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后我成神了—— by青鸾九霄

作者:青鸾九霄  录入:11-30

只听“咔嚓”一声闷响,胡茬脸黑袍人脸色骤然扭曲,疼得发白。
他的手骨,断了!
被挤开的镇民莫名其妙,眼见着突然变成了斗殴,连忙涌上去分开两边人。
在七嘴八舌地劝解下,壮汉和两个黑袍人被挤得越来越远。
原本打算以牙还牙的胡茬脸黑袍人够不着壮汉了,顿时气得快要吐血。
“凯里、邱发,回来。”
一直沉默旁观的戴维终于开口。
胡茬脸黑袍人动作粗鲁地拨开镇民,退回戴维身边,仰头喝下治愈药剂,忍着手臂绵延不绝的疼痛问道:“尊者,怎么样,找到了吗?”
戴维却面色平淡地说:“凯里,我应当说过,神明重新赋予你力量,是为了让你明晰道理,于俗世超脱。你若不戒去你一身骄狂之气,总有一天会自害。”
凯里脸色丕变,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面带愧色地低下头。
邱发看了看凯里,低声说:“大人,我会多多提醒凯里。”
戴维没再多说,目光随着那个壮汉,看着他将手里提着的三只鸡丢在坟茔前,转身离开。
片刻后,他幽幽地叹了口气,说:“他不在这些镇民里。”
另一个黑袍人邱发小心地开口问道:“会不会他根本没有上山,藏在山下?”
戴维微微摇头:“我的灵感告诉我,若他在这个副本内,应当会上山。”
但是人不在镇民里,还能在哪?
戴维脑海不期然地又闪过了有着那张脸的神像。
他闭了闭眼,强行驱走脑海里的景象。
而就在他不远处,奚郁头戴红色帷帽,目不斜视,随着乐声恰到好处地一敲手中铜锣。
“当”地一声,整个人完美地融入了出殡队伍的乐师之中。
他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遭,干脆趁着乐师们中途休息的时候打晕了一个敲铜锣的,扒了衣服和帷帽,混入出殡队伍。
也得亏了出殡队伍都戴着这个红纱帷帽,让他的混入更加天衣无缝。
但奚郁也知道这种程度的伪装迷惑不了戴维多久,就算他们一时没想起来,过不久也会想办法打探出殡队伍的人。
好歹等所有镇民祭拜完,乐师也终于能休息。
奚郁趁机溜走,把一身出殡服饰换了下来,重新混入镇民里和泰纪汇合。
戴维他们果然不再多往泰纪这边看,走出殡队伍那边打探去了。
一切仪式都顺利结束,白五爷长松了口气,笑道:“感谢诸位,接下来就等晚上正式下葬。”
说完,所有镇民直接地扭头往山下走,玩家们也被导游催促着下山。
从山上下来,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
午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坐得离叶容远远的。
在叶容身边的卢悦人也坐立难安,还是只能强忍着不安往嘴里塞饭。
实在是叶容今天的各种表现太怪了。
问她怎么回事,她又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容也没有对其他人的疏远有什么表示,只是脸色苍白,神色恍惚地低头吃饭。
下午导游没有给玩家们安排什么游览项目,很是随意地挥挥手对他们说:“大家可以随意在纸镇里逛逛,记得今晚回民宿吃饭后一起上山。”
温怀看了看没说话的戴维,主动打破沉默,问道:“我们接下来还有什么游览项目?”
导游笑道:“我们的旅程主要是一大行程:亲手制作纸人的活动。另外随时可能发生一些新的体验项目,大家不用心急,等参加完今晚的葬礼后,都会给各位安排上的。”
只是玩家们脸上根本没有一丝喜色。
等他们回到房间,胡奇龙被吊着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叶容怎么也不愿意回去自己的房间,扭头跑了出去。
不少人也不愿意待在有纸扎人的房间里,三三两两地离开。
戴维坐在民宿一楼的茶几处,捧着杯热茶敛目思索。
神谕理应不会出错,那个npc应当就在这个副本里,但为何整个上山队伍都找不到人。
还是说,他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不是镇民?
