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狗血文里反虐四个渣攻—— by越苓

作者:越苓  录入:12-03

基地中的军方医疗队找不到具体的原因。
为此,厉擎大动肝火,还特地调遣了新厄斯上最负盛名的几位杏林国手来到前线,可却依然无法查出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人鱼迟迟未醒。
他只能让人鱼呆在全天候监护室里,进行严密看护。
而与此同时,他也联系上了远在新厄斯的林医生。
他左侧屏幕的视频通话画面中,林医生面色犹豫,踌躇道:“陛下,如果您确定要进行手术,我会尽快在半个月内做好手术准备。”
厉擎微垂眼帘:“尽快准备吧,你可以现在就动身来前线了,我会安排人来接你。”
林医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道:“可是陛下,联邦有史以来从未成功完成过类似手术,我实在无法确定这个手术的风险。您执意要将人格剥离的话……后果或许不可预想……”
“我只有这一个选择。”
厉擎声音冷静,神情阴鸷。
他咬了咬牙,下颌因为用力绷紧而微微向内收起,露出硬朗锋利的线条。
那双眼睛陷在眉骨下的阴影里,叫林医生都不敢直视。
“仅仅是这几天,他就已经跑出来八次。而且他的力量在越来越强——如果我不做手术的话,他很快就会凌驾于我之上。”
厉亲沉声道。
他看向林医生:“我必须抹杀掉这个人格。”
林医生面露惶惶,思虑了一会儿,提起勇气道:“陛下,您亲手重铸了这整个动乱的银河,带领着我们走出文明湮灭的黑暗,联邦众人无不将您视作宣告人类苦难命运结束的标志,对很多人来说……您的存在堪比神明。”
“您为我们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您不用为了这场战争,而将自己的生命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所有人都希望您能活着,长久地做我们的领路人,继续引导着我们向无尽星河远征。”
厉擎便过头,目光看向右侧的屏幕,淡淡道:“这只是人类想要在这个宇宙中立足,必须经过的阶段之一。如果他们需要一个神,为他们提供坚定前行的信仰,那我就可以成为这个标志。但终有一天,他们将不再继续我,他们需要的最终只有自己。”
“我从不是神,也不是一个完美的人类,”厉擎顿了顿,目光在人鱼睡着的侧颜上慢慢划过,“他说的没错,我只是一个……怪物。”
厉擎收起表情中一切更真实、鲜活的成分,望向林医生:“我的使命就是牺牲一切我可以牺牲的东西,付出所有代价,让人类的文明能够在这宇宙的漫漫历史中占据一席之地。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没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也没有什么代价,我不能承受。”
林医生眼神愣怔,而神情一点点肃穆。
他陷入长久的沉默,仿佛在厉擎口中说的那个人类拥有无限可能的未来里徜徉徘徊,他为这辉煌的一刻而动容,也为厉擎向他所袒露的决心而震颤哀恸。
良久,他才缓缓点点头,道:“我将为您准备这台手术。”
“但是——我建议您,还是做好第二种方案的准备。现在战事吃紧,您的存在至关重要,我们不能承受失去您的风险。无论如何,您都需要一颗人鱼心——”
林医生道。
厉擎打断他说:“我已经考虑过了。”
林医生突然找回希望:“那么您是打算……”
“在必要时刻,”厉擎说,“我会拿到一颗人鱼心。”
他再次看向右手边的屏幕,眼神变得冷酷而无情。
兰沉好像在梦里过了很多很多段人生。
一开始他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在看着“梦里”的他经历这些与众不同的人生。
他看到他在第一段人生里,原本还是一个无忧无虑、家境殷实的漂亮小孩。
后来他遇到了一个黑头发的男孩,男孩很沉默,又脏兮兮的,他就带着男孩回到自己家,然后和对方成了好朋友。
可是慢慢的很多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
世界显得奇异而古怪,各种有超能力的人类轮番出场,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充满异能者的世界。
……一本都市异能龙傲天文。
他进了穿书局之后领的第一个任务。
哦,原来一开始,他是对那个心狠手辣的“龙傲天”男主,下意识亲近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脏兮兮的小鬼具有天然的好感,所以他真的按照剧情安排给他的任务一样,对这个“龙傲天”掏心掏肺、付出了自己的所有。
然后对方就当着他的面,面不改色地随手杀害了一个无辜路人。
他一下子愤怒到想要脱出这个世界。
直到用这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回看当初发生的一切,兰沉才真正意识到,他那时为什么如此愤怒。
他愤怒是因为……他知道那不是真正的他。
他冲过去朝他大喊,他说你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说你把我的朋友还给我,你不是真正的他,你把他还给我。
可那个“龙傲天”却只是在剧情的人设下,冷冷地朝他一笑,并反问他:“你在说梦话吗,兰沉?”
