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喜欢的纸片人跃在眼前,最初那会儿,很多地方晏渡都没太较真,厉褚英的脾性也好,姜听寒的挑衅也好,他也好。
一切都是陌生的。
在陌生的一切里,厉褚英的存在对他而言,也是特殊的。
人和人接触,相处,一切的细枝末节都会让最初粗略的计划产生变化。
就像厉褚英对他会有感觉一样。
上次厉褚英的感觉,可能是冲他的,也可能仅仅源于生理,晏渡不清楚,也不应该去深究,那会让两人的关系变得复杂。
招惹上一个有权有势霸道的家伙是麻烦。
理智上是这样没错。
晏渡其实可以和以前一样,装作若无其事的调侃他“非礼”,但是没有。怕厉褚英恼羞成怒,他看厉褚英自己亲完都跟刚清醒了似的。
而且才亲了个脸。
才亲了个脸,厉褚英一周没再找他,这挺寻常的,不寻常的是,晏渡有次晚上,看到了厉褚英的车停在了他宿舍楼下的那个死角,停了有半个小时,不像是来找姜听寒的。
停了那么久,车子又走了。
周末晚上,晏渡电脑坏了,这电脑是原身大一的时候在电脑城买的,贵又不太好用,晏渡之前能凑合,今晚接了个工,他想在今晚赶完,他去了校外的网吧,冯世镜想打游戏,笔记本带不动,跟着他一块去了,两人找了家安静点有包厢的。
晏渡忙完,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手机上有未读消息,厉褚英两个小时之前发来的,他在他宿舍楼下。
晏渡回了个电话过去,响了一声又挂了。
这个点,人应该都睡了。
他打字想回消息时,一个电话弹了出来,晏渡指尖落下去,恰好点到了接听。
“干什么?”那边开口口吻不是很爽。
“我今晚不在宿舍。”晏渡一顿,“你不会,还在我宿舍楼下吧?”
电话里的厉褚英不屑一笑:“我会这么蠢?”
“那就行。”晏渡说。
厉褚英:“在哪?”
“网吧——怎么了?”
“有事儿。”
“现在?”
“是。”
晏渡说了网吧地址。
A大,一辆黑色卡宴缓缓驶出,一踩油门飙了出去。
前后不过五分钟,晏渡又接到了厉褚英的电话,他咬着网吧送的薄荷糖,和冯世镜道了声先走了,冯世镜在打游戏,随口应了两声,也没多问。
清冷的大街上,一辆黑色小车停在路边,晏渡从网吧里出去,看到那辆车,上前敲了敲车窗,车门打开,司机从车上下去了。
厉褚英穿着西装坐在车内,领带都还扣得好好的,晏渡目光停滞了一刻,关上了车门。
“什么要紧事儿,这么晚了,还特意跑一趟?”
“你在网吧干什么?”
“赚钱啊。”
见厉褚英看着他的神色不对,他道:“笔记本坏了,出来玩游戏。”
“厉总,你呢,大半夜不睡觉,怎么有闲心找我来了?”
掰了的金主和金丝雀坐在车内这般交流,着实少见。
厉褚英没深究那个问题,递给他一个小盒子。
晏渡打开一看,是一串十字架的项链,设计得很精巧。
“给你的。”厉褚英说,“拍卖会上看到,顺手买了。”
上次本该送出去的,因为一点意外,没能送出去。
“无功不受禄。”晏渡把盒子盖上。
厉褚英转着腕上手表,偏过头:“你懂我的意思。”
晏渡:“我不想懂。”
两人话里都未曾点明,又都似说透了。
车内沉寂,厉褚英松了松领带。
之前晏渡没把话说死,厉褚英不傻,后来也想通透了,他的态度很显然在告诉他,他在等,等他的下一步,也是在试探他,试探他的底牌,试探他对他而言,存在的重要性。
心思不少。
谁家金丝雀这么难哄!?
