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知道林家,朕一直放心不下。”
顾宁呆呆的听戏,却捕捉到有用的信息。林如琢曾说过皇帝要动他家的事儿,所以他要进什么营。
看来林如琢也真有两下子。
三哥的工作上,他不准备插手,也不懂这些东西。但是今天听见了,他却想知道三哥的想法。
梁无疾沉思少顷,缓缓道:“此事不可急,林家肱骨之臣,即便不用,日后找个理由卸职便是,不可将事做绝。至于税收便可行,但并非是粮税,可动政策,土地多在士绅之手,先京都实施,再逐一扩展。”
梁桀:“皇叔说的是。”
顾宁云里雾里听了一通没听懂,这时候殿外有太监进来通报:“陛下,户部侍郎张大人求见,说是有急事,已经在政和殿外候着了。”
梁桀动身,“让他等着,朕现在过去。”
说罢,他起身,“皇叔你先听着,朕去去就回,等朕回来还有一事想和皇叔商量。”
梁无疾应下,梁桀便带着身边人离开。
顾宁看着皇帝攻拉着带着主角受离开,又想想自己带着的同心结,怕是今天又送不出去了。
不过都走了也好,他闷得厉害,想出去走走。
顾宁动手拉了拉身边的梁无疾,小声道:“三哥,好无聊,我们出门走走好不好?”
“嗯。”梁无疾起身,“走吧。”
两人出了殿门,并未让人跟着,顾宁头已经开始晕了,吹了吹晚间的凉风,好受不少。
宫里的晚上说是白日都不为过,到处都点着灯,走一步就能看见守夜的太监和宫女,见了他们都会问好。
走着,顾宁忽然间不远处有个高高凸起的小亭子,小亭子下面还有水,周围的河廊上点着灯笼,漂亮极了。
顾宁停下步子,指了指那处:“三哥看见那边的池塘了吗?宫里竟然还有小亭子?”
梁无疾顺着顾宁看着的方向望去,道:“那是冰嬉的地方。”
“滑冰吗?”顾宁看着道,“我们去看看吧。”
梁无疾什么事儿都顺着顾宁,说罢就一起往那边走去。
走到跟前才发现冰已经化开了,不少浮冰飘在河面上,亭子的位置还高,风吹过来的时候,冷的不行。
顾宁穿的不算单薄,但是有了前几次发热的经验,他便不敢多待着,生怕自己又冻着了。
谁知他还没说走,梁无疾就脱了自己的大麾,搭在他的身上:“前月这里冻的结实,现下已经没办法用了。”
顾宁用手抓了抓身上的大麾,看着身边站着的男人。
三哥并未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见他身子弱给他披了衣服,怎么他就爱瞎想。
顾宁垂眼,看着男人的手。
第一次也时他噎到了,三哥拿了茶水给他。
三哥人长得英俊就算了,手也这么好看。
顾宁不知道怎么夸,便道:“三哥手上的扳指真好看。”
梁无疾抬眼看顾宁,把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这是先帝的母后,先祖太后送给三哥十八岁的生辰礼物。”
顾宁小心的将那枚莹润的玉扳指放在手心里,有点惊讶的“啊”了一声:“那好贵重呢,三哥戴上吧。”
梁无疾:“你若喜欢,改日三哥寻了好料子给你做一枚。”
顾宁拿着梁无疾的手,将玉扳指给男人带上去:“小宁只是觉得三哥的手好看。”
说罢,顾宁才感觉自己嘴瓢了,手握着梁无疾的手,“我……”
还没说罢,男人的掌上收紧,将他的五指扣在掌心。
顾宁惊讶的抬眼,对上朦胧月色中的那双墨瞳。
好像脑子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顾宁抬着另一只手,第一次主动碰了碰梁无疾的眉。
三哥的眉生的好好看。
眼睛也是。
指腹划过男人的眼尾,看着他浓密的长睫。
不知道这双眼睛动情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顾宁失了神,借着喝了酒便大了胆子,又抚了男人的眉心。
“三哥是不是总爱蹙眉……”
顾宁咬了咬自己的唇,道:“三哥笑的时候很好看。”
说罢,男人松开了他的手,给他系了系身上的大麾,“小宁惯会笑话三哥,走吧,这里风大。”
顾宁对视看着男人的眉眼,衣袖里的手颤抖个不停。
他又在做什么啊……
两人步行回去,并未再等皇帝,顾宁感觉是自己喝醉又做了不合规矩的事儿,被三哥发现了,便带着他回家了。
路上,顾宁就不争气的睡着了。
结果梦里却又是自己乱想的画面。
“怎么喝这么多?”梁无疾给顾宁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身子可难受?”