兰沉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间对穿书局的恨意达到顶峰。
……尽管那时他根本不记得阿喀琉斯是谁,可他也依然知道,这个“龙傲天”,用着一张他记忆中熟悉的脸。
穿书局将兰沉生命中最美好的部分一点点毁灭给他看。
他们想要让他在这些穿书世界的泥淖里,被各种各样的恶意拖进泥潭,永世不得翻身。
然后,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击。
他彻底搅乱了这本都市龙傲天文,让穿书局不得不把他调去狗血文部,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的扭曲的情感、面目全非的主角……可他从未放弃过,对那个他记忆中真实的阿喀琉斯的找寻。
他从来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
他也没有过一次害怕、退缩抑或放弃。
面对所有命运的暴风雨,他都睁大眼睛,挺直了脊梁,像个战士一样迎接它们的到来。
穿书局想看到他崩溃绝望、万念俱灰。
所以他的每一个任务,都远比别人更艰难、更辛苦。
他总要扮演狗血文里吃最多苦头的那个角色,被误解、被背叛、被诬陷、被轻视……
但凡换做任何人,都会在这样日复一日漫长的西西弗斯推石中选择死亡。
可是他从没有过一次松手的念头。
全都被他轻轻巧巧地,变成了游戏人间的不羁放浪。
他们想让他崩溃,可他却一天比一天更坚强。
因为他知道——
他们可以夺走他的记忆甚至他的希望,
但他们永远夺不走的,是他不屈的灵魂。
……在看完他过去完成的所有穿书世界后,兰沉慢慢醒了过来。
他微微颤动的眼睫很快被人发现,病床边的人惊喜地小声说:“您醒了,殿下!”
他睁开眼睛,发现视线中有一半被白色的障碍物遮挡着,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立刻被塞西娅按住手:“别碰!”
塞西娅有些担心地说:“您的眼球充血过度,血块还没完全化开,得再养几天才能拆掉绷带。”
人鱼反应有些迟缓地眨了眨右眼,慢吞吞地说:“哦……”
他看上去苍白虚弱,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塞西娅温柔地摸了摸他的手背,轻轻道:“他们今天都来看过您啦,马洛和阿尔诺刚出去帮您照顾您的小狗,我这就去通知医生您醒了。”
人鱼安静地望着她,然后视线转向这间特护病房的门口。
他柔软纤长的睫毛微微垂落,神色有些期许,嘴唇轻轻张开,又纠结地抿紧。
塞西娅看出他在想什么,马上安慰他道:“现在前线战事频繁,陛下每天都很忙,他早上好像刚来看过您,现在应该不太能抽得出身过来……”
她帮人鱼倒了杯水,耐心地送到他嘴边,又说:“我去叫马洛他们过来陪你吧,殿下?”
人鱼就着她的手小口喝了点水,眼帘还是半垂着,“不用啦……”
“没事,今天正好轮到我们难得放半天假,”塞西娅道,“大家都可以来陪你!”
她贴心又细致,生怕人鱼会因为厉擎的缺席而感到失落,又行动力十足,马上把马洛等一群人喊回了病房,乌泱泱围在人鱼的病床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和他说话。
马洛还给他抱来了布布。
几天不见,布布好像稍微长大了一点。
小狗几个月大的时候就是长得很快,一天一个样子。
敦实的小狗尾巴卷卷,很有活力地在病床上绕着他跑来跑去,最后又乖顺地躺在他手边,用湿漉漉的鼻尖轻轻顶着他的手指。
之后过来给人鱼换绷带的医护人员只能硬生生往这些高个小孩胳膊底下挤:“让开让开,殿下该换药了——”
这名医护人员推开站在最里面的马洛,顺便还瞪了他一眼:现在的这些年轻人,怎么一个两个都跟打了激素一样,能长这么高!
这名医护人员暗自泪流满面:显得她这小矮个,在殿下面前很没面子啊!
