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挺乱，有用没用的东西堆积满了一地，除了中间一条路，没多少能下脚的地方。
不过还好，后台此时没什么人。
宋千以四周环顾一圈，目光定在敞开的大门处。可以看到门外露天，说不定能从那出去。
刚确定方向，身后传来追来人的声音：“去那边看看！若是小偷，一定会从那边逃出去。”
很好，果真能出去，告辞各位。
宋千以抬脚就走。从他到门的位置奇迹般畅通无阻，仿佛上帝在对他说：孩子，快走吧。
美滋滋走着，眼看要碰到阳光，突然脚下一空，身体瞬间失重。
他：“？”
下一刻，“刷啦啦——”纸张飞响，一个屁股蹲，整个人掉进坑里。
哪个人才往屋里挖坑？！来你站出来。你挖就算了，为什么挖在门口？为什么不盖上盖子？你缺心眼子？
摔了下来倒不怎么疼，他愕然抬头，看都不看四周一眼，虎视眈眈盯着一人高的大坑之上。
坑四面贴着木片板，不像是一时兴起挖出来抓小偷用的。
少顷过后，脚步声响起，一个人来到坑前，站在上头往下面瞅了瞅。
在他以为要被揪出来时，那人居然只是看了一眼，若无其事走开了。
他：“？？”
没看到他？
宋千以奇怪着，正回头从地上爬起来，这才看清周围场景，心脏猛地一停，莫名由来的窒息感浮出大脑。
整个坑内，全是陪丧用的纸人，他竟是落进了纸人坑。
宋千以腿一软，不自觉往后退，肩膀上撞上个什么东西，一回头，与纸人来了个眼对眼。
光线暗淡，一只纸人头就搭在宋千以肩膀上！那张惨白的脸颊两侧涂着鲜红色腮红，唇上似是粘了鲜血，笑容幅度不正常，那双眼睛睁的老大，瞳孔却只有红豆大小，目不转睛的盯着宋千以。
宋千以睁着眼，瞳孔剧振，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将它的头扭过去。那只头离开没多久又无力垂到肩膀上，对宋千以锲而不舍。
宋千以魂都快被它吓没了，身体蜷缩在角落，心中喃喃道：要不自己出去将人头奉上，重新凝一只再回来？总比栽在坑里担惊受怕的好。
可是他现在不敢动啊！保持着自己面向所有纸人的姿势，生怕一个眨眼再睁开，它们会突然怼到自己面前！
以前若是有人说他怂，他不认，但现在，他认了。
他刚刚为什么没发现这堆纸人这么恐怖！？？这到底是魔界还是鬼界啊！！！
宋千以扯下自己身上一个木棍，尝试钻木取火将纸人烧个精光。
地面也是木板，他手持木棍在木板上来回搓捻，傀儡手都被搓光了，火星都没出来一个。在过了足足半个世纪之久吧！终于冒出些黑烟，宋千以老泪纵横。
有了起色，不待他继续加油努力，整个空间猛地倾斜！一堆纸人“乌拉拉”全朝他砸去！宋千以忙抱头，差点没吼出声。
“那边有声音！”搜寻的一人闻声呼道。
“混进来的家伙在那边！”
“都打起来了！什么混不混进来？现在管他干嘛？快去支援！”
“唉！你们怎么不抓了！你们别跑！你们别抛下我！喂——！！！”宋千以丹田呐喊。
谁搭理他。
手下好不容易搓起的烟灭了下去，阴恻恻的纸人还全砸自己身上，他想死的心都有了。
从小到大，他最怕鬼了，尤其是这种面相诡异的人类模样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放他动都不敢动。现在只想要个被子将自己裹起来，或者瞬间逃离这个凄惨之地。
绝望之际，上头又一次传来声音：“怎么有人在下面？”
“救救救救救救救！！！！！”宋千以蓦然抬头，跟见着救命稻草似的。
女子身穿白丧服，俯瞰下面这位，不爽道：“你怎么把我的纸人压扁了。”
他：“？？？”
这坑是你挖的啊？
你闲的没事在大门口挖坑啊？
你把纸人画成这样不嫌吓人啊？
以上三句话，宋千以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将三句找揍的话压入腹中，老实道：“我不是故意的……”
上面的女子眯着眼俯视他，少顷，叹气道：“罢了，手给我，拉你上来。”
在好心人的帮助下，宋千以得救了。
“谢谢谢谢谢谢。”此时，对方就是宋千以心目中的神仙姐姐。
“你是戏班子的？”她抱着胳膊打量了一下宋千以，问道。
宋千以这次是万万不敢瞎说了，摇头道：“不不不我不是。”
“那你这副样子，混进来的傀儡？”