顾宁笑着,大胆捏了捏男人的鼻子,又顺着手将指尖停在男人的唇上。
三哥的唇摸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这个梦,顾宁已经做了好几次了,那一次也没现在这么真实。
他用指腹拂过男人的上唇,又转移到男人的唇角。
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
顾宁试探性的支起来身子,发现自己好像躺在三哥的塌上。
他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呼吸间的热气能喷到他的脸颊上。
痒痒的。
顾宁感觉自己的嘴角要放不下了。
“三哥,我今天是喝了酒才会这么没规矩,”
顾宁想了想白日里要做的事儿,从自己袖子里取出来没送出去的同心结,“本来是想送的,结果没找到机会……”
也不知道三哥知道他送皇帝攻和质子受这样的东西,会不会感觉他很幼稚。
“那便不送了,”顾宁又收了回来:“反正没费什么功夫。”
说罢,顾宁靠着梁无疾的肩膀,舒服的蹭了蹭,吸了好几口男人身上的木质香:“三哥,你好香啊。”
“要不是做梦,小宁都闻不到这么近的香味儿。”顾宁嘻嘻傻笑,感觉自己像是个大变.态:“我喜欢……喜欢三哥身上的味道。”
“喜欢……”
顾宁任意在男人胸前胡作非为,却不敢做更过分的事儿,虽然是梦,但也要有个底线。
但只是这么靠着,觉得男人好像呼吸有点急促了。
顾宁小手找着男人的手掌,将自己的手扣了上去,下一瞬,自己却被男人反身压在了塌下。
一阵天旋地转,顾宁再睁开眼的时候,感觉唇上一热。
男人俯身捏着他的下颌,在他唇上落一个吻。
三哥亲他了?
啊啊啊啊啊……
意识到自己被梦里的三哥吻了之后,顾宁脑袋里像是放了烟花一样,噼里啪啦的。
今天做梦亲三哥,明天指不定梦啥。
“不行!”
顾宁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反应过来之后,却见三哥真稳当的坐在自己身边。
还是轿子里。
顾宁动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懵了。
顾宁先反应过来,笑哈哈的问:“三哥……我做了个梦,没梦游吧?”
做了那么羞耻的梦,他实在是想不出来什么话问三哥自己有没有做不合规矩的事儿。
顾宁泄了气,不敢看梁无疾,要是真的……
男人道:“没,就是睡得不安生。”
顾宁攥紧了自己的袖子,偷偷松了口气,“ 现在走到哪里了……三哥把我放在王府的路口就行,我麻烦了三哥好几日了,我还是先回家吧。”
梁无疾:“无妨,夜里风大,三哥送你回去。”
顾宁点了点头,本来还是紧张,现在都快哆嗦了。
但是也不好拒绝了。
顾宁假装看路,掀开帘子让自己透了透气,“那便谢过三哥了。”
两人说罢,便都没有再开口,到了顾家门前,马夫将轿子停下,顾宁动身先下了车,梁无疾送他下去。
本就是很正常的行为,可是顾宁心虚,下车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梁无疾顺势拉了他一把,顾宁侧眸,扫见了男人的唇角。
三哥的唇上。
三哥的唇角好像有点红啊……
无心的一个动作,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这么近的距离,顾宁怎么可能看错。
方才在梦里,他没忍住,轻轻咬了一小口。
三哥的唇角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泛红呢?
顾宁想撞墙的心思都有了。
“我没事儿……”顾宁慌张的下了车,梁无疾也同他一起下了车在轿前站着。
顾宁走到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颀长的身影立在轿前,垂眸看着他,脸上笑意全无。
顾宁垂眸,紧紧抿着自己的唇。
梁无疾:“快些进去吧。”
顾宁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黑夜里。
许久,顾府门前,马夫唤了一声:“王爷,咱们走吧。”
梁无疾收回自己的目光,上了轿:“走吧。”
顾宁哪里做过这么丢脸的事儿,回到自己院子里,开始自责不已。
墨宝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走到少爷的房间,见人正坐在床上发呆。
“少爷,您回来了?”
顾宁:“嗯,你去睡吧,我也睡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墨宝本想走,但走到一半感觉少爷怪怪的又折了回来,点上了蜡烛。
顾宁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坐在床中央,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墨宝赶紧把烛台放在桌子上,跑过去关切问:“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墨宝不聪明但是也看的出来少爷的情绪不太对,往日少爷从王府回来都是开开心心的,今天却愁眉苦脸,“莫不是王爷出什么事儿了?”