她帮人鱼把扎在眼睛上的绷带揭开,重新上了药,又换上新绷带,然后安慰道:“您的眼睛很快就能恢复了,您不要担心,只要等血丝全部消下去就行,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的。”
人鱼乖乖地点点头。
一群人在人鱼的病房里简直就像钉子户,每一波走进来的医护都对他们吹胡子瞪眼,可他们却还是死皮赖脸地呆在里面不走,叽叽喳喳陪人鱼聊天说话。
直到傍晚,他们才不得不与他告别,依依不舍地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
人鱼朝他们每个人都挥了挥手,然后抱着布布,垂下眼帘。
在这里所有人都对他很好,每个人都对他心怀善意。
他本应该感到幸福。
可是他还是贪心地……想要在醒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在他身边。
他想跟他说,他在坐上机甲的时候其实很害怕,原来驾驶机甲这么费劲,比设计机甲系统困难得多,他还想知道他伤势如何,阿奇又怎么样了……
他只是需要一个拥抱。
却最终都没有等到。
作者有话说:
熟悉的那种瓢泼狗血味马上要来了!

有人才打开门,带着一身风尘仆仆,走到他床边。
这个高大的身影有意放轻脚步, 站在人鱼病床边,轻柔地用手拂了拂人鱼的面颊。
但人鱼不知为何睡眠很浅, 仅仅是这样轻如羽翼般的触碰,就让他在睡眠中皱了皱眉。
他睫毛轻颤,眼皮下的眼球动个不停,最后半梦半醒地睁开了眼。
眼帘还是被困意黏合起来, 只能掀开一条小缝,却已经能辨认出男人的轮廓。
他下意识就朝对方露出一个微笑,神情亲昵而全然信赖。
任何人在睡梦中醒来时,做出的反应都不可能有任何伪装。
而他看到他时脸上没有流露出一分厌恶。
所以那些厌恶、讥嘲、争锋相对才是他装出来的假象,是他保护自己不再重蹈覆辙收到伤害的盔甲, 可当他对他动心的那一刻,他已向对方剖出软肋。
他太要强、也受过太多伤害了。
在爱里总是跌跌撞撞, 一次又一次受伤。
所以他怎么又怎么敢笃定,这一次他交出自己的心, 不会被人反拿匕首刺进胸膛呢?
他只能选择和他剑拔弩张、寸步不让。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自己,挣回一点点站在男人面前的尊严。
厉擎俯下身, 低声说:“我吵醒你了吗?”
人鱼不答, 只是迷迷糊糊地抓住他的衣襟, 脑袋靠了上去。
厉擎只能在床边坐下, 揽臂将人鱼抱进怀里,好让他靠得更舒服。
人鱼一边打瞌睡, 小鸡啄米般点头, 一边皱着眉, 有些不喜欢地嗅嗅鼻子:“……难闻……”
——他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在几十分钟前,厉擎才刚结束了一场血战。
他踩过被热力弹熔断的尸骨,手上还残余着机甲炮火发射按钮的温热。
厉擎早已习惯这样的血腥气。
他这一生中经历过无数的战役,他从一场场狂暴悲哀的战争中走到今天,手握着胜利、荣耀、敌人的头颅与割下来的耳朵,就是这些毫无理性可言、丑陋不堪的战争,才使他将人类拯救于灭顶的灾难之中。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金宫诞生于枯骨之上,洁白的底色是鲜血猩红,荣誉、前进、凯旋必将以牺牲换取,那伟大永恒的目标——率领人类走出银河,走向更远大更壮丽的群星,必然会索取更哀恸的代价。
……每一滴血,都有它溅落的意义。
可他却忘了,人鱼连看到战场的真实录像都会作呕,他是如此地讨厌他身上的血腥。
厉擎叹了口气,想要先离开去消除一下身上的味道,可人鱼却抓紧他的衣领不肯松手,低喃着:“……去哪里……”
他不想放开他。
厉擎为他这小小的举动,而心下软成了一片。
他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人鱼的头发,低声答道:“我哪儿也不去。”
人鱼很满意的样子,动动脑袋,想埋进他的脖颈,却被厉擎僵硬地用手托住额头,不让他贴近——
厉擎记得自己领口被溅上过几滴敌人的血。
他不想让人鱼碰到。
但人鱼似乎被他这个动作弄懵了,有些不解地努力抬起眼帘,神色怔忪。
他不明白为什么厉擎会推开他……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厉擎没有解释,而是说:“我去洗漱一下,然后陪你过夜。”
人鱼困顿地点点头,开始打起哈欠。
厉擎便把他放回床上,起身走向浴室。
他没看到人鱼有些失落的眼神。
他洗漱之后换下了那套带血的军装,穿着一身常服回到病床边,缩手缩脚地躺到床上。
兰沉睡的病床是单人床,虽然不是窄小的行军规格,但厉擎太过高大,这张床对他来说还是局促,他只能侧过身,微微向内扣着肩膀,屈膝把人鱼抱进怀里。
他抚摸着人鱼左眼的白色绷带,轻声问:“眼睛还疼吗?”