“我知道了。”厉褚英摸着表盘,身上泛着低气压。
晏渡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冯世镜打来的,问他去哪了,他道等会上来,他看了眼厉褚英,厉褚英手肘搭在车窗边上,支着脑袋,晏渡接着电话下了车。
晚风有点冷,他一手揣兜里,打着电话顺着路往前走,走了一段距离,身后一辆车从他旁边窜出去,疾驰而去。
挂了电话,晏渡过了马路,要往里走时,一辆车又从他身后窜了出来,车窗打开,露出厉褚英半张侧脸。
他打了个回马枪,没半点不自在。
“上车,去个地方。”
酒店回廊,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在安静的空间里分外清晰,开门声音响起,两道身影进了房间,那扇门又很快合上。
房间里开了灯。
晏渡靠在门上,看着厉褚英进门后便开始扯领带,狭长的凤眸透着十足的攻击性,一步步的走近他,走到了他面前,把领带拍在了他胸口。
晏渡接住。
厉褚英回身,走到了沙发上,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
“行,我知道你气不过。”他伸出手,“上次我怎么对你,你可以还回来。”
“还回来?”晏渡勾着领带。
厉褚英一脸英勇就义:“是。”
晏渡:“……”
他看着厉褚英没有出声。
厉褚英:“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有点……意外。
男人坐在沙发上,岔着腿,一身西装革履精英模样,仿佛又回到了上一次,只是场景颠倒了过来。
“你确定?”晏渡走近他,俯身凑近他的脸,“没喝酒吧厉总?”
厉褚英呼吸断了两秒,偏过头:“是男人就别磨磨唧唧的——今晚之后,那事就算是过了。”
晏渡:“可是……我不敢。”
“……那就按照你敢的来。”厉褚英没哄过人,不会说,只会做。
“真的?”
“真的。”
晏渡上下扫了他一眼,把领带在手中抚平整了,片刻后,晏渡俯身将领带围绕在了厉褚英的眼睛上。
冰凉的触感贴在了眼周围,厉褚英眉头动了两下,听到晏渡在他耳边低声问。
“这样……也可以吗?”
“别废话。”厉褚英不太习惯做这种事,脑海里在想看不见怎么玩儿,在晏渡身上亲?还是在他身上摸?
男人衬衫扣子解了两颗,下半张脸露出来,两瓣唇轻抿。
完全,没想到的结果。
预料之外。
晏渡绑好了领带,蒙住了他的眼睛,房间里的灯光开了暖黄色的,暧昧又旖旎的色彩。
晏渡指尖在他聊侧虚虚划过。
“好了没?”厉褚英等得不耐了,“你想怎么……”
晏渡的指尖落在了他唇上,指腹轻揉慢捻。
“你……”厉褚英说话有点含糊不清,他抓住了晏渡的手腕,“赶紧的。”
晏渡手指拿开了,眼帘半阖。
如果说有某一刻产生了一种强烈想要吻人的冲动的话,就现在。
厉褚英那口气还没松出去,又被堵回去了。
唇上这回不再是手指了。
柔软的,炽热的,细腻的。
他以为蒙住的双眼迎来的未知色彩,或许是略带羞辱的,但怎么着,晏渡也不敢太过分。
他说他胆儿小。
厉褚英做好准备了。
然而没想到,迎来的,是一个吻。
晏渡的嘴唇轻轻离开了厉褚英的嘴。
他像站在一个危险的悬崖边上,悬崖下面烟雾缭绕,悬崖的上的风吹来,他不知道风的那边是什么。他也不知道,跳下去是什么样的,或许是脚会踩到实地,或许会是万丈深渊。
他现在可以选择往后走,走到平地,也可以往前走,走进悬崖谷底,可他站在崖边没有动。
风的那边,是什么样的?