顾宁一听三哥,便又难受起来。
他亲了三哥,三哥却装作不知道。
怕是三哥也感觉尴尬,不好意思戳破吧。
往日里三哥对他照顾有加,他竟然趁着醉酒占了三哥的便宜。
他真是个禽兽。
顾宁吁了口气:“墨宝,我好像做了不应该做的事儿……也不知道三哥会不会生气。”
墨宝“啊”了一声,又担心的问:“少爷做什么事儿了?王爷对少爷这么好,把少爷当成亲弟弟一样看待,怎么会生气呢?”
顾宁垂眼:“罢了,我还是避避风头,等三哥忘了这件事儿了我再去三哥面前晃悠。”
墨宝纳闷:“行吧”
“不过少爷不要担心,人和人偶尔发生点矛盾没什么的,咱们等过几日再去王府,现下马上就是大选了,宫里事物繁忙。咱们等小姐进了宫,忙完这阵子再去找王爷,王爷肯定就忘了。”
顾宁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点点头:“也是。”
说罢,顾宁想起自己买的同心结。
东西没送出去,不如等长姐进宫的时候送给她好了,结果在袖子里摸了半天,只找到一个。
他真是笨的可以,准备好的东西什么时候丢了一个都不知道。
三日后,秀女进宫的日子一到,顾家也开始忙了起来。
大选一共分为三日,第三日才是顾晴进宫的日子,但是家里头为了给她准备好衣物和收首饰早半个月就开始忙活上了。
这日正午,顾培命城里的茶楼送了饭菜,邀了顾家的几个堂叔和侄子过来吃家宴,顾宁本想着吃饭的时候再去,可是一早就被顾培拉过去置办东西。
往日的家宴都是他们小家聚会,今日却邀请了顾家全族,乌泱泱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人,到了府里的时候,前院都快人挤人了。
说是办了一场婚礼都不为过。
吃席的时候,顾宁跟在顾培身边,被好几个不认识的亲戚灌酒,席上还有人不断提起来原主的生母。
“小宁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年叔叔见你的时候,还是你娘怀抱的幼儿。”
“说起来,四叔本以为进宫的是你,没想到你爹还是偏心,让大小姐去了。”
“哎,你有南疆一半的血统,生的比你大姐貌美不知多少……”
那自称四叔的男子,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借着喝了酒胡乱说一通,顾培的脸都绿了。
他还没说几句,顾培就喊人将那男子带了下去。
顾家在京都,全凭顾培一人的功绩才能安稳度日,家族里的众人自然也都听顾培的话。
那人被拖下去之后,顾培瞪了顾宁一眼,清了清嗓子:“老夫今日把家人都聚在一起,一是为了小女进宫一事,而是陛下已经下旨,命老夫南迁梓州任职,半月后便要举家南迁。”
“诸位长辈都是京都长大的,如今身子骨都不方便,陛下已经格外封赏,可留下诸位叔叔在京都养老,顾培只携幼妻儿南行,经次一别,再见恐怕无日,顾培给各位叔叔长辈敬酒做别,诸位多多保重。”
顾家要南迁的事儿顾宁一早就听三哥说过,只想不到竟然很快就要走了。
他记得三哥要去郴州,不知道他们到时候离的近不近。
家宴结束,顾宁带着墨宝去了一趟前院,顾培正和顾晴的母亲作伴交代什么。
说起来,他不愿进宫,原主这个姐姐却选择进宫,倒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深宫里处处是心机和陷阱,顾培多叮嘱也是出于为人父母的爱意。
三人见顾宁进来,便噤了声,顾宁上前给顾培行了礼,“父亲。”
顾培看了顾宁一眼,又叮嘱了顾晴几句:“好了,父母的话要时刻谨记在心,以后父亲走了,这京都里就没你的亲人了,有事儿万不可冒风头,当写家书。”
说罢,顾培起身,走道顾宁身侧:“走吧,老夫知道你要说什么。”
顾宁:“…………”
平时他都不怎么和顾培说话,怎么他一来,顾培就知道他干啥来了?