“……”宋千以表情僵住，木然抬头看向她。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跳飞天上的那种。
看到女子模样的那一刻险些没摔地上！陨石落地也不过如此，张口就是：“姐？？！”
“？”女子不明就里道：“咋？叫我一声姐要我罩着你？”
眼前女子与自己上辈子那位姐姐长得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看到她的一瞬间宋千以还以为自己穿越回去了。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眼前人并非亲姐，不免有些失落道：“认错了。”
“我弟刚死，被你这么一叫还以为他回魂过来看我呢。”
怪不得穿着丧服，有些恐怖哈。
“既然不是戏班子的，那就往边上靠靠，别挡着我。”
宋千以听话的往边上一挪：“你在做什么？”
“偷东西。”
“？？？”你是如何做到堂而皇之说出这句话的？
女子不再搭理宋千以，将里面用得着的全搬了走。
宋千以没走，偷偷看着女子的背影，越看越亲切越看越熟悉越看越能与霸道的老姐相重合。
忍不住了，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需要告诉你这只傀儡人？有种拿本体来问我，没种滚。”
像，真像，脾气太像了，她会不会就是老姐？
宋千以刚想上去报上自己的名字，女子一个转身，拿出只长相阴森恐怖的傀儡人。
宋千以畏惧退缩了两步。
女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带着东西在一阵灵流之后，消失不见。
人走了，宋千以呆滞愣在原地，好一会才念道：“算了，老姐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长相相似而已吧。
听说，外头打起来了，自己要不去凑个热闹？
说干就干。
此时的魔界，很乱，非常乱。
神族降临，跟魔族打了起来，打都打到家门口了，一点面子不给人留啊。此时很不合时宜，魔族正在挨打，若是坚持向厉绛延要面罩不得被一脚踹飞？
那他就先等风波平息之后？
于是，宋千以搬着个小板凳，跑到没人且视野优越的位置，往那一坐，好奇观看神魔互殴，打架规模不大，距离够远，完全不会被波及。
不错不错，万般悠闲。厉绛延此时应该忙得不可开交，自己这个位置应该能看到，让他看看……
宋千以目光搜寻了好多圈，都没能找到。
找不着算了，那个魔头哪是自己随随便便就能够看到的？
宋千以认可点头，没曾想，目光一转，见到不远处另一座山头上啃西瓜的某魔头。
“……”
眼瞎了？
真这么随便被自己看到？
他家被打了，这家伙一点不着急？
宋千以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他都不急，那是不是就代表自己可以找他要面罩去了？
另一座山上，厉绛延咬了口西瓜，“噗”地将西瓜籽吐得老远，然后再咬一口。旁边与他一起吃瓜的，是几位小弟。
一个胖墩墩小弟吃完了手中的瓜，拿起一旁备好的绿油油大西瓜，徒手将其劈开，边吃，边问：“这次要打到什么时候啊？我好想去庙会玩。”
另一旁，一个矮的夺过另一半瓜，说：“去年打到天黑都没分出胜负，今年希望可以快点打完解放。”
厉绛延不知搞到什么解药，声音恢复了，用久违的嗓音对这群小弟们抱怨：“就是，还不让我睡觉，简直无聊要死。”
群魔吃瓜中，一只纸飞机悄然飞过，不偏不倚刚好扎在厉绛延脑顶。
厉绛延感觉到脑袋上有个东西咋在上面，伸手一摸，抓住只纸飞机。
“？”厉绛延咽下口中的果肉，奇怪道：“这是啥？”
小弟们闻声全凑了上来一瞧，看着奇形怪状的纸张，摸不着头脑却还争着分析道：“是不是鸟？”
“你家鸟长这样？要我看，更像是风筝。”
“有这么小的风筝吗？我看着像飞镖。”
“飞镖？！护驾护驾！有人要害殿下！”
“你蠢啊你！”厉绛延照嚎叫的那人脑壳上来了一拳：“没看见是纸做的吗！”
那人捂着脑袋，委屈巴巴“哦”了一声。
见厉绛延教训下属，跟前马屁精也跟着起哄道：“太瞧不起殿下了，我们殿下像是会被一张纸伤到的人吗？”
“就是！殿下有这么娇弱吗！”
“当我们殿下的头是鸡蛋做的吗！”