他盯着杯中平静无波的茶面片刻,放下手中茶杯,起身道:“走吧,再去广场看看。”
走到广场边缘,戴维停下脚步,仔仔细细地观察广场。
广场这颗榕树堪称遮天蔽日,华丽的神龛嵌入其中,堪称浑然天成。
五彩的丝带垂落,遮住了神像半张脸,只露出祂泥塑的腰身和盘腿而坐的下半身。
神龛前的香鼎里还在飘着烟雾,无数鲜艳的彩色纸扎围绕着神龛,香火很是鼎盛。
戴维沉思片刻,终是带着凯里和邱发再次走向那座神龛。
刚走近没两步,戴维他们就见神龛前俯跪着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顶着一头短卷发,穿着眼熟的服饰,双手交叉结了一个纸镇的手势,双手前伸,额头触地。
古怪的哼唱在安静的树下和纸扎之间飘荡。
“彩衣仙、彩衣仙,”
“着彩衣、穿花鞋,”
“血肉奉去骨成仙,怨去渡福佑家园……”
戴维眉头微皱,甩手一抛纯白莲花,气沉丹田,低喝道:“清!”
叶容的歌声在迷蒙的白光中停了停,抬起头看向他们,目光很怪。
凯里和邱发忍不住一个激灵,直到被戴维挥袖挡住视线,才意识差点被迷了心眼。
叶容再次双手结印,张开嘴,语调奇异又古怪:“无知之人,将你那朵莲花收起来吧,这点迷惑之力就想让人信奉信曙光教会,未免有点可笑。”
唯有戴维依旧直视着她,审慎地沉声问道:“你昨天许了什么愿?”
叶容细长的眉微微一挑,嘴角缓缓勾起,与她斜后方的纸扎人脸色画出的笑容弧度一模一样。
“这位彩神洞悉万物,能够给予我们内心最深渴望的指引……”
戴维眉头皱得越发紧,喝道:“什么鬼祟之物,也敢妄称神明……”
叶容笑容古怪地说:“不信,你抬头看。”
戴维低声念了一声清心的咒语,抬手点了点双眼,才抬起头睁开那双带着白芒的眼。
风吹开了彩色的丝帛,露出了神像的脸。
戴维瞳孔骤缩。
神龛之中,奚郁身穿彩衣端坐其中,眼帘半睁半闭,嘴角微勾,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第81章 纸镇惊魂(六)
奚郁和泰纪在山上顺利蒙混过去后, 悠闲地游荡到纸镇里最大的小超市里。
这小超市说是超市,其实也只是一家大一些的小卖铺。
奚郁绕过小超市门前摆放的众多纸扎鞭炮一类的东西,找到摆放生鲜蔬果的区域, 目光落在那些一小盒的草莓上时顿时移不开了。
纸镇的通行货币是一种用五彩丝线交缠的铜钱,一盒草莓要二十三个铜钱。
泰纪被赶出来时身上一分钱没有,而他身上只剩下可怜的六个铜钱。
根本买不起。
奚郁眉头拧起, 意识到他可能要找点赚钱的事情做了。
这个时候, 他左手心突然一阵滚烫。
奚郁被突如其来的滚烫吓了一跳, 下一秒手里突然一重,无端多了一串圆圆扁扁的东西。
他抬手一看,发现手里多出来的是一串铜钱,居然刚好是二十三个,有零有整。
下一秒, 一个缩小版的光屏凭空从他手心跳出, 一个字一个字地跳出来。
——想吃什么就买,别委屈自己。
奚郁:“……”
他盯着这串铜钱, 神色莫测。
这个偷窥狂, 上次就该对他再狠点。
他转头瞥了眼小超市老板, 老板正低着头算着账, 泰纪倒是跟在他身后跟着一起看草莓, 但看他的表情, 他应该是根本看不到这个凌空出现的光屏。
片刻后,他轻呵了一声,弯下腰精挑细选出一盒最大最饱满最红润的草莓,再用最后的六个铜板给泰纪买了些散装麻辣臭豆腐, 便把身上的所有身家都拍在老板的柜台上。
不吃白不吃。
当奚郁提着这一盒珍贵的草莓回到家,磨刀霍霍去鸡舍随机挑选一只肥美的幸运鸡时, 大门被敲响了。
“白郁,白纪是不是在你这?”