这是第一次,让他产生了这样的好奇。
于是,他跳下去了。
第48章 情人
世事难料,计划不会一尘不变,意外的到来是早有先兆,有迹可循,但当这个意外产生时,还是会让人猝不及防。
像厉褚英会对他有感觉。
像那天晚上落在他脸颊上的一个吻。
像他此时此刻,会亲厉褚英。
暖色调的光线朦胧了厉褚英脸上的轮廓,让他有些许的看不清厉褚英的脸,而后,晏渡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光线的问题,是他们靠得太近了。
晏渡的嘴唇离开了厉褚英的唇,往后退时被厉褚英一把抓住了衣领,这会儿他也不太计较这个问题了,燥热的空气让他仿佛身处火炉,似刚打完一场篮球,似刚结束一场夜跑。
又似不同。
他感觉到了厉褚英的呼吸在发颤,他这样子,像被非礼过后,马上要给他来上一拳。
开口却完全相反。
“你……你他妈的……拿什么碰我嘴呢?”厉褚英这话说得非常虚,虚到尾音都飘了。
晏渡垂眸,看向他英挺的鼻梁:“手。”
厉褚英:“你当我三岁小孩呢!?”
“我对三岁小孩可不这样儿。”晏渡说。
厉褚英:“……”
重点是这个!?
他就没见过比晏渡胆更大的了,晏渡嘴里没一句能信的。
一个吻,一个气息格外干净纯粹的吻,宛如在厉褚英心口轻轻挠了下,让他呼吸停滞,隔靴挠痒般的叫他不知足。
今晚没喝酒,却像是醉了。
厉褚英以为晏渡是故意不回消息,故意把他晾宿舍楼下,窝着一心窝子的火来,这会儿什么火气都散尽了。
他只想……只想……
厉褚英的眼前一片漆黑,他闭着眼,抓着晏渡卫衣衣领的手收紧了,对周遭的感知变得模糊,转而对喷洒在他唇上的呼吸感觉变得敏锐。
晏渡感觉到他指尖的用力——分不清是气的,还是被刺激的。
但他很快知道了。
唇上一痛,厉褚英撞了上来,急躁的在他嘴上亲了两口,这滋味儿跟狗啃肉骨头似的,晏渡吃痛的闷哼了声,厉褚英往他身上靠,抓着他衣领的手松了,胡乱的碰。
晏渡的心脏仿佛一锅冷水慢慢沸腾了起来,咕噜咕噜的冒个泡。
现在他所有的感受,都来自于当下。
“我不是女人。”晏渡抓住了厉褚英按在他心脏位置的手,“你不清楚吗?”
两人的唇若即若离,藕断丝连,呼吸分不清是谁的,都还算有点克制着。
“你老在我面前袒胸露背的。”厉褚英倒打一耙,眼前一片黑影响发挥,他另一只手去扯眼睛上的领带,“不就是想让我……”
晏渡抓住了他作祟的手腕,把他两只手被束缚在了一起,交叠着被按了下去。
厉褚英身体失去平衡,后仰着躺倒在了酒店柔软的沙发上,砸下去时,上半身还弹了两下,白衬衫包裹住的腰身挺了一下,双手被按在了头顶。
男人的衬衫绷紧了,身体的弧度都一清二楚的可窥见,蒙在眼前的领带是深色的,衬得他皮肤白,兴奋到唇也红了,他仰头喉结滚动,让晏渡把他领带摘了。
晏渡:“不能耍赖。”
厉褚英喘着气,偏头嗤笑:“我耍什么赖了?”
晏渡:“领带,我问过你的,对不对?”
厉褚英:“……”
“你是自愿的。”晏渡抚摸着他的眼睛,低下头,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对不对?”