人鱼又打个哈欠,眼睛完全闭着,困困地说:“……一直都疼呀。”
——他说的是,从他以人鱼的身份回到这个世界上开始,这只金色的眼睛,就一直在他灵魂上,烙下炽热痛楚的印记。
命运让他永远被困在过往的记忆中不得解脱,时刻在告诉他,他曾经和那个男人有着怎样的纠葛。
恨和爱都刻骨铭心,无论灵魂辗转多么遥远的距离,都无法轻易忘却。
厉擎愣了一下。
他轻轻脱开放在人鱼左眼绷带上的手指,宛如低叹般地说了一句:“是吗。”
他没有期待回答。
眼神沉默而阴郁。
他又把人鱼抱紧了一点,好像这样,他就能确认——人鱼将永远站在他这边。
可他无比清楚,正像兰沉当初在那匹狂奔的马上大声朝他喊的那样,“我和你从来都不是一种人”,他们将永远都无法真正地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或许,他需要让兰沉,作出最后的选择。
“睡吧,我陪你。”
他摸着人鱼的头顶低声说。
人鱼很安心地点点头,彻底不设防了:“不许走哦……明天我……”
他说着说着,就已经困到不行,还有很多想说的话都被困意吞噬,藏在了心里,什么都没说出口,就又在厉擎怀里安然睡去。
他靠在厉擎心口位置,听着厉擎的心脏一记一记发出有力的搏动,好像睡梦中也会有人将他抱紧,告诉他:你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你会在这里,找到最终答案。
或许是归宿,或许是港湾,又或许……是一锤定音的终局。
巴林顿星系,巴别塔基地。
究极刀锋和无数的舰队缓缓停落在停机坪。
这台异形机甲上血迹斑斑,机甲外壳上沾染着厚重的一层焦灰,显然刚从战场上归来。
驾驶舱门打开,身穿灰白色驾驶服的驾驶员自机甲中跳下。
他行色匆匆,面色冷淡,可眉眼间仍能分辨得出几分动怒。
他走向基地营区,并未理会身后副官的建议:“将军,陛下说让你去罗塞塔见他……”
宗霆迈开步伐向前,基地中的驻扎官兵纷纷向他立正敬礼。
他穿过人群,来到营区的一处行政区域,重重推开其中一扇门,走进办公室。
这间算不上舒适的狭小办公室挂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照片、便条,匆匆记下的笔记零散一地,各种撕下的书页摊满书桌。
宗安提正在一块软木板前,往一张写了字的卡纸上按下图钉。
“告诉我,”宗霆沉沉地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宗安提把那颗图钉“噗叽”一声深深按入软木板。
她转过头,眉眼坚毅,表情和宗霆几乎如出一辙——带着山雨欲来的愤怒,和压抑的质疑。
从这一点看,他们确实是无可置疑的嫡亲手足,连神色都仿佛从一个模子里印出。
“那你把我软禁在这里,又算什么?”
宗安提反问他。
宗霆走到她面前,低头注视她,压迫感铺天盖地:“我不知道你是这么冒失的人,宗安提,你差点害死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人。”
“只要战机跃迁速度够快,我们就足够逃脱联邦的追捕!如果他不来和我抢控制器,我们就不会被发现!“宗安提辩驳道。
宗霆侧过脸,完全不想听她在说什么,沉声问:“你为什么想去联邦?”
宗安提闭上嘴。
她很清楚兰沉在宗霆心里的份量,如果她向宗霆说出他的计划,他一定会阻拦她。
所以她只是说:“我要查点东西。”
宗霆的视线落向她身后密密麻麻的各种照片和资料复印件上,当然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在收集什么东西。
他说:“军部收到消息,说你最近一直在联系帝都星上的你接触过的退役士兵和军官,你还让他们帮你找了很多涉及到阿卡特星事件的相关人士——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宗安提?”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宗安提说,“我在反抗这个暴君!我要让帝都星上所有人都看见他的真面目,他为了一己私欲而让帝国陷入这样残酷的战争,他把这么多无辜的生命送进焚尸炉,他亲手葬送了我们的同胞!他是一个前所未有的暴君……我怎么能再忠诚于这样的君主,你怎么能再为这种人效忠?”