泰纪去打开门,门外果然是白七婆婆。
白七婆婆板着脸背着手,不咸不淡地说:“出息了,找到地方窝着就不回家是吧。”
泰纪耿直地“嗯”了一声。
白七婆婆:“……”
再次被气得想翻白眼。
“婆婆来了?进来跟我们一起吃一顿吧。”
奚郁一手菜刀,一手提着一只咯咯直叫的鸡,笑眯眯地走进屋里。
白七婆婆没动,她背着手看了眼门边垃圾桶里的凌乱纸屑,又遥遥看了看屋内立在墙角的纸扎人,耷拉着眼皮问道:“昨晚那小妮子来找你了?”
奚郁动作一顿,闻言挑了挑眉:“你知道?”
“白五跟我说了,”白七婆婆瞪了泰纪一眼:“给我滚回店里去。”
泰纪站着没动,奚郁扬了扬手里提着的鸡,无所谓地说:“我们打算宰只鸡,婆婆真的不留下吃个便饭再走吗?”
白七婆婆掀起眼皮,略显浑浊的眼珠子看向奚郁:“你说什么?把你手里的鸡放下,你也得跟我走。”
结果就是奚郁带着泰纪,连同他手里提着的鸡和那盒还未来得及拆封的草莓一起被打包带去了纸扎店里。
纸扎店从门外往里望去已经很是宽敞,但真的踏入纸扎店的大门时,还是会发现内里别有洞天。
店里的铺面面积比外面看到的还要大上许多,后院里还有一个大棚,里面堆满了无数完成未完成的各色彩色纸扎。
先前奚郁远远看到的那条纸扎长龙,已经上了大半的彩绘,只剩下眼睛和一些细节还未完善。
他抬手拨了拨挂在房梁下的金鱼串,这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金鱼肚子鼓鼓,纤细的竹条撑起它宽大华丽的尾鳍,随着他的拨弄在半空中滴溜溜地转。
白七婆婆根本不理会杵在奚郁身旁的泰纪,弯腰在店里翻找片刻,找出几张金纸递给奚郁,说:“白五说你的手艺不错,你折给我看看。”
奚郁举了举还提在手里的鸡,无辜地说:“婆婆,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白七婆婆:“……”
吃了白七婆婆亲自下厨做的葱油鸡,奚郁满足地擦了嘴,从一盒六个的草莓里挑出三个洗洗吃了,才接过白七婆婆手里的金纸。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翻了几番,一个圆滚滚的金元宝就折好了。
白七婆婆目光一厉,突然将金元宝夺过来彻底捏扁,再唰唰几下将它撕碎。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只让奚郁和泰纪觉得莫名其妙,他们表情微妙地看着白七婆婆起身,来回踱步。
半晌,她才沉声开口:“今后你就留在店里做学徒,除了在店里,你在外面绝对不可以动手做纸扎,明白了吗?”
奚郁笑了笑:“婆婆,那工钱方面……”
白七婆婆挥了挥手:“按件给你工钱,一个铜板都不会少了你的。”
奚郁笑弯了眼:“好的,接下来就麻烦婆婆了。”
白七婆婆也不客气,指挥着奚郁协助她完善那条纸扎长龙身上的彩绘。
奚郁不过听了一遍要点就完全领会了,捏着毛笔的手稳得不行,几笔就描画出龙身上的鳞片。
白七婆婆看着奚郁下笔,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她慢吞吞地强调:“记得,绝对不能在外面碰纸扎相关的东西,不然你会被彩神看上,带走做个座下侍奉。”
奚郁笔尖一顿,扭头看向白七婆婆,而白七婆婆已经端起颜料,细细描画龙头了。
被彩神看上带走?