厉褚英:“……”
晏渡的手在他眼睛上划过,力道轻得堪比羽毛,厉褚英闭着的眼帘狠狠的颤了两下,双手挣扎着,挣不开握在他手腕上的那只大掌。
厉褚英有些震惊于晏渡的力气这么大,又有些难耐。
“行。”他扯了下唇,“都依你——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厉害。”
厉褚英仰起头碰到了晏渡的嘴唇,晏渡又退开了些,厉褚英有些恼了,眉间皱了下。
晏渡看到了,额头抵在他额头上,碰了两下他嘴唇,只是单纯的贴了两下,若即若离,这亲法磨人似的,叫人心痒难耐。
厉褚英低骂了声:“操,你会不会亲?”
晏渡的呼吸游离在他脸上:“不会,你教教我。”
厉褚英:“……”
这个年纪的大学生,纯得要命。
晏渡看着厉褚英微张着嘴唇喘着气,唇峰有棱有角,湿软的舌尖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跃跃欲试的要出笼,他嘴唇微动,道:“张嘴,亲我。”
晏渡如他所说,亲了下去,张开了一点唇缝,厉褚英的舌尖探了出来,抵到他的唇缝,顿了下,晏渡感受到他的呼吸猛然的一沉,舌尖一下钻进了他嘴里,碰了碰他的上颚。
晏渡吞咽了几下,忍着没动,任由厉褚英在嘴里动来动去。
亲了好一会儿,那节舌尖又退了出去。
厉褚英不满意的说:“你他妈舌头不会动一下?”
“怎么动?”晏渡问。
厉褚英:“刚才不是教你了?”
晏渡又咽了咽,“哦”了声,眸色晦暗不清,染着十足的侵略性,嗓音低沉发哑:“那我……试试。”
厉褚英下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嘴才张开一点,便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了,晏渡青出于蓝胜于蓝,渐入佳境,厉褚英对这受制于人都没有了太大的抗拒。
两人一路亲,亲到了床上,亲个嘴的动静跟打架似的,摔到床上,床上被褥都滚了半截下去,空气里噼里啪啦的火星子炒得火热。
厉褚英脸上的领带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睛上滑了下去。
两人你来我往的亲嘴,他亲他一下,他不甘示弱的回他一下,都有点失了控,气氛到位,水到渠成,一个盒子砸到枕头上,床有,套也有,两人微妙的对视了片刻,火热的气氛突然滞了几秒。
晏渡撕了外包装,单手拿着那盒东西,牙叼了一包方方正正的小玩意儿出来,眼帘下垂的看向他。
厉褚英被他这满身色气激得呼吸都沉了,恨不得立马把他压床上办了。
他的眼神很露骨,晏渡自然不会察觉不到,他把盒子扔到了床头,手指插入了厉褚英的指缝中,和他十指相扣,拿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眼神全程没有离开厉褚英的脸。
厉褚英□□熏心,修长的手连指甲盖都生得优越,摸着也舒服,想要放在手里把玩。
这么久了,厉褚英喜欢什么,晏渡当然也能察觉一二,他心底似火烤般的,火急火燎,面上还能不慌不忙。
晏渡的手擒着厉褚英的手,薄唇轻启,问他:“要继续吗?”
厉褚英便似被妖精蛊惑到般,惹了一身火气,晏渡偶尔亲得磨磨蹭蹭叫他已经心焦不已,这会儿没有退缩的道理。
“废话,你他妈是不是男人。”
这挑衅得很够。
厉褚英是个干脆人,做得多,说的少,不搞虚的。
“我们这样……”晏渡问,“算什么?”
厉褚英喘着粗气,问他什么意思。
“炮友,还是情人。”晏渡低沉沙哑的嗓音徐徐的说,“你自己选。”
他有条有理,话里意思也很明白,他不会不明不白的跟他上床。
厉褚英很吃他这一点,被他这模样撩得心脏烧火,他无端又有种预感,说炮友,晏渡会毫不留情提裤子走人。
他嗓子干涩的开口:“我他妈缺炮友?”