教训完，终于有人提了个体面些的：“会不会是信？”
众小弟新奇道：“有可能有可能。”
厉绛延闻言，拆看来一看，上面果然写着字：“还我面罩。”落款一个宋字。
小的们伸着脖子看完，当即有人怒道：“居然有人敢要殿下还东西？他怕是活不耐烦了！”
一声开头，马屁精们再也坐不住，纷纷掏出武器跃跃欲试，嚷嚷着要给那人点颜色瞧瞧。
厉绛延愣了一下，转头朝身后那几颗大树看去。大树枝叶茂密，树干很宽，足以挡下一个人。
小的们见自家殿下朝大树走过去，纷纷跟屁虫般跟在身后，胡胡嚷嚷一堆人，场面那叫一个气派！以至于宋千以以为是来干架的，棒子都抡起来了。
小的们瞧见宋千以敢对他们举棒子，那还得了？气势不输上去就要开打！
“住手。”厉绛延底声喝道。
厉绛延这一声说得不快，眼看着要打上去了，突闻言只能强行收手，刹不住车，乌泱泱一群扑腾着栽了个狗啃泥。
宋千以忙后退两步，与众魔拉开距离。
看着这只熟悉的傀儡人，他问：“宋千以派你来的？”
他可没这本事派一只傀儡走这么远，但身份爆不爆出好像也没啥区别，于是点头说：“是。”
厉绛延看对方顺着演的模样，不咸不淡笑了一下：“他好大的面子。你回去告诉他，要从我这拿到东西，得他亲自过来取。”
宋千以：“……”
什么毛病。
宋千以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还是没忍住骂道：“厉绛延你傻逼吧？”
“敢骂我们殿下！”“活不耐烦了！”“兄弟们抄家伙！”
幼稚的小的们急了眼，成熟的厉绛延无所谓道：“总之，他若是不来，我便不给。”
宋千以走个路被自己绊倒，早知道就先跟他解释清楚了。如此一番下来，就算是自己解释了对方说不定也不会信，而且，很丢脸。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说罢转身要走，丢了啥都不能丢了面子。
厉绛延没想到他竟如此倔强，跟上前将他拦下：“真走啊？”
此时，单纯的小宋才反应过来，这人耍自己呢！
他蹙眉道：“你赶紧还我。”
“我落魔宫了。”厉绛延说：“如今神族在我们这闹得如此厉害，此时回魔宫怕不是很危险。”
“那我等等吧。”
能开口说话的感觉就是好，宋千以如今拿他完全没办法。
“你在哪等？在这？”
“我明天再来。”
厉绛延闻言重重咳嗽一声：“魔界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宋千以挑眉看着他，自己如今傀儡的身体你能奈我何？主打的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
没想到厉绛延来了这么一句：“来者皆是客，到了我们魔界哪有不好好接待的道理？你若是就这么出去莫坏了我们的待客名声。”
“你请我做客？”宋千以诧异道：“你转性了？”
“魔族庙会，外人向来还来不成呢，你不想看看？”
“我……受不起。”厉绛延好心请他做客？可能吗？指不定憋了什么坏心思，再加上神族在这闹腾，能逛个啥？
“那我不出魔界，神族一走我就回来找你。”宋千以摆手要离开：“你们待客之道很好，没毛病！”
在他转身踏出第一步时，背后传来冷冽的声音。
“宋千以你敢走一个试试。”厉绛延面色带上薄怒。
怀疑耳朵的马屁精们见自家殿下终于怒了，纷纷扬起家伙对准宋千以。
宋千以脚步停下，站着不动。
厉绛延这架势是想重新撕破脸？
正当宋千以琢磨对方究竟想做什么时，对方扯过他的胳膊，将他拽到刚刚的位置，把他按在凳子上，手中塞了个西瓜，然后往他跟前一坐，不说话。
“？？？”
事出反常，反的崩人设。宋千以顶着懵逼的脸手足无措。
“你看我现在能吃吗？”傀儡人身中的宋千以说。
“不能吃也给我端着。”
“……”
够霸道。
小的们合起掉在地上的下巴，搭着肩膀围成一圈讨论：“咱殿下是被纸飞镖砸傻了吗？”
“我看像。”
“那人是谁啊？殿下居然给他递西瓜。”
“殿下被他骂居然不还口！”
“殿下看起来也不怕他啊，难不成是好朋友？”
“好朋友坐在那里不说话？他们搞什么呢？”
“你懂个屁，你们看，他们两位表面上坐得安安静静，意识中说不准正在沟通些绝密话语。”
“你的意思是……意识交流？”
“没错！咱们几个站在这，他们当然不会当着咱们的面说重要的话，殿下待我们好，舍不得将我们撵走，所以他们就在大脑中交流，这是爱我们的表现啊！”