奚郁嘴角微勾,眼里却是不含笑意的冰凉嘲讽。
高天之上的祂都带不走他,这个不知道什么玩意还想带走他?
时间就在边教边做之中流逝,再蹭了一顿白七婆婆家的晚饭,夜幕如期降临。
今夜天空中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一片无尽深邃的浓黑。
夜晚的山道漆黑一片,只有手电筒和灯笼的光照到的地方可以视物,其余地方像是被浓黑的幕布遮了起来,什么都看不见。
就连鸟叫虫鸣声也消失得干净,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青石阶上被照亮的这一方天地。
夹道的纸扎人依旧立在青石阶周围,灯光一旦扫过,突然被映亮的白惨面容和挂得高高的大红唇依旧能吓得人一个激灵。
玩家们几乎是提心吊胆地走到山上的坟茔前,发现坟茔附近挂上了红色的灯笼,灯笼上都贴着“喜”字,昏暗的红光照得周围朦朦胧胧,越发显得红衣纸扎人那白惨的脸无比瘆人。
出殡的乐队已经就位,继续敲敲打打奏起乐。
略显凄厉撕裂的唢呐在昏暗的坟地里回荡,让这里越发阴森可怖。
玩家们依旧站在最前头,和身后乌央央一大群镇民看着白五爷带着出殡队伍里的人在坟茔前跳大神挥着挂满彩色丝带的长剑,唱念着他们听不懂的话,将画着鬼画符的黄纸符箓一层一层贴在大缸的封口上。
最后四个壮汉抬起那个大缸放入坟茔内挖出的深坑里,再将分别同样贴着符篆的四个精美纸扎——一把剑、一个足有脸盆那么大的金元宝、一只纸烧猪和一个造型奇异的兽形纸扎分别放入坑内的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放好这些东西后,导游便挥舞着小黄旗,招呼玩家道:“各位旅客朋友们,请每人手捧一捧土盖入坟内,送上我们的祝福,愿逝者前尘尽解、入土为安。”
玩家们一片安静,就连戴维也是异样地沉默。
还是叶容,率先站出来,主动上前去捧土。
乐声越发激烈高亢,白五爷等人站在一旁,嘴里一直念着听不懂的话,往他们身上撒彩色小纸人。
林容捧起一捧土,在导游的指示下捧着土躬身朝着山上拜了拜,又站在坟茔前,被白五爷往眉心上点了一点朱砂,然后俯身将手里的土从坟茔上方深深的洞口撒进去,“噼里啪啦”地洒在了深棕色大缸和那四个纸扎上。
连续洒了三捧的土,叶容才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面色平静地回到队伍里。
整个撒土过程,什么都没发生。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其他玩家在导游和白五爷的催促下终究是不情不愿地上去了。
泥土是专门准备的,堆在蛇皮袋里,卢悦人伸手去捧的时候,不由皱了皱鼻子。
这泥土看起来很黑,一上手就能感觉到湿漉漉的,带着一股古怪的腥气。
她忍着恶心,跟着朝山上拜了拜,哗啦一下把土撒进深坑里。
连撒了三把土后,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她听到身后一声沉闷又微弱的“嘭”一声。
卢悦人在激烈喜庆的乐声中下意识地回头一看。
她的身后只有深坑里被泥土埋了一截的深棕色大缸。
“这位贵客朋友让让位置,该让下一位贵客盖土了。”
白五爷催促道。
卢悦人愣愣地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让下一个玩家上前捧土。
她一时思绪有点混乱,不由盯着一个个玩家上前捧土,在他们撒土的时候观察他们的表情。
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很正常,不像是发现什么不对的样子。
卢悦人下意识松了口气,安慰自己那估计就是幻听吧……
“悦人,你怎么了?”