这是回答晏渡的那个问题。
【“厉总,不要说这种露骨的话。”晏渡按住厉褚英的唇,轻勾着唇角说,“一不小心碰了高危线……有些敏感的耳朵,眼睛,可听不得,看不得这种话。”
“什么意思?”厉总拽着他的手,“耍我?”
晏渡说:“当然不是,我们现在在做的事太危险了……亲嘴都很容易被关起来,要真刀实枪的来,那我们……”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了窗帘缝隙中透出的那一缕夜色:“可就出不去了。”
“那就出不去。”厉褚英说,“脏的人眼睛里看什么都是脏的,你管他做什么。”
但晏渡知道,凡事不能仅凭冲动,他们可以继续,但是要把衣服端端正正的穿好,要把扣子扣到顶端,脖子以下要打马赛克,否则他们将永远被困在这里。
被困在这里……
和厉褚英。
也不错——晏渡眸中染上了晦暗不明的欲念。
“厉褚英。”他唤道。
厉褚英喘着粗气,面红耳赤的抬起头,凤眸直勾勾的望向他,凌冽的下颚线硬朗中又流露出一分脆弱。
晏渡忽而俯下身,指尖插入他的发丝中,在他耳边说:“我们出逃吧。”
“一起……逃走……”
窗帘的缝隙被严严实实的拉了起来。】
厉褚英靠在床头,连日来的憋闷似都发泄了出去,这会儿挺畅快,他看着晏渡。
晏渡看了回去,眉梢眼角都透着餍足,目光对上,他顿了一下,说:“今晚不能再[哔——消音]了,已经[哔]了,再[哔]会[哔]……”
厉褚英恼羞成怒打断他:“闭嘴,我说要[哔]了吗!?”
晏渡把衣服捡起来,套上了卫衣,今天外面冷,他出门前穿了外套,去了趟网吧,网吧开了空调,外套也被他脱了放里面了,被厉褚英叫出去时都没拿。
他往门口走去。
“你干嘛去?”厉褚英直着坐起身。
晏渡头也不回道:“下楼。”
身后传来脚步声,厉褚英拽着他手腕:“我刚又没凶你,耍什么脾气!?”
晏渡见他这着急忙慌的,有些好笑,他低头看了眼他拽着自己的手,抬起头道:“没耍脾气,下楼去买点药,你先洗个澡,等会我上来给你擦药。”
隔了几秒,晏渡察觉到抓着他的那只手慢慢僵了下来,松开他道:“去吧。”
厉褚英背过身,走路跟腿筋被拉到了一样,姿势怪异。
从房间里出去,晏渡给冯世镜打了个电话,通了,他道今晚不回网吧了,让冯世镜帮他把衣服给带回去。
酒店大堂的前台昏昏欲睡,晏渡从大堂里走出去,楼下有一家药店,他来时看到了,药店这么晚也没关门,二十四小时营业,晏渡去买了药,回过身,去了酒店停车场。
他回到房间时,一进门,便听到了厉褚英在打电话的声音,厉褚英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沉声的对那头说话,声音哑得像抽了一盒烟。
见他回来,他挂了电话:“买个药怎么买了这么久?”
“没找着地方。”晏渡把药放在了桌上,“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这药还是晏渡给他擦了。
晏渡靠在床头,拿着吹风机给腿上躺着的脑袋头发吹干,关了吹风机,还能听到他小声的打呼,睡沉了。
他拨弄了厉褚英两下头发,把被子拉上来给他盖上,伸手从兜里摸出黑色的盒子,单手打开,勾着里面的项链拿出来。
银色的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一道虚虚的光,晏渡随手把盒子扔在了床尾。
第二天早晨,晏渡先醒了,他熬夜次数不多,良好的生活作息让身体有了生物钟,厉褚英还在睡,脑袋都钻他脖子里了。
昨晚的事回笼,晏渡躺在床上,抬手手背搭在了额头,另一只手圈着厉褚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厉褚英的头发。
这感觉,还是挺不一样的。
什么都不一样了。
房间里的窗帘紧拉,外面的光透不进来,酒店有早餐服务,晏渡叫了早餐,早餐送来时,厉褚英正好醒来,晏渡在换衣服,厉褚英睁开眼,便看到了一片背,背上一片凄惨。
晏渡转过了头,厉褚英目光下滑,顿了顿,十字架的项链搭在晏渡的锁骨上,精致漂亮的锁骨衬得十字架都韵味十足。
晏渡倾身了过来,厉褚英呼吸一沉,还没清醒的大脑让他一切神情都一清二楚,晏渡的手摸到了他的额头,不烫。
厉褚英想要抱他,又不想表现得太露骨,最终攥着他手腕,狠狠的揉了一把他的手。
“一大早上发什么骚?”