“哇！逻辑清晰，天才啊！”
“呜呜呜，殿下人真好。”
“殿下如此真心待我们，我们也要为殿下做些什么！”
“看！殿下手中空着呢，咱们快去递西瓜！”
“走！”
小的们讨论完达成共识，热情澎湃挑了个最大的西瓜，流里流气朝他们俩的方向走去。
“殿下！”
厉绛延烦躁道：“你们干嘛！”
胖墩表演了个徒手劈西瓜，大西瓜在他手下裂开两半。小的们精神抖擞接过，将两半西瓜往厉绛延面前一递：“殿下！吃瓜！”
两半瓜，由于太过激昂，动作幅度太大，小的们没收住，一个汁水蹦了厉绛延一脸，一个连带大西瓜直接呼厉绛延脸上。
空气凝重。
西瓜皮落地，露出厉绛延那张湿润铁黑的面容，小的们澎湃的脸庞纷纷落下虚汗。
完犊子了。
“滚！！！！！！”厉绛延怒吼。
此时不滚更待何时？持瓜小魔悻悻然将自己的那片瓜往旁边一放，殷勤嘿嘿道：“殿下记得吃。”
嘿完跟着群众连逃带窜。
活像群遇见官兵的土匪。
厉绛延听见某人笑声，愤怒看向他。宋千以早在瓜呼脸上时就笑的喘不过气来，头垂着，厉绛延看不见对方表情，只能看见颤抖的后背。
“宋千以！”
吼声落地，宋千以一个激灵坐直了，敛去脸上的笑容，抿着嘴，若无其事瞟了厉绛延一眼。不看还好，看了没忍住，噗了出来。
宋千以笑时就已经做好被这魔头拿另一只西瓜呼脸的觉悟，可自个笑完，都没等到对方报复，出奇抬头，厉绛延擦干净脸，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
“笑够了？”他说。
“笑够了。”
“哼。”
两人话语告罄。
厉绛延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他想跟宋千以说些话，随便说些什么就好，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话题，也不知道该与他说什么。
“最近过得怎样？”肉麻死了！宋千以不配自己这么说！才一天不见，能怎么样？
“你就因为面罩才来找我？”这不废话吗！不因为面罩找自己干嘛！
“你怎么不用原身？”自己会蠢到不知道原因？无非是怕自己出尔反尔搞死他罢了！
啐！怂货！怕什么！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最终得出结论：宋千以这个怂货不配与自己对话。
许久过后，终究是宋千以憋不住先开口：“厉绛延，你爹打架呢，你不上去帮忙吗？”
“他打架关我什么事？”
“孝子发言。”
“……宋千以你说话就不能好听些？”
宋千以毫不真诚掏出个：“哦。”
宋千以被大妈讲的故事吸引住了，知道故事还有后续，非常好奇魔尊老婆死了之后发生过什么。
话题有了开头，厉绛延顺理成章接了下去：“我父皇从我出生起，每年都要跟神族打上一顿，打架跟闹着玩似的都快成家常便饭了，又死不了什么人闹不出多大事，管他干嘛。”
宋千以往他跟前一凑，问：“你还知道多少？”
“什么多少？”
“神魔恩怨，为什么总打架啊？”
“纠正一下，不是神魔恩怨，只是神族那家伙与我父皇单方面个人恩怨，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殿下——滚这么远够了吗——！”
隔着老远能听见小的们吼叫声。
厉绛延手掌抚在脸上，没脸与那群家伙说话。
没得到自家殿下回应，他们还以为是声音不够大，于是扯开了嗓子，吼道：“殿——下——”
“还没完了！”厉绛延可不能有失风度的冲他们咆哮，展开手，魔力在手掌中凝聚，最终成为一只黑色老鹰。
老鹰有了生命，睁开犀利的眼眸，挥舞翅膀朝那群家伙飞去，口中还在喷火。
小的们一看，不得了！仓皇而逃，边逃边嚎：“殿下我们错了！错了错了！”不知道哪里做错，总之先道歉就对了。
厉绛延并不知道上一辈那些事，再问也没用，宋千以又与对方拉开距离。
余光注意到宋千以的动作，一股恼火莫名由来的上来。厉绛延靠到他跟前，反手揽住对方肩膀将两人凑在一起，审问的语气说道：“真这么怕我？”
这不废话吗？
宋千以被他搂住活像见鬼：“差点将我舌头割下来，我能不怕你吗？”
“不割了。”
“我这人知恩图报，帮了我就不会让你吃亏。”
“那你刚刚威胁我干嘛？”
“……”