林容的声音冷不丁地在身边响起。
卢悦人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没,没什么。”
她觉得这个同伴变得非常怪,根本不敢跟她多说。
林容的双眼在坟茔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发光,亮闪闪的。
她嘴角勾着,目光落回那个坟茔上,笑道:“这可是大喜事,白五爷家今后有福了。”
卢悦人寒毛倒竖。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被林容脸上的表情吓得闭上了嘴。
她悄无声息地往旁边横移一步,离林容远一点。
直到再没有其他人上前捧土,导游还在挥舞旗子:“还有谁没有上来捧土?快来。”
大家面面相觑,都表示自己去过了。
导游探头看了一圈,发现确实都是去捧过土的。
白五爷突然叫了起来:“不对,人数不对啊。”
他肉眼可见地焦躁起来:“人数都是事先通过彩衣仙向彩神奉上的,怎么就能少人了呢?”
玩家们互相看看,很快意识到少了谁。
他们这次进了十五个人,除去已死亡的胡奇龙,还少了四个人。
其中,那三个极为显眼的曙光教会的人根本不在现场。

第82章 纸镇惊魂(七)
导游也皱紧眉头, 朝着四周大喊道:“四位旅客朋友你们去哪了?若是不捧这土,可不算完成这个旅游项目啊。”
躲在人群后方的奚郁远远旁观,闻声朝着某个黑暗的方向看去。
果然, 不过片刻,那边的草丛悉悉索索一阵响,温怀从其中跑看出来。
“这不就来了, 别急别急。”温怀拍了拍身上的草叶, 对盯过来的数双眼睛警惕地笑了笑。
白五爷盯着温怀和随着温怀走出来的戴维三个黑袍人, 脸皮抽动了一下,满脸的褶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无比阴森。
“该盖土了,四位贵客。”
他们四个人没动,戴维平静地开口:“你们真的以为,如此做了就能佑得家宅平安?”
白五爷重复:“该来盖土了。”
戴维垂下眼, 低叹一声:“执迷不悟。”
导游笑了笑, 阴阳怪气地说:“彩神真灵就在这座山上,彩神面前过了定数的东西, 又怎么会让你们在没完成仪式前离开这座山?”
温怀忍不住了, 站出来大声说:“你们这究竟是葬礼, 还是邪神祭祀?你们自己清楚!”
他话音一落, 镇民们不由骚动起来。
白五爷面色不动, 透出一种冰冷的麻木。
他直直地盯着戴维四人, 只问道:“你们到底盖不盖土?”
温怀还想再说,戴维抬手阻了阻他的话,干脆利落地上前,探手进蛇皮袋里捧土。
他们刚刚试图溜出去探查一下山里情况, 那所谓的彩神真身大概率就在这座山上。
温怀发现了他们的行动,偷偷跟来, 结果他们一同迷失在漆黑的山林里,怎么走怎么施展手段,都会兜回坟茔这边。
如今是他们落在下风,只能先按照对方的意图做事。
撒土之前,戴维看着被淹没过半的大缸,低声念了一句往生的咒语,才把泥土撒下。
等最后一人都撒完土后,白五爷才在激昂的唢呐声中搬起蛇皮袋,将袋子里剩下的泥土通通倒入深坑之中。
剩下的泥土簌簌而落,彻底将深棕色大缸淹没。
“封坟——!”
白五爷高喊一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人拿出一张张黄纸符箓盖在泥土上,然后就往上面铺砖,再用灰浆砌好,彻底封住墓口。
在墓口被彻底封堵好后,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风刮来。
挂起来的灯笼剧烈摇晃,摆在坟茔周围的纸扎也被吹得东歪西倒,镇民也惊叫着抬手抵挡铺面的狂风。
“天呐,你们快看,彩衣仙显灵了!”