顾宁跟着顾培走到后院,进了西厢房的院子,才缓缓道:“小宁啊,父亲对不住你长姐和你正母,以前父亲虽待你不好,但也是无奈之举,我与你母亲的事儿,实在对不住他们母女二人,多么多年过去了,你正母才算真放下了。”
顾宁:“……”
原主是家里老二,又不是正室所生,估计应该是顾培婚后又娶了原主的母亲,所以才这么说对不住正房吧。
但是自己做错的事儿,往原主身上推卸责任,也真是够不是男人的。
顾培进了顾宁的寝房,见房间多了许多精致的家具,便一眼能看出来,这是摄政王府的东西。
他敞开衣裙坐在桌前:“此次南迁,父亲怕是这辈子难回来,你长姐一人在宫里无依无靠的……”
说罢,他又道:“父亲想着,你也是在京都长大的,可是不愿南迁?”
这句话倒是说在顾宁心上了。
他确实不想走。
本来是不想进宫的,兜兜转转一大圈,虽不用进宫了,但认识了三哥后却又要离开。
这陌生的世界难得遇见一个知心好友,就像顾培所说的那样,离开了这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父亲,孩儿虽不愿走,但是也知道皇命难违,只是想问问父亲,梓州离郴州远不远。”
顾宁:要不远以后他还能找三哥。
“哪里有不远的地方,梓州是南疆的边境,郴州位于西北,两地横跨整个大梁。”顾培眉心一紧,想起天机营,便问:“顾宁,你问这个做什么?”
顾宁:“没什么,就是那日在集市上听说郴州民风开放,想去看看。”
顾培:“……”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玩儿。”顾培:“父亲倒是发现你这些日子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虽不似之前古板,但是太贪玩了,身为男子以后成家还这么贪玩,怎么能成事。”
“说正事儿。”顾培挤了挤眉心:“如今你也不小了,父亲这一走,你便要跟着一起离开,到了梓州那战乱之地,不知道能不能给你说门好的亲事。”
“不如你就留在京都,父亲已经给你找好了亲家,张晋张太保的孙子,如今任北疆统帅的长盛将军,比你小上三岁,今年方才十九。”
顾培满意道:“小将军从小跟着他外租固守北疆,常年不在京都,只有过年的时候方才回来一趟。你嫁过去时候不用伺候他,只有个虚名,能保你进翰林院,任一史官职位,到时候你进宫和你长姐也有个照应,你看如何?”
顾培说罢, 又?做一副深思熟虑的样子,看?着顾宁似乎是想被认可这个想法。
顾宁从来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原先是让原主进?宫,这又?想办法把他嫁出去, 真?是不知道的以为他就是个商品一样。
顾宁确实不想离开京都,但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嫁了, 还不如让他去梓州呢。
“父亲, 宁儿并非要执意留在京都, ”
顾宁:“孩儿现在无?心婚配 , 若是父亲担心长姐, 那就上折给陛下让孩儿留下便是。”
“哪里有你想的那么容易,”顾培难得没生气?,而是颇为无?奈:“罢了,你不想嫁便算了。不过你倒是提醒父亲了, 若是陛下开恩能让你留下也好。”
顾宁见这么容易就说服顾培, 由心的高兴,“那孩儿便谢过父亲了。”
顾家此去是皇帝谕旨,但是要的是顾培这一个人,若是顾培真?的上折请他留下, 估计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宁只?好等着顾培的消息。
五日后, 顾晴进?宫已经两日, 早上顾培进?宫上朝的时候, 特意交代了顾宁要上折的事?让他在家等信。
顾家按要求十日之后便要离京。
顾宁坐立难安,本是想先去三哥那儿报信的, 但是又?先等了顾培的信, 若是不用南行便好去和三哥道喜。
于是乎, 顾宁在家里等顾培的消息。到了晌午墨宝突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来?,说是出了急事?儿。
墨宝前脚刚进?屋, 顾培就垂着脑袋进?了西厢房,顾宁难得开心,却?见顾培一脸忧愁。
顾宁问:“父亲,可是黄了?”
顾培吁了口气?,把墨宝轰走?,大咧咧的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的婚事?,怕是推辞不了了。”
顾宁:“!”
“什么?”
顾宁坐下,着急问:“什么婚事??”
