现了谭知礼来到地下室不断折辱他的画面。
谭知礼表面上衣冠楚楚,西装没有一丝的褶皱,但只要解开披在他身上的那副皮囊,他就会露出了本来的面目,每每都将柏舟弄的痛不欲生。
做这种事情本应该是欢愉的,但谭知礼存心想要折磨柏舟,那么柏舟在做的时候就无法痛快。
柏舟像是烂泥一样瘫在了地毯上,他无法直起身,双眼无神而晦涩地眺望着无边的黑暗。
他咬着下唇,眼泪都止不住地从脸颊上淌过,他的嘴里弥漫着腥咸味,“你滚——”
要不是谭知礼的话,他不会变成这样的。
他看向谭知礼的眼神里裹挟着滔天的恨意,他恨不得能咬碎谭知礼的血肉,将他囫囵咽进肚子里。
再后来,他为了这声“你滚”付出了代价,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
他只能一遍遍地喊着谭知礼的名字,希冀谭知礼能将他从这泥潭里面拉扯出来。
他记不清是什么时候进来地下室的了,但他能感觉到时间一定是过去了很久,久到回忆起来都有些困难。
他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呼吸着。
铁门外猝然传来了一声开锁的声音,他以为是管家进来送饭,却没有想到进来的是谭知礼。
谭知礼穿着法国设计师的高定,一身黑色长款及膝的廓形外套,衬的他身材比例很好,肩宽细窄,腿部修长挺拔。他今日像是有特意整理过发型,一头黑发做了定型喷上发胶,垂在额头上的几绺头发微微打着卷儿。
看到谭知礼的那一刻,心脏骤然缩紧了,那些过往不堪的回忆再次涌上了脑海,他往身后的茶几旁挪了挪,“你又要做吗……”
谭知礼看到柏舟的这副模样,不禁拧眉,“今天先不做了。”
柏舟悄然无息地呼出一口长气,但他很快又警惕起来了,“那你进来做什么?”
他现在会出现一种肌肉记忆,谭知礼进来这里,基本上就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欲望。
“没做什么,我就不能进来吗?这里的房间都是我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谭知礼停顿少许,铁门外透进来的光笼罩在他的脸上,显得他那张脸像是横陈的温玉。
“可以。”柏舟的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他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应付谭知礼了。
谭知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柏舟身上留下来的红痕,眼神停留了很久,“你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什么日子?”
柏舟他被关在地下室好长一段时间了,他没有手机,不能跟外界联系,进来送饭的管家也不会告诉他日子,所以他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更不知道今天的日子有多么特殊。
谭知礼垂在裤缝中间的手指蜷紧了一瞬,又缓缓松开,“是我生日。”
柏舟有些恍惚地看着谭知礼,原来现在都到了十二月二十八号了,一晃眼他都被谭知礼关了半个多月了。
他琢磨不透谭知礼的想法,只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的声音。
他的喉咙喊了一个晚上,都有些发不出声音了,声带像是烧毁了。
“你给我准备了礼物吗?”谭知礼背着光站在他面前,语气里隐隐透着期待,而柏舟的一句话却劈开了他的期待。
柏舟连站起来都费劲,他换了一个还算舒服的姿势,反讽道:“我被你关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今天是几号,怎么给你准备礼物?再说了,我又出不去……”
他一想到谭知礼的手段,他又立刻变得噤若寒蝉,不敢再随便抱怨了。
“礼物,你以后再补给我。”谭知礼似乎并不计较柏舟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又转移了话题,“我妈要我回老宅过生日,你跟我一起去。”
柏舟从来都没有见过谭知礼的父母。
曾经的他希望能够得到长辈的认可与祝福,然后与谭知礼携手一生,现在想来,倒是极为可笑的事情。
他的嘴边泛起了苦涩的笑意,“好啊,你想要的话,我就陪你去。”
柏舟将手臂撑在了地毯上,他利用手臂的重心,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又因为长时间没有摄入碳水化物而无法站立,膝盖猛地朝前面磕了过去,是谭知礼眼疾手快扶着他的腰,才没有让他摔下去。
他的鼻腔莫名变酸,“看到我这幅样子,你是不是很满意啊?”