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叫一声。
奚郁抬手挡住眼睛周围的狂风,往坟茔前看去。
大红色衣裙的女性纸扎人在这股狂风中岿然不动,稳稳地立在原地,两行血泪从她两个眼睛滑落,顺着白惨的纸面流过它被描画得高高吊起的艳红嘴角。
同样是仪式中的一员的白七婆婆低喝一声:“不好,仪式拖了太久,它怨气太重压不住了,白五快将它的眼睛蒙起来!”
说完,她招呼一声其他人,一同在胸前交叉结印,低声唱念。
“彩衣仙、彩衣仙,着彩衣、穿花鞋……”
白五爷哆嗦着手,迅速拿出更多的黄纸符箓往纸扎人眼睛上贴。
但是纸扎人眼里涌出的血液太多,那泛滥的血色眨眼之间就浸润了符箓。
白五爷无法,只能把更多的符箓往上贴。
于此同时,镇民们在初时的慌乱过后,纷纷双手结印,齐声唱念起来。
“彩衣仙、彩衣仙,着彩衣、穿花鞋,血肉奉去骨成仙,怨去渡福佑家园……”
纸扎人脸上的血泪还在继续流,那些黄纸符箓根本挡不住。
白五爷想要去拿更多符箓,却发现自己的手被黏在了纸扎人的脸上,使劲摇晃都拔不下来。
他惊恐地嚎叫几声,扯着手臂,看起来很想将手臂砍断。
“小奇,白奇!你他娘的还不赶快救你老子!”
一旁的中年人好容易回过神来,哆嗦着腿搬起旁边装着大叠黄纸符箓的塑料袋,遥遥一扔,丢在白五爷脚下。
白五爷快要被他气死,只能死命弯下腰,从塑料袋里抓出更多的符箓往纸扎人脸上糊。
狂风疯狂呼啸着,一个挂在树上的红灯笼剧烈地摇晃着,突然从树上被吹落,“嘭”地一声砸在了靠边的一个男玩家脸上。
那个男玩家猝不及防,猛地被冲劲十足的红灯笼给砸倒在地,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上的尖锐石头上。
不过一瞬间,他就软倒在地,瞪着眼睛不动了。
他的同伴试图去拉起他,却发现他浑身无力,已经没了气息。
下一瞬,又是好几个红灯笼和地上的纸扎飞了过来,尖锐的竹条铁丝被吹得扎破纸面,直直对着男玩家的同伴而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剩下的玩家连声惊叫。
还是温怀掏出一把符箓抛出,被符箓粘住的灯笼纸扎都定在了半空中,才让那个同伴狼狈地躲了过来。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坟茔里呼啸来回,不少靠近玩家的出殡队伍或者镇民们都被波及,几下就倒了不少人。
卢悦人尖叫道:“为什么就往我们这边攻击!”
温怀咬牙道:“还有为什么?盖土是我们盖的,那个怨灵觉得是我们杀死她的,当然找我们复仇索命啊!”
他们挤在一起,背靠着背,共同防备着随时可能从各处飞来的任何东西,好歹是没有再减员。
混乱紧绷之中,嗡嗡的歌声四处环绕,就连狂风也无法将其吹散。
那嗡鸣的声音如同念经一般嗡嗡响着,就连叶容也做出同样的手势,唱念起来。
这歌声听久了,让人精神恍惚,动作反应都慢了下来,忍不住也想跟随着唱念……
就这么一会功夫,又有两个人在恍惚中没反应过来,一个被纸扎里的铁签从眼睛直插入大脑,一个被横移而来的长桌狠狠一撞,飞砸在一旁的树上,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戴维低喝一声,将手中的莲花抛出,在莲花的白光中就地盘腿一坐,同样低声念起咒文起来。
凯里和邱发两个黑袍人护在戴维两侧,将所有飞来的东西击落,同时也笼罩在莲花的白光之中,抵挡外界嗡鸣的歌声。
不知不觉中,其他玩家难以忍受那如洗脑催眠的歌声,下意识地往戴维那边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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