“一大早上,就吃我豆腐。”晏渡把他手扣床上,“厉总好兴致啊。”
厉褚英:“你人都是我的……”
“我不是你的。”晏渡说。
厉褚英凤眸凌厉一抬,眼神都变了,晏渡又低头,在他耳边道:“但是我可以属于你。”
不是金钱关系,他也不是谁的附属物。
这条界限晏渡分得明明白白,不会因为上了床,就稀里糊涂的回到过去,有些东西变了就是变了,他要让厉褚英意识到,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
那话钻进了厉褚英的耳朵里,振得耳朵酥酥麻麻的,他躺在床上回味着,回味了老半天,才起床去洗漱,浑身跟散架了似的。
“你肩膀伤擦药了?”
晏渡把早餐摆好,听到厉褚英这么问,道:“没事儿。”
厉褚英:“别不当回事,等会衣服脱了,我给你擦药。”
晏渡盯着他看了几秒,勾了下唇:“行,那等会我帮你也擦擦。”
“擦……”厉褚英话音拐了个弯,憋回去了。
厉褚英应该挺不舒服的,一顿早餐,晏渡看他换了好几个坐姿,吃完早餐,时间不早了,晏渡没早课,厉褚英要去公司,两人在酒店里墨迹了好一阵。
司机来接人,两人一上车,周围气氛都跟以往不同了。
后座的车座宽敞,两人各坐一头,车子到了A大门外,没开进去,停在了一棵树下。
厉褚英说过两天他要去出差,晏渡“嗯”了声:“知道了。”
厉褚英睨了他两眼:“回学校吧。”
晏渡推开了车门。
他一下车,厉褚英脸色就沉了下来。
“厉总。”晏渡从车后绕到了厉褚英那边的窗户,手肘靠在窗边上,厉褚英转过头,窗外的光尽数被他遮了,晏渡的手伸进去,抓住了他的领带,上半身倾身进了车窗内,在他嘴上亲了下,退开了。
“走了。”他往校内走去,摆了摆手。
厉褚英想起之前晏渡说过的话,抿了下唇,哼笑了声。
大学生还挺会玩,这点小伎俩,唬谁呢。
他看了眼驾驶座的司机,喜怒不形于色的从口袋里摸出烟,把烟叼在了唇上。
咬了一嘴的烟草。
操,反了。
晏渡回了宿舍,宿舍没人,他拉着卫衣衣领口正想脱下来,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姜听寒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腰腹的痕迹,脚步停在了外面。
晏渡侧过身,把衣摆拉了下去,拎着干净的衣服往卫生间里面走。
姜听寒握着门框的指尖泛了白。
计划会出意外,意外会衍生意外,当剧情脱离了原本的设定,一切都变得未知。
厉褚英出差前还来找了晏渡一次,两人没干什么,只在车里亲了几嘴,亲着亲着差点起了火,厉褚英压着声音说等回来再办了他。
晏渡莞尔道:“那你得赶紧啊,我等着你办了我。”
厉褚英的心跟坐云霄飞车似的,把人哄好了,自己都轻快了起来,只是一想出差,又觉不快,但这差还是得出,工作不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