此话一出，厉绛延那股痞劲愕然消失。
对啊，他威胁宋千以不让走，将人按在这干嘛？宋千以在这待着不是碍他眼吗？他将宋千以拦下时，脑子里好像并没有在想什么。
思及此，手陡然一松，略有些愣怔的离对方远了些。反应好一会才缓缓开口：“你说走，你能走去哪？”
“玩去啊，随便一个地方溜达一圈，你跟你那堆手下在这高高兴兴，我一来全走了。”
“我赶他们走的。”
两人说话不在同一条道上，宋千以：“……算了，你开心就好。”
此话一出，厉绛延直接炸毛了：“什么？！你不会以为跟你在一块我会很开心？”
宋千以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的意思是……”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截断：“宋千以我告诉你别太自以为是！我稀罕你啊？！”
“……行行行，不稀罕。”
什么毛病。
对方吼完，猛然站起，抬腿想走，忽然顿住在原地，想了想，重新坐了回去，公义道：“我不喜欢欠别人，东西待会带你去拿，如今魔界你别瞎跑，指不定有去无回。”
“嗯。”老实巴交。
又是一阵无言。
一直持续到远处打完架，远处星星点点的人们散去。
打完架后小的们又屁颠屁颠跑了回来，继续跟在厉绛延屁股后面哈腰道：“殿下，终于打完了，我们可以去逛了！”
厉绛延在前领导道：“走。”
“唉唉唉，面罩。”宋千以说。
“用不着你提醒。”厉绛延说：“先玩，快走。”
“真要我去？”
“看着我们玩就行。”
“不是，刚打完你们逛废墟啊？”
“废墟？”厉绛延看乡巴佬似的：“百年来，他们会甘心看着自己的摊被打垮？”
“神族才刚……”
厉绛延不想听他bb，不由分说抓着他就走，对身后小的们扬声道：“咱让这位客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魔族的庙会！”
后面众声：“吼吼吼！！”
对方力气很大，宋千以只能任由他这么拽着自己。
厉绛延将宋千以带过去的时候，宋千以直接傻眼了！
魔族的庙会，居然真有模有样的，甚至别有一番风味。
废墟是真废墟，摊位也是真摊位。
他们在一开始先将摊位藏起来，专门等到打完架之后把摊位架在废墟上，身旁会有几只浑身冒火的魔兽帮忙，就这样，不到一会，就成为魔族特有的庙会。
小的们一上街，就开头喊了一嗓子：“六殿下驾到！统统闪开！”
路人见这架势，纷纷让出一条路。
“怎么样？”厉绛延高傲地与宋千以说：“这就是地位。”
这里好多五花八门他没见到过的东西，比在人界城中见到的还多，好多都叫不上来名字。
宋千以承认自己没眼力见：“那个是啥？”
“你连这都不知道？那是小魔物们才玩的东西，引进来好些年了。”厉绛延指着悬在半空上蹿下跳的不明恐怖生物说：“我们叫它，旋转木马。”
宋千以：“？？？”
宋千以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毕竟那东西咋看都不像木马，更像是只发了狂的大黑耗子，不由失声道：“你说旋转什么？！”
“木……”厉绛延突然卡壳，一脸复杂的看向宋千以。
宋千以注意力一直在“旋转黑耗子”上，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身上临下了怎样的目光。
魔头凝视着宋千以，内心os：他这是在套我的话？他故意的还是脑子有病？
倏然间，厉绛延回忆起当初在妖界的那段经历。妖界大首领与宋千以说了些不知廉耻的话，宋千以当时是拒绝的，却没有指责对方是个断袖。为什么不指责？会不会就因为宋千以自己认为断袖没什么所以才不指责？
那他刚刚套自己话是不是因为……
啊不不不！
厉绛延疯狂摇头。
这这这，这可不是自己能想的，这这，这太变态了，太变态了。
他真么个单纯善良小魔头，怎么能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宋千以有病吧？明知道自己心有所属还这般调戏自己，咿——啧啧啧。
无辜背上莫名标签的宋千以看了好久才收回视线，结果一扭头，就对上厉绛延那双鄙夷的双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