“这是你逼我的。”
谭知礼到现在还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在谭知礼看来,柏舟会被他关在地下室里,就是柏舟自找的,要不是柏舟总是想要逃跑,他也不会将柏舟关起来。
傍晚六点半左右,斜阳从厚重的云层缝隙里渗透出来,像是在天地间洒上了一层火红色的流光。一辆奢华的迈巴赫缓缓驶入了占地极广的庄园,在庄园内行驶了十来分钟,迈巴赫才抵达庄园的客厅。
庄园的佣人都很会看人脸色,在迈巴赫稳稳停在客厅门口时,就有老佣人步履蹒跚地走到迈巴赫的侧门旁,将车门提前打开,并朝着车内的谭知礼鞠了一躬,似乎要将头都低到了胸口上。
谭知礼在老佣人的伺候下,皮鞋踏在了客厅的鹅卵石地面上,他转过身,眼睛对上了躲在暗处的柏舟身上,用极为轻缓地语气说:“下车。”
柏舟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他弯着腰下了车,跟在谭知礼的身后。
进入庄园的客厅,里面富丽堂皇,璀璨夺目的吊灯悬挂在了客厅的最顶端,屋里的人很多,乌泱泱地挤在了客厅的沙发上,柏舟没有看过那么多的人,他紧张地绞紧衣摆,把衣摆都给揉皱了。
谭知礼似乎是察觉到柏舟的紧张,他主动攫住了柏舟的手指,并带着柏舟走向了客厅。
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鬓发发白的男人,他的五官极其英俊,与谭知礼的五官有七八分的相似,他虽然年纪大了,但却没有发福,身材是恰到好处的优越,他就是谭知礼的父亲谭荣川。
而谭荣川的身边还坐着几个看似年纪与谭知礼相仿的男人,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羊绒衫、鼻骨上架着金丝框眼镜的就是谭荣川的私生子、谭家二少爷谭知章,这个谭知章看上去温润儒雅,实际上满腹城府;谭知章身旁坐着穿花色衬衫,手腕上戴着大金表、染了一头色彩斑斓头发的男人,他是谭家的三少爷谭知宴,也不是个善茬。
“爸。”谭知礼很轻地唤了一声,毫无感情。
谭荣川正在看着全球经济财报,他放下了手中的报纸,腾出时间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儿子,“你妈在厨房里做菜,说是特意为你做的。”
谭知礼知道时醉惜并不是会专门为他做菜的人,多半是时醉惜为了在谭荣川面前表现,才装出了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谭知宴的睫毛浓黑,瞳孔是茶色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谭知礼身旁的柏舟,吹了声口哨,有些许吊儿郎当的模样,“你就是我嫂子吗?”
谭知礼的话语里带着警告意味,“今晚是我生日,别胡闹。”
谭知礼越是藏着掖着,谭知宴对柏舟就愈发感兴趣,他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了茶几,走到了柏舟的面前,他打量着柏舟,视线一寸寸地掠过柏舟。
“你是beta吗?”
“你身上有好多咬痕,别是我大哥弄出来吧的。”谭知宴语气轻挑,“他下嘴可真狠啊,跟狗一样,喜欢留下属于自己的标记。”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我尽力了
为了发出来,我的存稿箱都沦陷了
谢谢饱饱们的支持!俺会继续努力哒!
第29章 29.合不合适,我说了算
客厅里的空气像是被真空泵给抽的所剩无几,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
谭知礼那张向来都不动声色的脸上难得浮现出几道裂痕,他的眼神很沉,像是刀片折射出来的寒光,他并没有出声,可是气势却像是千钧重锤般压了下来,在场的佣人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似乎只有谭知宴没有察觉到谭知礼生气了,继续嬉皮笑脸地凑到谭知礼的跟前喋喋不休地说着话。
时醉惜从厨房外走了出来,她的手中还端着一个瓷白的欧式盘子,里头装着油焖大虾,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谭知礼的身影,她的脸上出现了强装的笑意。她放下了油焖大虾,踱着小碎步来到了谭知礼的面前,满脸笑意地迎上来,“儿子呀,你可算回来了,妈妈好想你。”
谭知礼没有与时醉惜虚与委蛇,连一声妈都没有喊。
谭知宴歪着脑袋,他脖颈上的大金链子在昏黄灯光笼罩下显得有些许耀眼,“时阿姨,大哥他带着嫂子回来了,我原以为是omega,却没有想到是beta。其实beta也没有什么,除了不能生孩子、不能继承谭家的香火以外,也就没什么了,只要大哥喜欢,带什么样的嫂子回家,想必阿姨都无所谓的。”
谭知宴这番话看似是对时醉惜说的,实则是说给谭荣川听的。
谭荣川在听到‘不能生孩子’‘不能继承谭家的香火’时,他感觉到大脑的神经骤然紧绷着,他连经济时报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插嘴,“知礼,你是我们谭家的长子,也是谭家的继承人,将来谭家的这些股权、基金都是你的,你可不能找个beta结婚,跟他玩玩就算了,否则这谭家的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
时醉惜看到谭荣川脸色微沉,她连忙拉着谭荣川的手臂,“荣川,我们儿子最懂事了,肯定是把beta当成情人养着,更何况那都是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就别再干涉了。行了,你也别看报纸了,今儿是我们儿子的生日,我们得为他好好庆生,别说那些个扰人心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