“你和长盛小?将?军的婚事?,”顾培:“今日上朝的时候,恰好逢张大人请折向陛下求了婚,父亲本是和张太保商量了一下,怎知这老?家伙竟先求了婚书。”
顾培:“怕是陛下早有意思留你在京都。”
“父亲此次南行,本以为将?晴儿留下再给你讨个闲职陛下便能放心,看?来?到底是老?夫糊涂,张家得陛下信任只?怕是把他看?在眼皮子底下,陛下才能放心。”
顾宁听懂了。
顾培这次去梓州是加训驻守南疆的骑兵,为了保证顾培忠心,所以才要顾家派人进?宫,所以只?留一个皇帝不放心,要顾家的两个都留在京都,且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让顾培南行。
顾宁:“……”
三哥曾教导皇帝,做事?要谨慎细心,管理江山不能有一点差池,所以皇帝此举应在意料之内。
顾培看?着伤心,实则是不想他生气?好安心留下,和顾晴有个照应。
真?是服气?了。
顾培噼里啪啦输出一顿,大概意思是十日后张小?将?军便回京亲自下聘礼,到时候婚书一签顾宁直接就成了张家的人,算是一件喜事?。
还让他认命,什么张小?将?军是独子,婚后张家定会独宠他一人。
狗屁独子,这是让他吃什么变态生子药,骗让他结婚生娃吧?!
顾培走?后,顾宁气?的都快晕过去了,墨宝急匆匆的进?屋,见顾宁满脸通红,直咳个不停,吓坏了:“少爷,你要紧身子!”
“咳……咳咳……墨宝我……”
顾宁气?的垂桌子,“我不气?,我不气?。”
眼下生气?没用,这又?是皇帝下了命令,他怎么才能再次化险为夷?
难道还要找三哥帮忙吗?
三哥已经帮了他一次,不能再麻烦三哥了。
装病吧……
顾宁咳起来?没完没了,都不用装病,已经把墨宝吓得都呛。
顾宁气?的想发疯,胸腔里像是又?一把刀插着咳了一会儿拿着自己帕子擦了擦嘴。
他这副身子就是比平常人弱了点,万万没想到,电视剧里吐血的画面竟然也能在他身上发生。
浅色的雪帕上,顾宁咳出来?的血迹如点点红梅,刺眼骇人。
顾宁哪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尤其还是发生在他自己身上,当即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墨宝直接吓软了腿:“少爷!”
装病成了真?病,不过这次不是发热畏冷,而是咳血咳个不停。
墨宝吓得哆哆嗦嗦把顾宁扶在榻上,就去前院找老?爷。
“少爷你撑住!”
心口实在是太疼了,顾宁感觉自己应该是被?急攻心,加上原主身子弱,便破了什么血管才会一直咳血不停。
“好气?哦。”
城中的大夫都请到了顾府上,几个老?大夫把西厢房围得水泄不通,在顾宁身上又?扎又?贴的,最后还是问了些什么苦药粉,才将?咳血的症状减轻。
一连病了三日,这期间顾宁吃饭都是血腥味儿的,顾培本来?以为他装的。
亲眼见他咳了一口血才急成了一团,又?是请御医,又?是做开导工作。
怕是他自己都知道,顾宁这病完全是气?的。
太医并不是摄政王府上请的李太医,但是得出来?的结果都差不太多,大约就是他时日无?多。
一身绯袍的老?太医给顾宁诊了脉,又?起身出去:“有些话不宜当着公子的面说,还请大人移步。”
顾宁压根都没睡,隔着门?道:“父亲,小?宁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有什么事?儿我都能接受,不要瞒着我。”
不过是再死一次罢了。
顾宁精神还是很好的,咳血的症状也好了,就是一想起来?自己那板上钉钉的婚事?,就气?的不行。
“这……”
顾培吁了口气?,走?到顾宁的榻前,见塌上雪色面颊的顾宁,摇了摇头:“太医有话直说便是,宁儿他身为男子,能撑得住。”
“是……”
“公子体内,好像有不明余毒,此毒侵蚀经脉,所以公子才会常年体弱多病,再加上公子近日气?急攻心,咳坏了食道所以才会出现咳血之症。”
老?太医说罢,顾培眉心却?蹙紧了,好似知道他体内的余毒之事?。
顾宁则是心中又?难受一分?。
原主也太太太可怜了吧?
虽然现在受罪的是他。
太医说了一堆让他精心养病,又?开了很多药粉给他止血,之后便离开了。
顾宁本想问问顾培是不是知道自己体内有余毒的事?儿,谁料他还没张嘴,顾培自己说出来?了。
“那毒是你母亲下的,幼年的时候你不懂事?,父亲便没给你提过,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早就好了。”
顾培说罢,摇了摇头:“宁儿你福薄,现下婚事?已经定下,你就认了命吧,好生养着,不要生气?便能调息好身子。”
说罢,顾培吩咐墨宝照顾好他,径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