宗霆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缓缓握拳。
“我效忠的从来都不是他,而是这个帝国。”宗霆道。
宗安提大喊:“但帝国就要毁在他手里了!”
她转过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将地上的资料踩出啪嗒啪嗒的声响,痛苦地说:“11月8号,六分仪座矮星系战场,1.3万人牺牲;11月9日,钛星战役,七十四艘大洋级战舰陨落;11月12日,从圣吉列斯小行星带到浣女恒星系战役,战火整整持续209个小时,五万士兵牺牲于浣女星;11月13日,帝国又向本星系群派出两支远征军团……”
“你们在拿无数帝国士兵的性命去填这场战争!你怎么能和他站在一起,你怎么能……背叛我们的同胞?!”
她颤声向宗霆喊道。
宗霆沉默地看着她噙满泪水,双眼深不见底,黑到像两个无光的致密天体。
他说:“战争无可避免,宗安提。如果我们放弃这场战争,那帝国的荣光就会归于历史,帝国会不复存在,我们必须要将这场战争进行到底。”
宗安提尖锐地指出:“但是他的激进战略无疑加剧了这场战争!很多牺牲都没有必要!他们本来都可以不用死、那么多人本来都可以不用死……阿卡特星上的几百万人本来都可以活下去!”
她冷笑了下:“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去征服银河?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他是个疯子!他一直就是个疯子……而你选择站在他那边吗,你要助纣为虐吗?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士兵,为了一个疯子,而毫无意义地献出生命?”
宗霆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
他把勾在手中的头盔扔到地上,看着她说:“守护这个帝国,是我存在的价值。如果战争能够保卫我们的国家,那就进行战争。没有什么可能不可能,只要我们选择战争,就一定会有死亡和牺牲。”
“你根本就不懂的什么叫守护……”
宗安提轻声说。
她说:“……让每个人的生命都有尊严、有意义,才叫做守护这个国家。可现在战争已经让生命失去了意义和价值,你们是在联手摧毁这个国家。”
国家,是由个体的一个个人构成的。整个族群的叙事看似宏大,可却总是容易忽略真正组成它的那一颗颗原子,当个体的命运被卷进族群的漩涡,个体的意义也就被消解,尊严和价值被踩到了地上,这才是战争真正可悲的地方。
她看着宗霆说:“你和他从来都高高在上,你们眼里看不见普通人的生死欢喜,所以你觉得这没什么……但是哥,每一条人命都有价值,每一颗心都值得被尊重。”
“你从兰沉身上,还学不会这个道理吗?”
宗霆突然变了脸色,他死死盯住宗安提,神色阴鸷:“你在用这件事来诘难我?”
宗安提一愣,神色很快松下去,歉疚地说:“我没想伤害你……哥,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太痛苦了。”
她用手掌抵住额头,闭上眼睛:“我忘不了,哥,我只要一闭上眼睛,那些死掉的几百万人的冤魂就好像都在和我说话,我根本忘不了……”
宗霆垂下眼眸,很久都没有开口。
过了许久,他才说:“你不用向我道歉,这本就是我该用一辈子来忏悔的罪行。但是,你要清楚,或许你之前的罪名是被枉加在头上的,但你现在所做的事情,一旦被发现,就是真正的叛国。”
宗安提沉默不语,像是无力般蹲了下去。
她蹲坐在一地散落的纸张间,抱住膝盖,轻声说:“我不怕谁说我是叛国,死罪就死罪吧,我本来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但我一定要阻止他将更多人推进地狱,我一定要阻止他。”
宗霆无声地看着她,最后说:“这是你自己做的选择。”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可宗安提却一下从膝盖上抬起头,惊愕地看向宗霆的背影。
她以为宗霆会永远和她无法达成一致意见,她以为宗霆这柄由宗家献给帝国的征服者之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忠诚于陆昂,她以为宗霆会来阻止她……可她没想到,最终是宗霆向她让步。
他对她说的这句话,几乎已是无声默许。
宗安提一下松开手臂。
她爬在地上,捡起一张又一张资料,咬紧牙关,却还在不停落泪,她一边用手背擦去眼泪,一边努力在这些资料里,找出有用的那几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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